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VS金,誰是騎兵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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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地上有出現過幾支以騎兵橫行天下的軍隊,比如匈奴、鮮卑、突厥、蒙古、金等,而古往今來,對中國影響最大的無疑是兩支軍隊,一為蒙古,一為金。
而這兩支軍隊曾上演過一場巔峰對決,那是一場以鐵騎對鐵騎,賭上百年國運和萬世基業的大決戰,兩個馬背上的民族用一場戰爭,決出了誰才大陸上的騎兵之王。
公元1211年,成吉思汗統一蒙古諸部,經過數年準備,剪除金羽翼西夏,然後南下進攻金國。
蒙古帝國後來掃蕩歐亞大陸,所向無敵,他們擴張面臨的最強勁的對手,無疑是他曾經的宗主國---金國。
作為曾經控制過蒙古的金人,最初並沒有把成吉思汗放在眼中,認為他們不過是草原上的一小撮螞蟻,擋不住大金揮師一擊。當時金朝人口近5000萬,比當時的蒙古多40餘倍,金國軍隊上百萬,比蒙古多出近10倍,時人稱:「金國如海,蒙古如一掬細沙。」
然而,野狐嶺之戰,金軍以近五十萬主力對蒙古十萬人,結果竟然大敗虧輸,被殲滅二十萬精銳部隊,金軍精華一朝盡失。
此一戰,蒙古鐵騎徹底將金軍這個「紙老虎」戳穿。金人在戰場上看到了似曾相識的身影,蒙古人用金人驍勇善戰的祖先的方式,打的金人望風披靡。
要說起來,女真人當初建國時候是何等精銳。完顏阿骨打以數千騎兵起事,又以區區兩萬重騎兵破遼軍七十萬眾,滅宋一戰更是長驅南下所向無敵。
然而,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金朝末年,不但朝政腐敗,國力大減,而且軍備廢弛,溫飽思淫慾的女真人再也不復其祖先昔日的神勇。
最要命的是,面對蒙軍剽悍的騎兵,金人曾引以為傲的騎士已經不復存在,在馬上得天下的女真人,竟然開始以步兵為主進行作戰。
正是針對這種局面,金人開始重組精銳騎兵部隊,以挽救即將被蒙古滅國的危機。
金人的努力收到了一定的成效。史書稱:「自正大改立馬軍,隊伍鞍勒兵甲一切更新,將相舊人自謂國家全盛之際馬數則有之,至於軍士精銳、器仗堅整,較之今日有不侔者,中興之期為有望矣。」
金國以宗室大將為統帥,招募各族善於騎射的猛士銳卒,配備優良的戰馬,組建了一批精銳部隊,比如張惠的「花帽軍」,完顏陳和尚的「忠孝軍」,合里合軍以及楊沃衍軍等。
其中,「忠孝軍」是金人騎兵部隊的精華所在,而其統帥完顏陳和尚則是蒙古最強勁的對手。
根據史書記載:"復取河朔諸路歸正人,不問鞍馬有無、譯語能否,悉送密院,增月給三倍它軍,授以官馬,得千餘人,歲時犒燕,名曰忠孝軍。"
又稱:"忠孝一軍,皆回紇、乃滿、羌、渾及中原被俘避罪來歸者,鷙狠凌突,號難制。"
從中不難看出忠孝軍的幾個特點:
1、 忠孝軍並非來自女真族,而是金國統治下的各族人組成的多民族部隊。
2、 這個部隊的成員大多數被蒙古人俘虜過的戰俘,他們對蒙古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同時這批人又桀驁不馴,心硬手狠,因此難於管理。
3、 一旦入選忠孝軍,軍餉是其他部隊的三倍
另外,忠孝軍的裝備是按照金國建國時的騎兵部隊配屬的,是一人兩馬制,皆重騎兵。其戰術也恢復了金初重騎兵吃苦耐勞,善於持久作戰的特徵。
特別要說明的是,在忠孝軍中有比例相當多的漢人。
其實在金國後期,漢人已經成為金軍部隊中不可或缺的主要力量。河北燕趙之地的漢人,尚武善戰,「與夷狄斗,勝負相當。」金章宗問金朝老將夾谷清臣漢人與西夏人誰更勇猛,夾谷清臣回答說「漢人勇。」
金軍將這支精銳騎兵部隊交給了完顏陳和尚統帥,完顏陳和尚本名完顏彝,此人驍勇善戰,治軍有方,且膽氣豪壯,忠孝軍在他的治理下,將士用命,屢立奇功。
野狐嶺之戰後,金國難以固守河北,於是遷都河南,以潼關和黃河天險構築新的防線,抵擋蒙古進一步南下。忠孝軍也正是在此時成軍的。
忠孝軍成軍一年後,便迎來了第一場戰鬥,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大昌原之戰。」
正大五年(1228年),蒙古「四駿」之一的赤老溫率蒙古軍8000精銳進攻戰略要地大昌原,金軍元帥完顏合達急派忠孝軍迎敵。完顏陳和尚沐浴更衣後,率忠孝軍400騎力戰,破蒙古兵8000之眾,自從蒙古進攻金國以來已經交戰二十餘年,這是金朝第一次取得這樣大的勝利。
完顏陳和尚授定遠大將軍、平涼府判官,世襲謀克,忠孝軍威震天下。
