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盧溝橋——七七事變(2)
06-11
血祭盧溝橋——七七事變(5)曾在燕京大學讀過書並參加「一二·一六學生運動」的一名奧地利學 生在1939年著 書,書中提到: 「中日之戰,在中國是太早了五年,在日本是太遲了五年。日本容許 中國準備五年, 始行開火,是太遲了;中國如在1937再堅忍五年, 日本或至不敢再和中國作戰……」 20世紀30年代日本正面臨空前未 有的經濟危機,由於軍費支出連年直線上升,迫使 國家總預算連年 有增無已。昭和6年(1931年)由於爆發「九·一八事變」,日本軍 費支 出佔全國總支出的31.2%。昭和9年(1934年)便激增到44% ,昭和11年(1936)又增 至47.7%。日本政府彌補巨額赤字的可行 之策唯有發行公債和多印鈔票,從而導致惡性 通貨膨脹,日元貶值 。再加上勞工工資降低,米價跌落,益以歲荒,中小企業紛紛倒閉, 失業人員躑躅街頭,勞資糾紛層出不窮,都市農村經濟同時陷於絕 境。昭和7年(1932年) 年底,平均每一農戶負債2000日元。各地報 章每天都在刊登令人怵目驚心的社會新聞, 諸如「生計日艱,懸樑 自盡」、「走投無路,父子自殺」等等。 另一方面,基於所謂軍需景氣的刺激,使明治維新以來的產業結構逐 漸轉向戰時體 制。日本政府頒布了「重要產業統製法」,用國家權 力來加強大財閥們對主要產業的控 制力,三井、三菱、住友、日產 、申島相繼壯大,形成巨大的獨佔資本。這些大財閥們 和軍部、政 府勾結,他們被稱為「死亡商人」。死亡商人既因戰爭崛起,就要誘 發一場 更大規模的戰爭,以免業已擴大的生產陷於停滯。戰爭也就 成為他們無時難忘的當務之 急之事。 早在1919年8月,在上海的一所公寓里,日本作家北一輝完成了一本 叫《日本改造方 案》的書,北一輝,一個中學沒有畢業,全憑自習 ,博學多聞文采口才俱佳的作家。鑒 於社會主義在世界各地蔓延, 唯恐日本重蹈俄國覆轍,出現列寧的政權或是德國的社會 主義,他 四處奔走到處遊說,鼓勵日本軍人和有志之士斷然改造日本。 北一輝的《日本改造方案》迅速風靡徬徨苦悶的日本少壯軍人之間?br>牆幣換?的主張奉為金科玉律,尊北一輝為教祖。日本右翼理 論家大川周明覺得北一輝大有利用 價值,便親赴上海把北一輝接回 日本,參加右翼革新團體「猶存社」,使日本極右派聲 勢為之一壯 。 大川周明和北一輝起初同心協力,策動日本的暴力革命。當年日本少 壯軍人分為 「統制派」和「皇道派」。統制派強調穩重,皇道派采 取激進。統制派尊軍務局長永田 鐵山中將為首,皇道派的首腦是參 謀次長真崎甚三郎大將。 昭和9年(1934年)11月23日,日本內閣正在討論預算案,突然10餘 名青年軍官衝進 首相岡田啟介的官邸,要求增加陸軍預算。但皇道 派這一陰謀胎死腹中,反而引起軍部 內部的派系鬥爭,導致「昭和 肅軍」,真崎甚三郎被免職。繼之皇道派的報復接踵而至。 相澤三 郎中佐赫然在大白天闖入軍務局長室,一刀砍死了永田鐵山。因為相 澤三郎中佐 深信永田是罷黜真崎的主謀。或說,倘若永田鐵山在世 ,太平洋戰爭就絕對不會爆發。 