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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樂一場,從塵埃到夢,你始終在唱自己

年末王菲那場傾城的演唱會,引爆了跨年夜的瞬間。

各種甚囂塵上的蜚語流言,無論是演唱會崩盤的竊竊私語,還是個人情感的小道八卦,抑或是對她歌聲的評頭論足,王菲本人,都不屑回應。

她像是獨立的一座城,裡面有她自己的世界,她自得其樂。

所有的一切,只要成全了自己喜歡的自己,足矣。

本來幻樂一場,一切隨心,任憑他人評說。

勇敢去愛,去恨;

去給予,去索取;

去照顧,去依賴。

你看,

那些依從本心的,最後都成了傳奇。

人這輩子,

有的人活成了面子,

有的人活成了里子,

能耐是其次的。

這是王家衛的電影《一代宗師》中一句經典的台詞。

什麼是面子,什麼是里子?

二手玫瑰的主唱梁龍在《惡毒梁歡秀》上爆出他的確和天后王菲有過一段戀情,非典期間開始,非典期間結束,很短暫。

結束的緣由是王菲去雲南探謝霆鋒的班,當時謝霆鋒在雲南拍電影,梁龍就感覺到不對勁,他對梁歡說:「所以,我就覺得奇怪,這也太不江湖了,我說這就算了吧,這是沒面兒,憑什麼呀。」

在這樣的三角關係里,梁龍感覺到受傷,我想這很正常,但關鍵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梁龍講的「沒面兒」這個詞,而且這個「沒面兒」是梁龍和王菲談戀愛時常有的一種感覺。

比方說,一次兩人對話,王菲就問他你住哪兒呀。梁龍說住望京。接著王菲問,哪個別墅呀。這時候,梁龍再次感覺到受傷,覺得「這種兩個世界的感受確實挺傷人的」。這仍然是一種面子受傷的心理。

而且,最後他對梁歡說:「千萬別跟名人談戀愛,因為你永遠會記得她,她永遠會看不著你。」

這仍然是一種面子受損的狀態。

面子心理,是中國人一種極為突出的心理現象。國內國外的心理學家在研究中國人國民性的時候,都會把面子心理列為中國人的頭號心理現象。

我們繼續問:什麼是面子心理?什麼又是里子?

美國心理學家科胡特有一個非常好的詞語可以描繪這兩者。

科胡特是專門研究自戀的,在科胡特之前,自戀似乎都像是一種病態的描繪,但是科胡特為自戀正了名,他說自戀也有很健康的自戀,所以從科胡特開始,談到「自戀」這個詞,就不再像是說一種病態心理似的。

科胡特講到自戀有兩種,一種是實體自戀,一種是虛體自戀。

什麼是實體自戀呢?就是你的自我價值感,你覺得「我很好」這種感覺是一種很真實的東西,是一種實體。

這種自我價值感不會因為外在條件的變化受到很大的損害,也就是說,它是一種真實存在的自我價值感。

虛體自戀,是和外在條件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比方說美貌、金錢、社會經濟地位、名氣,等等。

當外在條件很好的時候,可能你的自戀會爆棚,但是當外在條件變差的時候,你的自戀會受到很大的損害,這就叫作虛體自戀。

虛體自戀就是經典的面子心理,而所謂的里子就是實體自戀。

當一個人虛體自戀,做事情的時候,注意力都是放在外在條件上,放在比較虛的東西上,而對真實的、核心的東西好像總把握不住,總會有所忽視。

比如說陳冠希講到這樣一件事情,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離婚,後來父母對他整整保密了9年。大概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才知道父母是離婚的,他當時有一種很深很深的上當受騙的感覺。

為什麼離婚要保密呢?

在我做諮詢的經驗里,離婚保密這樣一件事是非常多見的,這裡面就有虛體自戀的部分。

這樣的來訪者都會講到,結婚,過得像正常人一樣,這樣一來讓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完整的人。

而離婚這樣的事情,特別是離婚被別人知道,就會有一種很深的羞恥感,好像自己不再完整了,而且不再是正常人了。假如別人在議論他離婚這件事情,他就會覺得別人在帶著一種異樣的、看不起的眼神看他。

