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畫壇南陳北於的啟示

中國畫壇南陳北於的啟示

陳之佛

陳之佛

于非闇

于非闇「南陳北於」的啟示

時間:2013-7-28 17:15:35  信息來源:中國文化報 作者高素娜

  回望20世紀的中國畫壇,會發現有兩座工筆花鳥畫「高峰」分別矗立於大江南北,一位是于非闇,另一位是陳之佛。他們不但給沉寂許久的工筆畫壇中注入了新的時代氣息,其迥異、鮮明的畫風也為今天中國畫創作提供了經典的範本和啟示。  7月25日,「妙於陳馨——于非闇、陳之佛精品展」在北京畫院美術館開幕,集中呈現了北京畫院和南京博物院收藏的于非闇、陳之佛精品70幅,分為「與古為徒」「我師造化」「詩情畫意」三個專題,從傳統的繼承與發展、寫生與師法自然、個人涵養與風格創造等角度揭示中國畫內在衍變發展的普遍規律。  畫外綜合修養高  于非闇(1889—1959)出身滿族世家,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身上繼承了舊都特有的京味文化。他青年時期是一個「玩家」,業餘師從民間畫師王潤暄學習養菊花、水仙,養蟋蟀、蟈蟈,學會製作顏料。後來從事教育工作,兼為數家報刊撰稿。早期畫寫意山水和花鳥,中年後開始專攻工筆花鳥畫,並形成了富麗堂皇、雍容大氣的「於派」花鳥新風。陳之佛(1896—1962)出生於浙江餘姚,青年時赴日本留學專攻圖案設計,歸國後在上海、廣州、南京等地的多所美術院校從事工藝設計與教學工作,亦是當時工藝美術的領軍人物。38歲後,陳之佛逐漸把主要精力轉到了工筆畫的創作上,畫風典雅清新、疏淡靈性。  于非闇與陳之佛的藝術道路雖然不同,但二人也有很多相似之處:如他們都是在中年時期開始花鳥畫創作;長期在美術院校從事藝術教育,培育了大批工筆畫人才;同為美術理論家;同具深厚的經史、文學根底,陳之佛是圖案學、色彩學的大家,于非闇兼長書法、篆刻等。從於非闇、陳之佛身上,我們可以看到,繪畫以外的工作不但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最終成功,反而增加了綜合修養,進而滋養了各自的藝術。  「這說明他們具備將其他資源轉換為創作資源的能力、才情與天賦。我們可以看到,不同地域,不同成長、教育環境及文化理念鑄成他們迥然不同的繪畫風格,這正是藝術創作的普遍規律。中國畫庫中有如此多不同境界、不同畫風、不同語言、不同形式而各具魅力的經典作品存在,正是這個規律在發生作用。」北京畫院院長王明明說。  與古為徒 注重寫生  雖然于非闇與陳之佛的藝術道路千差萬別,但他們對於學習傳統及寫生的態度,卻可謂殊途同歸。在學畫之初,於、陳都講求繼承傳統,與古為徒。  于非闇臨摹了大量古人原作,從明代的陳老蓮入手,上溯五代、宋元,特別是對於宋徽宗的繪畫與書法情有獨鍾。他在1959年創作的《喜鵲柳樹》題跋中記錄過自己的學習經歷:從五代兩宋到陳老蓮是我學習傳統的第一階段,學習趙佶是第二階段。此後栽花養鳥,學習一些知識,從事寫生,兼及民間畫法。但文人畫之經營位置亦未嘗忽視,如此用功直到今天體會到生活是創作源泉。「于非闇對於近現代中國畫壇的重要貢獻是他通過臨摹、研究,將凝固於古代繪畫作品中的前人花鳥畫創作理念和表現技巧變成活的、可以傳承的創作經驗。」 北京大學藝術學院教授李松說。  陳之佛的花鳥畫道路是先取「徐黃」二家之長,進而追循宋代院體。他從轉攻花鳥畫開始就進行了大量的觀察、寫生、讀畫、臨畫,尋找、探索工筆花鳥畫技法及藝術規律,研究、借鑒、吸收古今中外文化藝術中的營養,將西方繪畫的元素和圖案設計的理念融入到花鳥畫創作中。陳之佛對於花鳥寫生的態度主要體現在其所總結的四字訣上,即「觀、寫、摹、讀」。他在一篇《創作隨想》中寫道:「中國畫家自古就有『師法造化』之說,凡是好的藝術作品沒有不是從生活中來的,花鳥畫也不例外。自然界的花鳥,千態萬狀,變化多端,如果畫家不經常去留意它、研究它,缺乏對外界形象的感受,自然難獲得作品上的豐富多彩,花鳥畫造成千篇一律的情況,最大原因,就在生活的貧乏。」這一論述對當今的中國畫壇仍然有著一針見血的警示作用。  兩個重要「傳遞手」  近些年來,工筆畫的發展可謂異軍突起,群芳競艷。以第十一屆全國美展為例,其中國畫獲獎提名的90幅作品中就有近50幅為工筆畫,而最終評選出的10幅金獎作品,有一半以上為工筆。在今天,很多工筆花鳥畫畫家試圖從不同角度對傳統範式進行改造,引進西方、東洋的觀念與方法,強調作品的現代性,出現了很多極富視覺衝擊力的作品。而隨著照相機及網路資源的運用,大大提升了畫家寫實及造型的能力。在這種狀況下,工筆花鳥畫的發展是否會偏離中國畫的大脈絡?在繁榮發展的同時,是否保留住了中國傳統最核心的元素與精神?  「于非闇、陳之佛的藝術實踐,很好地回答了關於工筆花鳥畫傳統傳承、開拓發展等一系列的問題,也填補了中國畫發展過程中的一些空白。他們的出現改變了工筆花鳥畫長期衰敗的局面。文化傳承類似於火炬接力,在每一個發展的點上都應該有人接應並往下傳遞,否則『火炬』就會熄滅,變成『遺產』。于非闇、陳之佛於中國工筆花鳥畫來說,無疑是近現代的兩個重要『傳遞手』,他們不但很好地完成了傳遞重任,還為火炬增添了新的燃料。」王明明說,兩位藝術大師師古而不泥古,精研古法的做法,賦予了他們作品中現代情感與古代意韻的完美結合,從而創造出工筆花鳥畫的時代精神。也正是因為這種創新理念,再加上不同的人生經歷、不同的地域文化底蘊,才使他們各自在南、北方創造出兩種迥然不同的藝術風格。于非闇與陳之佛的人生經歷與藝術理念、藝術追求,對於我們當今的藝術家們仍有極大的借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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