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段芝貴,一個縣衙雜役的兒子,從小就在各種場合跑腿,唯一的長處是善解人意。從天津武備學堂畢業後,跟在袁世凱後面混。從此,段芝貴有個鐵打不動的習慣,每天天沒亮就起床,不是鍛煉身體,而是來到袁世凱家門口,給他請安。一年這樣,十來年都是這樣,即使打雷下雨、颱風海嘯,他依然頑強的與大自然搏鬥,準時準點來向袁世凱請安。 一次袁世凱開玩笑的說,聽說人家兒子侍奉父親,每天早晨都來問安,你又不是我兒子,不必如此。 話音剛落,突然看不見段芝貴了,原來他早已趴在地上,流著淚說:「父母生我,您栽培我,兩相比較,您為大,我願您一輩子的乾兒子」,說完磕頭不止。 男兒膝下有黃金,總不能讓他白磕頭,袁世凱半推半就收下了這個只比自己小十歲的兒子。 現在段芝貴要給載振一個驚喜,偷偷的買下了楊翠喜,價格不菲,一萬二千兩,終身包養。楊翠喜也是滿心歡喜,終於嫁入豪門了,級別最高的豪門,從此息影,和舞台說byebye。 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段芝貴騎著大馬、載著翠喜、帶著十萬兩白銀的嫁妝、揣著心中的夢想上路了。 必須要是春暖花開的日子嗎,是的,好日子不僅有好心情,還能帶來好機遇。 女人,獻給了載振;嫁妝,送給了奕劻;官位,留給了自己。 犀利哥不得不被段芝貴無私奉獻精神所折服,你放著到手的美色不要,送去女人還倒貼嫁妝,這樣無私的男人難道不值得欽佩嗎,他難道不應該在仕途上再進一步嗎? 犀利哥順便羨慕一下慶王府,兒子娶媳婦,老子撈鈔票,這樣的事,巨划算。 這時東北官場從上到下大換血,有志於東北大開發的熱血男兒們排著隊等候闖關東的機會,可奕劻始終不為所動,最好的位置他早已替段芝貴留著。做人嘛,要講誠信,特別是在缺乏誠信、拜金主義盛行的北京,自己必須要作出好的表率。115、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東北,這是一片神奇的熱土,那裡有三千萬熱血的同胞,那裡有無盡的寶藏資源,那裡有大片未開墾的處女地,那裡還是龍興之地,埋著大清國的兩位老祖宗:努爾哈赤和皇太極。 鑒於東三省的特殊性,這裡一直都設將軍建制,由盛京將軍統一管轄東北,當然都由旗人擔任。現在的盛京將軍是趙爾巽,漢軍旗人,著名的能吏。不過此時的龍興之地已是面目全非,夾在沙俄和日本兩大列強之間,尤其是日俄戰爭後,日本步步緊逼,趙爾巽這個老官僚也是疲於應付,急於脫身。極力慫恿改東三省改制,廢將軍,設總督,這就給了袁世凱一個好機會。 自從官制改革在中央受挫後,袁世凱就將目光投向了東北,論袁的資歷才幹,東三省總督是綽綽有餘。不過慈禧不放人,不是不放心,而是天津是北京的門戶,需要重臣守護,想當初直隸總督李鴻章一走而拳亂髮生,現在袁世凱一走,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變亂。 袁世凱去不成沒關係,既然已經心動了,東北這塊肥肉自然不能給別人吞了。於是導演楊翠喜—載振—奕劻三部曲,輕鬆搞定東北。 東三省總督給了袁世凱一輩子的朋友徐世昌;奉天巡撫唐紹儀,第一批留美學生,袁世凱的老部下;朱家寶,也是袁世凱的老部下;黑龍江巡撫則給了出了大力氣的段芝貴。 徐世昌,前軍機大臣,現民政部尚書(政治局委員級別) 唐紹儀,現郵傳部侍郎(副部級) 朱家寶,江蘇按察使(副省級) 段芝貴,候補道員(副廳級,實際正處級) 前面三個人個人調任還算中規中矩,符合官場升遷基本流程。但段芝貴由候補的地區專員一躍為省部級高官,這在論資排輩的官場極為罕見;而且東三省總督竟給了漢人,打破清朝歷史記錄,不尋常,絕對是不尋常。 鑒於這兩個不尋常,所以大家都覺得不尋常。不走尋常路,袁家齊上路。京城議論紛紛,看今日之東北,竟是誰家之天下? 當然只是小聲在家裡講,在外面說就有可能被作為精神病疑似患者抓起來。 蟄伏一個冬天的袁世凱終於笑了,有我在,什麼都尋常;沒我在,才真得不尋常,看來沒我還真不行;犀利哥也笑了,說句心裡話,沒你是不行,但沒女人更不行。 可是別人笑不出來,大伙兒都嘆息著:慶袁聯盟,再戰江湖,試看天下誰敢惹。 116、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任何時代都不乏硬骨頭戰士,再厲害的角都有人敢碰,有人敢惹。三霖公司全體員工個個都具有硬骨頭精神,個個都是鋼鐵戰士。 長期以來,公司始終將社會效益放在第一位,始終以弘揚社會正義作為生存之本。 