公元1230年,蒙古大汗窩闊台親率蒙古精騎南下進攻金國軍事重鎮衛州,金元帥完顏合達再派完顏陳和尚忠孝軍及親衛軍3000人作先鋒出擊,蒙古軍兵敗退,衛州圍解。
公元1231年,蒙古大將速不台再攻陝西,兵至潼關,完顏陳和尚率忠孝軍往救,大敗蒙古軍,追至倒回谷,此戰後,速不台險被治罪殺死。
忠孝軍在金國精銳盡失,蒙古佔據絕對軍事優勢的情況下,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面對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鐵騎,他們屢次以少勝多,打敗了包括蒙古大汗在內的許多蒙古名將,無愧於精銳之稱。
忠孝軍不但戰鬥力強悍,而且軍紀嚴明,與民秋毫無犯,史書稱:「所過州邑常料所給外秋毫無犯,街曲間不復喧雜,街曲間不復喧雜,每戰則先登陷陣,疾若風雨,諸軍倚以為重。」
然而,國家將亡,區區幾千騎兵又怎能改變天下大勢呢?終於,這支名揚天下的精銳騎兵部隊迎來了他最後的絕唱。
公元1232年發生,蒙古借道宋朝,繞過天險潼關,深入金國腹地,直插金首都汴梁,金軍主力十五萬大軍連忙前去抵擋,其中就包括忠孝軍3000。雙方在三峰山遭遇,一場蒙古對金的最後騎兵大決戰拉開了帷幕。
當時金國這邊包括了忠孝軍在內的幾乎全部主力精銳部隊,足有十五萬之眾。蒙古拖雷僅率不足五萬騎兵,且經過長途跋涉,異地作戰,戰鬥力打了折扣,雖有河北降軍和窩闊台部分兵馬助戰,實力還是不如金國。
但是,天要滅金。當天天降大雪,氣溫驟降。
雙方暴露在風雪中對峙,刀劍結冰。
蒙古人習慣了在嚴寒條件下作戰,金軍卻受不了了。此時,托雷故意讓出一條出路,金軍中計,倉惶逃走,結果被蒙古騎兵追殺,金軍潰敗,十五萬主力盡數被殲滅,忠孝軍也大部分戰死。
完顏陳和尚被俘,他對蒙軍士兵說:「我是金國大將,要見你們主帥談話。」蒙軍士兵們用騎兵數人夾著他,來到元帥帳前。
蒙古主將問他姓名,完顏陳和尚說:「我就是忠孝軍總領陳和尚,大昌原戰勝的是我,衛州戰勝的也是我,倒回谷戰勝的還是我。我如果死在亂軍中,人們還以為我背棄了國家,今天我死得明明白白,好叫天下人都知道。」
蒙古大將想要讓他投降,完顏陳和尚寧死不屈,蒙古人大怒,先將他斷足割筋,又用利刀從嘴割開直到耳根,完顏陳和尚噴血呼叫,至死不絕,時年41歲。
蒙古主將佩服他的忠義,以酒灑地祝禱:「好男子,他日再生,當令我得之。」
完顏陳和尚死後,忠孝軍殘部散入其他戰場,皆至死抵抗蒙軍。
三峰山之戰後,金軍最後的主力部隊也被殲滅,名臣大將盡數陣亡,金國氣數已盡。
第二年,金國滅亡。
蒙古滅金時,蒙古騎兵還是典型的輕騎兵。蒙古騎兵皆用矮壯的蒙古戰馬,這種馬吃苦耐勞,適合長途奔襲,蒙古人出征,往往一人兩三匹以上的馬,這種部隊不需要補給,不需要後勤,可以在幾乎任何地形和天氣條件下進行長途奔襲,這種優勢是冷兵器時代絕無僅有的。托雷之所以能率領數萬大軍繞道潼關,長途奔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蒙古騎士不用重鎧,穿輕便結實的皮甲,武器則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弓箭。蒙古人都是神箭手,騎射技術一流,再加上蒙古人是天生的戰士,紀律性極強,因此,他們可以誘敵撤退,在退卻過程中對敵人進行騎射,敵人往往沒有碰到他們就已經全軍覆沒。
我們再看金軍騎兵,金人以「鐵浮屠」精銳部隊建國,這是典型的重裝騎兵。慕容鮮卑滅冉魏就曾用鐵騎五千結成方陣,金軍騎兵應該是這種「具甲」重騎。
這種騎兵最大的特點是具有強大的衝擊力,一旦結成方陣,在平原上衝鋒則勢不可擋。而保證這種高強度衝鋒的先決條件是,由於重騎兵笨重的裝備鎧甲往往重達上百斤,所以要求戰馬要優良,騎手的體力要極其出眾。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連續不斷的衝鋒,將敵軍衝垮。
對於早期金軍重騎兵驚人的耐力,宋軍將士有親身體會,吳璘曾說:「金人則勝不追,敗不亂,整軍在後,更進迭卻,堅忍持久,令酷而下必死,每戰非累日不決。」
伴隨著後期女真族騎兵戰鬥力的急劇下降,金人開國那種強悍的重騎兵部隊已經不復存在,金統治者不得不用契丹人充軍,結果契丹人叛逃蒙古,金軍遂敗。
後期金國組建忠孝軍,恢復了開國時的精銳騎兵部隊,在與蒙古騎兵的戰鬥力往往以少勝多,屢立奇功。但是,金軍尤其是金軍騎兵的整體素質全面落後於巔峰期的蒙古,三峰山之戰,耐寒堅忍,本是女真特長,最後反倒是熬不過蒙古人,終至大敗。假如時光倒退,蒙古穿越,成吉思汗蒙古與完顏阿骨打女真來一場廝殺,不知道誰勝誰敗?
【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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