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民謠
校園民謠
逝去的校園民謠(上)
《同桌的你》、《沒有圍牆的校園》、《我沒醉》、《未名湖是個海洋》、《青春》、《戀戀風塵》、《雨滴》……看到這些名字,九十年代的不少大學生們,恐怕會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這,不是——校園民謠么?
是的。作為校園文化的一部分,作為記錄著年輕人夢想與激情的音樂篇章,校園民謠,以真誠與純潔為標誌,給人們(尤其是年輕人)留下了青春的證明與印跡。而如今,這證明與印跡,卻在商品大潮的滾滾紅塵中,日漸變得模糊和遙遠,我們,甚至很難聽到一些旋律清新、富有校園味道的聲音了。
我們也不免感慨:校園民謠,曾擁有著多麼美好的過去!
校園民謠,屬於音樂領域的一種特別現象。
它的產生,與大陸原創音樂的流行及外來音樂的影響均有聯繫。在外來音樂的影響中,台灣校園歌曲的影響力最為直接與深遠;在大陸原創音樂中,又以搖滾樂(崔健為代表)對校園歌曲的產生較有推動。此外,歐美流行音樂及中國民族音樂,均對校園民謠的產生有一定的影響。
台灣校園歌曲"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知道該念的書都沒有念"羅大佑的這首有著濃郁的校園民謠風味的歌曲,於80年代中期傳入大陸、並最早由歌手成方圓懷抱木吉他,加以悠揚的口哨唱出時,不知打動了多少人的心!一位歌手說,台灣校園歌曲是大陸校園歌曲創作的樣板。這,讓人約略看到了台灣校園歌曲的魅力及影響力。
從劉文正演唱的《鄉間小路》、《外婆的澎湖灣》,到羅大佑的《童年》、《戀曲1980》、《戀曲1990》和李宗盛的《生命中的精靈》,台灣音樂人對台灣流行歌曲及後來的流行歌曲,都作出了不小的貢獻,而無論他們本人還是其作品,又都對大陸的校園歌曲創作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齊豫、劉文正、蔡琴、姜育恆、童安格、黃舒駿等台灣校園歌曲的演唱者或創作者,因此也很快為大陸青年所熟悉和喜愛,《橄欖樹》、《卻上心頭》、《春夏秋冬》、《未央歌》等大批校園風格的歌曲,在眾多80年代、90年代成長起來的大學生心中,仍在隱約地迴響著。
大陸原創音樂1986年,作為中國新生代的音樂創作人郭峰,推出了著名的《讓世界充滿愛》,這標誌著大陸流行音樂的成熟。以後,在大陸流行樂壇上,一是湧現出了不少具有民族風味的通俗歌曲,即"西北風",二是出現中國的搖滾音樂。而後者,以崔健為代表,令流行音樂界耳目一新,也帶給80年代的大學生們關於音樂的全新感受。
80年代後期,崔健的專輯《新長征路上的搖滾》發行面世。由於大學生群體是青年人的群體,在他們身上有一股青年所共有的情緒性及反叛性,所以,崔健不但以自己的作品征服了年輕人的心,《一無所有》等歌曲在中國樂壇上甚至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帶給大陸校園歌曲的主要影響,更重要的是一種精神,一個象。"他是60年代的一道傷痕,90年代的一滴血。"自崔健出現,大學校園裡才真正有了激進的吉他聲,對校園歌曲的演繹也進入了另一個嶄新的天地。
歐美流行音樂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大學生,還受到了歐美流行音樂的影響。包括:60年代的西方民謠;70年代"卡朋特兄妹"的歌曲;80年代麥克爾.傑克遜、麥當娜、保羅.西蒙的歌曲;90年代初四兄弟合唱組及"披頭士"(Beatles)樂隊。
此後,歐美的各派流行音樂更是如狂潮般湧入;而真正對校園創作者產生一定影響的,大約仍是一些經典的、抒情的老歌、慢歌,像《Sound of Silence》、《CountryRoad》、《Five Hundred Miles》以及《Yesterday Once More》等等。
這些經典歌曲因為易於傳唱,且旋律舒緩而易為大多數學生所接受,直到今天仍在大學的校園廣播里時時響起。至於民族音樂對校園民謠的影響,因為它是一種深沉的積澱,所以很難從歌曲中找到直接的印證。它是必然存在的,而且潛藏在歌曲旋律及歌詞內涵的最深層次。
逝去的校園民謠(中)
1994年,一盒叫做《校園民謠》的磁帶,開始在大學生中間風行起來。
這盒磁帶整版的音樂,全部由北京各高校在校大學生或肄業生創作。它的歌曲旋律優美,歌詞清新雋永,既有時代氣息,又貼近年輕人的心聲,尤其是貼近大學校園生活,所以,在大學生中間引起了強烈的共鳴。同年,另一盒磁帶———《沒有圍牆的校園》也面世了。這盒磁帶,彙集了一批校園歌手的聲音,也是北大學生歌手自己創作並演唱的歌曲專輯。
「這真是一塊聖地今天我來到這裡陽光月光星光燈光在照耀她的面孔在歡笑和哭泣……未名湖是個海洋詩人都藏在水底,靈魂們都是一條魚也會從水面躍起」社會學系的許秋漢,用自己的心靈體會,吟唱出這首旋律獨特、詞意深刻、蘊含哲理的歌曲。並且,這首讓人們感到空曠幽遠的歌很快流傳開來。北京大學、北京工業大學、中央財政金融學院、清華大學,還有不少校外的年輕人,都非常欣賞這首《未名湖是個海洋》。
許秋漢這個名字,也因為這首歌而一下子響亮起來。被收入《沒有圍牆的校園》里的,還有《我沒醉》、《回鄉偶書》、《溫馨天堂》、《往事》、《起風》等歌曲,它們當中,有的婉約清麗,有的質樸純真,也有的搖滾味兒十足,可以說,總體上都極富有校園味道,毫無矯飾,完全是率真性情的流露,聽起來十分感人。
從清華大學退學的高曉松,和《相約》的創作者郁冬,也相繼推出了《同桌的你》、《戀戀風塵》及《來自我心》等一首首打動年輕人心靈的校園民謠。伴隨著這些歌曲一道,苗揚、巴特爾、廖岷、王小穎、「老狼」等歌手的名字,也開始為喜愛校園歌曲創作的人所關注。而除此之外,近幾年來,並未出現什麼叫得響的「新校園歌曲」,也沒有了更加響亮的校園歌手的名字。彷彿自《同桌的你》等歌曲誕生以來,校園民謠———大學生心目中的這一音樂精靈,離人們已經越來越遠了。
不可否認,校園民謠出現最初,讓人們耳目一新!
它強調了青春的易逝,透露出即將踏入成人世界的歌者對青春的回眸———青春依然真真切切,和一去不復返。這值得多少人去深思,去嘆息!台灣著名的音樂人李宗盛曾經說過:「動聽的歌好寫,因為有方法、技術、技巧可以獲得,而誠懇的歌難得。」
最初,校園民謠能贏得人們的注視和喜愛,就因為它給了人們真誠、純潔與溫情。在四處充斥著商業氣息的社會,這樣的真誠實在是難能可貴的。然而,校園民謠畢竟由一批年齡相近、經歷相仿、層次相同的青年群體創作出來,因此它不可避免地陷入某一種風格,某一種特色。在已經發行的所有校園歌曲中,朦朧、抒情、懷舊、感傷、猶豫、彷徨……是我們感受到的雷同的特徵。
而當這種特徵(或風格)一俟被熟悉,就有遭受冷落的危險了。遺憾的是,直至今日,有些校園歌手們仍滿心企盼著自己的成果被唱片商買去,灌成磁帶以求廣為流傳。而一些有利可圖的唱片商又急於搶奪市場,自然是「什麼好賣什麼」。
於是,大批的校園歌曲,不經去粗存精,去偽存真,都被運入商業機構進行炒作。結果,製作出來的都是風格雷同的簡單製成品,極容易壞了聽眾的胃口。這時,校園民謠,自然而然就面臨了自身生存的「危機」現象了。
逝去的校園民謠(下)
有人說,校園民謠就像一首素淡的小詩,充斥著唯美主義;也有人說,校園民謠的本色即應"素淡",惟其如此,才能體現校園的特色。
確切些說,充盈校園民謠中間的,主要仍是個人的情緒或情感經歷,而具有真正社會批判意識的作品還未出現,尤其是一些能夠引發人們深思的、真正有長久生命力的作品。
雷同及單一,已經被媒體和輿論批評過許多次了,但這其實不能完全怪罪大學校園創作歌手。他們的經歷,讓他們只能關注象牙塔內的生活,而對外面生活的理解和感受,對整個社會、整個國家的深刻體悟,顯然缺少了很多。
而在商界大潮的裹卷和衝擊下,當今的大學生們,也越來越注重實際了,乃至於被稱為"實用主義的一代"。而當藝術本身也成為"實用主義"可操作的一部分時,通往藝術的大門,自然也就被關閉了。
現在,一些憑校園歌曲走紅的歌手,已經投入到滾滾的流行音樂商海之中了。他們有的仍打著校園民謠的招牌,但其中的風格早已失去了往昔的摯真與純情,漸漸被人們拋棄;而有的早已放棄了這塊陣地。
比如,一些廣播電台,像北京音樂台《校園民謠》欄目播放的歌曲,相當多的是熟悉的老歌,而一些淺吟低唱的新歌,往往又陷入小家碧玉式的蒼白與無力、重複和雷同,缺少大膽的曲式及詞意更新。
校園歌曲,何時能走出創作的斷層?"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當下,流行歌壇迫切需要一批新生力量,以創作出一批真正富有時代感的新校園歌曲,以弘揚本應豐富多彩、充滿青春朝氣的校園文化,並為當下喧囂蕪雜的樂壇增添一個清新的景觀!時代,呼喚"精靈"的復歸。
閃亮的日子:羅大佑
那是一個傻傻的年齡,透明的笑,純凈的憂鬱。那首歌——至今仍讓我不解作為一個粗糙的滄桑男人的羅大佑怎能寫出如此純情細膩的作品,我一直以為那是很難共存的。這也許正是羅大佑的魅力所在:從《愛人同志》的激越,到《思念》的深情,從《之乎者也》的調侃,到《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的柔情,從《你的樣子》的聰靈到《亞細亞的孤兒》的吶喊。從快樂的《童年》到懷舊的《鹿港小鎮》。他似乎不是一個人,而是許多個有強烈個性的靈魂的附著體,在他本質的不同側面散發著忽隱忽現而又射入骨髓的光。唯一的共同點是在所有的激情下的揮之不去的淡淡傷感。這是詩人不可逾越的雪山,也是他之所以成為詩人的原因。
談到自己認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事實上,我是個很矛盾的人,我一直很難看清自己,但我相信自己是一個逐漸成熟的人。至於要如何規劃自己以迎接未來的10年,對我而言,又是一件難事。因為我的個性不是那種凡事規劃妥當的人。
——羅大佑
羅大佑孤獨地在歷史的十字路口跋涉了二十年,卻使我們感到不再孤獨,他的歌就是他的靈魂、他的生命,就是平淡的日子中涌動著的火一樣的激情。沒有羅大佑,歌壇會變得寂寞,人生會失去一束光彩。
——北溟
且歌且行黃舒駿
我無法想像沒有了音樂的日子會是怎樣的單調.
印象中.音樂陪伴著我一天天的成長.從小虎隊,到羅大佑,再到黃舒駿...
好多過往現在已經模糊,但如果聽到某一首熟悉的歌時,那些久違的事會隨著旋律浮現在腦海里.撩動人心.相信每一個人的心裡都記著那些感動過自己的旋律,在它的背後是我們真實的生活.
很早就聽了黃舒駿的歌曲,那是個無憂無慮的年代,每天的茶餘飯後聽歌是最愜意的事情,
我記得第一次聽《戀愛症侯群》的時候,極為簡單的配樂,只是一把吉他,很長的歌詞,而且很有意思,讓人聽著聽著就笑了起來。後來的《馬不停蹄的憂傷》給了我特別好的感覺。這一首歌的旋律非常優美,伴著悠悠的口琴聲,將一個帶著淡淡憂傷的少年的心事娓娓道來。無奈而又倔強。在我聽過的他的所有歌中,單就旋律而言,這一首是我最愛的。後來他出精選集時,又重新編曲並演唱了這首歌。但我還是喜歡原先的版本。
曾有人拿他與羅大佑相比,我覺得這是兩個不同風格的歌者,雖然黃舒駿年輕時把超越羅大佑作為他的目標,但是羅大佑作為他那個時代的代表,已經深深的烙在了聽者的心中,在深刻性上,至少我認為羅大佑更好,但是兩者才氣橫溢,他們的歌都為我所衷愛
這麼早就回憶了(1)
這一年,高曉松二十七歲,但已經開始回憶。他給我們帶來了《高曉松作品集》,好象最美好的東西都留在身後了。他開始回憶,如此旁若無人,如此刻骨銘心,如此感喟傷感。唱歌的人哭了,他想起了他和女友一起在八中校門口樹上刻下的字。這時,他在唱《青春無悔》。於是高曉松說:感謝你們,還能記得那些日子,唱那些多年以前的老歌。感謝你們在錄音棚里還能流下眼淚,洗刷這骯髒名利場帶給我們的羞恥。
這麼早就開始回憶了,這不是件令人驚奇的事情嗎?作為高曉松的同齡人,我不只是驚奇,簡直是震驚。二十七歲,本就是我們所說的青春年華,本應該朝氣蓬勃,開創事業,一往無前,但他沒有,他什麼也不做,只是為過去感動。
如果聯繫同樣年齡的一群,這震驚也許還要大。從竇唯《艷陽天》到樺梓《不要匆忙》,從章鵬《走在瞬間》到金得哲《夢幻田園》。。它們不也在忘情地回憶嗎?或者跟回憶
「這一切都讓人生出恍惚之感。多麼象啊!象什麼呢,『真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各種記憶中殘存的聲響——電子遊戲機的配樂,鄉村河邊的槳聲,社戲的喧鬧,城市裡現代生活的雜沓,以及花開花閉的想像空間……。多麼完完全全的記憶呀!看來,『可愛』的竇唯在幫我們回憶了。回憶『多麼好』啊,連痛苦都可以細細揣摩,品嘗,一點點的咽下去。」(王笑領《琥珀》)
我不得不進入「六十年代出生的一代」這個命題,雖然在一篇文章中,我已經否認這是一個真的命題。代,從本質上說並不是一個時間概念,代就是一群人共同的命運。從一開始它表現為一種共同的經歷;隨後它表現為對這經歷的無可奈何,以後的人生都被這經歷所左右。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有他們的共同經歷嗎?有,但只存在於他們生命的初年,對其人生有重大影響的事件,莫不產生於成年以後,並且,後來的這些事件,是個性的不是共有的,是分散的不是整體的。所以在那篇文章當中我認為「六十年代出生的一代是一個假問題」,從這一代開始,新的群體將是在新的,並非統一的社會環境中形成的新的階層,簇群。
但這生命初年的經歷卻開始真真切切發生作用了,在這個轉型的時期,在這個過渡的時期。懷舊,早年就象晚年那樣的懷舊,或者說跟懷舊一模一樣的東西,幻想,漫遊,疏離,感傷等等東西,從一部部作品中散發出來,竟是那麼濃郁,清晰,經久不散。
這麼早就回憶了(2)
我們可以從高曉松的作品裡尋訪這經歷的部分秘密,它半露在歌詞里,透露在文案中,隱藏在文案中,隱藏在真情滾落的每一個音符之間。一方面他是小布爾喬亞的,一方面他又是豪情灼人的,這後一部分最深刻,我將之稱為「想像中的輝煌」,一種六十年代人特有的輝煌。
《好風長吟》用了那麼大的難度,那麼高的腔調,那麼激昂的樂器,到了人聲能勝任的極限,並且說:「開大所有的音量,再開大,這將是我們最後的勇氣」,而歌中所言,是歌者只在武俠書中「經歷」的酒喝不醉,獨騎千里,一笑溟恩仇的千古豪俠。《白衣飄飄的年代》,用大樂,合唱,我想有可能,如果有條件許可,高曉松或許會拉來一個最大規模的合唱隊,齊聲共唱「白衣飄飄的年代」那一句,那是一個他好象經歷過的詩人的時代,剽悍的壯闊的偉大的時代。沒有多少人還看月亮了。那個詩的時代死去很久以後,有一天孩子們文「那本書寫的是什麼」,「我說什麼我說什麼我為什麼我為什麼唱起了歌,我唱起了歌。」這一段回答口不擇言一涌而出,是已經忘記?是拷問自己?還是長歌當哭?都是吧。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動蕩緊緊地裹住了這首《月亮》——象開頭說地:你是唱輓歌,還是祈禱?
