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後的生命》雷蒙德·穆迪博士

鵠章(主持人):有一則新聞,報導一位老先生晚飯後一睡不起,隔天早上家人發現後,趕緊送到醫院。醫生檢查後告訴家屬,老先生心跳、呼吸停止多時,早就沒有生命現象。於是家屬當天就買了棺木,送回家中入殮。到了晚上這位老先生突然從棺木起來,看著自己穿著一身壽衣,十分光火,就把子女叫來臭罵一頓。看著父親活過來了,子女們又驚又喜,趕忙著幫父親梳洗換裝,罵著罵著老先生怒氣剛消,覺得肚子餓了。於是家人趕忙做頓豐盛晚餐給老先生去去霉氣,吃完老先生又睡了,這一睡就再沒醒,安然過世了。鄰居親友嘖嘖稱奇,好像少頓飯都命不該終似的。按照醫學理論,人的腦細胞在缺氧狀態3-6分鐘就會腦死,即使救活也會是個植物人,超過十分鐘存活率幾乎等於零。可是我們看到了:一個生命在心跳、呼吸都已經停止了十幾個小時,腦細胞都處壞死的狀態下,瞬間可以像個功能正常的人。這種例子在臨床上、在歷史上有諸多記載,屢見不鮮,不是個案。現代醫學上只是以「奇蹟」處理,顯示了對這類醫學理論解釋不了的現象是以避而不談的態度面對。2001年,醫學研究最具權威的柳葉刀(The Lancet)期刊打破傳統,刊登了瀕死體驗的研究,象徵著現代醫學面對人類的意識-過去的靈魂--概念,開始以正面研究態度面對,對這個一直神秘未被涉足的處女地的研究,很可能對生命科學有著顛覆性的影響。我們很榮幸邀請到畢業於中國青島醫學院,美國密蘇里大學哥倫比亞分校博士,目前在密蘇里大學從事發育與衰老研究的的賈開亮博士,從另一角度來談一談有關生命意識研究-瀕死體驗這個有趣話題。首次面對生命的特殊現象-靈魂與超能力賈開亮:各位觀眾,大家好!今天我和大家一起來探討一個最新的劃時代的研究叫「瀕死體驗研究」,從我自己的經歷來說吧!我是醫科畢業的,在一九九三年時,我在一個醫院做實習大夫,我碰到一個病人,我先把他情況給大家介紹一下。當時這病人得了胃癌,而且是晚期,我們當大夫的都知道已經是無法再挽救他的生命了,只是在用藥物來延續他的生命而已。結果有一天中午,這個病人叫他夫人把所有孩子都叫到病房來,然後給他們說:「爸爸今晚就要離開人世了……」,就是給他們交代後事。然後他太太就找到了我,跟我說他先生今晚就要離開人世了,當然我就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但是我心裡覺得很吃驚,為什麼呢,因為他怎麼能知道今天晚上他就要離開人世?我當時很迷惑認為這不太可能吧!他怎知道還沒發生的事情呢?恰好那天晚上我值夜班,在我值夜班過程中,果然病人就不行了,在那天晚上去世了,這個事情給我一個啟發吧!就好像病人或不是病人在某種狀態下可能會有種生命的特殊功能,譬如這個病號吧!他能預知未來,看到將來發生的事情。還有一個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我的一個同學,當然也是個大夫,他是練氣功的。有一天晚上,他在病房練功,他跟我說:「今天晚上我練功的時候,我看到咱們病房死去的兩個病號的靈魂,他們回來跟我說話!」這件事也對我觸動非常大,因為我是學醫的嘛!當然是對人的靈魂還不是非常相信,但這兩個事例都令我對人的靈魂存在與否,產生極大的興趣。瀕死體驗的定義與研究其實我為什麼對瀕死體驗特別感興趣,下面我就談一談關於這方面的事情,瀕死體驗的定義大概就是說:一個人在處於生命極其危險的狀況下,他所接觸的一些比較特殊的經歷。比較典型的瀕死體驗是怎樣的呢?我可以跟各位打個比方,情況是這樣的,比如說一個病人,他突然處於生命危急狀態,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突然間好像離開了自己身體,好像飄到了空中一樣,看著自己身體躺在病床上,大夫都在搶救他。然後就發現自己後來就離開了病房到另外一個空間,到了另外一個空間,看到了過去死去的親朋好友,然後跟他們說話,也看到一些非常美好的景象。他可能還會看到一些由光所構成的生命,這些生命可能給人感受特別的慈悲安詳,特別的有智慧,然後就讓他看到了自己這一生過去的所做所為,做的好事也好,壞事也好都看的清清楚楚,往往特殊生命就告訴他現在還不是該死的時候,你應該要回到人世中去,然後他就突然間醒過來了,醒過來之後就看到大夫、護士,跟他們講自己剛才的一些經歷吧!所以我剛說的就是比較典型的瀕死體驗經歷。對瀕死體驗的研究,大概最早是起源於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近代比較受大眾重視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對瀕死體驗研究已經是主流的科學,因為很多的科學家都在做這方面的研究,比如說包括內華達大學教授雷蒙穆迪博士,還有像華盛頓大學的兒科教授麥爾文莫爾斯博士等吧!很多主流的科學家都在研究瀕死體驗。經歷過瀕死體驗的人還有自己的瀕死體驗研究學會,他們也有自己的學術期刊,而且很多關於瀕死體驗的科學文章都發表在國際權威的醫學雜誌,比如說《柳葉刀》。這就說明現代主流科學界已經承認瀕死體驗的存在,也認為他是一個研究的領域,所以大家都對這方面比較重視而且瀕死體驗也是發生比較普遍的,比如說美國著名的一間統計公司叫蓋洛普公司,他們調查發現幾乎在美國就有一千三百萬的美國成年人有過瀕死體驗,還不加入兒童的瀕死體驗。而那個雷恩博士的研究表示,大概35%人在接近死亡時期會有瀕死體驗,說明這個瀕死體驗還是個非常普遍現象。瀕死體驗古今案例下面還想談一點關於瀕死體驗,因為有些老百姓或是科學家對瀕死體驗覺得有點玄,說人死了還有靈魂存在,覺得這好像不太可能。接下來我舉幾個瀕死體驗的例子,讓大家知道瀕死體驗的真實存在。有一個例子說:有個病人他突然心肌梗塞,然後就躺在草皮上失去知覺,然後有人叫救護車趕快送醫院進行搶救,到了醫院一看發現心電圖和腦電圖全部都是直線,就是說他現在沒有任何生命徵兆,臨床醫學上來說就是他已經死亡。這大夫還是不放棄,對他做心肺復甦術繼續搶救,在搶救過程中,這個大夫發現這個病號有裝假牙,覺得礙事就將假牙摘下放一邊。後來這個病人搶救過來了,他一醒來之後對醫生說,你怎麼把我的假牙放在什麼什麼地方,然後這個大夫覺得非常吃驚,因為他已經臨床診斷死亡了,為什麼還知道這些事情呢?