似乎是中校的一刀砍出了太平洋戰 爭,日本激進軍人勢力惡性發展,永田一人能夠螳臂 擋車?怕也是 後人說訕。 大川周明與北一輝分道揚鑣,大川支持統制派,在軍部內部權重一時 。北一輝既被 皇道派奉為教祖當然不甘落後,此人活動能力極強, 和政府首要財閥巨頭關係密切,經 常向他們提供政治方面意見,傳 達軍部要人意向。昭和八年(1936年)初,他暗中策劃 流血事件。 北一輝原來不過是一個善於冒險的落魄作家。民國初年,他在上海的 地位大概和中 國的三流作家,如危樓房主、琴湖閑人之類不相上下 。一本《日本改造方案》使北一輝 地位暴漲,一躍變成人神之間的 教祖,發展下去深感力不從心。好在他在中國混了多年, 對中國的 佛、道、儒、法、占卜、術數都有興趣。為達到目的,也不妨學習中 國的軍閥、 官僚,將佛神威力在軍政上使用,況且中日兩國同文同 種接受起來更是得心應手。為了 盅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皇道派軍 官,他利用神道設教手段,往那些焦燥的恨不得馬上 吞下這個世界 而又對吞吞吐吐的政客怨恨入骨的少壯軍人身上火上澆油。北一輝說 :每 當他誦念法華經的時候,他的妻子便會有神靈附體,代宣法旨 。 是年(1936年)2月24日,「二·二六事件」轟然爆發的前兩天,主 謀之一村中孝次 向北一輝提出自己心中的憂慮說: 「假如我們按照計劃集結兵力,繼續進行高階層工作,是否違背我國 國體?」 他所謂的「高階層工作」,即利用流血事件向裕仁天皇請 願,組成以皇道派軍官為 閣僚的軍政府。 當時北一輝妻子宣達神靈法言: 「光照大內無暗雲。」 這句神言不倫不類,難解所云,不過這無關緊要,北一輝可以解釋清 楚。北一輝說: 「你們的心意,必可上達天聽,純正的政府即將產 生,皇室可保釋安泰,放心大膽 干好了!」 村中孝次聽了這一派胡謅,高興異常,立即返回機關,準備放手大幹 。 2月26日,東京已經降了兩夜一天的大雪,積雪鋪砌成一片銀白世 界。皇道派的軍官 以第一師團的第一聯隊和第三聯隊為基幹,集合 了軍官21人,軍士94人,士兵1358人, 分成若干隊,按照預訂計劃 ,開始行動。舉世震驚的「二·二六事件」爆發。 凌晨5時,栗原中尉指揮300名日軍進襲岡田啟介首相官邸,千鈞一髮 之際,岡田靈 機一動逃到一名女傭房裡,藏身在壁櫥裡面。岡田首 相的妹夫、退役陸軍大佐松尾傳藏 正擔任首相貼身侍衛,他率領首 相官邸的警衛趕來,剛跑到院中,便被叛軍開槍射殺。 松尾的屍體 誤被抬入首相寢室,由於松尾和岡田首相相貌酷肖,有似雙胞胎一樣 ,使栗 原等人誤以為他就是岡田首相。正在取出相片對照,岡田首 相的秘書官福田獲得栗原中 尉允許,進入首相寢室向亡魂上香。他 通過走廊,憲兵上士小坂業悄聲向福田耳語: 「看到屍體時,務請 保持鎮靜,切勿驚慌。」 福田滿心納悶,入室後直奔松尾停屍之處。當栗原揭開屍體臉上白布 令福田辨認時, 福田一驚,立刻悟到小坂上士告誡的緣故,竭力控 制自己的情緒,決不流露出驚訝的神 情。 這時候,站在他身邊的栗原兩眼緊盯著他問道: 「這是首相嗎?」 「是的。」福田答道。 至此叛軍確認擊斃的是岡田首相,決定不再進行搜索。 