而《回聲》也會用四十年代嚴肅歌曲地那種曲風,唱「我終於沒有看清你說的是不是再見」,而這整個都是一個回聲,回聲里才有生命,高曉松所認為的生命中的價值,就留在這回聲里:它面對著直衝過來的社會大潮,以『向後看』的姿勢標明自己的熱愛永不改變,這熱愛是情感,心理,未被社會教化的真情,歌,和詩。
許暉是一個對這一代有深刻體悟的論者,關於這種「想像中的輝煌」,可以引用他在《疏離》一文中寫的一段文字作映照,對說明這種輝煌,這段文字有著驚人的揭示性,同時可以作為楔入這一代的一個極好的楔子,許暉說:「……」(內容缺失:編者著)
我曾經提出過「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的概念。這個概念是想說:我們誕生在六十年代,當世界正處於激變的時刻我們還不懂事,等我們長大了,聽說著。回味著那個大時代種種激動人心的事迹和風景,我們的遺憾是多麼大。我們輕易地被六十年代甩了出來,成了它最無足輕重的尾聲和一根羽毛。崔健一九九四年出版的專集,其實是對我們這代人下的一個精到的定義和總結:紅旗下的蛋;但是,它下得太晚了。
這就決定了我們的宿命:一方面,我們不甘平庸,因為我們畢竟趕上了大時代的尾聲,它使我們依然心存嚮往而不像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那樣一張歷史白紙;另一方面,我們又有勁沒處使,因為所處的是日益規範化,組織化的當下社會,大環境的平庸有效地制約了人的創造力。
那麼,我們就「只有回到內心左右看看」(張楚歌詞),在內心尋找一種渴望已久的歷史完整性。時代是前定的,它恰巧輪迴到了這一圈:我們出生的時辰也是前定的。這就是困境所在。
所以我們對世界的感覺是「碎片」,所以我們是「碎片之中的天才一代」,所以我們集體轉向個人體驗,等待著一個偉大契機的到來。
許暉所謂「碎片中天才一代」,我卻寧願稱之為「志大才疏的一代」,他們以「想像中的輝煌」來表達這一代征。除此之外,他們還有更為深刻的另外一些代征。這一代人共同經歷了這樣三個階段:
童年。沒人管沒人問,在野地里瘋玩,時代的震蕩偶爾經過他們並不十分在意的眼帘。
少年。上中學,畢業後有的上大學,有的賦閑;經歷平凡,校園平靜。寫詩,唱歌,讀書,幻想。
成年。上班,進入社會。社會開始變幻。從國家而言,這是從政治本位向經濟本位的轉化;就他們而言,生活開始從玩味滑向無玩味,從精神世界落向無精神的世界。世界突然開始加速度了。
這麼早就回憶了(3)
這一代人的共性就在這個經歷中發生了。除了高曉松,我們還可以看張楚、竇唯、驊梓、小柯、金得哲、章鵬、金武林、張亞東甚至陳勁,他們身上都有一種幻想的氣質、漫遊的氣質、甚至夢遊的氣質。因為他們的童年在漫遊,他們的少年也在漫遊,那漫遊讓他們只有一個世界——自我的世界,心靈的世界,他們就一直在一個封閉的、詩意的、遠離現實,充滿玩味的世界遊盪和嬉戲著。不知怎麼,生活一下到了他眼前,社會一下子到了他眼前,漫遊斷裂了,同時因這斷裂而更見刻骨銘心。於是他們最美的記憶,便永遠留在了那最初的日子——童年和少年、田園和校園、兒時玩伴和大學女生。
高曉松所念念不忘的白衣飄飄的年代,便是他的校園時代,推想起來,那大概是八十年代的中後期,那是中國當代史上詩人如雲、詩情如雲的幾年。校園裡亦才子佳人,一時之盛。校園生活閒蕩的特質,它的率性風流、隨心婉轉,剛好是對童年漫遊生活的貼切延續,而畢業則是斷裂的開始。確實,這一代人一生(?)無重大經歷,但他所處的跨時代性(文革一改革一工業化一市場化),卻使社會的重大經歷像放電影一樣(對,僅僅像放電影)一一掠過他們的眼前。所以這一代人能夠感知時代,但又和時代有著距離。他是夾在中間的。他的童年落在文革的尾巴上,跟他有關又跟他無關,過樸素的生活,受道德的教育;他的成年搭在新時代的車頭上,幾乎是突然間加速了,上班、守點、奔波、拚命。而他幾乎天然的是習慣了散談的,從童年到少年,他品味著自己的心,看著世事變化,若有所思,若有所解,而任何世事不利他發生肉體的、生存的、物質的關聯。這件事後來讓他感到是一種多麼好的生活,一種精神的生活,他知到那裡面心靈的豐富,從而知道現在不得不容身的世界的逼仄,知道孜孜求利的無趣和缺陷。
於是,這代人是觀望的。生活在他的外面,革命在他的外面,這些被他的父母、兄姊們抵擋著,使他們不陌生,卻又能置身事外.若即若離。於是,他最習慣的姿勢是坐著,漫無目的地隨想。像竇唯坐在湖邊,看著水中的光線失神,可以看一天,看一年,看十年(他一直就是這麼看著過來的,但現在他不能看了)。無從表達,無物表達,業已啞默。最後想什麼都不知道了,模糊的詞句漸漸瀰漫,成為毫無意義的單字,在腦中一閃一閃。想一想,從《晚霞》到《黃昏》,為什麼正是這一節成為竇唯音樂中最貼心貼肺的瞬間?因為,這正是這一代人反覆經歷過的體驗之一——處在生活的邊緣,無所事事,無所思思,像禪宗里的坐忘,隔著塵囂,塑造了一種——坐著的人生。
這代人有著天生的、永恆的距離感。他成了歷史的觀看者。文革他經歷過,遠大理想的教育他經歷過,但他卻並不是個參與者,這些東西沒有跟他發生切切實實血肉相連的關親。其後,實利社會來臨了,這二十年來中國最重大的變化,他也在經歷了。但這種經歷因為和他理想主義、道德主義的幼年根莖相悖,也產生了種疏離,這使他並不能毫無顧忌地去擁抱一個新時代。而在他其後出生的一群,如七十年代後期出生的那撥人,卻不存在這種疏離,他們一開始就處在致富、競爭、創業、發跡地現實中,所以極易表示出徹底入世的品性,他們是崇尚功利的,他們是崇尚現世的奮鬥的,這種底色與六十年代人有著鮮明的差異。而六十年代人所經歷的心史什麼也沒留下,卻令人驚異地留下了對理想和道義的敬重,雖然這種理想和道義地內核卻隨著一個時代地轉型,隨著這代人校園生活的結束被緊隨而來的現實一層層的消解了。過去的東西沒能固定他,現在的東西只是消解過去,也不能固定他,未來的信念在他最幼小的心靈中扎過根,但成長在不斷地搖晃它,所以這代人和過去有距離,和現在有距離,和未來也有距離。這塑造了一種——觀看地人生。距離,這是這代人最核心的東西,其實這代人身上幾乎所有的特質,都和距離多多少少保持著聯繫。
這麼早就回憶了(4)
這代人是生在城鄉結合部的。這不僅因為他棲身的童年和少年,因為抓革命促生產家長無暇,和教育要革命的學制鬆散,而成了無人過問的野孩子,在樹林、廢墟、野地、田間留下了他一生都不會磨滅的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像是城鎮、又像是農村的日子;而且,培養了塑造了他的七十年代的城市,其清冷蕭條和今日城市的繁華忙碌相比,也十足地像一個城鄉結合部。城鄉結合部,已經塑成了這代人精神上地一種形態。他對城市和鄉村都似懂非懂,既熟悉又陌生:對自然狀態傾心,但沒經過農村地作息;城市是他地棲身地,但又感到格格不入。因為無人過問,他的周圍從來都沒有規範的社會組織,他想讓他的以後也沒有規範的社會組織。這種經歷教給他的最深刻的東西,是對無拘無束(藝術生活?)的著迷,這致使一些人在成年後不惜以流浪的方式去回味,去嘗試。而他所經歷的在他的生命中可以說是斷裂的兩個時代,使他對兩種生態都有撕心裂肺的關照,他的立場和情感,永遠有農業時代/工業時代,本士文明/外來文明,個人體驗/社會規範兩種界面,這兩種界面的相反相成,也是他經常所能提供給你的風景。
這代人是極度矛盾的,因為他生在現代中國變動最快的年代,這個年代橫過他的整個成長階段。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所以他相信善良的價值。並且這幾乎成了他在各個時期安身立命去除不盡的底色。從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再到九十年代,剛好是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成年,他在成長過程中所一點點改換、一點點建立的價值觀,又在這成長過程中隨時地一點點地蝕落。所以他在這裡,又不在這裡,相信著什麼,同時又不信著什麼。在思考和抒倩中,他會一邊建立,一邊拆除,既保有對價值的認定對高尚的敬仰,又對這種認定和敬仰保持距離,既肯定自己,又打趣自己;既貶損自己,又讚美自己。這幾乎成了他表達意見的一種方式。比如,《白衣飄飄的年代》是紀念一位詩人的,是扎心扎肺的紀念,代表高曉松內心裡最動情的深處,但高曉松接著就會說:談不上紀念,找個機會抒環罷了。擺出一副蠻橫不在乎的樣子。
當然,這只是個最微不足道的例子。足道的是這樣的一種情形,可能其先其後的兩代人,都還有一種比較堅定的處事觀,因為他們都得到了比較穩定的石灰塑造,面對生活可以比較堅定,背棄或投入,都可以比較徹底,而這一代卻是實實在在的首尾兩代,遊歷不定。通常的情況是,他認可每一個價值,同時承認每一個的局限。他相信得很深沉,懷疑得也很深沉。這既不通於一個有信仰得人,也絕然與懷疑論者相異。在崇高的事物面前,他是非常深切和動感情的,不會像他的後輩那樣混不在意;在新的事物面前,他有探究的慾望,也不會像他的前輩那樣一味地排斥。他有歷史感,他有信念感,區別於最新一代之輕;他崇尚精神境界,但又不否認世俗玩味,這又跟老中一輩判然有別。
這麼早就回憶了(5)
這代人是表達不清的,在他成長過程中就不斷接受一個價值,又不斷看到一個個價值地流失,所以他始終沒有獲得一個穩固的、核心的東西。他們幾乎一下子無法表達了,剛要開口,他內心中的矛盾已將要說的內容抵消一空。因為無法自表,他們是甘於朦朧的,或者說,朦朧是他們面對世界的一種方式,一種立場。他們對己逝的東西保持距離,對自我傾情,對未來憂心,這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這代人是天然地感傷的,像高曉松說的:「寫歌是一種癮,就像回憶是一種病,而感傷是終身不愈的一種殘疾。」
這代人是邊緣的,他們喜歡在時代的邊緣行動。少年時期,他在文革的邊緣,青年時期,他又在經濟大潮的邊緣。
總之他們是過渡年代的過渡體,擁有前後兩代人的特點,並同時成為兩代人的觀察者。看戲,這是他最喜歡的一件事情了,而內心矛盾的相互抵消,會讓這中間的一部分人失去行動能力,甚至失去說話能力。
明了了這一切,我們才可以聽懂竇唯分不清哪是夢哪是現實的碎片一樣的田園美景,聽懂「陰晴圓缺在窗外,心中一片艷陽天」的暗示,明白為什麼竇唯的那顆心會變成琥珀。竇唯的大意或許可以用他的一段歌詞略界:何不來抱著我,何苦要不停的說,也許最好不說,也許不必太難過。
才可以聽懂樺梓對人生的幽迷和對情感的珍惜。感受他傷感的唯美情懷所連接的兩個年代,原來一邊是傷逝的過去,一邊是匆忙的現實。樺梓的批判也可以用他的一段歌詞略解:人們不知原來,似乎懂得現在,時間雖然向前,卻永遠經歷朝代。
才可以真正聽懂高曉松,懂得「我像每個戀愛得孩子一樣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長」之句背後的內涵。即使那些淺淺的風花雪月,也落滿了變故,落滿了永恆。校園是冬季的,寧靜里有著冷清,可是沒有了愛情詩人和流浪歌手。青春是無悔的,因為它已遠去,但總有人不斷重演我們的事。而事也是久違的,但它想起來還是甜的,而久違的人還在相冊的第一面,而記住的話是「會永遠」。俱往矣,但俱往的東西是多麼好。
一切都是追憶的,對六十年代出生的一代而言,追憶中的一切即便再平淡,仍會有一股強大的內心驅動把它化為永恆。他們太愛永恆了,愈不可得愈愛;不變,像一個用不企及的夢,在他們的經歷中一次也沒有發生多。事實上,真正促使高曉松激情輾轉的,是現在的生活——上班、謀生、運轉——一個沒有心情、匆匆忙忙、動蕩不已的世界。
歲月不留痕呀!天地不仁,我們終會模糊得連相片也看不清吧。但那又怎麼樣呢?那過去多麼美,它留在童年裡,留在少年裡,時時地拿主來揣摩,變得日益光滑,而經歷著動蕩的時代之潮的劇烈沖洗,它竟變得像珍珠一樣珍貴和燦爛了。 在這個過渡的年代,六十年代出生的一代隱約登台了。隨著工業化的深入,隨著緊接而來的科技時代,所謂的代卻會瓦解。新的社會現實,每一個人都不得不面對。我想,也許不會有許暉所說的「一個偉大契機的到來」,它能夠留下來的,僅僅是面對方式上的一些特徵吧。
民謠的誤讀
我在讀《民謠三題》(《讀書》一九九五年第四期)時,看到李皖竟把「校園民謠」列為中國當代民謠的主脈,頗有些不同的看法。
「校園民謠」只是我們的音樂製作人藉以區別台灣七十年代盛行的「校園歌曲」的一種商業包裝詭計,象牙塔產生的那些表露莘莘學子青春情懷的或喜或優的作品,如《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等,實質上只是一種原創的質樸和真誠的流行歌曲而已,我不認為校園能產生真正深刻的「民謠」,因為你不能強求尚未接受商業社會嚴酷挑戰的學子們拿出一些揭露與批判什麼社會問題的力作來——至少我在那些上市的所謂「校園民謠」作品中聽不出。目前校園歌曲中的真誠與純情在很大程度上已被此類單調複製的盒帶給污染了,由此我聯想到《北京青年報》上載過的一篇有趣的文章:《向校園民謠致哀》。
李皖應該在《民謠三題》中寫下這樣的名字——張楚、黃金鋼、張廣天,他們才有中國當代激動人心的城市民謠精品。在《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螞蟻螞蟻》(張楚),《沒有人的地方》、《底層》(黃金鋼),《人民萬歲》、《口號》(張廣天)中,才能聽到與時下俊男靚女們玩的截然不同的另類音樂,那裡面傳達的是一種基於深刻文化反思的具有岩石般質感與赤裸般真實的感覺,那裡才有真正的民謠精神。
路家/《讀書》
青春無悔高曉松
開始的開始,是我們唱歌
最後的最後,是我們在走
最親愛的你,象是夢中的風景
說夢醒後你會,我相信
不憂愁的臉,是我的少年
不蒼惶的眼,等歲月改變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陽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邊,道再見
你說你青春無悔包括對我的愛戀
你說歲月會改變相許終生的誓言
你說親愛的道聲再見,轉過年輕的臉
含笑的帶淚的不變的眼
是誰的聲音,唱我們的歌
是誰的琴弦,撩我的心弦
你走後依舊的街,總有青春依舊的歌
總是有人不斷重演,我們的事
都說是青春無悔包括所有的愛憐
都還在紛紛說著相許終生的誓言
都說親愛的親愛永遠,都是年輕如你的臉
含笑的帶淚的不變的眼
親愛的親愛的親愛永遠,永遠年輕的臉
永遠永遠也不變的眼
關於校園民謠(1)
校園民謠好象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忽然又想把它說上一說.
當校園民謠以其不加修飾的旋律和純凈的歌唱而風糜校園的時候,多少人曾一遍遍地傾聽,一遍遍地歌唱,為它感動,為它憂愁,
為它想起許多許多.我曾經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記得很激動地買了校園民謠(1)的那一天,小心的打開,靜靜地聽了一遍一遍.還記得那磁帶封套正面是一張皺摺了的紙,
紋理里似乎有看不盡的意味,背面是寫了"階梯教室"的牌子;記得那綴滿了各個學校校徽的發黃的布,我曾經在上面要找出我們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名字,
可我沒有找到;
記得那刻著"唱一首歌愛一個人過一生"的課桌……甚至就是因為校園民謠,我也喜歡上清清的吉他琴聲.
校園民謠傳得是那樣的快,大街小巷都在唱,收音機裡面的點播也都是校園民謠,和每一陣的流行一樣.那個時候上晚自習,中間出來,晚風中也會聽到有人在輕輕地哼著.流行的結果有點不可想像,出了各種各樣的盜版,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似乎只要寫上"校園民謠"這四個字就可以流行,就有人認同,就可以賺錢.現在想起來,似乎正是這樣的流行和功利意識葬送了"校園民謠"這四個字,也葬送了一種現實中已經不多了的純真感情.後來校園民謠出的多了,有了(2),有了(3),跟著的是很多的版本,我就沒有再買了.隔了很久,似乎校園民謠的風已經過去了,
我才又找來聽,雖然覺得不難聽,可也沒有了最初的感動了.校園民謠完全步入了流行的軌道,和所有曾經輝煌過的一樣,來去一時,
然後被新的流行所取代,都不會太久.
記得校園民謠最火的94年,中央一台還辦了一個什麼首都大學生畢業晚會.當時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我沒有看到,據說是棒極了.
後來見到些片斷,其中就有瀟洒的留著長發的老狼,坐在一把椅子上,抱著吉他唱他的<<同桌的你>>,似乎有無數的星星和燭火在他的身後閃爍……當時真覺得校園民謠就該是這樣,棒極了!
