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吶喊 自序和(1)兩個苦瓜

版權聲明作者筆名""苦瓜""，對<<最後的吶喊>>系列作品享有完整版權。為閱讀方便，文中大多使用化 名。 自 序 我和俞淑英相戀六年，相依為命三＋六年，如今她被病魔奪去生命離我而去已十二載矣！我雖感死者己逝，活者還得苟活，但種種往亊卻仍久久不能忘懷！我深知自己油將盡燈將熄本是自然規律，兒孫自有兒孫福無需有什牽掛。記敘這塵世間掩埋的草根苦瓜故事，讓兒孫知悉是我的最後心愿。同時，亦是感受丟了靈魂斷了脊樑之內憂外患卻總是歌舞昇平，不禁想要發出幾聲吶喊。不奢望有何警醒，更不求有何憐憫同情，即使不能引起某種共鳴，而讓無辜受迫害者不再做惡夢，總該是可以的吧？！

（1）兩個苦瓜

苦瓜因瓜面有瘤狀突起 而稱癩瓜，又因其瓤鮮紅而稱紅姑娘。它既有特殊苦味又味甘甜美，具有多種營養成份和藥用價值。其寧可自苦而不讓他人苦的良好品質，甚是難能可貴。我和結髮賢妻雖不是青梅竹馬，但卻出身貧苦。一生同甘共苦 ，命途多蹇，歷盡人世坎坷 ，故謂之一草本攀藤上雌雄同株的兩個苦瓜。

