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民主憲政的經驗

轉載▼標籤：雜談分類：文化第十二章 柬埔寨民主憲政的經驗一、獨裁暴政的罪惡罄竹難書1．紅色高棉推行的烏托邦。1970年3月，朗諾趁西哈努克出訪蘇聯之際，發動了軍事政變，廢黜西哈努克，由朗諾出任總統。美國對柬埔寨的干涉為一直在叢林里打游擊的紅色高棉帶來了崛起的意外機遇。紅色高棉趁機扛起抗美救國的大旗。大敵當前，西哈努克和柬共捐棄前嫌，攜手抗美，結成抗美救國統一戰線。1975年元旦，抵抗力量發起總攻。紅色高棉取得了抗美救國戰爭的全面勝利。1975年4月17日，紅色高棉扳倒了朗諾政府。而這一天，卻是柬埔寨人刻骨銘心難以忘卻的日子。紅色高棉的領導人波爾布特，實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愚民政策。他發出一號命令，以戰備為借口把城市居民遣散出城。這項決定是在紅色高棉進城前兩個月作出的，但他們對相當高級的幹部都嚴加保密，並且欺騙老百姓說美國人要轟炸金邊，誰也不準留下，不準攜帶行李，用不著帶過多的東西，三天之內就可以回家。在士兵的強行驅趕威嚇之下，四天之內，所有金邊人被迫離開了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園，放棄所有財產，成為徹頭徹尾的無產者。素有「東方巴黎」之稱、並有兩百萬人口的金邊，數日之內就成了死寂的空城。正是從這一天開始，柬埔寨的百姓開始陷入水深火熱且極其荒謬的處境之中。紅色高棉的軍人荷槍實彈，強迫城市居民遷往鄉下改造，實踐所謂的農業烏托邦計劃。同年９月，全國所有城鎮的人口被全部遷出。紅色高棉認為這在世界上是個獨一無二的「創舉」。而大部分的金邊人沒有料到，此次的離開，竟是一條不歸之路。體弱的人還沒到達目的地，就病死在去鄉村的長達一個月的徒步跋涉中。有幸到達目的地的，一落腳便開始了刀耕火種的日子。眨眼間，柬埔寨禁止私有制，沒有工業，不準商品買賣，不準貨幣流通，連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方式也不允許，而波爾布特策劃的這次兩百萬人的大遷移，事先毫無物質準備，直接導致幾十萬人的死亡。波爾布特掌權之後，開始了長達四年的血腥統治，並宣布要在十到十五年內使國家實現現代化。首先要把每一個城裡人改造成農民。紅色高棉把人分為「舊人」和「新人」。「舊人」是攻克金邊前已在解放區的人口，主要是農民。「新人」則是舊政權的軍政人員、知識分子、僧侶、技術工人、商人、城市居民，「新人」必須通過改造才能新生。每位新人必須重新登記，交代以前的歷史。凡在朗諾政權服務過的人、對新政權不滿者、地富反壞、不願自動離開金邊者，一律格殺勿論。接著是清理階級隊伍，有產者、業主、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教師、醫生及其他專業人士都不是無產階級，屬於清理之列，連戴眼鏡的人也不放過。然後是種族和宗教迫害，會說外語也是死罪。禁止所有的宗教信仰，關閉或摧毀所有的教堂和廟宇，佛教徒被迫還俗，回教徒被強迫吃豬肉。除了整肅黨內異己，普通百姓以越南、蘇聯間諜、美國特務等罪名遭瘋狂屠殺，大多數遇難者全家都被斬盡殺絕。紅色高棉視知識為罪惡，不設正規學校，禁用書籍和印刷品。只准唱革命歌、跳革命舞，取締傳統歌舞戲劇，嚴禁西方文化傳播。人們不能自由流動。全國沒有郵政電信，也沒有醫院。「新人」在「舊人」的監督和管制下，食不果腹地從事超強度的體力勞動，強迫所有百姓必須放棄原來的民族服裝和服飾，男女老少一律穿上黑色革命裝或者軍裝。婦女不論多大年紀，必須剪清一色的齊耳短髮。紅色高棉成員的脖子上則多了一條紅白相間的長布圍巾。被放逐的「新人」和原先的鄉下農民都按軍事編製分為男勞動隊、女勞動隊，一律強制勞動，男女分住在各自的營房，連夫妻也只能在獲得批准的前提下一周相聚一次。吃飯在公社大食堂，每人配以碗筷，定時去集體食堂排隊打飯。剛開始時一天三餐，到後來認為吃三餐多餘，改為一天兩餐，沒過多久，糧食配給越來越少，乾飯變成了稀飯。野菜、草根、樹皮，蚱蜢、甲殼蟲、蟋蟀、壁虎都成了果腹的美味佳肴。很快連這些「美食」也找不到了。每天都有人餓死，發展到最後，就像中國古書中記載的大災之年，人甚至吃死人的肉。新人們被迫學習農活，種地修渠，為了完成規定的勞動限額，白天必須在田裡干十幾個小時活，晚上還要開會學習。居住的條件尤為簡陋，用竹子搭成無法遮風雨的吊腳樓，家徒四壁，沒有任何傢具。辛辛苦苦打下的糧食，必須全數交公。允許種蔬菜瓜果，但收成歸公。偷吃瓜果被定為偷竊罪扭送村委會處治。據不完全統計，在此期間，至少有一百多萬人因為勞累、飢餓、營養不良和疾病而死去。2．令人髮指的恐怖和屠殺。在紅色高棉執政的三年八個月二十天時間裡，其恐怖程度空前絕後。1976年夏，一直處在幕後的波爾布特出任政府總理。年底他憂心忡忡地指出「黨的軀體已經生病了」，此後就以肅清親越分子、克格勃間諜、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務和新混入黨內的異己分子為借口開始了內部清洗。在1975年10月宣布的民族陣線的十三個領導人中，就有五個在1977年的清洗中被處決。各大區的黨政軍領導人被處決的更多。最集中的一次是1978年對被認為是親越派的東部大區幹部和軍人的清洗，由西南大區的領導人塔莫負責，一次屠殺了近十萬名自己人。在這場血雨腥風中,紅色高棉的領導人和高級幹部亦不能幸免於難,被處決的包括柬共中央副書記、國家主席團第一副主席索平，柬共中央常委、政府副總理溫威,柬共創始人之一高密,商務部前後兩任部長貴敦和蘇瓦西,交通部長篤平,交通委員會主席梅布蘭,柬共東北大區書記乃薩南,駐越南大使森安,中央委員科莫立,原王國民族團結政府新聞宣傳大臣符寧和內政、鄉村改革、合作社大臣胡榮。符寧、胡榮和喬森潘,是６０年代柬埔寨議會中著名的左派三議員,很有學問和才氣,１９６７年同時投奔紅色高棉。符寧、胡榮當然沒有料到後來竟死於波爾布特的屠刀之下。約２００萬柬埔寨人除了死於直接屠殺以外,還死於逼遷途中,死於苦役場里,死於逃亡路上。在內部清洗中，在金邊以南托土楞設立的一座代號為Ｓ—２１的看守所,就關押２萬名柬共和民柬政府幹部,最後只有６人生還。