現在想來那一次可能就是校園民謠最輝煌的一刻了吧.後來還在正大綜藝上見到了高嘵松,這個校園裡的詩人和校園民謠的核心人物,卻是很平常的,其貌不揚的普通學子模樣.
那以後,想起來,似乎校園民謠就已經過季了.
再以後的日子裡,新的流行不斷地更替,又是港颱風,又是原創風,"校園民謠"這個詞似乎已經漸漸地被忘卻了.
直到有一天又聽說高嘵松出了自己的個人專輯——青春無悔,是一個叫作麥田的工作室做的,這才有想起它——校園民謠,感覺如同青春歲月中的許多事情一樣,
心中有種說不清的滋味.高嘵松,青春無悔,麥田,憑名字就可以看出還依舊是不變的校園民謠的路子,依舊是不變的莘莘學子的情懷.
然而我沒有找來聽,因為我覺得似乎已經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就是即便它會讓我感動,那最初的感動也是再找不回了.
在這隨著歲月漸漸淡去的校園民謠的情懷裡,不知道是誰,是什麼時候讓我記住了一個詞,一個用來形容校園民謠的詞,——"煽情".
記得才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心中也就隨著一動,已經首肯了,只是為了一點兒學生的小知識分子的面子,本能的覺得"煽"字不是什麼好字,
覺得這個詞本身也帶了點兒鄙視的味道,可還是心裡接受了,因為覺得似乎很貼切,甚至更願意用它來形容後來出的許多"校園民謠".
關於校園民謠(2)
想起那已經遠去的校園民謠,想起那些曾經熱愛過的校園民謠,它正是以其清純而直率的方式進入到我的青春歲月中來的,進入到我的年青的情感中來的它所歌唱著的純真感情和美麗的夢想,
在我心中激起的,或者就是"煽動起來那些情感,也象它一樣的清清的,純純的,那時我聽著它,跟隨著它,在它的律中流浪,
體會著愛情,友情,回憶著難忘的校園生活,那些點點滴滴的快樂憂愁,那些紛紛擾擾的心事和感動,思考未來,夢想,那些夢了又夢的,
那些失落了在記憶中的.我跟著它,跟著它歌唱,跟著它流浪……
想起<<同桌的你>>,那輕輕的唱著的"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是是否還掂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想起"你從前總是很小心問我借半塊像皮,你也曾無意中說起,喜歡和我在一起",還有那有些無奈的哀怨,"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誰看了日記,誰把你的長髮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那拉長的歌聲,怎能讓人不為之心動?
想起<<那天>>,想起"那天有你一封長信,說了那麼多淡漠的話語",想起"那天,
我沉默握筆,是不知道怎樣來回答你".不是朗朗的詩句,不是風花雪月,可就是這樣的默默的訴說,卻深深地打動了我.
如果有一天,我們也走過這段歲月,當我們回首,是否還會記得這許多的"那天",是否也會"說了世上一無牽掛為何有悲喜,
說了朋友相交如水為何重別離,說了少年笑看將來為何常回憶,說了青春一去無悔為何還哭泣",我們是否會說?是否會說?
想起<<寂寞是因為思念誰>>,曾跟著它體會"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跟著它"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流成熱淚";跟著它體會"忘掉一個人的滋味
",跟著它"用越來越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面對",終於知道了,"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終於知道了,"痛苦是因為想忘掉誰".
想起<<離開>>,一個讓人難忘的名字郁冬,唱給你"帶著我悲傷的愛悄悄離開",
唱給你"在下雨的異鄉夜從夢中醒來",看著那小小的白字,寫著"有時我們離開家,就是為了去感覺想家的滋味
."
想起<<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那擠滿了書的書架,舊暖瓶,吉他,想起"回頭看夕陽紅
",想起"又聽到晚鐘",於是"從前的點點滴滴會湧起,在來不及難過的心裡",
那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那"關於愛情你隻字不提"的兄弟,那"睡在我寂寞的回憶"里的兄弟,
對於大學生活的我們又是何等的親切和熟悉!
想起青春,那"青春的花開花謝,讓我疲憊卻不後悔,四季的雨飛雪飛,讓我心醉卻不般俱?輕輕的風輕輕的夢,
輕輕的晨晨昏昏,淡淡的風淡淡的淚,淡淡的年年歲歲".平平淡淡的歌詞,沒有太多的美麗詞藻,可是那一字字,一句句地重重疊疊著的,
不也就象年青的心事?不也就象我年青的腳步?創作人的筆為我們寫下:這是我的青春歲月,是我唱過的歌和感動的事.製作人說:
這曾被唱片公司拋棄的作品,卻因冷靜的寫實成為校園民謠描寫省會生活的作品中的上品……
想起<<流浪歌手的情人>>,年青的心似乎眷戀的就是流浪的感覺.一個流浪的歌手,他要你相信,
"那曾經愛過你的人就是我";要你相信"總是有人牽著我的手讓我跟你走";雖然
"在你身後人們傳說中的蒼涼的遠方,你和你的愛情在四季傳唱,"卻留恨,"恨我不能交給愛人的生命,"
"恨我不能帶來幸福的旋律",就只有"給你一間小小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
我們的歌
清華校園歌曲協會追憶
"一塊大草坪
兩把老吉他
三個好朋友
四杯冰啤酒
和許多許多好聽的歌"
這是91年夏季,清華校園歌曲協會成立時樹在三聯路口的宣傳版上寫的。當時,我還在清華附中。
92年進了清華,那時候還不知道吉他有六根弦,但已經開始不知天高地厚地在眾人面前大聲唱著自己寫的一首拙劣的作品。後來看到了"首屆清華自創歌曲演唱會"的歌曲徵集通知,就鬼使神差地跑到16號樓去報名。那個時候我認識了校園歌曲協會的主席張璐,留著平頭,戴一頂很滑稽的帽子,有很滑稽的表情。還有一點是我印象最深的:他用左手寫字。
於是這樣就算加入了這個協會,記得當時有一種滿足感。在高三的時候,我曾經和我的一個同學開玩笑說上了大學以後要去唱歌,他就說如果那樣他就找一大堆女孩子來給我獻花。沒想到這一切竟然真的就這麼開始了。
大概一個月以後吧,一天晚上,為了準備演出,協會在蒙民偉樓開了一個小沙龍,具體的內容就是大家一起唱唱歌。那天是我第一次聽到清華自己的校園歌曲,那些旋律和詞作讓我驚訝,很難想像一群學理工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細膩的感情和豐富的想像。記得當時有人說:"這些歌曲,隨便找出10首就能出一盤《校園民謠》,一點也不差。"
那天過後,大家就隔三差五地聚在一起,為演出做著最後的準備:寫和聲,編曲,配吉他華彩。地點大多是在27號樓藝術集中班的一間宿舍裡面。兩把吉他,幾張已經殘破得如同手紙一樣的歌篇和許多許多的煙。
當我們終於已經對那些美麗的旋律耳熟能詳的時候,首屆"清華自創歌曲演唱會"在95年深秋舉行了。雖然那天晚上唱的歌曲我們都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但是坐在歌手席上面的我們還是不由得感到激動,發出一陣陣"騷亂"。記得那天我第一次在台上面對幾百人唱歌,我的腿一直在抖,不知道激動還是緊張。雖然唱的那首歌到如今自己聽來已經"摻不忍睹",但是我還記得唱完之後張璐對我說過的話,具體記不清楚了,大意是希望我們能夠堅持下去,讓清華的校園歌曲"後繼有人"。
演出很快就結束了,但是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那一首首動聽的歌曲,都讓那個深秋變得格外的美麗。張璐、繆傑、李健、金海年、霍光,當然還有"夢中草原",這些當年校園歌曲協會的中堅就是在這次演出當中留下了他們的青春紀念,也讓象我這些當初剛進清華的"小孩"們憧憬和希望。
但不想"首屆"竟然也成為最後一屆。
"學習壓力雖重,又怎能拒絕歌聲",但是清華的學生畢竟是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的。一年以後,當年那些一起在台上、在宿舍、在大禮堂前的草坪上唱歌的"前輩"們已經銷聲匿跡,畢業的畢業,考G的考G,還有的躲在某個角落再也不提音樂。而校園歌曲協會也就這樣無疾而終,只留下我們幾個年輕人依然彈著吉他,寫歌、唱歌。偶爾也會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偶爾也會有點感傷。當時那次演唱會曾經留下了兩盤現場錄音的磁帶,於是這就成了我們對那個時代的唯一印象。而每每獨自一人聆聽當年那些熟悉的歌曲,就總會想起那些熟悉的人,而觀眾熱烈的掌聲總是讓我感到心酸。《大三以後》、《怎麼說》、《走走停停》、《朋友》、《愛情末班》……當年留下這些曾經在清華傳唱的歌曲的人們,又會不經意中在深夜擾動自己本以為很平靜的心靈。
去年聖誕節的時候,當年也參加過那次演出的任雨生參加了"清華校園歌手大賽",唱了一首"琴弦與手指之間"。我聽過後去找他,他看到我的時候好象很激動,對我說他打算再辦一次當年那樣的演出。於是我對他說現在你就算是要辦也找不到當年那麼多唱歌的人啊,不如先把協會重新建立起來。他說好吧。
可是,由於一些原因(這裡就不說了),這個計劃終於還是沒有能夠成功。而從這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任雨生和他那把被坐斷了吉他。
前一個月的時候吧,一天突然碰見張璐,在"大之"陪他還在清華讀書的女朋友吃飯。我問他現在在幹嗎,他說已經工作了。他問我你還寫歌嗎,我說偶爾還寫兩首。這些算是見面的問候吧。
然後我們談到當年的那些人,沒什麼說的,兩個人都是默默的。只有最後談到李健簽約了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句:"象李健這種人是註定要簽約的,象我們都是玩兒票而已。"
不知怎地,我突然感到一絲凄然,似乎連他也早已不問音樂。然而我本覺得我們這麼久沒見,應該在一起喝喝酒,唱唱歌才對,而現在這樣的想法似乎是自
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然後眼冒金星,找不到北。
那天晚上,我彈起吉他,唱那首多年以前金海年寫的《朋友》,我哭了。
民謠的喪鐘
李健、繆傑演唱會隨想
昨天,雖然本來沒有打算去看這場演唱會,但是最後還是被一個朋友拉去了。
說自己沒有打算去看,原因有很多的。可能是因為他們的絕大多數歌曲我都已經聽過了。也可能,是因為我不想和民謠說一聲再見。然而最後終於還是去了。
演唱會搞得很華麗,很精彩。李健和繆傑的才華得道了充分的體現,場內的氣氛也十分的熱烈。但是聽到一半的時候,我竟然開始有些煩了。
因為我發現,那些東西不再像民謠。
也是在那一刻,我發現了李健和繆傑的區別。繆傑依然是一個用心情寫歌的人,感動著自己和周圍所有的人。李健已經是一個用理論寫歌的人,打動著到場的所有音樂公司的人。繆傑是以一個校園歌手的身份離開清華的,而李健已經不是了。
已經簽約的李健,從演唱到說話都已經開始變得職業,那很像譚詠鱗的嗓音不再像我昔日聽到的那樣美麗,反而時常給人一種賣弄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唱第一首歌的時候就已經不知不覺闖入我的心。所以那歌曲不再讓我感動,儘管那旋律依舊動聽。
整個演唱會上,給我印象最深的似乎還是姚勇的那首紀念王小波的MIDI作品,很真誠、而且很有感覺,不像當初他在「泡沫」的時候那麼歇斯底里了。聽到他的吉它上散發出如海浪一般的聲音,我很感動。
近20首歌曲中,繆傑的所有歌曲我都很喜歡,「怎麼說」和「周末的晚上」,還有「愛情末班」是以前聽過的,現在依然很喜歡,新歌裡面,最喜歡的是「路過天堂」,很空靈,讓人產生一種純潔的共鳴。
李健的歌曲可以分為兩種:其一是略帶一點西部特色的歌曲,諸如「遠古」「四月」、「河流」等,氣氛做得很好,也很好聽,不錯的手鼓尤其給人留下了印象。其二是像「朱莉」這樣的歌曲,很商業,像流行歌曲,雖然也很美麗,但是虛偽得讓人有些討厭。
不得不談一下整晚所有歌曲的編配,從整體上來說搞得很花。小提琴、大提琴、手鼓、各種民族樂器,爵士鋼琴……當然,還有吉它。感覺很好,讓每一首歌曲都感覺很豐富。不過我總是覺得似乎是只有繆傑和李健兩個人彈琴唱的那幾首歌更讓我感動,因為那些更像校園民謠。或許,在我的記憶裡面,校園民謠就是應該用兩把吉它在草坪上唱的。
晚會結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肯離去,而繆傑和李健也在大家的要求下先後兩次返場。不過就像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樣,校園民謠在清華的結束似乎也已經被安排好的。
這是一個輝煌的結束,讓人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或許還有一些不那麼美好的回憶。
但是我不高興。
藍色理想
這裡所說的,是一些關於從前的淡淡的歡樂與憂傷,純潔的歌聲與思念。那些一塵不染的生活,簡單而樸實的願望,我總覺得,它們應該是藍色的,它們通身透著理想主義的色彩,既高貴,又平凡。借用老狼的一首歌名,我叫它們為——藍色理想。
2000年5月的北京,空氣中充滿春天的味道。人們頭頂著滿腦袋的柳絮,懷揣著新世紀的希望,匆匆行走在北京城忙碌的大街上。我夾在他們中間,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期待著生活能在什麼時候突然的給我一個驚喜。 後來,驚喜就真的出現了。在春季書市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攤前,我從堆成小山似的舊磁帶里,挑出了久違的《校園民謠》系列。看著那微微泛黃的封面上印著的"1983-1993",一種歲月的滄桑就這樣淡淡的浮上了心頭。 或許,年份是最容易勾起人們回憶的東西,所以當我把下面幾個年份放在一起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我的生命竟然和校園民謠如此緊密的編織在一起。
1983-1993,高曉松在《青春無悔》的文案中這樣寫到:"我無法描繪出那個時代的確切模樣,只記得那些書包里的詩集,校園的詩社,還有女生們收集的寫滿小詩的書籤。那時候寫一首詩比現在唱紅一首歌收到的信還多,那是個白衣勝雪的年代,四周充滿才思和風情,驃悍和溫暖。"我無法體會那個時代的感情,那時候我還在北方的一個小城讀小學和初中,與那些比我大十歲的人相比,整個八十年代,我的記憶中只有關於童年的瑣碎的場景。如果那些關於詩和詩人的傳說都是真的,我會為我沒能早出生十年而遺憾終生。
1993年,《校園民謠Ⅰ》出版,校園民謠一夜間紅遍大江南北,而後又迅速的走出了人們的生活。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校園民謠只是懷舊的一個手段,而這個世界不允許人們永無止境的懷舊。所以到了今天,再也沒有了校園民謠的聲音,只是極偶爾的,走在大街上,或許會聽到《同桌的你》從某個相貌樸實的老鄉嘴裡漫不經心的哼出來。
1994年,初中畢業,到一座遠方的城市讀書,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校園生活。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把吉他,從此開始了與校園民謠的不解之緣。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日子是那樣的無憂無慮,好像生活中只有音樂和啤酒,吉他和女生。那時候我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仔細的讀完一本書,或是懶懶的坐在午後的陽光里觀察來來往往的女生,琢磨著該為誰寫上一首情歌。
1995年,結束了一場絕望的愛情,寫下了幾首自己的歌,我帶著它們在女生宿舍的樓下唱了幾夜,從此在校園裡小有名氣。五年以後重返校園,偶然聽到自己的歌從一個素不相識的校園歌手嘴裡哼了出來,不禁感慨萬千,於是借來吉他準備懷舊一番,不料自己已經忘了所有的和弦,也唱不出一句完整的歌詞了。 95年的下半年,霸佔了一間原校提琴隊活動的琴房,搬來一套貼滿膠布的架子鼓,招來一干人馬,湊錢買來吉他貝斯和失真效果器,開足音量,轟隆隆開始了搖滾生涯。這期間我暫時告別了校園民謠。
1996年,《高曉松作品集》出版,許久沒有動作的校園民謠工作者們再次讓我刮目相看,整整一張全是經典,我有點替高曉松著急,一股腦把經典全用了,以後怎麼辦?這張專輯我陸陸續續買了不下十次,總是在買來的不久就被借走或送人,借走的一般就要不回來了,其結果同送人一樣。雖說說起來這也是為校園民謠的推廣做了貢獻,然而畢竟受不了一次次買買丟丟的折磨,於是終於發了恨買了張CD,壓成MP3存在電腦里,然後把CD埋在抽屜的最深處,發誓永不借人。
1997年,秋天的時候,總算結束了單身生活,找到一個聰穎過人、美麗大方的姑娘做了女朋友,搞到她的那天晚上,我唱的是《模範情書》。
1998年,四年的校園生活即將結束,在畢業聯歡晚會上,一個朋友想起了《流浪歌手的情人》,他說他想唱這首歌,想把這首歌送給自己的女友,沒想到那根該死的六弦卻在這時突然不合時宜的"啪"的斷掉了。還好,當晚在操場的草坪上他實現了自己的願望,那天晚上我們唱遍了四年中我們唱過的所有的歌,所有的人都淚流滿面。 同年八月,我剪掉長發,換上沒有窟窿補丁的新衣服,來到工作單位,從此開始了渾渾噩噩的新生活。
2000年5月,我在春季書市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攤前,從堆成小山似的舊磁帶里,挑出了久違的《校園民謠》系列。時隔整整七年,所有的東西都變了,這些盒帶的封面也早已泛黃,現在,它們的售價是兩元一盤。
這個月的晚些時候,在海淀圖書城,我見到了高曉松,他在那搞簽售,得意洋洋的賣自己的新小說。同電視上看到的一樣,他臉上的青春豆一個也沒有少,嘴裡依然喋喋不休的同每個相識或不相識的人練著貧。在給我簽字的時候,我本想告訴他他最近寫的歌退步得厲害,要他加把勁,別整天光顧著賺錢。但話到嘴邊我忍住了,我突然明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校園民謠的時代,從入學的那一天開始,到畢業的那一天結束,所以高曉松的校園民謠時代早在1993年夏天他為清華同班同學高唱《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划上了句號。
我一路走來,且歌且行
寫這些文字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窗外傳來陣陣風聲.
