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經 簡介──中國第一部佛經

四十二章經簡介──中國第一部佛經 於自由時報90.07.5(四)刊載  

  《四十二章經》是中國第一部翻譯經典,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漢譯佛經。中印文化的交流,可推溯至秦漢初期,但直到東漢明帝時才真正成熟。歷史上記載,東漢明帝永平七年,一日,明帝夜夢金人,項光如日,飛進皇宮。次日,明帝便召集群臣徵問夢境,太史傅毅占卜後,回答:「臣聽說西域有得道者,人稱為『佛』。《周書異記》亦曾記載周昭王二十六年,夜間有五色祥光直貫太微星,當時的太史蘇由就上奏昭王:『西方有大聖人出世,一千年後,其聲教將流傳此土。』昭王就下令將此事刻於石上永誌紀念。因此,由年代來推算,現在應當是聖人教化東來之時。陛下夢見的金人,想必就是佛了。」   於是明帝派遣博士王遵、郎中蔡愔、中郎將秦景等一行十八人,西行天竺求迎佛法。當他們途經大月氏國時,遇見迦葉摩騰與竺法蘭兩位尊者,得知他們是天竺的具德高僧,便傳達了漢明帝的心願;適逢兩位尊者也早有弘法度生的悲願,於是一行人便迎接尊者返回洛陽。   兩位尊者不辭勞頓,歷經萬難,一路上以白馬馱負經像及舍利,終於在永平十年抵達洛陽。明帝非常欽敬尊者以弘法為志的精神,特別以國禮接待,翌年並在洛陽城西門外建寺供養尊者,為紀念此因緣故命名「白馬寺」,成為中國第一座佛寺。至於佛像及舍利,則分別供奉於南宮的清涼臺及壽陵上,這也是中國有佛像的開端。   兩位尊者有了漢明帝的護持,便著手翻譯帶來的佛經,並擷取大小乘義理,譯出《四十二章經》。由於此經文簡要平實,且富含哲理,很快就為當時的貴族及士大夫所傳 誦,佛法也因此隨之深入民間,融入中國人的生活中。


烈火焚經定真偽 於自由時報90.07.7(六)刊載  

  佛法東傳之初,備受朝廷尊重與保護,尤其漢明帝崇佛輕道,更引起諸多道士的妒忌與不滿。永平十四年正月一日,五嶽諸山的道士們以褚善信、費叔才等為首,上表要求與梵僧一比高下,以中國本土的道經和外來的佛經一較真偽。   漢明帝批准了道士的請求,下令於元宵日,以火焚燒試經。是日,在白馬寺南方,立東、西二座高臺,東壇置佛教經像、舍利,西壇置道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同時舉火燃燒。只見西壇除了老子的《道德經》以外,其餘均在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而東壇的經像、舍利竟絲毫無損,在火光中更有五色光明遍照大眾。迦葉摩騰與竺法蘭尊者,有鑑於此次試經,攸關佛法的興衰,為了增長大眾信心,更騰空顯現十八神變,並說偈:「狐非獅子類,燈非日月明。池無巨海納,丘無嵩嶽榮。法雲垂世界,法雨潤群萌。顯通稀有事,處處化群生。」說明佛法非一般經典可比,而他們展現神通,只為化度眾生皆能得到佛法的滋潤。經過這次的考驗,當場就有六百二十位道士棄冠投佛出家,而皈依三寶的貴族士庶更不計其數。   如果沒有真正的智慧,一般人很難相信自己經驗以外的事物或道理。即使迦葉摩騰和竺法蘭,在今天這個時代顯再大的神通,一般人也只會懷疑是變魔術。現代人修行不能得力,不能成道證果,主要原因就是對佛法沒有信心。《華嚴經》云:「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法。」古人就是因為信佛、法、僧,信人人本具佛性,並且依教奉行,故成道者多。所以只要大眾有信心,更從理上來契悟,相信禪定、菩提、涅槃,相信自己本具的佛性,開啟自己本具的智慧,如此修行必定能有所成就。


經序1──寂靜的殊勝 於自由時報90.07.10(二)刊載  「世尊成道已。作是思惟,離欲寂靜,是最為勝。」

  契悟無上妙法的方便法門中,最重要的就是「離欲寂靜」。想達到寂靜的境界,首先必須離欲。欲,有七情六慾,此處特別指男女的情慾。男女的情慾,就是生死的根本。所以憨山大師言:「癡愛便是生死根」,唯有離欲才能令身心清淨、寂然不動,進而了生脫死。   菜根譚言:「風流得意之事,一過輒生悲涼;寂寞清真之境,愈久轉增意味。」凡夫眾生喜歡向外攀緣,貪愛燈紅酒綠,追求感官的刺激。一旦刺激過去了,心中就感覺一片淒涼與空虛。所以眾生的境界,是身心皆不安住;菩薩則是身動心不動,大作夢中佛事──修建道場、弘揚佛法、普度眾生,而於自心中寧靜無波。倘若身心達到完全的寂靜,從朝至暮一念不生,如此一念萬年、萬年一念,就能契入甚深禪定,達到「禪悅為食,法喜充滿」的究竟快樂,進而證悟菩提。如釋迦牟尼佛未成道前,捨棄了王位、財富、妻子,每日只吃一麻一麥,這就是離欲;六年苦行,雀巢於頂、草穿過膝,身心都能保持不動,最後端坐菩提樹下,寂然無為入大禪定中,證得無上佛果。   所以,修行就是要耐得住寂寞,捨離一切慾望,身心保持寂靜。古人說:「無言勝有言。」無言就是寂靜。譬如一個人講話,講到口乾舌燥,然而只要保持一小段時間的寂靜,精神馬上就可恢復。又如打禪七,即是必須禁語,摒除外緣,透過數息、參話頭、中道實相觀等法門,使身心達到安然寂靜,進而契入甚深禪定,是為最寂靜之殊勝境界。 


經序2──佛陀與五比丘的因緣 於自由時報90.07.12(四)刊載

 

「於鹿野苑中,轉四諦法輪,度憍陳如等五人而證道果。」

  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成道後,即靜坐觀察眾生根器,知道鹿野苑五比丘根機已經成熟,應先得度,於是前往波羅奈國鹿野苑,為憍陳如等五人闡述四諦法門,令其證得道果。    四諦法,是世出世間的真理,也是一種最真實的法門。《佛遺教經》中更以「日可令冷,月可令熱,佛說四諦不可令異。」說明可使太陽變冷,亦可讓月亮變熱,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四諦的真理。由此可知四諦法門的殊勝與真實。   佛陀為什麼先度五比丘?五比丘即是當初隨佛出家的五位大臣──憍陳如、十力迦葉、頞鞞、跋提和摩男俱利,由於與佛因緣甚深,所以世尊成道後首先得度。其中又以憍陳如尊者的因緣為最,所以最先證得道果,故有「聖首」之稱。《金剛經》記載:一日,歌利王帶著宮女到林間遊玩。宮女們趁歌利王小憩時,到處漫遊嬉戲,途中看見一位忍辱仙人在樹下禪坐,即向其敬問法要。歌利王醒時,看到宮女們皆圍繞在仙人身旁,不覺妒火中燒地用劍斬去仙人的手足。躺在血泊中的仙人,不但絲毫不怨恨歌利王,而且還覺得如飲甘露般的清涼,更發願將來成佛後,要以大智慧度化他。仙人因此願力因緣,所以被砍去的手足,隨即復原,完好如初。歌利王見此殊勝異事,深感慚愧且心中生起大信樂,當下就向仙人至誠懺悔,懇求仙人為他說法,並且請其不忘本願,當來成佛時一定先度脫自己,仙人亦慈悲應允他的請求。當時的歌利王,即憍陳如尊者;忍辱仙人,即是釋迦牟尼佛。由於先世的這段因緣,所以佛陀成道時,憍陳如尊者最先得度!   所謂「佛度有緣人」,修行學佛,一定要依止善知識、聽經聞法,護持道場,廣結三寶緣。如此,必生生世世能聞三寶名,並種下得度之因緣。


第一章出家證果1──辭親出家識本心 於自由時報90.07.14(六)刊載 佛言:「辭親出家,識心達本,解無為法,名曰沙門。」

  修行的目的在於成聖道、證涅槃。欲證聖果,須先辭親出家,因此本經首章佛即開示出家證果之意義。    關於出家,明朝蓮池大師將其歸納為四類。一、在家在家:指身未出家,且又貪著五欲的一般人;二、出家在家:現剃髮染衣出家相,但是所作所為、思想言行,仍與在家毫無差別;三、在家出家:指在家人舉止如同出家一般,亦有企求出離煩惱的修行心境;四、出家出家:此即真正的出家,不僅外現清淨僧相,又能斷盡一切煩惱、證菩提涅槃,是為真正的辭親出家。   修行人辭別父母、遠離世間纏縛,是出紅塵家;更進一步仍須具足悲智願行,出三界家、無明家,才稱得上是真正的沙門。所以出家必須「識心達本,解無為法」,不僅了達空性,更須證中道實相,明心見性、見性成佛。   識心,須識菩提真心。一般而言,心可分為肉團心、妄想心、真實心。心臟是一種肉體、物質,屬於「肉團心」,並非自己的真心。念起念滅的心,則屬於「妄想心」。例如,早上起床時動了一個念頭,當穿衣的念頭一起,起床的念頭即滅;穿鞋的念頭生起,穿衣的念頭隨之而滅,接著洗臉、漱口時,穿鞋的念頭又滅。從朝至暮有八億四千萬個心念起滅,究竟哪個心念才是真實的自己?唯有契悟菩提心,方為明白「真實心」,也就是《金剛經》所說「無住生心」,心不住於過去、現在、未來,寂靜無為、清楚明白,作得了主。又從而發起大悲願行,修一切善,但不執著一切善;度無量眾生,亦實無一眾生可度,方為大乘菩薩沙門。   能識得此心,契入無為,才是出家的究竟意義與目的。


四十二章經(六)第一章出家證果2──持戒修四諦 於自由時報90.07.17(二)刊載  「常行二百五十戒,進止清淨,為四真道行,成阿羅漢。」

  修行應以持戒為基礎,持戒清淨就如同有穩固的地基,根基既穩,必然可以達成開悟證果的目標。所以禪宗祖師雲:「持戒第一,參禪為先。」比丘若嚴持二百五十條戒,身心進止則能清淨。修行所遇到的境界不外動、靜二相,在動當中,修一切善法;於止之時,保持無念、清楚分明的心境,做到「靜則一念不生,動則萬善圓彰」,便能進止清淨。若再修四真道──苦、集、滅、道四諦法門,便可以契入真空、無為。    在《首楞嚴經》中,憍陳如尊者敘述自己得證聖果的緣由,便是因為契悟了佛所說的四諦法門。四諦的道理,不因世紀演進而有所更迭,亦不因空間處所不同而變動,實實在在是人生的真理。如苦諦中的生、老、病、死,從古迄今,無論帝王、百姓皆無能倖免者。再者,千方百計為求功名財富,求不得也是苦;假使人與人之間缺少善緣,偏偏又冤家聚頭,則立刻感受到怨憎會苦;當親朋好友與自己分離時,不免又生愛別離苦……,世間之苦確實不可勝數。   人生之苦從何而來?不是父母所生,不是上帝、閻王所給予,亦非別人無端加在我們身上,更非無緣無故產生的,而是從「集」而來。集是自己過去所造作的惡因,由於過去為惡,所以今生有受苦受難的果報。欲出苦輪,求得安樂,就應當慕滅修道。所謂滅諦即是指涅槃,證寂滅涅槃境界,則能住動天地、了脫生死。修道,則是修三十七助道品等法門,以此為出世之因,亦是通往涅槃的大路。依四真道而修行,必能達涅槃境界,成就阿羅漢果。   在家修行由於未離愛染,最高只能證三果,將來若有因緣出家修行,以持戒為前方便,做到進止清淨,並落實四諦法門,最後亦能成就殊勝四果。


第一章出家證果3──阿羅漢的意義 於自由時報90.07.19(四)刊載

 

「阿羅漢者,能飛行變化,曠劫壽命,住動天地。……愛欲斷者,如四肢斷,不復用之。」

  阿羅漢,有殺賊、應供、無生三種意義,為殺盡煩惱賊,不再受六道生死輪迴,應受天上人間供養之聖者。由於漏盡煩惱、恆處定中,所以有六種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盡通。天眼可以無障礙的透視,連極小、極遠的東西都看得非常清楚;天耳能聽到天上、人間、三塗惡道等一切眾生的音聲。此外,又能知眾生的起心動念及多劫前的過去生世,還能夠用神足通自在飛行。    阿羅漢證我空境界,所以心念不受世界成壞變滅之影響,又由於超脫三界的煩惱桎梏,因此能住動天地,壽命曠劫無量。例如三千年前,迦葉尊者承釋迦牟尼佛意旨,為傳佛衣缽予彌勒佛,迄今仍於雞足山中入定,等待彌勒佛出世時,助佛教化弟子。此外,阿難尊者臨入滅前,分處恆河二邊的國王、文武百官、庶民等,為取得尊者的舍利而發生爭執。於是,尊者以神足通飛到恆河上空,顯現空中行、空中住、空中坐、空中臥四威儀,以及身上出水、身下出火、履水如地、履地如水等神通後,最後發出三昧真火將色身燒盡,令舍利落於恆河兩邊,弟子們終能歡喜請回供養。   證羅漢、得神通並非求取而來,而是修戒、定、慧,漏盡煩惱惑業感得的果報。愛欲為三界煩惱之本,斷除愛欲,便能出離生死苦海。一般人貪著財色名利,已是經年累月的煩惱,如:見到自己喜好的境界即心生執愛,若求取不得,便會想盡辦法佔有,甚或造作惡業。如何將欲愛、色愛心轉成清淨心?須藉由持戒、修定,觀照自心,才能徹底看破心中所貪、所執。斷盡愛欲後,煩惱必然無從生起,如同已截斷的四肢,就無法再起任何作用了。   所謂「修德有功,性德方顯。」修行有了功夫,本心本性所具有的智慧、神通妙用,自然能像阿羅漢一樣自在無礙的展現。


第二章斷欲絕求 於自由時報90.07.21(六)刊載

 

佛言:「出家沙門者,斷欲去愛,識自心源。達佛深理,悟無為法。內無所得,外無所求。心不繫道,亦不結業。無念無作,非修非證。不歷諸位而自崇最,名之為道。」

  上一章談修四真道、斷惑證果,為漸次修證;本章闡述非修非證、不歷諸位,屬於頓悟自心的道理。    捨離欲愛雜染心,為入道初步,內心清淨則易識心入道。一般人天天都在用心,但用的是生滅心,所以有生老病死;悟了這念不生不滅的心,就如同找到水的源頭,始終有用不完的水。當下這念無昏沉妄想的心,能夠了了分明、作得了主,即是「心源」。契悟心源,方能達佛深理、悟無為法。如何契入無為?修善不執著就是無為。例如,念佛時是有為,念了以後,沒有能念之心、所念之佛,達到寂靜不動的境界,即是無為;修善、做種種利他之事屬有為,行一切善而心無著、無求,無人我、眾生之相,即能通達無為。   修道須時時檢討反省,將煩惱轉過來,則明白自心一切皆是現成。曾經有個梵志,雙手持花到精舍供養佛陀,佛陀問他有何所求,梵志說:「我為求道而來。」佛要他先放下,他馬上放下了右手的花;佛接著又講:「放下。」這時他把左手的花也放了下來。但佛還要他再放下,梵志說:「我已兩手空空了,為什麼您還叫我放下呢?」佛說:「不是要你放下手中的花,而是要你放下六根、六塵、六識。」梵志終於明白了佛陀的話,立刻放下一切身心,頓證道果。   心繫於道、希求證道開悟的心,尚有能、所,屬於相對之境。所謂「當體即是,動念乖真」,心性本具,不假方便造作所成,亦非歷次修證而得,頓悟此心,即為最崇高之道。若未能直下承擔最高的理體,不妨從漸修做起,在事上修習,又不執於所修之境,歸於無念無作這念菩提心上,漸、頓圓融無礙,必能達最高的菩提涅槃。


第三章 割愛去貪 於自由時報90.07.24(二)刊載

 

佛言:「剃除鬚髮,而為沙門,受道法者,去世資財,乞求取足。日中一食,樹下一宿,慎勿再矣。使人愚蔽者,愛與欲也。」

  本章提示大眾應割捨貪愛、慾望。大部分的人對於世間情慾難以割捨,卻也從中衍生複雜難理的困擾,因此修行須認清障礙所在,心不為其所蒙蔽,才能受持道法。    在家人往往為了打理儀容,耗時費神,甚至為求名得利而心生罣礙;出家沙門剃除三千煩惱絲,去除對外在形象的執著,並且捨離世間名位、資產,所以能一心行道利他。昔日世尊將衣缽付予迦葉尊者,而未傳予諸大菩薩,乃因唯有出家僧團才能代表佛法的住持。出家眾為三寶之一,剃除鬚髮、身著袈裟的清淨僧相,眾人一望即知是僧寶,也能從中生起恭敬景仰之心,而增長善根、福德。   佛陀時代,僧眾修行以自利清修的方式為主。食的方面,每日皆外出托缽且僅於正午受食一餐,即能供應一日所需能量。住的方面則是山洞裡、樹下或郊外精舍,只要有一可供靜坐思惟處即可。然而,佛法傳至中國後,由於氣候、風俗異於印度,無法露宿郊外,乞食亦不為一般人接受,因此建立了叢林制度。僧眾在出坡作務中自給自足,需足夠體力負荷大量勞動;大乘行者進而修建道場、弘法接眾,所耗費之精神、體力亦不少,所以除了早、午齋外,另於晚上開「藥石」(晚餐)之便。現代的僧眾在日用中視飲食如服藥,居住簡潔無華,心不貪著,自然不悖於佛陀的制戒精神。   比丘以少欲知足的精神惕勵自己,施設方便與眾生結緣,內心並與無為法相應,所謂「外現比丘相,身行菩薩道,內密無上印」,是則堪負續佛慧命的大任。出家,捨離世俗財色,不僅不為愛欲所蔽,更應化除染愛私心,轉為清淨慈心以利樂有情;如此非但不受煩惱障蔽,更能在利他當中產生無量功德。


第四章 善惡並明1──淨修身業 於自由時報90.07.26(四)刊載

 

