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張良:放得下才能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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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遠方
張良開始大展身手:
1,輕取宛城
公元前207年九月,軍隊抵達南陽郡。南陽郡守退入宛城固守。劉邦滅秦心切,見宛城一時難以攻取,打算繞過宛城繼續西進。這是劉邦之前慣行的招數,打得下就打,打不下就繞過去。張良認為不妥,說宛城離秦都已不遠,一旦秦都來兵,宛城的秦兵再從後面追殺過來,劉邦軍即腹背受敵。不若假裝繞過,趁夜返回,將宛城重重圍住,以攻心之術,逼降郡守。
南陽郡守見大勢已去,又加上劉邦招降條件優厚,遂投降了。南陽郡的其它城池見太守已降,也紛紛望風而降。就這樣,劉邦兵不血刃輕取南陽,解除了西進的後顧之憂。
2,智取嶢關
拿下南陽後,劉邦率軍抵達嶢關(今陝西商州西北)。嶢關是古代南陽與關中的交通要隘,易守難攻,是通往秦都咸陽的咽喉要塞,也是拱衛咸陽的最後一道關隘,秦有重兵扼守於此。張良採取了與宛城類似卻又不同的計策。張良說,嶢關的守將是個屠夫的兒子,這種市儈小人,可以通過「威逼利誘」輕取,重兵佯攻,重利勸誘。
劉邦依計而行,嶢關守將果然表示願意獻關投降,還說要和劉邦聯合進攻咸陽。劉邦大喜,讚歎張良的妙計。不料張良卻說,嶢關乃秦之門戶,不同其他,守將願降,但其手下兵將未必服從,如果士卒不從,後果將不堪設想。再說屠夫之子,見利忘義,降後再叛,隱患多多。所以要趁其鬆懈,一舉攻克之。
劉邦大喜,遂突然發起攻擊,很快攻下嶢關,抵達霸上(今西安市東25里)。
3,逼降秦都
小試牛刀後,張良讓劉邦繼續採納對付嶢關守將的手段,派人去利誘趙高,對他說,你幹掉秦二世,咱倆平分關中。這趙高真的就幹掉了秦二世,還派人和劉邦交涉,平分秦國。劉邦呵呵一笑,發起佯攻。趙高的美夢成空,被秦國舊族幹掉,僅僅做了46天秦王的子嬰開城出降。
可以說,如果不是張良的計策保證了軍事上的順利,劉邦不會比項羽早進關中亡秦。
4,一救劉邦
大秦居然是我的了,劉邦屁顛屁顛進了咸陽城,進了咸陽宮,哇塞,這麼大,美女這麼多,來來,先來讓老子爽一把。從這一刻起,劉邦就認為自己是關中王了,在咸陽宮裡醉死夢生,不見任何人,這可急壞了張良,趕緊說服樊噲,直接闖入宮中,對正在爽歪歪的劉邦當頭棒喝:「項羽正星夜趕來,你是想做第二個秦二世么?!」
劉邦立馬清醒過來,提上褲子就走,同時下令即刻查封所有的府庫財物,全軍退出咸陽,還軍灞上。同時聽從張良的計策,宣布廢除秦朝苛法,並「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贏得三秦民心。
可以說,如果不是張良,劉邦是連鴻門宴都去不了,就給項羽攻下咸陽咔嚓了。
5,二救劉邦
鴻門宴的故事都知道了,如果沒有張良,劉邦依舊會被項羽KO。張良在這次生死攸關的鬥爭中,以其大智大勇,既巧妙地幫助劉邦安全脫離虎口,又使項羽內部埋下了君臣相隙的禍根。
6,討漢中郡
暴秦已滅,韓王成也得到了韓國舊地,又到了張良和劉邦說再見的時候了。