天氣已不再是那樣令人煩躁了.一段時間來,很多朋友打電話來對我表示問候.令我很感動.那天一個重慶的朋友問我"你想家嗎?想朋友嗎?"我說當然.家人和朋友在這個時候給了我很多很多.
今天中午,上完課回校時,看著雨後初晴的藍天,騎著車,突然想起了高三那年的一個下午,剛剛考完模考,同學們相約去嘉陵江邊放風箏.在那樣為未來而忙與
盲的日子裡,這樣的閑暇真是太少太少了.我仍然清晰的記得那時涼爽的輕撫臉龐的河風,如同今天一樣湛藍的天空,和朋友們真摯的笑臉,爽朗的笑聲.以及在一番周折後將風箏
放飛藍天的喜悅.然而,當年的同學大都各奔東西,仍然為著各自的理想努力著,但彼此間已經沒有時間去交流,世事的煩雜在磨滅著我們的銳氣和激情,為了那已並不遙遠的未來,為了那些充滿期待
的種在我們背上的目光,我們帶著疲憊往前走著,義無返顧的走著.每每想起那些中學時發生的瑣事,無論是趣事,爭論,哪怕是吵鬧,嘴角總會漾起一絲微笑.感動於那時的無邪.
所以,會在這個ROCK,POP,朋克流行的年代,還喜歡那些校園民謠,在黑暗的宿舍里,彈起吉他,唱起老歌,那是一種回憶.一种放松,有時更成為一種發泄.總盼望著,有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像高一那年那個奇妙的月圓之夜裡一樣,210的哥們坐在雙杠上兩把吉他,八個人,和無數的動人或走調的歌....
只是不知道他們,包括在北京的BLUE,FAT,和正在準備為祖國國防事業貢獻青春的梁爽,還有固守西南的FOOT,王雲剛,遠在東
北的堯舜,你們好嗎?還記得一起在學校新年晚會把班上女生感動哭的那些歌嗎?相信不會忘的,那些閃亮的日子.
今後的日子,我們依然且歌且行......
大三以後
詞曲、演唱:張璐
午後的太陽照在我的臉上
這是我今天第一次感到還有陽光
睡完了我的午覺就去吃我的晚餐
順便去看看那些也去食堂吃飯的姑娘
從小到大的生活還不就是這樣
三點一線連著教室宿舍還有食堂
可是上了大三以後我的生活有些變了樣
彷彿除去了教室只剩下其他的兩項
難道我能象班長那樣整天腳步匆匆忙忙
難道我能象平凡的人一樣的成隊成雙
難道就不能不經過磨練就變得很堅強
難道我就不能走向那我早已尋找好了的方向
午後的太陽照在我的床上
上一次我醒來天還沒亮
吃飯的時候看到我從前漂亮的女朋友
可惜有一個鬍子拉茬的男人坐在她的身旁
大三以後我覺得自己再也不可能走進天堂
偶爾想想我的未來心裡也不免緊張
的確的確的每個日子都是非常非常的平常
思念也最象一首老歌不會來
也不知道自己手裡還有多少可以浪費的時光
難道我能象班長那樣整天腳步匆匆忙忙
難道我能象平凡的人一樣的成隊成雙
難道就不能不經過磨練就變得很堅強
難道我就不能走向那我早已尋找好了的方向
那些讓我動情的歌
《橄欖樹》——齊豫
曾經做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心理測驗,讓你按著要求寫幾首喜歡的歌,我就寫上了《橄欖樹》,得到的結果是這首歌預示著我的生活態度。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昭示著我渴望流浪?
流浪嗎?聽過齊豫的這首歌,就被她引誘了,一根敏感的心弦,隨著她的天籟之音,早被系在了天那邊的橄欖樹上,悠悠蕩蕩,悠悠蕩蕩,從此我的心再也沒有片刻寧靜,我把我所有最瑰麗的幻想都給了流浪,想像中看到了山間的小溪,看到了飛翔的小鳥,遇的了此生的知音,再去尋找我們生命中共同的橄欖樹。
我是個骨子裡不肯安分的人,無時不刻在找一種在路上的感覺,這首歌若不被唱出來,我恐怕也會用生命去實踐,流浪是什麼,於我來說更象一種心境,一種靈魂不甘心被束縛的勇氣與激情,一種在喧鬧都市中不肯隨波逐流,默默承受的心靈體驗。
《青春無悔》——老狼、葉蓓
「你說你青春無悔包括對我的愛戀,你說歲月會改變相許終生的誓言,你說親愛的親愛永遠,永遠年輕的臉永遠永遠也不變的眼」。
青春是否真的可以無悔?還是悔太多,便做無悔?也許失去的東西都覺得完美!
其實真的是希望青春無悔的,聽這首歌時很感動,一樁樁往事,一串串過去的夢想,湧上心頭。我不斷在想,走在青春的路上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關於青春有太多的困惑,青春是不是一個很實在的夢境?我們唱著歌聲入夢,在夢中做夢。在夢境青春中做夢,一中鳥兒在風裡飛的感覺。
但終於我們要慢慢長大,儘管你拒絕。你丟掉一些夢想,不再唱歌,走出夢境,走出那個叫青春的東西。夢醒後,迷惑、沉思、麻木的臉龐,有人叫他成熟。
成熟了的我們回過頭去,許多留戀,一點無奈,說道:「青春無悔!」因為夢是美的,夢境中的夢無悔,歲月一逝不歸,逝去的東西是美的,所以青春無悔。
開始的開始我們唱歌。
最後的最後我們在行走。
再最後我們嘆息,無悔的青春太短暫!
《把悲傷留給自己》——陳升
聽這首歌時候,場景剛好——月朗星稀的夜,空曠的大操場。心境剛好——剛剛失戀後支離破碎的心情。情節就象部俗套的電影,一個老朋友陪著神情恍惚的我,說出來給我解解悶,就席地而坐,彈吉他唱歌,無意間就唱到了這一首,「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終於按耐不不住哭出聲來,我在人前所謂的堅強,就那麼一瀉千里的塌方了。為了挽回一些自尊,我曾經不露聲色的悲傷,可是就是這麼一首歌讓我泄露了所有的秘密,讓我也有了個宣洩的機會,吉他聲一直沒停,我也哭了個痛快,這以後心情就真的好多了。很感謝那個善解人意的朋友和陳升的歌。
《飄洋過海來看你》——娃娃
子濤說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是我唱的。還說我邊唱邊寫寫畫畫記了歌詞下來,又說雖然歌被我唱的亂八七糟的,但是詞很好,足以讓他感動。
為了償還他聽我唱歌時所受的折磨,我拿來了娃娃的原版給他聽。每每聽到「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反覆練習。」我們都要相對感慨半天,感慨娃娃這份滲入骨子裡的深情,笑著猜我們之
間誰會有這份好運氣,贏得一片飄洋過海的真情,我說是我的哥哥,他說是他的妹妹。
都愛這首歌,這首歌居然就成了我們之間的一份默契就象那次,去朋友家聚會,我去的晚,一進門就聽見了大笑聲,我忙問怎麼了,子濤笑著說:「左等你不來,右等也不來,正好磁帶放到了飄洋過海,我說這下她總該到了吧,您小人就進來了。」原來是這樣,真是妙的不可思議。
後來子濤去了另外一個城市,為了一份承諾,我北上去看他,為了這次相聚,我到是沒用半年的積蓄,只是當掉了他兩個月的工資。坐在松花江畔,我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這首歌,為了應歌中的意
境我們也曾拿著地圖,執著的尋找我們彼此城市間是否可以通條水路,可以體會什麼叫飄洋過海。
其實我和子濤之間一直在努力的固守一份真純友誼,只是我們都覺得有些好笑的是,紀念我們友誼的居然是首抒情歌。
《閃亮的日子》——羅大佑
其實ALLOF羅大佑都是那時候我們的最愛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象一個即成的模式,我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都得聽羅大佑的歌,得讀垮掉的一代的書,得喜歡現代派的繪畫,得有點理想,得穿的有個性,作有思想狀,說莫名其妙的話,冷眼旁觀,凡人既俗。
那時候很少有羅的正版磁帶,我們通常都是通過各種途徑找來盜版,在縷清他創作的脈絡後,用一套品質俱佳的音響重新組合錄到空白帶上,那時我恰好在廣播台,利用工作之便,我COPY過無數的這樣的拼盤。
不用我多說,羅的歌首首經典,既有動人的旋律,又有犀利深刻的詞,讓我們叛逆的時候更叛逆,深情的時候更深情,我們就是在他的歌聲的指點下,成長!
而《閃亮的日子》就象所有的那些的日子的一個總結,讓我還記得我們過去的夢想,還記得那充滿希望燦爛的歲月,我們為了理想,歷盡了艱苦,我們曾經哭泣,也曾共同歡笑。這就是我們擁有過的閃亮的日子,經得歲月的擦拭,愈久愈迷人。
今天我們還再聽羅的歌象是懷舊,今天我也還在追逐一些理想,只是不知道今天的追逐是否崇高的能在明天的記憶中再閃亮。
從齊秦的《世紀情歌》開始隨想
下午在整理碟片的時候,音箱里一遍遍地放者齊秦的《世紀情歌》,突然發覺,聽齊秦已經是一件很長時間的事情了,想起前段時間在湛江和黃花菜的討論,覺得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齊秦是個優秀的歌手,極其優秀。想著那場沒有結果的辯論,突然玩心起想記點什麼說明自己的看法,或者按照時間的順序回憶一遍自己聽歌的歷史和喜愛的歌吧,那將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最早接觸的台灣的磁帶應該是費翔的吧,那是一個盛行霹靂舞的年代,現在想來已經沒有太多的記憶了,唯一確定那時我是念初一,那時候在我們這裡開始流行我們所謂的流行音樂——港台歌曲,好象那時最流行的還不是費翔,是一些什麼《粉紅色的回憶》之類的歌曲,但我說不清我為什麼那麼不喜聽那些歌曲。到了我念初三的時候,一個好友的同學從城市裡帶來很多引進版的磁帶,最集中的是張國榮、譚詠麟和陳百強,好友的同學經常借好友兩盤聽聽,而我也就一天到晚跟在友的屁股後面混了。那幾個歌手裡,給我留下最深的印象的是陳百強,那時候隔壁班有個我暗戀的女生,一天到晚在唱陳百強的《煙雨凄迷》,你知道,那是一個畏怯害羞的年紀,我認為我狂戀著那個女生,可在她大方地在路上叫住我的時候,我竟然害怕地跑開了。但是,這不妨礙我在夜裡的時候勇敢地聽著她喜歡的歌並想她,我從沒想過在她前面唱歌給她聽,但我情無反顧地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把她喜歡的歌(粵語)註上音標並反覆練習到熟背為止,也許愛情的力量真是無窮的,在那個根本沒聽過「愛情」兩字的我,竟在那一晚學會了唱粵語歌並從此習慣,多年後有一次在歌廳里唱歌,甚至有個廣州人以為我是他老鄉,這令我不勝地虛榮並懷念那個我暗戀到畢業的女孩,她從畢業後就再無消息了。
我提到這個是想說明,隨著青春期的到來,我已經開始意識到自己一些朦朦朧朧的情感並且開始用聽歌來寄託那種情懷了,這對一個生長中的少年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從此憑自己的情感和心情來挑選我要聽的歌了,而我們這個狹隘的小鎮,也慢慢開始出現了一些引進版的磁帶了,這真是件幸福的事,儘管所接觸到的磁帶還是很狹隘,比如沒有英文歌和港台早些時期的歌曲了,但起碼這讓我生長期間沒有寂靜的日子,(我總認為一個人的青春期如果沒有歌聽是件恐怖的事情)而且實際上那些都是我受的最早的音樂熏陶了,重要。
在我印象里,這時候開始出現了一些真正的能夠打動我的,令我感覺有意義的歌,其間首推的當然是齊秦。我想任何一個八十年代已經懂事的人應該都對《狼》、《大約在冬季》、《外面的世界》等有著深刻的記憶吧,它的出現帶來了一種全新的體驗,尤其對於學生而言,我很清楚地記著那時候我見到的第一披留著長發抱著吉他在台上以一種沉思的姿態唱歌的人,他們在我心底留下了一片一直打動我的光芒,如果讓我來編輯一本吉他彈唱在中國的發展簡史,裡面一定會很重要地提到齊秦,因為在很多人的印象里,齊秦的歌曲在大陸流行以後,才出現了普遍的吉他彈唱。對我而言,那是一個偉大的年代,那時候的流行代表著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大眾文化,一個流行歌手能夠真正憑藉自己的歌來推動著流行文化,一件流行的作品也不依賴現在的華麗包裝而成為流行。當然,再後來的時候我們知道那時候其實還有羅大佑、還有齊豫,但是由於我的年齡和所處的地理位置的關係,那時候打動我的,只有齊秦。畢竟那個時候溫州還不是太開放,何況我是在溫州最南端的一個小鎮裡面度過我的少年。
從高中開始,我進入了一個動蕩的時期,高中三年,我幾乎每個學期轉學,每到一個地方,真正能讓我安靜的還是聽歌,由於那時我極端的性格和因此頻繁轉學帶給我的孤獨感,整個人顯得極其的煩躁和一點悲傷,所幸每到一個地方,那裡能夠買到的磁帶和家裡總是不盡相同,我也便有機會聽很多我能買到的磁帶,家裡給我的零花不少,我又不喜遊玩,大部分的錢還是拿來買各種我認識的不認識的磁帶。這個時期聽的東西就多多了,雖然還是局限於港台的歌曲,我幾乎已盡所能聽遍了每個時期流行的不流行的和過去我沒能聽到的磁帶,磁帶多又給我帶來了很大的一種苦惱,就是同學來問我借磁帶的時候,我總是毫無保留地獻寶,而最後能夠拿回來的幾乎只有百分之一,由於我沒有問人家要東西的習慣,整個高中下來,我都隨時處在一種沒有安全感的難過之中,這些磁帶到現在已經絕無保留,有些特別打動我的磁帶我便周而復始地重複買。由於那時候已經有了獨處的習慣,我便開始注意對自己所聽的歌曲保持看法,也許是對音樂的懵懂吧,每首歌我最注重它的歌詞,歌詞好了,這首歌就喜歡,旋律差一點也無所謂,歌詞差的磁帶,總是開了以後看過歌詞就丟在一旁,當然,那個時候看歌詞並不分析它的文學價值,只看這首歌詞所記的和所抒發的感情深不深,那麼整個高中下來,給我印象最深的歌手即是羅大佑了,我最喜歡他的歌詞如《光陰的故事》、《童年》這些符合我哪個時期的環境和心情的歌,最喜歡他的旋律如《你的樣子》、《鄉愁四韻》、《搖籃曲》等,那時候對他的歌欣賞沒有現在深,許多優秀的歌曲在我那時候聽來很難聽。