首相官邸還在300名叛軍的包圍監視之下,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使首 相逃出官邸。經 過私下密議,乘首相家人親友獲准入內哭祭之機, 小坂憲兵突然高叫: 「快快,這位老先生刺激過度,得了腦溢血趕 快備車送往醫院!」 在首相寢室里一片悲泣號啕眾人忙亂之時,他搶起一位身穿禮服戴著 眼鏡和口罩的 老人,擠開人叢,奔出大門,迅速鑽進汽車直駛醫院 。 在襲擊首相官邸同時,四處出動的還有:中橋中尉指揮的120名士兵 闖入前政友會總 裁現任藏相高橋是清的宅邸,排闥直入亂槍齊射, 德高望重的藏相身中十餘彈當場而亡。 由安田少尉率領200名叛軍, 包圍內大臣齋藤實的住宅。先用機槍掃射,然後打破窗戶越 窗而入 ,一槍擊斃了齋藤實。同時將挺身上前阻止的齋藤實夫人擊傷。突擊 得逞,又乘 軍用汽車去荻惘,衝進教育總監渡邊錠太郎的寢室,擊 斃了教育總監渡邊大將。 另一隊叛軍129人,由監田、對島、井上等數名中尉率領,分乘汽車 前往襲擊日本元 老重臣西園寺公望的宅邸。出發前遭到士官學校板 垣中尉的激烈反對,理由是,事後尚 須西園寺公望推薦首相人選, 板垣中尉不惜採取暴力對抗,阻止了刺殺西園寺的行動。 安藤中尉 指揮150名叛軍赴裕仁天皇侍從長鈴木貫太郎的寓所,將鈴木擊成重 傷,鈴 木夫人苦苦哀求。安藤中尉動了惻隱之心,率隊而去,使鈴 木奇蹟般的保全了生命。 前任大臣牧野伸顯也是叛軍刺殺目標。叛 軍分乘兩輛汽車攜帶機槍在大風雪中向牧 野寓所湯河原伊藤屋旅館 別墅疾馳,抵達目的,不分青紅皂白,以機槍猛烈掃射。牧野 的家 屬哀哭號叫四散奔逃。叛軍沖入室內沒有發現牧野屍體,於是縱火焚 燒,將伊藤屋 旅館別墅化作一片瓦礫。又濫射避難人叢中的老年紳 士,造成重大傷亡。牧野本人在槍 聲起時,立即從後門匆匆逃走, 直逃深山 血祭盧溝橋——七七事變(6)叛軍完成襲擊計劃之後,按照原定計劃將首相官邸和東京警視廳分別 佔領,並且切 斷鞠町西部一帶交通。凌晨5時許,叛軍首領香田清真 、村中孝次和磯部淺一三名上尉便 公開露面,他們聯袂晉見陸相川 島義之,由香田宣讀了「蹶起旨趣書」,並提出了下列 三項要求: 一、立刻逮捕統制派首要:南次郎大將、朝鮮總督宇垣一成大將、小 磯國昭中將和 建川美次中將,並將根本博大佐、武藤章中佐、片倉 表少佐免職。 二、以荒木貞夫大將出任關東軍司令官。 三、川島陸 相應引導「二·二六事件」,使其步入「昭和維新」之途徑。 三名叛軍首領並向川島陸相露骨表示:希望川島迅即與真崎甚三郎大 將等皇道派領 導人物共商善後之策。 表面看,「二·二六事件」起因是統制派與皇道派之爭,實則刺殺內 閣重臣,一日 驚擾,圖窮匕見,叛軍的目的是爭取建立以真崎大將 為中心的皇道派政府。 川島陸相由於接見叛軍首腦直到上午10時方 始脫身,馬上入宮面奏昭和天皇。這時, 寺內壽一、阿部信行、真 崎甚三郎、荒木貞夫等五名大將俱已齊集宮中,內閣閣員也大 部到 齊。年高的農相町田治一見川島陸相,便怒不可遏地說: 「他們不 是天皇的部隊,他們是叛軍!所以應該立刻加以討伐!」 但是川島 陸相已被嚇破了膽,他不敢附和町田的意見,只顧低下頭來喃喃自語 ,顧 左右而言他,顯出一副畏葸可憐相。 