雖然被項羽分封到偏僻荒涼的巴蜀(先秦時期,重慶部分為巴郡,四川成都部分為蜀郡),心裡很不爽,但「初戀」別離,劉邦還是很大方,贈與張良大量金銀財寶。張良一轉手將劉邦給的金銀財寶都給了項伯,托他幫劉邦又討來漢中郡。這樣,劉邦建都南鄭(今陝西南鄭縣東北),佔據了秦嶺以南巴、蜀、漢中三郡之地。
張良為劉邦討得的這漢中一郡成了最後勝利的起點,也成為大漢民族的起點——漢王、漢朝、漢族皆由此而起。
7,麻痹項羽
「初戀」別離,依依不捨,張良送劉邦到褒中(今陝西漢中市褒城鎮)。此處群山環抱,沿途都是懸崖峭壁,只有棧道凌空高架,以度行人。張良觀察地勢,建議劉邦過去後,全部燒毀棧道,表示無東顧之意,以消除項羽的猜忌,同時也可防備他人的襲擊。這樣,就可以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再展宏圖了。
半年後,韓信就「暗度陳倉」,復得富饒、形勝的三秦之地,使得劉邦積累了足以與項羽對峙的資本。
8,三救劉邦
項羽知道劉邦搞定三秦後,怒不可遏,立馬就要殺將過去。張良早已預料到這一點,上書項羽說:「漢王名不符實,欲得關中;如約既止,不敢再東進。」同時,張良還把齊王田榮謀叛之事轉告項羽,說什麼「齊國正打算聯手趙國滅楚,項王不可不防啊。」
項羽本就瞧不起劉邦,再說齊國確實在眼皮底下,劉邦在西邊鬧點事,離自己還遠,便沒管劉邦,去滅田榮了。這為劉邦贏得了寶貴的休養生息時間。
9,下邑之謀
天意該劉邦張良這對「初戀」再結合。隨著天下再次大亂,沒有掌控天下本事的項羽變得乖戾囂張,竟然殺死了韓王成,使張良相韓的幻夢徹底破滅,最終來到劉邦身邊,此後便朝夕相隨左右。明代李贄曾評論此事說:項羽此舉,「為漢驅一好軍師。」
的確,項羽殺韓王成客觀上幫了劉邦的大忙。
公元前205年春,劉邦先佔彭城後被項羽打敗,狼狽逃至下邑,心灰意冷。正是在這個時候,張良給劉邦制定了決定後來楚漢勝敗的「下邑之謀」:
「九江王黥布,是楚國的猛將,與項王有隔閡;彭越與齊王田榮正在梁地反抗楚軍,這兩人立即可用。漢王的將領只有韓信可以委託大事,獨擋一面。如果能用好這三個人,那麼楚可破也。」
「下邑之謀」雖然不是全面的戰略規劃,但它構成了劉邦關於楚漢戰場戰略的重要內容。接下來的四年,劉邦基本忠實的執行了這一計策:
1)通過自己正面與項羽對峙,彭越背後打游擊騷擾的戰術,拖延住項羽;
2)離間原本和項羽關係近的英布等南方諸侯王,瓦解項羽的力量;
3)韓信一路向北,再向東,降服各路諸侯,集聚足夠雄厚的決鬥資本。
10,制止分封
公元前204年冬,項羽圍劉邦於滎陽,漢軍糧草匱乏,漸漸難撐,張良授命外出。正是這個時候,劉邦差點採取了一個昏招。
這天早上,二流謀士酈食其獻計說:「昔日商湯伐夏桀,封其後於杞;武王伐紂,封其後於宋。秦王失德棄義,侵伐諸侯,滅其社稷,使之無立錐之地。陛下誠能復立六國之後,六國君臣、百姓必皆感戴陛下之德,莫不向風慕義,願為臣妾。德義已行,陛下便能南向稱霸,楚人只得斂衽而朝!」
啥意思?一句話,刻印封王,恢復秦末舊六國,則六國君臣、百姓必擁戴劉邦。
這種話劉邦居然也信,拍手稱讚,速命人刻制印璽,使酈食其巡行各地分封。
在這關鍵時候,張良外出歸來,劉邦還得意地向張良說「圍困即日可解」。張良真是有點惱了,說這真是自尋死路:
第一,商湯滅夏後分封夏後代,是基於可控為前提的,現在你能控制項羽並於必要時致其死地嗎?