聽羅大佑,竟然是在鄭智化之後,這無意是我感覺錯過的慚愧,鄭智化剛流行的時候,我覺得很激動,他歌曲中濃厚的「憂傷」使我無比地共鳴,尤其是一些緩慢的歌給我很深的印象,那時候我很尊敬他,直到後來他出了《水手》,讓我感覺不太真實,尤其是再後來的《星星點燈》,讓我終於甩頭離他而去,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羅大佑的一盤老磁帶,最初的印象是他唱歌很象鄭智化但比鄭智化真實,在後來在我讀過他的歌詞並且聽過他的許多歌以後,開始認定他的偉大。羅大佑的每一個新東西都讓我感覺激動,他不象一些歌手容易讓我失望,尤其是《戀曲2000》,很多人都認為他開始到了一個倒退的階段,我卻認定他的作品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寬廣,那是高中之後的事情了,順便提一下,我認為羅大佑最有價值的作品是他改編的王洛賓的民歌集(似乎也叫《世紀情歌》),那盤引起他和王洛賓糾紛的磁帶給我無比的感動,尤其是黃耀明唱的《在那遙遠的地方》和娃娃唱的《眼淚花兒》,這兩首歌讓我一聽到就止不住得掉淚,我花了三個晚上把《在那遙遠的地方》的鋼琴伴奏扒了下來,那時我還沒學琴,現在聽來竟然也沒發現錯誤。對於羅大佑和王洛賓的糾紛我說不出誰對誰錯,我對這個似乎也並不關心,最讓我關心的是那盤磁帶早幾年前丟失了一直沒能再買,最氣人的是半年前我在我妹妹的床頭找到一盤也在不久以後被人借走了,借的人是誰至今仍想不起來,實在讓我咬牙切齒。那是我認為極有價值的一盤磁帶。
接著得說兩個香港的樂隊,一個是Beyond,另一個是太極,很商業的兩個樂隊。Beyond的歌從我聽過唐朝以後就再也沒有聽過了,現在已經回憶不起他們最初給我的印象,太極樂隊是我認為比較高水平的樂隊,那時候打動我的歌有兩首現在能記起歌名,一首是某英文歌改編的《一切為何》,一首是首憂傷的慢歌《留住我吧》,後來的太極樂隊出了許多打動我更深的歌,有首《天安門的風箏》到現在還給我很深印象,我的柜子里也應該還能找得到。這兩個樂隊給我最大的意義是第一次讓我知道音樂原來不是單單根據伴奏唱出來的,在這之前由於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一直就感覺歌人唱出來的歌曲,從來沒想過伴奏也是音樂的一部分,也人做出來的,我想你們一定會笑我,但我從前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兩個樂隊促使我後來學習吉他並且開始組建樂隊,也算是我的「啟蒙老師」了。我比較喜歡台灣的音樂,認為台灣的歌詞比香港的歌詞更有鄉土的清新氣味,而對於樂隊,我一直沒遇到一個打動我的台灣樂隊,直到後來我無意聽到一個叫「紅螞蟻」的校園樂隊的磁帶,裡面的一首歌《祭》讓我感覺十分尊敬,那是一首極好的作品,從寫作到演繹都具有相當高的水平,也是我極愛的一首歌,雖然一盤磁帶這樣的作品只有一首,但我的原則是只要一盤磁帶里有一首有價值的東西就必須肯定地買下來,因為畢竟太多的磁帶根本沒有半首的價值,而這占我花費的大部,因為我是個極端的人,每到我沒感覺的歌時一定會略過,所以真正能夠整盤磁帶都讓我每首必聽不按快進的太少了,在我個人的印象里,這樣的磁帶包括國外的只有幾盤,估略算一下大概羅大佑的《世紀情歌》、齊秦的《暗淡的月》、張楚的《孤獨的人是可恥的》、竇唯的《黑夢》、艾敬的《追月》、金武林的《嚴肅音樂》、《Queen精選集》、Pink
Floyd的《TheWall》、Nirvana的《InNewyork》、和SineadO"cornor的兩張磁帶才是。(還有馬格的《女孩與四重奏》,但由於是單曲帶不算在內,《高曉松作品選》裡面有兩首讓我按快進而不算。)
再回過頭來說齊秦的《世紀情歌》,整個階段下來,齊秦的歌一直就沒有在我耳邊停過,他總是出一些比較優秀的作品,直到後來他自己不大寫歌了之後,我慢慢不主動去找他的磁帶了,然而緊跟著不久,我發覺他作為一個歌手,同他作為一個歌曲作者一樣優秀。要從齊秦唱的這麼多歌里找出兩個磁帶證明他作為歌手的傑出,我得把《暗淡的月》和現在的《世紀情歌》找出來,《暗淡的月》里的《雨夜花》和《世紀情歌》里的《走在雨中》是我最能按快退鍵的,由於《暗淡的月》是由台語演唱的,很多人不聽這張專輯。其實雖然我的母語是閩南語(即台灣的台語),卻也和別人一樣討厭《愛拼才會贏》這種惡俗的曲調(我自己寫過一首閩南語的歌曲《春暖花開》,希望證明閩南語並不全是《愛拼才會贏》),但是!!——雖然由於閩南語是屬於古語言被保護得較完整的語言,裡面的一些屬於古語的俚語和辭彙對於現代歌曲的寫作造成相當難度,但是既然語言能夠良好表達語意就應該能被作成良好的歌曲,語言是無法完全統治音樂的,這在《暗淡的月》里得到很好的一種體現,其中的《雨夜花》屬於台灣被日本統治時期的本土創作的精神進步的流行歌曲,由於影響之廣甚至一度被填詞為日本軍歌,但是其音樂上的意義一直到今天聽來,仍然是一首優秀的歌曲,黃耀明把它唱成頗有影響《四季歌》,但是更深的藝術價值,還是在齊秦唱的原台語歌曲里得到最好的體現,從前的時代里此曲被視為台灣本土創作一掃腐糜的里程碑,在今天的時代里,仍然應該可以起同等的價值,儘管它沒有造成影響,但是對於聽者個人而言,足以一掃耳邊濫調堆積的耳鳴,希望我這麼說並不刻薄。再說《走在雨中》,這是首老歌,齊豫唱過多年了,但是在我聽來,具有無比的新意竟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老歌而誤以為是齊秦的新作,這或許說明我對齊豫聽得不深,但是齊秦的演繹,的確有動人之處,起碼對我個人,造成相當的震撼。詞曲作者是李泰祥,這當然應該算是公認的大師,但是在聽了齊秦唱的這次以後,我才真正地感到尊敬,曲作的不同凡響使整盤磁帶顯得反差太大,我按進退鍵按得心中起毛,齊秦的聲音聽來顯露出一種沉澱後的十分純凈,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花俏的演唱,眾所周知,齊秦和庾澄慶特別喜歡在歌唱時加入幾個音即興的吟唱,歌曲的編配也相當的不俗,比較襯托歌曲的意境,除了間奏的吉他顯得有些不協調,映影了一些齊秦的習慣,我們本來試圖拿它作編曲練習,總無法塗抹掉整個曲子在腦子裡的印象而作罷。另外,早時的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的編曲更顯簡單而完整,鋼琴簡潔的前奏,和全曲中透明的織體相當一致,短小而控制良好的間奏中弦樂和吉他、鼓的融合成熟穩健地推出高潮,齊秦略帶沙啞的嗓音也保持一種相稱的自然的顆粒感和不矯柔的力度,全曲唯一的不足是似乎兩個齊秦對原曲的即興變動似乎不太成功。其他的曲子水平一般,沒有太好的作品和太差的作品,其中印象較深的是《一無所有》似乎顯得有點失敗,一定程度地破壞了整個專輯的整體性,儘管結尾十分的新穎和巧妙。
都能玩搖滾了,我們還想要什麼
——「甜蜜的孩子」訪談
成立於中國美院的搖滾樂他「甜蜜的孩子」,現職已成為杭州音樂家圈內較有影響的幾支樂隊之一,下面是《音樂小蟲》記者與樂隊成員之間的一次訪談錄。在場的有樂隊主唱於闐,吉它手吳勤勇,貝斯手鄭宇和《音樂小蟲》記者李春長,宋海敏,王蕾。
記者:你們當初組建樂隊的時候是抱著一種什麼想法呢?
於:就因為我們都喜歡這個,所以就湊到一塊來了。你情我願,水到渠成的事,也沒什麼別的想法。
記:樂隊為什麼叫「甜蜜的孩子」呢?
於:現在有些搖滾樂隊的名字不是都挺黑的嗎?我們不喜歡那樣,我們不是很憤世忌俗,心態上還是蠻健康的(笑)
吳:我們的英文名原來叫「HONEY BOYS」,現在就只叫「HONEYS」了,給人一促挺膩的感覺,但聽聽我們的音樂,發現反差很大,就容易留下深刻印象
記:你們樂隊剛組建的時候就開始寫自己的歌了嗎?
於:是的。我還不會彈出它的時候就開始寫自己的歌了(笑)
記: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確定自己的風格的呢?
於:其實也沒確定。風格是會隨著潮流,隨著時間變化的。像我們聽NIRVANA。METALICAR的時候和聽HARDROCK的時候風格就不一樣,聽GUNS
AND ROSTS和聽OASIS的風格也不一樣。我估計下一步會玩「電子」了。(笑)
記:那就是說風格還是隨著時間在不斷變化。
於:當然,因為搖滾樂是流行音樂,你不能說:「我的東西就永遠這樣.」再說不這樣,時間長了自己也不愛聽。
記:一般人都認為搖滾不應該是流行的.
於:那就錯了。
吳:這個問題讓我來解釋吧,其實流行音樂就只有兩種,一促是吵的,一種是不吵的。
於:這個「吵」應該是潦草的「草」。那些一天隨便就能寫出十首的歌太多了,至少在中國是太多了,寫出來都是一個樣,流行也流行,那也得看在誰的嘴裡流行啊,是不是,搖滾樂去掉這層外殼,其實也就只是音樂。喜歡搖滾樂也就是喜歡這種音樂形式,人家喜歡鋼琴曲,喜歡薩克斯的,是喜歡另一種音樂形式,歸根到底都是喜歡音樂。
記:那你覺得喜歡搖滾樂的人和喜歡鋼琴曲的人有什麼不同?
於:沒什麼不同,都是有好的也有壞的。
記:你們經常往上海跑,覺不覺得不同地域對你們有不同影響?
於:有,雖然我們身在杭州,但我們應該說是一支上海的樂隊。我們很多想法都是適應那邊的。但我們並不介意在哪,在哪能兒發展,關鍵是先得把自己的東西做好。
記:說到發展,你們有沒有什麼目標?比如說出專輯,演出什麼的?
於:這方面我們沒有想得太多,什麼事情都是一步一步來的,我們把自己的東西做好了,自然會有人找你出專輯,演出。
記:那你們怎樣看待這種商業行為呢?
於:我們當然不是從商業角度考慮事情,我們寫出的東西主要是要讓自己覺得好。至於出專輯,那是人家覺得你的東西能替他賺錢,但我們也得推廣了自己,所以我們也不排斥商業性。
記:你們現在自己開了個灑吧,自己在自己的灑吧里演出,好像挺「樂此不疲」的,下一步打算幹什麼呢?
於:我們其實對生活沒什麼過高的要求,上次我們當中誰說過一名話:「都能玩搖滾了,我們還想要什麼呀?
編後:從對「甜蜜的孩子」的採訪中可以看出他們是一群很現實的人,不喜歡講空話,更多的是實幹,他們現在正著手經營他們的灑吧,大家有時間盡可在周末的晚上去現場感受一下他們的音樂.
我們忘了
——浙江大學樂隊「忘了」訪談
這是一個需要激情的時代,所以我們有了搖滾樂;求是園更需要搖滾樂,以打破這沉悶的氣氛,於是我們有了"忘了"樂隊。對很多人來說,如果沒有」忘了」樂隊,浙大的求是之路就會顯得有些枯燥;對另外一些人來說,沒有「忘了」,就沒了生活的激情;而對更多的人來說,"忘了"於他們或許只是一股噪音,一幫不務正業的人。"忘了"不在乎他們,只在乎用心聆聽的人。
出於對音樂思想的探索,最近我就一些問題向其主唱顧大宇作了採訪。
MW:對於搖滾樂,它的含義並不是很明確,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那麼,你對搖滾的理解又是怎樣的呢?
顧:我認為搖滾樂是一種嚴肅、認真、負責的音樂,它對自由的追求更發自於人的本性。
MW:很多人認為,搞搖滾的人就是反叛的人,你對此有何看法?
顧:對!反叛就是搖滾的本質。
MW:你們樂隊創作的宗旨是什麼?
顧:真。對於搖滾,這幾年來我的看法稍微有了一些改變。以前我認為搖滾就是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寫自己想做的歌。崔健說過:你可以醜陋,但絕不可以虛偽。醜陋在所難免,但不要因為醜陋就用虛偽掩飾。只要是真的,就能打動聽眾的心。但是我現在認為,撜鏀是一種矛盾的東西,虛假掩飾也可以是真的一種表現。就如METALLICA和Today
andTonight某些作品中的掩飾部分,使我同樣的喜愛。正如一個孩子要裝出大人氣時的可愛,是一種善意掩飾的真。但若一個大人要裝出一副小孩樣,則是可惡的,因為他的目的在於欺騙。當然,每個人對撜鏀都會有不同的理解,關鍵在於追求自己的撜鏀。
MW:就你個人來說,你欣賞哪樣的人?
顧:剛入大學時,我討厭只愛認真念書的人,比較喜歡會玩的人;後來認為一個執著於某一件事的人是比較好的,無論是學習,還是搞搖滾;現在則認為能自由支配自己行為的人是好的,當然這種自由是受一定限制的自由。
MW:音樂需要感性,而現實需要理性。對於感性和理性,你是怎麼看待的?
