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 的中國人都是巨嬰!

"準確地說,中國的男人多有個皇帝夢,而中國的女人則多有個皇太后夢——嫁給皇帝再生個太子登上龍位,通過控制這個兒皇帝而控制世界。影視中的乾隆戲受歡迎,是因為在講皇帝夢,而《甄嬛傳》《羋月傳》等受歡迎則是講皇太后夢。所以,我們文化中,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名人,都極容易是巨嬰。我也不例外。『』

武志紅:知名心理學家、暢銷書作家,代表作有《為何家會傷人》《巨嬰國》等。

「祖輩對父母的欺壓,讓我怨恨孝道」

1992 年考入北大心理系,武志紅就逐漸立下了這樣的心愿,做一名心理醫生,搞明白,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和他早期的生活,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生在河北農村,我的爺爺奶奶是很『奇葩』的老人,大伯父早逝,大伯母被他們虐待而死,二伯父被送人,我父親在家中排行老三,也是受盡折磨,他們只寵老四老五,也就是我的叔叔和姑姑。

當時,我們整個家族都住在一片,我們家相對距離最遠,距離他們200 米。我上面還有哥哥姐姐,但在我出生那會,發生得最強烈的事情是,爺爺奶奶在村裡的大喇叭上廣播,說我父母是不孝順的孩子,那一年,我父親的牙齒全掉了,我媽那會身體也非常差。所以那之後,我們就不太來往了。如再在一起生活,整個家庭都要完蛋了。直到我爺爺去世前,家人又重新恢復了聯繫,但你能感到裡面的憤怒。」

童年的經歷,也使得武志紅對孝道是抵觸的,「因為這讓我的父母都經歷過痛苦。我前幾年參加過一個心理學的課程,就是讓我們想像成為父母,試著走進他們的身體,去感受他們,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30 多歲的時候,居然想自殺,不想活了,我哥哥姐姐還遭受過爺爺奶奶的壓制,所以他們的自我被撕碎被衝擊地很厲害,我在生命早期沒有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過,所以自我還得以保存。

「我出生前後,父母想要自殺的念頭,對我這個靈魂有很深影響。好在父母是站在一起的,畢竟心理學上的共識就是夫妻關係是第一位的,這也讓我們的小家得以穩定。」

武志紅說,自己做心理醫生的能力,與母親從小對自己訴苦有關,他很容易和來訪者鏈接得很深。在學問研究上,武志紅說,自己喜歡科學的態度,但不喜歡科學主義,人性的研究不能做樣本的簡單量化。

99.99% 的中國人活在「好人」的假自我中

「我從大二就開始做心理熱線,一直做到研究生一年級,後來在《廣州日報》做心理專欄,收到過幾萬封讀者來信。做心理醫生之後,累積了300 多個個案,有幾十個是持續了三年以上的極深度的長程個案。有幾萬個故事,300 多個深度故事,幾十個極深度故事,而且我對所有的新聞熱點都充滿好奇,所以你能看到很多事件,我都在發聲,很多問題都有共性。」

比如,他提出的巨嬰理論,他認為90% 的愛與痛, 都和一個基本事實有關——大多數成年人,心理水平是嬰兒。

「我們發展了很複雜的行為,對權力、名聲、成就與物質等的需求可以漲到很高的地步,但他們常常是一種防禦,是兩種在嬰兒時期沒有被滿足的最原始的簡單願望轉化出來的,一個願望是:抱抱我;一個願望是:看著我。」他先形成了「中國式好人」的概念,也有如上孝道的反思,但當巨嬰的概念逐漸形成後,他發現,中國式好人和孝道的思考,都可以歸到巨嬰的系統思考上。

「我們的文化強調——人活著都是為了別人。你會發現中國人活得很累,很壓抑,所以我想真誠的說法是,99.99% 的中國人都是巨嬰,99.99% 的中國人都需要找心理醫生。在心理諮詢中會強調,你要成為你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認識自己需要毅力,你得願意承認,我有問題,如果還活在原始自戀的狀態,就不願意承認這些,同時找了心理醫生,也是讓人承認,有人比我更高明。而且願意讓那個人更深入了解自己,這都是對自戀的顛覆。有些人覺得接受心理諮詢的人只是在讓心理醫生陪自己聊天,其實不然,這是一個深度認識自己的過程。」

武志紅認為,在經典的中國式圖景中,主角,都是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的人,比如岳敏君的作品,「我以前覺得很多當代藝術家都是審丑美學,後來逐漸發現了裡面的意義——他的很多畫都是閉著眼睛大笑的人,少數睜著眼睛的,眼中不是骷髏,就是魔鬼——我在諮詢做到深處的時候,也能和來訪者碰觸到那種東西,所以說中國式好人是在抵禦內心的惡魔。