三霖公司在首席執行官江春霖御史的領導下,同心同德、銳意進取,公司的全體上下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一舉打垮慶記公司的日子。 終於這個日子來了。 三霖公司執行副總裁監察御史趙啟霖經過充分摸底、調查,親自深入第一線,從北京到天津實地勘察,對楊翠喜性賄賂事件掌握得一清二楚。 現在,該是行動的時候了,趙啟霖拿起了手中的筆,對準了段芝貴,彈劾奏摺呈送給了慈禧。 這篇文章太重要了,它從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晚清的政治格局,所以犀利哥全文白話翻譯,力求準確生動,特別聲明,原創版權歸趙啟霖所有,全文如下: 東三省是國家根本重地,這次大換血更充分表明了太后、皇上對這片熱土的無比重視。不料有人聞風而起,四處運動,巴結權貴,覬覦官位。在社會風氣大好的今天,這樣的人雖屬極少數,卻危害極大。臣親臨第一線摸底、排查,費盡心機,終於把這個人給揪了出來,他就是黑龍江巡撫段芝貴。 段芝貴這個人胸無點墨,猥瑣得很、卑賤得狠,整天挖空心思琢磨著往上爬。用卑鄙的手段騙取了袁世凱的歡心,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袁世凱被忽悠了;不久前載振到天津來,段芝貴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挪用公款,私買歌妓楊翠喜性賄賂國家公務員載振,在段芝貴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下,美色襲來,載振被忽悠了;又附送十萬兩嫁妝給奕劻,黃金刺眼,奕劻也被忽悠了。 117、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段芝貴既沒功勞、又苦勞,卻不勞而獲,還公然叫囂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嚴重敗壞了社會風氣,損害了國家公務員形象,極大的挫傷了人民群眾建設國家的積極性。段芝貴無恥、簡直無恥、無恥透頂! 很遺憾,許多朝廷重臣卻一起快樂的、心甘情願的被一個猥瑣、卑賤、無恥的小人忽悠了。 被忽悠的人都受到到了朝廷的信任和器重,這說明了什麼,朝廷是超級大忽悠?當然這不是趙啟霖的暗示,只是犀利哥豐富的聯想而已。 段芝貴只是個小人物,充其量不過是冒牌的華南虎而已,趙啟霖要打真老虎。果然,他筆鋒一轉,重點針對奕劻父子。 奕劻父子是具有皇家血統的貴二代,朝廷對他們寄予厚望。可一直以來這對父子不問國家問金錢,不問民生問女人,以錢色為本。見到女人兒子撲上去,看到黃金父親撲上去。他們難道不知道東三省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巡撫是何等重要的官職,卻公然接受賄賂,買春賣官,這樣的人可謂毫無心肝,徹底的毫無心肝。 犀利哥覺得趙啟霖這話說的不完全正確,應該說他們對朝廷無心肝,卻對自己有心肝,對女人更叫心肝寶貝。 皇太后、皇上一直大力弘揚社會正氣,多次明確指示選拔任用幹部要公平、公正、合理。可奕劻父子卻置最高指示於不顧,明目張胆的忽悠太后、皇上、朝廷。是可忍,孰不可忍,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太后,皇上,您們看著辦吧。 摺子一出來,報館轉發,轟動京津,桃色新聞成了國家大事。 載振繼續創造著歷史,和他相關的第二個妓女又上了最高指示。載振啊載振,女人、名聲都有了,你才是不勞而獲。找個女人都能創造歷史,犀利哥眼紅你,嫉妒你,更羨慕你;從男人的角度出發,犀利哥不懷好意的盼望你快快背大運、倒大霉,淹沒在暴風雨中! 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118、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暴風雨已經來了。 北京,黑夜,大雨如注,一輛馬車在雨中疾馳,車中坐著一男一女。女人只有十八九歲,楚楚動人;男人四十齣頭,身材微微發福,手上戴著碩大的寶石戒指,看得出是個成功男。 女人滿臉惶恐,男人神情凝重。 如此的黑夜,如此的大雨,成功男帶著美少女,他們要去幹什麼? 如果他們是夫妻,一定是有急事趕回家。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呢? 那只有一個可能,私奔。 犀利哥笑了,怎麼老是往男歡女愛的曖昧處想,心裡頭就不能能光明亮堂點嗎?