佛言:「眾生以十事為善,亦以十事為惡。何等為十?身三、口四、意三。身三者,殺盜淫。口四者,兩舌、惡口、妄言、綺語。意三者,嫉、恚、癡。如是十事,不順聖道,名十惡行。是惡若止,名十善行耳。」

  眾生以身口意造作善惡十事,其中殺、盜、淫屬於身體所造作的惡業。欲得善報,應做到不殺生、不偷盜、不淫慾,進而身行善法,如護生、救生、布施供養、修梵行等,此即為淨修身業。    《大智度論》云:「諸功德中,不殺第一。」十惡之中,以殺生罪最重,其中殺佛、聖人、父母等罪更重。起殺心斷一切有情性命,將招感短命多病、眷屬離散、刀兵劫難等苦果;若捨離殺業,自然少病少惱、無諸怨仇。除了不傷害眾生,更積極的還要救生、護生,乃至不食眾生肉,如此不僅長養慈悲心,還能與眾生結善緣。   凡夫無始以來的業習難除,對於所喜好的人事物,易起貪染佔取心,甚至於犯下偷盜罪。舉凡一切有主物,未經主人許可,心存盜意而取即稱為偷盜,所感的苦果為貧窮卑賤、事業不順等。唐朝杜順和尚,一日將鞋晾於屋外,鄰人擔心鞋被偷而提醒和尚,但和尚說:「我無量劫未偷他人一文錢,自然不怕鞋被偷。」若不偷盜、不貪利且能行布施供養,不僅現世能身心安樂、處眾無畏,來世更可得大富饒財。   《首楞嚴經》言:「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出家眾為了脫生死,所以斷除淫慾;在家眾除夫妻正淫外,不應邪淫,行邪淫者,未來則招感伴侶不貞、眷屬不和等果報。唐朝狄仁傑年少時入京赴考,遇守寡少婦以身相許,不但絲毫不為所動,並且教少婦以不淨觀對治心中淫念。後來少婦堅守婦節,受朝廷表揚;而狄仁傑不為女色所惑,後亦位居高官,於唐睿宗時被追封「梁國公」。淫慾將眾生繫於三界生死牢中,假使能化除欲愛煩惱,無諸雜染,身心則能調順安泰。   總之,如果能夠做到不殺、不盜、不淫,再加上內心清淨,則種種世間、出世間的功德必然得以成就。


第四章 善惡並明2──淨修口業 於自由時報90.07.28(六)刊載

 

  言語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重要工具,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言一句九月霜。」口說善言能令人心生歡喜;口出惡言,除了令人生惱,還須自受惡業苦報。口過有四種:兩舌、惡口、妄言、綺語。於兩人之間挑撥離間即是兩舌,如俗諺云:「嘴巴兩片皮,說好說壞都是你。」常撥弄是非者,未來招感聾啞、眷屬乖離等報。惡口是以粗言惡語罵人,若常遭官司纏身或常與人發生口角,便是過去惡口所致。說謊話欺騙他人稱為妄言,會招感口腔惡疾、被人毀謗欺誑的果報。綺語是指言不及義的輕浮言語,講黃色笑話、言情小說也屬於綺語。現世口齒不清、遭人戲弄輕賤,即是過去綺語所感的果報。    有些從商的居士,想發心受五戒,但又認為做生意當中,極難真正說老實話,所以沒辦法持守不妄語戒。其實,任何事情都不離因緣果報,想要生意興隆,便須誠實、信用。如過去的百年老店能永續經營,不外乎是本著童叟無欺的理念。以真誠不妄之心待人處世,則無須擔心事業無法成功。   羅*【左目右侯】羅年幼擔任佛陀侍者時,喜歡開人玩笑。有人來拜訪佛陀,佛在精舍時他就說佛不在,佛陀不在時他卻又說在。一日,佛陀喚羅*【左目右侯】羅用澡盆取水來洗足,洗畢將水倒棄後,佛要他把澡盆覆地,之後又叫他注水,羅*【左目右侯】羅心想:「覆盆怎麼裝得進水呢?」此時佛陀訓斥:「這就像無慚無愧的人,喜歡打妄語,使自性被覆蓋,道法不能入心一般。」犯口四過,不但損福缺德,心中亦難與道相應,由此可知口業清淨對修行之重要性。   佛於無量劫來未曾打過妄語,所以具清淨梵音,說法音聲能遍傳十方國土,而且以一音說法,世界各國的人都能理解,連畜生、餓鬼、地獄道眾生也能聽得懂,此即因地修行時,口業清淨所感的殊勝果報。如果我們遠離四種口過,以真誠心待人處世,不但能得人信賴、尊重,念佛、持咒、誦經也會有感應,因為口業清淨,自然有清淨的功德效用產生。


第四章 善惡並明3──淨修意業 於自由時報90.08.02(四)刊載

  意業所造作的三種惡為:貪嫉、瞋恚、愚癡。   一般人多半貪求五欲的享樂,在求取過程中由於貪念障蔽自心,見他人勝過自己,便心生嫉妒、患得患失。戰國時孫臏與龐涓同學兵法,龐涓嫉妒孫臏的才能,擔憂其名氣超越自己,故藉刑罰殘害孫臏,最後於馬陵一戰,龐涓卻兵敗而羞憤自盡。人生的貧富貴賤,是由過去行善或造惡所感,若是以惡心求名求利,不僅徒勞無功,最後更難逃惡業苦報。假使不起貪心,並且處處都以利他為出發點,就不會產生執著、煩惱,未來也能獲得六根圓滿、財富豐足的果報。   再者,要慎防瞋念的生起。所謂「瞋火能燒功德林」,起瞋恚心,不但將自己困於熱惱憤恨中,瞋火一發,還會燒盡辛苦所做的種種功德。《遺教經》云:「瞋恚之害,則破諸善法,壞好名聞,今世後世,人不喜見。」面臨惡劣境界時,應了知種種惡果都是過去的惡業所致,如此則能安忍於心。若不起瞋心,又能以慈悲心對待一切眾生,不僅逆緣障礙得以化解,未來也會感身相端嚴的果報。   愚癡,是指不知因緣果報、緣起性空以及人人皆有佛性的道理。縱使於世間擁有再淵博的學識,不了解因果心性之理,不明白做人做事的準則,也同樣是愚癡。想讓自己不愚癡,就應從聽經聞法開始,進而改正錯誤的思想觀念,以正知正見作為人生的指針。   淨修意業,必須從起心動念處觀照,使意念不起貪、瞋、癡三毒。若不知道返照自心,則易受習氣牽引而造作惡業;如能時時覺察、覺照,不被名利財色所惑,心自然能與聖道相應。   心為繫縛與解脫的根源,罪福皆由心造。修十善法,得生天享福之報,衣食自然具足;行十惡法,墮三惡道中受苦,難有出期。身、口二業的造作,取決於意業的善惡,所以除了要收攝身口,更要以正知見淨化意念,將貪欲心化成布施供養心,轉瞋恚心為慈悲喜捨心,以薰習正法除去愚迷邪癡。若人人均能身口意不造十惡,將十善落實於社會,必然能為世界帶來安定祥和。


第五章 轉重令輕 於自由時報90.08.04(六)刊載  佛言:「人有眾過,而不自悔,頓息其心。罪來赴身,如水歸海,漸成深廣。若人有過,自解知非,改惡行善,罪自消滅,如病得汗,漸有痊損耳。」

  人難免有過失,倘若有過失而不知立刻悔改,這念心就失去了光明;若繼續犯過,心地就越黑暗,最後眾罪赴身,如同河川的水匯集於大海,終將陷於罪惡的淵藪而無法自拔。反之,若經常反省檢討自己身心的種種過失,真誠地懺悔所犯的錯誤,並且行種種善法彌補前愆,就能夠以此懺悔的功德消除罪業。如同感冒,只要願意吃藥,發汗之後,病自然即能痊癒。   曾經有一位犯了八件刑案的人現身說法:當他手握著花費數倍於原價的機票和護照,並隱約地向他的妻子透露準備逃亡的計劃時,他的妻子轉身拿了一部《金剛經》給他,並且告訴他:「無論你到了什麼地方,帶著這本書,學著『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這個舉動引發了他的良知,也轉變了他的一生。他毅然放下了機票與護照,走向看守所,為過往的錯誤,負起良心及法律的責任,同時也開始了他修行學佛的生涯。   佛門有句話:「假使百千劫,所做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犯了過,就應當面對現實,為自己的過失負責。若是不肯面對現實,懺悔自己的罪過,即使逃得了一時,然而這念心始終不得安寧,有朝一日因緣會遇,依然必須受報。   俗諺云:「苦海茫茫,回頭是岸。」所謂「回頭」是轉我們的念頭,「岸」則是指相對於黑暗苦惱的光明與解脫。人生大都是苦多於樂,這是由於這念心在有意、無意間所犯的過失擢髮難數,而真正改過遷善的時候卻屈指可數。因此,我們應當懂得時時反省檢討,懺悔自己所造的種種惡業,以善念扭轉惡念,至誠地慚愧懺悔。這一念至誠悔改的心,即能抵銷惡業的勢力,解除業苦的束縛,進而消災免難、滅罪消愆。


第六章 忍惡無瞋 於自由時報90.08.07(二)刊載

 

佛言:「惡人聞善,故來擾亂者,汝自禁息,當無瞋責。彼來惡者,而自惡之。」

  此章要旨,一為「忍惡」,二是「無瞋」。一個人能忍惡,必能夠達到無瞋無懼,令身心時時皆得安詳自在。   行善之時,若惡人故意來擾亂,佛陀指示我們:應當正襟危坐、臨危不亂,他動我不動、他亂我不亂、他罵我不罵。既不去面紅耳赤地講道理、抗爭或責難,更不為此起煩惱、動肝火。要能行忍辱,逆來順受,令身、口、意均止息不動,定力與功德自然增勝。   所謂「一念瞋心起,百萬障門開。」瞋心,使我們心裡得不到寧靜,身體亦因而累積毒素--瞋毒,乃至令周遭的人也受到波及。如懷孕中的婦女,若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亂發脾氣或暗自起瞋心,便會影響胎兒在母體內乃至出生後身心的發育,流產或畸胎的機率也相對增高,可見瞋心確實能產生毒害。無瞋者,不但自己的身心能真正安穩調適,也能令周圍的人身心安定。「無瞋」本身便能自利利他。   行善之人,若處處皆要論是非、談條件,常常起瞋心,始終就是凡夫俗子,亦難以成就真功德。因此,當遇到他人惡意來破壞時,一方面應思惟瞋心之害及無瞋之益;另一方面,從因果上檢討反省,所謂「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對方如此待我,也許是我過去也這樣待他的緣故,所以,不能只從此生去計較、求公理,要甘心甘受。再者,雖然我不計較對方所做的惡業,但最後他自己還是會遭罪過,果報還自受,是自己害自己而不自知,實可憐憫。如此,自然不會產生不平之氣,也不會怪罪對方,而得通身清涼。   行菩薩道者,若能具有這樣的識見與定力,就不會因自己一心一意為了利益大眾,發心修種種善法,竟還遭受他人的惡意阻撓、障道,而起瞋心、生無明。如此,必可息滅無謂的瞋惱,安然地圓滿菩薩道。


第七章 惡還本身 於自由時報90.08.09(四)刊載

 

佛言:「有人聞吾守道,行大仁慈,故致罵佛。佛默不對。罵止,問曰:『子以禮從人,其人不納,禮歸子乎?』對曰:『歸矣。』佛言:『今子罵我,我今不納。子自持禍,歸子身矣。猶響應聲,影之隨形,終無免離。慎勿為惡。』」

  法律規定,若毀謗他人,令其名譽受損,應受國法制裁;就佛法而言,除此之外,未來還須償受果報。誹謗普通人都會招禍患,更何況是誹謗賢聖或聖中之聖——佛。    一般鬼神心量狹小,若不小心得罪之,便會遭其報復。佛與神明有天壤之別:於自,佛時時安住正念、安住實相;於他,佛視眾生如一子,以慈悲平等心待眾生,不斷藉由說法及種種方便,希望眾生能棄惡歸善、轉凡成聖,此即是「守道、行大仁慈」。所以,眾生罵謗佛時,佛都泰然自若,無瞋無怨。而謗佛者,必然會招感惡果,身心遭受苦難,但此非佛賜,實屬因果本然。果隨因生,正如影隨身而有,身大影大、身小影小;又如空谷之迴音,聲聲皆循原音而重現,歷歷明明。儒家言:「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謗佛者自受惡果,其理亦然。   何以面對眾生的惡意辱罵,佛卻沉默不語?一表實無此事,故本無須申辯;二者不可直逆其意,以免其惡心轉劇,造更大惡業;三則不與其更結惡緣,以便勸善止惡;四顯佛的慈悲定慧,非常人可及。曾有外道女假冒孕婦,將木盆緊繫於腹部上,誣陷佛與其有染,佛卻始終默然自處。此時,帝釋天為了護法,化作一隻老鼠,咬斷繫盆之繩,使得木盆落地,事跡當場敗露。外道女除遭受眾人呵責之外,地面忽然震裂,隨即陷落地裡。因毀謗而自遭惡果者,恰如備妥禮品送人,對方若不收納,送禮者只好自己取回受用。   惡還本身,謗佛者必定自招禍患。不論善法或惡行,莫不猶響應聲、如影隨形;若能明白此理,則應善自守口,切莫輕易誣衊佛菩薩、聖賢、社會賢達乃至一般人。


第八章 塵唾自污 於自由時報90.08.11(六)刊載

 

佛言: 「惡人害賢者,猶仰天而唾,唾不至天,還從己墮。逆風揚塵,塵不至彼,還坌己身。賢不可毀,禍必滅己。」

  本章承續前一章「惡還本身」的主題,以仰天而唾、逆風揚塵兩個譬喻,更進一步說明不可毀辱聖賢的道理。   佛以善巧譬喻說明惡人陷害聖賢,終是自作自受的因果報應。「仰天而唾」以天比喻聖賢的心量廣大如虛空,向虛空吐口水比喻惡人毀詆聖賢。面朝天上吐口水,吐不了多高,口水就會掉下來,弄髒自己。「逆風揚塵」則是以風向為喻,在逆風時,手握灰土向前投去,由於風向反吹,灰塵不但無法達到預定的地點,反而回撲自己身上,讓自己狼狽不堪。這兩個譬喻點出:只要有破壞、逼惱他人的害心,將會自招惡報,甚至萬劫不復。   一日,舍利弗與目犍連尊者,於遊化途中,為了避雨便進入瓦窯中過夜。此時,有位牧牛女早就在窯中避雨,一見尊者,心中立刻起了淫念,然而尊者卻一點也不知情。翌日天明雨停,二位尊者離開瓦窯,臉色不正的牧牛女也隨後走了出來,並至水邊洗滌不淨。仇其離居士平日即多瞋重疑,目睹此景便四處向人宣說尊者與牧牛女有染。大眾悲愍他的無知,再三地忠言勸諫:「不可誹謗尊者,以免造惡業受苦報。」但是,仇其離反而更誇大其辭地惡言造謠。此時,他舉身長滿如豆子大小的毒瘡,卻仍不悔悟,又三番兩次向佛告狀,佛陀亦勸阻無效。於是,仇其離身上毒瘡轉如瓠瓜之大,之後就命終墮入地獄。   由以上公案可知,日常生活中應處處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惡意陷害有德行的聖賢,當然也不能中傷一般人。不以惡心待人,自然不會遭到惡的果報。不但如此,還要培養廣大的心量,對人寬宏慈悲為懷,對己則時時反省檢討。《菩薩戒經》雲: 「菩薩應代一切眾生受加毀辱,惡事向自己,好事與他人。」能如是觀照自己,捨棄害人的惡念,以良善的心念待人處事,自然能一切暢行無礙,福德增勝。


第九章 返本會道 於自由時報90.08.14(二)刊載

 

佛言:「博聞愛道,道必難會,守志奉道,其道甚大。」

  本章主旨:若於博學多聞產生愛著,聞而不行,必難與道相應。倘若能於多聞不生法愛,聞而行之,更於向道之志,堅住不移,如此解行並重,必可圓成菩提大道。   有些人覺得佛法的道理甚深微妙,故專門於文字上下工夫,或著書立說,或只記一些名相,掛在嘴邊,卻不知依教修行、依教觀心。如此,僅能稱之為佛教學者,而非學佛道者,始終無法深入佛法堂奧,甚且背道而馳。相反地,若認為多聞無益,只要專修一個法門,或持念一句佛號就已足夠,卻不願聽經聞法,也不瞭解道的宗趣,不知於心上用功,便會閉門造車、盲修瞎練,與道亦無相會之期。其實,學識豐富、見聞廣博並非有何過錯,而是須於聽聞義理之時融會貫通,並且信受奉行,最後銷歸自性,定能體解大道,智慧如海。   唐朝德山禪師,俗姓周,以講著《金剛經》最為有名,因此人稱其「周金剛」。當時,南方盛行禪宗頓悟法門,德山禪師很不以為然,便挑起自己所寫的《青龍疏鈔》,欲前往南方辯論。途中,遇到一位賣燒餅的老婆婆,禪師欲向其買燒餅。老婆婆說:「關於《金剛經》我有一個問題,若您答得出來,我就供養您點心;若答不出來,我連燒餅也不賣您。」於是老婆婆說:「《金剛經》講:『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不知大師您要點的是那個心?」平素以精通《金剛經》為傲的德山禪師,此時卻是一臉茫然,啞口無言,心中慚愧又懊惱,於是前往龍潭祖師處究明心地。後來德山禪師經龍潭祖師接引,即大徹大悟。   德山禪師由於不信「頓悟自心,直了成佛。」之最上宗要,只拘泥於教理,而且對自己之著述產生了愛執,縱使看似腹笥甚豐,卻始終難以契入佛道。因此,修行如果能以博聞助益教理之融通,進而守志以致遠,明教以行道,最後解行相應,事理一如,必能返本會道。


第十章 喜施獲福 於自由時報90.08.16(四)刊載

 