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在S-21發掘出近九千具屍體。還有許多死人坑尚待挖掘。這些人死得極其恐怖，紅色高棉為節省子彈，殺人多用棍棒重擊或以斧頭砍殺。許多陳列的頭蓋骨上，留有被斧頭砍出的裂痕。柬埔寨文獻資料中心2001年7月28日公布了過去5年來調查紅色高棉罪行的一份重要材料。這份材料說，「通過科學手段」調查發現，在紅色高棉執政期間，在全國共設置了158個監獄、埋人坑18975個。在這些坑中共找出遺骸1205662具。在波爾布特集團製造的空前浩劫中,柬埔寨華人首當其衝。華人多數從事中小工商業,文化程度也比較高,照波爾布特集團看來,是註定要加以消滅的「資產階級」,是必須趕出城市加以「勞動改造」的對象;華人同國外有較多的聯繫,天然存在著「外國間諜」、「外國代理人」的嫌疑,這些都是足以從肉體上加以消滅的罪名。成千上萬的華人被迫捲入前所未見的「難民潮」和「流民潮」。將近２０萬柬埔寨華人在這場浩劫中死去,一部分人死裡逃生,逃往國外。金邊加華銀行總經理方僑生說他一家就有９口死於那場大難。浩劫之後,柬埔寨已難找到一個完整的家庭。在大屠殺的同時，民柬對外處於極度的自我封閉狀態，國門被關閉，受害者無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慘遭殺戮。到1978年底，只有為數很少的幾個國家與之互派外交人員。在短短不到四年的時間裡，紅色高棉取消城市、強制人口遷移、取消貨幣、取消商品、取消家庭，用暴力達成社會改造，建立一個最純粹的社會主義社會，整個國家沒有商店、沒有廟宇、沒有學校或公共設施，文明被踐踏，百姓遭塗炭，國民經濟全面崩潰。[234]3．人民對紅色高棉的切齒大恨。柬埔寨人民無法忘記和寬恕波爾布特集團的血腥罪行。１９９１年１１月,作為柬埔寨全國最高委員會成員的喬森潘在離開１３年之後重返金邊,憤怒的人群聞訊從四面八方趕來,將喬森潘下榻的別墅團團圍住,這時有人高喊:「波爾布特在樓上！」這一喊似猛火澆油,人群蜂擁呼嘯而上,將龜縮在房間角落的喬森潘痛打得頭破血流。喬森潘不得不請來軍警保護,在抵達金邊剛剛６小時之後即狼狽逃離,乘機重返曼谷。這一事件可以顯露出人民仇恨巨大火山的一角。[235]4．魔鬼波爾布特。1998年4月16日，走投無路的波爾布特死亡。在其垂死前最後一次表現了其固有的殘忍，１９９７年在殺害紅色高棉軍隊總司令宋成的同時,一併殺絕了宋成全家１１口男女老少。波爾布特死後第二天,西哈努克國王說,他希望曾經屠殺了他的２００萬同胞的暴君波爾布特之死最終將給他的飽受苦難的國家帶來和平，將結束柬埔寨血醒歷史上最恐怖的一頁。西哈努克也是這場暴政的受害者。他說:「我知道他（波爾布特）是恐怖陰森的代名詞。我有１４個孩子,其中有５個在紅色高棉執政期間離開了人世。我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傷害。」兩千五百年前，孔子路過泰山的時候感慨地對弟子說，苛政猛於虎也。這句話一直用來告誡人們苛政的猛毒。然而，言之過輕啊！孔子無法看到二十世紀發生的暴政。看到過二十世紀發生的無數暴政的人們絕然不會同意將暴政與老虎並列。5．各種理想應當和諧共處，以暴力革命推行理想社會是荒謬的。自從有了人類以來，人們一直沒有停止過對理想社會的追求，從柏拉圖的理想國到莫爾的烏托邦，從康帕內拉的太陽城到康有為的大同世界。這些理想社會的追求豐富了我們的視野，也使我們完善現實社會有了很好的參照。應該允許每一個人有自己的理想，但這些理想之間應當和諧共處，任何人在實現自己理想的同時必須充分考慮他人的理想。然而，自從法國革命開啟了以激烈的暴力手段實現自己的理想，與此同時不顧一切地屠殺異己的惡例以後，這個世界就很難再太平下去了。理想主義者、政治野心家、騙子、無賴紛紛粉墨登場，堂而皇之地使用暴力，打擊異己，實現自己的理想抑或是純粹的政治野心。賴比瑞亞的多伊和泰勒屬於無賴之列，他們的所作所為一望便知。然而，法國革命以後逐漸增多的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卻經常使人們迷惑，並深陷其中。結果，他們造成的災難遠遠超過前者。柬埔寨的紅色高棉就屬於後者。人們很難相信，一個只有700萬人的小國，經過紅色高棉統治了僅僅三年八個月二十天這樣一個短暫的時間裡，竟有近200萬人被迫害致死。以暴力屠殺異己實現社會理想的最大謬誤在於：所追求的理想社會是否理想並不肯定，眼下付出的代價卻是殺掉大量不服從這一理想的人。理想是虛妄的，殺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歷史一再地表明，這樣建立起來的理想社會不是什麼理想，卻是真實的人間地獄。二、如果私有制是罪惡的，那無視財產權就是無可救藥的1．烏托邦政府比強盜危害更勝萬倍。人們都感到不可思議：紅色高棉統治了僅僅三年八個月二十天這樣一個短暫的時間，怎麼會有近200萬人被迫害致死？要知道，柬埔寨整個國家人口不過七、八百萬。確實，直接鎮壓並不能導致這樣大的災難，更多的人死於強制遷移和紅色高棉離奇的社會改造帶來的飢餓和各種各樣的所謂「自然災害」。理論的根源在於對私有制的憎恨和對公有制理想社會的追求。一個經歷了同樣歷史的母親講述的故事或許能幫助我們理解這一人間慘劇的原因：那個時代推翻了私有制而實現了公有制和理想社會，人們沒有必要保有自己的私有財產，「大公無私」成為整個社會的信條。人們一起在大食堂吃飯，因此，自己家裡沒有必要保存糧食，自家保有糧食是有「私心」的，是不光彩的落後行為。村裡或大隊里的幹部要不定期地挨家挨戶檢查看誰的家裡還保存糧食而沒有全部交給公家。搜出的糧食要被沒收充公。這個老人講了自己的一個經歷是：在集體收穫糧食以後，她自己在地里撿沒有收穫乾淨的地里剩餘的黃豆。她將黃豆籽粒剝出來後不敢放到家裡，只好用袋子裝上藏到墳塋地里。不幸的是，這袋豆子被別人偷走了。這個故事值得我們進一步思考。我們不妨想一下這裡的村幹部和強盜有何差別？面對強盜，正義在我們一邊。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財產，我們可以理直氣壯地同歹徒作鬥爭，我們可以呼叫鄰居親朋，甚至我們可以求助警察。而強盜則要心虛的狠，他們偷偷摸摸，不敢戀戰，生怕耽擱時間長了會招來更多的人把他們打趴甚至送入監獄。