就問他這是怎麼回事?然後這個病人說,你在救我的時候,我自己飄到了那個天花版上看到你們在急救我,還有我看到你把我的假牙拿下來,放在那個藥瓶車的下邊的小抽屜里,所以我知道。所以這個事情就排除了人們對瀕死體驗真實性的否定,因為他已經是臨床診斷死亡,他居然看見這期間發生的過程,說明瀕死體驗是真實存在,不是幻覺。還有一點大家比較感興趣就是:它和我們中國古代老人對我們的教育的相關性。比如老人經常對我們說:我們要積德行善,多做好事,可能死後會有報應。下面我就舉那麼一個例子,也是說明我們中國老人對我們的教育還是值得重視的。有一個德國警察局長,他生前很暴力,從來不知道關心別人,是個非常自私自利的人,所以他做了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結果有一次他處於瀕死體驗的狀態,他發現自己到了一個空間,很多死去的靈魂都圍著他,然後還有一個怪物張著血盆大口要咬他,它咬他不見得要吃他,只是把嘴放在他頭的地方,要吃又不吃讓他非常恐懼。後來局長救活過來,以後他就意識到這點,人在生前如果做壞事的話,死後會有報應。在這方面還有瀕死體驗的例子,大家知道在古希臘有個非常著名的哲學家叫柏拉圖,他有本著作叫「理想國」。在他這個著作當中他就記錄了一個西方文明史上最早的瀕死體驗案例。這案例是描述一位古希臘士兵在一次戰爭中陣亡了,陣亡以後,他村裡的人去打掃戰場時,發現他的屍體,然後就把屍體背回去準備和其他屍體一起火化。突然他醒了過來,醒過來後就跟他親人談他有過的經歷。什麼經歷呢,就是他發現自己死後,自己靈魂離開了身體。離開身體以後和其他靈魂一起來到一個地方,這地方好像是一個通道,可到達地球外另外一個世界。然後就在通道口,走過去的靈魂要接受神的審判,就根據他們生前在地球上的表現,來決定去好的地方,還是壞的地方。這個神就展示這個靈魂生前所做的好事,然後判你去好的地方,還是壞的地方。但這名希臘士兵沒被審判,神跟他說你還沒到死亡的時間,所以你應該回去。所以他就回來了,回來之後就跟自己家人講這些經歷。我講這個例子也是告訴大家古代或現代的老人教導我們善惡有報的道理是有他的道理的。下面我還想談一點就是:現在科學界目前對瀕死體驗的解釋。剛剛我也談過了,有些人對瀕死體驗是持保留態度的,他們覺得人死後沒有什麼靈魂存在,所以現在談人快死的時候,有一些另外空間的經歷,看到過去死去的親朋好友,覺得不可信,所以他們會對瀕死體驗持保留態度,認為這是一種人瀕死時大腦所產生的一種幻覺,是不真實的。這種解釋已經被推翻了,為什麼?我剛舉過的一些例子,大家可能已意識到了,瀕死狀態下的病人已呈臨床死亡之狀態,就是腦電圖成直線,沒有任何大腦活動,心跳停止。這些證明了病人已經死亡,大腦已經不工作的時候,他怎麼可能還有另外空間的經歷呢?因為大家知道,現在科學界認為的一切意識活動都是大腦加工組成的,如果瀕死狀態下的這個人大腦已經死亡,他怎麼能夠加工組成瀕死的經歷呢,所以說這就是對幻覺學說的致命打擊。所以很多人對這種解釋是持保留態度的,他們向來認為瀕死試驗是真實存在的。那麼怎麼解釋病人死亡狀態下的經歷呢?以華盛頓大學兒科教授麥爾文莫爾斯教授為主的科學家,他們這些科學家認為其實瀕死體驗可稱為「靈魂學說」,他們認為人的大腦只是個加工儲存的機器而已。這個人經歷的是在另外空間發生的都儲存在另外空間,比如說瀕死體驗是靈魂在另外空間的體驗,然後大腦將儲存在另外空間的經歷接收過來,通過我們這個空間的人,經過口頭、眼神動作表達出來,他讓人覺得人死後是有意識的。「人死靈魂存在」這個學說是第二個學說,比較完美解釋為什麼在大腦死亡狀態下,病人還會有清晰的經歷,而且還能夠表述出來。再提一下另外空間也不是什麼迷信,因為現在很多科學家已經承認另外空間的存在。比如說量子物理學就認為有另外空間的存在,所以只是有微觀的粒子所構成的另外空間,現在科學家可能探測不到,但可以從理論上認為這些是存在的吧。這點也可從另一面支持了麥爾文莫爾斯教授提出的靈魂學說對瀕死體驗的解釋。瀕死體驗的時代意義最後我想談一下就是對瀕死體驗研究的意義。現代科學是不探討人的精神世界的,只探討我們這個人眼或一切能看到的物質世界,所以認為人死後是沒有靈魂存在的,這大概是宗教界科學界的一個鴻溝吧,而瀕死體驗提供了科學家研究人的精神和意識的途徑,所以在這精神世界的研究和物質世界的研究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樑。有很多科學家認為:對瀕死體驗研究將會為人類探索人類靈魂和精神世界,提供一個非常重要的途徑。再一個就是:我覺得對瀕死體驗的研究有一個不可忽視的方面,很多很多瀕死體驗的經歷者,當他們生命被搶救過來後,他們對人生和世界發生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比如說剛提到的德國警察局長,他經歷瀕死體驗之前是個非常自私自利,非常暴力的人;但經歷瀕死體驗之後,他就意識到人死後會有報應,做壞事會有報應,所以他對人就開始變的和藹和善,善待別人。用一句我們老百姓的話就是「重德行善」,因為他知道在對別人暴力的話,對別人不好;或殺了別人的話,他會有報應的。很多瀕死體驗的人都有這種經歷,這其實已成為一個對瀕死體驗判斷的指證,有沒有對人生觀徹底改變,而這種改變不是一時的,會貫穿他以後的人生道路。所以瀕死體驗經歷者對人生有了重新的認識,他們很多人都認為來到地球上不只是為了名和利,而是在這個地球上學會怎麼關心他人,怎麼能發現不好的東西去掉它,給別人帶來歡樂,將來他們會到一個比較好的世界。用老百姓的話就叫「天堂」、「天國世界」,所以這裡我想和中國老人的古訓非常相似,這也是值得大家重視的一點,在社會有很多道德方面的不好的現象,也許通過對瀕死體驗研究,能夠為提升人類道德水平提供一個途徑吧。今天大致就談這麼多吧,大家覺得不正確的地方,我們都可以再進行探討,謝謝大家!人真的有靈魂嗎?一、靈魂的科學研究人究竟有沒有靈魂,這一直是人們所爭議的話題。由於靈魂是非物質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連最先進的科學儀器也探測不到,所以就有人認為靈魂是無法證明其有無的。但近幾十年來醫學界對「瀕死體驗」的深入研究,卻證明了靈魂的客觀存在。