內閣閣員和軍部首要對處理叛軍問題開展討論。統制派要角參謀本部 作戰課長石原 莞爾力主嚴辦,皇道派首腦真崎甚三郎、荒木貞夫認 為對維新部隊應該儘可能不予觸怒。 爭論的結果是:暫以維持治安 為前提,施行戰時警備令,避免流血,叛軍各自歸隊。此 外還有一 項重要決定,大家一致認為,收拾亂局,除延請東久邇宮大將出組皇 族內閣外, 別無它途。 東久邇宮組閣建議甫行提出,遠在赤坂山王飯店的叛軍總部即獲情報 。當日晚間, 叛軍又向川島陸相提出三點追加要求; 一、即刻逮捕西園寺公望。 二、公認「蹶起部隊」為義軍。 三、絕 對反對皇族內閣。 此外,在這以前,即下午1時30分,陸軍部對「二·二六事件」發表 了一項舉世驚駭 的公報: 「本日清晨5時許,部分青年軍官,對左 列各場所發動襲擊:(指首相官邸等,略) 此批青年軍官蹶起之目 的,據其旨趣書所載,系在處此國內外重大危機時際,剷除 元老、 重臣、財閥、政黨、官僚等破壞國體之元兇,以伸大義,而維國體。 」 下午3時20分警備司令官也發表公開布告,竟然是—— 一、你們蹶起的旨趣,業已上奏天皇。 二、蹶起行動已被公認為發 自維護國體的至情。 三、各軍事參議官一致協議,上項旨趣繼續邁 進。 日本軍部、警備司令居然起鬨架秧子! 第二天(27日)日本僅有的 十位大將集偕行社(高級將領俱樂部)商討對策,意見 紛歧,莫衷 一是。 同日,真崎甚三郎應皇道派軍官之請,由阿部和西兩大將陪同前往叛 軍本部訪問, 乘機苦勸及早歸隊結束亂局,居然也遭叛軍拒絕。真 崎轉而會晤川島,建議他入宮覲見 裕仁天皇,請天皇下詔解散叛軍 。 川島見真崎大將有平叛決心,才略安心,便遵真崎意見,入宮奏請天 皇,請天皇敕 令叛軍各回原部隊,裕仁天皇立即首肯,並向川島表 示; 「倘若此事不獲解決,朕將親自鎮壓叛軍。」 2月28日上午5時,裕仁天皇對警備司令官香樵浩平頒下敕令,嚴令叛 軍各歸原隊, 否則即視同叛逆,實行武力討伐。然而敕令延擱一整 天,迄至29日凌晨方由香樵司令利 用無線電廣播,同時發布戒嚴布 告: 「本司令官對於在東京都鞠町區附近發動騷擾的叛徒,決定採取鎮壓 措施。」 但這位司令又深恐討伐行動勢必引起巷戰,為避免衝突, 他用氣球廣告,在東京的 半空中飄揚起「放下武器,返回原隊!」 「此刻尚不為遲,迅速歸回原建制!」等,同 時出動戰車、軍用飛 機等威脅叛軍,又一面發表情詞懇切的「告士兵」廣播,頻頻勸促 軟化叛軍。下午2時叛軍決定接受天皇敕令,軍官宣告投降,赴陸相 官邸自首,士兵就地 解散,各自回原部隊。 「二·二六事變」在表面上看似已告一段落,叛軍首腦有二人引咎自 殺,其餘均囚 禁於代代木監獄。真崎大將等人亦因涉嫌叛亂暫遭監 禁。3月4日陸軍部遵照天皇敕令特 設特別軍事法庭,在不公開無辯 護的情形下,一審判決,村中、磯部等13名低級軍官, 以及幕後主 持人北一輝等被判處死刑,但被認為背後策劃者真崎大將被判無罪, 多方庇 護叛軍的香樵、山下奉文等將領未受審判逍遙法外。 上起裕仁天皇,下迄日本平民,幾乎每一個日本人都被「二·二六事 變」的暴行所 震驚,對國家命運憂心忡忡。日本的輿論工具也不敢 向這些跋扈囂張的少壯軍人公然挑 戰,各報紙各電台只對此不幸事 件略表遺憾,《朝日新聞》說了幾句公道話,馬上就受 到襲擊。