拉美現代五詩人-達里奧 巴列霍 博爾赫斯 聶魯達 帕斯 (評論: 生命與希望之歌)

拉美現代五詩人-達里奧 巴列霍 博爾赫斯 聶魯達 帕斯生命與希望之歌 大副 2010-06-18 13:27:36 拉美現代五詩人-達里奧 巴列霍 博爾赫斯 聶魯達 帕斯 激情、澄澈與傷痛 --- 拉美現代五詩人詩選 張祈 譯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比起當代的歐美詩歌,中... 4

2010-06-18 13:27:36   來自: 大副 (Too Loud a Solitude) 生命與希望之歌的評論

  激情、澄澈與傷痛 --- 拉美現代五詩人詩選 張祈 譯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比起當代的歐美詩歌,中國的詩歌讀者對拉丁美洲的詩人們有一種特別的親近。在我看來,原因大體有兩個,一方面是,就像中國在西方人心中保持著某種東方的神秘,美洲大陸也因為它的「百年孤獨」而期待著人們的理解;另一方面就是,現代的拉美詩人以其自身卓而不凡的技藝打動了我們,讓我們不得不去凝視那團似乎永遠在燃燒的透明火焰。在這裡,我選擇了五位大家都熟悉的詩人,他們被公認為拉美詩歌最具先鋒性和創造性的代表,五位詩人的名字分別是達里奧、巴列霍、博爾赫斯、聶魯達和帕斯。   達里奧被人稱為「美洲現代詩歌之父」,他的詩歌和散文深沉、熱情而絢麗,具有巴洛克的斑斕色彩;巴列霍的詩歌給人的印象是一個黑色的孤獨的背影,一個為祖國和民族而憂傷和痛苦的詩人的背影;博爾赫斯的神秘和平易吸引我們,讓我們時刻思考著生命這個巨大的迷宮;聶魯達是惠特曼的靈魂在另一片大陸的重現,他無限的激情點燃了許多愛詩者的心靈;最後是帕斯,這位長詩《太陽石》的作者,他的詩澄澈而純粹,永遠讓人們迷醉於光與影、時與空的變幻之間。      【阿根廷】博爾赫斯(2首)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Jorge Luis Borges,1899—1986),阿根廷詩人、小說家兼翻譯家。生於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個有英國血統的律師家庭。在日內瓦上中學,在劍橋讀大學。掌握英、法、德等多國文字。1923年出版第一部詩集,1935年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說集,從此奠定了在阿根廷文壇上的地位。1946年因在反對庇隆的宣言上簽名,被革除圖書館中的職務,派任市場家禽稽查員,但作家拒絕任職並發表公開信表示抗議。1950年至1953年間任阿根廷作家協會主席。1955年任國立圖書館館長、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哲學文學系教授。1950年獲阿根廷國家文學獎,1961年獲西班牙的福門托獎,1979年獲西班牙的塞萬提斯獎。詩集有《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激情》(1923)、《面前的月亮》(1925)、《聖馬丁牌練習簿》(1929)、《陰影頌》(1969)、《老虎的金黃》(1972)、《深沉的玫瑰》(1975)等。      █詩的藝術      凝視一條河流聚集著時光與水波,   回憶時間是另外一條河。   去認識我們的飄泊就象一條河,   我們的臉龐也將消逝如水波。      去感覺那醒著是另一個夢,   夢見自己並沒有做夢,還有那死,   我們在我們的屍骨里恐懼的死,   在每一個夜晚我們都叫它一個夢。      要看到每天每年是一個象徵,   在一個人所有的日子和歲月,   去改變那些屈辱的歲月,   讓它變成音樂,低語和一個象徵。      