而面對檢查糧食的村幹部呢？正義在村幹部一邊。村幹部是為了徹底實現公有制和理想社會而工作，檢查糧食甚至沒收糧食都是為了這個偉大的理想。而私下藏一點糧食的村民則心虛的狠，「你看，都實現公有制了，理想社會了，我怎麼還有私心？我還是沒有改造好呀，太落後了！」兩者的結果有什麼不同嗎？一樣都是糧食被別人無償拿走，自己沒有糧食了。然而，並不完全一樣。那些強盜搶走的糧食可能僅僅是你家糧食的一部分；而村幹部沒收的糧食則是你的全部。那些強盜搶走的可能僅僅是你一家的糧食，而你的親戚朋友的糧食則沒有被搶走；但村幹部是奉了更上級的命令來執行沒收的，不僅你家的糧食沒有了，所有親戚朋友家的糧食也都沒有了。遭強盜搶劫之難，你可以向你的鄰居、親戚朋友借些糧食，他們總不至於看著你家餓死。但遭受村幹部的沒收，不僅你沒有糧食，你的鄰居、親戚朋友全都沒有糧食，你找誰去借？如果再遇災荒，等待你的、更確切地說等待你們的，是什麼？餓死！除此以外沒有其他前途。人們或許會問？糧食在哪裡？搜走的糧食不是在集體嗎？怎麼會餓死呢？確實是一個好問題。問題的關鍵還在於生產不出來更多的糧食。由於取消了私有制而採取公有制，大家一起勞動，生產的結果與自己沒有利益關係，大家自然沒有任何積極性。大家都不努力勞動，也不用心生產，生產效率自然降低，也就不可能生產出更多的糧食。違背人性隨意改造社會帶來的生產效率的普遍降低，政府以理想主義為口實的橫徵暴斂，其結果只能是無窮無盡的災難和死亡。這裡最值得人們反思的是，那些村民經過理想主義的教化之後，對於自己的財產所有權在精神深處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原本是自己活命的堂堂正正的財產所有權，而現在卻要偷偷摸摸地加以保管。是非顛倒卻渾然不知，甚至心神往之，這的確是人們在理想社會的教化之下最可嘆惋的現象。當人民被「理想主義」、「大公無私」徹底地解除了對自己財產權，實際上也包括對人身權、政治權等其他權利的進行自衛的精神武裝；而另一方面，政府卻運用公有制不僅僅獲得了政治權力，也前所未有地獲得了社會所有財產的完全的支配權。就這樣，這時的柬埔寨政府成為有史以來最獨裁專制的政府。即便在最專制的皇權之下，普通的民眾依然可能過平淡無奇但也恬然的生活。然而，當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活命的財產都喪失了，他除了服從政府的指揮棒還能指望什麼呢？無論政府多麼荒唐，多麼暴虐，他們也沒有任何逃避的可能。2．財產所有權必不可少，其缺陷是可以完善的。很久以來，人們看到了社會的種種不公平現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確，這是不幸的。很多人將這一不幸的社會現象歸結為私有制的存在，廢除私有制，建立公有製成為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理想。然而，柬埔寨的試驗卻告訴我們：如果私有制是罪惡的，那麼無視財產權則是無可救藥的。人們現在更加清楚了：私有制雖然有種種缺陷，但它的存在有其難以迴避的人性基礎。私有制本身並沒有錯，而且可以通過自身的改進完善自己。實際上，「自私是建立正義的原始動機：而對於公益的同情是引起的道德讚許的來源」[236]弗里德曼指出，資本主義和私有財產的存在給國家的集中權力提供了某些限制。直接提供經濟自由的那種經濟組織，即競爭性資本主義，也促進了政治自由，因為它能把經濟權力和政治權力分開，因之而使一種權力抵消掉另一種。[237]弗里德曼還指出，沒有自由，就絕對不可能產生真正的經濟進步。要使自由成為經濟繁榮的動力，關鍵是要保證財產私有權的不受侵犯。如果財產私有權不能充分實現，個人就不能負責地行使自由的權力。對私有財產權的憲法保護，是實現公民權利的物質基礎，只有私有財產權得到了保障，才能真正實現公民其他權利和做人的尊嚴。在這個星球上，私有財產最受重視的地方，也就是個人自由最為安全，專制國家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238]許多世紀以來人們夢想著要實現公有制，然而柬埔寨等國給我們的經驗卻是：在一個不能保障個人財產權的社會裡，談論保障公有財產是不切實際的，而且更多地流於形式。在肯定私人財產所有制神聖不可侵犯的同時，並沒有排斥公有財產，即對私有財產的保護並非犧牲或不重視對公有財產的保護。通過確定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核心地位，間接地、不自覺地已經對社會或國家的財產進行了保護。3．財產權的保障在憲法上具有重要意義。綜上所述，保護財產權在憲法上有重要意義。（1）財產權是公民實現其他權利的物質基礎；沒有財產權，公民就不能很好地實現憲法規定的其他權利。我們不能設想一個人沒有充分的財產基礎能夠利用新聞出版來表達自己的政治意願，或者餓著肚子還有閑心去選舉。這是馬克思列寧在批判資本主義民主時早已雄辯地說明過的。沒有財產就不會有很好的人格尊嚴，這也是不言而喻的。（2）財產權是抵制專制，實現民主的重要保障。國家控制財產權的程度是其權力集中程度的一個重要標誌。如果民主制度不健全，國家過分限制公民的財產權將使公民對國家錯誤決策造成的禍患沒有任何抵禦能力，因為公民為了基本的生存必須依附國家；另一方面，由於支配能力的增強，國家對財產權的過分控制使其錯誤政策的危害程度也大大增加了。（3）保護財產權是國家和社會穩定有序的重要保障，這符合憲法的根本宗旨。政治權力更迭或政治鬥爭有可能局限在很小的範圍內進行，其對社會造成的衝擊有可能不很大。但財產權的全國規模的變動則肯定造成社會秩序的嚴重動蕩。一方面，大規模的財產權變動肯定要靠國家強制力來推行；另一方面，大規模的財產權變動必將深入到社會的各個階層，從而給整個社會帶來更大的衝擊。（4）財產權是市場經濟的基石。如果財產權得不到有效的保障，市場經濟就沒有起碼的基礎。財產權對民主憲政的作用應當得到我們的充分認識。三、一個國家實現民主憲政，國際社會的介入和幫助必不可少1．越南佔領和三方抗越。１９７９年１月７日，越南佔領柬首都金邊。次日，拼湊了一個所謂「柬埔寨人民革命委員會」，扶持成立韓桑林政權。紅色高棉告別金邊，轉入西部柬泰邊境的山高林密的地區。