哥告訴你,他們不是夫妻也不是私奔,他們是要完成一項重要的使命。 那為什麼要選在雨夜狂奔,晴天路更好走。 犀利哥再次笑了,這不是演戲,不需要烘托氣氛,因為現在不走,明天就走不了了。 風雨之後不一定是彩虹,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趁早啊。 馬車一路狂奔,來到車站,坐上京奉快車直達天津。 一到天津車站,早有馬車等在那,看來是早有準備。「架」!車夫高聲吆喝,馬車疾馳而去,濺起水花無數。很快來到租界的一座豪宅前,鐵門哐當一聲響,中年男和美少女進去了。 突然,豪宅里傳出一陣吵鬧聲,一位老婦人大聲訓斥著成功男,看樣子是他母親,成功男垂手而立,一聲不吭,美少女在旁小聲啜泣。 不一會兒,成功男和美少女又走出豪宅,他將美少女送上馬車,和車夫耳語幾句。 「架」!車夫高聲吆喝,馬車疾馳而去,依然水花無數。 現在弄明白了,稍微有點情商的都知道,這不是私奔是什麼,帶小三回家,受到母親訓斥,又送回去了。 成功男,你不該帶著少女雨夜私奔;犀利哥,事情未搞清楚前你不應該妄下結論;做得唯一正確的就是那位偉大的母親,她以女人的直覺和智慧,果斷的將家庭矛盾扼殺在萌芽中。 犀利哥啊,中國式狗血家庭倫理劇天天在上演,你卻還在裝純情。 犀利哥笑而不語,這雖然不是一個裝純情的時代,但也絕不是一個小三肆意橫行的時代。 119、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第二天,天津《大公報》、《順天時報》等所有報紙都在醒目地位刊登了一則啟事,非常特別的啟事----愛的宣言: 各報館記者鑒:楊翠喜是我贖身的小妾,她雖是個伶人,出身低賤,但我們一見鍾情,彼此真誠相愛。愛要大聲說出來,這些天來,有許多的謠傳和污衊,說什麼誘拐少女、性賄賂等等,我們不懼怕任何惡意的誹謗中傷,但決不能讓我們純潔的愛蒙上一點污垢。特此嚴正聲明,一切傳聞純屬子虛烏有,情節如有雷同,實屬巧合。貨真價實的楊翠喜就在我這兒,我們自願結合在一起。不信,來我家看看,我們正幸福的構築著二人愛巢。 王宅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歡迎您。天津王益孫敬啟 楊翠喜就是那位美少女,王益孫自然就是中年成功男。這則特別的啟事一下哄傳了整個天津衛。本來嗎,好奇心人皆有之,又是美少女、富商、私奔、愛的宣言,個個博眼球。 不過犀利哥看的不是刺激,是感動,那年頭,一個男人放下身段娶卑賤的戲子,還敢於公開大聲說出自己的愛,負責的純爺們啊,中國版的茶花女。 袁世凱看著報紙,也在嘖嘖讚歎, 他是被愛情故事打動? 不是,他是個鐵血、冷漠的男人,他的心底從來不會開出愛情的花朵。 他看的不是感動,是自己的傑作。120、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既然是傑作,袁世凱當然不是給自己看,特意給別人看,給風塵僕僕從北京趕來的專案組看。 自從趙啟霖的摺子遞上去後,最高領袖慈禧也是看得驚心動魄、花容失色。其實老太太早就知道奕劻父子的那點事,不過都是家裡人,貪點、色點沒啥太大的關係。腐敗從來不會亡國,貪官從來都很忠心。所以以前彈劾的奏摺幾十份了,一直「留中不發」。 什麼叫留中不發,相當於現在批改作文「已閱」,我看過了,知道了,但不發表意見,也不給從別人看。 不過這次這對父子也太不檢點了,政改才剛開個頭,主持人就臭名遠播。尤其是載振這小子,整天沾花惹草,放著格格們不找,偏找戲子。你說這要沒注意安全措施,萬一弄出個貴胄血統的私生子,那皇家的臉可往哪兒擺啊。 老太太嘆了口氣,都年過古稀,這輩子得苦也吃得夠多了,就不能讓我安心一點,安度晚年嗎。 三霖公司的御史們整天吵吵嚷嚷,慈禧現在有點煩他們,不過朝廷有時真缺不了這些人,真要把他們安撫好。因為他們是正義的化身,他們的圍觀就是力量,他們的輿論改變中國,關鍵時刻,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真會聽他們的話,跟他們走。 綜合考慮,慈禧決定收一收、動一動。首先把段芝貴的巡撫撤了,頒布諭旨,對楊翠喜性賄賂案「確切查明,務期水落石出,據實復奏」。 接著成立最重量級的專案組,由一老一少領銜。 老人叫孫家鼐,內閣大學士,光緒皇帝老師,狀元,絕對重量級人物;年輕人更是重量級中的極品:載灃,醇親王,光緒親弟弟,未來皇帝他爸。 專案組臨行前,慈禧特意召見,只說了一句話:「應實話實說,我自有道理。」 官場最怕講道理,袁世凱一聽這話,連連跺腳,載振玩過火,事情很棘手,後果很嚴重! 