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種方法論 看懂鐘錶格局和現代製表師
在表友當中,一定也有邏輯思維的粉絲,這裡不是說要給這個胖子打廣告,事實上他已經不用打廣告了,記得之前,我聽了一期他們的節目,是羅胖回家帶娃期間,找的代班嚴伯鈞講的古典音樂的正確打開方式,想想到現在都有好幾個月了,但是裡頭的歸納總結還是相當不錯的,當時就在想「這厲害,套路很深,古典音樂和製表不都說是藝術嘛,來,看看手錶能不能用這個方法論套進去」。所以,來套套看。
一個好漢 三個幫
製表過程
嚴伯鈞說,讀懂古典音樂,要理解一個中心(德奧),兩個基本點(義大利音樂和俄羅斯音樂),說的是空間維度。在手錶這個行業,也有空間維度,可以概括為「一個好漢三個幫」,好漢是誰?當然是瑞士,三個幫呢?德國、英國和法國。瑞士之所以當了好漢,是有機遇的,19世紀初,它確立了永久中立國地位,而且是受國際承認的,就沒有介入過戰爭(但提供僱傭兵服務),即便身旁的鄰居德國和法國打的不亦樂乎,但這把火都沒有燒到瑞士身上,得益於早期法國宗教改革時期跑到瑞士的天主教匠人的幫助,瑞士鐘錶發展迅速。瑞士是全世界鐘錶的中心,這一點毫無爭議,無論是產業規模還是製表人才數量,都首屈一指。世界上最高端的、具有規模的鐘錶公司,絕大多數都在瑞士,表壇威望最高的兩個品牌,勞力士和百達翡麗,都是瑞士品牌。瑞士提供著最豐富的鐘錶品類,掌握先進的製表技術。
三個幫是什麼意思呢?瑞士之所以有今天鐘錶業霸主的地位,得謝謝這三個「兄弟」,德國、英國和法國。這三個國家在瑞士鐘錶崛起之前,才是世界鐘錶的焦點,但是這三個歐洲國家都在歷史的不同階段快速崛起成為超級強國,尤其是英國,是最早成為超級強國的歐洲國家之一,他們的國家強權,在很大程度上是從戰爭中確立的,因為戰爭,推動了國家科技的進步,其代表性的成果之一,就是機械鐘錶。德國的普福爾茨海姆和格拉蘇蒂都是著名的製表重地,英國倫敦、法國巴黎都是歷史上鐘錶公司大量匯聚的地方,它們都成為過世界鐘錶中心。瑞士北部的製表區,分為德語區和法語區,就是因為當時的製表匠,多數是從德國和法國過來的,在當時的瑞士人看來,估計這些受宗教迫害而逃亡的人和今天我們看難民差不多,但人家有手藝,還願意教,就在瑞士北部的山谷中形成了這種製作鐘錶的氛圍(之所以沒有深入到瑞士中心甚至南部,是因為當時通過了一項法律,天主教的人只能住在高山裡)。瑞士現在最有名的這些品牌的創始人或製表師,多數都師從過法國、英國、德國的製表大師,然後在瑞士創立的品牌。應該說,沒有英國、法國和德國的這些製表先驅,瑞士很難成就今天的製表霸業。
古董懷錶
但是,這三個「兄弟」根本也沒有想著說要幫瑞士這個好漢搞製表業,這個幫都是無意中幫了的,不是說瑞士當時人緣有多好,大家都要幫著搞經濟建設,增加就業率。
古人更牛叉 還是 我們更牛叉
嚴伯鈞的另一個歸類法,是從時間層面,把古典音樂人分為兩個流派,而不是什麼各種主義,即「古人更牛叉,和我們更牛叉」。這種簡單粗暴的歸類法確實行之有效,在製表界中能用嗎?當然能,按照他的規則,主張應該向古人學習的就是「古人更牛叉」,覺得傳統是一回事兒,我們還要開創未來的,就是「我們更牛叉」,那麼製表界哪些人屬於「古人更牛叉」呢?我想說絕大多數製表師都是,這裡不是說品牌,因為品牌畢竟商業化了,不能單純說是製表。鼎鼎大名的老爺子Philippe Dufour,就是典型的「古人更牛叉」的代表,他主張鐘錶的工藝之美,堅持手工做表,而且要做到極致。有意思的是,在鐘錶界,「古人更牛叉」的這批製表師,往往被奉為大師,非常有威望,因為鐘錶業是個尊重傳統的行業,能手工做表說明你技術高,往往活好代表人品好。
