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媽or救妻，也許本不是個問題

文/ 思念的撒哈拉 圖/《幸福36計》　　　中午看到朋友圈裡轉發一則新聞：蘇州一小伙兒遭遇「現實版」母親和妻子同時落水，「救媽還是救媳婦兒」的歷史難題。午睡前，我很好事的把這條新聞的鏈接轉發到好幾個微信群。午睡起來，發現幾個群里的討論已經很熱烈。我粗略的瀏覽了一下發言，男網友的反應大概分為三類：第一類，毫不猶豫的「救媽黨」；第二類，強調老媽或者老婆會游泳的，繞著圈說了一火車話，但都是在顧左右而言他的「滑頭」；第三類，批評這個問題有多無聊，然後反問其它女群友「你老公和你爸同時落水，你救誰？」　　看過群友的發言，我在討論的最熱烈的一個群里表達了我的觀點：　　「先救誰」的問題其實是在拷問：在現代家庭中，「夫妻關係」和「親子關係」，哪一個更重要？哪一種關係應該是現代家庭中處於主導地位的關係？女孩子一旦結婚，就離開了自己的父母，與父母的關係處於非常次要的地位，岳父母甚至不能算家庭成員，因此，根本不存在「老公和老爸落水先救誰」的問題。這其實是會不會游泳的問題，老媽和老婆同時落水的事情，在普通家庭里恐怕是百年難遇，但是「婆媳關係」確實是每個家庭都面臨的難題。在日常生活中，一個男人，生存在母親與妻子中間，選擇立場恐怕是每天都需要面對的問題。現代家庭中，「夫妻關係」是需要處於主導地位的，「親子關係」（無論是與自己父母的親子，還是與子女的親子）只能處於從屬地位。「夫妻關係」的和睦是家庭和睦的關鍵。夫妻關係的穩定決定了一個家庭的穩定。如果家庭里其它關係超越了夫妻關係，就會打破家庭的關係平衡，為夫妻不睦，家庭不寧埋下了隱患。不談「落水」這種極端的情況，日常生活中，無論男女，都應該做出有利於「夫妻關係」和諧的選擇。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做一個「滑頭黨」，沒有明確的態度和立場，一味的靠「打哈哈」和「插科打渾」的方式化解一時的矛盾；但是問題並未解決，你的立場依舊曖昧，採取逃避的後果是矛盾日積月累，終有爆發的一天。　　我的回復引發了「救媽黨」的更加激烈的反駁，總體的觀點是：這是親媽，只有一個，我媽養我這麼大不容易，要是連媽都不救還算人么？嫁給這樣的男人你能安心么？看著這麼多義憤填膺，血氣方剛的「老爺們兒」，我問：「換一個角度問問題：你媽和你孩子的媽同時落水，你救誰？提醒一下，你孩子的親媽也只有一個。」剛才還旁徵博引、義正詞嚴的一群人頓時語塞了。　　我接著講：救媽，還是救妻，如何選擇，都沒有錯，更談不上道德。只是一個立場的選擇。我以前學習語言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外國朋友討論過同樣的問題。在幫助他排除了「為什麼會有這樣荒謬的問題」的疑問之後，他告訴我，在歐美人的文化里是不會出現這種「兩難」選擇的。如果遇上這種情況，大多數男人一定會選擇救妻子；老太太也會選擇讓兒子先救妻子，特別是有孩子的情況下。媽媽不會因此而傷心，輿論也不會因此譴責男人「忘恩負義」、「白眼狼」。歐美國家裡，大多數的婆媳同樣難以相處，幾每個家庭都會有「婆媳矛盾」。但是，在歐美文化里，夫妻是家庭的核心，沒有什麼比夫妻關係更為重要。即使婆媳之間有了矛盾，婆婆也會主動退讓，因為，畢竟她不是這個小家庭的主人。為了讓我明白，這個虔誠的基督徒後來還給我拿了一本傳教用的小冊子，並在概括聖經里關於夫妻關係的闡述那一頁上折了角。聖經首先強調妻子應該尊敬丈夫，以夫為先；然後，聖經告誡男人應該如何保護自己的妻子。在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句，朋友用彩色熒光筆畫了線：「男人長大以後就應該離開自己的父母，組建自己的家庭，結婚生子。」回到我們討論的這個問題上，生活里需要斷奶的不只是子女，父母也需要斷奶，接受子女要獨立生活的現實。　　發完上面很長一段文字之後，我接到群里一個一直沉默的男性群友的「小窗」。他說：「其實這個問題他們男人也討論過，很多男人的選擇也是救妻子。但是，做出這個選擇是需要勇氣的，因為中國傳統里「以孝為先」的思想太根深蒂固了。即使在生活里，天平略向妻子那邊偏一點，也會被長輩冠以「不孝」和「白眼狼」。男人真是太難做了！」我回復他說：「救媽，或是救妻，這根本不是一個對錯問題，更不是一個道德問題。只是我們中國人太喜歡評價別人，還動不動就拿道德來綁架。所以很多人在考慮問題的時候，不是考慮這件事怎麼做最正確，而是考慮我這樣做別人會怎麼看我？太過重視別人的看法，事情就容易跑偏，因為你不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從這個層面上講，我們也需要另一種『斷奶』：一是不從別人的眼光里尋找『存在感』，二是別人如何解決自己的問題是別人的私事，我們不應該妄加評論，更不應該用道德綁架來表現自己的『優越感』。」　　晚飯前，群里的討論早已平息，突然一個群友@ 我，說：「撒姐，老媽和老婆也看到了這條新聞，兩個人也在問他同樣的問題。我很誠實的表達了會先救媳婦兒的想法。現在老媽一個人在房間里生悶氣，晚飯也不吃了。」　　我回他：你問你媽：「她兒子的媽和她孫子的媽同時落水，你應該先救哪一個？」　　關於救媽還是救妻，似乎是個多少年的老問題。我們這位桃蜜的投稿還是很吸引我。　　我從沒問過老公這個問題。不是我多麼大氣，而是我早已偷偷地學會了「狗刨」，懶得去問這種沒結果還極有可能白生氣的問題。　　但隨著年齡增長，我越來越願意去理解。我有婆婆，以後我也要做婆婆。救媽或救妻，也許根本就不該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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