121、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袁世凱知道這次不比以往,貝子爺玩過火了,老太太動真氣了,大佬(奕劻)眼看要遭殃了,大佬遭殃自己也脫不了干係。既然一切由女人引起的,必須還得從女人身上來解決。 唯一的辦法就是銷毀證據,證據就是楊翠喜。 難道想玩七十碼? 袁世凱可以這麼狠,但不會這麼傻,這緊要關頭楊翠喜死了,不是明擺著做了虧心事。 難道想玩躲貓貓? 袁世凱可以這麼做,但還是不會這麼傻,這個時候玩失蹤,不明擺著還是做了虧心事嗎。 所以還是要象以前一樣,讓楊翠喜活著,光明正大的活著。但不是在慶王府,而是回到天津這塊養育她的熱土,重新找一位婆家,好好過日子,讓一切再回到從前。從來就沒什麼性賄賂,楊翠喜一直平靜的和疼他愛她的男人生活在二人世界裡。 疼她的男人不能是載振,也不能是段芝貴,更不能是袁世凱,只能是一個普通男人,普通的事業成功男,因為一般男人包養不起戲子 於是,雨夜狂奔開始了,王益孫帶著「心愛」的女人輾轉百里,及時拋出了情深意長愛的宣言。 不過,袁世凱對這個傑作也有幾分擔憂,擔憂專案組會看出破綻。載灃只是個少不更事的文藝青年,好忽悠;袁世凱最忌諱的是孫家鼐,這可是在官場混了幾十年的老油子,什麼招數沒見過。 袁世凱在擔憂中迎來了專案組,他到底能忽悠住孫家鼐嗎? 122、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在大家的眼裡,孫家鼐是個低調的人。他是狀元,光緒皇帝的老師,但從不擺譜,對待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喜歡讀書,卻又不是整天悶在書房、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的書獃子;他官做得很大,首席大學士,宰相級別,卻沒什麼實權,比不上李鴻章、瞿鴻禨等大學士;他資格很老,名聲卻沒有另外一位狀元師傅翁同和響;他是這樣一個處處存在、卻處處看不見影響的人;看不出他和誰特別接近,也看不出他和誰特別疏遠。他和袁世凱的關係有點類似於辦公室的同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見面點個頭,打個招呼而已。 這真是是個有點讓人琢磨不透的人,不過大家也不願費心思琢磨,一個老朽的政協顧問而已。 孫家鼐也不在意有沒有聚光燈,因為他本來就不是在玩低調,他是真的低調。 專案組來了,作為天津的第一把手,袁世凱舉行了簡單又不失隆重的歡迎儀式,沒有鮮花,沒有掌聲,一切靜悄悄的。 為什麼不敲鑼打鼓? 不是袁世凱捨不得花錢請儀仗隊,專案組不是春遊,也不是來燒烤,而是來查案的,案子未結之前,低調點好。 略微寒暄幾句,孫家鼐進入賓館休息,房間布置的非常典雅簡潔,一如孫家鼐做人的風格。 孫家鼐放鬆的躺在床上,有點累了,畢竟歲月不饒人啊,八十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都超過十年,當然還希望超的更久一點,畢竟生命太美好。人世間該有的榮譽都有了,雖然沒什麼權力,可自己本來就不好這個。再說了,權大有什麼好,奕劻、袁世凱整天提心弔膽,老防著被別人算計,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權力有多大,被拍磚的幾率就越大,至理名言啊。 正想著呢,忽然有人闖進來了。 123、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在袁世凱的地盤上,竟有人膽子這麼大,難道是………… 放心,是自己人,專案組組長載灃。載灃也是個低調的人,他平時很尊敬孫家鼐,今晚特意來向他請教。 兩個男人,兩個低調的男人,秉燭夜談,互訴衷腸。 載灃躊躇滿志:「孫師傅,我們一定要嚴格執行太后的最高指示,將查案進行到底,直至水落石出。」 孫家鼐恭敬的說:「太后聖明,王爺明鑒,您看奕劻能扳倒嗎?」 載灃斬釘截鐵的許下承諾,「只要找到證據,一定嚴懲不貸,整紀朝綱。」 孫家鼐笑了笑,反問道:「奕劻納賄賣官、包容兒子納妾,京城內外無人不知,早就水落石出了,太后為什麼還叫我們查?」 載灃迷惑了,點點頭,又搖搖頭。 「因為奕劻不是臨時工,不是社會閑雜人員,必須要查,不查就應付不了整天感嘆號的御史們,不查就不能給人民群眾一個交代,輿論的力量很可怕啊」。 載灃還在那迷惑,孫家鼐又說了,「王爺,奕劻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簡單,載灃脫口而出:「他是個道德敗壞的人,是個貪官。」 孫家鼐搖了搖頭。 