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之後,看《北京摺疊》及其他

夏一嫻    最近,一篇名為《北京摺疊》的短篇科幻小說在網上熱傳。它是第74屆雨果獎獲得者、80後中國女作家郝景芳的得獎作品。郝景芳也是繼劉慈欣《三體》之後,第二個斬獲這個被稱為「科幻界諾貝爾文學獎」的大獎的中國作家。   郝景芳為何人?她的作品還有哪些?本期書香君和大家一起來掰一掰。  郝景芳 只想把生活中的想像記錄下來  郝景芳喜歡科幻從高中開始,看《科幻世界》,看劉慈欣,也看阿西莫夫等老牌作家的作品。這讓她喜歡上了科幻,開始寫科幻,她認為科幻能給人更多可能性,給自己一個離開現實、生活在不同世界中的機會。她認為,寫假想的世界,比寫現實主義作品更能給她盡情的角色代入感。  對她而言,寫作更多是感觸和興趣,想把生活經歷中的想像用文字記錄下來。她不會專職去寫作,更不會為了迎合市場和讀者的需求去寫作。生活中,她的工作是從事宏觀經濟研究。她希望能從工作中了解更多事情,認識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也接觸到更多人。這些也是她寫作的給養。  如果將小說空間分為現實空間和虛擬空間,那麼郝景芳的科幻小說是介於現實和虛擬之間的文學形式:它關心現實空間,卻表達虛擬空間。或許可以把這種小說叫做虛擬現實小說,和當前很紅的VR有些類似。  《流浪蒼穹》 假想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世界  《流浪蒼穹》是郝景芳唯一的科幻長篇,是第70屆世界科幻大會中國唯一推薦作品。  在這本書里,她構建了兩個不同的社會,一個在地球,人的一切所作所為都被市場化了,完全的自由、全球的網路交易體系,每個人做的事情都在網路上獲得收益和價值認可,於是人的精神追求也不免從眾,變得淺薄和娛樂化。  另一個火星社會,完全不市場化。每一個人的勞動,根據你的年齡獲得你的收入。人人追求崇高創作發現,有傑出的技術進步和深刻小眾的探索。但由於摒棄了自由交易環境,到了後期就變得僵化。  《北京摺疊》 讓大家「看見」彼此的「看不見」  《北京摺疊》(首次收錄在《孤獨深處》中)是源於郝景芳的日常觀察。她把自己的工作、生活和所思所想放在了一起,構建出了多重世界層層疊加的感覺。  有段時間,郝景芳住在北京城鄉結合部,有時候跟樓下的人聊天,聊他們的生活壓力,聊他們遠方的孩子,聊他們生病的隱憂。那個世界困頓和擁擠,但又充滿著適應的歡愉。然後再過幾個小時郝景芳又把生活切入另一個世界,一方面會去傾聽同學的高談闊論,談話中的年輕人們彷彿有著指點天下改變世界的能量,但有可能連自己當下的生計都仍然堪憂,揮斥方遒只是因為年輕;另一方面是工作所見,她所在的單位會承辦高端國際會議,參加的有老總們和世界五百強CEO,真正目睹那些人交談講話,會有一種感覺:他們的全部生活幾乎是在雲端。於是在郝景芳的感覺中北京是幾個不同空間疊加的所在,彼此之間誰都不了解另一群人的日子。她把各種生活寫下來,讓大家「看見」彼此的生活,讓大家「看見」彼此平時的「看不見」。  作家名片  郝景芳,女,1984年生於天津,清華大學物理系本科畢業,清華大學經管學院經濟學博士。2006年開始從事寫作,其科幻作品包括長篇科幻小說《流浪蒼穹》、短篇小說集《孤獨深處》《去遠方》。2016年4月,其短篇小說《北京摺疊》獲得雨果獎。  名家點評  景芳所創造的世界是絕無僅有的——溫馨的陽光中沐浴著金屬的質感,唯美典雅的意境中貫穿著對兩個世界深刻的思考,在寧靜的理性中洋溢著理想主義激情,帶我們去八千萬公里外經歷另一種奇妙的人生。從那個火星紅色沙漠上晶瑩剔透的世界歸來後,你以後的夢境將從黑白變成彩色——這是科幻所能描繪的最壯美的色彩。  ——《三體》作者、雨果獎得主 劉慈欣  一睹為快  《北京摺疊》片段  一  ……  老刀想到前一天晚上城市的樣子。  當時他從垃圾堆中抬起眼睛,警覺地聽著門外的聲音。周圍發霉腐爛的垃圾散發出刺鼻的氣息,帶一股發腥的甜膩味。他倚在門前。鐵門外的世界在蘇醒。  當鐵門掀開的縫隙透入第一道街燈的黃色光芒,他俯下身去,從緩緩擴大的縫隙中鑽出。街上空無一人,高樓燈光逐層亮起,附加結構從樓兩側探出,向兩旁一節一節伸展,門廊從樓體內延伸,房檐延軸旋轉,緩緩落下,樓梯降落延伸到馬路上。步行街的兩側,一個又一個黑色立方體從中間斷裂,向兩側打開,露出其中貨架的結構。立方體頂端伸出招牌,連成商鋪的走廊,兩側的塑料棚向頭頂延伸閉合。街道空曠得如同夢境。  霓虹燈亮了,商鋪頂端閃爍的小燈打出新疆大棗、東北拉皮、上海烤麩和湖南臘肉。  整整一天,老刀頭腦中都忘不了這一幕。他在這裡生活了四十八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一切。他的日子總是從膠囊起,至膠囊終,在髒兮兮的餐桌和被爭吵縈繞的貨攤之間穿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世界純粹的模樣。  每個清晨,如果有人從遠處觀望——就像大貨車司機在高速北京入口處等待時那樣——他會看到整座城市的伸展與摺疊。……  二  摺疊城市分三層空間。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間,五百萬人口,生存時間是從清晨六點到第二天清晨六點。空間休眠,大地翻轉。翻轉後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間和第三空間。第二空間生活著兩千五百萬人口,從次日清晨六點到夜晚十點,第三空間生活著五千萬人,從夜晚十點到第二天清晨六點,然後回到第一空間。時間經過了精心規劃和最優分配,小心翼翼隔離,五百萬人享用二十四小時,七千五百萬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時。  大地的兩側重量並不均衡,為了平衡這種不均,第一空間的土地更厚,土壤里埋藏配重物質。人口和建築的失衡用土地來換。第一空間居民也因而認為自身的底蘊更厚。  老刀從小生活在第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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