所謂「瀕死體驗」,就是指當一人的心跳、腦電波都停止了(即身體死亡了)數分鐘、數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後,又奇蹟般地活了過來,並能回憶起自己在經歷死亡的那段時間的感受和體驗。科學家們發現「瀕死體驗」的現象是十分普遍的,全世界各地有成千上萬的人都經歷過。比如,有的人離開自己的身體後看到了醫生如何搶救自己的身體;有的人從身體里出來後飄浮在天花板下面,房間的頂燈就在自己的旁邊;也有人看到了靈界中的「保護者」和「發光的生命」……為了解開靈魂存在之謎,美國醫學界每年積累上千個死裡逃生者的醫案作研究,著名心臟病專家司庫梅克教授在調查了2300個瀕死經歷後發現,大約有60%的人在瀕死時經歷了同樣的過程:當臨近生命極限時,先是聽到醫師宣布他死了,接著是親人的哭泣和其它噪音,隨後他感到自己經過一個長而黑的通道,突然又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停在軀殼旁邊,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醫生為搶救他所作的一切努力。等等。瀕死體驗的普遍存在引起了科學界的廣泛興趣和重視。1978年國際瀕死體驗研究協會正式成立,(其網站為http://www.iands.org)許多科學家紛紛投入到這一重要課題的研究之中,並將研究成果發表在國際權威醫學期刊《瀕死體驗研究》等雜誌上,有關的著作也紛紛出版。例如,美國的著名的醫學博士雷蒙德·穆迪,在他調查了150個死而復生的病人後,將研究成果寫成了《生命之後的生命》一書,向人證明靈魂的存在。他在研究中還歸納出了瀕死體驗的一般要素:飄離身體;通過黑暗隧道;朝一束光升去;與朋友親戚相會;一生的全景回顧;不情願返回身體;對時空的非凡洞察力;被救治後的失望感。冰島心理學家哈拉德桑(E.Haraldsson)與其他科學家合作也對瀕死體驗進行了廣泛的研究,並出版了《死亡時刻》一書,書中總結說:「他們(瀕死者)都說自己見到了來世,並能回憶起他們的經歷。比如:他們說見到了已故的親屬和朋友的靈魂,見到了宗教中的人物,見到了靈光、美麗而強烈色彩等非塵世的環境。這些體驗有很大的影響力,帶給他們祥和、寧靜、安逸和宗教情感。病人奇特地經歷了"美好的死亡』。」然而,並非每一個案例都有上述的美好體驗(因他們所處的是基督教國家,所調查的對象有好多是基督徒)。穆迪博士在他的書中也談到了這一點。美國心臟病協會國際教學部的著名專家莫里斯·羅林說:「我曾多次詢問過我親自搶救復甦的病人,十分奇怪的是,我從中也發現了很多壞的經歷。」「有些病人說當他們(靈魂)離開房間以後,就進入一個黑暗的通道和潮濕的環境。他們看見一些奇怪的人潛伏在陰影之中,或在燃燒的火海旁邊,那些可怕的情況難以形容和不堪回憶。」他還將自己多年的臨床經驗,寫成了《生死之間》一書,書中收拾了好些靈魂的天堂或地獄之行,不但證明了靈魂的存在,而且還進一步揭示了天堂和地獄的真實性。後來他自己也因著這些臨床的研究和經歷而成為一名真正的基督徒。國內出版的《天堂印象--100個死後生還者的口述故事》(逢塵主編,外文出版社)一書中,也記載了許多人的天堂、地獄見聞。其中有一個叫斯塔因·海德勒的德國警察局長,平時沒有信仰,對人冷漠粗暴。在一次瀕死體驗中,他看到自己被許多貪婪醜陋的靈魂包圍著,其中有一個靈魂張著血盆大口撲上來要咬他,這使他驚恐萬分。死裡逃生後,他常常回憶這個極其可怕的經歷。在這些科學家中,有許多人原來對靈魂的存在持懷疑態度,但經他們研究之後,不得不相信靈魂的客觀存在。上文提到的羅林醫生便是其中的一例。就是瑞士著名的心理學家、精神分析學泰斗榮格(Karl G. Jung)也是這樣,他在1944年因心臟病發作經歷了瀕死體驗,從而相信死後生命的存在。●《生命之後的生命》(美:雷蒙德·穆迪 博士)戴恆暉(DNA) 譯目錄前言 4 自序 7第一章 死亡現象 10第二章 瀕死經驗 17無法表達 20死訊 21和平寧靜的感覺 23噪音 24黑暗隧道 26脫體 29遇見他人 46光的存在 49回顧 54界限 61歸來 65告訴他人 71對生活的影響 75對死亡的新看法 79確證 83第三章 類似現象 91《聖經》 91柏拉圖 95《西藏度亡經》 98伊曼努爾·斯韋登伯格 100第四章 問題 106第五章 解釋 123超自然的解釋 124自然的(科學的)解釋 124心理學的解釋 133後記 140雷蒙德·A·穆迪(Raymond A. Moody),已婚,有兩個兒子。主要研究和教授哲學,特別對道德、邏輯和語言哲學感興趣。為了在一所醫學院教授醫學哲學並成為精神分析學家,他研究了醫學。在此期間,他研究了死後續存現象,並對各種醫療團體作演講。由於死後續存研究是一個嶄新的領域,穆迪博士並不知道其他醫生也在研究此項研究,他在拿到《生命之後的生命》的出版前校樣時才認識了伊麗莎白·庫伯勒羅斯博士(M.D.Elisabeth Kubler-Ross),她不僅作了與他同樣的研究,而且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序語保羅·米斯拉吉去年夏末,我的朋友,電影工作者埃堅·貝里耶知道我對一些超自然的、或者說是特異的現象產生了興趣,當他從紐約旅行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回了一本奇特的書——《起死回生後的追憶》,作者是雷蒙德·穆迪。這部作品在美國引起了熱烈的討論,通過刊登在美國《周日新聞》上的一篇有關這方面很長的文章,我已經覺察出這次討論所引起的震動。這篇文章的題目是「人死了以後還有生命存在嗎?」,文章的開頭是對伊麗莎白·庫伯萊爾一羅斯博士關於瀕死者心裡活動的卓越研究工作,進行了評論和說明。出乎意料的是,這些研究揭示了這樣一些事實;用新的技術手段使臨床死過已相當長時間(直至12個小時)的患者——他們呼吸中斷,心臟停止跳動,大腦功能消失——重新恢復了生命,並且他們往往能夠講述在另一個世界的短暫旅行中,他們可能經受到奇特遭遇。更有甚者,他們還顯露出能夠原原本本地講出他們在意識喪失、生命跡象消失之後,在他們的病房裡所發生的一切。他們能準確地說出參加急救的醫護人員的數目,一字不漏地說出他們之間的談話,描述出急救小組所採用的方法;這些方法他們以前完全沒有見到過。他們的準確程度說明這不可能是夢境,也不是什麼幻象。