好容易搶答一道題,卻得了零分,載灃有點泄氣,繼續搶答:「慶親王、首席軍機大臣。」 孫家鼐點了點頭,說得有點靠譜了,但還沒說到點子上。 犀利哥溫馨提示,孫師傅,給載灃點提示吧,你知道老實人腦子反應都不大靈。 124、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在犀利哥的溫馨提示下,孫家鼐降低了提問的難度,「王爺,您和奕劻有什麼血緣關係」。 載灃突然開竅了,「家裡人」。 孫家鼐讚不絕口,「王爺,您真是冰雪聰明聰明,一點就通,真乃我大清國皇室的千里駒」。 夠了,孫大人,這樣的吹捧犀利哥都聽不下去了。 孫家鼐滔滔不絕開始說道理:家裡人再差,始終是家人,在一個鍋里吃飯;外面人再好,始終是外人,一直都分灶。當一個外人勸你懲罰家裡人,你願意嗎? 奕劻就算被罷黜了,他還是家裡人。端午、中秋、春節三節都要給太后送禮、拜年。不怕關係疏,就怕天天見,一來二去,保不準哪天又復出了,何況外面還有個袁世凱給他撐著。 孫家鼐接著問:「王爺,您覺得袁世凱怎麼樣?」 載灃一時語塞,自己沒和他正面打過交道,還真不好評價這個人。好人?壞人?太簡單了,英雄、梟雄、奸雄、狗熊,趴趴熊?………… 沉默半響,載灃還是理不出頭緒:「我對這個人無感。」 可是許多人對他有感,跟著袁世凱就是跟著感覺走,跟著潮流走。以三霖公司能量,能給他們致命一擊嗎?擊而不倒,他們捲土重來,勢必…… 孫家鼐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著載灃:「王爺,老臣年紀大了,無所謂了,您還年輕,朝廷的擔子還要您去扛。 奕劻要是下台了,奕字輩的宗室,象他這樣有經驗、熟悉內政外交,對朝廷忠心的,找不出第二人;載字輩的,又太年輕,沒經驗,不成熟。換上別人,大家對會滿意嗎?親貴們會放心嗎?所以我們要給自己留條後路,要做好善後工作,穩定好廣大家裡人的情緒,不要把路堵死了。 載灃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換湯不換藥,別人上台了,也許更無恥更貪婪,他若有所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疑問:「可太后那兒怎麼交待呢」? 125、一個女人引發 孫家鼐哈哈大笑:「我低調,王爺也低調,太后卻讓兩個低調的人查轟動一時的高調案件,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載灃的靈感終於來了,來了一句詩意的語言:「高調的開始,低調的結束。」 孫大人孫大人,犀利哥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誰最顧全大局?是你;誰最忍辱負重,還是你,誰是維護朝廷的楷模標兵?是你是你還是你。 那下一步,怎麼辦? 查案啊,而且要認真、細緻、耐心、深入的走訪調查,要慎重的得出結論。 找到了翠喜,就找到了本案的突破口。 楊翠喜很好找到,早就準備好了,正耐心而又平靜的等著專案組的到來。 一問就招,我確實是王益孫的人,是他花了三千五百元的血汗錢替我贖身的,因為愛我們走到了一起。不信,看看報紙愛的宣言,人證物證俱在。 專案組不怕不開口的證人,最怕一問就開口的證人。 一張口就說,讓載灃有點猝不及防,預先想好的種種難關一下被攻克,勝利成果來得太快,讓載灃有點飄飄然,甚至有點迷糊。人證物證俱在,楊翠喜就是王益孫的人,瞧他們小兩口多恩愛啊,棒打鴛鴦不是我的一貫作風。 孫家鼐心裡清楚得很,既然王爺這麼說了,還會有錯嗎? 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事出有因,查無實據! 為什麼事出有因,因為三霖公司和慶記公司早有矛盾,挾私報復。 這是一個有著普遍規律的調查結果,許多專案組都用過,用得人多了,它也就成了真理,上了教材。 不過載灃還是有個問題沒想到,御史們要一直不依不饒怎麼辦? 126、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讓熟諳官場潛規則的犀利哥告訴你,用時間來放倒他們。時間既是一把銳利無比的殺豬刀,也是最好的療傷劑。讓時間慢慢沖淡他們的恨、他們的怒,讓他們在時間中好好反省:大家都是體制內的人,都是依附於體制上的蛆蟲,扳倒了體制,大家一齊玩完。 如果時間還是放不倒他們了? 呵呵,這個時候,御史們該退休了。 專案組回京了,慈禧發話了:趙啟霖惡意誹謗親貴重臣,毫無根據,任意污衊,實屬咎有應得,革職回家。同時強調指出,朝廷一向都是大公無私,是非分明,鼓勵大家說出真心話。