顧:音樂的終極是感性。但在實際中,我們的感性都是變味的感性,因為它不可避免的受著理性的約束,比如說音樂就不能擺脫音階、拍子的束縛,所以它不能是完全感性的。從這一點來說,音樂是假的。凡是藝術都是假的。
在這幾年中,"忘了"樂隊不斷創作、排練、演出,不斷尋求進步。不管以後的路怎麼樣,能在短暫的生命中留下這段值得驕傲的回憶,無疑是永無後悔的。
幸福大街序
當我還是一個中文系自以為是的文學青年的時候,我常常是因為整個學期都不能夠寫出一部專業的風月小說而感到深深遺憾。我總是衷心地希望這一次不要那麼生硬和陰森,反之它應該是如我想像的那樣,充滿了溫煦的艷情——魏晉南北朝的一個士大夫和南方的獠族女子,一個房地產記者和一個企圖拯救地球的女博士——看起來有點庸俗,實際上也可能非常庸俗。其實什麼東西到我的手裡都會變得難以置信的庸俗。當我企圖涉及色情時,它往往純情得慘不忍睹;而當我下決心令它成為一部異常純潔的小說時,它反而處處流露出色情的味道。這充分證明了我毫無寫作的天分,不但想像力枯竭,而且辭彙極度貧乏。所以整個冬天我只好勤奮地翻看舊書,反覆揣摩村上春樹、杜拉斯、馬爾克斯和張愛玲的開端和結尾,而這些色彩艷麗和凄清的故事,和一個末路窮途的小資產階級的心情暗中謀和。歲月如此虛度,從那所二流大學畢業後,漸漸地我離開了校園傍晚的落葉、水窪、柵欄的影子,離開了弗洛伊德、smashing pumpkins、性手槍、福柯、學潮,以及和固定女友定期的性交,無中生有的疼痛回憶。我把我全部的家當裝進了一個2000元的集裝箱,而我本人如同一棵連根拔起的樹一樣,輕輕地落在了北京——所有外鄉人的夢想中的天堂和心臟。我用了四年的時間來清算了我身上的學院派文人的氣味,最後我成為了一家周刊的房地產的記者。我很忙,即便是做愛也用1/16的節奏。我決定放棄寫不入流的小說,而如魚得水地投入真正的生活。
生活的確給了我豐厚的回報。我有了電腦、手機、房子、信用卡,成為了一名中產階級。在漸漸擁有名聲的同時,和一切的房地產記者一樣,不可避免地發胖。31歲那年,如一名改邪歸正的回頭浪子一樣,放棄了多少有些許放蕩的自由生活,和一位豐滿的北京姑娘結了婚。如一切稱職的丈夫一樣,從此擁有了固定且合法的性伴侶。三年之後,和一切突然發現婚姻的徒勞的夫婦一樣,離婚。原因複雜,到現在我也沒有徹底弄清楚過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一個城市裡,人們象賽龍舟一樣離婚。由於有了律師從中作伐,一切變得簡單而迅速。但是生活是無限寬容的,不管傷口是否癒合,它如同一位歷盡滄桑的年老妓女一樣,隨時充滿溫情地准許我們重新開始,如同一篇新小說的開頭。所以我平靜地接受了我應該得到的生活。按部就班,毫無怨言。作為一個稱職的房地產記者,今天的任務是,到幸福大街的818路站牌接一個房地產商——我的採訪對象。
現在,你們可以看到,一名單身漢,34歲,微胖,職業記者,穿一件舊的仔服,在幸福大街的站牌下耐心地踱來踱去,吸煙。所謂的幸福大街,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窄窄的街,兩旁是矮矮的樹、商店、平房和出來乘涼的老人。在這一個日新月異的都市裡,這條街異乎尋常地保持了一種親切、破敗的舊貌。「幸福」這個充滿潤濕的詩意的詞,在這裡僅僅是傷感地成為一條窄窄的街道的名字嗎?一條窄窄的街道和幸福有什麼異乎尋常的令人疼痛的相關嗎?不過是一次心血來潮的命名罷了。但是它的確是這樣,令人充滿關於烏托邦的幸福的遐想。太陽已經收走了最後一抹餘暉,行人的背影越來越黯淡,佝僂的老人開始在樹下緩緩挪動——什麼時候,衰敗的暴露已經越來越沒有顧忌。我感到恍惚起來。有些遺忘已久的記憶蠻橫地闖進來。真不應該啊,我對自己說,怎麼可以和那些淺薄無知的少年人一樣!我其實很少去回憶。但是這個地方,這個地名我是記得的。有多少名叫幸福的街呢?只要把記憶中的時鐘輕輕往回一撥,就回到七年前,仍舊是我——那時侯還沒有開始發胖,站在幸福大街的車牌下。仍舊是等人。
我等的是紅喜。
那天紅喜要來。
她沒說為什麼。
一切從那個夏末的下午開始。我是說,七年前。1999年,一個神經質的脆弱的世紀末。充滿世紀末隱喻的夏日的末梢。我在等她。在幸福大街。這個年份發生了很多多少有點出人意料但又合乎情理的事情,比如:彗星墜落,桃花早開,日月全食,某塊陸地的戰火,某個島嶼的地震,某地的下崗女工在電視的感恩戴德,某地在富於象徵意義的無邪童聲中回歸。我這麼回憶往事並不是想賦予這個年份一種特殊的含義——其實所有的大事和我們都沒有切膚之痛,無論是工人、農民還是知識分子,都已經習慣於對一切的世界大事無動於衷。我只是和一切漂流在外,自力更生的外鄉人一樣,多少有一點世紀末的恐慌和莫須有的傷感,急於抓住一點什麼。我實在不能解釋什麼。那時侯我還沒有老去。我還在竭力地保證自己不會麻木。
沒錯,是我,就是我。在27歲的夏末的一個下午,我剛剛寫完城市北郊某個小區的房地產的報道,參觀完美術觀的一次新銳畫展,並且在單位收到了一位古怪少女的恐嚇信,中間夾著一隻蝴蝶的屍體,她極其甜蜜地揚言要嫁給我並殺死我,因為我毫無道理地擁有過多的CD和影碟,但我的確沒有興趣和一個初三的少女發生任何艷遇。當我在一個文人典型的斗室中,在70年代的德國電子音樂中心急火燎地撰寫永遠寫不完的稿件時,電話鈴和往常一樣,神經質地響了。我抓起話筒,我聽到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它很柔和,有一點沙啞,南方口音,這個聲音形成一個柔媚的輪廓,影影綽綽的,媚媚的,有點輕浮,甚至可以說是放蕩,但又有一些遲疑,一點矜持,一點撒嬌的意味,或者,索性是調情。什麼都是一點點,什麼都是不完全。摸不透的,不著邊際的。一個柔媚的三十歲的女人和一個嬌憨的孩童的結合起來的聲音。她說出我的名字。我說,我是。我等她說話。她卻笑起來,低低地,彷彿很害羞,不知所措,象小小的草的尖,撩你。很過份,真的是有一點過份了。她遲疑了一下,說,我是紅喜。我關小了電子樂的音量,沉住氣,用我最好的最自信的聲音說:你好,紅喜。
那時候,我們已經有很多辦法認識我們從來不認識的人。想像力和好奇心會促使我們雖則素昧平生卻促膝長談,甚至通宵達旦。和一個你想像中的人說話是富於刺激和挑逗意味的。有一次我在E-MAIL中告訴她,一到夏天我就會在屋子裡裸行,寫作。她說,這樣我會臉紅的。那時我尚且和我的女友住在一個屋子裡,每晚做愛,但我看到這句話時,我忽然想這個女人是在挑逗和暗示我她是我想要的。理所當然她是一個女人。她的話總是包含一種極為神經質的痙攣式的激情和嘆息。我給她的每一封E-MAIL都很短,但都是細細斟酌的,不能暴露出雕琢過的痕迹。這是一種調情的工夫和技巧。她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地落入這一個圈套中來。她在若有若無,若即若離地傾訴什麼,用一種烏托邦的、空想的語氣,充滿智慧和寬容。我想她在和我調情,因為陌生所以肆無忌憚。她是老練的,我想。無疑這激發了我的鬥志和耐心。我不急於認識她。我照常上班,趕稿,認識女孩子,和女友作愛。我想像著她。真好。我喜歡想像女人。不僅僅是在床上。她會來。她不停地說話她就會來。
她說,啊你在工作,你真的好無恥。
是的,對於嚮往遊手好閒和四處遊盪的生活的人,工作是最不可忍受的。
我說,你來吧。
她在猶豫。揭開一個想像中的人的真面目是需要勇氣的。
如我所料,她在一點點的猶豫之後說好吧,我去找你。
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她要來。毫無道理地。她穿過這個城市。穿過下班的人群,地鐵和初上的華燈。去找一條名叫幸福的街。她甚至一這個地名是杜撰的。她聽到這個名字時不相信地笑了。夏末的太陽仍然是毒的,路上很多車,車上又擠滿滿了人。她要倒三趟車,她出了很多汗,而平時其實她很少出汗,汗水毀掉了她臉上淡淡的脂粉。最後她死了心,知道自己不可能奢望比平日更美麗一點。她看著窗外。與其說她在趕路不如說她在等待。她總是在等待。很安靜,也很耐心。她什麼都願意相信,儘管其實她早已經不再天真。她不是無辜的。歲月賦予了她邪惡的、造作的秉性,埋藏在她多年積累的陳舊的天真之下。她不清楚它到底有多少。對她而言,她去幹什麼?僅僅是去看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一名在夏天在屋子裡裸體寫作的男子?她憑什麼相信他?直覺嗎?這一中神經的運行方式是否可靠?對我而言,她是什麼樣子?她來幹什麼?她是否已經有了預期的幻想?她是天真的,還是淫蕩的?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來了,我是說,紅喜,她來了。這很重要。這是開始。這僅僅是開始。它令人激動,充滿幻想。這麼多年,其實我很少去試圖想起那個夏日的傍晚。而七年後我再次回憶起來,它居然如此清晰可辨,如同一次庸俗的昔日重來,充滿了事後的修補和一相情願的刻意美化。但是毫無異議,紅——喜,這個健康、美麗得甚至鄉氣的名字,她來得如此輕快、靈巧,象一切玲瓏、喜人的事物,我無法描述她來臨的時候我的喜悅。七年前,就是我,看著紅喜從最後一趟818路車上跳下來,動作象少女一樣敏捷、優美。她穿著薄薄的白色圓領短袖衫,外面是一件薄薄的深藍色背帶裙,裙子很長,僅僅露出了她的腳。她的腳上穿一雙銀灰色的涼鞋。頭髮絞得很短,微微有點凌亂上面別了一隻銀色的蝴蝶發卡——而她本人就象一隻蝴蝶,輕盈,脆弱,撲閃著小小的翅膀。她向我走來,微笑。她是我想像的。普通得讓我充滿喜悅,就象街上任何一位美麗的少女。她看見我,卻不認識我。她別過頭去,東張西望。她害羞,但是不安分。她是脆弱的,象蝴蝶。她蓋住了她醜陋的一面,她身上過分的激情和慾望在沉默。她因此是悲傷的。我叫了她的名字。她回頭看我,她還在微笑,然後她再次向我走來。頭上的蝴蝶一閃一閃,她逃不開,她的宿命和我的強大的想像。一開始她就不是我的對手。我高估了她。她比我想像的要脆弱地多。我忍不住抬手觸摸她的蝴蝶。她機靈地把頭一偏,笑了。她想顯出落落大方的樣子,但她臉紅了。
事實證明,我不厭其煩的描寫只是一種想像,與其說是回憶不如說是一場恬不知恥的良心的懺悔。我賦予她虛幻的光環,只是企圖證明她的非現實性,取消她的確鑿的存在。
她確實太普通。她甚至沒有我描述的那樣美麗。她的到來並不是讓我去描述她。她來是她要把她交給我。其實一開始她就下定了決心。這是她精心策劃的一次對抗不可知的強大命運的一次徒勞的陰謀。但是她事先並不知道。七年前和七年後在同一個站牌下等人,我不知道這是否僅僅是一種巧合。但是我知道,不可能在幸福大街第二次等待紅喜,因她的到來只有一次。象彗星一樣,她在我27歲夏天的也空中,只劃亮了一次曇花一現的幸福。而在她,因為對烏托邦的幸福的壑欲難填,註定是永恆、決絕的悲傷。當她後來遲疑著把手放在我的手中,我確實相信她是命運所賜。我竟然相信了她就是我想要的那根27年疼痛的肋骨。原諒我在這裡濫用了命運這個詞,因為它是最不可描述的。
不,這個冗長的開端並不是你們想像的,一此邂逅,一次城市裡索然無味的艷遇和註定的傷害。事實上,無論是我還是紅喜,我們都不會是這一篇小說的註定要相愛的男女主人公。這只是一個引言,我還必須以後的敘述中慎重地反覆考慮我的意圖。我多麼希望,這是一篇名副其實的小說,博得你們的交口稱讚。
有關張盈
張盈現就讀於北京中央音樂學院,攻讀作曲碩士學位。研究及創作方向:爵士樂作曲.
從師著名作曲家郭文景。1997年夏赴法國參加作曲大師班,獲得成績優異的證書。
除演唱爵士樂之外,張盈自中學時代起開始進行流行音樂的作詞、作曲、製作並演唱。也為歌手專輯和電影電視作品創作主題歌和配樂如:金海心和滿江合唱的主打歌《昨天晚上的分手電筒話》
電視連續劇《同路人》等。經常參加北京原創音樂的演出及到各大院校演出自己的作品。
在1998年底由Channel[V]舉辦的X2000跨世紀新音樂發表會上,以一曲《邀舞》獨得最佳新人獎、金曲獎兩項大獎。演唱及作品風格混合JAZZ、POP、ROCK、R&B等多種元素,有獨特的個人風格。
張盈的個人主頁:musictouch.yeah.net
OH!-那些「花兒」
北京的花兒樂隊剛一露臉就被無數雙熱情的手托上了天。
這裡面有炒作。
花兒的企劃人說——花兒是中國第一支未成年樂隊。
這種說法很聰明。
國際上有兩句很通用很流行的話。
酒館說:"不許將酒賣給未成年人。"
某類電影說:"未成年人不許進場。"
於是"未成年人不許"的東西成了"禁區",也成了某些人的"樂園",更多的成了青少年的"嚮往"。
人在孩童時代的最大特徵就是逆反,逆反是孩子長大成人的原動力和重要條件。
於是"花兒"紅了,還紅得很鮮艷。
其實"花兒"從純粹樂隊的角度看,並不是一個很優秀的組合——或者說不成熟,無論是創作還是演奏。
但也是這種"不成熟"成就了"花兒"。
"花兒"的青春幫了"花兒",使"花兒"不論在台上還是台下都很討巧。
"花兒"在台上很自信,當他們長期"將來的世界一定是我們"時,你就覺得那世界真是他們的。
在杭州某大學的歌迷見面會上有人問張偉:"你們總是出來演出,學校同意嗎?"
張偉說:"請病假,但現在病假條不是太好弄了。"
台下鬨笑。
"花兒"就靠這個——本身的童稚再加上一點兒包裝出來的天真。
"花兒"作為"中國第一支未成年樂隊"成功了,但其實"花兒"並非"中國第一支未成年樂隊",遠遠不是。
早在10年前,北京就出現過幾十支中學生樂隊,有本雜誌特地做過一期"中學生樂隊專輯",介紹過"火柴盒","鋁合金","晚間新聞"等樂隊。
那時候搖滾遠離商業,"唐朝","黑豹"還都在地下沒冒尖。
那時候組樂隊純粹為了某種理想。
我印象里拿報中學生樂隊還在北京做過一次賑災義演,正經還籌了點錢。
但那時樂隊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因為市場,也因為別的。
那時的中學生多少還有點兒"胸懷祖國,放眼世界"的抱負,所以他們的作品"大"的優點誇張,遠沒有《放學了》那麼生活那麼具體。
時代真的不同了。
有一些"二度"的言論,說——"花兒"少年得知,年級已達就完了,歷來"神通"都如此。
也許吧,但這種言論有點不負責任,又有點吃不著葡萄的意思。
這本就是個花開花謝的年代,這種現象已成了自然現象,不須言說。
像"花兒"一樣成長的少年正一拔接一拔得在大地深處涌動。
春天,財富,未來,都是他們的。
幸福的「花兒」
記中國第一隻未成年樂隊
初露鋒芒
"花兒"樂隊正式成軍是98年的2月份,當時在酒吧里被現在"新蜂音樂"的老闆紅楓發現的時候,三位成員的平均年齡僅有17歲(大張偉14歲/王文博15歲/郭陽19歲),於是被北京的娛樂媒體稱做"中國第一支未成年樂隊"以及"天才少年樂隊"。他們的出現首先受到音樂圈及娛樂媒體的關注,同時在北京的酒吧演出中大放異彩,成為98年初出道的搖滾團體中風頭最勁的樂隊。98年2月至6月"花兒"在北京的酒吧演出不斷,也成為最受歡迎的現場樂隊之一,北京及駐京的海外媒體爭相對其進行報道。98年7月他們即應邀為《中國火
三》進棚製作了第一首單曲(也是他們的成名曲)《放學啦》。後來《中國火三》上市發行,"花兒"的這首單曲成為最為搶眼的作品。98年的9月"新蜂音樂"正式成立,"花兒"樂隊隨即簽約,同時開始進棚製作首張專輯《幸福的旁邊》。其間他們還應邀為合集《摩登天空
II》製作單曲《四季歌》。當他們的專輯製作完成,樂隊又應邀參加由CHANNELV與北京媒體共同舉辦的"X2000世紀出口新音樂發布會",在現場演出他們的主打作品《轟隆隆》,獲得"傳媒推薦最佳新樂隊"及"現場表演銀獎"兩個獎項。"花兒"的出現也被視為"世紀末華人樂壇的奇蹟",《北京青年報》也稱他們是"最受寵的藝人"。
人氣極升
99年1月18日,"花兒"樂隊的首張專輯《幸福的旁邊》在一片讚揚與期待聲中火爆上市。他們活潑可愛的形象,爽勁有力的音樂立刻贏得了年輕聽眾的認可。很快他們就成為新一代的代言人,並成為同時出道的幾支年輕樂隊中最具影響力的樂隊,被大家稱做"最有前途的搖滾樂隊"以及"中國新音樂的希望"。他們的專輯《幸福的旁邊》在全國各大城市的唱片店的銷量榜上都名列前茅,這張專輯也成為99年度最暢銷的搖滾樂唱片之一(一年中正版銷量大約15萬張,盜版更是猖獗地盯緊他們,先後出現過6種盜版磁帶、5種盜版CD。行家估計盜版銷量已過百萬)。99年5月"花兒"樂隊為"新蜂音樂"旗下第一張合集《花鳥魚蟲》錄製了兩首新作,隨後應邀參加在新鄉萬人體育場舉辦的"1999新音樂作品演唱會",首次面對三萬人與崔健同台演出。99年他們利用假期和休息日在全國各地進行近百場演出,知名度日漸提高。"花兒"於2000年1月首次在中央電視台(一套)中出現,引起轟動,成為第一支可以出現在中央一台的搖滾樂隊,並應邀參加了由中央電視台文藝部策劃的《同唱一首歌》大型演出,翻唱了《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該節目在春節期間輪番播放,讓更多人知道了這支中國最年輕的搖滾樂隊。而2000年1月底上市的收錄了幾首"花兒"樂隊新作的合集《花鳥魚蟲》也成為市場上的搶手貨,兩周便已經賣到斷貨,一個月便突破了四萬張正版的銷量。"花兒"樂隊於2000年的2月底首次在首都體育館登台演出,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海外影響