佛言:「睹人施道,助之歡喜,得福甚大。」沙門問曰:「此福盡乎?」佛言:「譬如一炬之火,數百千人,各以炬來分取,熟食除冥,此炬如故,福亦如之。」

  平日見他人施行種種善法功德,如濟弱扶傾、供養三寶、精進道業等,如果能隨喜讚歎乃至以實際行動助其成就,則對方的善法功德可因此而早日圓滿,自己的功德福報於無形中亦隨之增勝。能「睹人施道,助之歡喜」者,必然具有廣大的心量;心量愈是廣大,功德福報也更為殊勝無窮,所以「得福甚大」。   助人施道包括以財物、言語、行動或智慧等,幫助他人成就道業。如見人布施物品,自己出力幫忙搬運、發送;參加法會時,給予發言者掌聲鼓勵;或是以言語隨喜讚歎他人的發心,乃至起一念隨喜心,皆屬助施,此即普賢十大願王之「隨喜功德」。   善法,猶如予人光明溫暖的火炬。佛以燃炬傳火為喻,說明炬火相傳之際,炬的溫暖、光明非但彼此互不相妨,遍照十方的光明及力用反而更為增勝。以歡喜心助人成就善法能得大福,其理亦然。   往昔,有比丘和沙彌師徒二人。每日,沙彌除了托缽外,還須背誦很多經文以增進道業,若進度未完成,便會受比丘訓斥。某日,沙彌因受訓斥故於托缽時傷心涕泣,適巧遇到一位長者。長者問明緣由後,便歡喜地發心每日供養沙彌,以助其節省托缽的時間,圓滿每日的背經進度。長者因助人修道故於來世感得多聞的果報,一聽佛陀說法即能憶持不忘,成為「多聞第一」的阿難尊者,而當時的沙彌即後來的釋迦牟尼佛。可見幫助他人成就善法功德,自己亦能獲福無量。   助人時若不為自己求福,只是希望成就對方的功德,自己的慳貪、嫉妒等惡習也因此得以捨除。如此的發心本身即與無人相、無我相的菩薩心境相應,與三輪體空相應,未來必得真正解脫,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果報。


第十一章 施飯轉勝(上) 於自由時報90.08.18(六)刊載

 

佛言:「飯惡人百,不如飯一善人。飯善人千,不如飯一持五戒者。飯五戒者萬,不如飯一須陀洹。飯百萬須陀洹,不如飯一斯陀含。飯千萬斯陀含,不如飯一阿那含。飯一億阿那含,不如飯一阿羅漢。飯十億阿羅漢,不如飯一辟支佛。飯百億辟支佛,不如飯一三世諸佛。飯千億三世諸佛,不如飯一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

  飯,即供養之意。供養百位惡人,不如供養一位善人。一般人認為救濟好人或壞人都是一樣在做善事。事實上,每件善事所成就的功德和果報均不相同。惡人為非作歹,而善人雖不會做出傷風敗俗的事,仍與賢聖有所差別。在佛法中,必須要受持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者,才算是善人。然而,不論善人或惡人,均未斷除煩惱,仍有生老病死苦;證阿羅漢果的聖人,煩惱漏盡,不受分段生死之苦,其功德遠超過前面的三果羅漢,更堪受人天供養。   辟支佛契悟無生,所斷的煩惱及習氣更甚於阿羅漢,但與佛相較,仍有一段差距。佛已破根本無明,證得清淨法身,成就圓滿報身,又能以千百億化身度眾,其慈悲、智慧、神通等皆無量無邊;因此,供養佛的功德更為殊勝。   佛陀時代,有對貧窮的須達夫婦,將辛苦換得的米糧煮成熟飯時,正逢佛的諸大弟子前來托缽,於是兩人歡喜地供僧;最後,留下一碗,正準備食用時,佛前來化緣。須達夫婦明白,即使自己吃了這碗飯,也無助於改善這一生的窘況;若供養佛,就有無量的眾生因佛而得度。於是不顧自己的飢餓,寧可將僅剩的一碗飯供養佛。佛陀接受供養,並說偈祝願:「一切罪滅盡,百寶從地生。」剎時,須達家中立刻充滿珍寶。然而,須達夫婦頓時只覺得財富如幻化,便懇請佛陀再為其說法,於是佛為其宣說四諦,二人即得道果。   由於須達夫婦毫無保留的供養,蠲捨貪著煩惱,因此所有的業障也在當下一念至誠心中消除,故能證果、得解脫;而供養佛的功德不可思議,於剎那中便已具足無量的福報。


第十一章 施飯轉勝(下) 於自由時報90.08.21(二)刊載

  供養佛的功德不可思議,但是如今佛已滅度,如何才能獲得殊勝的供養功德?佛慈悲垂示:「飯千億三世諸佛,不如飯一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   無念,即是一念不生。師父說法,諸位聽法的這念心不想過去、不想現在、不想未來,達到無念的境界,契入本具的覺性,當下一心了了分明、寂照一如,就是清淨法身佛。無住,乃心當中不生取捨,不但善、惡不住,甚且空、有均不住。古德言:「有佛處不得住,無佛處急走過。」此即無念、無住的境界。從供養善人至供養千億三世諸佛,皆為事上的供養,然而卻仍有生有滅。事上修供養是方便,但修了以後仍須歸於無能無所、無念無住的這念心,方為真修;當下無修的這念心便是證,雖說是證,亦不執著能證、所證,是謂無修無證。一念不生即是理供養,由事上契入理上的供養,時時刻刻保持無念、無住、無修、無證,才是真正的供養諸佛。   梁武帝初見達磨祖師時,問:「朕造寺度僧,不可數計,這樣的功德有多大?」達磨祖師回答:「毫無功德。」武帝問:「為什麼沒有功德?」達磨祖師說:「建寺度僧福德雖大,但只得人天小果,是有漏的福德。淨智妙圓,體自空寂,才是真功德。」淨智妙圓,即是指無念、無住、無修、無證的境界,亦是三世諸佛的心印。   達磨祖師因見梁武帝修了善法後,不能放下,而且產生慢心,所以開示無住、無修的道理,欲令其更上一層。因此,切勿誤解達磨祖師之用心,而以梁武帝的公案,否定修一切善法的功德。無修亦不妨礙有修,修了以後須不執著便是。《金剛經》云:「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才是最究竟之聖。諸佛諸祖均希望眾生皆能明見自心,故提示我們應由事供養中顯現當下的理體,明白事理不二,契入不生不滅、無修無證的這念心,是為真供養。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一) 於自由時報90.08.23(四)刊載

 

佛言:「人有二十難,貧窮布施難,豪貴學道難,棄命必死難,得睹佛經難,生值佛世難,忍色忍欲難,見好不求難,被辱不瞋難,有勢不臨難,觸事無心難,廣學博究難,除滅我慢難,不輕未學難,心行平等難,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見性學道難,隨化度人難,睹境不動難,善解方便難。」

  這一章舉出修行人所面臨的二十種難以突破的障礙。   第一、貧窮布施難。一般咸認為,貧窮之人實在窮愁潦倒,何來錢財可布施?又因生活拮据,更增加內心慳吝的習氣,所以欲使其布施實在很難。然而,如果明瞭三世因果的道理,知道今生的窮困乃是由於過去生貪心、吝嗇,不知修布施、供養所招感的果報,即使今生再怎麼貧窮,仍會盡力布施。   第二、豪貴學道難。凡是擁有財富、權勢、名譽、才能與學識等,受到社會肯定與尊敬,即是豪貴之人。豪貴之人對於自己持有的權勢與名利易生執著與貪愛,若要捨棄所擁有的一切來修行學道,確非易事。宋神宗曾召請慧林宗本禪師至宮中開示,禪師心中明白,前來聽法的王公貴人,個個皆不願依法修行。因此,當他即將出京時,便告誡前來送行的豪貴們:「歲月不可把玩,老病不與人期,唯勤修勿怠,是真相為。」人的一生不過數十寒暑,再多的財寶,再尊貴的名位,無常一來,誰也帶不走。若能看破、放下,老實修行,契悟這一念真心,才是真實不壞的珍寶。   「貧窮布施難,豪貴學道難。」其實,難與不難僅在於有無正確的認知:無論貧窮或豪貴,皆有其三世因果。因此,貧窮者只要從現在起,努力行布施,即使沒有錢財,也可以布施體力,為他人服務,讚歎別人的善行等等,將來就能獲得福報;即使物質上有所匱乏,內心卻能因為布施而經常充滿法喜,知足常樂。而富貴者面對無常幻化的名利與財富,若能真正捨棄內心的貪著,發願饒益一切眾生,即可將稍縱即逝的財富,轉化為心靈上永恆的富裕。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二) 於自由時報90.08.25(六)刊載

  第三、棄命必死難。一般人不明白道是什麼,要他赴湯蹈火,捨棄生命而求道,幾乎不可能。但是,若能看清生命只是一期又一期苦樂交織的輪迴,了達一切法不離此心,安住正念,就不會再眷顧這個色身,即使命在旦夕,亦不慌亂。譬如歷史上有很多投降、變節的人,雖然保全了性命,這一生卻留下令人垢病的污點,如此在人間多活幾年,又有什麼意義呢?相反的,歷史上的忠臣孝子,為了忠孝節義而捨棄身命,表面上好像是犧牲了,然而他們的精神始終存在,流芳萬古。如文天祥所說:「哀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謬巧,陰陽不能賊。」這一念心始終守住崇高的理想,不為奸佞小人所賊害,視死如歸,即使身處於惡劣的環境,也能夠安詳泰然。   修行欲與道相應,就必須有「棄命必死」的精神。隋朝普濟法師,自出家後,獨處林野,以讀誦《華嚴經》為業,每兩日誦讀一部,業行精苦,幾至廢寢忘食。爾後由於過度精進,導致嘔血數斗,廢誦絕食。臨近道友好心為他準備湯藥,他卻說:「世間醫藥雖然能治病,但是好了以後仍會復發。而佛法所治的病患,痊癒之後畢竟不再復發。」於是撐起身體,沐浴焚香,虔誠禮拜十方佛,然後高聲讀誦《華嚴經》。結果,病不藥而癒,自此信心更加堅固。   修行無他,就是要精進,要捨得下。為了成就功德與道業,寧可捨下自己的一生,修大布施、大供養。《首楞嚴經》云:「將此深心奉塵剎。」以大悲心、大願心及正知見為支柱,犧牲奉獻,這是真正的大捨。禪宗亦言「大死一番」,為了成就道業,必須有必死的決心,以大無畏的精神,不再依靠四大假合的色身,拚命捨離身心的種種煩惱與習氣,捨盡一切妄想與業障,捨之又捨。最後徹底破除對自我的貪愛與執著,即能超越一切障礙,契證人人本具,任誰都無法奪走的這一念真心,即是自己的真生命。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三) 於自由時報90.08.28(二)刊載

  第四、得睹佛經難。古代由於印刷術以及交通不發達,想要見到佛經是非常困難的事。宋代法珍比丘尼為了使佛經得以廣為流傳,因此發心刻印大藏經。然而即使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加以外出化緣,仍舊無法籌足一部大藏經的刻印所需。於是她不惜捨身為法,毅然砍下自己的左臂,以鹽水浸漬,然後拿著左臂去募化資金。當時很多人被她的悲願所感動,因而捐金輸誠、共襄盛舉。直到她往生之時,刻經的志願仍未圓滿,於是弟子繼承遺志,也效法其師斷臂化緣,直至第三代都以同樣的方法籌募資金,才得以完成整部大藏經的刻印,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見的《磧砂藏》。   佛法得以流傳,實是前人以生命為代價所換得。因此,我們今日得以一睹佛經應懂得珍惜、恭敬,恭敬法寶即能產生功德。若是以為佛經唾手可得,而不以為珍貴,即是枉費前人的發心,亦難以獲得佛法的利益。   第五、生值佛世難。佛陀住世乃是為了度化眾生,而生值佛世須有大因緣、大福報。往昔,佛住世時,有的人親聞佛陀說法,當下即能成道證果。後世眾生雖然無法親睹佛面,親聞法音,但仍有佛法住世,也算是生值佛世。然而末法眾生缺少善根、福德,缺少正知正見,導致內心對佛法信心不足,懷疑佛經非佛所說,對佛像不恭敬,以為佛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還懷疑釋迦牟尼佛是否真有其人。由此而失去了正信,更產生慢心、疑心及毀謗心。以這種心態研究佛法,只有離佛越來越遠,根本不可能成道。   因此,修行欲有所成就,須對佛法有絕對的信心,發大願,廣集福慧資糧:誦經、持咒、念佛、念法、修供養、禮拜佛經及佛像等。由外面的佛像、經法為方便,啟發自性,見到自己本具的佛性,即是親值自性佛世。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四) 於自由時報90.08.30(四)刊載

  第六、忍色忍欲難,第七、見好不求難。一般人見到好的境界,如高官厚祿、俊男美女,奇花異草或美景當前,就百般追求,因而造業受報,成了障道的因緣。《達磨二入四行觀》云:「有求皆苦,無求即樂。」忍住心中的欲愛色愛,對於好的事物不去貪求、佔為己有,心就能得清淨,即能與道相應。   第八、被辱不瞋難。被辱不瞋,也是一個忍字。歷史上韓信曾受胯下之辱:他雖然是讀書人,卻喜歡配劍在身上。有一次遇到一位無賴少年故意侮辱他:「背一把寶劍有什麼了不起,如果真是英雄好漢,就把我殺了,否則就從我胯下鑽過去。」若是一般人,可能真的把這位少年殺了,因而鑄下大錯,但是韓信卻能忍下這種羞辱,真的從他胯下鑽過去。日常生活中,我們經常也會遇到委屈、受辱之事,此時與人理論、爭吵得面紅耳赤都無濟於事。若能忍得下來,等到真相大白,更能顯出自己超然的德行。   第九、有勢不臨難。一般有名位之人,心高氣傲,總喜歡仰仗自己的權勢欺侮他人,如關說、威嚇等等;即使自己沒有權勢,也要阿附他人的權勢欺凌弱小,所以「有勢不臨難」。修行學佛,無論處於順境或逆境,皆應該忍。有權勢的人要能忍住貢高我慢心,學習謙卑與恭敬;更進一步,利用自己的因緣做好事利益他人,護法護僧。如此運用權勢就是一種功德。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處處恃強凌弱,與人作對,非但不是修行人所應為,也非做人的本份。   總而言之,修行欲得解脫,超凡入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忍」字。忍字心上一把刀,當這把刀插在心上,也要忍下來:面對欲愛、色愛要忍,見到好的境界不貪求,受人侮辱時不起瞋恨,有了權勢不仗勢欺人等,如是總總均應忍。忍的目的在於達到心不動,心如如不動就是德。如蘇東坡所說:「八風吹不動」,面對一切瞋、譏、毀、譽、利、衰、苦、樂,總是如如不動,自然而然對於一切境界就容易看破、放下,這念心即是清涼自在。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五) 於自由時報90.09.01(六)刊載

  第十、觸事無心難。一般人對於所面臨的事情,多少都會落於有心的情境之中,遇到境界就牽腸掛肚;做不好心中就起煩惱,做得好心中又生驕慢,所以「觸事無心難」。「無心」並非指心像槁木死灰,什麼都不知道,而是行一切善,不執著一切善。接觸境界之時,這一念心清楚明白,人在那裡,心在那裡。做每件事皆全心全意,隨緣盡份,事情完成之後,不居功、不諉過,心不起執著。如《金剛經》所言:「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這一念心像一面鏡子,胡來胡現,漢來漢現,事過境遷之後,心上不留一點痕跡,如雁過寒潭不留影,做了一切善法如同沒有做一樣,即是「觸事無心」。無心不礙有心用,有心用時亦無心,這一念心具足了般若智慧,才是真正的菩薩行者。   第十一、廣學博究難。「廣學」就是多方面的學習,廣學之後更須窮究其理,處處通達。一般人在學習上容易落入幾種毛病:一是怠於學習,二是多聞而不專精,三是專精而不博學,所以「廣學博究難」。   世間人廣學博究大都是為了受他人肯定,爭取社會上的名利與地位,不明白廣學博究的目的是為了實踐於日常生活當中,為世人謀福祉,因此往往鑄下大錯。譬如開發核能,運用於正途則能利益大眾,若是動機邪惡,將之用來作侵略武器,則會造成人類不可挽回的悲劇。菩薩深契此理,為了廣泛教化一切眾生,解決眾生的苦惱,對治心中的煩惱與業障,因此擴大心量,多方學習各種法門,度脫一切眾生。最後更將所通達的一切法門匯歸於「無心」,不自滿得意,亦不生執著,始終保持這一念心清淨、自在、解脫,這是菩薩不同於世間學者之處,也是佛法的可貴之處。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六) 於自由時報90.09.04(二)刊載

  第十二、除滅我慢難。修行人一旦有了慢心,便不容易有所成就。曾經有一位教授,到山裡向禪師請教禪法。然而,這位教授始終闡述著個人的研究成果,希望獲得禪師的認同,禪師只是默默地泡茶。教授喋喋不休地說,禪師倒茶的手也始終沒有收回,直到茶水已經溢出杯外,教授忽然停下來:「師父!茶水已經溢出來了!」禪師說:「你就像這茶杯一樣,不先空掉自己滿心的見解,我怎麼向你說禪呢?」修行人就如同這位教授,若不放下自己的慢心,想獲得佛法的利益,終無是處。   欲除滅慢心,必須了解慢心因何而起?佛法將「慢」分析、歸納為七種:一、慢,對比自己差的人,心生優越感;對與自己同等之人,則認為:「你與我同等,有什麼了不起。」二、過慢,對於與自己同等之人,偏說自己勝過對方;或是對於程度比自己好的人,卻認為對方與自己差不多。三、慢過慢,對於勝過自己的人,反而自認為勝過對方。四、我慢,此乃依靠我執而起的慢,是一切慢的根本,認為我比所有的人優越,一切屬於我的事物都比別人的好。五、增上慢,有的人修行得到一點定境,或對於經典中的道理也能夠明白了解,便誤以為自己已經成道。其實這些只是相似的境界,離成道證果還有一段距離,這種對於道行的誤解即是增上慢。六、卑慢,對於程度優於自己很多的人,卻認為自己只比對方差一點而已。或者,雖然承認對方勝過自己,卻絕不肯向對方學習,依然故我。七、邪慢,其實自己並沒有德行,卻妄說自己有德。   由此可知,慢心是因「我」而起,所以,欲除滅慢心,必須經常思惟:人終究免不了一死,死期一到,一切隨風而逝,有何可驕慢的?其次,在無數的輪迴中,一切眾生都可能是我的親眷,因此更應該以慈悲心、謙卑心對待他們。再者,人人皆當成佛,因此不但不能鄙視他人,更應該禮敬一切眾生。用這些方法來轉除慢心,除滅我執,自然就能遠離「慢」的障道因緣。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七) 於自由時報90.09.06(四)刊載