把心裡的「孫悟空」從五指山下解救出來

抽巴的人生,凝縮在抽巴的身體里,伴隨一臉假笑,多麼真實的寫照。本我、自我、超我,這是弗洛伊德的人格結構理論。放在國人身上,它可以具體表達為:全能自戀性的本我,絕對禁止性的超我和軟塌塌的自我。

全能自戀的本我,即我是神,世界應完全按照我的意願運轉。絕對禁止性超我,即你的一切自發行為,都是不對的,兩者衝突太猛,以至於作為協調者的自我沒法協調,所以變得軟塌塌的。」

碰觸內心的恐怖,武志紅說自己曾是極其好脾氣的人,偶爾失控,不愛人際交往。後來找他的心理醫生做諮詢,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非常不好惹的人,而且報復心很重,認識到這些之後,他的人際關係反而發生了改善,「反而容易控制內心的憤怒,我們需要把自己被壓抑的那個活力,以人性的方式表達,這樣它就是創造力,而不是以報復和破壞的方式展示。」

武志紅研究生畢業後,就給自己立了三個目標,很抽象。第一,和孤獨達成一個默契,第二,在值得珍惜的人面前毫不猶豫地真誠,第三,在現世中瘋狂穿行一遭。

「本以為第三個不需要了,但從2014 年開始,我不斷踏足商業領域,見了商業領域的很多大牛,極大開闊了我的視野,並且,在做商業的過程中,也展開了我自己內心的一些東西,讓我對自己認識得更清楚。」近兩年,他還準備構建一個全國性的心理諮詢體系,同時也搭建一個移動互聯的平台,

2017年,打算做一個與大咖對話的節目,想和社會學家、歷史學家、藝術家等不同牛人,探討中國人的國民性,「也許是對我的觀點的支持,也許是挑戰,都沒有關係。」

他也說,一兩年後,還是會繼續回歸寫作,每兩三年推出一本重量級的書,他想寫一本很哲學的考試心理的書,也會有《巨嬰國》的後續。還想寫一本小說,寫一個精神分析師穿越到宋朝,給岳飛做了一場深度的精神分析。

「岳飛是我心目中的中華第一好男兒,他的冤案被我視為國人氣質轉變的一個里程碑,而我的各種夢中,也總有岳飛的影子在,所以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值得寫的素材,更重要的是,希望自己活得飽滿而豐盛,會繼續玩我的攝影,併到全世界到處走走,和自己心愛的人。」

對話武志紅

中國人集體停留在嬰兒期

什麼是巨嬰?誰是巨嬰?

武志紅: 巨嬰,即成年嬰兒,身體和年齡上,是大人了,但心理與內在,卻還是嬰兒的發展水平。精神分析的鼻祖弗洛伊德一個概念現在已經深入人心:一歲前的嬰兒處於口欲期,他不僅好吃,而且用嘴來探索世界,他對任何一個事物好奇時,會用嘴去感受它。

作為舉世聞名的好吃國度,我們自然會推理到,中國社會集體上是處於口欲期,也即集體上是一個嬰兒的國度,在一歲前—— 這在中國的精神分析界是被公認的。而我更激進一點,認為中國社會集體上沒超過六個月大。六個月前的嬰兒,處於一個特別的共生階段:這時的嬰兒會覺得,他和媽媽是一體的,我就是媽媽,媽媽就是我,甚至是,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這種共生心理,其實是中國式的集體主義的源頭,我們的大家庭,天下大同,追求某種程度的思想統一,在我看來,都來自嬰兒的這種共生心理。

嬰兒還有另一個重要心理:全能自戀。即嬰兒覺得,他一動念頭,世界就該圍繞著他的意志運轉。全能自戀是嬰兒和巨嬰的最集中心理特點,可以說,我們社會的多數典型現象,都可以用全能自戀來解釋。共生和全能自戀結合在一起,就成了這種可怕的玩意:我必須和你共生在一起,我不能獨自生存,而你必須聽我的。這就構成了共生絞殺,共生絞殺在一切中國式關係中都可以看到,譬如孝順:父母不能獨自生活,必須和孩子生活在一起,而孩子必須聽父母的。

在嬰兒身上,追求共生與全能自戀還不會構成問題,因為嬰兒沒有力量,而在巨嬰身上,共生絞殺就會構成各種嚴重問題。

孤獨,常常意味著乾癟的生命

如果絕大多數成人都是巨嬰,又該如何塑造環境,讓他們長大?