紅色高棉和西哈努克都加入了抗越的行列。１９８２年６月，西哈努克、喬森潘、宋雙等抗越三派力量真正地走到了一起，成立了聯合政府，西哈努克為政府首腦，宋雙為總理，喬森潘則負責軍事。有關各方團結協作、統一指揮、共同抗越，抵抗力量發展得很快，到1984年，三方武裝超過８萬人。隨著蘇聯全球戰略的收縮，並從阿富汗撤回軍隊，越南從柬埔寨全面撤軍也勢在必行。１９８９年９月２６日，佔領柬埔寨長達１１年之久的越軍撤走最後一批部隊。2．越南撤走，柬埔寨各方難以調和。外國侵略軍終於撤走了，但內戰的苦果仍在吞噬著柬埔寨。抵抗力量三方及越南扶植的金邊政府，因對國家的前途分歧過大，尤其是以洪森為首的金邊政府，以正統自居，拒不與其他三方談判。於是，兵戎相見成為必然。實際上，戰爭在越軍還沒撤完時就已經開始。游擊隊現在向政府軍開戰的目的與過去大不相同，現在發動攻勢是為了迫使政府參加談判，達成一項由交戰四派共同掌權的政治解決辦法。洪森堅決地表示：擁有５萬常規軍和１０萬地方武裝警察的政府軍能夠擊退反對派的進攻。政府軍有能力在一兩年之內消滅反對派。可是，洪森低估了抵抗力量。政府軍的大規模進攻和「圍剿」收效甚微，抵抗力量在越來越多老百姓的幫助下，不但未曾被「剿滅」，其實力還不斷地得到發展壯大。許多國家出於各種考慮，不斷加強對柬埔寨抵抗力量各方的支持，使得柬內戰的形勢更加複雜。柬埔寨陷入危機和混亂之中，各派力量互不信任。抵抗力量以打壓談，金邊政府寸權不讓。矛盾如此尖銳，誰能來充當潤滑劑?誰能幫助柬埔寨人民擺脫內戰的陰影?危難之中，聯合國張開了它那和平的翅膀。3．聯合國及其他有關國家的介入。自1978年12月柬埔寨衝突爆發以來，政治解決這場衝突經歷了艱難的歷程，每屆聯合國大會都把柬埔寨問題列為重要議題並作出相應決議。1989年，由法國和印尼在巴黎主持召開的柬埔寨問題第1期會議，確定了必須實現全面政治解決的基本目標。1990年8月，聯合國安理會與常任理事國在紐約達成了全面政治解決柬問題的框架性文件，該文件對柬埔寨從停火到全國大選的過渡時期的一系列重大原則問題，包括聯合國的監督和管理機制、對現存政權和各武裝力量以及武器裝備的處置等都作了明確的規定。在此基礎上，聯合國還負責制定了柬問題全面解決的日程表，並由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等對柬埔寨的獨立、自由和中立作出國際保證。同時，柬4方在多次會晤和磋商中逐步取得共識，成立了柬全國最高委員會。1991年6月以來，全國最高委員會相繼在雅加達、帕塔亞、北京、紐約舉行了幾次卓有成效的會議，就協定草案中的幾個分歧最大的實質性問題達成一致，從而為巴黎會議復會，簽署和平協定鋪平了道路。4．柬埔寨問題的和平解決。1991年10月23日，參加柬埔寨問題巴黎國際會議的18個國家的外長、以及柬埔寨全國最高委員會的12名成員分別在《柬埔寨衝突全面政治解決協定》，《關於柬埔寨主權、獨立、領土完整及其不可侵犯、中立和國家統一的協定》、《柬埔寨恢復與重建宣言》、《最後文件》上籤了字。這4份文件通稱柬埔寨和平協定。協定確定從該協定生效日起至舉行自由公正的大選的整個過渡時期，柬全國最高委員會是唯一合法的權力機構；聯合國安理會成立一個柬過渡時期權力機構，負責執行本協定；柬人民有權通過自由公正大選產生的制憲會議決定自己的政治前途。協定規定自協定生效日起，各派武裝力量間實施停火；一切外國武裝力量應立即撤出柬埔寨等。協定的簽署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標誌著延續13年之久的柬埔寨問題終於得到全面、公正、合理的政治解決。5．柬埔寨要求聯合國到柬執行和平協定。１９９１年１２月３０日，在西哈努克親王的主持下，多次延期的柬最高委員會第一次會議終於在金邊舉行。會議呼籲聯合國權力機構(聯柬機構)比原定計劃提前數月進駐柬埔寨，並請聯合國秘書長派一名特別代表到柬埔寨執行巴黎和平協定。１９９２年２月２８日，聯合國安理會召開會議，通過了745號決議，批准聯合國秘書長加利關於向柬埔寨派出聯合國權力機構的報告。根據報告，聯合國駐柬權力機構由１５９００名維持和平部隊、2400名文職人員和３６００名警察，共２萬多人組成。在柬駐期１６個月，全部費用約２０億美元。聯合國人士認為，這是聯合國歷史上規模最大、耗資最多、情況最複雜的維持和平行動。為防止來之不易的柬和平進程不致半途夭折，１９９２年７月２１日和１０月31日，聯合國安理會兩次通過決議，要求民柬執行停火計劃，將其部隊開進指定地點集結和複員，開放其控制區以便部署聯合國維持和平部隊。聯柬機構上任後，將在柬境內實現全面停火作為其重要任務，並為此部署大批維持和平部隊。但是民柬同金邊政權的軍事衝突始終不斷，一開始雙方還比較克制，衝突的範圍和規模較為有限，主要集中於柬中部的磅同省地區。後來，隨著民柬同金邊政權對執行第二階段停火計劃的分歧不斷加深，雙方的衝突愈演愈烈。聯柬機構主席明石康於２月２日會見了金邊政權總理洪森。２月６日，西哈努克親王發表告柬埔寨人民書，呼籲各派軍隊停止違反停火協議的軍事行動。高棉人民民族解放陣線領導人宋雙也發表聲明說，柬各派應請西哈努克親王出面調停金邊政權與民柬之間的衝突。經聯柬機構和國際上有關各方積極努力，到２月９日，金邊軍隊同民柬軍隊的大規模戰鬥才逐漸減弱。6．聯合國主持的第一次柬埔寨大選。１９９３年１月２８日，柬最高委員會和聯柬機構特別會議在北京舉行。聯柬機構主席明石康提議在１９９３年５月２３日至２５日舉行柬埔寨立憲議會選舉，得到各方的贊同。於此，醞釀已久的柬埔寨大選終於確定了日期。按巴黎協定規定，柬大選由聯柬機構籌備、主持。因此，聯柬機構上任後一直在積極進行準備。１９９２年８月５日，聯柬機構將代擬的柬埔寨選舉法提交柬最高委員會第１６次會議討論，宋雙派對該法的部分內容持有異議，民柬方面則明確表示反對。最後，聯柬機構主席明石康行使巴黎協定賦予的權力，決定選舉法通過。８月中旬，柬各政黨開始到聯柬機構進行登記。１０月５日，聯柬機構首先在首都金邊進行選民登記工作，以後逐漸在其他省市展開。民柬又節外生枝，他們於１０月１２日突然宣布，民柬將不參加大選，也不會接受大選的結果。聯合國安理會通過決議，要求民柬在１９９３年１月３１日前進行大選登記，否則就在柬舉行沒有民柬參加的三方選舉。但一直到聯合國規定的最後期限，民柬仍沒有改變自己的立場。