希望御史同志們一如既往的大膽直言,揪出蛀蟲,還首都一片晴朗的天空。總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大家一起努力啊。 可是趙啟霖不能努力了,他必須得走,回老家。憋著一肚子氣,帶著滿腹的傷心,悄然一人來到北京車站。他是個工作狂,為方便一心撲在工作上,家眷都留在老家,可沒想到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天色尚早,車站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來為趙啟霖送行。望著灰濛濛的天空,趙啟霖心底忽然湧起從未有過的悲涼,不是為自己,是為人心,人心散了,離結束還會遠嗎? 自己一直信奉圍觀就是力量,圍觀改變朝廷,可現在看著空蕩蕩的車站,趙啟霖苦笑著來了一句: 圍觀就是浮雲,工作從此泡湯。 他手裡緊攥著車票,大步向前,這一張新車票即將登上舊時的列車。 127、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突然,奇蹟出現了。 一個人圍了過來,二個、三個…………陸陸續續越來越多,江春霖、趙炳麟,三霖公司的全體成員來了;平時關係好的同事來了;關係一般的同事來了,甚至很少打交道的同事也來了;還有許許多多陌生的路人甲、路人乙。大家將趙啟霖包圍住,一起圍成一個圓圈。 難道要玩丟手絹的遊戲? 當然不是,早過了那年紀了。 沒有掌聲、沒有鮮花,更沒有慷慨激昂的議論,他們默默無言,只是來為趙啟霖餞行。 餞行餞行,沒酒哪行,好酒拿來,趙啟霖一飲而盡。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謝謝啊。 圍觀就是力量,圍觀改變心情,趙啟霖帶著同志們的深情厚誼踏上了老家之旅。 汽笛一聲,列車徐徐開動,趙啟霖透過車窗看著漸行漸遠的人群,漸行漸遠的北京,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別了,北京! 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許多愛………… 128、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別急,不能就這麼離開北京了,要留個紀念,趙啟霖剛才喝得醉醺醺時,不知是誰往他手裡塞了個信封。 不會是現金吧,清廉一世,不要在59歲退休前被金錢放倒。 趙啟霖趕忙打開信封,幸好只是一張照片,他舒了一口氣,上面是一個年輕嫵媚的女子,是那個讓趙啟霖傷心欲絕、憋著一肚子氣的楊翠喜,旁邊龍飛鳳舞的寫了六首絕句, 啁啾翠羽戲朝暉,天上珠巢護碧衣。怪怯昨宵春夢惡,蒼鷹側翅擊空飛。 將軍巧計奪勛封,松壽雙名強喚儂。乍出花叢香未散,裙邊袖底幾游蜂。 翠鳳聲清引洞簫,深深金屋更藏嬌。周郎威重董郎貴,爭羨江東大小喬。 學梳宮髻試妝樓,仙樂仍誇鞠部頭。忽憶匈奴山色好,胭脂紅障玉顏羞。 春盡湘南一片帆,東風不解燕呢喃。只憐別院梨花雨,濕透珍珠窄袖衫。 宮袍掩面淚痕潸,愧對何郎傅粉顏。日暮余園歌舞地,可堪重問謝珊珊。 六首詩,六段故事,犀利哥慢慢給你解讀。 啁啾翠羽戲朝暉,天上珠巢護碧衣。怪怯昨宵春夢惡,蒼鷹側翅擊空飛。 這首寫趙啟霖彈劾段芝貴、奕劻父子。 將軍巧計奪勛封,松壽雙名強喚儂。乍出花叢香未散,裙邊袖底幾游蜂。 這首寫段芝貴性賄賂。「松壽雙名強喚儂」,是一個美麗的典故。南宋諫議大夫程松壽年年不得升遷,他買了個歌女送給權相韓侂胄做小妾,取名松壽。韓侂胄很奇怪,問為什麼和你的名字相同,松壽回答的很到位,看到了小妾就想到了賤名。一個男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走進了韓侂胄內心深處,當然嘍,陞官是指日可待。 犀利哥感慨不已,不老的經典,原來千年以來一直都流行這個。 129、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翠鳳聲清引洞簫,深深金屋更藏嬌。周郎威重董郎貴,爭羨江東大小喬 這首詩中翠鳳是楊翠喜的結拜姐妹,是京津天上人間俱樂部的四大花魁之一,也是經段芝貴之手送給了袁世凱。看來在官場上要想升得快,不如拉皮條。 學梳宮髻試妝樓,仙樂仍誇鞠部頭。忽憶匈奴山色好,胭脂紅障玉顏羞。 這首寫楊翠喜早年在哈爾濱賣笑生涯。 春盡湘南一片帆,東風不解燕呢喃。只憐別院梨花雨,濕透珍珠窄袖衫。 這首寫袁世凱策劃楊翠喜雨夜狂奔。 宮袍掩面淚痕潸,愧對何郎傅粉顏。日暮余園歌舞地,可堪重問謝珊珊。 