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英雄文天祥是官至宰相的狀元？

歷史碎影第26影：南宋文天祥，是一位婦孺皆知的民族英雄兼文學家。但很多人並不一定知道他還有狀元、宰相等多重耀眼的身份。

文天祥（1236-1283年），江西吉安人，號文山。20歲那年，即宋理宗保祐四年高中狀元。著有《文山先生全集》、《文山樂府》，名篇有《正氣歌》等。特別是《過零丁洋》，其浩然正氣和過人才華，穿透歷史煙雲，直指後人心田。

個人的命運總是和時代的命運緊密相連，一代名相文天祥也不例外。這位南宋著名的民族英雄、軍事家、愛國詩人、政治家，與陸秀夫、張世傑並稱南宋三傑。

文天祥23歲那年，元軍南進，臨安受到嚴重威脅，在舉朝慌亂危難之際，文天祥提出抗元，但他堅定正義的聲音被那個時代所淹沒，淹沒的還有他的仕途。從景定元年（1260）到咸淳八年（1272），即文天祥24歲至36歲的起止本命年間，三次罷官。咸淳九年（1273）正月，文天祥出任湖南提刑，只有八個月，獲得「使民不冤」的好評。這年冬天，文天祥調任贛州知州，僅三個月就將混亂的狀況梳理出條理，贛州出現了新氣象。德佑元年（1275）正月，朝廷聞元軍沿江東下，直攻臨安，急詔天下勤王。文天祥接到詔書後，幾天就組織了一支三萬多人的勤王軍護衛臨安，並用自己的全部家產充作軍費。德佑二年（1276）正月，元兵大舉南下，至阜亭山，距臨安30里，朝廷上下震恐。朝廷授40歲的文天祥以右丞相兼樞密使，赴元營談判。他深入元營，展開面對面的一場舌戰。元軍見文天祥有膽有識，大義凜然，懼殺亦懼放，伯顏便將之拘留起來，押往北方。至江蘇鎮江途中，得當地義士相救脫險，復由海路南下，至福建與張世傑、陸秀夫等堅持抗元。景炎二年（1277），文天祥率軍進攻江西，接連收復許多失地，從此軍威大震。不幸的是，公元1278年12月，文天祥在廣東海豐五坡嶺被元將張弘范所俘。張弘范一直勸文天祥投降，文天祥只是將前些日寫的《過零丁洋》抄寫於他。「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拋絮，身世飄搖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當讀到最後兩句時，張弘范亦為之動容，不再強迫勸降之事。20天後，張秀夫背著八歲的幼帝趙昺跳海而死。張弘范向元世祖忽必烈請示如何處置文天祥，元世祖說：「誰家無忠臣？」命令張以禮相待，押往大都，即今天的北京。文天祥在路上絕食八日，不死。忽必烈愛其才，繼續輪番勸降，勸降者包括已投降元朝的宋恭宗在內，但文天祥完全不為所動。元朝宰相孛羅親自審問，文天祥回答：「天下事有興有衰。國亡受戮，歷代皆有。我為宋盡忠，只願早死！」孛羅大發雷霆，說：「你要死？我偏不讓你死。我要關押你！」文天祥毫不畏懼，說：「我願為正義而死，關押我也不怕！」

從此，文天祥在監獄中度過了三年。在獄中，他曾收到女兒柳娘的來信，得知妻子和兩個女兒都在宮中為奴，過著囚徒般的生活。文天祥深知女兒的來信是元廷的暗示：只要投降，家人即可團聚。然而，文天祥儘管心如刀割，卻不願因妻子和女兒而喪失氣節。在囚牢里，他集自己的詩作，編為《指南前錄》三卷，《指南後錄》五卷，又作《集杜詩》二百首，寫下長詩《正氣歌》。

1283年8月，元世祖問議事大臣：「南方、北方宰相，誰是渠能？」群臣回答：「北人無如耶律楚材，南人無如文天祥。」於是，元世祖下了一道命令，打算授予文天祥高官顯位。文天祥的一些降元舊友立即向文天祥通報了此事，並勸說文天祥投降，但遭到文天祥的拒絕。12月8日，元世祖召見文天祥，親自勸降。文天祥對元世祖仍然是長揖不跪。元世祖也沒有強迫他下跪，只是說：「你在這裡的日子久了，如能改心易慮，用效忠宋朝的忠心對朕，那朕可以在中書省給你一個位置。」文天祥回答：「我是大宋的宰相。國家滅亡了，我只求速死。不當久生。」元世祖又問：「那你願意怎麼樣？」文天祥回答：「但願一死足矣！」元世祖十分氣惱，於是下令立即處死文天祥。次日，文天祥被押解到柴市刑場。監斬官問：「丞相還有甚什麼話要說？回奏還能免死。」文天祥喝道：「死就死，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問監斬官：「哪邊是南方？」有人給他指了方向，文天祥向南方跪拜，說：「我的事情完結了，心中無愧了！」於是引頸就刑，從容就義，年47歲。

行刑後不久，忽必烈依然惋惜：「好男子，不為吾用，殺之誠可惜也。」文天祥的妻子歐陽氏收屍時，在他的帶中發現其絕筆：「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文天祥殺身以成仁，其浩然正氣萬古流芳，其蒼涼詩篇為後人永遠傳誦。

丞相中的狀元，狀元中的丞相，文天祥，永遠的民族英雄！（文：湘阿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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