  第十三、不輕未學難。人與人之間經常會相互比較,譬如在公司裡,資深者往往會輕視剛來上班的年輕人;學校裡,高年級的學長往往也會輕視剛入學的學弟妹,認為他們什麼都不懂,應該要恭敬自己。其實,現在是知識爆炸的時代,新的知識不斷地產生,久學之人不一定就懂得比新學的人多,反而經常被認為是跟不上時代。因此,不論是誰,都應該經常保持一顆積極、謙虛的心,才能夠跟上時代的腳步。   修行亦然,學佛多年的老參往往容易看輕剛出道的新學,乃至藐視尚未發菩提心的人。古人言:「有道不在年高。」悟道是依靠每個人的根機和努力,而不在於修行的時間長短。   印度阿育王非常崇信佛法,然而,有一次他見到一位小沙彌,心中卻生起了猶豫:自己貴為帝王,向一位小沙彌頂禮,實在有失體面。於是命令旁人退到看不見的地方,才向他頂禮,並告訴他:「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說我向你頂禮!」小沙彌為了度化阿育王,便將身體變小入於澡瓶中,又再出來,然後告訴阿育王:「請千萬不要告訴人家,你曾經看見沙彌作這種神通變化哦!」此時,阿育王才知道,原來小沙彌竟是一位得道的聖者,因而對於自己的慢心感到非常慚愧,趕緊向他頂禮,懺悔自己的過失。   經云:「沙彌雖小不可輕。」因為沙彌雖小能度人。唐朝悟達國師年幼出家就已經開悟,能登台說法。詩人李商隱為他作了一首詩:「十四沙彌能講經,似師年紀祇攜瓶;沙彌說法沙門聽,不在年高在性靈。」所以不能因為對方看似微不足道而輕視他。若能深契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當成佛的道理,而以平等心、恭敬心、謙卑心對待一切眾生,自然就不會輕視別人;也唯有如此,才能夠契合於佛法的平等與慈悲。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八) 於自由時報90.09.08(六)刊載

  第十四、心行平等難。外在的事物是相對的,有高官就有平民,有富人就有窮人,有人六根完具、有人殘缺不全……,面對種種的差別,心若不能平等,就會產生比較、好惡,衍生許多煩惱與過失。所以,無論面對任何人,都應以慈悲心、平等心對待他們。但是,心行平等、無有差別,卻是不容易做到的。   很多人不瞭解平等的真意,以為「平等」就是大家一律平等對待,所以老闆與員工要平等,二者必須享有同等待遇;父母與子女要平等,子女就可以不用孝養父母;老師與學生也要平等,所以學生也可以不必尊師重道。其實,「平等」必須以不違背人情與倫理道德為前提。雖然人人都享有人權與自由,但是在家庭裡仍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在公司,員工要尊重老闆,老闆要照顧員工,不能壓榨勞工;學校裡,老師要為學生傳道、授業、解惑,學生要恭敬師長。若脫離這些原則,社會便會失序,如此也就違背了平等的意義。   一般人對於佛法也有誤解,以為佛性本具,迷與悟沒有差別,所以出家與在家並無軒輊。由此又生出慢心,認為在家居士不必恭敬法師,這就是顛倒。雖然人人皆有佛性,卻有迷、悟之別,覺悟之人有持戒、修道、斷煩惱、證果等功德;在迷的眾生卻始終活在煩惱中,起貪瞋癡、造業、受輪迴。一個是解脫,一個是沈淪,層次當然截然不同。其次,在家居士恭敬出家人是表示內心對於佛法的崇敬,況且,出家人捨家割愛、持守淨戒,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自利利他的菩薩行。基於這些道理,所以應該恭敬出家法師,如果這個觀念轉不過來,就會產生過失。   佛法強調平等,是因為眾生皆有佛性。若能體認此理,就應以慈悲心、平等心關懷大眾,以智慧心修一切善法利益眾生,發願與眾生同證佛道,同得解脫,這才是真正的心行平等。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九) 於自由時報90.09.11(二)刊載

  第十五、不說是非難。社會上有些人喜歡說人是非,挖別人瘡疤,藉以自我膨脹。後漢崔瑗有句名言:「勿道人之短,勿侍己之長。」即是在說明不可談論他人的短處,也不誇大自己的長處,因為道人長短乃是非的根源。   佛陀時代,有一個人自幼全身長滿惡瘡,整天痛苦的號叫不停,因此人人都叫他「呻號」。呻號聽說佛陀能治一切眾生的病,因而虔誠地到精舍求見佛陀。佛陀告訴他:此乃業報所致。原來他在過去生與另一位長者同為波羅奈國的富翁,兩人經常相互較量財富,他因此心起憎恚,於是到國王面前獻上珍寶,並批評另一位長者欺壓良善。國王因受其貢奉,就命人逮捕被告,將他打得遍體鱗傷,才讓家人出錢贖罪放他回家。呻號聞知自己曾犯如此深重的罪過,立即在佛前求哀懺悔,一時間,身上多年的惡瘡竟然不藥而癒。由此可見,說人是非,經常使人陷於不義,自己也會受惡報,實在是損人不利己。   古德云:「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喪邦。」足見一句話的影響作用甚大!常說是非者,人見人厭;反之,常以好言稱讚別人的長處,人際關係必定很好。一個家庭裡,姑嫂、妯娌或兄弟姊妹之間,彼此不和,產生嫌隙,這個家庭必定無法和樂興旺;社會裡,人與人之間,或團體與團體之間經常互相攻訐,這個社會必定亂象頻仍。若是人人都能淨守口業,多觀察、學習別人的優點,多稱讚他人的長處,這個社會就能充滿和諧。   《六祖壇經》云:「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如果每個人都能自我檢討,而不去計較別人的過失,不評判別人的是非,如此,自心就是一片無諍的淨土,無時無處不清涼。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十) 於自由時報90.09.22(六 )刊載

  第十六、會善知識難。遇大善知識是非常不容易的。現在社會上有很多人邪知邪見,譬如說:「你後面跟了幾個小鬼,所以你身體不健康!」「你前世又是什麼人」,教人疑神疑鬼,怎能稱作善知識?所謂善知識,就是有修有證,能講述佛法的正知見,使人明白因果乃至明心見性之人。藉由他們的教誨,能使人從黑暗到光明,從迷惑到覺悟,從愚癡到解脫,這才是真正的善知識。   第十七、見性學道難。跟隨善知識學習,目的是要明心見性。古德云:「學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求學的人很多,然而學有所成,成一家之言的人卻很少。修行亦然,修行者多如牛毛,可是悟道的人卻很少,所以「見性學道難」。「性」就是本心本性,吾人當下這一念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無形無相,但是要用就有,毫無遮障。修行首在契悟這一念心,所謂「悟後起修,方為真修。」見性之後,心能安住於理上,再來修道,就是四兩撥千斤。未見性者,當然也要修道,只是這念心容易在事上琢磨,所以更要用功,持之以恆地修定、修慧、懺悔、持戒、聽經聞法等等,到了相當程度之後,自然就能啟發心性。   第十八、隨化度人難。既能見性學道,又要隨化度人,就更不簡單。「隨化度人」就是隨順因緣,教化、度脫眾生。譬如對於喜歡聞法的人,為他們舉辦禪修班;對於喜歡拜懺的人,為他們舉行法會;或者為喜好團體活動的人,舉辦梵音合唱班、素食烹飪班等等。藉由這些方便,使各種人都能接觸佛法、了解佛法,一旦因緣成熟,善根、慧根現前,就能得度。   「隨化度人」必須要有福德、智慧、慈悲及善巧方便等等,具足這些條件,才能做得圓滿。所謂「一乘任運,萬德莊嚴,是諸佛法界。」一乘即是這念心,修行就是要不斷地學習,啟發心性,運用這一念心不斷地提升自己,也令眾生都能獲得提升,就能成就福慧莊嚴的諸佛法界。


第十二章 舉難勸修(十一) 於自由時報90.09.25(二 )刊載

  第十九、睹境不動難。面對任何境界,這一念心要如如不動是不容易的。修行要學習分別心與境、主與賓;主就是心,賓就是所對的一切境界。外面的境界瞬息萬變,有順境也有逆境,然而萬變不離其宗,「宗」就是當前這一念心。外面不安的境界,乃是根源於自己內心的貪瞋癡,因此,只要不起貪瞋癡,這念心能夠作主,自然就能做到睹境不動。假若這念心迷迷糊糊、不清不楚,遇到順境就起貪執,遇到逆境就怨天尤人,由這些煩惱牽引身心,就會隨著逆境受苦受難,造業受報。   第二十、善解方便難。弘揚佛法必須善於觀察眾生的根器,施設種種方便普度眾生。若是缺乏智慧,不了解因緣的道理,就難以善解方便,善開方便門,終究無法圓滿菩薩普度眾生的悲願。譬如修建中台禪寺,舉行禪七活動,設立精舍,開辦佛教學院,創立普台中小學等等,這些就是隨順因緣,依眾生所需而巧用方便,將佛法普及到社會各個角落、各個階層。佛說八萬四千法門,目的均在於通達究竟,使人人契悟本具的心性。若能「安住大乘心,善開方便門。」就能使眾生明心見性,脫離生死苦海。   這一章「舉難勸修」,一共舉出了二十種修行人難以突破的困境。其實,難與不難,都取決於這一念心。譬如園子裡長了雜草,會破壞原有平整的草皮,所以必須將雜草予以拔除。這難不難呢?可以說難,也可以說不難,端看我們是否願意發心一一去挖掘。若是覺得拔這些草很麻煩,而不去清理,那麼很快的,園子裡就會長滿雜草;相反的,每天花一點時間去清理它,園子裡始終都會保持原有的美觀與清淨。本章將這些困難舉出,就是讓大眾知道修行的障礙與困難之所在,目的是要去面對困難,突破難關,拔除心中的無明草。若是不願發心去克服,則處處皆是煩惱;反之,若能以決心與毅力克服這二十個難點,此二十難即是修行成道的試金石,切不可望而生畏。


第十三章 問道宿命1-如何掌握命運 於自由時報90.09.27(四 )刊載

 

  沙門問佛:「以何因緣,得知宿命?」

  宿命,是指過去生的事情,如前生的身世、所從事的行業,乃至修行等。而過去的種種,又與今生的境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佛法言:「欲知過去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未來果,今生作者是。」說明了前世、今生與因緣果報的道理。一般世間人,不了解佛法因緣果報的真正道理,因而往往落入消極的宿命論。認為今生所有境遇,冥冥中已有定數,非人力所能改變。因此,一旦遇到人生的逆境,就認為是天註定,便無奈地承受。或者求助於算命,若所得答案是好,則心生歡喜;答案是壞,則憂傷悲惱,這念心始終患得患失,作不了主,乃至最後行住坐臥都不得安寧。   《首楞嚴經》云:「因地不真,果遭迂曲。」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想超越命運的樊籬,作命運的主人,就必須在這念心上努力,時時反省、檢討自己。起了惡念馬上慚愧、懺悔,這念心時時保持善念,進而修種種善法,如此善業成就,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唐朝宰相斐度,年輕時學問淵博,可是時運不濟,以致屢試不中。一日,斐度到一寺遊歷,於大殿內拾得一隻包袱,裏頭竟是貴重的玉飾。斐度不但未見財起貪,反而將失物歸還原主。《佛說菩薩逝經》言:「人不慳貪,身行善、口言善、心念善,續自得其福。」心不行慳貪,這念心清淨,則身口意三業必是善行,以此淨因,後必得福。所以,斐度因此一念不貪、慈悲之心,感得福慧增長,後再應試,即中進士。   佛法教人知因識果,目的即是使人了達命運是由自己掌握。只要這念心具足智慧、慈悲及定力,廣修一切善法,則這一生無論做任何事業,都能得心應手、飛黃騰達。


第十三章 問道宿命2-如何得知宿命 於自由時報90.09.29(六)刊載 佛言:「淨心守志,可會至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斷欲無求,當得宿命。」

  佛陀告訴弟子,修行學佛,欲證得宿命通,必須在因心上努力──無論順、逆境,這念心都要安住不動,用禪定力除去內心的欲愛、貪求,這念心慢慢地靜下來,達到心如止水、心如明鏡的境界,就能與道相應。本具的智慧心現前,就能照天照地,過去的事情瞭然於心,就證得宿命通的果報。   《金剛經》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宿命通也是虛妄的,所以對於所看到的境界不可執著。否則,看到好的境界就心生歡喜;壞的境界則心生恐怖,始終患得患失,這念心作不了主,就會迷失本心。東漢時,安息國僧人安世高,由於宿世善根,加上今生精進不懈的努力,而證得了宿命通。藉此神通力,安世高得知自己過去多生曾為中國人,且曾殺過人,於是一世又一世,不惜千里跋涉至中國找尋前世的債主,犧牲己命以償夙債。前世殺人,今生償命,這是因果。但是若因前世殺人,而執著今世也必須以命償還,如此冤冤相報,則何時能了?況且,眾生無始劫來所作之業無量無邊,若要一一去償還,更是無終了之時。所以,得知了宿命,同時對所知的境界,亦能心不生執,只有當下這一念,沒有第二念。如此,修行才能得解脫。   《六祖壇經》云:「何期自性能生萬法。」宿命通也是自性中的一法,只要這念心清淨了,自然就能水清日現,不求通而通自現。得了宿命通,更要照往鑑今,不再重蹈覆轍、更造惡因,並積極在因地上勤修善法;進一步了達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不執著神通及所知之境,安住正念,繼續在心上用功,如此修行就能更上一層樓。修行學佛,若能建立此正知正見,則必能步步光明,邁向解脫。


第十四章 請問善大 於自由時報90.10.04(四)刊載 沙門問佛:「何者為善?何者最大?」佛言:「行道守真者善,志與道合者大。」 

  這一章說明「善」與「大」的真義。能夠行佛道,安住這念真心,就是最高的善;志求佛道,最後與道相契合,即是究竟的大,亦即至善。道有深淺,譬如初學佛的人,受持三皈、五戒,保持人格的完整,就不會墮入三惡道,這是行人道。若能覺悟人有生老病死苦,了知人道也不理想,更進一步希望生天,就要修十善,然而天壽也有窮盡,仍不免輪迴,因尚屬於世間善。若能依據四諦、十二因緣及六度之理來修行,就是聲聞、緣覺及菩薩道的出世間善。最後行一切善而不執著一切善,契入中道實相,安住人人本具的菩提心,便是無上佛道,此方為本章所指的至善。   世界上什麼最大?世間的「大」都是相對的,譬如個子高的人,總可以找到比自己更高的人;今年拿世界冠軍的運動健將,明年可能會被超越。世界無時不在變動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第二名才顯出第一名的存在,可見世間的相對大小都是虛妄不實的。   本章所要闡述的不是因小顯大的「相對大」,而是超越一切相對,絕對的大。如觀世音菩薩證到耳根圓通,悟到人人本具的菩提心:上與諸佛同一慈力,下與六道眾生同一悲仰。能以三十二應身,隨緣度眾,超越時空的限制,自在無礙,便是絕對的大。明白了「善」與「大」的真義,就知道如何立定志向,並以這念真心為根本,斷惡修善,則所行無非至善、至大。  


第十五章 請問力明1-忍辱多力 於自由時報90.10.06(六)刊載 沙門問佛:「何者多力?何者最明?」佛言:「忍辱多力,不懷惡故,兼加安健,忍者無惡,必為人尊。心垢滅盡,淨無瑕穢,是為最明。未有天地,逮於今日,十方所有,無有不見,無有不知,無有不聞,得一切智,可謂明矣。」 

  這裡,佛答覆了「何者多力」和「何者最明」兩個問題。而忍、智、力、明則是本章的重點。其中,忍是因,力是果;智是因,明是果。欲達到有力量和光明的境界,就必須從忍辱與智慧上著手。   何者多力?世間上的大力士、拳王、舉重選手等是不是多力?不是的!雖然他們在競賽場上展現出孔武有力的樣子,可是一旦生病時,就變得手無縛雞之力。所以,這些均非真正的有力。佛法上講的「力」是一種不隨時間、空間而改變的真力,唯有能行忍辱,方能達到多力。能忍,就不隨境界煩惱而動,在不動的心性中所產生的是定力、智力,能破除瞋怒惱害,轉煩惱得清涼自在,速疾成就一切功德善法,這種力量才是真正的大力。   唐朝宰相婁師德之弟被派任州牧時,臨行前向婁師德辭別,婁師德問他:「如果你遭到他人的惡言毀謗,該如何以對?」弟弟說:「我只堅持一個『忍』字,即使有人涕唾到我的臉上,我也是把它擦一擦就算了!」婁師德道:「這樣還是沒有做好『忍』的功夫。因為擦拭口水等於違逆、不順從對方,彼此的怨結還是不能化解。如果連別人怨恨的涕唾都能夠忍下,不去擦拭它,讓涕唾在自己臉上自動乾掉,才能算是真正的忍。」宋朝陸游亦有詩云:「秋毫不能忍,平地尋干戈;唾面聽自乾,彼忿自消磨。」不能忍耐是因為計較人我,分別得失,面對境界時心中失去了寂靜,被瞋惱障礙身心,以致於造成許多糾紛與仇恨。因此,「忍」的修持,是為安身立命、成就大事的準則。   忍耐是做人做事的根本,不論平時多麼聰明、有才幹,如果遇事不能夠忍,時時心生煩惱,不但事情很難成就,生活也是障礙重重。相反的,忍耐的心含具了定力與智慧,不僅能自安、除惡,心中亦不會惦記他人的過失,便能處事圓融,為人所敬重。真正的「忍」是要安忍這念心,達到忍心不動,是為究竟。如果無法立刻達到寂靜的安忍,亦不妨先藉種種方便,稱念佛名、打坐、誦經等等,藉以收攝身口與心念,慢慢體悟寂然不動的心性,達到無諍、無我的境界,自然能成就殊勝的忍力。