這說明在人的機體沒有生命活動之後,在人的身上還有某種意識形式東西的存在;這種存在可能構成了(用庫伯萊爾一羅斯的話說)死亡後生命的第一個根據。不言而喻,一位權威醫生作出了如此的宣布,自然在心理學家、甚至在神經學家中間肯定要引起憤怒和抗議。神學家們認為靈魂不死(假定存在靈魂的話)也應該是宗教上的事情。然而它卻引起了美國醫務界的普遍關注,醫務界密切注視著可能出現的新發現。這是雷蒙德·穆迪的一部研究著作,其中包括50篇從大量講述材料中精選出的見證材料;這些見證材料有的來源於經歷過短暫死亡又復生的人,有的則是來源於一些接近死亡的人。材料中所講述的都是一些極其類似的印象。莫迪博士比他的同行們更加慎重,他不承認在人死後還可能會有生命存在的實證(從該詞科學的意義上講)。然而在本書的第二部分——我認為也是本書最重要的部分——他努力為敘述的這些現象去尋求科學解釋,但並未成功。例如麻醉藥品的作用或者患者的宗教和文化環境所構成的心理條件的影響,其中沒有任何一種解釋最終能夠經得住深入驗證的。於是,人的機體死後還存在某種意識形式的假設不可能被徹底的排除,這種假設從客觀角度看應該只是一種可能性,這就是我們目前認識所達到的程度。我們等待著人類認識新的發展。雷蒙德·穆迪是一位哲學和醫學博士,他很注意如何把自己介紹給讀者;在本書的引言中更表現出本書作者的富有邏 輯性的見解和嚴肅公正的態度。《生命之後的生命》前言伊麗莎白·庫伯勒·羅斯我榮幸地閱讀了穆迪博士的《生命之後的生命》的校樣。這位年輕的學者能夠將他的研究發現寫成此書,使廣大讀者得以了解這一新的研究,他的這種勇氣令我敬佩。在過去的二十年中,由於我一直從事晚期病人的治療工作,我越來越關注死亡現象本身。我們已經對瀕死過程有了許多了解,但我們仍然對有關死亡時間和當病人被宣布臨床死亡時的經歷存在著許多的疑問。穆迪博士書中的研究將會使許多人受到啟迪,並印證了兩千年來人類世代相傳的信仰——這就是死後生命。雖然他並未宣稱他已研究了死亡本身,但他的研究清楚地表明,瀕死經驗者被宣布臨床死亡後繼續存在對他周圍環境的感知。這與我自己的研究發現極為相似。在我自己的研究中,死而復活的病人的陳述與我們所想像的正好相反,並且經常使一些博學的、知名的和有成就的醫生驚訝不已。所有這些病人都有飄浮出他們的身體、同時有一種極其寧靜並與宇宙融為一體的感覺經歷。大多數人感覺到有另一個人幫助他們轉入另一種存在狀態。他們大多受到自己所愛的在他們之前去世的人、或是他們宗教信仰中的宗教人物的迎接。當我準備將我的研究寫成文字時,我讀到了穆迪博士的這本書,這使我受益非淺。穆迪博士將不得不準備面對許多的批評。它們主要來自兩個方面。任何敢於在被視作禁區的領域中進行研究的人總會激怒一些教士。某個教派的一些宗教人士已經對象這樣的研究進行指責。有一位教士將它說成「兜售廉價的恩典」。另一些宗教人士只是覺得死後生命的問題仍應作為一個盲目的信仰,無需任何人對其置疑。第二類對穆迪博士的書作出反應的人是科學家和醫生。他們會認為這種研究是「不科學的」。我認為,我們的社會已經進入了一個發生巨變的時代。我們必須有勇氣開拓新的研究領域,必須承認我們現有的科學工具對這些新的研究已經不適用了。我想這本書將會給思想開放的讀者以啟迪,並使他們獲得希望和勇氣去探索新的研究領域。他們將知道穆迪博士的發現是真實的,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誠實的研究者。這也得到了我自己的研究和其他極其嚴肅的科學家、學者和一些教士的證實。他們勇於進入這一新領域,他們希望自己所做的努力對那些需要了解而不是相信的人們有所幫助。我願將此書推薦給任何一個思想開放的人,並對穆迪博士發表此書的勇氣表示祝賀。伊麗莎白·庫伯勒·羅斯由於本書的作者是一個人,自然它會反映出作者的背景、觀點和個人偏見,所以,儘管我已試圖儘可能的客觀和正直,然而有關我個人的一些情況也許會在你判斷書中一些非同一般的陳述時有所幫助。首先,我從未有過瀕死經驗,所以我並非是在將我自己的經歷的第一手材料呈現給讀者。同時,在此基礎上,我無法絕對客觀地陳述這些材料,因為我個人的情感已融入這一研究工作。在我調查如此眾多的有關奇妙的瀕死經驗的案例時,我幾乎覺得我自己在經歷這些奇妙的經驗。我只能希望這一態度並未削弱我的研究的理性和公允。其次,我並不十分廣泛了解各種有關超常和神秘現象的材料。我這麼說並不是想貶低它們,我相信對此更廣泛的了解會增進我對自己的研究對象的了解。事實上,我現在正試圖更加仔細地研究這些材料,以便了解其他人對我的發現的研究有何進展。第三、有關我的宗教信仰需要作些說明。我的家庭屬於長老會教派,但我的父母從不將他們的宗教信仰或觀念強加給孩子們。在我的成長過程中,他們總是試圖鼓勵我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並且為我提供各種機會。所以,我長大後所信仰的「宗教」並不是一套固定的信條,而是對精神的和宗教的信條、教義和問題的關注。我相信人類所有偉大的宗教都告訴我們許多真理,我也相信我們之中沒有人能對宗教論述的深奧而基本的真理作出全部回答。就教派組織而言,我屬於衛理會教派。第四、我的教育和職業背景有些繁雜。我在弗吉尼亞大學研究生院學習哲學,於1969年獲哲學博士。我在哲學領域中特別感興趣的是道德、邏輯和語言哲學。在北卡洛萊納東部的一所大學教授三年哲學之後,我決定去醫學院,我想成為精神分析學家,並在一所醫學院里教授醫學哲學。所有這些職業和經歷都有助於我進行這項研究。我對這本書的希望是它有助於人們對一個一時之間廣為人知而又十分神秘的現象產生興趣,同時有助於產生一種對此表示進一步接受的公眾態度。因為我堅信這一現象具有極為重大的意義,不僅對於許多學術和實踐領域——尤其是心理學、精神分析學、醫學、哲學、神學和宗教界——而且對於我們的日常生活方式也是如此。讓我在一開始就說,基於我在後面將要解釋的理由,我並不試圖證明存在死後生命。我也不認為現在有提供這樣的證據的可能性。部分由於這個原因,我在書中避免使用真實姓名,並且略去了陳述中的某些具體細節,但並不更改內容。這是必要的,不僅為了保護有關個人的隱私,而且在許多情況下,首先是為了徵得有關個人將其經歷出版的同意。有許多人將會發現,本書中有許多陳述是難以置信的,他們的第一個反應是將書隨手扔掉。我沒有任何理由責備他們;幾年前我也會這樣做。