這首寫載振的另一位女人:謝珊珊。 相片的最底下還有一行小字:「公不可不識此人。」 認識她幹嗎,害我丟官停薪停職,一無所有。說歸說,照片還是要看的。良久良久,趙啟霖終於吐出了一句心裡話:「載振這小子眼光真不賴!」 趙啟霖揣著相片走了,他的好兄弟,三霖公司的總裁江春霖,捧著酒瓶來了,來到了小酒館。鬱悶啊,都說瀟洒走一回,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可現在好兄弟走了,那一半清醒還留它幹什麼。買醉、喝酒、迷糊;再買醉、喝酒、再迷糊。 一直自詡是正義的化身,一直以為正義是無堅不摧,沒想到它卻是個受傷的弱不禁風的小孩,一擊即倒。 正義啊正義,你究竟值幾何,江春霖大手一揮,酒杯應聲落地。 正義的呼聲很快得到了回應,幾個人圍了過來,伸出了熱情的雙手。江春霖激動萬分,看來正義的力量不是沒有啊。 這幾個人異口同聲:損壞公物,照價賠償。 江春霖苦笑著,現實一直都是這麼殘酷,我又何必在乎別人的憐憫和同情。既然選擇了遠方,只有風雨兼程,不去計較結果,繼續醞釀暴風雨。 買醉之後當然不會去買春,是買單,賠償交罰單走人。 這是京津天上人間俱樂部全體花魁們的合影,照片中姿色最出眾的就是楊翠喜,可是犀利哥愣沒找出來。 照片中女子都身穿男式服裝,瘦袖高領袍子,外套黑紗鑲黑緞邊、喇叭袖口琵琶襟;或加高領坎肩;一律男式大松辮子,都是小腳穿女蠻靴(由鞋後跟帶,交叉綁在腿腕的襪子上)。 犀利哥感慨,原來一百年前就盛行中性美;一百前就已是春哥、曾哥的時代,不服不行啊。
130、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要繼續醞釀暴風雨,江春霖的分量還是輕了,他要去找一個人,後台老板軍機大臣瞿鴻禨。瞿鴻禨的分量夠重了,但既然是後台老板,在後面操作更方便。他現在正在醞釀一篇大文章,當然以江春霖的名義遞上去。 這篇文章滿紙都是問號,犀利的問號。 楊翠喜是天津名妓,王益孫是天津富商,大家都近在咫尺,天津當地的報紙會誤登?難道真驗證了那句名言,最近的距離就是最遠的誤會。 天津買一個使女通常幾十兩,最多不超過百兩,哪有身價超過平常幾十倍的使女。王益孫就算是揮金如土,也不會這麼傻,要這麼傻,生意也做不上去。 楊翠喜是天津一等一的歌妓,會自降身價作丫鬟?自居易《琵琶行》說「一曲紅綃不知數」者,無數男人為她砸錢。只有老大才會嫁作商人婦,圈兩個養老錢;楊翠喜正是出來混的年紀,怎麼會自甘做使女? 既為歌妓,粉澤不去手,羅綺不去身,楊翠喜會做什麼家務,她又能做什麼家務,她現在又到底在做什麼家務。 這最後一問更犀利,直指王益孫的sex. 「坐中有妓,心中無妓」,從古至今只有程明道先生一個人做到了,其餘神馬都是浮雲。而王益孫竟將嬌艷欲滴、風情萬種的歌妓買回家做保姆,人可欺,天可欺乎? 人可欺,天可欺乎?犀利哥也深表贊同,除非王益孫不是男人,否則這情況太反常了。 不是有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嗎? 犀利哥告訴你,柳下惠懷中的是良家婦女,對男人殺傷力遠不如風情萬種的妓女。 摺子遞上去了,江春霖緊接著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瞿鴻禨叫他到保定車站接一位貴客。他們對這位貴客充滿無限期望,相信他必將玩轉北京,讓它一次底朝天。 131、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這位貴客是晚清最厲害的角色,瞿鴻禨的政治盟友,也是慈禧的心肝寶貝岑春煊。尊敬的稱為岑三爺、熟悉的稱為老三,對手輕蔑的稱為岑三。岑春煊也是個爽快的人,叫啥都可以,只要不叫小三就行。男人什麼都喜歡大,岑春煊自小氣魄就很大,自小就是個狠角色。 為什麼狠?很簡單,他老爸岑毓英也是個狠角色,有其父必有其子。 岑毓英是土司出身,長期任雲貴總督,鎮守西南邊陲,威名赫赫。一天,父親把五個兒子叫到到身邊,問他們將來的志向。兄弟們都回答得很精彩,只有岑春煊默不作聲。 岑毓英很奇怪:「小三(只有父親可以這麼叫他),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沒有鴻鵠之志,滿足於作一個官二代嗎?」 岑毓英仰首望著天,半響才放出一句狠話:「志向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好,夠狠!不愧是我老岑的兒子。」岑毓英大喜,不久就將岑春煊送到北京深造。 官二代岑春煊在老爸羽翼之下一路順風順水,在北京幸福的成長著。