第十五章 請問力明2-心淨最明 於自由時報90.10.09(二)刊載

  何者最明?一般人不明白真理,以為電燈、太陽等是最光明的。然而電燈在停電時就無法放光照明,太陽在晚上也無法照耀大地,所以這些外在的光亮境界隨日夜而有生滅,均非最明。真正的明超越了時間與空間,是內心中絕對的、永垂不朽的智慧,不論晝夜,無論過去、現在、未來均不變異,皆能常明常照。心垢滅盡了,心中產生智慧與定力,自然可放光動地。   我們的心就如同寶鏡一般,如果清淨明澈,便能產生智慧,照鑑萬法。相反的,心中有了煩惱,便如同蒙上遮蔽光明的塵垢,一旦失去了清楚明白的觀察力,清明的智慧不能顯發,便容易做錯事、感召種種苦果。所以欲使寶鏡顯影、心中光明常現,便須由斷除煩惱習氣來努力。眾生由於對真理不了解、思想觀念不正確,於是在種種執著中,產生煩惱與惡念,這些就是斑點與污穢。若能時時反省檢討,覺察、覺照,將執著照破,煩惱漏盡,回復本來清淨、無染著的心,即是「淨無瑕穢」。此時,心中清淨的智慧光明顯耀,便能明見事理諸相,銷融無明痴闇。   欲彰顯本具的智慧,必須由轉化煩惱塵垢開始,透過佛法的薰習轉化,確立正知見,不再迷惑顛倒,不受外境影響。這念心清楚明白,時時作主,由自性顯發的光明與智慧,照徹天地,明辨諸法實相,自然對十方三世一切人、事、時、物,種種因緣變化無不洞然明白。所以生命有了智慧,就如同人生有了光明,這一生便不會迷失、走錯路、做錯事,令自己煩惱痛苦。   「修德有功,性德方顯。」因上努力不懈,使得智慧、定力不斷地增長,自己的德行、道業愈來愈有成就,最後必定能開佛慧眼,得一切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第十六章 捨愛得道 於自由時報90.10.13(六)刊載 佛言:「人懷愛欲,不見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攪之,眾人共臨,無有睹其影者。人以愛欲交錯,心中濁興,故不見道。汝等沙門,當捨愛欲,愛欲垢盡,道可見矣!」 

  本章強調愛欲是障道的根本,只要捨離愛欲,必能見道。譬如一缸澄清的水,如果用手去攪動,則沈澱在缸底的泥沙就會翻騰,水馬上變成渾濁,最後連攪動者都看不清自己映現在水面上的影像。同樣的,眾生的心若被愛欲迷惑,則原本的清淨心就會變得渾沌暗昧,無法覺照自己的心念與行為。要使水澄清,無需另外再找清水,只要停止攪動,讓泥沙沉澱,水就會恢復清明,自然能照天照地。   佛陀的堂弟難陀出家後仍對妻子戀戀不捨,無法專心修行。一日,佛陀帶難陀到天上去,難陀一看到美麗的天女,便覺得自己的妻子相形之下有如母猴般醜陋。在得知天女們正等他仗修行的功德生天與他享樂時,難陀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人間修行。一心只想著生天享樂的難陀,非常精進用功,一段時間後,佛陀又帶他到地獄中。這次難陀看到一個熱油鍋,同時獄卒告訴他,因為他修行的發心不正,待他天福享盡,就會墮入地獄,這油鍋便是為他準備的。此時佛陀便為難陀開示唯有斷除愛欲,老實修行才能脫離輪迴之苦。難陀一聽,心開意解,頓捨愛欲之念,當下就契悟了正道。   從以上公案可知,修行的目的不在求享福,而是要了脫煩惱。捨離愛欲正是悟道、了生死的關鍵。想要悟道,不用向外尋找,道就在自心中,這念清淨心、菩提心就是道。只要時時反省檢討,不起欲愛的念頭;一旦慾念生起,便馬上以念佛、持咒、誦經、打坐等方法對治。待慾念止息,就將所念的佛號、所誦的經咒放下,心安住在無念、無為上,最後一定能盡除愛欲垢染,徹見本自清淨的菩提心。


第十七章 明來暗謝 於自由時報90.10.16(二)刊載 佛言:「夫見道者,譬如持炬,入冥室中,其冥即滅,而明獨存。學道見諦,無明即滅,而明常存矣。」 

  所謂「千年暗室,一燈即破。」在黑漆漆的暗室中,若能點燃一把火炬,或開啟一盞明燈,即可劃破黑暗,使整個室內頓現光明。同樣的,學佛道者,體悟了真法的諦理,啟發了無上的智慧,契悟本具心性,則能豁破無始劫的無明癡暗,顯露出自性光明。   昔日印度香至王供養禪宗二十七祖般若多羅尊者一顆無價珠寶,尊者以此明珠考問三個太子:世上是否尚有比這珠寶更珍貴與光明的呢?前二位太子皆認定世間已無可與之匹敵者,唯有三太子菩提多羅,亦即後來的達磨祖師,能了悟智光才是最明,佛法才是至寶。因為若無智慧之光,又如何能辨識出珍寶?世間的光明能普照天下,卻不能照破眾生的無明煩惱;佛法之寶,則能醫治一切苦惱,令眾生契入本自光明的心性,這才是真正最殊勝可貴的。   「道」無須遠求,即在吾人當下靈知靈覺的這一念心,然因迷悟不同,便有差別。譬如有人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出入聲色場所,抽煙酗酒,飆車吸毒等,鎮日沉迷在物慾之中,這些都是迷失了自己。不僅浪擲光陰,更已造作種種惡業。若能改邪歸正,修行學佛,有朝一日契悟心性,則萬年癡暗當下可破。然而這盞心燈不能僅亮一分鐘即熄滅,必須於動靜閒忙中皆能正見現前,念念分明,時時作主,清明在躬。如此才能滅盡愚痴,令心性永現光明。   茶陵郁和尚開悟時言:「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自性本來即是清淨光明,並非從外可得,只因被煩惱障蔽而不能顯見。如今但以修學佛法的智慧滅除無明,直至塵垢盡除,自心明珠必可照耀天地!


第十八章 念等本空 於自由時報90.10.18(四)刊載 佛言:「吾法念無念念,行無行行,言無言言,修無修修。會者近爾,迷者遠乎。言語道斷,非物所拘。差之毫釐,失之須臾。」 

  一般人一年到頭,身心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均在有相有念中,猶如運轉的機器一般,不斷地磨損零件、消減壽命。所以須以靜制動,從動境中回歸無念、無相,不起心、不動念,才是光明的世界,亦即如來藏心。所謂無念,並非如枯木石頭般,而是無妄念、無雜念,清楚明白,正念現前。   修行之初,先從有念法門開始,目的在於破惑去執,待妄想盡除,就不再需要念佛、誦經、持咒等對治法門,一切歸於無念,此即「念無念念」。因為誦經者的心中本有一部無字真經,念佛者的心中本有一尊自性佛。同樣的,「行無行行」,以行動建道場、行布施等善法,亦不能執著能行、所行。「言無言言」,講經說法度眾生,亦不執著能說的自己與所說的法,如同世尊說法四十九年,最後卻無一法可說。「修無修修」,修戒定慧等法門之後,無能修、所修,心住正念、清明在躬,如此就能超凡入聖。   修行不是什麼念頭都捨棄,如死水不藏龍;亦不是什麼善法都不修,什麼事情均不做,或者一言不發。真正體會了無念、無行、無言、無修的道理,即能掌握修行的綱要,當下亦與十方諸佛同一鼻孔出氣。若是迷惑不解者,不敢直下承擔自己這念真心,反而向外尋求,則離道愈來愈遠。   這念心畢竟空寂,無內外邊際,不會為外境所拘束,亦絕對不會被自心痴惑所轉。修行學佛不能於觀念上有絲毫的偏差,就如同下一局棋,下錯一子便會導致全盤皆輸,一念之差即錯過了契悟證道的因緣。   禪宗祖師言:「終日喫飯不曾嚼一粒米,終日著衣不曾掛一縷絲,終日說話不曾動著舌頭,終日行未曾踏著一片地。」一切飲食皆為滋養色身而設,故吃飯時不貪著美味、不嫌惡粗食;穿衣時,知道是新衣、舊衣,但為保暖蔽體,卻不在意質料好壞。吃飯穿衣只是一種方便,因此心中不生任何執著罣礙。修行若能從有念到達無念,無念亦不礙有念,瞭解「安住大乘心,善開方便門」之理,即能從有為法通向無為法,契入實相根本。


第十九章 假真並觀1-明假悟真 於自由時報90.10.20(六)刊載 佛言:「觀天地,念非常。觀世界,念非常。觀靈覺,即菩提。如是知識,得道疾矣!」 

  此章佛陀教示弟子,應當如何從觀天地、世界的無常現象,進而了悟當下這念本心本性。   「觀」,即是用心思惟;「非常」,指非永恆存在的,意即無常。「觀天地,念非常。觀世界,念非常。」思惟一切萬物變異遷化無有常法,從整個宇宙、天地的器世間,到有情世間,分秒都是在生滅、變壞的過程中,無一刻止息。憨山大師云:「春日才看楊柳綠,秋風又見菊花黃。」說明世間一切形形色色,皆不斷經歷著成、住、壞、空等階段。例如宇宙中有無數銀河系,每個銀河系中有無數個像太陽系的星系,這些都脫離不了成、住、壞、空的過程,如流星、隕石即是死亡星球的殘骸。滄海桑田,山變海,海變山,在吾人居住的地球,亦隨處可見無常變化所遺留下的痕跡。如清初鄭成功登陸的台南鹿耳門,今已去海甚遠;世界屋脊喜瑪拉雅山上,也曾發現海底動物的化石。「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四季不同的景色,即是氣候更迭、變化所刻劃出的現象。   眾生認為真實存在的色身,從初生時的嬰兒,何嘗不是經過分分秒秒的變異,才有所謂的幼童、少年、青年、壯年、老年,當中那一個才是真正的「我」?乃至心,也是念念都在生、住、異、滅的變化中。如口渴時,即「生」起了想喝茶的念頭,喝了第一口,心「住」在所喝的茶上,而產生清涼甘甜的感受,再多喝幾口,就覺得淡然無味,心開始產生了變「異」,到最後茶也不想喝了,於是喝茶的念頭就「滅」了。《仁王經》云:「一念有九十剎那,一剎那有九百生滅。」仔細觀察,眾生一天當中即有無數個念頭在無常變化。由此可知,無論宇宙森羅萬象,甚至這念心,皆是無常,無一真實。   了達天地、世界,乃至生命都是無常,最後皆歸於空,並非就此消極、悲觀的認為人生已無存在的意義。而是積極地在無常當中,尋找出一個真常──永恆不滅的真生命。若能明白此理,則無常的世間,何嘗不是修鍊真常的最佳道場。


第十九章 假真並觀2-靈知靈覺心 即是真常 於自由時報90.10.23(二)刊載

  宇宙萬物乃至這個色身,既然都是無常,則何者才是真常?佛言:「觀靈覺,即菩提。」「覺」就是當下這一念靈知靈覺、人人本具的菩提妙明真心,這就是真常。儘管天地壞了、世界空了,這念心始終長存於天地間,永恆不滅。   十法界中的眾生,都具有這念覺心,但因迷悟不同,所以覺性所彰顯的程度亦各各不同。如眾生在迷,這念心時時起惡念、造惡業,稱為不覺;羅漢聖人斷了見思煩惱,已了自己的生死,自覺圓滿,稱為正覺;菩薩不僅自覺,更能覺他──度化眾生,但智慧尚未圓滿,未能通達一切度眾的法門,所以尚須一分分地破除無明,以證得一分分的法身,故稱為分證覺;佛不僅能自覺、覺他,而且智慧圓滿,眾德具備,稱為無上正等正覺。雖然覺的程度有所不同,但其本體皆是這念本具的覺心,不假外求。所以,欲尋得這念寶明真心,即應從覺性上用功。若能明白此理,修行就找到了入處。   文殊思業禪師,未出家入道前,家中世代皆以屠宰為業。一日,他在市集賣肉時,見一比丘托缽行化的威儀寂靜莊嚴,不禁心生敬仰,於是趨前請法。比丘為其開示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文殊思業聞言,當下洞徹心源,並說偈:「昨日夜叉心,今朝菩薩面。菩薩與夜叉,不隔一條線。」隨即捨家修行,終得證悟。由此可知,雖然屠夫兇殘的心猶如夜叉,但與佛菩薩的慈悲心腸相較,二者同是這念心的作用,差別只在迷悟之間。所以,即使是殺罪貫盈的屠夫,若能返照自心,去除內心的貪瞋癡,這念心清淨了,當下就與聖者的法界無二無別。   《華嚴經》言:「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這念心只要時時覺察、覺照,有了過失知道慚愧、懺悔、改過,不斷地在這念心上用功,將貪、瞋、癡、慢、疑、邪見等習氣煩惱一一修除,則本具靈知靈覺的菩提真心自然現前。這念心蓋天蓋地,與諸佛盡同,超越時間、空間,無始無終,即是真常。


第二十章 推我本空 於自由時報90.10.25(四)刊載 佛言:「當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無我者。我既都無,其如幻耳。」 

  這一章闡述「無我」的道理,目的在破除眾生對色身的執著。所謂「無我」,即是指色身乃地水火風四大假合而成,非真實獨立存在。眾生執著身體為實有,有了身體必然會有生老病死;欲脫離生老病死苦,首先必須破除對身體的執著。   身體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假合而成,固態屬地大,液態屬水大,能量指火大,氣態為風大。身體堅硬的部分,如指甲、牙齒、骨骼等歸於地大;血液、眼淚、小便、汗水等歸於水大;身上的熱量歸於火大;出入息歸於風大。仔細將身體依地水火風四大分門歸類後,發現並沒有一個真實的身體存在,根本找不到一個實實在在的「我」。如此反覆不斷地依循這個原則來思惟,慢慢就可破除對色身的執著。   以前有一位法師,身患重病,深感人命無常,道業未成,遂發起大精進心,強忍著病痛,打坐思惟:是誰在痛?這個身體是四大假合,地大歸於地,水大歸於水,火大歸於火,風大歸於風,與自己毫無相干。如此逐一分析,發現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各有其歸屬,完全找不到一個所謂的「我」,既然無我,可見這個痛是虛幻的。這位法師不斷思惟我空的道理,一念相應,就入到空定當中,破除了我執,超凡入聖。   了達身本無我的道理,不再執迷色身,就可以了脫生老病死苦;更進一步能把握因緣,善用如幻色身,行一切善,利益大眾,就是積極入世的菩薩行。


第二十一章 名聲喪本 於自由時報90.10.27(六 )刊載 佛言:「人隨情慾,求於聲名,聲名顯著,身已故矣。貪世常名,而不學道,枉功勞形。譬如燒香,雖人聞香,香之燼矣,危身之火,而在其後。」 

  這一章是提醒我們:貪求虛名無益於人生。一般人在沒沒無聞時,都渴望提昇自己的知名度;一旦名聲顯赫時,又深為大名所累。一味追逐虛名,如同燒香,稍一不慎,香盡火來,最後往往招致身敗名裂的危難。但是如果有了名而不貪著,反而能藉由名位之便為大眾謀福利,就是真正的菩薩行。如《普門品》中,觀世音菩薩即是以三十二應身隨機度眾。所以我們也可以學習菩薩的精神,善用總統、院長、立委等身份來經世濟民。因為假使沒有名位,人微言輕,也不容易有因緣成就大事。   例如秦朝的李冰,就是一個能善用名位造福生民的良官。李冰於蜀郡太守任內所修建的水利工程都江堰,在二千多年後的今天,仍持續潤育著四川平原,使一向為旱澇所苦的四川轉為天府之國,保障了無數黎民的生計。李冰不鑽營於短暫的虛名私利,而能善用職權,以畢生心力建構出澤被千秋的都江堰。雖然他的色身早已化為黃土,但他對當代及後世的貢獻,卻贏得不朽的美名。   順治皇帝言:「禹疏九河湯放桀,秦吞六國漢登基,古來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臥土泥。」歷史上有無數的帝王將相,無論生前如何不可一世,其名聲早已淹沒在歷史洪流中;而真正為人們感念的,是不計較個人利害,為蒼生造福的賢哲。   所以「名聲喪本」這一章並非告訴我們要鄙棄名聲,而是提醒世人不能執著名聲。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名聲好比是水,如果假藉名聲謀求私利,危害社會,就造了惡業;相反地,能運用名聲來廣行善事,利益大我,就是無量的功德。


第二十二章 財色招苦 於自由時報90.10.29(二 )刊載 佛言:「財色於人,人之不捨。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舐之,則有割舌之患。」 

  本章的重點在說明財色的過患。貪求財色好比小孩去舔刀口上微少的蜜,不但無法飽餐,反而會有割傷舌頭的危險,宜謹慎防犯。   晉朝石崇就是因為貪財愛色而招來殺身之禍。石崇原來是一個窮愁潦倒的流浪漢,因為在一次偶然的機緣下救了一條龍王,龍王為了報答石崇,便送他許多龍宮裡的奇珍異寶,其中有大量的珊瑚,皆是世所罕見。石崇堪與皇帝比富,就是比誰擁有的珊瑚最珍貴。石崇發財以後,更是廣納美妾,縱情聲色。由於狂傲放逸,不久就得罪了皇帝的舅舅,遭其假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石崇殺害,並沒收了他所有的財寶及美女。   社會上強盜、綁票、緋聞等事件,都是為了財色而招致身敗名裂的下場。儒家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貞婦愛色,納之以禮。」對於錢財的不虞匱乏,當知這是一種福報,萬不可貪著。但是不貪並不是什麼都揚棄,而是本分內應得的,可以取用;本分以外的,雖一毫也不妄取。夫妻關係,能以禮來規範,就不會產生外遇等過患;佛法的五戒亦有「不邪淫」戒,即是不與配偶以外的人發生性行為,如此必能減少許多婚姻問題。若更進一步將欲愛色愛化為平等大愛,慈悲一切眾生,並廣行財布施,如此則不但現世增福增慧,亦為來世種下富貴安康的善因。