從 此以後,日本軍部控制了全國輿論。 岡田啟介在「二·二六事變」中幸免於難,這一任首相當然做不下去 了。於是由西 園寺公望推薦廣田弘毅組閣。軍部方面建立「內閣閣 員甄選委員會」,由陸軍部武藤章 中佐,參謀本部石原莞爾中佐二 人組成。閣員必須由兩名中佐通過。 日本帝國此時也是太阿倒持, 國不成國。 那些青年軍官們稍不稱心如意,立刻出語威脅,東京街頭巷尾到處可 以聽見他們的 吼叫! 「『二·二六事變』可以說是一種叛亂,但是 策動者的主張和要求是完全正確的。 令人遺憾的是,引發『二·二 六事變』的形勢迄今仍毫無改變。因此,這一局面必須打 開,而能 夠打開這種局面的,非軍部莫屬!」 「我們不能使『二·二六事變』毫無意義地結束,我們必須繼承同志 們的意志,軍 部絕不屈服!」 於是日本各地謠諑朋興,風聲鶴唳,人人害怕另一個「二·二六」又 將來臨。所有 的日本人都在少壯軍人的淫威下彀觫戰慄,廣田弘毅 內閣首當其衝,廣田內閣不能不成 為軍部的傀儡、軍部的尾巴,唯 軍部之命是從了。而且叛亂刺殺的陰影永遠籠罩著內閣。 政權落入 陸相寺內壽一和海相永野修身兩位大將的手裡。 叛亂的塵埃落定之後,由於日本政府所表現出的軟弱態度,竟促使統 制派與皇道派 化除分歧,漸趨合而為一,甚至於連日本的海軍和陸 軍共同擬定了共同綱領。如:3月8 日寺內壽一和永野修身聯合向廣 田首相提出的四項主張: 一、徹底顯現國體。 二、加速充實國防。 三、建立積極自主的外交 。 …… 日本人雖然被「二·二六事變」震驚和激怒,對皇道派的極端行為非 常憎惡。日本 是一個缺少資源的島國,日本的軍人政權認為,要發 展必須面向海外,無非是武裝佔領 他國或是經濟向外侵略。日本隔 海而望的近鄰——中國,恰是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 政治腐敗、 經濟落會的弱國,自然激起日本軍人的經濟侵略和武裝佔領的慾望。 這一點 無論在日本政客或軍人的潛在觀點都近似的,只是理智和蠻 乾的差別。軍人們在中國行 動屢屢得手,自然使日本人對少壯軍人 的激怒憎惡漸漸變成屈從,又由屈從到接受,甚 至支持。 當時,日本對我國華北所採取的策略是蠶食而不是鯨吞。力圖華北政 權在日本的卵 翼之下,先使華北特殊化,不必完全脫離中央,只求 實際上聽從日方擺布,經濟上完全 受日本控制,即成為日方對外戰 爭的能源基地。日方眼見迫使河北、察哈爾兩省特殊化 已無可能, 乃改變方式,向秦德純提出了五項要求: 一、修築滄州到石家莊鐵路。 二、開發龍(關)延(慶)鐵礦(也 稱龍煙鐵礦)。 三、開闢塘沽新港。 四、冀察二省,平津二市重要 行政人員任免必須徵詢日方同意。 五、日本在華駐兵,不受限制。 第一至三條似屬經濟要求,第四五條該屬主權問題。如果日本人從滄 州修鐵路至石 家莊,實已將平津與中原隔離,日軍將利用滄石鐵路 自南向北控制平津,平津將孤立無 援,進退無路,四面在日本人的 包圍之中。二十九軍將是守孤城立死地,只等束手待斃。 開發龍延 鐵礦,除以鋼鐵支援日本東亞之戰以外,龍關延慶界於北平張家口之 間,宣化 附近,從地理位置看,為平津一翼,軍事要地,如答應以 上五條,華北將是名存實亡。 