我並不要求任何人僅僅因為我個人的權威而接受並相信這本書的內容。的確,作為一個邏輯學家,我尤其不願要求別人這麼做。我所要求的只是持懷疑態度的人自己通過思考作出判斷。我多次反覆提出這一要求。在願意接受我的觀點的人中,有許多人最初也持懷疑態度。另一方面,一定會有許多人讀完此書後會感到極其欣慰,因為他們明白了自己並非是唯一有此經歷的人。象大多數瀕死經驗者一樣,他們只對少數幾個信得過的人講過,而向其他人隱瞞他們的經歷。我只能對他們這麼說:我的希望是,這本書也許能給你更自由講話的勇氣,因此,有關人類靈魂的問題的一個極其令人感興趣的方面會得到更清晰的闡明。第一章:死亡現象死亡是怎麼回事?自從人類誕生,人類就不斷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在過去幾年中,我曾有機會在眾多的聽眾之前提出這個問題。這些聽眾包括心理學、哲學、社會學的學生、宗教人士、電視觀眾、市民俱樂部和醫學界的名人。這一話題激起了社會各界人士的極大興趣。儘管人們對此感興趣,然而,我們還是很難談論死亡。至少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根本的心理學和文化的原因:死亡被認為是禁忌。我們感到,也許只是潛意識地,以任何方式接觸死亡,甚至是非直接的,都會使我們面對我們自身的死亡,使我們與自己的死亡靠得更近,使它顯得更真切更容易想像。比如,大多數醫學院的學生,包括我自己,在進入醫學院,第一次參觀解剖實驗室時,與死亡遙遙相對,都會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拿我自己來說,產生這種反應的原因現在看來很顯然。回憶當時的情景使我想起這種反應完全不是對我在那裡看到的人體標本的那個死者的關心,雖然這種想法也出現過。我在桌上看到的是我自己必然死亡的一個象徵。在某種程度上,也許只是在潛意識中,在我頭腦里有過這種想法:「這也會發生在我身上。」同樣,談論死亡可以看作是心理學意義上的另一種間接的接觸死亡的方式。無疑許多人覺得談論死亡實際上是在頭腦里想像死,以此使它離我們更近,使人不得不面對自己最終毀滅的必然性。因此,為了避免我們遭受心理創傷,我們就設法儘可能地躲避這個話題。第二個難以討論死亡的原因更複雜,它是由語言本身的特性造成的。總的說來,人類語言的辭彙與我們由自己的生理感覺經歷過的事物相對應。但死亡,它在我們大多數人的意識經驗之外,因為我們中大多數人從未經歷過死亡。如果我們要談論死亡,那麼,我們必須拋開社會禁忌和由我們自身的無知造成的根深蒂固的語言困境。我們常常最多只能用委婉的比喻來談論它。我們將死亡或瀕死比作我們經驗中較為愉快的事物和我們所熟悉的事物。也許這類比喻中最普遍的是將死亡比作睡眠。瀕死,我們告訴自己,就象入睡。這種說法在日常生活中的思維和語言中隨處可見,在各個時代、各種文化的記載中也是如此。甚至在古希臘人時代,它也極為常見。比如在《伊里亞德》中,荷馬把睡眠稱作「死亡的姐妹」,柏拉圖在他的對話錄《申辯篇》中,借他的老師、剛被雅典陪審團判處死刑的蘇格拉底之口,說出了以下的話:"現在,如果死亡只是一種無夢的睡眠,』它就一定是一種奇妙的收穫。我想如果讓任何人將沉睡無夢的夜晚挑出來,然後將它與他一生中所有其他的日日夜夜相比,在經過考慮之後說出,他的一生中有多少日日夜夜比這一夜更美好、更愉快,我想……[任何人]會發現比起那一夜來,這些日日夜夜寥寥可數。如果死亡也是如此,那麼我想把它叫做收穫,因為如果你這麼來看待整個時間,你可以將它看成不過是一夜的時間。這種相同的比喻在我們現代語言中也可以找到。比如「讓它安眠」這個詞。如果你將你的狗送給獸醫,告訴他讓它安眠,一般在這裡的意思和你把你妻子或丈夫送到麻醉師那裡說同樣的話的意思截然不同。有些人更喜歡另一個不同的但有關聯的比喻。他們說,臨死就象遺忘。當一個人死了,他就忘了他所有的悲哀;所有的痛苦和煩惱的記憶都被抹去了。雖然這些比喻古老而又隨處可見,但「睡眠」和「遺忘」的比喻一點都不能使我們得到安慰。每一種比喻都是同一論斷的不同表述。儘管它們以更婉轉的方式告訴我們,但事實上都告訴我們死亡就是意識經驗的永遠的終結。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死亡真是一點都沒有令人感興趣的睡眠和遺忘的性質。睡眠是一種生活中積極的、人們所需要的經歷,因為睡眠之後人們將醒來。一夜安恬的睡眠使人們在白天更愉快、更精力充沛。如果睡眠之後不再醒來,睡眠就不可能再有什麼益處。同樣,意識的終結不僅意味著所有的痛苦記憶的終結,而且意味著所有愉快記憶的結束。所以,分析的結論是這兩種比喻都不能在我們面對死亡時給我們任何真正的安慰或希望。然而,還有一種觀點,它並不認為死亡是意識的終結。根據這種觀點,也許更具古老傳統,人類的某些方面在軀體失去功能、最終毀滅之後倖存下來。這種不滅的部分有許多稱謂,如精靈、靈魂、思想、心靈、精神、自我、存在和意識。不管它叫什麼名稱,這種人在死後進入另一種存在狀態的觀念是最為古老的人類信仰之一。考古學家在土耳其發現了十萬年前尼安德特人的墳墓。考古學家發現,尼安德特人將死者埋在花棺中,這表明他們也許將死亡視作一種慶祝的情形——死者從這個世界向另一個世界的轉移。事實上,全世界早期墳墓遺址都表明,古人具有死後續存的信仰。簡而言之,對於死亡性質的問題我們面前有兩個相反的回答。這兩種觀念自古代就已出現,但時至今日這兩種觀念依舊廣泛地為人接受。有人說死是意識的終結;也有人同樣相信死亡是靈魂或心靈進入另一個世界的通道。在下面我不希望以任何方式否認任何一種回答。我只希望對我個人進行的研究作一個報告。在過去幾年中,我遇到了眾多的經歷過我所謂的「瀕死經驗」的人。最初是由於巧合。在1965年,那時我在佛吉尼亞大學學習哲學,我遇到了一個醫學院的精神分析學教授。起初,我為他的熱情、善良和幽默所打動。後來我聽說了他的獨特經歷時,我大吃一驚。那就是他曾經死過——而且不止一回,他死過兩回,前後相隔十分鐘——他講述了當他「死了時 」所發生的極為奇妙的經歷。他曾對一些感興趣的學生講過他的故事,我就是那時聽到的。這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但由於我對有關知識幾乎一無所知,無從對這種經歷作出判斷。