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費墨談《道德經》之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摘要：政府做的每一件「好事」，都是建立在做更多的壞事的基礎上的。政府每多做一件事，都是建立在多剝削納稅人一點錢的基礎上的。所以相比某些人千方百計地讓政府提供免費醫療、免費教育和免費住房，我們呼籲政府一定要少做事情，越少越好。他們別出來禍害人間，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了。有的人一看到這句就要罵人：「胡說八道！怎麼能夠把百姓當作狗？」嗯，一看這就是沒文化的人說出來的話。這個芻狗可不是狗。它不但不是狗，而且比狗還要卑賤。芻狗是一種專門用於祭祀的，用草紮成的狗。祭祀完畢，芻狗就沒用了，就要扔掉或燒掉。所以芻狗通常用來比喻輕賤無用的東西。哦？老子用這個比喻，到底是想說明什麼問題呢？先不說後半句，先來談前半句。就是談談自然和世間萬物（包括人）之間的關係。為什麼要談這個？因為明白了這層關係，才能明白老子的下半句到底想說什麼。只有你明白了為什麼說天地不仁，你才能明白為什麼要說聖人不仁。天地不仁自然和世間萬物（包括人）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這是所有哲學家都要首先解決的問題之一。根據我們每個人平時對世界的觀察，我們都很容易得出結論：這個世界，自然，是一種客觀的存在，是不因觀察者的意志為轉移的。換句話說，自然是一個無情的東西。這裡面的無情，不是冷酷的意思，而是毫無感情的意思。因為感情這個東西是人才有的東西。自然的東西，日月星辰，花草樹木，山川河流，除了人之外，都不是人（這不是廢話么），所以這些東西都沒有感情。不僅沒有感情，它們還沒有好惡，沒有好壞的概念。我們奧地利經濟學派又叫人類行為學，提倡主觀價值。這裡面隱藏了一個含義，那就是只有人才能賦予萬物價值。不是人的東西，就不是價值判斷的主體。比如，如果是三歲的小孩子說出「太陽公公笑了，月亮婆婆哭了」之類的話，成年人都會把它當成是孩童天真的言論而一笑置之。但如果一個成年人嚴肅地告訴你，太陽和月亮的愛情破裂了，如果他不是個搞藝術的，那就是他的精神有問題了。在正常的成年人的世界裡，我們把無生命的自然默認為是毫無感情的，完全沒有主觀好惡的東西。這是毫無疑問的。那麼天地不仁意味著什麼？這裡就很清楚了。自然運行有它自己的規律，這種規律是客觀的，冰冷的，毫無感情的。老子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就是說，道，就是世界的規則，先於天地而生。不會改變，也不會停止。萬物都由此而生。這玩藝兒沒有名字，咱楞給取一個，就叫道好了。既然自然運行的規律是客觀的，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那麼「天地不仁」四個字就很好解釋了。仁的含義，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道德、感情。子曰仁者愛人。聽著挺肉麻的，但這就是仁字的正確含義。天地不仁：天地對於包含在其中的萬物沒有愛與不愛，一視同仁，用一樣的規律對待所有東西。聖人不仁講過天地不仁，那麼聖人不仁就容易理解了。老子提倡統治者「功遂身退」，退居幕後，別折騰老百姓。為什麼呢？這還要從「仁」字的含義講起。儒家總是說仁啊，仁啊。別人問孔子什麼是仁，孔子對不同的人竟然能有不同的回答。這其中我覺得最能夠概括仁字定義的，就是上面提到的仁者愛人四個字。仁字說到底是一個愛字。愛這個東西聽著很好，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都知道，愛有差等。這不是儒家獨有的觀念，而是人類社會的普遍規律。人是自私的。人首先關心自己，其次關心家人朋友，然後才會關心離自己近的，本地的陌生人，然後才會關心異地的，同文同種的陌生人，然後才會關心膚色不同的，語言不通的，宗教信仰不同的陌生人，最後才會關心別的時代的，已經死去的和尚未出生的陌生人。個別人可能有不同，但是人類大體上是這樣的。這是人性的普遍規律。沒有人能夠打破這個規律。這是我們的肉身設定好的程序。所以如果統治者毫無憐憫之心，一視同仁，倒還好。怕就怕統治者愛一部分人，或者打著愛的旗號關心一部分人。就好比說每到過年，領導總是提著糧油年貨什麼的，在攝像機面前到困難戶家裡「送溫暖」。領導假模假樣地拉著生活困難的老大爺的手說：生活有什麼困難，儘管和黨說！老大爺拉著領導的手，激動得說都不會話了，只會說七個字：「感謝黨，感謝政府！」看上去很好，充滿愛。但是在這愛的背後，那些糧油年貨，又是誰的錢買的呢？當然是納稅人的錢買的。領導怎麼可能把自己家的糧食拿出來給困難的老大爺吃呢？即使是領導自己家的糧食，照樣是納稅人的錢買的啊！那些形形色色的補貼與此同理。而那些為了「保護」人民的名義而禁止的東西，更是這個道理。政府愛一部分人，比如說青少年。為了愛這部分人，而侵犯了其他一些人，比如淫穢音像製品從業人員。對於政府來說，愛一部分人，就必然需要比平時多搶劫、侵犯另一部分人，才能負擔得起這一點點愛。所以說，「聖人」一旦仁起來，會比不仁製造更大的問題。我們自由主義者反對「好政府」的行為，反對給政府增加責任，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政府做的每一件「好事」，都是建立在做更多的壞事的基礎上的。政府每多做一件事，都是建立在多剝削納稅人一點錢的基礎上的。所以相比某些人千方百計地讓政府提供免費醫療、免費教育和免費住房，我們呼籲政府一定要少做事情，越少越好，最好在辦公室裡面喝茶看報紙打遊戲，哪怕你上班砸金花都沒關係，別出來禍害人間，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了。還是那句老話。讓我們來一起念一遍，如果能背下來更好。來，預備~起！政府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權力。政府有多大權力，就有多大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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