這實際上是一種內在的投射,他們的自戀是虛體自戀,所以他會覺得自我價值感必須建立在「自己的婚姻是完整的」這樣一個事實之上。

當這個事實被破壞了,他們的自戀也就被破壞了。

這個時候,他們有一種「我不行」的羞恥感,投射到外部世界,就變成了別人在說他不行。但實際上,真正的核心是他自己覺得自戀受損,所以他們要對別人、甚至孩子保密。

當然,在想像中,他們會覺得孩子和他們一樣也是很虛的,如果孩子知道了父母離婚這樣的消息,也會有一種很深的自戀受損的狀態。

很不幸的是,對於陳冠希來講,這真的是一種真實的東西,比如說他知道了父母離婚的這件事實之後,第一反應是上當受騙,而且在多年之後仍然耿耿於懷。

在這件事情之中,陳冠希看不見父母的苦心,他看見的是「我被騙了」。

「我被騙了」實際上就是在講我的自戀受到了損害:我是一個偉大的人,我是這個宇宙的中心,我是一個這麼重要的人,怎麼可以被騙。

所以,被騙,特別是被親人騙,直接傷害到了他的自戀,而且因為這個自戀是虛體的,所以他會受傷。

但假如是一個實體自戀的孩子,他可能就會想「父母是出於苦心,出於愛護我,才會給我編造這樣的謊言」,當他這樣想的時候,他的自戀反而可能會進一步增強。

真正滋養實體自戀的東西是兩個,即我投入地去愛,我投入地去工作,或者說我投入地去做我喜歡做的事情,這兩者最終的結果都會增加一個人的實體自戀。

這件事還不是最強烈的關於虛體自戀的描繪。在我聽過的故事裡,關於面子心理的描繪非常之多,但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這樣一件事情:

一個來訪者對我說,她這輩子都感覺自己一直走在鋼絲繩上,而且下面就是刀山火海,不能掉下去。

如果掉下去,就會死。

所以,她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保持平衡上,這樣她才能夠走在鋼絲繩上。

但是,因為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鋼絲繩上,以至於這位來訪者有這麼一種情形:她既不能夠觀察別人是怎麼回事,也不能夠做自我觀察。也就是,對她來講,她既不能夠有很好的自我覺知,也不能夠覺知別人發生了什麼。

我會這樣來理解:因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似乎任何一件小事情的失控,都會讓她有一種自我破碎的感覺。所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把每一件事情做好上。如果做不好,就會完蛋。

這是對虛體自戀的一種很深的表達,就是說:任何時刻她都得看上去是好的,任何時刻不好的信息,都會直接讓她粉碎,而那粉碎的感覺簡直就等於死亡。

這位來訪者做諮詢滿一年的時候,正好在春節前,她對我說:「武老師,我現在感覺我從鋼絲繩上走下來了,雙腳站在了大地上。」

當她雙腳站在大地上之後,突然之間,她發現她可以做自我觀察,也可以觀察別人。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似乎有一個空間可以去包容那些所謂的不好的感受,觀察發生了什麼,然後自己緩一緩去做更好的選擇。

實際上,虛體自戀和實體自戀的一個很重要的差別,我們在讀書的時候都可以看到。

在讀書時,我就發現有這樣的現象,好像任何一次小考試對我的很多同學來講都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

如果成績很好,他們就歡欣雀躍,如果成績不好,就備受打擊。

我當時就覺得很納悶,小考試幹嗎要那麼在乎呢,甚至在我看來,如果小考試成績不好,其實會有一種慶幸,你可以這樣想:「天哪,非常感謝,因為這次考得不好,我才看到自己的問題,我現在就趕緊改變這些錯誤,這樣讓我可以在未來的大考試中把握住機會」。

其實我這樣想意味著我有了實體自戀的部分。

按科胡特的說法就是,我有一個核心自我在那兒,所以小考試的驚濤駭浪沒有把我打翻。反而,在這個時候我有穩穩的自戀,有了多餘的空間去思考去面對這個外在的事實是怎樣的。

但是,如果對一個虛體自戀的人來講,任何一次小考試都意味著一次衝天的驚濤駭浪,每一次的驚濤駭浪都可能把他拍翻。

成績好,他覺得自己很棒,成績不好,就覺得自己完蛋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會竭盡全力地去維護自己的虛體自戀,以至於不能很好地面對平時小考試中的挫敗。