自１９９２年１０月柬開始選民登記之後，各黨派展開了爭奪選民的激烈角逐。在這一過程中，柬各地發生了多起針對拉那烈領導的民族團結陣線黨和宋雙領導的高棉民主自由佛教黨等一些在柬有較大影響的政黨的政治恐怖活動，有的成員被綁架、暗殺，有的成員甚至被人當著聯柬機構人員的面剜去雙眼。聯柬機構雖多次呼籲，要求停止這些暴力事件，並表示要為大選創造中立的政治環境，但各種政治恐怖活動仍屢禁不止。３月８日，安理會通過８１０號決議，要求柬各方與聯柬機構合作，按期舉行選舉，並尊重選舉結果。１９９３年4月７日。柬埔寨大選的競選活動拉開序幕。根據聯柬的登記，截止１９９３年１月３１日，共有２０個政黨(如洪森的人民黨、拉那烈的奉辛比克黨、宋雙的自由佛教黨等)，461.8萬選民參加了選舉登記，超過了預期人數。競選時，各方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進行宣傳。明石康曾要求金邊政府，在大選前讓反對黨每天使用電台、電視台兩個小時，但洪森一口回絕，他要保護人民黨的絕對優勢。舞弊、暴力事件層出不窮，５月初，聯柬機構取消了人民黨兩名官員的選舉權，理由是他們恐嚇反對黨。５月２３日，細雨蒙蒙的柬埔寨，被加利稱為「使柬埔寨實現穩定的最後一次也是唯一機會」的大選正式開始。數百萬選民手持藍色選民證，在全國２１個省的1450個選票站投了票。藍灰部隊(維和部隊)手持武器、身穿防彈背心，嚴密地監視著每一個投票站。選民們對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大選表現極其強烈的參與意識。461.8萬登記選民中，投票率高達89%。在距金邊約幾公里的小鎮達克茂，投票站管理人員不得不送去新選票，因為剛剛上午９點，原定用一天的選票就已發完。６月１０日下午，大選結果公布，大出人們所料，拉那烈領導的團結陣線黨(奉辛比克黨)獲勝。經統計，這次大選有效票為4０１萬多張，奉辛比克黨得票182萬張，佔45.47%；金邊政權的支柱人民黨屈居第二位，只得１５３萬張，佔３８.２２%；自由佛教民主黨佔３.８１%；高棉爭取民族解放陣線佔１.３%。7．柬埔寨在聯合國的監督下籌組民選政府。拉那烈在聯柬的監督下，開始籌組政府。各派圍繞新政府的職位及如何對待沒有參加大選的民柬，紛爭不休。後來，經過多方的斡旋與磋商，拉那烈和洪森達成了妥協。妥協的結果是，大選的輸家和贏家平分秋色。政府主席、副主席、國務院部長都設雙位。拉那烈和洪森任政府主席，賀南洪和莫尼旺任國務院部長。看起來奉辛比克黨以高姿態相讓，但它實際上佔據了外交、財政、工業、動力、礦藏、郵電等重要的部門。1993年７月２日，在２０多年間經歷了美國轟炸、越南入侵、內戰的柬埔寨，終於有了自己的民選政府，１２名政府成員在西哈努克親王的帶領下宣誓就職。７月１９日，駐柬維和部隊如期開始撤離，到１１月１５日全部撤完。為期１６個月的維和計劃宣告結束。但事實上，聯柬機構並沒有完成解除各派武裝、成立統一軍隊的工作。8．聯合國在柬埔寨實現民主憲政過程中作用巨大。從柬埔寨走向和平的過程我們可以看到聯合國和國際社會的巨大作用，沒有國際社會的努力，柬埔寨各方政治力量之間互不信任，軍事衝突不斷，根本無法妥協。聯合國和國際社會的介入，不僅遏制了各派政治力量的軍事衝突，也使政治解決的過程更加透明和公平合理。而沒有聯合國和國際社會的介入，各派就會為爭取權力而競相採取欺騙、暴力等各種極端手段。這樣，國家就會長期陷入戰爭的苦難之中。更重要的是，往往越是崇尚暴力，越是不擇手段的政治派別，越可能在最後獲得權力。這就必然把國家帶入另一場災難之中。尤其從後來的發展中我們可以看到，極端邪惡的紅色高棉最終走向滅亡與國際社會的介入密不可分。國際社會的介入，使紅色高棉的欺騙手段無從發揮作用，而繼續採用暴力和戰爭手段也越來越孤立和不得人心。１９９１年１１月,柬埔寨全國最高委員會成員的喬森潘在金邊面臨的景象非常清晰地表明，即便紅色高棉參加大選，他們的政治前途也是死路一條。他們剩下的唯一本錢就是手中的軍隊。如果不是國際社會的介入使得柬埔寨政治進程更加透明從而使紅色高棉的本質被更多的人看清楚，紅色高棉這樣一個高度集權組織的暴力集團重新獲得權力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尤其從在93年大選前後，金邊政府軍多次進攻紅色高棉均無功而返。從中我們仍可看出，這支極端勢力即便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也依然有著極強的戰鬥力。1994年７月，柬國民議會經過三天半的激烈辯論，全票通過宣布民柬為非法組織的提案。對民柬而言，這一法案的力度遠遠大于軍事進攻。在政府軍的軍事壓力和政治瓦解下，紅色高棉軍隊開始越來越大規模地投誠。1998年4月，波爾布特死亡，標誌著紅色高棉徹底消亡。從柬埔寨的民主歷程可以看出，一個國家實現民主憲政，國際社會的介入和幫助幾乎是必不可少的。而國際社會的介入，其前提當然是國家主權的部分或全部讓渡。四、軍隊、警察、法官和政府公務員應當保持中立，獨立於政黨1．政黨控制軍警和公務員，兩黨矛盾深化。1993年大選以後，雖經多方的斡旋與磋商，拉那烈和洪森達成了妥協，但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人民黨勢力強大，通過政黨控制著整個國家，該黨有300多萬黨員，幾乎佔了合格選民中的一半。此外，人民黨控制全國約80%的領土，手中還握有十萬餘名軍警。1993年大選獲勝的「奉辛比克黨」與「人民黨」聯合執政，人民黨雖為第二執政黨，權力卻有日益擴大的趨勢，奉辛比克黨在很大程度上處於有職無權的地位。兩黨關係微妙，矛盾日益激化。為扭轉1993年大選的失利局面，柬人民黨處心積慮地推行所謂的「悄悄政變」，謀求「一黨獨大」的政治地位。一是蠶食、削弱柬團結陣線的力量。柬團結陣線與人民黨聯合時曾規定兩黨在政府內均衡分配權力，但事實上，柬團結陣線在政府中只起了掩蓋人民黨一黨統治的門面作用。柬人民黨一直控制著國防部、內務部和基層政府部門，全國縣、鄉、村政權中約80%的位置也為人民黨所掌握。1996年3月，柬團結陣線全國代表大會通過一項要求與人民黨平分權力的決議。對此，人民黨作出強烈回應，表示「不惜武力對付」，團結陣線只好堰旗息鼓。