第二十三章 妻子甚獄 於自由時報90.11.1(四 )刊載 佛言:「人繫於妻子舍宅,甚於牢獄。牢獄有散釋之期,妻子無遠離之念。情愛於色,豈憚驅馳。」 

  前一章「財色招苦」,說明耽溺財色的禍患。這一章更進一步說明:「家」如同「枷」一樣,一般人深陷於妻子舍宅的束縛中,猶如身陷囹圄般,不得自在。坐牢終有期滿獲釋之日,而有了妻子兒女,乃至購置房宅之後,這一生就得為此奔波勞碌,無有了期。   佛陀時代,有一位木匠只剩七天的壽命,佛陀知道他命終之後,將墮入惡道,於是親自到木匠家裡向他化緣,希望藉由供養三寶的功德,使他死後能免於惡道之苦,而得以超生天界。然而木匠無法了解佛的用心,卻對佛說:「世尊!感恩您的慈悲,但是我現在要為兒子修建一間夏屋及一間冬屋,等房子落成了再供養您吧!」佛陀聽他這麼說後,就回去了。但佛陀仍不忍心,又再次向木匠化緣,這回木匠對佛陀說:「我還要等兒子娶媳婦、生孫子,這樣我的心願就了了,那時候您再來吧!」佛陀知道他的心意已決,便默然離去。到了第七天,木匠出門時,放在屋樑上的斧頭忽然掉下來,不偏不倚,剛好正中木匠的頭頂,當場就命終了。   世間人就像這位木匠一樣,心總是掛念丈夫、妻子、兒女的事業、功課、健康、安危等,為此消磨一生,但無常乍到、生離死別之際,也只能各自隨業流轉,即使再怎麼不捨,也束手無策,無可奈何。來果禪師云:「情愛何如慈愛親?等同一愛有攸分,情愛橫生猶自墮,慈心動處利多人。」能夠透達親情的真相,轉私情為大慈悲心,必能解開枷鎖,則人生必是愈走愈寬闊。


第二十四章 色慾障道 於自由時報90.11.3(六 )刊載 佛言:「愛欲莫甚於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無能為道者矣。」 

  這一章是講貪戀色愛,就會障蔽智慧心、清淨心。「色」,是指男女之間產生一種執著貪愛,這種貪愛的染著是絕對的大,沒有邊際內外。如果世上另外還有和欲愛一樣大的執著,普天之下,就沒有一個人可能成道了。   男女的欲愛心一動,心中的慾火馬上燒起來,整個身體就不自在。如果不知返照,熄滅慾念,不斷放縱欲愛心,所謂「色膽包天」,這念心就會失去理智,無所不為;因作惡而產生的業果,更使我們輪迴不已,乃至於墮入畜生、餓鬼、地獄道中,難以出離。   世間人喜歡談戀愛,仔細分析,「戀」這個字,中間是「言」字,兩旁是「糸」字,其下是「心」字。意指兩人有言有說,而這種言說出於染著的心,是不清淨的,宛若兩條繩子將兩人綑起來,彼此都不自由。一旦感情變質,由愛而生恨,親就變成了冤,甚至做出傷害對方的行為。社會上經常有情殺的事件,男女朋友因一方另結新歡,被冷落者受不了刺激而跳樓自殺,甚至殺害對方,不但障礙了彼此的前途,也造成了無法挽救的遺憾。   佛法教導眾生:欲得自在,首先必須降服欲愛心。古德言:「愛不重不生娑婆,心不一不生極樂。」沒有欲愛的人絕對不會降生到這個娑婆世界;這念心未達到一心不亂,也不可能往生極樂世界。欲得心念歸一,必須修禪定,由定而明,由明而淨,心清淨了就是真正的淨土,所以一切都不離當下這念心。   《華嚴經》云:「不起凡夫染污心,必成寂靜菩提果。」心迷惑了,起了欲愛、色愛,就成了障道因緣;然而要得解脫,也不離這念欲愛心,只要把欲愛心轉過來,這念清淨心當下就是解脫。


第二十五章 慾火燒身於自由時報90.11.6(二 )刊載 佛言:「愛欲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這章告訴我們:必須轉除不正當的愛欲,因為耽溺在愛欲中,猶如手持火把逆風而行,風一吹,火勢反撲,就有燒手危身之虞。   譬如男眾看到女眾,想入非非,就是逆風。如果不知覺察,繼續起惡念,到最後發動身口,就會造業。社會上許多亂倫、強暴的事件,即是出於放縱欲愛的結果。歷史上多少英雄豪傑,乃至一國之君,縱然叱吒風雲於一時,卻往往難過情關而導致亡國喪命。   慾火非唯使人亡國喪命,更是生死的根本。經云:「三界輪迴淫為本,六道往還愛為基。」眾生所以輪迴生死,不得出離,即是因為欲愛所致。反之,若能稱性返照,正當慾火現前之時,立刻依照佛法的道理自我覺照、轉念,即能轉除慾火,避免自傷傷人。   所謂「轉念」就是依據佛法的道理,轉化當前的念頭。譬如欲愛使人輪迴生死,若能將欲愛的心念轉化為慈悲喜捨的心念,即可成就一切眾生的法身慧命。地藏王菩薩過去世即是為了救度身陷地獄的母親,而將小愛轉為利益一切眾生的大慈悲心,發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菩薩將凡夫的情愛,轉化為利益眾生的大愛,令一切眾生離苦得樂。如同火把在逆風中有燒手之患,在順風中卻可以照亮黑暗,這一切都要靠覺照、轉念的功夫。覺照是順風,不覺就是逆風。只要我們時時刻刻覺察、覺照,轉邪念為善念,轉善念為淨念,轉私慾為大愛,就能遠離慾火傷身之患,自在清涼。


第二十六章 天魔嬈佛 於自由時報90.11.8(四)刊載 「天神獻玉女於佛,欲壞佛意。佛言:革囊眾穢,爾來何為?去!吾不用。天神愈敬,因問道意;佛為解說,即得須陀洹果。」 

  「天神」是指欲界天的天人,仍有男女、飲食、睡眠的慾望。天神見到佛入定,想破壞、阻嬈佛的道行,因而獻上最美的天女加以引誘,卻不知佛陀早已遠離欲愛,不為所動。   天女形貌殊妙,凡夫見之則慾火燒身;但在佛的眼裡,卻只是一個塞滿白骨垢穢的臭皮囊,而予以呵斥。天神見狀,明白他是已經證道的聖者,恭敬之心油然而生,於是向佛請法。佛陀因此為他開示遠離欲愛、色愛的清淨之道,天神當下與道相應,立即證得小乘初果──須陀洹果。   《中庸》云:「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所謂「道」,是片刻不離的。佛法講得更清楚:十法界各有其道,例如欲保人身須持五戒,欲得天人果報須修十善,修四諦即是聲聞道,六波羅密是菩薩道。然而,這些都是助道的方便。十法界皆為一心所生,所謂「是心是佛,是心作佛」,這念心才是無上道;師父說法,大眾聽法的這一念心處處作主,不起慾念,不打妄想,只有當前這念心存在,如如不動,清楚明白,其餘九法界當下銷歸自性,即是佛道。   眾生由於無明煩惱的擾動,障蔽了本具的心性,其中最粗重的煩惱之一就是欲愛、色愛。因此,必須先遠離欲愛、色愛,保持正念,才能得正定;心得正定,自然不為一切外境所嬈。一般人修行不得力,大都是因為男女之欲而起煩惱,加上缺乏定力及智慧,便失去了作主的能力。憨山大師云:「癡愛便是生死根,不拔其根難解脫。」修行人如果無法將男女間欲愛的念頭轉為正念、正智,修任何法門都不容易成就,永遠只能在煩惱中輪迴受苦。


第二十七章 無著得道1-尋流萬境不染塵 於自由時報90.11.10(六)刊載 「夫為道者,猶木在水,尋流而行。不觸兩岸,不為人取,不為鬼神所遮,不為迴流所住,亦不腐敗,吾保此木,決定入海。」 

  修行要緊的是六根不隨六塵而轉,不被邪知邪見所迷惑,方能精進無為,契悟本具的清淨心。譬如水中的木頭尋流而下,若不為兩岸所阻或中途被人取走,終必流入大海。修行也是如此,明白世間一切境界皆是相對,無有定法,就不會見境生心,起執著、生無明,自然能隨順心性之流,暢然無阻。若是面對一切境界、名利得失,看不破、放不下,心中有所貪愛,便會產生垢染,遮蔽自性的光明。居處順境則沾沾自喜,遇到逆境又心生憂懼,始終通不過順逆二境的考驗,如此即是被煩惱無明的迴流所阻礙。   曾經有一位行者,經常於入定時,見到一隻大蜘蛛來干擾,因為不勝其煩,故而向師父請教解決的方法。這位師父告訴他:「先不要急著趕牠走,下次大蜘蛛再出現,記得在牠的肚子上畫一個圓圈做記號,出定之後,找找看到底是什麼。」這位行者果真於入定時,照著師父的話,在蜘蛛的肚子上畫了一個大圓圈,出定後立即向師父報告。沒想到師父竟然要他將上衣拉起,看看自己的肚子。一看,嚇了一跳!原來他所畫的圓圈,就在自己的肚子上!師父於是對他說:「這叫作『魔由心生』。」   魔到底在哪裡?還是不離我們這念心,面對世間種種好壞、苦樂、善惡、美醜等境界,若執境為實,無法作主,就是著了魔;相反的,若能順著覺性,時時在生活中知而不著,心行、口行、身行保持清淨,從有念歸於無念,就能以「無著」的心,超越憂喜、苦樂等相對之境,這就是「無著得道」的道理。   禪宗第二十二祖摩拏羅尊者有一首偈:「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復無憂。」以智慧觀照心念,心隨順萬境,卻不染著於萬境,即可自見清淨無礙的本心本性。


第二十七章 無著得道2-迴鎖六根流轉門 於自由時報90.11.12(二)刊載 佛言:「學道之人,不為情慾所惑,不為眾邪所嬈,精進無為,吾保此人,必得道矣!」 

  這一章的重點在提醒我們,修行學道,切不可隨著六塵境界而轉,亦不可被情慾、眾邪所迷惑而障蔽了修行之路,必須運用覺性,嚴守六根不向外攀緣六塵,如此切實履踐,則道業可期。   世尊有一次見到一位比丘在河邊坐立難安,尋問之下,原來這位比丘出家已經二十多年,始終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調伏煩惱,使心平靜下來。言談之間,正巧有一隻烏龜從河裡爬出來,狐狸見到獵物立即上前,準備飽餐一頓。烏龜為了保命,馬上將頭、腳及尾巴收進硬殼中,狐狸只好無奈地走掉。佛陀於是藉機告誡比丘:「藏六如龜,防意如城;慧與魔戰,勝則無患。」攀緣心在六根門頭攀緣六境,使我們流落生死,了無歸期,猶如六個賊人,時時竊取自性慧命,因此必須內照六根,守意如城,嚴防賊人損害法身慧命。   世間人每天從睜開眼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攀緣,心念隨著外境的變化而生滅、起伏。譬如眼睛貪看美女、俊男,把持不住就會鬧出婚外情;耳朵貪著他人的讚美,沒有喝采便無法忍受;鼻子貪聞香嗅;舌頭貪食美味;衣料要求觸感輕柔。一般人碰到滾燙的沸水,本能地會將手收回;遇火災會趕緊熄火;颱風天尚知道要關緊門窗。但是遇到財色名食睡時,卻不曉得緊閉六根之門,防範伺機奪人慧命的貪心大水、瞋心猛火以及癡心狂風。要知道,無常殺鬼始終守候在我們的六根門頭,必須時時保持覺性,意根不動,眼、耳、鼻、舌、身等五識自會隨之寂然,如同衛兵為了防止賊人入侵而緊守城門。   由此可知,修行應該直截根源,也就是從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門頭下手,時時在六根門頭提起覺性,不向外攀緣,如此精進用功,就能契入清淨無為的道果。


第二十八章 意馬莫縱 於自由時報90.11.15(四)刊載 佛言:「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慎勿與色會,色會即禍生。得阿羅漢已,乃可信汝意。」 

  眾生輪轉生死,皆因意想妄分別,念念遷流所致。若能當下懸崖勒馬,收攝意根,不令身心逐境散逸,便可安然渡過險道。直至貪瞋癡慢疑邪見等六根本煩惱漏盡,證得阿羅漢,不被塵境所迷惑,才可相信自己的心意。   時下標榜自在禪,誤認為禪是: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要玩就玩,要聽就聽,要看就看。所謂「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然而這並非自在,而是放縱自己的身口意。因為一旦無法滿足欲求時,便覺得身心受束縛,如此為物慾所役,何有自在可言?宋朝金碧峰禪師,大限將至時,閻王命鬼卒前往捉拿他,但因禪師禪定功夫了得,常入定中,故使鬼卒屢無所獲。鬼卒便招問福德神,如何能使禪師出定?福德神答:「禪師最愛皇帝所賜之玉缽,只需敲弄玉缽,便可使其心動而出定!」果如福德神所言,禪師聞缽聲響,心繫愛缽,瞬即出定,便為鬼卒所獲。此時,禪師深感貪欲之禍患,於是決心粉碎玉缽,去除貪愛,又再斂心入定,於是無常殺鬼就遍尋不著他的蹤影了。   色,狹義指有情之欲愛,廣義則指一切形形色色的事物。凡夫眾生,沒有不貪愛財富權勢、名聞利養、錦衣玉食、名車豪宅的,以為愈多愈好;殊不知若沉迷物慾,汲汲營求,乃至巧取豪奪,便將招感苦報,終致墮落。因此,凡夫未悟之人,更不可相信自己的心意,隨順自己的習氣。   六根面對外在種種境界,假使失去覺性,放縱意根,造作惡業,將愈走愈黑暗,甚至墮入三塗惡道。倘若這念心覺悟了,真正明白六道生死輪迴是苦,從此,時時覺照,不起貪瞋癡,勤修戒定慧,心中將是一片光明與坦蕩。


第二十九章 正觀敵色 於自由時報90.11.17(六)刊載 佛言:「慎勿視女色,亦莫共言語。若與語者,正心思念:我為沙門,處於濁世,當如蓮華,不為泥汙。想其老者如母,長者如姊,少者如妹,稚者如子;生度脫心,息滅惡念。」 

  這一章是提示我們,身處五濁惡世中,應如白蓮般出污泥而不染,遠離欲愛、色愛的煩惱,以正念抵禦惡念的侵襲,避惡業之禍患意。   《雜阿含經》中記載:婆磋國王優陀延那拜訪賓頭盧尊者時,詢問為何年少比丘出家未久即能安住身心?尊者回答:「見到老女人,當做母親想;見到中年婦女,當做姊妹想;見到小女孩,當做女兒想,如此即可免除慾火。」貪著女色者如此思惟;貪著男色者亦然:想其如父如兄,如弟如子。既然是我的父母、兄姊、弟妹、子女,他們對己都有恩情,所以要發孝順心、慈悲心,使他們都能夠有機會聽經聞法、歸依三寶、修戒定慧、發菩提心。此時,心當中有善法,念頭轉趣清淨,欲愛、色愛的惡念就停止了。   一個人如果起了淫慾心,生理立刻會受影響,身體發燒、面孔發熱。淫慾之火一燒,失去理智,就會造惡業,接著就要受惡報:現世受法律刑罰、輿論譴責,乃至身敗名裂,未來更難逃因果法網,後患無窮。應知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種出世因得出世果,所以要深信因果,修善斷惡,改往修來。見色慾時,如果能忍心不動,以正信、正念抵禦淫念,視一切眾生為自己的親眷,以無量的慈悲心來轉化淫心、便不會為慾火所燒。   在當前日漸開放的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頻繁,異性間的接觸是無可避免的。因此在言行中,必須要準則,時時反省檢討,這念心就不會像野馬般難以駕馭。否則,美色當前,心裡就想入非非,乃至於造作不淨業,因而鑄成墮胎、未婚媽媽、婚外情等,間接就會造成家庭問題,乃至於成為社會亂象的根源。倘若人人都能深信因果,安住正念,懷著知恩、感恩、報恩的心,不僅能息滅欲愛、色愛的煩惱,亦可長養自己的善根、福德,乃至道業、事業、學業都能順利,圓滿成就。


第三十章 慾火遠離 於自由時報90.11.20(二)刊載 佛言:「夫為道者,如被乾草,火來須避。道人見欲,必當遠之。」 

  本章在說明修道必須離欲。修道之人好像身披乾草,遇到火要立刻避開,以免引火焚身。   人有三把火,一慾火,二饑火,三瞋火,其中慾火便導至眾生輪轉生死的根本。慾火燒起來,會使人失去理智,不但道業難成,甚至還會墮落。經云:「菩薩視淫慾如避火坑。」儒家亦云:「豔女來奔,愚人以為是福,智者方知是禍。」可見無論出世或世間法,都視淫慾為禍患。   宋朝有一位陳摶仙人,宋太祖對他很崇敬、很禮遇,不但迎請他到宮中供養,並且送他許多美女。陳摶因而寫了一首詩婉拒皇帝的美意,一個人悄悄離去:「雪如肌膚玉似腮,多謝君王送得來;處士不興巫峽夢,有勞神女下陽台。」一般人看到美女如雲,總認為是齊人艷福,但是修道人卻視如大禍臨頭,避之唯恐不及。《首楞嚴經》便明白指出:「淫心不除,塵不可出。」不除淫慾心,卻冀望出塵離世,就如同煮沙欲成佳饌,終究徒勞無功。由此可知,唯有斷欲去愛,方為出塵正道。   再者,欲愛心重的人,會導致意識散亂迷糊,致使智慧低劣;如果這念心對男女的欲愛執著較輕,智慧就會增長。一般人不了解這些道理,一心一意向外追求智慧,但總是徒勞無功。其實只要將心中的慾火止息,心清涼了,智慧必能提升,身體也會健康、長壽。   無論世間的學業、事業,或出世間的道業,欲其功成業就,端賴清明的智慧;而清明的智慧實則源於寡慾乃至無欲的心。了達這個理,從寡慾、離欲上去努力,必定能使身心清涼,處處自在無礙。


第三十一章 心寂欲除 於自由時報90.11.22(四)刊載 佛言:「有人患淫不止,欲自斷陰。佛謂之曰:若斷其陰,不如斷心。心如功曹,功曹若止,從者都息。佛為說偈言:欲生於汝意,意以思想生,二心各寂靜,非色亦非行。佛言:此偈是迦葉佛說。」 