去把死當成一個夢,把日落   當做悲傷的黃金——這就是詩歌,   這粗陋而不朽的詩歌   還會返回,就象那黎明和日落。      有時在夜晚有一張臉,   它在把我們觀看,通過一面鏡子。   藝術必須就是那種鏡子,   它能看清我們的每一張臉。      他們說尤利西斯①厭倦了奇蹟,   他為愛哭泣,當他看到伊薩卡②。   藝術就是那樸素而蔥綠的伊薩卡,   是永遠的綠色,而不是奇蹟。      藝術永無止境,就象一條河在流動,   經過,逗留,一面鏡子,屬於同一個   變化無常的赫拉克利特③,他是這一個   也是另一種,就像那河水在流動。      █此刻      如果我能夠重新活一次,   在下一生——我將試著   ——犯更多的錯誤,   我不再設法做得這樣完美,   我將讓自己多一點放鬆,   我將變得更加愚蠢——比起我現在,   事實上,我將認真地做更少的事,   我將不那麼講衛生,   我將冒更多的風險,   我將更多去旅行,   我將看更多的落日,   我將爬更多的高山,   我將在更多的河水中游泳,   我將去更多地方——那些我沒有去過的,   我將吃更多的冰乳酪和更少的酸橙豆,   我將問更多真實的問題——少問那些假想的。      就象那些人中間的一個,我會   謹慎而豐富地   活在我生命里的每一時刻,   當然,我也會有許多歡樂的瞬間——可是,   如果我能重新活著,我將試著只要那些好的瞬間。   如果你不知道——怎樣建造那樣的生活,   那就不要丟掉了現在!      我是那些人中間的一個:他們哪兒也沒有去過,   沒有一支溫度計,   沒有一個熱水袋,   沒有一把雨傘也沒有降落傘。      如果我能重新活一次——我將向著光明旅行,   如果我能再活一次——我將赤腳行走,   從春天的開端一直走到   秋天結束,   我將坐更多的馬車,   我將看更多的黎明,和更多的孩子遊戲,   如果我還有生命去活著——可是我現在85歲了   ——我知道我即將死去……      【墨西哥】帕斯(4首)      奧克塔維奧·帕斯(1914—2004),墨西哥詩人、散文家。出生在墨西哥城,父親是律師和記者。1937,23歲的他赴西班牙參加反法西斯作家聯盟,並進入世界知名詩人行列。在半個多世紀的創作主涯中,帕斯曾多次在國內外獲獎,其中最主要的當然要數西班牙的塞萬提斯文學獎(1981)和諾貝爾文學獎(1990)。帕斯主要的詩歌作品有《假釋的自由》(1958)、《火種》(1962)、《東山坡》(1969)、《旋轉》(1976)、《向下的樹》(1987)等。      █去留之間      去與留之間那白晝在晃動,   在愛和它自己的透明中。      那圓形的下午現在是個海灣,   世界隱藏於沉靜的岩石。      一切都可見,一切都難懂,   一切都親近而不能觸摸。      紙張,書冊,鉛筆,玻璃杯,   都在它們名字的陰影中休息。      時間在我的太陽穴中顫動,   重複著那相同不變的血之音節。      光線繞過那無關緊要的牆   進入一個倒影的幽靈劇場。      我在一隻眼睛的正中找到我自己,   在它空白的凝視中把我自己觀察。      那瞬間散開。靜止,   我停留並且離開:一個休止符。      █一個,同一個      許多空間    空間   沒有中心,沒有上,沒有下   不停吞噬並製造著它自己   空間的漩渦    掉進它空間的   頂點    透明銳利地切割   又暫停    在夜晚的一側   無色水晶的黑色花園   在一支煙柱上開花   白色的花園在那空氣中爆炸   空間    一個空間向上打開   花冠    在空間中把空間   溶解      一切就是無法感知的婚禮   不存在的舉辦地      █經過      比空氣多    比水多   比嘴唇多    光亮光亮   你的身體是你身體的輪廓      █無人之地      在那樹林之中沒有   一個孤獨的靈魂   我   也不知道我在哪兒離去      【智利】聶魯達(3首)      巴勃羅·聶魯達(Pablo Neruda 1904—1973)智利詩人。