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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2016:「逆全球化」與新「全球化」

劉軍紅

2016年,英國「脫歐」、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等一系列黑天鵝事件發生,人們把它們與全球化聯繫在一起,認為是所謂「逆全球化」的最重要事件。展望2017,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是否正在遠去?中國又該如何應對?

「去全球化」為什麼會產生?

儘管在學術界,全球化可被追溯到哥倫布航海時期,但顯然今天我們所討論的全球化帶有明顯的時代特徵,即是市場經濟模式的全球普及化。在國際政治和國家發展形態上,又堪稱某種程度的「美國化」所反映的世界潮流。從國民經濟角度看,全球化屬於從封閉經濟走向開放經濟的進步,即「國民經濟活動的國際化」,其深度和廣度存在發展階段性特徵。而若考慮冷戰結束這個歷史命題,全球化又是「市場經濟模式」在全球的普及過程,堪稱「全球經濟發展模式的市場化」。而依據康德的「市場主義」與「民主主義」相互依存的傳統理論,美國學者弗朗西斯·福山又將之進一步引申為「民主制度的全球化」,即全球市場模式的普及,必然帶來全球民主制度的推進。

2008年國際金融經濟危機爆發之前,全球化經歷了一個黃金時代,在全球創造了經濟增長的「正和」奇蹟,參與全球化的國家普遍享有低通脹、高增長,高技術產品迅速普及,人類的生活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

然而,在全球化高歌猛進的過程中,由於部分發達國家未能履行減小貧富差距、實現均衡有節制發展的責任,對本國過度擴張的金融機構也缺乏有效監管,致使掠奪性佔有和開發以及金融危機的影響隨著全球化進程迅速傳播到世界的各個角落。

美國是全球化的重要力量。但,全球化所表現的全球大競爭特質,令美國難以依據「華盛頓共識」正面且明確地提出構建「美國治下的和平」的「偉大構想」,不得不結合企業活動的全球化,提出構築「21世紀世界經濟秩序」。企業活動的全球化在上世紀90年代得到了迅速發展和深化,擴展為一種全球浪潮。信息技術革命,實現了全球信息、商業交易的同時,加速了全球化進程。特別是,金融交易實現了在世界範圍內瞬間完成,使巨額資金的國際移動活躍,全球金融市場相互聯動,金融機構彼此滲透,跨國金融產業快速發展,增添了世界經濟的活力。國際金融的全球化在帶來世界經濟活力的同時,也成為擾亂各國金融制度、外匯匯率穩定的重要因素,以至於在冷戰結束後的短短20年內,引發了多起貨幣、金融危機。

2008年,以美國為震源的金融危機爆發後,世界範圍內又颳起了一股「灰色貿易保護主義」旋風,並形成了一種反全球化的政策思潮。自當年秋天開始,印度、俄羅斯、歐盟、美國等國相繼推出各具特色的保護政策。「反全球化」跡象暗流涌動。

另一方面,新興經濟體開始崛起。美國自由主義市場經濟模式及其主導的美元體制、歐洲整合模式及其支撐的地區單一貨幣(歐元)體制,乃至以「日本製造」為支柱的「日本式經營模式」不斷暴露敗絮,遭到懷疑,世界力量格局的多極化趨勢加速,經濟發展模式、國家治理形態,乃至民主樣式更趨多元化、多樣化和複雜化,呈現「市場經濟不一定必然帶來民主化」,「全球化也不一定必然是美國化的新情勢」。全球化及其目標也表現出多樣性、多維性和多元性新趨向。

未來全球化的發展方向在哪裡?