5月，借拉那烈出訪法國之機，人民黨計劃把一項關於禁止雙重國籍的人擔任任何公職或選舉產生的職務的法案提交國民議會討論，而11名部長、多數柬團結陣線議員及黨員都擁有雙重國籍。決議一旦獲得通過，柬團結陣線在兩年後大選前景將很不明朗。此外，在1996年對民柬的旱季進攻中，人民黨借口團結陣線熟悉地形讓其打前鋒，團結陣線屬下的部隊在戰鬥中損失慘重，原本較弱的軍事力量進一步被削弱。二是剝奪、限制反對勢力的生存空間。洪森領導的人民黨用各種手段對待其對立黨派。受其控制的政府軍隊除不放棄對紅色高棉的軍事進攻外，對國內反對勢力的鎮壓、暗殺和恐怖活動也有所增加。柬現有唯一真正的反對黨高棉民族黨由於大膽抨擊政府腐敗現象，其成員不斷受到恐嚇，一些幹部遭到了殺害。5月，柬內政部下令除佔有議席的4個政黨外，其他政黨必須關閉辦事處並停止活動，重新向內政部登記註冊。據分析，此項命令主要是針對高棉民族黨。內政部還要求各省每年在7月1日之前呈報本地和國際的資助機構、宗教團體及社團過去及目前的活動情況，引起各方關注，被認為是柬政府進一步走向極權主義、遠離民主的徵兆。1997年7月，拉那烈與洪森的矛盾走向公開化，支持拉那烈的武裝和支持洪森的武裝發生嚴重軍事衝突。「七月事件」導致拉那烈流亡國外，柬埔寨局勢動蕩不安。儘管在西哈努克國王以及國際社會的多方斡旋下拉那烈得以回國參加1998年大選，但兩黨前嫌難釋、貌合神離。柬埔寨距離完善的民主憲政制度還有相當大的距離。2．聯合國過早撤離，未完成軍警國家化是導致政黨激烈衝突的根本原因。產生這一隱患的原因一方面是與洪森等政治領袖堅持狹隘的黨派利益有關，另外，聯合國維和部隊93年在大選之後過早撤離柬埔寨,沒有完成解除各派武裝、成立統一軍隊的工作，是另外一個重要原因。這使得柬埔寨還沒有達到一個民主國家應當達到的標準：軍隊、警察國家化，公務員中立化和司法的獨立化。民主的基本要求就是通過公正的選舉確定國家的權力分配，但由於柬埔寨沒有達到上述標準，人民黨對國家公務員、軍隊、警察和司法機關的全面控制體系沒有很好的解決，奉辛比克黨只好向勢力低頭，讓人民黨繼續掌握實權。這是與民主制度不相吻合的。正如我們在柬埔寨看到的，兩個政黨都還控制著軍隊、警察，結果就會導致權力的爭奪不是局限在票箱，而是以軍隊實力來決定。3．英美軍警、公務員國家化的經驗具有普遍意義。在英美等成熟的民主國家，軍隊和警察的國家化傳統已經牢固地樹立起來了，政治家以軍事手段干預政治或以軍事威脅獲取政權是不可想像的。實際上，從後進民主憲政制度失敗的教訓中我們也看得非常清楚，軍隊干政或軍事政變是民主政治之大敵，它從根本上背離了民主制度。從柬埔寨的現狀看，他們還遠遠沒有脫離這一險境。另外，黨政分開，公務員中立化也是成熟的民主憲政制度必須達到的標準。在英國，公務員分為政務官和常任文官，除了極少數屬於政務官的公務人員由政黨在選舉中確定以外，絕大多數公務員都獨立於黨派鬥爭，不隨大選更換。常任文官任職不受政府改組的影響，地位非常穩定，保證了國家行政的連續性和效率的提高。沒有常任文官制度，資產階級的政黨政治和議會民主則不能實行。[239]而在柬埔寨，由於歷史原因，人民黨對國家實行全面控制，奉辛比克黨雖獲得選舉的勝利，卻無法推行自己的政策，完全處於屈從人民黨的不合理的地位。五、國王在新世紀仍有存在的價值1．各大政黨請求恢復君主立憲制並共尊西哈努克。1993年大選過後，引人注目的問題就是憲法的起草工作。人們關注的焦點是政府將採取何種政體。奉辛比克黨首先對未來的政體提出了建議，他們主張恢復君主立憲制。他們擬議中的君主立憲制顯然是主張國王有較大的權力。該黨聲稱「人民想看到君主政權回到柬埔寨，以便徹底結束20年來他們在一個沒有國王監督的國家裡所遭受的苦難」。他們說，「國家沒有國王，就將面臨苦難和無政府狀態。」當然，他們又說：「君主立憲制政權不是獨裁統治。」奉辛比克黨黨首拉那烈和人民黨黨首洪森就恢復君主立憲制問題前往平壤，同正在那裡休假的西哈努克進行討論。最後他們一致同意實行君主立憲制，西哈努克同意當國王。但幾天以後，西哈努克改變了主意，拒絕當國王。他寫信給制憲議會和臨時民族政府，建議在柬埔寨不實行君主立憲制，他也不當國王。他要求制憲議會取消在柬埔寨建立君主立憲制和設國王的計劃。他說1947年的憲法草案既不是君主立憲制，也不是共和制，而那種制度能團結柬埔寨人民和民族。他寫信給制憲議會主席宋雙和副主席謝辛說，恢復君主立憲制會引發人們的抗議和批評浪潮。實際上，西哈努克早在50年代就發現了君主制的缺陷。它常常引起人們對王位的爭奪，從而導致政治的分裂。所以從那時起，西哈努克就不主張君主制。西哈努克在信中說，「我有提出建議和要求的權利，但我無權把個人意志強加給柬埔寨人民。」最後，制憲議會起草了兩部憲法文本，一部規定君主立憲制，但國王只是名義上的國家元首，國家統一的象徵，沒有實權，而且規定實行「多黨自由民主」。另一部是民主共和制憲法，國家元首由選舉產生。經過制憲議會討論，新憲法於9月21日正式通過。根據新憲法，柬埔寨實行君主立憲制，國家元首西哈努克親王將登基為國王。1993年9月24日，這位已退位38年的親王，在他71歲的時候又登上了王位。[240]人們一定詫異！從法國大革命開始，在整個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全世界各個國家都在不遺餘力地廢除君主制度，君主們斷頭的斷頭，流亡的流亡。在很多人看來，君主制已經明顯是一個過時了的制度。為什麼柬埔寨在二十一世紀即將到來的時候還要建立這樣一個古老的制度？君主制在二十一世紀還有存在的必要和可能嗎？為了更好地理解這個問題，我們還是具體地從一個國王，即柬埔寨國王西哈努克的奇特經歷，看一看國王在一個國家的具體作用和存在的意義。2．尊貴的兩大王族後裔西哈努克。諾羅敦·西哈努克(Norodom Sihanouk)1922年10月31日生於柬埔寨王國首都金邊市，系諾羅敦和西索瓦兩大王族的後裔。1941年4月被王位委員會推選為國王。1946年至1948年在法國索繆爾騎兵軍事技術及裝甲兵學院接受高等教育。1952年至1953年以柬埔寨國王身份向法國提出獨立要求，並於1953年11月9日使柬埔寨獲得完全獨立。由於熱衷於黨派鬥爭並認為國王身份的羈絆不利於發揮自己的政治作用，1955年4月西哈努克讓位於其父蘇拉瑪里特，並組建人民社會同盟。該同盟在立法選舉中獲勝，西哈努克就任首相兼外交大臣。同年4月出席萬隆亞非會議，宣告柬埔寨為中立國。