「自負門第才望,不可一世;黃金接客,車馬盈門」,敢作敢為,尤其喜歡打抱不平、更喜歡動手,不要命的、玩命的動手,京城人送外號「癲三」。幾年下來,混出了小小的名氣,名列「京城三少(或四少或許多少)」之首。 父親去世後,岑春煊慢慢改掉少爺脾氣,收斂了許多。憑著父親的餘蔭,做著不大不小的京官,很快就做膩了,又運動關係,調任廣東布政使。 沒想到剛剛上任,就發生了一件大事。他和上司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132、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這位上司是兩廣總督譚鍾麟,一位老態龍鐘的老官僚。 譚鍾麟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他出身進士、翰林,仕途順暢,官場老油子。平時極為痛恨洋務,但又要和洋人打交道,所有的涉外奏摺都有師爺起草。 一次,師爺請譚鍾麟口述奏摺「命意」。譚鍾麟生氣了,什麼命意不命意,照老規矩辦,寫幾句世界人民大團結的套話。 寫好後,譚鍾麟看到文中有「日斯巴尼亞(西班牙)」字樣,迷惑不解。用筆將「斯巴尼亞」四字抹去,在「日」字下添一「本」字。並在旁邊用小楷批註:「東洋,即日本島國也。《唐詩三百首》中,有劉禹錫《送僧皎然歸日本》五言一律,可證明。《唐詩註解》,日本一名東瀛,並無斯巴尼亞之別號」。 寫完,譚大人得意洋洋的將奏摺交給師爺。 師爺一看,哭笑不得,可哪敢頂撞自己的衣食父母。沒辦法,重新謄寫一篇,將「英法德美奧比日意」連在一起寫,這下譚大人改不了吧。 第二天,奏摺退回來了,「日」字下又添了一個「本」字。旁邊還是密密麻麻的批註:「東洋,即日本島國也……」 你可以作踐自己的智商,但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師爺忍無可忍,憤而鋪蓋沒卷就走人。 不過犀利哥還是要勸勸師爺,消消火,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啊。就算要辭職,鋪蓋也要帶走,都是公家的東西,心疼啥。 譚鍾麟有個親信任職於廣州海關,海關,你懂得,油水很大的單位。油水大、胃口也大,黃金白銀呼呼的吞進來。岑春煊剛來,就收到一大疊檢舉信。查明實情後,岑春煊主張立即革職,譚鍾麟當然不同意。 沒想到第二天,岑春煊拿著起草好的奏摺找到譚鍾麟,要求立即法辦那位海關大蛀蟲。 133、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岑春煊膽子夠大,竟公然和總督較勁。譚鍾麟雖然沒有入軍機處兼政治局委員,好歹也是獨霸一方的南天王,什麼時候受過人這樣頂撞。但岑春煊更是個不怕事的主,兩人開始頂起來了,越頂越凶,譚鍾麟開始拍桌子罵人。 你拍,我也拍;岑春煊年輕,手勁大,拍的更響。 突然,譚鍾麟的老花鏡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這可是他的寶貝,正宗的瑞士進口貨,但看來質量也不怎麼樣,不禁摔。譚鍾麟老羞成怒,豁出去了,看不見就閉著眼睛罵。 正罵得起勁,睜開眼一看,岑春煊早溜了。 岑春煊當然不是害怕,他要先下手為強,連夜起草奏摺。我和總督在辦公室談公事,談的正起勁,他竟罵我,拍桌子罵我,堂堂朝廷命官,成何體統。罵也就算了,竟然還用兇器攻擊我。 兇器? 就是那隻摔得粉碎的老花鏡,到處是碎玻璃渣。別小瞧它,進口的玻璃,鋒利無比,真會出人命的。 既然要出人命,那就不是小事情,朝廷下旨了:譚鍾麟年紀也確實大了,回家休養吧。 老,不是問題,關鍵是你拿著兇器。 犀利哥說句公道話,譚鍾麟,你雖然年紀大點,但不應該倚老賣老,先開口罵人。岑春煊,你也有不對的地方,人家畢竟是老年人,就算拿著兇器,完全可以空手奪白刃嗎,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撒腿就跑算什麼爺們,虧你還是將門之後。 這麼一鬧,岑春煊在廣州也呆不下去了,調到偏遠的甘肅,官銜還是布政使。長個記性,留個教訓。 岑春煊並不在意在哪兒做官,他倒很喜歡塞外的風光。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策馬馳騁,男兒意氣,這樣的人生,一個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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