譬如,另一個來訪者也有這樣的現象:好像他不能夠正確地估分,比如說他估了80分,結果發現只考了59分,這種估分上的差異讓他很崩潰。

我問他:「你是怎麼估分的?」

結果他跟我講「就是憑感覺」。

我覺得很震驚,說:「你難道不會去對答案估分嗎?」

他想了一想,也覺得很震驚,說:「武老師,我知道很多人根據答案去估分,但是我不會這麼去做。」

我也覺得很崩潰,說:「天哪,你不這樣去估分,怎麼能夠準確呢?」

後來他想了一想,對我說:「武老師,是這樣的,如果我對答案來估分,就經常備受打擊,以至於沒法進行下去。」

其實,他講的是,如果他對答案估分,發現自己真的不行,就會對他的自戀構成一種致命的打擊。

這時候我們就看到差異了,當一個人活在虛體自戀的時候,他似乎就沒辦法增進自己的真本事,也沒辦法去增進自己的真感情,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都耗在比較虛的事情上,以至於很多事就是一種浪費。

我們回過頭再來看王菲和梁龍的差別。

梁龍不僅在和王菲的戀愛中維護的是自己的虛體自戀,是自己的面子,其實在他整個成長過程之中也是這樣。

我看過他幾篇採訪,記者和他自己都說過類似的心理,就是:「我很講面子」。

如果他很講面子的話,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維護面子上,以至於他對自身真正的實力就有所忽略。

王菲就很不同。

她經歷過很多事情很多非議,戀愛確實也非常多。一般人會覺得王菲你不夠乾淨、不夠純潔,不夠怎樣怎樣,其實這時候講的都是:「王菲,你應該玩一些虛的東西」,就是請維護你的虛的名氣。

對王菲來講,她是一個直奔主題的人,她就是要找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她就是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她之所以能夠這樣,是因為她有她的實體自戀部分。

所以,雖然大家對王菲有很多非議,但是最終發現王菲過得很精彩。

而且我看過王菲對待自己孩子的方式,她把孩子也養得非常成功,很可能正因為,一個有實體自戀的媽媽讓自己的孩子也有了實體自戀。

我最後再講一下,所謂的實體自戀,另外一個心理學家弗蘭克是這樣講的:

「投入地去愛一個人,投入地去做一件事情,幸福就會降臨。」

實際上,實體自戀都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之上:愛,和做你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科普:核心自我

個人成長中,核心自我的誕生,是一個超級里程碑。

核心自我誕生前,你像是環境的響應物。

譬如,你對別人的評價超在意,似乎別人的評價定義了你是誰,你會極力調整自己,以爭取做到該環境內的最好。

這種時候,你是沒有自由度的,別人的評價,會極大左右著你。

一旦核心自我誕生了,環境的變化,還會激發你的反應,但不再能動搖你的根基。

由此,你有了從環境中跳出來觀察的能力與一份從容。

雖然我們總強調錘鍊,但必須得說,核心自我的形成,總是取決於一個人與周圍關係的質量。

若有一溫暖且能良性互動的穩定關係,你會感覺到,心靈在迅速成長。

突然一天,你發現,自己不再被外在環境中的苛刻評價所左右,那就意味著,你終於有了自我。

科胡特一段話很好地描繪了核心自我:

在情緒的驚濤駭浪中,有一個核心自我穩穩地站在那裡。它會搖晃,搖晃是一種呼應,但只搖晃,根基不被動搖。

不過,必須說的是:溫暖、互動的關係很重要,但同樣重要的是,你必須有自己負責的意識,而不是依賴。依賴必導致過度要求、抱怨和攻擊。

核心自我的建立,最初必須建立在這種感覺之上:我是好的。

這種「我是好的」的自戀感,是一種凝聚力,可以將關於自我的各種信息凝聚在一起。可以說,這種自戀是一種向心力。

此外,基本的控制感極為重要,我們只會將自己能掌控的信息,和自我粘在一起。

如不能掌控的,我們傾向於切割和分離。

一旦「我是好的」這種感覺攢得夠多,核心自我得以建立後,我們就有了這種感覺:形勢無論怎麼發展,我都相信自己能掌控局勢。此後,自我就可以比較輕鬆地擴展。

絕對不能接受批評的人,是因「我是好的」這種基本自戀都未形成,所以一點點「我是壞的」的信息就可讓他的自我破碎。

核心自我的養育,其實就是,父母允許孩子做自己,允許你的能量,以你自己的方式表達出來。

這樣,你的內在就有非常牢靠的一個內核。

相反,如果父母要求孩子聽話,那麼孩子就不可能有這樣一個內核在,核心自我也就根本不可能建立。

並且,既然父母的話決定著你是誰,那麼自然,你在長大後也會特別在意別人的話,所以別人的話就如同驚濤駭浪一樣,可以引起你極大的反應。

這也可以解釋,當今文化下,為什麼我們那麼容易在乎別人的話。因為聽話教育會讓我們普遍形不成核心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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