日方雖然沒有強調「關東軍入關」一 類的武力威脅,從條件內容上看,日方胃口很大, 態度也比以前更 強硬。似最後通牒,沒有商量餘地。 秦德純在這幾年和日本人打交道的過程中也長了見識,總結出不少經 驗,除逐漸了 解到中央政府的底牌以外,也漸漸摸到了日本人的底 牌,不再聽他們的虛聲恫嚇了。對 這五條,秦德純乾脆直截了當地 說; 「關於第一至第三項,須呈請中央核示。第四、五項事關國家主權, 根本無從研討。」 一下子空氣凝窒。衝突升級。 1935年12月土肥原賢二已經返回瀋陽,1936年3月晉陞為陸軍中將, 半月後調任留守 第一師師團長。日本在中國特務機關工作由於土肥 原的卓著成績成為「熱點」,它的頂 峰就是挾持溥儀出天津建立滿 洲國,也由於土肥原1935年在華北成績晦暗而失去軍部的 青睞,當 然也由於少壯軍人已經不耐煩武戲文唱。土肥原調走以後,特務機關 仍然存在, 新調來的特務機關長是松室孝良大佐,松室是個兇悍的 騎兵,早年曾在馮玉祥的西北軍 任軍事顧問,也算半個中國通吧, 此人辦事不再如土肥原那樣做出溫文爾雅之態,他是 個騎兵。在這 之後,多田駿少將也調回國述職。1936年4月17日,日本廣田弘毅內 閣會議 決定將中國駐屯軍(即華北駐屯軍)升格,成為日本五大集 團軍之一(五大集團軍,即: 國內駐軍,朝鮮駐軍,台灣駐軍,關 東軍和華北軍)。人數也由原1700餘人增至5700餘 人,司令官由少 將提為中將,由軍部任命改為「親補職」,即由天皇直接委任。5月1 日 田代皖一郎中將被任命為華北駐屯軍司令官,取代多田駿少將。 原來長城戰役、《塘沽 協定》、冀東自治均是關東軍所為,華北駐 屯軍只不過是個配角,此次升格,標誌華北 駐屯軍和關東軍已經平 起平坐,成為獨立兵團,可以獨立所為。5月6日,日本陸軍部下 達 對華北駐屯軍的指示,規定:「……維護日本在華利益,必要時使用 兵力……一旦有 事,制敵機先……與海軍協同……先發制人……謀 求速戰速決……初期目標是佔領華北……」 田代中將,早年在中國 留學,兩任日本駐中國公使館副武官、武官。「一·二八」 淞滬抗 戰,田代曾任上海派遣軍參謀長,指揮與中國十九路軍作戰。後又任 關東軍憲兵 隊司令官第十一師團師團長等職。調任華北駐屯軍司令 官以後,一直到1937年7月7日盧 溝橋事變爆發,可以說都與田代中 將有關。可惜的是,盧溝橋事變爆發時他已病危,生 命存於旦夕之 間還在病床上指揮,盧溝橋事變爆發後7天即暴斃,終年57歲。 9月30日,田代中將在天津駐屯軍司令部宴請宋哲元將軍,酒至半酣 ,田代突然拿出 「華北經濟提攜綱要」要求宋哲元馬上簽字。宋哲 元草草一看,內容主要是以前向秦德 純提出的五條,現在又加添了 開發井陘煤礦,復興石景山鋼鐵廠和向日本輸出華北棉花、 海鹽等 。宋哲元回顧左右,他身後已經站了兩個兇悍持槍的武士,他的隨行 人員也被日 本軍人看住。如拒絕簽字,必遭不測,後悔當初已經無 用,只有就範簽字,再圖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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