回顧世界性金融危機的歷史,每一次危機總是宣告一個時代的終結,也宣告一個時代的開始。在冷戰結束近20年之際,美國成為全球金融危機的震源,以霸權主義者姿態在全球強行推行新秩序已不再可能,國際協調型的世界經濟秩序成為各國共同的追求。目前,隨著新興國家快速崛起,全球化的第二幕似已徐徐拉開。

令人擔憂的是,作為世界級的大國和力量,美歐日等面對全球問題不僅無心構建全球治理體系,反而激化多邊矛盾,實施多邊牽制,爭奪主導權,致使WTO多哈回合談判擱淺、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難成共識;特別是,日本在德班會議上以核泄漏導致能源成本上升為借口,拒絕履行延長《京都議定書》減排義務。而在金融危機後,美國更是全面走向「地區主義」,圈建TPP,力圖主導太平洋地緣經濟圈,割裂世界經濟增長源。

在全球化「第二幕」中,全球化已發生本質性變化。從基本結構上看,全球化的表現形式已從美國的單極集中型,開始轉向新興經濟體和資源國崛起的多極化結構;從國家形態模式上看,「市場主義=民主主義=經濟發展」的定式不再成立,「市場主義≠民主主義」、「民主主義≠和平穩定」日趨明顯;從國際政策協調框架上看,上世紀90年代冷戰結構下的G7實現了到G8的轉型。G8以及G7財長會議機制明顯表現出「功能不全」:美國主導的主要發達國家共治機制已不能適應新興大國、發展中國家乃至第三世界廣泛參與的全球化的新時代,「G20框架」、「聯合國關於氣候變化公約簽約國大會」機制,以及「核安全峰會」機制、「新興五國首腦會議」、「BRICs峰會」,乃至多種地區合作框架等上升為影響全球新秩序的主要舞台,日趨發揮主導作用。

新興國家群雄並起,預示著發達國家相對地位下降,國際秩序的力學關係出現動態均衡態勢。尤其是,中國、巴西、印度、俄羅斯等新興國家的改革主張,受到重視,使世界形成了扼制貿易保護主義,克服危機,共同復甦的正義氛圍。

總之,全球化始終是一個不斷發展和演變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波折和起伏。從積極方面來看,全球化本身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因為在過去幾十年里,全球化促進了全球經濟增長,前所未有地使不同國家產生利益交織,各個國家在這個相互聯通的網路里形成了更大的相互依賴和更多的共同利益。

只是,在多極化時代,儘管「資本主義對資本主義」的矛盾在上升,但霸權主義依然存在,新老帝國都不願意輕易放權,都在積極尋找機會,搶佔全球競爭的制高點。由此看來,全球政策的協調,依然會存在強大的阻力。

全球治理的中國方案

近幾十年來,中國在全球化進程中不斷取得新的成就,中國的發展模式吸引了很多國家的關注和討論。尤其是,2001年中國加入WTO,同時打開歐美兩大市場,在世界經濟體系中佔據一席之地,由此,世界投資湧入,貿易大發展,經濟大進步。入世後第一個十年,中國經濟連續保持10%以上的增速,奠定了中國經濟崛起的基礎。入世帶來國際社會對中國市場經濟的標準性認可,帶來對華直接投資,並以此為核心形成中國本土市場上的製造業、產業群聚集,進而形成了世界最完整的產業分工體系,還衍生出世界市場一部分的「中國市場」,由此奠定了中國作為產品供給地、世界市場、世界資金供給地,甚至世界資本供應地的地位。這些決定了中國崛起的條件,也是實現「兩個一百年」目標的基礎。

中國在世界範圍內不斷擴大的影響力給中國政府在全球治理中的行動提供了更大的決心和信心。2016年9月在中國杭州舉辦的G20峰會,為世界經濟和全球化發展提供了很多有價值的建議,這些建議將有助於克服「逆全球化」對世界經濟發展的消極影響,促進社會公正、公平。

「對發展中國家而言,和平與發展仍是時代主題,無法偏廢。」習近平主席不久前在2016年亞太經合組織工商領導人峰會中發表主旨演講,指出中國將持續支持全球自由貿易和投資。鑒於特朗普可能會放棄TPP,中國將大力推動並深化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和亞太自由貿易區等多邊貿易機制合作,推動亞太地區一體化發展。

或許,特朗普擔任美國總統期間,世界將進入一個新全球化的時代,全球的自由貿易和投資在這個新的時代里將會產生巨大的變化,國家合作也將受全球性挑戰而開闢出新的範式和條件。但是,無疑,就目前來看,中國將深刻地影響全球化的未來,中國思想和中國方案將讓中國在全球化和全球治理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紫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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