幾年之後,在我獲得哲學博士之後,我在北卡羅萊納東部的一所大學教書。在一堂課上,我讓我的學生閱讀柏拉圖的《斐多篇》,其中論述了永生問題。在我的講課中,我強調了柏拉圖闡述的其他信條,但並未著重於死後生命的討論。一天,有一個學生下課之後留下來,他問我是否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永生的問題。他對此很感興趣,因為他的祖母在一次手術中「死過」,並經歷了一次非常奇妙的經驗。我要他講給我聽。使我吃驚的是,他所說的幾乎和幾年前那位精神分析學教授描述的經歷完全一樣。這時,我對這樣的案例的尋找開始變得更為主動。我開始在我的哲學課上提及有關人生理死亡後續存的書籍。但我小心地不提及這兩例死亡經驗。事實上,我採取了一種等待觀望的態度。如果這樣的經歷極為普遍,我想要是我在哲學課討論中提起這兩個死後復活的話題,對這一問題表示出興趣、並且等待的話,我大概會聽到更多的這樣的經歷。使我驚訝的是,我發現每個大約三十個人的班級中至少有一個學生課後會來找我,告訴我他所知道的瀕死經驗。自從我對此發生興趣,使我驚訝的是,這些經歷極為相似,儘管這些人的宗教信仰、社會階層和受教育程度截然不同。到我1972年去醫學院時為止,我已經收集到了數量可觀的有關這種經歷的材料,並且我開始向我醫學界的熟人透露我正在從事非正式的研究。最後,我的一個朋友說動我向一個醫學協會做一次報告,隨後是公開的講座。我又一次發現,每回作完報告就會有人來告訴我他自己的瀕死經驗。隨著我對此感興趣更廣為人知,醫生們開始把我介紹給那些死而復生的人,他們告訴我自己非同尋常的經歷。還有一些人在讀了有關我從事的研究的報道之後寫信給我,向我描述他們的瀕死經驗。現在,我知道大約150例這樣的案例。我研究過的瀕死經驗分為三種明確的類型:被醫生認為、斷定或宣布為臨床死亡之後又復活的人的經歷。因發生事故、或嚴重受傷或疾病而極其臨近生理死亡的人的經歷。現已去世、但在死前曾向如今依然活著的人講述過,再由這些在世者向我描述的瀕死經驗。當然我已從150個案例中的大量材料中作出選擇。有些選擇是有目的的。比如,雖然我發現第三類報告與前兩類的報告相吻合,但我還是出於兩個原因將其中大部分捨去了。首先是因為這樣可以將眾多案例減少到有助於進行研究的數量,其次是這能使我儘可能地仔細研究第一手的報告。因此,我對大約五十個瀕死經驗者進行了詳細的訪問。其中,第一類案例(確實發生過臨床死亡)當然比第二類案例(死亡只是一掠而過)更具有戲劇性。事實上,無論什麼時候我給公眾做有關這一現象的報告,「死亡」的經歷總是使人產生極大興趣。出版物上有關這一現象的報道有時指出它們是我研究的案例的唯一類型。然而,在選擇此書所用的案例時,我試圖避免僅根據是否發生過「死亡」事件來選擇案例。因為,第二類的案例並不是與第一類案例有所不同,而是第一類的延續,這在下面你將會讀到。並且,雖然瀕死經驗本身極為相似,但瀕死現象發生的環境和描述它們的人極為不同,因此,我試圖舉出一個適當反映出這種不同的例子。當心中有了這些標準,讓我們開始了解就我所發現的瀕死經驗過程中可能發生的事。第二章 瀕死經驗作者:雷蒙德·穆迪儘管瀕死經驗發生的環境和經歷瀕死經驗的人極為不同,但對這些經歷的描述本身確實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事實上,在我所收集到的材料中相似之處是如此之多,以致任何人都能輕易發現十五條左右的重複發生的共同之處。在這些相似之處的基礎上,我想介紹一個簡明的、理論上的「理想」或「完整」的經歷,它包括按典型順序發生的所有的共同要素。一個人正瀕臨死亡,當他達到生理衰竭的極限時,他聽到醫生正在宣布他死亡。他開始聽到一種巨大的刺耳的噪音、鈴聲或嗡嗡聲,同時感到自己正在迅速地通過一條長長的隧道。過後,他突然發現自己處在身體之外,但仍在相同的現實環境中。他從遠處看著自己的身體,彷彿自己是一個旁觀者。他在這個奇特的角度看著醫生正在對他進行搶救。他處於動蕩不定的情緒中。過了一會兒,他鎮定下來,逐漸習慣了自己奇特的處境。他開始注意到他仍然有一個「身體」,但性質完全不同,並且,與他已離開的身體相比,有一種極為不同的力量。很快其他事情開始發生,有人來迎接和幫助他。他看見已死去的親友的靈魂,和一個他以前從未見過的愛和溫暖的靈魂——一種光的存在——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個存在不通過語言地向他提問,讓他評價自己的一生,並在他面前展現他一生中重大事件的全景的、瞬間的回放,以幫助他回憶。過後他發現自己正在接近某種障礙或界限,顯然代表著今世生命和死後生命之間的分界,但他發現他必須回到今生,他的死期還未來臨。他試圖抗拒,由於他正被死後生命的經歷所佔據,他並不想回去。他被強烈的歡樂、愛與和平的感覺所征服。儘管如此,他還是與他的身體合而為一,又重新活過來。事後,他試圖將他的經歷告訴他人,但他很難做到。首先他找不到恰當的辭彙來描述這種非人間的經歷。他發覺別人在嘲笑他,於是他沉默了。然而,這段經歷深深地影響了他的生活,尤其影響了他對死亡及其與生命的關係的看法。以上描述並非是某個個人的經歷的陳述,記住這一點很重要。它是一個「模式」,一個許許多多經歷中的共同要素的合成。我在這裡介紹它只是為了給出一個瀕死經驗者可能會經歷的基本的、總的概念。由於這是一個抽象的、而不是具體的陳述,在本章中,我將詳細討論每一個共同要素,並給出許多例子。但在此之前,為了將我對瀕死經驗的探討納入一個適當的框架,必須說明一些事實。1:儘管不同的陳述具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但其中並沒有兩個案例絕對一樣(雖然有幾個案例幾乎相同)。2:我還未發現有人描述過以上「模式」的每一個共同要素。很多人描述了其中大部分(十五個組成要素中有八個或更多),一些人描述了十二個要素之多。3:以上的合成經歷中沒有一個組成要素在每個案例中都出現。然而,有一些組成要素相當具有普遍性。4:在我的抽象的模式中,沒有一個組成要素僅在一個案例中出現。每個組成要素都在不同的陳述中出現。5:以下描述的一些瀕死經驗者的經歷的各個階段的次序可能會與我給出的「理論化的模式」有所不同。例如,有不同的人說他們看見「光的存在」是在他們離開身體的同時或之前,並非象在「模式」中所描述的在此之後。