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顧了一下我沒完沒了的尿路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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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R·卡珊德拉（R. Cassandra） 2017.02.25 抗生素濫用摧毀了人體內良性細菌的生存環境，反過來給有害細菌提供了繁衍空間。也許正因為如此，現代人的感染病才會如此普遍。

我17歲那年破了處，一個月後，尿尿的時候就感覺有灼熱痛感。於是我去瞧了大夫，大夫告訴我說這叫 「泌尿道感染」（urinary tract infection），簡稱 UTI，然後還給我開了抗生素。但與其他得過 UTI 的女同胞們不同（UTI 算得上是女性第二大普遍的感染性疾病，有超過一半的女性都得過），我的癥狀從未真正根除過。

我的感染來了又好，好了又來，沒完沒了。這種灼痛感搞得我異常不爽：每次噓噓的時候就會痛，尿完了特么還會痛。我跟幾個小夥子談過戀愛，每次行房結束之後都會舊症複發，特別是關係剛開始的時候 —— 有人還稱其為 「蜜月性膀胱炎」。我看過好多醫生，得到的建議高度雷同：多喝水、行房前後要尿尿、擦屁股要從前往後、保持個人衛生。我一一照辦，病菌卻仍然不依不饒。

我決定找一位專科醫生解決問題，於是就找到了泌尿科專家瓦塞利博士（Dr. Vaselli）。候診的時候，屋子裡都是被前列腺老化問題困擾的八十多歲的老頭子……再加上我。瓦塞利博士熱情友好風趣幽默，要求我驗尿的時候總是稱我的尿液為 「液體黃金」。他告訴我說這個問題可以斬草除根，讓我心裡舒坦不少。於是我當場就崇拜他了，希望這漫長的求醫問葯之旅能在他這裡畫上一個句號。

一開始他跟其他大夫一樣，也是開了一些抗生素，這樣可以分析出是不是有某種特殊的細菌引發了感染癥狀。試了各種葯 —— 甲氧苄啶/磺胺甲噁唑（SMZ）、磷黴素、環丙沙星、左氧氟沙星、頭孢氨苄、頭孢曲松、阿奇黴素、多西環素……最後選定了呋喃妥因，進行預防性治療。每次性生活之後和第二天一早，我就各吃一次葯，預防感染複發。

瓦塞利博士用平白語言跟我解釋了反覆感染的生物學原因。腸道中的細菌會四處遊走，一路到達（也可能是在性交過程中被 「送到」）陰道口和尿道口。排尿時，這些細菌就會被尿液沖走，所以才要多喝水。如果不排尿，細菌就不會離開體內環境，這樣它們就有機會繁殖並引發感染。除此之外，某些特殊的食品飲料和行為也會對尿道產生刺激（比如咖啡、紅茶、辛辣食物、酒精、性交、接觸安全套），從而激發感染。他讓我遠離這些事物，並在飲食中補充維生素 E 和綠茶，這兩種物質都有利尿功效，有助於沖洗尿道，促進痊癒。

我的感染已經反反覆復十幾年了，每次結交新的約會對象，都會舊病復萌。尿道的疼痛每每叫人輾轉難眠，於是我就花了不少時間上網尋求幫助。蔓越莓的營養成分似乎是個好選擇，我還吃了一段時間。這種水果似乎能預防新發感染，但如果之前有過感染史，就有點無能為力（最近有調查證實，就算是在預防方面，蔓越莓的表現也有點不盡如人意）。然後我又看了浩如煙海的產品評測報告，結果看到不少人說甘露糖一次解決了他們的尿道感染問題。

甘露糖是蔓越莓和藍莓果實中所蘊含的一種糖類，喝蔓越莓果汁時，其實就是在靠這種成分來發揮預防感染的作用。已有一些研究成果證實了這一療效。根據自然療法專家喬納森·懷特（Jonathan Wright）的說法（懷特使用這種成分治療 UTI 已有20年歷史），這種物質可以讓大腸桿菌的 「觸手」（學名菌毛）不再附著尿道，以利於尿液將它們衝出體外。

閱讀了大量網上的評論之後，我決定以身試法嘗試這種物質。吃過之後，直到今天也沒有複發。這不單能起到預防作用，而且能在早期階段治療感染，真是我人生中頭一回。性愛之後和第二天早晨我都會服用這種藥物，如果覺得病菌有抬頭趨勢，我就加藥到一天四次。另外，我還大量飲水、保持良好個人衛生。這樣的應變套路讓我不再有感染複發之虞。

不過我的情況也不是四海皆準，因為甘露糖的療效尚未被其他延伸研究所證實，很多醫師也對開這種葯持保留態度。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的藥學教授保羅·奧瓦爾特（Paul Auwaerter）就說，他仍然在 「等待更權威的研究成果」，然後才能放心大膽地開藥。但另一位醫師，從事結合藥學研究的醫學博士馬克·海曼（Mark Hyman）則認為，在治療大腸桿菌引起的 UTI 方面，甘露糖是目前最有效的治療藥物。他還補充說攝入高纖維飲食、吃大量植物性食品、減少精加工糖類攝入等 「食療」 手段也對緩解病情有所幫助。

結合醫學理療師、草藥藥劑師阿維瓦·羅姆（Aviva Romm）也支持我的結論，她說她對 UTI 病人採用甘露糖加益生菌的混合療法，療效甚佳。她推薦將羅氏乳桿菌和鼠李糖乳桿菌這兩個菌種混合使用，它們都有治療陰道菌群異常的功效。她說，在已經明確病因的前提下，可以嘗試採用這種自然療法治療早期癥狀。可選的食療補劑包括蔓越莓、甘露糖，或者自然植物如熊果（攝入體內後會產生抗菌成分）和葯蜀葵（可緩和尿道內側感染狀況，並抑制灼燒感）。

這種常年複發的慢性感染麻煩的地方在於，總會有什麼東西刺激感染癥狀的發生。有時候性生活就是這個引子，但孕黃酮水平較低也能成為一些老年患者舊病複發的因素。食品過敏也能成為病因（就如同乳糜瀉一樣）。老年男子的慢性前列腺炎也會成為誘因。羅姆還說，如果先進行肛交然後在作陰道插入，也有可能導致感染。至於性愛潤滑劑、肥皂、其他婦科衛生用品……都有可能，簡直防不勝防。如果誘因是單一的，可以明確發現和控制，戰勝這種慢性複發感染就會方便很多。

西方國家的抗生素濫用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多數美國人在18歲的時候就已經吃過20次抗生素了，到30歲的時候還會再吃10回。羅姆說，這種藥物濫用摧毀了人體內良性細菌（比如乳酸菌）的生存環境，反過來給大腸桿菌這樣有害細菌提供了的繁衍空間。也許正因為如此，現代人的 UTI 才會如此普遍。海曼也補充道，「體內的這些害群之馬會對身體健康、精神狀態和情緒產生影響，其程度可能遠超你想像。」

我的餘生可能還會跟 UTI 打上交道，說不定有一天它還會捲土重來，但至少以現在而論，感染的癥狀消失去無蹤，我真是心懷感恩啊。

Translated by: 鄭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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