第二,周武王分封商紂王的後代,前提是在殺了商紂王后,你現在得到項羽的頭顱了嗎?
第三,無論商周,都表彰前朝忠臣比干、箕子等,目的是鞭策本朝臣民,是為本朝臣民樹立榜樣的,現在是你需要表彰忠賢的時候嗎?
第四,武王散發的糧食錢財都是敵國的積蓄,你現在連糧草都沒有,拿什麼去分封救濟?
第五,把兵車改為乘車,倒置兵器以示不用,現在鏖戰正急,不是自尋死路嗎?
第六,過去馬放南山,牛息林蔭,是因為天下已太平。現今激戰不休,怎能偃武修文?
第七,如果把土地都分封給了六國後人,則將士謀臣各歸其主,誰還跟你劉邦奪天下?
第八,如果你是六國之後,是向強大的楚國臣服,還是向被圍困的你稱臣?
第九,你不認為封土賜爵是一種很有吸引力的獎勵手段,是賞賜給戰爭中的有功之臣,用以鼓勵天下將士追隨你的嗎?如果反其道而行之,還靠什麼激勵將士從而取得勝利呢?
1700年之後,明朝著名思想家李贄情不自禁地讚歎之為「快論」。
張良可從來沒一下子說這麼多話過,他被劉邦的這一奇葩策略氣昏了。實際上,對於劉邦這般聰明的人,只說最後一兩條就夠了,立即下令銷毀已經刻制完成的六國印璽,從而避免了一次重大戰略錯誤。
不能不承認,張良已成為洞察秋毫的謀略家和富有遠見的政治家。
由此也可見,張良已從「復國夢」中醒來,較之昔日請立韓王,處心積慮地「復韓」的思想,已經飛躍,認識且接受了強秦滅六國的歷史洪流趨勢。
11,窮追項羽
公元前202年,兵困馬乏糧草不濟的項羽和劉邦終於坐下來划下了楚河漢界,約定罷兵。
劉邦這次是想玩真的。但張良說,不能真玩啊,要當做緩兵之計。此時不消滅項羽,待項羽明白過來兵足將廣之後,被滅的就是你劉邦了!劉邦覺得很對,遂撕毀協議,起兵再戰。
此時的張良,早已不再是那個只圖逞一時之快的刺客,也已經不再是那個一心求復韓國的張良。他借劉邦之力,完成了復仇大業。現在,他要繼續藉助劉邦之力,剔除暴秦留下的最後一絲孽障。
在評價楚漢之爭時,著名歷史學者鮑鵬山說:樊噲在鴻門宴上指責項羽是「亡秦之續」,這個狗屠出身的傢伙果真是一刀見血。從作風上看,項羽確實是秦的邏輯延續:一樣的暴亢,一樣的強梁,一樣的迷信軍事而輕視政治,迷信人力而藐視時勢,迷信權力而輕視民心。
《史記·項羽本紀》以「鴻門宴」為界,明顯地分出前後兩個不同的部分。鴻門宴是歷史的轉折點,也是項羽個人命運的轉折點。此前的滅秦,復仇者項羽如狂飆突起、冤鬼索債,幾乎是無堅不摧,無敵不克,消滅暴秦,簡直如同風掃殘雲。
但在鴻門宴後,項羽則處處捉襟見肘,時時被動挨打,心力交瘁。並不是前期的項羽冰雪聰明,後期的項羽愚蠢笨拙,而是他的對手變了!對付名譽掃地惡貫滿盈的暴秦,項羽的軍事天才綽綽有餘;而對付一個貌似弱小實則生機勃勃的劉邦集團,他的政治才幹就不敷支出了。張良,這把綿軟的剃刀,在剃度了暴秦之後,還有一個同樣至剛至強至暴至亢的對手,需要他來解決。
現在是時候了。
12,虛撫韓彭
就在劉邦苦戰項羽之時,韓信已羽翼豐滿,要求封王了。劉邦當然很生氣,但張良認識到,韓信的向背已成為楚漢之戰的關鍵所在,說服劉邦封韓信為齊王,封彭越為梁王,並代表劉邦親往齊地分封韓信,安撫其心,成功地解決了漢內部的權位矛盾,贏得了楚漢天平上關鍵的一個籌碼——應該說,此時封韓信,只是順水人情,因為劉邦不封,韓信亦可獨立稱王了。
對此,東漢苟悅曾有一句極為中肯的評價:「取非其有(指齊地本非劉邦所有)以予於人,行虛惠、而獲實福。」
穩住韓信後,楚漢戰爭的形勢發生了重大轉折,韓信先用「十面埋伏」之計兵圍項羽於垓下,繼而又用「四面楚歌」之計瓦解了楚軍士氣,終於打敗項羽,迫其自刎。至此,長達四年之久的楚漢戰爭,以劉邦的徹底勝利而告終結。