  本章在說明斷欲去愛,須從心上用功。佛陀時代,有人知道淫慾是生死的根本,障道之患禍,因此極欲除滅內心的染習,但由於欲愛的習氣太重,身心作不了主,便拿刀想要自斷男根。佛陀知道後遂開示:「欲愛的根源在心,要斷除欲愛,與其截斷男根,不如止息心念更為究竟。」   「心如功曹」,「功曹」是漢代的官名,掌軍事機要。比喻我們這念心猶如同總指揮一般,為善作惡都由其掌控。佛經云:「心生故種種法生,心滅故種種法滅。」說明:心是一切法的根本,若不從心上來轉化慾念,即使將色身毀滅,也無法除卻欲愛的習染。眾生的心如猿猴狂象,不停地攀緣外境,緣染境則起邪想,繼而淫念不止,一旦牽動身語,就要造業受報。了解這個道理,只要肯在心上下功夫,掌握這念心不攀緣外境,不隨外境而轉,面對外境時便能作主,而不致於迷惑失據。   《菜根譚》云:「風流得意之事,一過輒生悲涼;寂寞清真之境,愈久轉增意味。」男女之慾只是短暫的刺激,風流過後,頓感身心淒涼,悵然若失。若能修戒、修定、修慧,離欲去愛,安處寂靜無為,愈久則愈增意味,此中禪悅法喜,遠非世間五欲之樂可比擬。   因此,「心寂欲除」實為佛陀開出的離欲妙方。誠如禪宗祖師云:「嶺上白雲自卷舒,青山不動自如如。」任憑外境如何紛擾炫惑,這念心始終保持寂然不動,不予理會,時間一久,就能達到身心平靜、安定的境界。這時就不再需要以男女之欲愛、色愛來達到快感與滿足,欲染之習不除而自除。


第三十二章 我空怖滅 於自由時報90.11.24(六)刊載 佛言:「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 

  本章的主旨說明:捨離慾望,即能免除得失的憂怖。   一般人都有憂愁和煩惱,這是源於內心希求財色、名利的慾望而起,佛法稱為「求不得苦」。《大智度論》云:「諸欲求時苦,得之多怖畏,失時懷熱惱,一切無樂時。」求不得是苦,然而一旦獲得後,卻又擔心害怕會失去一切,仍是憂愁怖畏。憂和愛是相對的,有愛即有憂;無愛即無憂。假使沒有貪愛,憂愁和煩惱無由而生,心中即是一片光明寂靜。      佛法分析「憂」有七種:一體弱之憂,二壽命之憂,三疾病之憂,四罪惡之憂,五殃禍之憂,六別離之憂,七死亡之憂。例如,父母耽憂兒女的健康以及學業、事業是否順利,學生耽心考試不及格,戀愛中人害怕對方移情別戀,富貴人家憂心被綁票勒索,百姓畏懼國局動盪不安、經濟不景氣,開車時怕出車禍,年老時恐懼死期的到來……。種種的憂慮,皆源於對自身乃至名利財色的堅執不捨。      明朝憨山大師曾經遭受朝廷小人誣告侵吞國家庫銀,神宗皇帝大怒,下旨予以逮捕。大師的老母親聞訊趕緊到南京,訣別之時,卻始終保持歡喜平常,而且音聲清亮,胸中沒有絲毫的窒礙。兒子問母親:「當您聽到兒死生之際,難道不會擔心憂愁嗎?」老母親說:「死生是由業力而定,我自己的死生尚且不憂,何況是你的呢!」母子倆就這樣坐談到天亮。最後,老母親囑咐:「你應善以大道自愛,不用替我擔憂,今天我也與你長別了!」老母親說完,頭也不回地上路去了。大師望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天下父母若都能如此,豈不可以頓盡生死之情了嗎?」   人的愛欲有如小偷,防不勝防;又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心中充滿愛欲,便會耽心得不到或者害怕失去,因此時時籠罩在憂掛恐懼的氛圍中,心即無法安定、清淨。白楊禪師警示大眾:「道念若同情念,成佛多時。」因此,若能迴轉貪愛的心,當下轉煩惱成菩提,了盡一切生死,何憂何怖?


第三十三章 智明破魔 於自由時報90.11.27(二)刊載 佛言:「夫為道者,譬如一人與萬人戰。掛鎧出門,意或怯弱,或半路而退,或格鬥而死,或得勝而還。沙門學道,應當堅持其心,精進勇銳,不畏前境,破滅眾魔,而得道果。」 

  佛陀教示弟子,修行學道有如一人敵萬眾,或有鎧束裝迎戰,結果因為心生畏怯而棄械投降、半途折返;或有勇無謀而戰死沙場;或智勇雙全、精進勇銳擊退敵人,終於凱旋歸來。修行能夠成道,就是要以精進勇猛的行持力,克服種種逆境的考驗,這念心時時安住正念、正慧,如此,就能破除煩惱魔障,證得道果。   禪宗西天十祖脅尊者,出家時已年近八十,城中的少年常譏笑他:出家沙門,要修習禪定、誦持經典,你已經老朽了,智慧昏闇,如何能修習出世解脫之法,除了飽食終日還能做什麼?尊者聽到眾人輕蔑的話,因而發誓:我若不通達三藏,成道得六神通、解脫三界,終不臥於床席而眠。此後,尊者勤修苦行,精進勇猛,長坐不臥,歷經數年,終於證道。由於他精進行持的精神,因此被稱為脅尊者。由此可知,有精進心、勇猛心,時時提起覺性,勤修戒定慧,斷盡貪瞋癡煩惱,方能直登聖地。      無論做學業、事業、道業,這念心都必須擇善固執,精純專一,方能有所成就。例如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為了讓書法技藝更加精湛,所以每日均於家中池畔練字;寫完字後,即將筆放入池中清洗,久而久之,將池水竟都染成黑色。由於他精進不懈的努力,終使其書法成為歷代學書者臨摹的典範。      經云:「若出世正法,及世間義利,皆由彼精進,捨此則無有。」所以,欲成就世間事業及出世道業,必須在「精進」上下一番工夫,因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唯有因上努力付出,才能有豐盈的收穫,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修行,除了在事上精勤不懈,念佛要念到一心不亂,誦經要隨文入觀,打坐要不夾雜、不昏沉,綿綿密密,最後還要歸於理上精進,也就是這念心時時保持清楚明白、一念不生,如此即能與道相契,圓成道果。


第三十四章 處中得道1-不落兩邊 於自由時報90.11.29(四)刊載 沙門夜誦迦葉佛遺教經,其聲悲緊,思悔欲退。佛問之曰:「汝昔在家,曾為何業?」對曰:「愛彈琴。」佛言:「弦緩如何?」對曰:「不鳴矣!」「弦急如何?」對曰:「聲絕矣!」「急緩得中如何?」對曰:「諸音普矣!」 

  佛陀時代,有位比丘因為修行想成就的心太過急切,起了煩惱,誦經音聲好似在悲泣。佛陀問比丘過去學過什麼,比丘答說愛彈琴,因此佛便應機施教,以彈琴作為譬喻:修行猶如彈琴,絃拉得太緊,彈不出旋律來;絃太鬆,聲音混濁不明;必須鬆緊得宜,琴聲方能悅耳動聽。所以,這章主要在闡述:凡事須適得其中,不可過與不及,否則心落兩邊,無法達到中道。   生活中,做人做事也應時時不離中道。好比吃飯,食量不宜過多或過少,需知量知足;做事情若太莽撞,木強易折,太消極則事不能成;待人不能太過卑躬曲膝,否則成了諂媚奉承,亦不能趾高氣昂、目中無人;說話不能畏畏縮縮,缺乏自信,亦不能得理不饒人、咄咄逼人。孔子也曾說:「智者過之,愚者不及。」這裡的智者是指自以為是,好鑽漏洞的人,看似有些小聰明,但知見偏頗,反而常常弄巧成拙。太愚笨的人無法判斷是非善惡,只會盲目跟著他人做,仍舊是偏一邊。      一般學生為了準備學業,認真過度,天天熬夜,以至於最後體力不支,考試時反而失常;工作上為講求效率,急於求名得利,精神緊繃及壓力過大,色身與心理皆處於長期失調的狀態,反而事倍功半,得不償失。因此,凡事要達到圓滿成功,須知善調身心,做任何事皆不急躁亦不懈怠。如同開車一樣,偏左或偏右都必須警覺,立刻調整方向盤,才能時時刻刻行在正路當中。若能達到心平、心靜、心定、心安,具足智慧、定力,清楚明白,處處作主,即是「中」;這念心不生煩惱,便是「道」。明白這些道理,就能左右逢源,否則太過與不及,都會引起阻礙,無法通達圓滿、成功的大道。


第三十四章 處中得道2-身心調適道自成 於自由時報90.12.1(六)刊載

  修行應善調身心,用功須不緩不急。學佛的目的是要使這念心保持清楚、明白、作主,時時「堅住正念,任心自在」。   但許多人勇猛心易發,長遠心難持。修行剛開始時太過精進,沒多久便筋疲力竭。因此,佛說:「其身若疲,意即生惱。」惱就是煩惱、惱悔,身體一旦疲憊就容易起煩惱,患得患失。例如參禪打坐時,若不知「心須專注不得緊張,身須放鬆不得隨便」的道理,只是一味逼迫自己,久了心力交瘁,便心生退悔;誦經時,總是急於開悟證果,卻因妄想、瞌睡不斷,得不到絲毫感應,便認為自己根機不好,對佛、法、僧三寶產生諸多疑慮,甚至對自己、對佛法失去信心。「意若生惱,行即退矣!其行既退,罪必加矣!」心生煩惱,就會退失修行的信念,甚至毀謗三寶,起邪知邪見,結果道業無成,反而造了種種惡業。     道是人人本具的菩提心,這念心真正達到清淨安詳,任心自在,道就現前。修行應知善調身心,身若懈怠,以精進調之,道業就能進步;心過度緊張,生無明煩惱,就該學習放下。《中庸》云:「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這一念心若有喜、怒、哀、樂存在,則清淨心、平等心、無為心、柔軟心、平常心絕對不會現前。所以不管面對任何境界,這念心都不要著喜樂、愛憎、空有兩邊,保持清清楚楚就是智慧,如如不動就是定,定慧不二這念心就是中,這念心不偏不倚、不落兩邊,道自然就顯現出來了。


第三十五章 垢淨明存 於自由時報90.12.4(二)刊載 佛言:「如人鍛鐵,去滓成器,器即精好。學道之人,去心垢染,行即清淨矣!」 

  本章開宗明義以鍛鐵為喻,揭示世人去心垢染,回復本然的清淨。   修行是一條回復清淨的路,心清淨即是解脫。眾生的心本來清淨無染,就像白紙一樣,但因無始劫來,無明妄動,起種種妄想及貪、瞋、癡、慢、疑、邪見,使身口意業都深受染著。所謂「業」就是造作的意思,由於心受妄想、煩惱的染著,導致身口造作也是垢染:心起貪瞋癡、身造殺盜淫,由是,我們的世界也就無法清淨下來。看看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即是如此,社會上充斥著酒色財氣──色情網站、電玩店猖狂;行非法營私、貪瀆舞弊以圖一己之利;或飲酒無度,放縱口腹之慾,這些都是垢染。     老子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說明:六根縱情於聲色犬馬,久而久之,心中藏污納垢,本具的智慧光明便迷昧而不彰顯。因此必須藉由種種的修行,幫助我們去塵除染。佛法中佛陀所教示的種種修行法門:修戒、修定、修慧、修六波羅蜜;誦經、持咒、打坐、聽經聞法等加行,都是要藉此修練我們的內心,使令已受染著的心回復清淨。例如以前喜歡講是非,現在慢慢不散心雜話,養成寂靜不動的心;過去怠惰放逸,想不勞而獲,現在就用精進來轉。這就如同鍊鐵成鋼,鐵雖生銹,裡面鋼性仍然不失,只要經過千錘百鍊,去除渣滓便可成為佳器。   因此,修行重要是在當下這念心上磨鍊,長期持之以恆地薰習,精益求精,最後業障蠲除,福慧增長,煩惱消磨殆盡,此時清淨的智慧便自然顯露了出來,做任何事皆可成就。在世間,可為社會的菁英、國家的棟樑;於出世間則能蕩滌塵垢,成佛作祖,為眾中法器。   所以平日在生活中應時時努力落實,看看自己在學業、家庭、工作上是否盡力、稱職。若有垢染就立刻檢討反省,修善法、功德、福報來清淨自己的身口意三業。人人若皆從自身做起,不僅心中塵垢滌除,人間也將會成為一片淨土。


第三十六章 展轉獲勝1 修行的勝因緣──人道 於自由時報90.12.6(四)刊載 佛言:「人離惡道,得為人難。既得為人,去女即男難。既得為男,六根完具難。六根既具,生中國難。既生中國,值佛世難。既值佛世,遇道者難。既得遇道,興信心難。既興信心,發菩提心難。既發菩提心,無修無證難。」 

  這一章是以果報的差別,舉出九難,再度勤勉學人,應把握因緣為善修道,不可坐失良機。   眾生受業力的牽引,根據生前所作所為而轉生受報,這是三界輪迴的律則。《無常經》云:「勝因生善道,惡業墮犁泥。」犁泥就是地獄,如果生前煩惱熾盛,造殺盜淫等種種惡業,將來的果報就是墮入三塗惡道受苦;反之,若是有幸得到善法的熏習,了解因緣果報的道理而努力修善,來生便能遠離地獄、餓鬼、畜生的惡果而獲得人身,享受善法的果食。     然而,想要遠離惡道獲得人身,真是難乎其難。譬如在大海中有一隻盲眼的海龜,每一百年才把頭伸出海面一次。大海中有一段枯木,枯木當中有一個洞,盲龜每百年浮出海面之時,又恰好穿過浮木中的洞,這樣的機緣簡直是微乎其微。人身難得,就好比盲龜穿孔一樣。經典中,佛陀也經常警示弟子:「得人身如爪上土,失人身如大地土。」以此告誡弟子:想得到人身,有如手指上那一點點塵土,與大地的塵土相較之下,機會實在很渺茫。   為什麼要強調人身的殊勝難得呢?因為在六道的果報中,以地獄、餓鬼、畜生三道最苦,由於業障深重、愚癡暗鈍,生靈塗炭,命運尚且堪虞,遑論其他。而在天界又有種種的享樂,勝境當前,也難以生起出離心。唯有在人道當中,苦樂參半,障礙較輕,面對堪忍的娑婆世界,一旦發起想要修行的心,其心猛利,即能轉除惑業,成就道果。因此,今生能離開惡道,生而為人,實是累劫修善的因緣所致,我們應該善加珍惜,努力修行,才不枉費生而為人的最佳機緣。


第三十六章 展轉獲勝2 展轉增勝 於自由時報90.12.8(六)刊載

  「既得為人,去女即男難。既得為男,六根完具難。」生而為人,又得男身,更為不易。女眾報弱,有經期、生產之苦,加以體力較弱,不便遠行,獨處又怕受欺凌,這些都是修行的障礙。而男眾卻沒有這些困擾,較之女眾更易於修行。既得男身,並且六根完具,就更難得。佛制出家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六根具足,換句話說,就是身心健全才許出家修道,為人天師範,這是最大的福報。   「六根既具,生中國難。」中國,是指國土中央,亦即物資豐富、人文薈萃,有文明、有佛法的地處。得生中國是說明依報的殊勝,依靠殊勝的自然與人文環境,佛法的開展才能有輝煌的成就,在如此的環境下接受佛法的熏陶,更易於成就偉大的僧格。三千多年前的迦毘羅衛國、摩揭陀國,就是一個文明古國,那裡孕育了世界的導師;而歷代的祖師大德,莫不是在文化高度發展的大時代裡,接受佛法的洗禮,或是成道證果,或於其中養成氣度恢宏的偉大僧格而流芳千古,一再地寫下佛教史的新頁。由此可知,生於中國,是很殊勝的果報。     「既生中國,值佛世難。」親見世尊,或是生活在有佛法的地方,都可稱為「值佛世」。既然生在有佛法的國度,何以說「值佛世難」呢?眾生若無善根福德因緣,就算生在有佛法的地方,一樣有眼不見,有耳不聞,所以說「值佛世難」。   「既值佛世,遇道者難。」所謂「遇道」,究竟而言,是指見到當下這一念菩提心,若是見不到這個,就必須仰賴善知識的引導,待時節因緣成熟,給予臨門一腳,便得明心見性。若無善知識化導,則易落於盲修瞎練,或是錯遇邪師,不但可能因此造下惡業而墮入惡道,其所種下的邪知見,更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值遇正法,接受善知識的開導而轉邪歸正。   台灣是個經濟發達、信仰自由的國家,各種教法眾說紛紜,因此欲得明師指引,也是不容易。雖然如此,能夠在這裡聞法修行,算是具足了正報與依報,既有如此殊勝的福德因緣,理應落實修行,為成道證果種下正因緣;否則徒擁勝報而坐失修行的良機,等到因緣過去了,再生追悔,已經來不及了。


第三十六章 展轉獲勝3 勝無能勝 於自由時報90.12.11(二)刊載

  一般人對於有為善法功德較易接受,但是聽聞到佛法中無為的至理,能夠不生怖畏、懷疑,則非有宿世善根因緣不能信受,所以生信心難。   「佛法大海,信為能入。」修行的初步在於信心,信有深有淺,要靠不斷的培植、熏習與磨鍊,方能將法深植於心地,紮穩生根。一般人初初開始修行對法的信心很淺薄,例如禮佛、拜佛最初可能只想祈求佛菩薩護佑,慢慢親近善知識聽聞佛法的道理,善根增長,即由初信轉為正信,了解禮佛除了祈求福報之外,還有理上的意義:第一是慚愧懺悔;第二是恭敬佛菩薩的願行及修證;第三是向佛菩薩學習。更進一步在禮佛過程中,體悟能禮、所禮皆不離當下這念心,最後能禮、所禮皆不執著,一切歸於這念清淨不動的菩提心,由有修有證而達於無修無證。無修無證是不執著能修和所修、能證和所證;了達一切法皆是自己本具的心性所生,本來就不生不滅、不去不來、內外一如,就能達到究竟。這些都是心性的細微之處,非得累劫不斷的努力精進,才超越凡夫眾生的有為,入於聖者的究竟無為。     修行過程中所遇到的障礙與困難,大致不離以上九種,第一是得人身不易,能得人身又要六根具足更為困難,想要發心修行必須要有值遇佛世的因緣及善知識的化導,有了善知識的引導,還必須要對法有信心,以信心為開導,法漸入心才能啟開菩提自性,最後由有修有證歸於無修無證。這就是由凡夫位一直到達聖位的過程,其中越細微處越困難,但是只要發長遠心、精進心,依照佛法的道理,事上磨鍊、理上契悟,就能突破種種的困難與障礙,在世、出世間的果報上逐漸增勝,直達勝無能勝的無為聖果。