1956年，與南斯拉夫總統鐵托、阿拉伯聯合共和國總統納賽爾、印尼總統蘇加諾和印度總理尼赫魯共同簽署不結盟運動宣言，成為不結盟運動的締造者之一。1960年4月當選為國家元首，並於1961年出席在貝爾格萊德舉行的第一次不結盟國家首腦會議。1970年3月18日，朗諾—施里瑪達集團發動軍事政變，西哈努克親王被廢黜並常駐北京。此時，只有48歲的西哈努克已經在國家的最高權位上管理國家達29年之久，已經擁有了極其豐富的政治經驗和外交經驗，與各國最高層的政治家都有廣泛的聯繫和交往。迅速陷入戰亂的柬埔寨人很快就懷念西哈努克統治時期國家的繁榮景象。任何一個柬埔寨愛國者都無法忘掉西哈努克，這個歷史悠久的世襲國王。只有一個人最能代表柬埔寨，那就是西哈努克。柬埔寨的歷史甚至表明，誰得到了西哈努克的支持就獲得了柬埔寨。朗諾政變以後並沒有打算廢棄西哈努克，而只是打算將西哈努克變成一個聽話的傀儡，但由於遭到了王室的拒絕，只有改行共和。朗諾的政變將西哈努克推給了紅色高棉，而在此之前，紅色高棉一直在反對西哈努克的所謂封建統治。3．紅色高棉利用西哈努克的聲望取得政權。西哈努克於3月23日在北京宣布成立柬埔寨民族統一陣線並自任該陣線主席，實際上只有西哈努克和賓奴親王幾個空頭司令。但紅色高棉立即加以支持並迅速獲得了這張王牌。5月初，柬共最高領導人沙洛特紹（即波爾布特）以及其他各派重要的政治領袖匯聚北京，共同商討成立民族統一戰線和聯合政府問題。在這次會議上，代表們通過了統一戰線的政治綱領，選舉西哈努克為統一戰線主席。與此同時，產生了柬埔寨王國民族團結政府。一直與西哈努克同行的賓努親王被任命為團結政府首相，喬森潘為副省相兼國防大臣，胡榮任內政、鄉村改革、合作社大臣，符寧任新聞、宣傳大臣，原駐開羅大使沙林察任外交大臣，秀木任財經大臣。內閣共有12名閣員。紅色高棉利用了西哈努克國內的聲望和抗美救國的口號迅速壯大，由1969年的2500人增加到1972年的5萬多人。[241]1975年4月17日，西哈努克在民族統一陣線在柬埔寨取得全面勝利後，就任民主柬埔寨國家主席。紅色高棉在獲得政權初期利用西哈努克的外交影響出訪聯合國和其他各國以獲得各國的外交支持。完成使命以後，紅色高棉迫使西哈努克於1976年4月辭去國家主席職務並被軟禁起來，一直到紅色高棉垮台。這期間，全世界都不知道西哈努克哪裡去了，就連中國領導人也無法知道西哈努克的下落。鄧穎超出訪柬埔寨要求見見西哈努克也被拒絕，只允許在遠處看看他的背影，以告訴中國人他還活著。4．西哈努克成為團結抗越的領袖。１９７９年１月７日，越南佔領柬埔寨首都金邊，這再一次改變了柬埔寨的歷史進程。原來的抗美救國，現在變成了抗越救國。西哈努克與紅色高棉又一次走到了一起。西哈努克並非不了解紅色高棉，當人們勸西哈努克與紅色高棉合作抗越時。西哈努克反駁說：「波爾布特也許是一個愛國者，但他是個屠夫。他把柬埔寨人民當作可以用來強迫勞動的牲口和可以屠宰的豬。」並說，你怎能把一隻老虎變成一隻小貓？[242]但西哈努克除了聲望一無所有，只得同紅色高棉聯合。西哈努克被所有抗越力量推舉為領袖，包括波爾布特的紅色高棉、宋雙的高棉人民解放陣線。1981年3月成立爭取柬埔寨獨立、中立、和平與合作民族團結陣線，西哈努克任主席至1989年8月。1982年7月9日出任民主柬埔寨主席並成為柬埔寨民族抵抗運動的領袖。但這一次，西哈努克小心地注意著紅色高棉，並發展起忠於自己的武裝。5．各派政治力量競相爭取西哈努克。政治解決柬埔寨問題的進程啟動以後，西哈努克成了各方政治力量爭相拉攏的對象：金邊政權的洪森、紅色高棉的喬森潘、高棉人民解放陣線的宋雙競相到北京、平壤、巴黎、泰國、印度尼西亞朝拜西哈努克。在整個政治解決柬埔寨問題的過程中，西哈努克起著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作用。西哈努克是各派政治力量唯一能接受的人物。洪森說，我同西哈努克親如父子，並在西哈努克回金邊以後認西哈努克為義父；不用說，拉那烈是西哈努克的親兒子。而宋雙則說：您是柬埔寨的國父。在巴黎協定簽署後，政治領袖們更加清楚，誰得到西哈努克的支持就能贏得大選。果不其然，親兒子贏得大選，義子屈居第二，而稱西哈努克為國父的宋雙派得到了第三。沒有稱西哈努克父親的紅色高棉也不敢參加大選，儘管他們曾是聯合抗越的同盟。6．人民對西哈努克的崇敬。不僅政治家需要西哈努克，人民也對西哈努克感念至深。即便在紅色高棉執政的高度恐怖的氛圍下，人民仍對西哈努克表示了他們由衷的愛戴，無疑也期望西哈努克把他們拯救出苦海之中。一次，西哈努克在回王宮的路上被一群百姓認出來。老年人跪伏在地以示敬意。他示意停車走到群眾中，撫摸每一個人的頭頂。然而，人群並沒有發出歡呼聲，也沒有人敢稱「父王」。他坐上汽車緩緩離開時，發現老年人又跪伏在地，親吻他站立過的土地。[243]7．世襲君主在現代政治中的作用。從西哈努克在柬埔寨歷史中的作用可以看出一個傳統的世襲國王在現代社會中的突出作用。必須指出，並不是西哈努克本人有多麼超凡的政治才能，西哈努克能起作用很大程度是他作為一個國王，一個長期居於國家最高政治權位上的政治家的自然而然的結果。由於長期擔任國家元首，世襲君主有機會與世界各國政要進行深入交往，因此，在外交上，君主的作用常常大於有任期限制的總統或總理，更不要說地位較低的外交部長。一個國家的人民之所以有共同的愛國熱情，是因為其人民有共同的領土、共同的語言文字、共同的文化傳統和歷史淵源、共同的興衰和榮辱，而最集中體現所有這些的莫過於世襲君主。因此，在現代君主立憲制中，例如英國和日本都將君主作為國家傳統和人民統一的象徵。很多人認為，現代立憲君主已經沒有實際政治權力了，其作用也是可有可無了。事實上並非如此，現代民主政治也就是政黨政治，而在政黨政治中，經常有政黨之間因為矛盾重重而無法調和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特別需要一個有權威的中間人來調和它們之間的矛盾以達到共同治理國家的目標。在這種情況下，君主是最好的中間人。由於長期處於政治的最高權位上，君主通常獲得了非常豐富的政治經驗，同各黨派之間也有廣泛的聯繫，因此君主常常也是最能勝任的。英國歷史上，發生過多次因黨派矛盾或國家處於危機狀態，通過國王的努力組成了聯合內閣從而渡過了危機。此外，由於國王的存在，對於國內的政治野心家謀求獨裁統治也起到了屏蔽的作用。