所以,張良雖未效命疆場,可是他所提出的計謀卻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比攻殺戰場的將軍高明萬倍。在評價「漢初三傑」時,劉邦將張良置於首位:「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填國家,撫百姓,給餉饋,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為我擒也。」
宋朝著名文臣真德修亦讚歎說:子房為漢謀臣,雖未嘗一日居輔相之位,而其功實為三傑之冠,故高帝首稱之。
然而,隨著末代貴族項羽的去世,末代貴族張良意識到自己的時代過去了。應該說,在他制止劉邦的荒唐分封策略時,已經認識到這一點。
首先,「帝制」就決定了「帝師」不再存在。其次,劉邦和張良確實關係很好,但從劉邦對張良的尊敬,也看出兩人並不是一路人。
翻閱史書,可以發現,兩人的關係,可用「相敬如賓」形容。然而,關鍵就是這個「賓」字,說明兩人不是同路人——一對無法成為夫妻的戀人。
雖然張良無兵無權,甚至沒有任何職位。但從心底講,做了皇帝的劉邦還是很懼畏張良的,也可以用「又愛又怕」之詞形容。
他不知道該怎樣「褒獎」張良,所以讓張「在齊地自擇三萬戶」。
當然,憑張良的功績,足以得萬戶侯。
但從「齊地」兩字亦看出劉邦並不誠心,至少另有所慮。齊地雖富裕,卻是韓信最心儀的地盤,讓張良去齊地領三萬戶封地,什麼意思?你劉邦不知道張良是韓國人,他孜孜不倦的目標就是「復韓」?
這說明,劉邦不僅對韓信,骨子裡對張良也有些信不大過。當然,也或許是太信任張良了,希望通過籠絡他來制約韓信。
能洞察天下人的張良,豈能不了解日夜相伴的「初戀」?項羽已死,我張良的歷史使命也就完結了。你劉邦取了天下,我張良報了仇。兩人各得其所,皆大歡喜,此時分手,恰到好處。
張良已生去意,但仍不好駁了劉邦的面子,亦想曲諫劉邦,不要學殘暴的項羽。於是說:我最早和你相識於留地,對那座小城難以忘懷,你真要封就封我個留侯吧。
張良辭封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我張良祖祖輩輩是韓國舊臣,暴秦滅韓後,我散盡萬貫家財,一心為故國復仇。現在目標已經達到,很開心了。況且,國破家亡後,我已經淪為布衣,布衣得封萬戶、位列侯,已經很滿足了。我的心愿已了,從此願遠離塵世,追隨師父黃石公修仙養道了。
劉邦「乃封良為留侯」。
張良都要修仙去了,為什麼還要向劉邦重提留地?他大概是想藉此提醒劉邦,多念些舊情吧。
貴族范十足。
不過,後世司馬光認為張良「杜門不出」,學道求仙,完全是明哲保身。這一說法影響非常之大,但卻值得商榷。
司馬光之說忽略了「淮陰誅夷,蕭何系獄」是在「張良謝病辟穀」之後。張良「杜門不出」之時,韓信正從齊王徙封楚王,衣錦還鄉;蕭何也正值得意之時。所以,司馬光的說法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
實際上張良雖然智深,但是他的退隱式的自我處置方式,不能僅僅理解為明哲保身式的逃避,因為他開始的目的就是為國報仇,既然目的已經實現,那就自然可以退身出局,功名利祿原本就不是他的目標,這是他與蕭何,尤其是韓信等根本不同的地方。
正是這種出發點的不同,導致了做法的不同,同時也最終造成了結局的不同。「漢初三傑」中,最後韓信以謀反罪名被殺,蕭何也被治罪下獄,惟有張良一生平平安安。
張良用事實告誡世人:
放得下才能保得住!