第三十七章 念戒近道 於自由時報90.12.13(四)刊載 佛言:「佛子離吾數千里,憶念吾戒,必得道果。在吾左右,雖常見吾,不順吾戒,終不得道。」 

  佛子,就是指皈依佛法僧三寶的人。佛子雖離佛千萬里之遙,但只要憶持佛所制定的戒法,則如同在佛身邊受教化,必能成道證果。相反地,雖然經常在佛左右,若所言、所行、所思皆與佛戒相違,則無異離佛十萬八千里。   憶念佛戒,即是以佛戒作為生活言行的準則,時時依戒而行。在家居士須持守五戒、八關齋戒,乃至在家菩薩戒;出家眾持沙彌(尼)戒、比丘(尼)戒、菩薩戒。無論在家、出家,均應學習──身離欲寂靜,修善斷惡;口保持清淨,不犯妄語;心戒貪瞋癡,不散亂顛倒。     《首楞嚴經》二十五圓通中,優波離尊者即是恪遵佛戒的最佳典範。尊者持戒修身,於事、於理皆能落實在日常生活中,三千威儀、八萬細行悉皆清淨,甚至最微細的心念,也都能時時刻刻清明地覺照,故能漏盡煩惱,得證阿羅漢果;在佛的弟子中,更受大眾尊推為「持戒第一」。   人人都想見佛成道,但因為不知道佛在何處而始終不見道。其實,佛就是這念不生不滅的心,也就是戒體。禪宗就是在這念心性上持戒,只要念頭一動,立刻覺照,時時安住實相,這才是真正持戒的人。我們這念心無遠弗屆,法界亦然;若能嚴持淨戒,整個法界就得以清淨。所以持戒清淨,也是對佛最大的供養。   經云:「戒為無上菩提本,應當一心持淨戒。」無論大、小乘佛法都是以戒為根本,行者每持一條戒,就斷除一分煩惱,心便得層層解脫。因此,持戒不是約束,而是解脫生死、成道證果的津筏。


第三十八章 生即有滅 於自由時報90.12.15(六)刊載 佛問沙門:「人命在幾間?」對曰:「數日間。」佛言:「子未知道。」 復問一沙門:「人命在幾間?」對曰:「飯食間。」佛言:「子未知道。」 復問一沙門:「人命在幾間?」對曰:「呼吸間。」佛言:「善哉!子知道矣。 」 

  佛問:「人的壽命長短如何?」第一位沙門回答:「數日之間!」第二位沙門的領會勝過前者但還未真正悟道,回答:「一頓飯之間!」第三位沙門觀照到人命在出入息的剎那,回答:「呼吸之間!」遂得到佛的肯定。   欲脫離生死,首先須明白無常的道理。今朝健在,明日大病忽至,一口氣不來已成後世。世間人認為過生日是長了一歲,慶生時希望得到祝福,殊不知生命是過一秒就少一秒,不斷地縮減,如漸漸缺水的魚,有何可樂?仔細觀察,世界有成、住、壞、空;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事、物是永遠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無數眾生出生,也有許多眾生死亡。無論貧富貴賤,皆不免一死。即使家財萬貫,忽遇水、火、風災,則財產盡失。明白無常之理,並非消極地及時行樂、縱情恣意,應當更珍惜寸陰,廣修福慧。     所謂「諸行無常,是生滅法」,一般人認為黑、白無常是兩個鬼;其實,白天是白無常,晚上就是黑無常;眾生的心從早到晚總是妄想不斷,念起念滅,更是無常。如何脫離無常呢?小乘依風大修數息觀,先對治散亂心,進一步掌握出入息,漸漸地性命就不在呼吸間了。大乘法門則一切不依,只是保持當前這一念覺性,動靜閒忙都能作主,日久功深,則生滅心轉為不生滅心、無常變成有常,就能脫離無常之苦。   《法句經》云:「若人生百歲,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解了之。」若能了達無常之理,便不會執著一切生滅的假相,更能積極修行,契悟不生滅的真理,則「生滅滅矣,寂滅為樂」,即得成就無量光、無量壽。


第三十九章 教誨無差 於自由時報90.12.18(二)刊載 佛言:「學佛道者,佛所言說,皆應信順。譬如食蜜,中邊皆甜,吾經亦爾。」 

  佛告訴弟子,修行學道之人,對於佛所說的教誨,皆應信受奉行。有了信心,無論依大乘或小乘的法門而修,都能得到好處。好比吃蜜糖一樣,選擇中間或旁邊來吃,它都是甜的。   修行學道,必須先了解:什麼是佛道?受持五戒屬於人道,修十善屬天道,修四諦得聲聞道,修六波羅蜜即是菩薩道,而「頓悟自心,直了成佛」則是直契法身的無上大道。法門雖多,終究不離菩提涅槃之道;依之修行,皆能成道證果。      《華嚴經》云:「信滿成佛」,信心達到圓滿的境界,即能成佛道。然而,信心不會憑空而來,仍然要靠平時的熏修,使信生根,根基穩固,就能產生實踐的力量。反之,假使對於佛的教法心存的懷疑,非但始終不能得到佛法的利益,反而離道愈來愈遠。《大智度論》譬喻沒有信心,如同無手之人,雖入寶山而不能有所取;對佛法沒有信心的人亦然,即使進入佛法的寶山,依舊是空無所得。佛陀時代,很多弟子在聽佛開示的當下,即能開悟證果;然而現代的人,甚至有人懷疑:是否真的有羅漢、菩薩存在?假使連信心都沒有,又怎能超凡入聖,得解脫呢?   佛陀應機施教,開示了種種的教門,目的是為了接引不同根機的眾生,因病與藥,給予眾生最適合他自己的法門。小乘講斷煩惱,大乘是轉煩惱,無上乘則是「煩惱即菩提」,都不離這一念心,最後都是要使令一切眾生成就無上佛果。若能通達這些道理,就不會因為法門的差異而心生質疑。《金剛經》云:「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只要遵循佛的教示,隨個人的根器選擇適合自己的法門用功修學,使當下這念心清楚明白、如如不動、處處作主,即能契入佛智,得到佛法真實的利益。


第四十章 行道在心 於自由時報90.12.20(四)刊載 佛言:「沙門行道,無如磨牛,身雖行道,心道不行。心道若行,何用行道。」 

  這一章的主旨在說明:行道在心不在外形。心不入道,徒事外儀,與磨牛何異?   行道,必須以心行為本,譬如繞佛、經行、念佛,都是一種對佛的虔誠、恭敬,由事上的憶佛、念佛,以至於在理上,這念心與佛心相應,明心見性、見性成佛,即是繞佛、經行、念佛的目的。若是不懂得這個道理,身體雖然在繞佛、經行,口頭也在唸佛,可是心裡卻在打妄想,並沒有真實的對佛陀發起虔誠的恭敬心,在法上沒有契悟,這樣的行動,與一頭轉磨車的牛有何不同。相反的,這念心始終保持對佛的恭敬,乃至於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不動,一念不生,這念心契入無為的心性,就是最高的道行。      非唯修行,讀書、做事也是一樣,要先把心擺正。好比讀書,有的人是為父母而讀,有的人是為了求得功名、為了拿文憑而讀,都只是利益自己,這樣求知,功德只限於一己。宋代大儒張載先生有句銘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知識份子讀書、求知識,目的是為了利益他人,為了提昇大眾精神生活,為國家社會貢獻所學而求正知正見,這個功德就能擴及天地、貫徹古今,一切生民皆能受益,就佛法而言,即是自利利他的菩薩道,功德不可思議。   由此可知,同樣一件事,由於發心不同,果報也完全不一樣。經云:「心不離道,道不離心。」修行應事事提起覺性,修了一切善法,不執著能修之人、所修之事,時時回歸自性,才是依心起修,這就是行道的正因。行道之人,如果不懂得回歸自性,無論行什麼道,終究是一個心遊道外的「外道」;相反的,若是懂得在心性上用功,事事銷歸自性,那麼無論行道或不行道,道始終存乎一心,處處圓滿無缺,自在無礙。


第四十一章 直心出欲 於自由時報90.12.22(六)刊載 佛言:夫為道者,如牛負重,行深泥中,疲極不敢左右顧視,出離淤泥,乃可蘇息。沙門當觀情慾,甚於淤泥。直心念道,可免苦矣!」 

  行道之人,如同身負重擔的牛行走在泥淖裡一樣,步步維艱,深怕一不小心,舉身仆跌於淤泥中,不知要費多少功夫才能再爬起來。因此就算在最疲憊的時刻,仍然不敢左右顧視,一直到走出了泥沼,才敢放鬆喘口氣。出家沙門應時時思惟累劫的業力纏身,猶如揹負無形的重物;居處世間又如同身陷泥淖;而情慾的牽累纏縛更甚於淤泥,只有直心念道,才有可能出離輪迴之苦!   直心,就是平直、不拐彎抹角的心,念念繫心在道法上時時與道相應,就能了生死,成道證果。一般人心不平直,總是在世間的財富、情慾、飲食及名利上做活計,拐彎抹角,爾虞我詐;總是觸境生心,一時喜、一時憂、一時愛、一時憎,時而想東、時而想西,心猿意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難以安住正念。因此,佛陀教示我們要繫心念道。念就是想念,念佛、念法、念僧、只起善念、不起惡念,念念如在刀口,不可稍有縱意,最後連善念也不執著,安住正念,正念就是直心,直心能遠離惑業的纏縛。      譬如一位死刑犯,讓他捧一缽油走過市街,執刑的劊子手跟隨其後,只要有一渧油自缽中落地,劊子手便會毫不留情地拔刀斬斷其頭。死刑犯為了要保全性命,即使街上擠滿了圍觀的群眾,以及種種歌舞伎樂,他卻是一步一步如履薄冰,不敢環顧左右,直到安全地通過市街為止。   世間人如果真能體會世間的無常危脆,人生的生老病死乃至六道輪迴之苦,自然會發心想要修行求解脫。然而,解脫何嘗是一件輕舉易得之事,凡夫俗子,有幾個能逃過美色及五欲之樂的羅網呢?必須看清楚:五欲之樂稍縱即逝,隨之而來的便是衰敗、痛苦與淒涼,因而精勤努力地繫心念道,時時刻刻提起正念,如同那位死刑犯一樣,為求活命而不敢稍有失念,直到解除了情慾的纏縛,通過五欲的考驗,卸下業力的重擔,了生死、斷煩惱了,才是究竟安樂的寶所。


第四十二章 達世知幻1-世事如幻 於自由時報90.12.25(二)刊載 佛言:「吾視王侯之位,如過隙塵。視金玉之寶,如瓦礫。視紈素之服,如敝帛。視大千界,如一訶子。視阿耨池水,如塗足油。」 

  一般世間人所嚮往、追求的高官爵祿、黃金白玉、錦衣華服,修行人當視之如雨過天晴,一道道清朗光線中晃動的灰塵,漂浮不定,亦如土石瓦礫、破敝衣物般一文不值,乃至整個山河大地,就如同一粒小小芥子、芝麻般的微不足道。如此,即能去除心中的貪愛。   《華嚴經》言:「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眾生的心,由於貪愛世間的財色名利,所以將這些原本虛妄不存在的事物,強加賦予絢麗的外表與價值,而讓自己迷失其中。就如善於彩繪的畫師,沈浸在自己所描畫的虛妄世界。然而,這些看似真實的世界,畢竟還是虛妄不實。所以古人言:「昔日座上客,今日階下囚。」一語道盡仕途的虛幻無常。珍貴的鑽石,亦不過是與煤炭、鉛筆心相同的物質。莊嚴的華服,幾經穿著、浣洗,終成敝帛。看來壯麗的山河大地,一經地震即成滿目瘡痍。《無常經》言:「假使妙高山,劫盡皆壞散。」世間的一切皆是因緣和合的虛妄假相,一旦緣滅即歸於無。      所以,修行要親近大善知識,聽經聞法,了達世事如幻,即如《金剛經》所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知世間實無一物是真實可得,就能破除對世間名利的貪愛與束縛,得大自在。


第四十二章 達世知幻2-以假修真 於自由時報90.12.27(四)刊載  

  《大智度論》記載:沙漠中有一旅人,在日出時見到一座莊嚴的城堡,於是急忙向著城堡前進。隨著太陽愈升愈高,眼前的城堡卻漸漸地消失不見。又飢又渴的旅人,走到山谷中,不禁大聲啼哭,耳際突然傳來一陣回聲,他高興地以為有人在此居住,於是到處尋找,卻無所獲。此時他突然大悟,原來這一切猶如海市蜃樓,全是自己心中妄想所生。心若不執取,就能明白原來世間的一切皆是虛妄的假相。   既然如此,當六根接觸六塵境界時,就要馬上覺察、覺照。如看到水,便思惟水的清澈相也是假的。因為在一般人眼中的水,天人看來卻是琉璃,餓鬼見了則成膿血。所以水並無一定的相貌,隨著眾生不同的業力,所看到水的相貌也有所差異。由此可知,水的形相原是因緣和合所生的假相,是虛妄不實的。依此類推,則宇宙森羅萬象,皆是如空中花、水中月、鏡中像。如是不斷思惟,重慮緣真,到真正深信此理時,就能到達竺遷和尚所說:「本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的自在境界。      社會上有些人觀念偏差,以為佛法說「空」,所以修行人什麼都不要。其實佛法闡明諸法緣起、性空之理,目的非教令眾生無端捨離一切,而是令其了達世間一切有為法皆如鏡中像、水中月,本不真實,而能放下對世間五欲的執著,得到真正的解脫。然而在假有中,亦不妨「宴坐水月道場,大作夢中佛事。」積極運用一切假有,例如:修建道場、啟建消災祈福法會、舉辦禪七……等,廣行菩薩道,引領眾生成就一切善法、功德。若能如是見解,如是行持,就能真正落實修行,這也就是真實的佛法。


第四十二章 達世知幻3-知幻離幻 契無上覺 於自由時報90.12.29(六)刊載

  佛教敕弟子不僅世間名利財色虛妄、短暫如黃粱一夢,乃至從利他的菩薩行,到完成自利成就佛道的過程中,一切出世法亦是虛幻,不可執著。如六波羅蜜,乃至種種神通力,皆是度眾的方便法門,猶如聚寶盆中暫現之寶,若心生執取則成法執,必障聖道。無上乘,就是清淨的自心,這念心人人本具,不假外求。所以契悟了無上乘,要將它視如夢中之黃金白銀,得而無得。佛陀的三十二相、八十種好,隨佛滅度後,世人即不復見,如同眼前盛開的花朵,雖美好卻不長存。四禪八定,雖如須彌柱般不可動搖,但是只有定而無慧,所以要捨離。小乘證得涅槃,雖能出三界、了生死,但卻只是一處化城,只能得到如從白天到晚上般短暫的歇息。所以,從眾生執著五欲之樂,乃至小乘所耽著之涅槃寂靜,在佛的境界而言,皆是顛倒,有如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在玩把戲一樣,唯有回歸到這念人人本具的佛性,才是一真地,才是真實的「正」。證悟這念心性,繼而要行菩薩道,弘揚佛法,廣度有情。明瞭世間一切法都是有生有滅,佛法亦不例外。好比四時之木,逢春夏則茂密,遇秋冬即凋零。故能隨著時節因緣、眾生根機而隨緣度化,並且度了一切眾生,又不執著所度的眾生。   修行要入佛智海,不外乎從文字般若,起觀照般若,最後證到實相般若。此章即是屬於觀照般若,目的在令眾生觀照世間、出世間諸法皆是不實,而能捨一切世間名利財富,廣修功德,進一步了達功德、善法亦是虛妄而心不執取。使這念心時時安住在正念,如此就能達到實相般若,成就佛的無上智慧。


第四十二章 結語    於自由時報91/01/01(二)刊載  

  《四十二章經》乃是集輯佛陀教示弟子,從如何解脫世俗五欲束縛,至出家修行、證得究竟解脫的修行法要。內容言簡意賅,含攝人天乘、聲聞緣覺乘、菩薩乘,乃至無上乘之義理,從事至理,從體至用,次第分明。讓修行學佛者,無論在家、出家,無論根機深淺,皆能有所依循;倘能如法修行,最後必得身心的解脫與自在。   經序中,佛陀開宗明義教敕弟子:離欲寂靜,為最殊勝。為讓弟子明瞭五欲危害之甚,所以佛言:「人隨情慾,求於聲名,聲名顯著,身已故矣。」「財色招苦,譬如刀刃有蜜。小兒舐之,則有割舌之患。」說明五欲乃是眾苦之本,所以亟當捨離。佛繼而開示捨離之法,首先即是明因果,知因果如形影相隨,終無漏失,故佛言:「猶響應聲,影之隨形,終無免離。」因此,如來慈悲再三叮囑弟子,不可輕毀三寶及一切賢聖,以免自招惡報。進而能持五戒、修十善、布施等福事,乃至出家為沙門,修習無為法,漸次修行,漸獲解脫。最後了達一切法皆是虛妄不實;人天福報乍現即滅,乃至小乘涅槃亦是此心所現之境,唯有佛菩提才是究竟真實。   欲成就菩提佛果,則須回小向大,轉人天果報、小乘涅槃自利之心,行大乘菩薩利他之行,廣修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等事。自行善法之外,亦當勸發一切眾生皆能行善、修福,故要「睹人施道,助之歡喜。」最後,行一切善,又能「行無行行,修無修修。」不執著一切善,就能回歸到這念清淨的自性,達到「一真地」,也就是究竟的無上乘──佛的境界。   《四十二章經》中,佛言:「人離惡道,得為人難。」細觀水、陸、空行之畜生道眾生,其數較之人類,猶如恆河沙之多,故知人身難得,實非虛誑。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今世得生為人,當善加珍惜,更要親近道場,依止大善知識,遠離五欲,修習五戒、十善、布施、忍辱、精進諸行,如此就能讓有限的生命得以超越、延伸,獲得大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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