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其實就是一種運動

06-11

現在舞蹈的種類越來越多了，年輕人喜歡的炫舞、街舞、機械舞都是非常有活力的舞蹈，而頗帶情調的探戈、倫巴、洽洽、拉丁舞也擁有不少舞迷，時下常在街上看到肚皮舞、鋼管舞之類的培訓班廣告，看來熱衷舞蹈的人們一直在不斷地開創著舞蹈的種類。在眾多舞蹈種類之中，交誼舞可能是大家最熟悉不過的了。張愛玲在「談跳舞」一文中有這樣的話：跳舞是「腳談」比麻將撲克只有好，是最無妨的兩性接觸。想必當年張愛玲在大上海跳交誼舞時，一定是對跳舞有著切身體會的。而我覺得跳舞其實是因人而異的，像美國舞蹈家鄧肯一樣，將柴柯夫斯基的音樂、惠特曼的詩歌與羅丹的雕塑融為一體的舞蹈才是最美的舞蹈，這位世界現代舞蹈之祖的舞姿，雖然我沒有親眼目睹，但她對舞蹈的理解和對藝術的追求是當今世界少有的。她認為舞蹈是發自內心的自然流露，不應拘泥於形式，應該是來自於心靈的釋放。我常常在想，可能是物質的過於富足而使藝術越來越趨於貧瘠了，鄧肯餓著肚子幾個小時不停地舞蹈換來的常常只是一杯清茶，就像當年餓著肚子拿著畫筆的梵谷一樣，他們都是在飢餓中得到了藝術的靈感。彷彿上天不忍心看著這些為藝術而挨餓的人受苦一樣，讓他們成名成家，只可惜這種恩賜對於藝術家們總是來得太晚了。

我是喜歡跳舞的，在女人虛榮的時候最能從舞蹈中反應出來，即使是在大眾舞廳里，也能夠把這種虛榮演繹到極致。在十幾年前，我覺得自己就曾經有過這種情形，和幾個要好的女友一同去跳舞，其實大家都不是舞林高手，舞技平平，但每次都可能有一個最受寵的人。不論是誰受寵，都能看出她臉上所煥發出的光彩，我也不例外。成為被邀請的紅人，對於女人來說私下裡都有一種竊喜，尤其是遇到有風度的舞伴更是一種榮耀，即使兩人的舞姿像打架一般不和諧也會被同伴羨慕。現在想想感覺很可笑，年輕的時候彷彿跳舞是接觸異性的唯一途徑，內心所關注的，往往是自己的形象在異性心目中的位置，那是一種微妙地化學反應。跳舞的真正意義已遠離了舞蹈的宗旨。

真正的舞蹈是激情的燃燒和釋放，是內心喜悅的表現形式，就像我們在潑水節、火把節、龍舟節等節日里看到的載歌載舞一樣，那才是舞蹈，而不是舞廳里幽幽地舞步。大眾舞廳里也能看到真正的舞蹈，我喜歡跳三步舞曲，但不是快三，快三的旋轉會讓我暈倒，每當這種時候我便會靜靜地坐在場外，尋找我要欣賞的一對或兩對，這種時候幾乎全場剩不了幾對了，舞池中悠揚而富有節奏的曲子把舞者引入一個又一個旋轉，我非常羨慕那些快速旋轉而不會暈倒的舞伴，他們往往是一些中年舞迷，女士穿著專用舞鞋和長擺裙，男士穿著得體的西式裝束，有時看著看著感覺好象他們要飛起來一樣。

跳舞其實就是一種運動，不論男女老少，只要喜歡就好。我認識的一位大姐，前兩天在路上碰到，她曾邀我和她一同去跳舞，因為各種原因一次也沒有去過。那天她見到我又提起跳舞的事，她說許多大眾舞廳都拆了，但她一直沒中斷跳舞，已經跳了十幾年了，她總能找到跳舞的地方。看著五十多歲的大姐談起跳舞這麼津津樂道，我感覺她很幸福。

舞蹈並非只是舞蹈家才能跳出快樂的舞步，只要熱愛舞蹈的人都可以把它作為自己的愛好。我們的生命其實一直都在舞蹈著，我們自己看不見自己的舞步，總以為非要配上舞曲、非要找到舞台才能舞動起來。難道一個人的獨舞不好嗎？只要伴著自己內心歡快的節奏，隨時都可以舞出一個優美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