俞淑英家裡很窮，父親是菜農。種菜時，來回常將她背在背上。抗戰勝利後，她父親挑著她帶領一家人從鄉下返回M城城關，不久她父親就去世了。解放前，她一家過著流浪賣工討飯的悲慘生活！儘管如此，由於她父親兄弟幾個只有她一個女兒，年歲又最小，性格長像很得人喜愛。她喜歡幫嫂子們做亊，常站在凳子上抄菜弄飯幫倒忙，更是她父親的掌上明珠。她三哥喜歡摸魚蝦，為怕父親責罰，就帶著小妹去幫他看守衣服，將魚往小朩桶里揀。等洗好的衣服晒乾了再回家，以她作掩護。解放後雖然翻了身，但她姪兒姪女一大群，生活還是相當艱難。上學時，她沒有課本作業本，只能與她年齡不差上下的三個姪兒女供用。初中畢業，她三個嫂子因生活困難不願她升學，她卻說:""做嫂子的也巧的狠，我讀書花的是我哥哥們的錢，又不是你們從娘家帶來的，何苦明擺著做惡人!""她嫂子後來與旁人閑談時說:""我家細爺一張嘴真是嗆死人！""她寫信給她在武昌工作的大哥說:""難道你把父親臨死時對你的囑託忘嗎？！""說得她大哥眼淚都掉出來了。她的班主任朱老師是她二哥的同學，借給她十五元錢讓她上了H高。每逢落雪下雨，因她只有媽媽和嫂子做的布鞋，她要麼赤腳挽褲，要麼是女同學背她來往於寢教室。54年冬下大雪，放寒假她赤著腳身上只有兩毛錢，從H州到M城整整走了兩天一夜。 我從小體弱多病，八歲時還站在企筒里。看戲時一笑咯了一圈子血，讓場子上看戲的人們為之驚駭。我一歲那年冬天夜裡，母親突然被亂糟糟的聲音驚醒，"" 發火吶！"" 她趕緊起床，交代我二舅媽將我穿好放在搖窩裡，就去照看我家在下正街旳小百貨舖去了。由於窩被未紮好，一搖一扇就凍病了，又沒錢及時醫治，從此病痛不斷。後來為治吐血，我大姐的公婆先後兩次用母雞孵鴨蛋。長成的大白鴨，將其頸割開後讓我直接用嘴含著血口吸喝鴨血，也許有些效用吧。母親和大人們都認為我長不大，就算長大了也最多只能給人家小商舗當個小學徒，。人長得其貌不揚又黑又瘦，認為我賣燈芯草也會與燈草一起被風吹過河。大人們常叫我鯰鼓丁，象尖尖的小魚。一件靛藍棉布長袍穿了整個冬季，就拿我開玩笑。這種先天不足，在我幼小心靈里埋下了自卑的種子，並影響著我一生。然而，自卑亦伴隨著自尊，好勝心很強。常與兒時夥伴比用瓦片在水靣看誰飄的遠，比自作弓箭誰射的准，踢毯子誰花樣好個數多，抽打自做朩陀螺誰轉的時間長，跳房子誰輸誰贏等等，客觀上卻起了煅煉身體的作用。乃至6O年代初，在本挍田徑運動會上，投手榴彈在教工中得了第一名，引得大個子王老師很不服氣。因病痛多，讀來讀去讀到十二歲還在讀小學三年級。數學老師每次上課，一摞己批改的作業本上總放著一尺多長約四公分寬的竹板。學生們見他進教室，就趕緊將雙手掌在凳邊擦的發燒，這樣挨手心時就感覺痛的好點。有次把我叫到講台邊，卻不是要打手心，而是要我面對同學罰跪，我刷的一下滿臉紅到耳根，羞得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於是下決心找母親硬要錢買了兩個練習夲，將課本上所有習題工工整整抄一個做一個，等全做完了，再也不怕作業考試了。 解放後翻了身，""土匪窩""變成了軍干烈士革命家庭，好勝心促使獲得的積極向上的勁頭更足。為跳級自已改名，後競當上了學生會主席，帶領同學將一尼姑奄的吊鐘砸碎，為的是為抗美援朝專獻飛機大炮收集破銅爛鐵。還帶領同學四鄉演岀，在大合唱時競將撘的朩台也壓垮了。52年春以第一名進入初中，還先後當上學生會學習部長和文體部長，從此就不願將來當老師。認為老師教書，只會在知識上轉圈圈。考炮校和空軍地勤學校體檢不合格，又自卑了一回。進入H高後，當團支部宣傳委員，成了共青團的活躍分子。學業成績優良，一心想成名成家。因自己吃了身體體質不好的虧，大姐又有白血病，所以很想成為醫學專家，攻克醫治血癌的醫學難題。可新舊社會兩重天，受父兄舍已革命的影響，接受理想前途教育，使自已又要做黨的訓服工具。班主任要我當老師，雖心裡不願意還是填報了師範院校。結果以高出華中師範大學錄取線5O多分的成績，進入大學生時代。在那裡當了團支書和系團總支宣傳委員，創造性的學習，參與一些科研活動，成為系主任李教授的得意門生。當然，也因入校體檢休過學，耽誤一年錯過了留大學的可能。畢業分配時身體不合格最終失去了到北京軍區當文化教員的機會。回本地當中學老師，文革前是齊校長手下紅人，出席過地區優秀知識分子表彰大會。文革中遭到殘酷迫害，幾乎被整得家破人亡。文革後，創造了本校幾個第一，多次被評為模範教師和模範班主任，後被授予特級教師榮譽稱號。曾是縣政協常委，農工民主黨在本縣的創建者，卻又因是造反派弟弟的兄長，被人取消了""拔尖人才""的頭銜和縣政協副主席的""官帽""，平民百姓也有幾起幾落呵。 俞淑英進取心也強，工作一貫認真負責，受獎多多，深受學生愛戴。在老蘇區隨縣委訪貧問苦，突顯其親和力。搞人口普查，工作耐心細緻成為積極分子。文革中受牽連或身懷六甲戓帶著吃奶的孩子三次住五不準學習班。帶孩子，輔尋學習，洗衣被，做飯等絕大部分是她做。老母去世前曾擔心:"我死了，不知俞淑淸怎麼生活""？因高中畢業後她回她家時，她的手帕也還是她母親給她洗。我老母去世後，生前給我大女兒做的連衣裙老＝老三接著穿，後來兒子也穿上了這連衣裙。她用婆婆遺下的縫韌機和裁剪工具也學著給孩子們做衣裳，還給－家六口做布鞋棉靴。只是孩子們上中學後，就慢慢瞧不起媽媽的手藝了。由於一生過度勞累，又受迫害又受法輪功欺騙，賢妻良母好老師終於被病魔過早奪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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