然而,模式中的不同階段的次序具有典型性,很少會有與之發生重大差異的情況發生。6:一個瀕死者對於假設的完整的瀕死經驗能經歷到何種程度似乎取決於瀕死者是否真正經歷了臨床死亡,如果經歷了臨床死亡,那就取決於他處於這種狀態的時間的長短。總之,「死過」的人的經歷比那些僅僅接近死亡的人的經歷要更豐富、更完整。「死去」的時間長的人的經歷比「死去」的時間短的人更長。7:我曾與一些被宣布死亡之後又復活的人交談過。他們說未曾經歷過瀕死經驗的任何要素。事實上,他們對自己的「死亡」什麼也不記得。極為有趣的是,我遇到過幾個人,在其間相隔數年的不同場合實際發生過臨床死亡,他們其中一次並沒有任何瀕死經驗,而另一次卻有較完整的瀕死經驗。8:必須強調,這是我對報告、敘述或陳述的記錄,這是在訪問時別人口頭告訴我的。因此,當我談到抽象的、「完整的」瀕死經驗的某一要素並未在某一陳述中出現時,並不一定就是說這個人並未經歷這一階段。我只是說,這個人沒有告訴我它發生過,或者它並未在他對自己經歷的陳述中出現。那麼,在這一框架之內,讓我們來看一下瀕死經驗的一些共同階段和瀕死經驗中所發生的一些事情。2:死訊許許多多人談及聽到他們的醫生或其他人宣布他們的死亡。一位婦女這樣告訴我:我住進了醫院,但他們不知道我生了什麼病。因此我的醫生詹姆斯大夫將我送到樓下的放射科醫生做一個肝掃描,以查找病因。首先,他們給我打了要給我用藥的試驗針,因為我對許多藥物過敏。但這次並沒有過敏反應。他們給我進行了注射。我對這種藥物發生了過敏。我聽到那位放射科的醫生走到電話機前,當他撥電話號碼時我聽得很清楚。我聽他說道:「詹姆斯大夫,你的病人馬丁夫人死了。」我知道我沒死,我試圖挪動身體想讓他們知道我沒死,但我無法動彈。當他們試圖搶救我時,我聽到他們要給我注射多少毫升的什麼東西,但我並沒有感覺到針頭刺入。我對他們觸摸我毫無感覺。在另一個案例中,一位婦女以前曾經經歷過多次心臟病發作,有一次差點死於心臟病。她說道:突然,我胸口感到一陣緊壓的劇痛,就象一塊鐵板迅速地壓住了我的胸口,越壓越緊。我丈夫和一個朋友聽到了我摔倒的聲音,立即跑進來幫助我。我發現自己在深深的黑暗中,我聽到我丈夫的說話聲,彷彿他在遙遠的地方說道:「糟了,這次沒救了!」我也想:「是的,這次沒救了。」一位年輕人在車禍中被認為死了。後來他說:「我聽到一個婦女在那裡問道:"他死了嗎?』有人說道:"是的,他死了。』」這類報告與醫生和其他在場人員的回憶一致。比如,一位醫生告訴我:我的一個病人在我和另一個醫生給她進行手術之前心臟病發作了。我正好在那裡,我看到她瞳孔放大。我們花了一段時間對她進行搶救,但並未成功,因此我認為她已死亡。我告訴那位醫生:「讓我們再試一次,不行的話我們只有放棄了。」這次我們使她的心臟重新跳動,她又醒了過來。後來我問她是否記得她的「死亡」。她說她並沒有記住多少,除了她聽見我說:「讓我們再試一次,不行的話我們只有放棄了。」3:和平寧靜的感覺許多人描述了他們瀕死經驗前期階段的極其愉快的感覺。一位男子腦部嚴重受傷,生命信號消失了。他說道:在受傷的一瞬間,我感到疼痛,但接著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我有一種在一個黑暗的空間里飄浮的感覺。當時天氣非常寒冷,但在黑暗中我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有一種我從未經歷過的極度的舒適感……我記得我當時想:「我一定是死了。」一個心臟病發作死了又被救活的的婦女說:我開始經歷最為奇妙的感覺。在這個世界裡除了和平、舒適、平靜的感覺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只有寧靜。我感到我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我想道:「這是多麼的寧靜而和平,我一點都沒有受傷。」另一個男子回憶道:我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極其美妙和寧靜的感覺……它是如此的美好,我心中是如此的平靜。一位在越南受傷後「死」過的男子說在他被子彈擊中時他感到:有一種巨大的釋然的感覺。沒有痛苦,我從未如此放鬆。我處於平靜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4:噪音在許多案例中,瀕死者提到了在死亡或瀕死時出現各種非同尋常的聽覺。有時,它們使人感到極為不愉快。一個曾在一次腹部手術時「死過」二十分鐘的男子描述道:「一種極其難聽的嗡嗡的噪音發自我的頭腦內部。它使我極不舒服……我忘不了那種噪音。」另一位婦女說在她失去知覺後她聽到「一種巨大的鈴聲。可以把它描述成一種嗡嗡聲。我處於一種眩暈的狀態。」我還聽到過這種惱人的聽覺被描述成巨大的滴嗒聲、咆哮聲、怦怦聲和「象風一樣的呼嘯聲」。在另外一些案例中,聽覺作用似乎是一種更愉快的音樂形式。例如,一位在被送往醫院時被宣布死亡後又復活的男子回憶他的瀕死經驗時說道:我聽到的似乎是鈴聲,從遠處傳來,彷彿在風中飄蕩。它們聽起來象是日本的風鈴……。在此期間,這是我唯一能聽到的聲音。一位因血凝紊亂而導致內出血差點死去的年輕婦女說,在她死時,「我開始聽到某種音樂,一種莊嚴的樂曲,一種極其美妙的音樂。」5:黑暗隧道與噪音經常同時發生的是人們有某種被迅速地推著通過一個黑暗的空間的感覺。許多不同的辭彙被用來描繪這個空間。我聽到過這個空間被描述成一個洞、一口井、一個槽、一塊圍場、一條隧道、一個漏斗、一個真空、一個空間、一條下水道、一個峽谷、和一個圓筒。雖然人們在這裡用了不同的名稱,很明顯,他們是試圖表達某個相同的意思。讓我們看下面兩篇主要描述「隧道」的敘述。這事發生在我小時候,那時我還是個九歲的孩子。那是二十七年前,但它給我震動極大,我至今仍不能忘懷。一天下午我病得很重,他們急忙把我送進離家最近的醫院。到醫院後,他們決定讓我睡覺,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我那時太小。當時醫院還使用乙醚。他們把一塊沾有乙醚的布放在我的鼻子上,使我麻醉。後來我才得知,當時,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時我已死了,並且經歷了瀕死經驗。