99年2月,"滾石國際"下屬的"魔岩唱片"搶先簽下了"花兒"樂隊首張專輯在海外的發行權。4月"滾石"旗下的女藝人莫文蔚選中了"花兒"樂隊專輯的一首作品《破滅》,並經過翻唱成為她的專輯《你可以》的第一首主打歌(歌名改為《消滅》)。8月"魔岩"投資為"花兒"樂隊拍攝了四首音樂錄影帶及四部短小的紀錄片用以宣傳。9月"魔岩"旗下女藝人楊乃文又翻唱了"花兒"的一首作品《靜止》做為她的專輯《Silence》的主打歌。這兩首歌為"花兒"樂隊在東南亞地區贏得了不小的知名度,緊接著在11月11日魔岩唱片在大陸以外地區限量發行"花兒"樂隊首張EP唱片,收錄樂隊原唱的《消滅》和《靜止》以及兩位女藝人的翻唱版本,一個月被搶購一空。另外《消滅》一曲的"花兒"原唱版本也被選為美國青春電影《BROKEN
DOWNPALACE》在台灣上映時的主題曲。在12月16日,"花兒"樂隊的首張專輯海外版《放學啦》發行,立刻掀起大陸搖滾樂在海外地區的又一熱潮。"花兒"樂隊也成為99年在海外引起最大轟動的內地搖滾樂團,甚至出現在2000年第一期的《花花公子》國際中文版之中。由於"花兒"樂隊不能前往台灣做現場演出及宣傳,魔岩唱片屢次安排香港及台灣媒體的記者來京對他們進行訪問,同時拍攝他們的現場錄影帶供海外歌迷欣賞,又專門通過可視電話為"花兒"樂隊舉辦了兩岸的視訊記者會,反映熱烈。全球最著名的MTV音樂電視頻道也將"花兒"定為99年12月份的"快紅新生代"進行大規模的宣傳。其間美國CNN電視台及《華爾街時報》都對"花兒"樂隊進行了採訪和專題報道。
團體影響
"花兒"樂隊做為新一代青少年的代言人,倡導的"如果你想,你也可以"以及"敢於告訴別人自己的想法"在年輕的樂迷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的作品因道出成長的煩惱與單純的快樂也成了新一代樂迷抒發內心情感的最佳參照物。同時全國各地喜歡音樂的少年們也紛紛組建樂隊以"花兒"做為他們的榜樣,排練"花兒"的作品、模仿"花兒"的服飾和髮型、創作相似的作品。在14歲至20歲的學生聽眾中進行調查,最受歡迎的內地搖滾樂隊就是"花兒",他們的成名作《放學啦》幾乎成了在每所學校里都在傳唱的作品。另外"花兒"樂隊讓那些在溫軟的流行音樂中成長的新一代樂迷初次對搖滾樂產生了好感,他們無疑對新音樂在內地的推廣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成員介紹
大張偉:主唱/吉它手/詞曲作者
"花兒"樂隊的靈魂人物大張偉一直是樂隊的焦點,"天才少年"的美譽便是針對他而言。樂隊中年齡最小的他不僅包辦了所有的詞曲創作,還是出色的歌手和吉他手。1983年
8月31日,大張偉出生在北京一普通工人家庭,上小學時開始參加少年宮活動,曾獲崇文區和北京市少年獨唱第一名;小學四年級隨少年宮赴俄羅斯參加兒童聲樂比賽獲二等獎;小學五年級考入中央電視台銀河少年藝術團,隨團赴澳門、馬來西亞進行訪問演出;初中考入北京金帆藝術團,接觸到搖滾樂後開始學吉它;初三時組建"花兒"樂隊,於98年3月與現"新蜂音樂"的老闆紅楓簽下經紀人合約;98年6月初中畢業,順利考入高中學習商業美術設計;在樂隊中定藝名為"大張偉",98年9月率領"花兒"樂隊簽約"新蜂音樂";98年被《智慧少年》雜誌評為全國六大智慧少年之一。
王文博:鼓手/和聲王文博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為人和善,交友廣泛。他也是樂隊中是最有可能成為職業樂手的成員。他於1982年10月22日出生在北京,從小學習鋼琴,曾獲中央音樂學院八級鋼琴證書;初中考入金帆藝術團民樂隊打鼓;他與大張偉是初中同學,一起組建樂隊,曾經同時為幾支樂隊打鼓;"花兒"樂隊簽經紀人約之後專心為樂隊打鼓;98年完成初中學業考入職高學習美容美髮;99年5月新蜂音樂錄製合集《花鳥魚蟲》期間應邀擔任"非魚"樂隊客座鼓手。
郭陽:貝斯手性格憨直的郭陽是樂隊中年紀最大的成員,思想單純,待人真誠。他1978年6月1日出生在北京;97在紅河藝術團學貝斯;在勁松職業高中學習攝影,畢業後在一家影樓工作,一年後辭職開始參加一些樂隊排練,後經王文博介紹加入"花兒"樂隊;99年應邀擔任"腦力激蕩工作室"攝影師並先後為"非魚"及"眼鏡蛇"樂隊拍攝宣傳照片。
樂隊名字來源
當三位成員組建樂隊的時候,曾經取過很多名字,但是都被他們自己否定了,直到第一次正式演出前,大張偉才決定用他們的一首歌的名字來命名自己的樂隊。
樂隊風格介定
最初樂隊的作品風格接近GRUNGE,簽約後轉型過度到PUNK-POP路線。但是PUNK-POP這個外來辭彙並不能準確地介定他們的曲風,因為在樂評界也會有人稱他們的音樂是INDIE-POP或是CUTIE。但無論怎樣去形容他們的音樂,他們悅耳的旋律和爽勁有力的節奏都是他們的招牌。
花兒成為代言人
花兒樂隊近日將為內地一家休閑服裝品牌擔任形象代言人,他們將在6月17日赴上海拍攝廣告片。他們的「四季歌」將成為該品牌本年度的廣告歌曲。
系列合集之另類女聲《五分之二》將於6月中旬上市發行。
非魚樂隊在製作DEMO期間應邀為台灣一款電腦遊戲製作原聲配樂,同時他們的一首歌曲將成為該遊戲的主題曲。非魚樂隊由於專心準備新專輯,將在專輯錄製之前不安排任何形式的演出,目的是將全新狀態更為準確地傳達給樂迷。也因此,非魚樂隊的宣傳仍在兩個月內以低調處理,不過已經有發行商對他們的首張專輯表示極大的興趣,而一些聽過新DEMO的業內人士也對他們抱以希望。
新生代:為朴樹尖叫
每個時代的青年,都有過各自的青春偶像。前輩們聽著前蘇聯的歌曲長大,30歲上下的人伴著羅大佑、蘇芮的歌做成長和愛情的夢。而「70年代後」出生的「新新人類」心目中,或許朴樹、后街男孩就是他們的偶像。
「朴樹現象」也許能和你共同回味一次飛揚的青春,因為音樂的真實能觸動心靈深處的感動,不管你是哪代人。
帶著這個想法,記者採訪了部分朴樹的「追星族」,你會發現,儘管他們只是高中生,但他們「追星」,絕非主流社會想的那樣簡單,而是很「有自己的一套」,伴隨著成長的煩惱和歡欣。
☆高二女生李逍(17歲):
喜歡朴樹,理由太多太多了!他是個特別真實的人!他的歌都是自己寫的,全是反映現實生活,內容真實。現在很多歌星身上全是商業味,但他不,他是怎樣就怎樣。很多歌手演出,花好多錢又買衣服又化濃妝,然後張牙舞爪的。但朴樹不是,依然是那張本色的臉。
很多人覺得朴樹這人特「個色」(北京話「很難相處」),我覺得他只對陌生的或不喜歡的人這樣。有回他上搜狐網與歌迷聊天,有人說「我覺得你特丑。」要擱別的歌手,肯定不回答這問題,朴樹卻說,「我覺得還可以。」還有一次他上電台做節目,唱了《旅途》,有點跑調,剛唱完,他來了句「跑調了」。很坦然,還有點幽默。
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他,是在去年初,那會兒他還沒名氣,只見一個長發男的走上台,一身黑,不說話,也不看大家,自顧自地唱。特別酷,那歌很好聽,叫《NEW
BOY》。我心裡一個勁兒想,這是誰呀?
第一次看朴樹的現場演出是去年在首體的迎澳門回歸晚會,那天是9月11日,原本我是沖著莫文蔚、鄭伊健去的,但朴樹一出來,我就不行了!那天我跟初中時代的好友一塊去,她迷得比我還瘋。我倆使勁尖叫!一場下來嗓子都啞了,我覺得我快歇斯底里了。
那次看「萬眾豪情搜狐夜」,他帶著那副「防毒面具」(那時朴樹出水痘,滿臉包、發著高燒從醫院直接到演唱現場,臉上戴著一副奇怪的口罩)一出來,我就傻了,嘴都合不上了,就聽他說「對不起大家,我只能這樣,我出水痘了」。我除了尖叫,什麼都說不出。
朴樹的磁帶、CD我全買了,凡是有關朴樹的報道我全收集。我上朴樹的網頁,下載有關他的一切東西。
我原來喜歡過一陣子歐美流行音樂,現在迷韓國音樂。國內的明星沒在意過——直到朴樹出現。
我想和朴樹說:保持現有的風格,千萬別受環境影響,還有,別被公司的包裝牽著鼻子走。
(那天深夜,聽說我第二天要採訪朴樹,電話那邊的李逍急得直跳腳:「我也去!可要上課……」第二天,她打電話來:「我請假了,一定要見朴樹。」朴樹3點鐘到,李逍1點半就到首體守著。臨走前,李緊盯著朴樹扔在桌上的中南海煙,趁沒人注意,輕輕抽走一根,還不甘心,「再拿一根」。捏著兩根煙,跟捧著寶貝似的,美滋滋走了。)
☆高二男生王梓(16歲):
他絕不是早上刷牙時提醒自個兒「今天我要扮酷」的人。如果非要歸類,「真、純」,是我對他的感覺。他的歌和他的人很有點革命精神。
這類創作型歌手需要的不是盲目崇拜,而是希望你能被他的音樂打動,理解他的感受,這是對他最大的支持。
曾經有過一段時期,我對自己挺沒信心,然後瘋狂聽朴樹,很認真地想了,得按自己的目標生活。我有我的成長經歷,得有我的個性。這樣想了以後,我挺感激朴樹的。因為他就像催化劑,讓我點燃了自信。
如果我碰到朴樹,我會問:「我覺得你現在活得不太快樂,不太純粹了。東跑西顛忙演出,那麼你創作的時間,你感受生活的時間從何而來?
朴樹和早期的羅大佑相似,就是「年輕的情緒」。也許,當朴樹三四十歲時,就不會像今天情緒激昂了,這與年齡有關。別以為我們不懂傳統,羅大佑、姜育恆、蘇芮,經歷了這麼多年,今天聽來依然特別能打動人。其實,好的音樂永遠流行。
☆高中生蔡琳(17歲):
很多你想說又說不清的,朴樹替你唱出來。他看待生活的眼光奇特,音樂卻質樸,讓你一聽,得,這就是朴樹。
他讓你感覺親切,像喝一杯茶,開始有些澀,但經得住慢慢地品,而不是亂七八糟的飲料。他的打扮像是走在大街上就能碰著的那些人,他給我是「既不完美又完美」的感覺。朴樹是一種概念,是一個符號,無法說清。
「中國歌曲排行榜」我聽了兩遍錄音,那天,朴樹一上來,底下就開始叫。他只站在那兒,簡單地告訴大家我要唱什麼,介紹他的手風琴師,然後就投入地唱《白樺林》,唱《那些花兒》前說「我想把這首歌獻給我的女朋友。」底下叫喚聲更大,氣氛更熱烈。唱完了他就一聲「謝謝再見」,特簡單,不像別的歌手一個勁地賴台,很無聊。「我就這麼想就這麼唱」,我希望朴樹始終做自己,給大家展示最真的朴樹。
☆高二女生王嘉(18歲):
剛開始聽他的歌覺得挺非主流的,很彆扭。直到第一次看他現場唱,當即覺得他特個性,慢慢就開始注意他了。以前我喜歡張信哲、后街男孩,但現在完全被朴樹沖淡了。
同學都知道我喜歡朴樹,前兩天幾個男生拿著一張報紙念,我一聽,是寫朴樹的,想要,他們不給,鬧著鬧著,就把報上朴樹的照片給弄破了。我急得差點哭。
聽說朴樹有時會去豐聯廣場,我放學後專門去轉了幾次,但總落空。其實每次都很矛盾,想去,又總怕失望。
如果朴樹外形改變了,也沒關係。但人一定不能變俗。我真的希望他保持自我。還有,他笑起來很好看,希望他多些笑容。
我是朴樹
我想,必須堅強,必須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就是說讓個性再強烈些,讓它指導你去適應、忍受那些令人痛苦的東西。我很慶幸,就是我思想至今還是很乾凈,壞的東西還沒侵蝕我,還不能左右我。
我在音樂中找到一個世界,它從形式到情感都是美好的,我被它深深打動。但我沒有那麼大的才華,只能努力向它靠近,在我對音樂還算敏銳的時候,我要將之發揮到極致。當我沒有感覺了,不會用音樂表達了,我選擇其他。
我曾有過手機,但不久就關了。因為「安靜」很重要。你不想和外界交流,就不交流,沒人找得著你,挺好。
錢多少是夠呢?100萬和1000萬,能有多大區別,我就不明白。有的人有很多錢,但依然不快樂。人應該有清醒的價值觀:你得到什麼才能最快樂。這比什麼都重要。
90年代初內地校園民謠與我的體驗格格不入。在我看來,它們是在不恰當的時候為內地流行音樂償了一債,而這債,早在80年代就該還上。在我的表達中,從旋律到題材,從來沒有校園情結。
羅大佑的思維是標準的80年代。一度我的思維也總停留在那個時候。我是傳統的人,很長時間裡,排斥很多看不懂的東西,厭惡它們。但世界越來越是年輕人的世界,時代發展的好處就是讓人有越來越多的選擇,你可以讓思維停留在不同的年代,但另外要了解新的東西,變革往往都由非正常的東西引導來的。
朴樹其人:
99年度樂壇新人,流行文化不多的亮點之一。演藝圈離經叛道的另類,被傳媒稱為年輕一族「青春代言人」。每次出現,都伴隨著少男少女的驚聲尖叫和蜂擁而上。
代表作:
《NEWBOY》、《白樺林》、《那些花兒》、《旅途》。
做派:
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大學輟學。只唱自己寫的歌,表演從無動作。遠離陌生人,為人低調,說話直來直去。
打扮:
一頭「大草帽」般參差不齊的長髮,一張黝黑且長痘的臉,一雙常常被劉海擋住的眼睛,一個泛舊的軍用書包,一襲黑皮衣,配洗白的藍仔褲,紅色的紐巴倫球鞋。
都市森林裡的行吟詩行
評朴樹《我去2000年》
朴樹彷彿是在一夜之間火遍大江南北的。今年朴樹的第一張創作專輯《我去2000年》出版之後,便有那麼多通體剔透的陽光少年高唱著《NEW
BOY》在大街上跋扈,炫耀著他們令人艷羨的大好青春;那麼多的小女生聽著《白樺林》里浪漫凄美的愛情故事流下了純真的眼淚,感嘆著歷經戰亂硝煙考驗的愛情才最珍貴;那麼多像我一樣情感與記憶在鋼鐵叢林邊緣徘徊不知去向的七十年代出生的大學生在《那些花兒》的無邪笑聲中追憶一幕幕逝去的歲月、無眠的夜晚、縱酒高歌的張揚和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我們因內心敏感而讀出了朴樹的那份蒼白的感傷,有太多的心情在我們曾經走過的青春歲月里都沒有來得及綻放,那就只好散落天涯吧......
如果作為聽者的你認為那首用輕快的電子舞曲包裝著的《NEWBOY》揮灑的只是青春和歡樂的話,那麼你就錯了。揭開這首歌的陽光外衣,你應該能夠看到一個真正的朴樹:真摯率直而樸素自然的四溢才氣、內心深處的迷惘、無法迴避的苦澀以及帶有一些悲憤的對現實的嘲諷。你如果能用耳朵去諦聽、用心靈去感受的話,你還能在《活著》、《旅途》、《別,千萬別》、《媽媽,我…》里讀出朴樹的尷尬與無奈,在陰鬱的音牆中撞行,朴樹並不是一個徹底的叛逆者,他在現實都市的精神困境中掙扎煎熬,他在沉湎於過去時總是「艱難而感動,幸福並且疼痛」。
在我眼裡,朴樹是一個特別難以跟陌生人交流的人——所以我總覺得,誰要是說朴樹的作品能夠代言別人的話,那將是比較可笑的說法。我眼裡的朴樹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感性、自控力低下、敏銳得人格有點矛盾甚至分裂的都市行吟詩人,他從沒想過要藉助於他的音樂作品給別人提供些什麼,他只是需要尋找和表達他真正敏感的那些東西。
都市裡沒有森林,只有鋼筋水泥的摩天大廈,你永遠無法聽見並且讀懂擦肩而過的路人的思想,朴樹是鋼筋水泥的都市森林裡如稻草人一般執拗地守望著青春的一棵清新的樹。朴樹的身上交匯著對往昔的懷戀、對現實的批判以及對未來的抗拒,生活於他而言,總是死氣沉沉、總是沒有新鮮的思想、總是平淡、總是不快樂,他內斂、憂鬱、傷感,甚至有點自閉。朴樹也曾經想過要在早晨起床以後穿上New
Balance休閑鞋把自己打扮成一個NewBoy,他看到所有的人在現在這個新的時代都過得非常高興——無論大家是真的高興還是裝出來的——朴樹也想讓自己真的從心裡告別他或許並不喜歡但他至少已經習慣的他成長過程中的那個時代,然而新的時代已經到來了,你必須得去並且必須在新的時代找到自己的位置,這對朴樹來說真的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他確實不太能夠接受迎面而來的這個新的時代。
如果朴樹不反對的話,我想應該在這裡提一下村上春樹,村上筆下的青春也總是屬於過去時的,優美而感傷。朴樹說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成長過程中的種種在今天都是被新新人類們嘲笑的,如果你突然間發現你是那麼無條件地喜歡上了朴樹和他的歌,那麼你一定也會和我們一樣,在屬於過去時的那一片永遠都不會被遺忘的天空下流淚流汗流浪流離流連忘返——我們也曾經不是沒有想過不再固守這一片天空抽身而逃,可是誰又能真的逃掉呢?!......