只要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來,肯定不會遭遇因為追求功名利祿而導致難堪結局!
然而,做到這一點太難了,如若張良非貴族出身,我想也是很難免俗的。對於常人來說,主動放棄功名利祿真的太難了。
張良悲情凄涼隱退,另一個深層因素,是源於他自身的悲劇命運。
有人說張良激流勇對是因怕「功高震主」,但張良連自身安全都無法保障,又能震到誰呢?張良既不像韓信那樣手握重兵,也不像蕭何那樣在關中和朝廷有巨大的根基。在劉邦集團,張良是韓王故人,是個外人,沒有自己的勢力網,絲毫不能威脅到劉邦。
因此,張良的隱退,還是因為自己與劉邦那種奇妙的「賓主」關係。
前面已說,隨著年齡及閱歷的增長,張良意識到歷史的洪流已經發生巨變,秦雖暴虐,但「分久必合」卻是天下大勢。即使揭竿而起推翻秦朝,走向統一的時代潮流也不可逆轉。因此,張良「復韓」的政治理想就只能成為空想。
「相韓」已成空夢,張良或許有過「相漢」的念頭,但是他所忠心的,還是心底的故國。同時,他也太了解劉邦了,所以在最後把這一念頭也壓在了心底,當劉邦問他誰可為相時,他推薦了蕭何。
這一刻,劉邦心中是否想過讓張良為相?不得而知。反正,後來至劉邦病危,呂后也沒能從劉邦口中問出張良的名字。或許,他知道,天下定後,張良的心已絕塵而去——或許,他和張良都深知,目前的關係最好,再進一步,則難免破壞「初戀」那種最美好的狀態。
呂后問劉邦:「蕭何死後,由誰來接替他呢?」劉邦說曹參。
呂后問曹參之後是誰,劉邦說:「王陵可以在曹參之後接任,但王陵智謀不足,可以由陳平輔佐。陳平雖有智謀,但不能決斷大事。」
呂后又追問以後怎麼辦,劉邦輕嘆說:「不用操那麼多心了,你也活不到那時候。」
呂后不甘心,劉邦死後,她想方設法逼張良出來做事,但都沒有成功。
張良沒有做漢之官職,是因為劉邦知道他的目的本就不是做官,不是為名利——劉邦當然也知道張良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卻不能給他。
張良從「帝王師」退而為「帝王賓」,繼續和劉邦保持著既親密又疏遠的特殊關係。他和劉邦都是明白人。
劉邦死後,張良即搬離長安,在湖北省咸寧市通城縣東南的黃袍山修建了「良山道觀」及「伐桂書院」,隱居於此,教當地孩子讀書習字。
北宋時期詩人黃庭堅7歲隨父游黃袍山,在參觀「良山道觀」和「伐桂書院」時,賦詩一首:
牧童騎牛過前村,短笛橫吹隔隴聞。
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
是啊,中國歷史上王侯將相多了去了,又有幾個人能比得了張良的名氣?!
約公元前186年,張良病逝,謚號文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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