目前大多數獨立製表人,都屬於這一類,除了Dufour老爺子,F.P.Journe(儒納)也是很典型的「古人更牛叉」的代表,因為它很多鼎鼎大名的時計,是從懷錶中演變來的,但是由於手錶空間小,並不是很多人能夠將這種微縮化成功的用到手錶之中,但是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精細。F.P.Journe最著名的包括他的「共振機芯」,這不是他的首創,寶璣也做過。但是在座鐘中沒有,所以當時寶璣他們那一批製表大師,可以稱為是「我們更牛叉」,因為他發明的東西,前無古人。現在非常火的製表大師還包括Kari Voutilainen、Laurent Ferrier、Marco Lang等等,都是非常有代表性的「古人更牛叉」的人物,高珀富斯的兩位創始人也算,他們和Dufour一同辦了個項目叫「時間巨輪——腕錶的誕生」,只招收非常少的學生,教他們做表,宗旨是堅持手工製表,因為這個項目中的學員,必須掌握手工製表的所有工藝,才算完成。
帕瑪強尼也是典型的「古人更牛叉」的代表,他本身從修復古董鐘錶為業,之後才創立了品牌製作現代鐘錶,他的知識構成和製表技藝,均源於早期修復古董鐘錶和製表學校的那段歲月,即便如今的大量帕瑪強尼作品,均是以高工藝或者複雜結構而聞名,其中有很多都有早期修復古董鐘錶的影子。我們需要承認,源於傳統時計的高級鐘錶之美,確有其道理。
Richard Mille
那麼誰是「我們更牛叉」呢?我首先想想到的是Richard Mille,他並不放棄傳統,但覺得鐘錶應該有更高的天空,所以他儘可能的開發著那些從未有過的鐘錶,但是我們都知道,鐘錶結構上的創新是非常困難的,所以Richard Mille在高科技製表方面,下了狠功夫。一枚陀飛輪腕錶,重量只有十幾克,一枚高級複雜計時陀飛輪腕錶,加上錶帶不足40克,而且不太喜歡用傳統的貴金屬做錶殼,他喜歡用高科技材料比如石墨烯、碳纖維、複合材料等等。機械結構上也很獨特,不僅在機芯中使用高科技材料,而且時常有一些非常特殊的結構,前所未有,比如為納達爾製作的特別款,帶有橋樑懸掛式減震系統,誰家的表敢說可以隨便戴著打高爾夫或者網球?RM可以。
Vianney Halter也是個鬼才,它用的是傳統的製表工藝,但是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Vianney Halter也是個鬼才,它用的是傳統的製表工藝,但是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早期推出的萬年曆腕錶簡直超乎想像,或許都不能算表,算是個可以看時間的玩具。之後它做的一枚中置陀飛輪Deep Space腕錶,直接打破了立體陀飛輪無法放置在錶盤中心的慣例。在傳統上,錶盤中心要放指針,又受限於結構上的限制,擒縱系統放錶盤中心是無法想像的。
海瑞溫斯頓OPUS系列
Christophe Claret、MCT、Ressence、Germain Baillot、Maximilian Busser(MB&F創始人)還有海瑞溫斯頓OPUS系列合作過的絕大多數製表師,都是「我們更牛叉」的典型。他們以創造機械時計為樂趣,所以他們的作品時常顛覆我們的想像。和當年寶璣的創造不同,這些人的創造,不是以讓腕錶更精準、更實用為目的的,而是以顛覆結構,創造新的走時和讀時方式為樂趣。
總結:往往,「我們更牛叉」是出現在一個比較樂觀的市場環境中,因為更牛的技術出現以後,可以拓寬製表的瓶頸,但是一旦這些新技術被用了之後,新的瓶頸會出現,如果不能突破,就會回到「古人更牛叉」的圈子中。這兩個經常在一個時期共存,甚至出現互相轉化。從這兩個角度來看瑞士鐘錶和現代製表師,或許會更清晰易懂。以上僅僅是嘗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現在的製表業,僅供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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