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社會：人人缺「德」？（黑白先生吐槽大典）

06-11

中國，你到底缺啥？缺錢嗎？連美國人都向我們借錢。缺人嗎？獨佔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缺法嗎？有法律條文百萬款。缺根嗎？你有五千年驚世文明。然而毒奶，地溝，販嬰,各種訛詐...卻屢屢上演！中國缺什麼？這個問題值得思考。

黑白先生經過思考，得出結論：中國傳統文化里，沒有「現代公德」的概念！我們的傳統社會是注重私德的社會，即以儒家倫理為核心的道德體系。「公德」是當代商品社會人們的倫理道德體系。在中國古代社會，「官德」是「公德」的核心。官員出巡，鳴鑼開道，行人要迴避，禁止人們交通數小時...所以說，我們的歷史文化幾千年，就沒有真正的公德。

這個問題梁啟超早就看出來了，他在其著名的《新民說》說，中國傳統道德雖甚為發達，但多「人人獨善其身之私德」，而於「人人相善其群者之公德」卻極為罕見。中國的傳統社會是一個以血親為基礎的社會。即便是惡人對自己的親人也很好。為什麼儒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目標沒有實現？說明私德再好也不見得有公德。私德是與生俱來的，公德才是需要教化的。公德的教化需要一個以人為本的體制，它是現代社會最基礎的東西。

道德的公或私，國人向來不分，在中國，私德跟公德從來都是緊密相連的。「修身齊家，才能治國平天下。」「君子以儉德避難」。「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純粹是儒家官僚借私德以美化專制的借口。因為只要稍動腦筋就會明白，私德好，公德必然就好嗎?不一定。更多的狀況是，私德好，極易徇情枉法。現代文明國家，比如西方社會裡，對官員公與私分得很清，事關公共利益，第一是監督，第二是監督，第三還是監督。對私德絕不會像孔儒那麼偽善、不講人性。

梁啟超說：無私德則不能立，合無量數卑污虛偽殘忍愚懦之人，無以為國也；無公德則不能團，雖有無量數束身自好、廉謹良願之人，仍無以為國也。吾中國道德之發達，不可謂不早，雖然，偏於私德，而公德殆闕如也。早在一百多年前，梁啟超就提出，中國積弱的根本原因，在於國民素質低下，缺乏「公德」，缺乏國家思想，義務思想和權利思想，缺乏進取、冒險、自由、自治、自尊、合群、尚武等精神。縱觀今日之中國，其弊尤存啊。

道德本來是用來自律的，自己嚴格要求就可以了，而國人恰恰拿道德標準要求別人，不是要求自己，人人搶佔道德高地，並用道德來苛求別人的時候。這就不是道德了，而是耍流氓。中國人的問題恰恰就是，用聖人的標準要求別人。用劣人的標準對待自己。

其實在一個世俗國家裡，公德方面是很弱的。因為公德來自一個人內心的信仰。「人在做，天在看」雖然在中國也起到了公德的約束，但是明顯只是個信仰雛形。一名基督徒說，如果你宣揚的。你自己做不到，就不要強迫別人做到。對自己的要求寬鬆，對別人的要求嚴格。那麼你就是一名偽教徒，基督徒不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不應有道德上的優越感而對他人進行指摘。寬恕別人的不足，彌補自己的過失。這是一個基督徒應有的態度。

西方世界能有今天這種繁榮發達，民眾幸福，與基督教的道德教化大有關係。基督教從一開始就向信徒傳達：不可貪戀人的房屋；也不可貪戀人的妻子、僕婢、牛驢，並他一切所有的。功高如大衛王，因殺將求妻，最終也受上帝懲罰。中國傳統文化卻在一直高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信仰文化影響民族的命運：基督教培養信仰文化教人公德大於私情，不推崇血緣和關係文化。儒家（孔孟）推崇血緣和關係文化教人私情大於公德，儒家思想不是信仰而是一系列生活規則。這種根本的區別構成了東西方不同的基礎文化。

中國用道德來管住別人，西方用信仰來約束自巳，沒有信仰，就沒有精神上的力量，西方信基督教，它的價值觀讓信仰來約束自己的道德：「耶穌啊!我是否是站在你這邊?在做正義之事！」國人:「菩薩啊!保佑我繼續升官發財，整死我的仇人。」

中國傳統文化上的私德也有很好的東西，比如《中庸》里：「莫見於隱，莫顯於微，故君子慎其獨也。」「慎」就是小心謹慎、隨時戒備; 「獨」就是獨處，獨自行事。其意是當獨自一人而無別人監視時，也要表裡如一，嚴守本分，不做壞事，不自欺，自覺嚴格控制自己的慾望。

問題是，當我們從傳統熟人社會走向陌生人社會轉型過程中，倫理道德更具多樣性與不確定性，對人的約束，對秩序的維繫已無能為力，以德治理國家、社會顯然失靈。過去，熟人社會講修身、講私德無疑是對的，現在，陌生人社會除了繼續講私德外，更多是學習公德。但是悲劇的是，我們現在傳統文化的私德弄丟了。而現代文明的公德又沒有建立起來。造成了國人道德的四不像。

中國傳統文化中很重視私德，修身正心，強調人才的德才兼備。而對於公共道德，國人則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態度。科技已經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地球變成了一個村了。公德是一個國家基礎的基礎！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民族，不能沒有信仰、道德、倫理。更不能沒有理性精神、公益精神，也不能沒有文化自信，而文化上的自信，不是保守和淫意，而是敢於反省批判自己的不足，海納百川的氣概完善自己的缺陷。補上公德這一課。建立一套現代社會的道德體系，即---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平正義的現代社會的理念。

（黑白先生寫於唐山。2015.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