世襲君主的存在對於保證國家歷史的延續性和政治的穩定都有非同尋常的作用。在泰國，二十世紀下半葉發生過許多次政變，但對國家政治穩定的影響都非常有限，原因在於泰國有國王的存在。政變是為了取得政權而針對總理或政府，國王則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絕不可能是政變的對象。現代立憲君主已經沒有實際政治權力了，這在根本上杜絕了專制君主不顧人民的意願推行暴虐統治的可能。這樣，傳統君主的消極方面就基本上不存在了。人們會指責，君主的存在不符合人人平等的現代觀念，而且君主和王室的存在要花費納稅人大量的金錢。然而，如果君主的存在有助於煥發人們對傳統的回憶，有助於增強人民統一的民族感情，人民就不會因保留歷史上剩下的唯一貴族而有所遲疑。實際上，在英國、日本和其他很多立憲君主制國家進行了多次是否保留君主的民意測驗，結果都有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的人支持保留君主。澳大利亞與原宗主國的關係已經相當疏遠了，但全民公決依然支持以英國女王作為自己的國王，而不要選舉自己的總統。六、對前政府的大規模犯罪行為，國內法庭無法公正審判1．紅色高棉罪惡滔天，各方要求進行公正審判。1975年4月，紅色高棉推翻了朗諾政權，建立「民主柬埔寨」政府。在紅色高棉統治的3年八個月20天中造成近200萬人非正常死亡。這是令人髮指的滔天罪行。1998年最高領導人波爾布特死亡標誌著紅色高棉的消亡。紅色高棉放下武器、走出叢林之時，國際社會上要求對其進行審判的呼聲也開始高漲。美國等西方國家指控紅色高棉領導人在1975～1979年執政期間犯下了「種族滅絕、大屠殺」等罪行，要求將他們繩之以法。1997年6月，在聯合國秘書長派駐柬埔寨特別代表梅霍特拉的建議下，當時的柬政府第一首相拉那烈和第二首相洪森聯名寫信給聯合國秘書長安南，要求國際社會在審判前紅色高棉領導人方面向柬埔寨提供援助。安南於1999年3月17日向安理會和聯大遞交了一份報告，要求讓國際法庭審判前紅色高棉領導人。在國際上，美國審判紅色高棉領導人最有力的支持者。早在1993年美參院就通過「對紅色高棉起訴和排斥法案」，要求美國務院在柬埔寨設立辦事處，調查紅色高棉的罪行，同時「大力促進國際法庭的設立」。在柬國內，西哈努克國王、首相洪森和國會議長拉那烈親王都一致表示，在審判紅色高棉的問題上「既要為100多萬死難同胞伸張正義，更要照顧到民族和解政策」，主張進行有限度的審判。起關鍵作用的是首相洪森的態度。1997年他同拉那烈親王聯名要求聯合國支持審判紅色高棉領導人，但1998年大選後他改變了初衷，強調：「如果草率和不恰當地對紅色高棉領導人進行審判，就會在其他已向政府投誠的前紅色高棉官兵中引起恐慌，就會迫使他們重返叢林，重新開展游擊戰」。他主張由柬埔寨法庭而不是國際法庭主持審判，理由是：首先，柬不信任國際法庭；其次，是柬人民推翻了紅色高棉，有關問題應由柬人民自己解決；第三，柬憲法規定，在柬犯罪的柬埔寨人不得送往國外受審。2．公正審判受到柬埔寨國內的巨大阻礙。由於柬埔寨國家預算的50％來自國際社會，所以當美國等西方國家以中斷經濟援助相威脅時，洪森被迫同意與聯合國法律小組談判。正如人們事先預料的那樣，雙方分歧嚴重。柬方堅持由柬埔寨現有三級法庭進行審判，允許外國法官參與，但柬方必須佔主導。聯合國方面則認為應該成立一個類似前南斯拉夫和盧安達國際法庭的獨立特別法庭，而且外國法律專家應在法庭中占多數，否則聯合國將中止與其合作並拒絕承認審判的合法性。關於被審判對象，柬政府主張主要審判正被關押的切春和紅色高棉統治時期的金邊監獄長杜奇。英薩利已獲得國王赦免，不應再被起訴。喬森潘、農謝等人應根據法庭調查情況而定，其他中下層紅色高棉官員應免於起訴。但聯合國方面提出，「所有對1975～1979年所犯嚴重種族滅絕和反人類罪行負主要責任的紅色高棉領導人都應接受法律審判，英薩利也不例外」。這意味著西哈努克國王依據柬憲法所擁有的赦免權在此一案例中將不起作用。經過多輪商討，美國參議員約翰·凱利在4月29日宣布，洪森同意接受「3＋2」方案，即由3名柬埔寨法官和兩名外國法官組成一個特別審議庭，當聯合檢察官或聯合調查取證法官在30天內仍對起訴某個嫌疑犯問題爭執不下時，由特別審議庭來投票裁決。但阻止案件起訴必需獲得5人中的4人同意才有效。至此，柬埔寨政府與國際社會就審判紅色高棉問題基本上達成一致意見。[244]2004年10月4日，柬埔寨國民議會的全體107名議員在表決中對於在聯合國協助下設立特別法庭的議案全部投了贊成票。柬議會此次進行表決的基礎是柬政府與聯合國在2003年6月達成的一項協議，這一協議的達成也是經過了長達5年的艱苦談判之後的成果，而協議達成之後，柬議會的表決又拖了一年多。雖然議會表決通過，但審判何時開始，何時終了還遙遙無期。而此時，幾個可能被審判的紅色高棉領導人除了死去的，也已經七老八十、行將就木了。審判紅色高棉難上難的重要原因是，現在在柬埔寨執政的人民黨原本是紅色高棉的一部分，也就是說，紅色高棉的罪行或多或少地與現在當權的領導人有關。同屬一個政黨，人民黨的領導人與被指控的紅色高棉領導人有著扯不清的歷史聯繫。因此，可以看出，洪森所說柬埔寨不信任國際法庭；有關問題應由柬人民自己解決；以及柬憲法規定，在柬犯罪的柬埔寨人不得送往國外受審等等理由純粹都是借口。柬埔寨司法不公正，貪污腐敗非常嚴重是國際社會不爭的事實，而由國際社會組建一個中立、公正的法庭也是完全可行的。3．對前專制政權所犯罪行的審判需要國際社會的幫助。從審判紅色高棉歷程的曲折複雜，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國家對專制政權所犯罪行進行審判的艱難和複雜。其他國家也有類似情況，在南美國家智利，審理前獨裁政權的領導人皮諾切特也一樣困難重重。專制政權的統治植根於國家人民和社會的深處，越是長久的專制統治，其與現存社會的聯繫越是根深蒂固，單憑本國力量是很難勝任對他們進行徹底審判的。我們可以設想，如果德國和日本不是徹底戰敗而被國際社會審判，他們國家的戰犯也一樣是很難得到公正審判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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