原名內夫塔利·里卡多·雷耶斯·巴索阿爾托。生於鐵路工人家庭,聖地亞哥智利教育學院法語專業畢業,曾任駐外大使。 1945年當選國會議員,同年加入智利共產黨,1946年後被迫流亡國外。1952年回國,1957年任智利作家協會主席。聶魯達的詩作繼承了智利民族詩歌的傳統,又借鑒了西班牙民族詩歌的特色,並受到了波德萊爾、蘭波等法國現代派詩人的影響,甚而追求惠特曼的自由詩形式。他的早期詩作,如詩集《霞光》(1923)、《二十首情詩和一支絕望的歌》(1924)帶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這裡選譯了他的三首較知名的愛情詩。      █「我記得你,當你」   (選自《二十首情詩與絕望的歌》)      我記得你,當你在去年秋天時,   你戴著灰色的貝雷帽,表情寧靜。   晚霞的火苗在你的眼中燃燒,   樹葉在你心靈的水面上飄落。      我抱緊的雙臂像藤蔓在攀援,   樹葉吸取了你的聲音,那麼緩慢而平穩。   敬慕的火焰在我的渴求里點燃,   藍色風信子的甜蜜纏繞著我的靈魂。      我感覺你的眼睛恍惚,秋天在遠去,   灰色貝雷帽,鳥鳴,心靈的房子,   向著我的渴望遷徙的地方,   我的吻落下,快樂如同灰燼。      遠帆和天空,田野與山頂,   你的記憶就是霞光,煙霧和靜謐的池塘!   在你眼睛深處,再遠些,夜色在閃爍,   秋日乾枯的落葉在你的靈魂中旋舞。      █「我不愛你除了因為我愛你」   (選自《愛情的十四行詩一百首》)      我不愛你除了因為我愛你;   我從愛中離開到不再愛你,   從等待到不再等你,   我的心從冰冷到燃起火焰。      我愛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所愛;   我深深地憎恨你,厭惡你   並屈服於你,那測量我變化的愛的標尺   就是我看不見你,卻在盲目地愛你。      也許一月的光線會用它   殘酷的照射把我的心   毀滅,偷走我的鑰匙,讓它變得平靜而真實。      在故事的這一章,我是那個死去的   人,唯一的人,我將在愛中死去因為我愛你,   因為我愛你,愛,在火中,在血里。      █如果你忘記我      我希望你知道   一件事。   這是你懂得的:   如果我   透過我的窗口,注視那水晶的月亮,   在緩慢的秋天和紅色的樹枝旁,   如果我觸摸   那火焰   感覺不到的灰燼,   或者是那樹木滿是皺紋的身體,   所有這些都會把我帶給你,   好象一切都存在著,   金屬,芳香,光亮,   就象一隻小船,   它向著   你在等我的那些屬於你的島嶼航行。      好了,現在,   如果你逐漸停止愛我,   我也會一點點地停止愛你。      如果你   突然忘記我,   不再尋找我,   那是因為我早已經忘記了你。      如果你認為瘋狂而漫長   ——那旗幟的風   主宰了我的生命,   你決定   在我已經紮根的   心之堤岸上離開我,   你要記住   那一天,   那一刻,   我將鬆開我的手臂,   而我的根也將動身   去尋求另一片陸地。      可是   如果每一天,   每一時,   你感覺你是我註定的   不安寧的甜蜜,   如果每一天有一朵花   為尋找我而攀上你的嘴唇,   啊,我的愛,我自己的,   我的心中那愛火在重複燃燒,   我的心裡什麼也不會熄滅和遺忘,   我的愛源於你的愛,親愛的人,   它將停留在你沒有離開我的手臂間,   和你的生命一樣漫長。         【尼加拉瓜】達里奧(2首)      魯文·達里奧(Ruben Dario,1867—1916),出生在尼加拉瓜北部的梅塔帕市(今為達里奧市),當過店員和記者,並曾任尼加拉瓜駐巴黎總領事、駐西班牙公使等職。