獨自一人的憂傷——葉寧
跟葉寧是在清華大學BBS「水木清華」的聊天室里認識的,他在那裡總是自稱為PIG。在這個BBS上他多少算個名人,人緣特好,朋友一大堆,裡邊不乏崇拜者。
做音樂之外,葉寧最愛的是詩歌和村上春樹的小說。說到村上春樹,不由得想起另一個朋友生活中的三大愛好:搞音樂、讀村上和與女孩「交往」。可惜當時自己對村上並無多大興趣,儘管多人在一邊吹風說一定要讀,還是沒提起那種慾望來。跟葉寧談得最多的是音樂,侃各自喜歡的音樂、樂隊,最近買的唱片,偶爾也談談文學、哲學等。自己對詩歌不怎麼感冒,所以對他的這項至愛上也沒有多少共同語言。
其時他以在美國念書,畢業於北大的他經歷算比較豐富,不過他很少跟我提起,大約也跟我很少問有關,我們的話題最多地還是集中在音樂上。他說現在一個人鬱悶得很,沒人跟他一起搞音樂,一個人做太累。這時我都以簡單的「comfort」應對。
曾經跟他吹噓過Patricia
Barber(一個爵士女歌手、鋼琴家、作曲家),跟他推薦唱片《CaféBlue》,他禁不住我的慫恿,去買了這張碟,之前他對爵士基本沒什麼興趣的。他說聽了後第一反應是這種音樂很適合在書店裡播放,我問你覺得被感動了嗎?他說還行,還說Barber的氣質真是不錯,將來一定要找個這樣的女主唱(或女朋友):抽煙的女人,唱腔隨意而有底蘊。
當時他聽的最多的音樂大約是Grunge,對PearlJam情有獨鍾,可惜我不是很熱愛。直到後來他聽了祖咒的No的唱片,我們才又找到一個共同點。我經常以為No是目前中國最棒的樂隊。葉寧為No寫過連篇短文章,也可以看到。
這是他有關KurtCobain的一段文字:
在寂靜的下午打開唱機,聽聽RedHotChiliPeppers的"UnderTheBridge"。孤獨的時候我常常覺得,我沒有夥伴。無人相愛的時候我相信,這城市是我的唯一的愛人。
KurtCobain也有過橋下的日子,在橋下躲避風雨,釣魚為食。也許有著很多的美國青年都有過相同的日子,躺在橋洞里,喝酒,做愛,在牆上寫下塗鴉的詩句。因為年輕享受放縱的頹唐,單純地去愛或者恨這個世界。
但那不是我們。在我生活的城市裡沒有這樣一座橋,沒有那空空蕩蕩的街道,沒有眼睛明亮的青年在骯髒的橋洞里吸著大麻寫下憤怒的詩句。我們的城市擁擠,無論男女老幼都在為生活奔忙,祈求上蒼賜予長久的溫飽,這個世界不需要憤怒,不需要愛,不需要詩句,不需要在橋洞里看著綠色的水,和著收音機里搖滾樂的喃喃吟唱。
在小資情調濃厚的酒吧里我們聽著Blues,聽著Jazz,但那何嘗是真正的Blues?Blues根源里的密西西比州對於我只是那麼遙遠模糊的一個名詞,那些骨子裡深處的藍調音,不僅僅是兩個小三度音,不僅僅是弦上手指輕輕的一推一揉,而是在那密西西比河流域里那種與生俱來的色彩,河水的淡綠的清亮,車站上的老黑人,放在酒吧交流里積著灰的吉它。當我坐在卧室的靠背椅,呷著咖啡聽著這一下下顫抖的音符的時候,那遙遠的影像就象記憶里的黑白電影,一點點地浮起,又一點點淡去。
河流在遙遠的橋下慢慢地流去,我站在橋上,向河心投了一粒石子。橋下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他們走了。這裡終究不是我的橋,終究不是我該在的地方。
在聊天室里跟他說話很有點意思,同一房間里有其他人時兩人都會作道貌岸然壯,只有兩人時,什麼亂七八糟地話都會談,尤其是兩個男人私下裡會討論的話題。最有意思的是他討論這些話題時語氣也總是很嚴肅,除了經常來一個「:)」。
不久前收到他寄來的樣帶,一個人操辦了所有的東西。這裡我不作任何評論,各位自己去聽,去感受,去評論。
校園音樂捲土重來(新聞報道)
6月16日,中山公園音樂堂又將蕩漾起懷舊情緒,「真的大地——校園民謠金曲回顧木吉他音樂會」在此舉辦,《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冬季的校園》等一系列經典校園民謠讓歌迷重溫往日情懷。
這場由大地唱片公司籌備的演唱會是近來校園歌曲回潮的一個信號。在1994年出版了國內首張《校園民謠Ⅰ》的大地公司捲土重來本身就說明問題,演唱會是該公司重返內地歌壇的一個亮相。《大地金曲回顧——2000年珍藏奉獻》的卡帶、CD、VCD也將於6月16日上市。「大地」為9月出品的《新校園民謠》專輯征歌的行動也得到了校園歌手們的廣泛響應。向校園征歌的不僅「大地」一家,不久前「興網娛樂先鋒」也將徵集校園歌曲作為自己開站的主打活動。與此同時,唱片公司力推的新歌手們也開始了校園巡演,例如不久前由喜洋洋和新浪網共同選中的盧庚戌。6月10日晚8點,京文公司與「中國腦」網站聯手推介的筠子、盧以純、吳秀波三位歌手,也以北師大為第一站開始他們的校園巡演。不難看出,唱片公司正在著力從校園挖掘新人,並把新人新作推向校園,這些運作的背後則有網路公司的經濟、技術支持。校園歌曲,在沉寂了三四年之後,又一次成為歌壇的亮點。
參與「興網娛樂先鋒」征歌活動的音樂人高曉松說:「只要有校園存在,校園歌曲就不會消失。因為校園裡有兩種思潮是會必然存在的,那就是『風花雪月』和『憤蘭鄧
』,而音樂正?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其次,『誠意音樂』永遠比『技術音樂』有更廣泛的市場,而校園歌曲正屬於『誠意音樂』。」
網路是校園音樂的直接載體和有力後盾。一位圈內人說,現在網路公司的負責人90%以上是當年校園民謠的歌迷,所以校園歌曲成為網路商最願意投錢的對象。高曉松則把通過網路發掘音樂視為更理想的途徑:「網路帶來的並不僅僅是載體和傳播手段的改變和豐富,更重要的是它讓市場這隻看不見的手來決定一部作品的優劣。以前出來一個新人或一部新作,像我這樣的『老中醫』便會跳出來為他們把脈,通過望、聞、問、切來評點他們好或不好。但現在不同了,網路堅定地站出來,讓我們這些『老人』少廢話,一句話:更加民主了。」
在今天,各個唱片公司和網站重新樹起校園音樂的旗幟之時,校園音樂其實已經改變——它早已不再是五六年前抱著木吉他在草坪上自彈自唱、自娛自樂那麼單純,校園音樂包含了各個音樂門類,形態相當複雜。所以,未來我們聽到的校園音樂一定會更為豐富動聽。
商業炒作過多浮躁之風蔓延——校園音樂變了味
種種跡象表明,中國的校園音樂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征戰。大大小小的校園歌曲大賽多了起來,各式各樣的征歌活動如火如荼,校園音樂演唱會此起彼伏。
一談起校園音樂,歌迷心中總能立馬聯想起《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等傳唱至今的歌曲。那時的校園音樂多是大學生真實心情的流露,清新、浪漫而又多愁善感。那種情懷,縱使經歷了許多年之後,仍讓人產生某種懷舊情感的共鳴。
然而,如今校園的音樂已不再單純。儘管打著校園音樂演唱會、校園歌曲大賽的旗號,但一片熱鬧的背後,掩飾不住的卻是商業炒作的唯一目的。一句話,校園音樂搭台,商人作秀唱戲。打的是音樂的牌子,叫賣的卻是其它和音樂無關的商品。這樣的環境下,音樂如何能動人?與此同時,歌壇浮躁之風也吹到了校園,本應是真摯單純、未受世風污染的歌聲,在大獎賽的商業號召下,也沾染上了故意為之的商標符號和矯揉造作的作風,使校園音樂本身具有的打動人心的力量大大削弱。再加上高曉松等一批舊日校園音樂的領軍人物靈感不再,或者乾脆金盆洗手,而繼任者也遲遲沒有出現,大學校園被商業運作下的流行歌曲攻城掠寨,校園音樂蹤影難覓也就不足為奇了。
校園音樂還在找北
事隔幾年,校園音樂近日又扯起了大旗。縱然《同桌的你》還依然迴響在耳畔,可是光憑老歌也喚不起歌迷的再度傾心,再加上舊日領軍人物如今靈感不再,於是乎大大小小的校園歌曲大賽如雨後春筍,各式各樣的征歌活動如火如荼……種種的跡象表明,中國的校園音樂又開始新一輪的征戰了。
談起校園音樂,歌迷心中總能立馬聯想起那"白衣飄飄的年代"。校園音樂傳達的清新、浪漫和多愁善感,很能引起聽歌人心中某種懷舊情感的共鳴。但是如今熱鬧非常的校園音樂演唱會、校園歌曲大賽,卻是商字擺中間,音樂放兩旁,很多主辦單位打著校園歌曲大賽的旗號,宣傳自己是真,選秀是假。與此同時,歌壇浮躁之風也吹到了校園,本應是真摯單純、未受世風污染的歌聲,在"大獎賽"的商業號召下,也沾染上了故意為之的商標符號和矯揉造作的作風,使校園音樂本身具有的打動人心的力量大大削弱。面對這種情景,所有熱愛校園音樂的歌迷都應該挺身而出大聲疾呼:還我們青山綠水的校園音樂。
校園音樂的沒落
我一直認為有一些東西是屬於某一些人的
而一旦超出這個界限,這樣東西就必定被毀滅
朋克就是如此
所謂的「另類」也是如此
校園民謠也如此
當所有人都不注意它的時候,它艱難但是健康地生存
然後突然有一天開放,人們知道它的美麗
於是紛紛採摘
然後,開放的花就不可避免的凋零
走近小盧
採訪盧更戌的那天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在他位於清華附近的家中,我們靜靜地聽著他的那些歌,和他聊著那些在清華的日子......
LU:盧庚戌 L:lentini T:tramix
LU:清華有歷代創作校園民謠的風氣。那個時候的創作的風氣非常濃。因為那時候大學生有什麼娛樂活動呢,就是詩歌,吉他,啤酒,草地。曹地上念詩,念完詩然後唱歌。那個時候文學詩會特別多。後來,90年的時候進的文學社,我入學的時候聽宋柯的歌挺多的。宋柯,特逗,不管怎莫說也是老前輩,老大哥,唱的還是非常有感覺的。當時他寫出那首歌在那個年代已經非常不容易了,當時還在流行台灣的齊秦之類的歌。他寫的《一走了之》《嗓音沙啞》,都挺好。覺得這歌不像是清華寫的,因為當時清華的人寫的歌都是《我把心兒融進琴聲里》之類的,你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歌了。覺得這哥們兒寫得挺不一樣的,就學會了。接著就聽另一哥們兒唱:「我不知道我生在那裡,死了之後有沒有人哭泣。」
L:高曉松的?
LU:對,就覺得這哥們兒也不一樣。後來過了暑假聽說他退學了,真挺奇怪的,這麼好的學校不上了。當時不認識他,只覺得是個傻X,不能理解。後來,91年的時候,我們成立了一個校園歌曲協會,我和付志煜——現在在謝曉東手下乾的那個。
T:那時你們都唱什麼歌?
LU:就唱自己寫的歌。後來知道退學那哥們兒叫高曉松,寫歌特好,當時覺得他們寫的歌,一聽感覺就是校園,但是有一種打動人心的東西,不像一般的校園那麼淺薄。他把校園那種青春期的東西,那種迷茫,脆弱,燥動,寫的特別好。高曉松的歌是大家都挺喜歡;郁冬的歌也有他的東西在裡面,印象挺深的是郁冬寫的《在劫難逃》挺好聽的。現在葉培唱了。後來,因為有很多人寫,就想自己應該寫一寫。當時寫的歌比較校園,就是優美的和聲,後來寫的就是逐漸的……寫著寫著就離不開了。
T:當時清華寫歌的人還是有一些的,談談他們吧,比如吳虹飛
LU:吳虹飛我認識。
T:你覺得她的那種風格和你的那種風格有什麼差別,她是94年入學的,人說三年就一代溝了。
LU;她比較深化的東西。我舉個不恰當的比喻,我比較偏羅大佑一型的,她比較偏鄭智化一型的。我覺得我視野關注社會比較多,她很感性,用的詞句比較詩化,挺好的。
T:但我看一開始的那些校園民謠,包括一些清華的歌詞,他們多是比較自我的,題材不是很寬泛,一般是對往昔的追憶,對失去的愛情的感嘆。
LU:她(吳)比他們更加深層次一些,更加關注心理。我個人來說就挺喜歡的,但是有些人不喜歡,她沒有做到雅俗共賞。吳虹飛她有哪個勁兒,我挺喜歡的。我認為是因為音樂之外的東西,比如說我們喜歡鄭智化,羅大佑,有很大原因是他們所代表的音樂之外的東西。
L:當初成立「夢中草原」是什莫樣的心態?
LU:當時是特偶然的因素,當時我們去參加一個校園歌曲大賽。三個人唱了一首《夢中草原》,唱完之後獲得成功,大家覺得三重唱的形式效果非常好,就定了。
L:97年你們「未名」是怎麼樣的?
LU:就是我組了一個樂隊沒有命名,後來散了。當時去酒吧里唱,主要是為我作品服務。我特別喜歡玩樂隊,但是得有經濟基礎,不是說你想玩就能玩的,今天他有事
不來了,明天他女朋友病了又不排練,全沒戲了。玩兒音樂就得有犧牲精神,而且,現在人心靜的也比較少。要不然你拿錢也行,排練一次給一百。(笑)
[96年的時候,盧更戌從清華建築系畢業,到一家設計院參加了工作,不過後來又辭去了這份公職。我們並不知道他在設計院以及那以後一天天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的,
但他的感受分明的通過他的音樂傳達給了我們。]
LU:剛工作感覺自己特別渺小。其實,看到歌詞(《我沒有自己的名字》)可以感覺到那種小人物的那種心態。整個社會,當時是95年寫的,但是現在看現在可能更適合,更能反映這個時代上班族的狀態。
T:有人說過:我們有太多的渴望,當你渴望愛情的時候,你就會被愛情切掉一塊,當你渴望事業成功的時候就會被事業切掉一塊,到最後自己剩下什麼自己也並不很清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感覺?
LU:對,你剛剛說的話就是這首歌的東西,因為他掙扎在自己的愛情和自己的事業,怎麼說呢,他對自己的要求可能很低,換句話說,他只想過很平凡的生活,但是周圍的人推著你,讓你要成功啊、要趕快掙錢啊,你會感到這種壓力的,尤其現在這幾年越來越是這樣。特別的累,有空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放鬆一下,自己想放鬆,可是你周圍的人會給你很大的壓力。我最開始受到的啟發是,這首歌名的來由是余華的一篇小說《我沒有自己的名
字》。我在大四的時候開始看余華的小說,大五過一點,余華的《活著》出版了,看了覺得特別好。《活著》之後,就是這篇,發表在《收穫》上,覺得這個書名特別有意思,但是他裡邊的故事跟我的完全不一樣,我就把他借用過來。我當時在設計院工作的時候,想把我和周圍的朋友生活的狀態寫下來,就覺得正好應該用這個名字來寫。怎麼寫,我當時不知道。有一天加班,畫圖特別累,特別困,畫著畫著就睡了。醒了以後,咦,這首歌不知道怎麼就寫出來了。
L:是既興的嗎?
LU:對。我說我寫了一首特別有意思的歌給你們聽一聽。他說這歌挺逗的,一笑,哈哈大笑。當然我相信大家在笑完之後去理解可能會有更多的東西。
L:一開始就是這種說唱的形式?
LU:就是說唱的形式。
[走投無路]
LU:這首歌和那首一樣,當時是一種民謠。現在完全改成這麼唱了。
T:為什麼呢
LU:因為我現在感覺到這種很強烈的東西,要宣洩。在錄音的時候感覺很亢奮,很多東西都是即興的。錄完了的時候劉軍利說這已經趕上老崔了(崔建)。
LU:這首歌是受一些OASIS的英國搖滾的影響。這首歌開始已經做完一版了,是我要求改成現在這樣的,因為我覺得最初的民謠唱法已經不能表達我當時的那種走投無路的
心情了。92年的時候已經有這個雛形了,真正寫是在94年5月,大學還沒畢業。
L:你想表現一種什麼情緒呢?
LU:就是愛不成啊,有愛但也愛不成的那種感覺,就是走投無路。當然,現在社會很多人下崗也是走投無路了。
L:每個人聽這首歌都會有自己的感覺。
LU:可能很多人感覺不一樣,有的人覺得我沒法活了。但是不顧怎麼說我覺得這首歌發泄的是一種情緒。我特別喜歡這首歌。
[夜風]
LU:當時我上班,聽了巴赫的《格蘭登堡協奏曲》,小提琴用得特別好,一直想用它寫首歌。正巧那天去三里屯的一個酒吧,酒吧里放的全是那種感覺的音樂,滿腦袋全是那種音樂,回去就寫了一首歌。《夜風》,夏天的時候,是四五月份。
L:什麼情緒呢?
LU:就是都市人那種挺寂寞的,特別孤獨,男人,女人都這樣。人越活越孤獨。
T:在酒吧里會有一種很迷亂的感覺。
LU:實際上人為什麼去酒吧呢?因為他空虛,寂寞,無聊,要尋求一種刺激
小盧其人
盧庚戌,庚戌年生,昵稱小盧。
1989年以遼寧省營口市第一名成績考取清華大學建築系,入校後,受校園原創音樂影響喜歡上音樂並開始學習吉他。
1990年參加校吉他大獎賽並獲第二名,同年加入校文學社和文藝社團合唱隊。
1991年與幾個同學成立校園歌曲協會在高校間頻頻舉辦演唱活動當時經常參與活動的有後來成為校園民謠主將的高曉松.沈慶.郁冬等,同年開始嘗試寫歌。
1992年成立夢中草原三重唱組,並獲校歌曲大賽第一名。
1993年寫出三重唱歌曲成長參加當年北京市高校歌曲比賽獲一等獎此後常在各高校演出。
1994年參加中央電視台、北京電視台等晚會節目的錄製參加校園民謠的錄製,並成功舉辦夢中草原,清華演唱會同年畢業。
1995年加入朋友的樂隊,在各酒吧演出,創作風格開始轉變曲風多元化。
1997年組成自己的未名樂隊。
1998年成功舉辦個人清華快樂園演唱會,結識當時廣州著名音樂人陳梓秋在陳梓秋幫助下開始籌劃個人專輯。
1999年製作個人專輯未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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