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預告片我看了20遍,絕不要辜負日本動畫的最高神作啊!

先來回顧下好萊塢版《攻殼機動隊》的首支預告片。此預告一出便惹得很多人,也包括我,內心雀躍不已,又重新溫習了押井守那兩部被封神的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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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一個原著粉無聊的優越感在作祟,況且真要較真「原作」,也輪不到押井守,因為上面士郎正宗、神山健治還在呢,《攻殼》整個龐大的劇情枝節早已讓這種對原始合法性的爭奪失去了意義。

    只不過觀看一部改編作品,最有趣的地方或許就是在相似與不似之間找到支撐兩部作品的整套文化體系之間的裂縫,聚焦到這一部,那就是1990年代日本動畫電影的生態和2016年好萊塢科幻類型片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雖然預告片不到兩分鐘,我還是斗膽做了些預判。

    1. 是日本動畫,還是世界動畫?

    押井守《攻殼》第一部於1995年在日本上映,彼時宮崎駿已經讓世界認識到「日本動畫電影」這個存在,《攻殼》在歐美順利發行並影響巨大。

    《攻殼機動隊》(1995)

    但同時,1990年代的日本在泡沫經濟後低迷的灰色空氣中搖搖欲墜,高速增長期遺留下的東亞移民與經濟巨星跌落谷底的失落感促使很多導演自然地思考起兩件事:一是在全球化中面對民族的他者確立自身的位置,二是對發達現代都市東京的行進速度做反思。

    影評人四方田犬彥曾將那一時期的三部電影並置,來討論「stranger than tokyo」的話題,分別是押井守的《攻殼》、岩井俊二的《燕尾蝶》和崔洋一的《月出何處》。

    《燕尾蝶》(1996)

    《月出何處》(1993)

    三部電影都構建了一個全球化的混亂東京,它幾乎失去那種引以為傲的「日本性」,並缺乏秩序,其中以《攻殼》最為極端。

    《攻殼機動隊》(1995)

    《攻殼》發生的具體空間實際上很模糊,表現在聽覺和視覺層面的信息也同樣混亂。中文、粵語、日文的混雜,不同的人種行走在同樣的街道,甚至除了東亞元素,還有頻繁登場的西方、基督教元素。

    甚至在第二部《無罪》中被延續地更為明顯,那段堪稱癲狂的遊街場景和最後的城堡既有中國南方民間宗教的明顯特徵,又充滿了巴洛克的繁複與矯飾。

    這個空間「從東京的固有的場景,轉向類似東京的地方,最終變換成一個在地球上哪裡也沒有的無國籍的城市」,就像押井守直接引用《聖經前書十三寫給科林斯人的信》中的一句話「我們如同對鏡觀看,模糊不清」。

    《攻殼機動隊:無罪》(2004)

    真人電影也對這一文化混同的風格進行了還原,在霓虹招牌下站街的場景似乎重現了港派街區,而漂浮在都市的金魚也是為了表達這種空間的中間狀態,一個全球化的終極魔幻樂園。

    但它太平滑精緻,少了劇場版中隨時都會溢出來的骯髒。在處理故事發生的背景空間時,除了橫向地讓各類文化混在,押井守還刻意在縱向上讓科技感十足的城市夜景和破敗臟舊的廢墟場景交替出現,呈現了未來與懷舊的雙重維度。

    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義體人與人類用肉眼無法分辨的城市裡,竟然殘留著那麼多像是被腐蝕被遺棄了的街道。頹敗和光鮮作為城市的兩個面向同時存在,一種末日般的不安溢出屏幕,他在不斷向過去獻祭。

    但這種廢托邦的氣質,並未在真人版中被表現得太多,真人版目前的視覺語言是相當現代而充滿光澤的。再加上,當下在對待全球化和多元主義的態度上,現實中的美國要比那時的東京畏首畏尾得多,這從政治氣候中可窺一二,想必也將影響電影最終對這個特別空間的混沌和無序的呈現。

    2. 人類到底高貴嗎?

    除了視覺語言的質地,我想兩者最有可能呈現出不同的地方,依然是在主旨上。

    如果我們回憶第一部最後,少佐和思考車對戰時的一幕,就會有更深的理解。子彈自上而下掃射牆面,一棵象徵進化論的物種之樹被摧毀,寫在最頂端的「人類」彷彿成了一個笑話。

    《攻殼機動隊》(1995)

    《攻殼》自始至終是在一個非常深邃的層面上探討「人」的。如果在視覺上它嘗試表現東京面對他者的反應,主旨則是要處理人類面對他者(義體人、AI)的反應。

    「沒有Ghost的玩偶真可憐」這樣的台詞在為了人類的「自由意志」搖旗吶喊,大量引用笛卡爾這位法國哲學家的理論,為人的高貴背書。

    卻也借女科學家之口問出「人到底為什麼覺得自己高貴,究竟為什麼覺得自己與人偶不同」,第二部最後,小女孩被救出以後說「但我不想成為人偶」,少佐迅速說道「但人偶也不想成為人吧」,又在解構這種「高貴」。

    《攻殼機動隊:無罪》(2004)

    在劇場版中,少佐知道自己是義體人,知道自己除了Ghost之外,都是「虛假」的,逐漸將自己丟失在巨大網路系統中的恐懼也時常捆綁她,但在最後,她像一個幽靈一般混跡在無處不在的網路中,極度自由又極度虛無,但並無意願要回歸為「人類」。

    到了真人版中,兩句放出的台詞讓人為標準的美式價值觀掩鼻。「當時我們救了你,現在要換你去解救他人」以及「他們不是救了你的生命,而是偷了你的生命」。

    一個對於人類自由意志的形而上拷問,變成了一個個體與看不見的邪惡組織的對抗,變成了女主人公找尋過去找尋自我的類型片把戲。一個沒有答案的,時刻懸在你我頭頂的利劍,將在一個具體的事件中被損耗。最終,一部好萊塢類型片仍然難逃個人主義的桎梏。

    沒錯,作為一個科幻類型片來說,這個預告片足夠好看,足夠抓人,就特效的完成度來說,絕不至於難看。

    但或許它永遠不會達到,也沒有必要達到日本版那樣的複雜程度。

    我們拿劇場版中反覆出現的那句來自世阿彌的話來做結語可能再合適不過——生死去來,棚頭傀儡,一線斷時,落落磊磊。我們應該無法期待在真人版正片中感受到這種更大格局下,人類宿命般的虛無了。

    作者:海帶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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