他以充滿韻律和形象的語言使大西洋兩岸的西班牙語詩歌重新活躍和現代化。1888年,達里奧在智利出版第一本詩集、散文集《藍》,很快被認為是拉美和西班牙文學新世代的先驅,詩人的其他主要作品有詩集《褻瀆的散文》(1896)、《生命與希望之歌》(1905)等。      █命運      那樹是幸福的,因為它幾乎沒有感覺;   那堅硬的石頭是快樂的,因為它對一切一無所知:   沒有一種痛苦能夠像生存那樣偉大,   也沒有什麼負擔比有意識的人生更加沉重。      活著,無知,缺少一條道路,   為已經發生的擔心也為未來恐懼……   最真切的恐懼是明日之死,   去經歷所有的生命,穿越所有的黑暗,      穿越那些我們並不知曉也幾乎從不懷疑的……   如同成串的涼葡萄,肉體臨時僱傭我們,   而墳墓卻用那葬禮上的花朵把我們等待,   不知道現在我們在哪兒離去   也不知道我們來自何處!……      █夜曲      夜晚的靜寂,一支憂傷的夜曲,   靜寂——誰讓我的靈魂如此戰慄?   我聽到我的血液的嗡鳴,   一團溫柔的風暴正在穿過的我的大腦。   失眠!已經無法入睡然而可以   做夢。我是自己的哈姆雷特   ——進行科學解剖的單獨樣本!   去稀釋我的悲傷,   在夜的美酒中,   在那黑暗的不可思議的水晶中——   我在問我自己:那黎明何時來臨?   有人關上了一扇門——   有人在散步經過——   時鐘響了三下——只要這兒有她!——      【秘魯】巴列霍(2首)      愷撒·巴列霍(Cesar Vallejo,1892-1938),秘魯詩人、小說家。早期詩作中有悲觀主義的色彩。1918年發表詩集《黑色的使者》。1920年因思想激進被捕入獄,獄中寫成短篇小說集《音階》和詩集《特里爾塞》(1922)中的許多詩篇。1923年前往法國,以後一直流亡在歐洲。1930年去西班牙。西班牙內戰爆發後,投入反法西斯的鬥爭。1937年發表的詩集《西班牙,我飲不下這杯苦酒》以及1939年他身後出版的詩集《人類的詩篇》,風格清新明快,感情真摯奔放,能夠緊緊抓住人的心靈。      █黑色使者      生命里有如此猛烈的打擊……我不知道!   那打擊看上去是來自上帝的憤怒;好象在他們之前,   我們一切苦難的暗流就已經   浸入了我們的靈魂……我不知道!      這不算多;可是……能在最剛猛的臉龐和   最強壯的腰股上開出幽暗的犁溝,   那或許是來自野蠻的匈奴人的馬匹,   或者是死神派遣來的黑色使者。      他們是靈魂里的耶穌的深深墮落,   是一些值得敬慕的形象被命運褻瀆。   那些血腥的打擊是那些為我們烘烤的麵包   在爐門旁邊即將焦糊時發出的爆裂。      而那人……可憐……可憐!   他轉動眼睛四處看,就象   有人在我們的肩上把我們輕巧地召喚;   他轉動著他的接近瘋狂的眼睛,   可是一切生命的體驗已經停滯,就象一個罪惡的泥潭。      生命里有如此猛烈的打擊——我不知道。      █一塊白色石頭頂端的黑色石頭      我將在巴黎死去,死於一場暴風雨,   在我早已經記住的某一天。   我將在巴黎死去——沒有什麼再來煩我——   確定是秋季,星期四,就象今天。      那將是個星期四,因為今天,星期四。   就象我記下這些詩行,我丟下我的負擔   走向邪惡。那天絕不象今天,我轉過身,   向著我全部的旅程,我孤單的道路前行。      愷撒·巴列霍死了。他們擊倒了他,   他們所有人,儘管他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他們拚命擊打他用一根棍子,用   一根繩子的末端。證據是:那個星期四,   那肩胛骨,那孤獨,那雨水,還有那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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