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日食二三事:讓天文官丟腦袋 阻止戰爭
古人在日食時「救護」太陽 讓天文官丟腦袋的「仲康日食」 話說在夏朝仲康時代的一個金秋季節,麥浪滾滾,晴空萬里,農民們正在田裡收穫一年的勞動果實。中午時分,人們突然發現,原本高懸在天空光芒四射的太陽光線在一點點減弱,彷彿有個黑黑的怪物在一點點地把太陽吞吃掉。「天狗吃太陽」!面對突如其來的「兇險」天象,百姓們個個驚恐萬狀,急忙聚集起來敲盆打鑼——按過去的經驗,這樣就可以把「天狗」嚇走。 那時,朝廷已經形成一套「救日」儀式,每當發生「天狗吃太陽」時,監視天象的天文官羲和要在第一時間觀測到,然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上報朝廷,隨後天子馬上率領眾臣到殿前設壇,焚香祈禱,向上天貢獻錢幣以把太陽重新召回。可這次,時間過去了好久,眼看著太陽一點點消失,無盡的黑夜就要籠罩大地,文武百官和仲康大帝都已聚到宮殿前,卻獨不見羲和的身影。已經錯過了最佳救護時間,仲康大帝顧不得多想,連忙主持開始了救護之禮。 這時,天色越來越暗,突然天地一下子陷入黑夜,幾步之內難辨人影,太陽被「天狗」徹底「吞」了!仲康大帝率眾官跪倒在地,一遍遍地乞求上天寬恕……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人們徹底絕望時,太陽的西邊緣露出了一點亮光,大地也逐漸明亮起來,日盤露出得越來越多,「天狗」終於把太陽「吐」出來了!仲康大帝和文武百官舒了一口氣。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身負重任的羲和居然不見人影,仲康大帝十分惱火,立刻派人去尋找。幾個差役趕到清台(當時的天文觀測台),好不容易在旁邊守夜的小屋裡找到了羲和。這位重任在肩的天文官居然在呼呼大睡,一問下屬,才知道他昨天喝了一夜的酒,此刻仍然爛醉如泥。到了殿上,跪倒在天子面前,羲和還是混混沌沌,不知幾分人事。仲康大帝得知羲和酗酒誤事後大怒,下令將羲和推出斬了首。 這個故事記錄在中國最早的一本歷史文獻彙編——《尚書》中。雖然記錄中沒有「日食」二字,但早就被認證為是一次日食記錄,而且是中國最早的記錄,被稱作「書經日食」、「仲康日食」。 阻止了一場戰爭的日食 公元前6世紀~7世紀,伊朗高原上強盛的米底王國向西進兵小亞細亞,遇到呂底亞王國的頑強抵抗,兩國在哈呂斯河(今柯孜勒河)一帶展開激烈的戰鬥。腳下的土地被爭來奪去,戰役一個接著一個,就這樣一打就是5年。 一天,兩軍對陣,激烈的廝殺一直持續到太陽偏西。忽然,士兵們發現,一個黑影闖入圓圓的日面,把太陽一點點吞食,眩目的太陽光碟逐漸減少,大地的亮度慢慢減弱,好像黃昏提前來到。隨即,太陽全被吞沒,頓時天昏地暗,彷彿夜幕突然降臨,一些亮星在昏暗的天空中閃爍。士兵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停止了廝殺。 過了不久,太陽重新出現,日食很快結束了,但雙方認為這是上天不滿兩國的戰爭而發出的警告,仗不能再打下去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就這樣因偶遇一次日全食而化干戈為玉帛。 這個故事記載在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的著作《希波戰爭史》中。據說,著名學者泰勒斯預知這次日全食後,打算利用當時人們對日食的恐懼心理來消除戰禍。後人對此做過種種考證,推測他可能使用古巴比倫人發現的沙羅周期(即日、月食經過18年11天又8小時後會重複出現)來預報的。不過沙羅周期只是個近似周期,特別是日全食的全食帶很窄,同一周期里每次發生的位置都不一樣。看來,如果泰勒斯作了預報的話,也是僥倖說對,因為全食帶恰好落在兩國交戰的戰場上。 李淳風知天不懼命預報日食 中華民族的天文曆法在唐代取得了長足進步,曆法、觀測儀器、天象記錄等方面都出現了總結性或突破性的成果。李淳風就是那時湧現出的奇人。 唐代初年,國家行用《戊寅元歷》,25歲的李淳風對這部曆法做了仔細研究,發現它存在缺陷,於是上書朝廷,指出《戊寅元歷》的多處失誤,提出修改方案。唐太宗李世民很開明,採納了他的建議,並選派他入太史局任職。 李淳風綜合前人許多曆法的優點,又融入自己的新見解,編成一部全新的曆法。他對自己的新曆法充滿信心。一年,他按自己的曆法計算某月初一將出現日食,而按照舊曆書,這天是沒有日食的。他把自己算出的日食發生、結束的精確時刻上報到朝廷。既然太史丞預報,李世民不能不理,於是到了這天,他半信半疑地率領眾官趕到殿前,準備好救護儀式。 快到李淳風說的時間了,天上圓圓的太陽還是毫無動靜。李世民不高興地說:「如果日食不出現,你可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是要被殺頭的,李淳風卻毫不懼怕地說:「聖上,如果沒有日食,我甘願受死。」李淳風在地上插一根木棍,影子投射到牆上,他在牆上的影子邊划了一條標記,說:「聖上請看,等到日光再走半指,照到這裡時,日食就出現了。」果然,過一小會兒,天上的太陽開始被一個黑影侵入,跟他說的時間絲毫不差,於是百官下拜祈禱,鑼聲、鼓聲響成一片。 麟德二年(公元665年),朝廷決定改用李淳風的曆法,並將其命名為《麟德歷》。 此故事見於唐代劉餗所著的《隋唐嘉話》。正因為李淳風編撰的曆法精密,他有這份自信,才敢冒風險預報這次前人漏報的日食。 可能有人會問:既然能預報了,說明人們已經知道它是自然現象,為什麼還要搞救護儀式?這反映了在人們認識提高的同時,封建體制和傳統意識的相對頑固和滯後性。到明末和清朝,這個矛盾更加突出:一方面,按傳統觀念,日食是上天的警告,統治者必須舉行儀式救護;另一方面,天文學家對日、月、地的運行已了解得很透徹,日月食已能精確預報,說明它們與地上的人、事沒關係。比如到清朝,雖然仍有龐大的司天機構,曆法和天文儀器的精密度也達到歷史最高水平,但天文官對政治的影響卻大大降低了,除了曆法頒布仍是皇家的大事外,朝廷對天象的關注只剩下象徵意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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