武志紅: 有一個不報復的養育者,可以培養出這種感覺——世界已經準備好接受我的本能噴涌而出。這是英國心理學家溫尼科特對養育嬰兒的一個概括性描繪。即,養育者要允許嬰兒充分表達他的活力,而這常常被表現為攻擊性。所以,調皮的熊孩子,比太懂事即壓抑的孩子心理健康水準要高。

要培養這樣的孩子,需要兩點,第一,愛,即嬰兒的物理需求和情感需求要得到回應和滿足。第二,自由,嬰兒在伸展他的攻擊性時不被報復。如果嬰兒持續地和一個養育者建立這樣的關係,那麼,嬰兒的生命就與這個養育者的生命之間,產生了完整的鏈接感,這時他就變得既能享受孤獨,也能與別人親密相處。我們國家的父母,儘管總是誇讚自己說太溺愛孩子了,但以業內觀察,我們國家的養育者面對嬰兒時,常是各種忽略加懲罰報復,能與嬰兒建立起良好關係的養育者並不多。可以說,這是一切問題的源頭。

成年人之所以是巨嬰,一個原因是,希望能有機會,再退行到嬰兒狀態,被好好滿足。那該怎麼療愈呢?最簡單的答案是,走出或孤獨、或自我的狀態,與另一個生命與社會建立起有充分鏈接的關係。一旦實現了這一點,意味著各種問題都得到了改善。其中有各種心理阻礙,這些阻礙都可以概括成這樣的邏輯:嬰兒向外界表達出一個渴望,當渴望受阻後,會產生失望、悲傷、憤怒乃至怨恨,然後害怕自己的憤怒與怨恨,於是用各種方式去處理它們,譬如,變成壓抑的好人。

我們需要去認識並化解這些阻礙,看到失望、悲傷、憤怒與怨恨,是渴望受阻後的各種變化。理解這些變化,讓這些體驗流動,最終重新可以對這個世界發出自己堅韌的渴望,持續地發出渴望,這樣才有可能,與他人乃至世界建立起鏈接感來。成熟,經常被與獨立、孤獨聯繫在一起,但其實成熟的心智,是建立在飽滿的關係之上。孤獨,常常意味著乾癟的生命。

守住界限,不再做濫好人

如何與巨嬰相處?

武志紅: 第一個關鍵是,懂得界限,即,你是你我是我,特別是,每個人要為自己的感受負責。守住界限,是國人複雜的關係中第一難點,也是第一要素。

那些不太重要的關係,如朋友、同事與同鄉等,要守住界限。那些很重要但是不是必須住在一起的關係,也要學習守住界限。譬如最好不要是大家庭住在一起,已成家的孩子,如無非如此不可的必要,不要和父母等老人住在一個屋檐下。我見過的離婚案,六成是因為老人進入小家庭後想當家作主或爭風吃醋而引起的。

在最親密的關係如夫妻關係中,要懂得這個基本——誰的感受誰負責。在人際關係中,親密,很重要;界限,同等重要。中國家庭中,太多吞沒,太強調做好人,也太強調晚輩要聽話。一個人必須學會合理或象徵性地表達他的攻擊性,否則心理就會出問題。要知道,心理健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一個常見的代價是——我不再是眾人口中的好人。

第二個關鍵是,必須懂得:沒有誰非得要聽你的。你必須聽我的按照我的來,是各種關係的頭號殺手。如果在重要關係中有人有強烈的全能自戀,那該怎麼辦?有時一個提醒就可以發揮一定的作用——告訴對方:你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我聽你的。關鍵的時候,就需要憤怒還擊對方,我不是你自身的一部分,我不會按照你希望的去做。第三個關鍵,則是與你珍惜的巨嬰,建立起飽滿的關係,當你們有了深度鏈接後,共生和全能自戀,會消退大半。

孝道是人性的逆轉

您認為孝道是反人性的?

武志紅: 孝道不是孝順。孝順,是被後人給曲解了。但孝的本義就是順。孝字拆開來,上面是老,下面是子,字源的意思是子承老。這個字,講的是老和子共生在一起。但除了6 個月前的共生屬於正常外,以後的共生都是病態共生。而我們一直以來都是病態共生。本來母嬰共同體的共生,是母親要順著嬰兒的意志,因為嬰兒沒有能力解決他自己的需求,而在中國式的親子共生中,是要孩子順著父母的意志。所以說,孝道是人性的逆轉。

孝道的根本,即成年人都是巨嬰,得找人共生,還有強烈的全能自戀。希望有人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運轉。孩子向父母磕頭,這意味著,孩子不能有人格尊嚴,而這也構成了中國社會的基本圖景——強者打弱者耳光,而弱者向強者磕頭。

從這個視角看,當我們把孩子孝順父母視為必需的道德後,也意味著我們將關係的不平等視為了必然,它是所有不平等關係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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