發生的第一件事——我只是憑我的感覺來描述它——是我聽到叮-叮-叮-的噪音,非常有節奏。接著,我就穿過——你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長長的黑暗地帶。它似乎象一個下水道之類的東西。我實在無法向你描述。我伴隨著這種噪音移動著。另一個人陳述道:我對局部麻醉發生了極其嚴重過敏的反應,我停止了呼吸。發生的第一件事——它發生得極其迅速——我以極快的速度穿過這個黑暗的真空。我想,你可以把它比作隧道。我感覺象是在一個遊樂園裡乘坐過山車,以極快的速度穿過隧道。在重病期間,一位男子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遙,他的瞳孔放大,體溫下降。他說道:我處在一個極其黑暗的真空之中。很難描述它,但我覺得我似乎在真空之中移動,穿過黑暗。我感到疑惑不解。就象是一個錐形真空,裡面沒有空氣。這是一種處於邊界的感覺,一半在這裡,另一半在其他地方。一位因嚴重燒傷而「死過」幾次的男子說道:一個星期之中我一直十分震驚,那時,突然之間我掉進了黑暗的真空。似乎我在空中飄浮、翻滾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對這個真空感到很好奇,沒有想到任何別的事情。一位男子在他小時候經歷瀕死經驗之前非常怕黑。當他在一次自行車車禍中因受傷而心臟停止了跳動。我有一種自己在穿越一個很深、很黑的峽谷的感覺。黑暗是如此深不可測,以至我看不見任何東西,但這是一種你所能想像的最美妙、最無憂無慮的經歷。在另一個案例中,一位患過腹膜炎的婦女說道:醫生把我的兄弟姐妹叫了進來,讓他們見我最後一面。護士給我打了一針,使我能更安然地死去。在我周圍的事物開始變得越來越遠。當它們退去時,我的頭先進入了一個狹窄而又極為黑暗的通道。它似乎正好能容納我。我開始往下滑、往下滑。一位在車禍之後差點死掉的婦女把它比作一個電視節目:有一種極度的和平與寧靜的感覺,沒有絲毫恐懼。我發現自己在一條隧道中——一條同心圓的隧道。之後不久,我看了一個名叫《時間隧道》的電視節目。人們通過這條旋轉的時間隧道回到以前的時間。那是我能想到的與之最相近的東西。一位曾非常接近死亡的男子作了與眾不同、但與他的宗教信仰有關的比喻。他說道:突然,我處在一個很黑、很深的峽谷之中。它似乎是一個通道,幾乎是一條通過峽谷的道路,--我走在這條路上……。後來,在我蘇醒之後,我想道:「我現在知道了《聖經》中所說的"死亡陰影下的峽谷』的意思了,因為我已經去過那裡了。」………………………………………………………………6:脫體不用說,我們中絕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時候,以自己的身體來確定我們的存在。我們當然也承認我們有「思維」。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我們的「思維」似乎比我們的軀體短暫多了。畢竟,「思維」也許只是我們頭腦中電與化學活動的結果,它只是身體的一個組成部分。對許多人來說,甚至想像除了他們所熟悉的肉體的存在方式之外的其他存在方式是什麼樣的都是不可能的。我所採訪的人在他們經歷瀕死經驗之前,作為一個群體,有關這樣的想法與一般人並沒有區別。這正是為什麼瀕死者在迅速穿過黑暗隧道後經常會有一種劇烈的震驚的原因。因為此時他也許發現自己正在身體之外的某個地方看著自己的身體。彷彿他是一個「旁觀者」或是「房間里的第三者」,或是看戲或看電影的觀眾。現在讓我們看一下一些陳述的摘錄,其中描述了這些不可思議的脫體經驗:『我那時十七歲,我和我弟弟在一個娛樂公園打工。一天下午我們決定去游泳,還有幾個年輕人和我們一起去。有一個人說:「讓我們游到湖對岸去。」我曾多次游過,但那天不知為什麼,快到湖中心時……我沉了下去。我不停地沉浮。突然我似乎感覺到自己離開了身體,離開了所有的人,升入空中。我保持平衡,停在某一平面。我看見三、四英尺之外自己的身體在水中沉浮。我在自己身體的背後稍微偏右一些的地方看著我的身體。我感到自己在身體之外時,似乎依然有一個完整的身體。我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飄飄然的感覺。我感覺就象一根羽毛。』一位婦女回憶道:『大約一年前,我因心臟病而住院。第二天早晨,我躺在病床上,胸口開始感到劇痛,我按了床邊的按鈕呼叫護士。她們跑進來對我進行搶救。我仰躺在床上,感覺極不舒服,因此我翻了個身。在我翻身時,我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這時,我聽見護士們叫道:「急救信號!急救信號!」當她們大叫時,我能感到自己離開了身體,滑到地毯與床欄之間。事實上,我似乎穿過了床欄杆,滑到地毯上。接著,我開始緩緩上升。在上升的過程中,我看到又有護士跑進病房,一定有十幾個護士。我的醫生正好在查病房,因此護士把他叫進來。我也看到他走進病房。我想:「我不知道他到這裡來幹什麼?」我上升到電燈的高度,我能從旁邊清楚地看見它們,然後我停住了,就在天花板下面。我覺得自己似乎象一張被扔上天花板的紙片。』『我就在那裡看著他們對我進行搶救。我的身體仰卧在病床上,他們圍在我四周。我聽見一個護士說道:「哦,天哪,她死了。」同時另一個護士彎下腰對我進行口對口人工呼吸。當她做人工呼吸時,我正注視著她的後腦勺。我永遠不會忘記她剪的髮式,那是一種很短的髮式。這時,我看見她們將一台機器推進來,在我胸口進行電震。我看到自己整個身體從床上彈起,我聽到全身的骨頭髮出咯咯的聲音。這真令人毛骨悚然!』『當我看見她們在下面電擊我的胸部,按摩我的胳膊和大腿時,我想:「她們為什麼要找這麼多麻煩?我現在很不錯。」 』一位年輕人陳述道:『大約在兩年前,我剛滿十九歲。我駕著自己的汽車送我的一個朋友回家。當我開到市區的一個十字路口時,我停下車看看是否左右有車,但我什麼也沒有看見。我駛入十字路口,這時我聽見我朋友拚命大叫一聲。我看見一輛汽車的令人目眩的頭燈正飛速向我們駛來。我聽到一聲可怕的巨響。車的一側被撞凹了。在一瞬間,我似乎正在飛速穿過一個黑暗的封閉空間。接著,我似乎在街道五英尺高的上空飄浮,距汽車有五碼遠。我聽到撞擊的迴音漸漸消失。我看到人們跑過來,圍住了汽車,我看見我朋友從汽車裡出來,顯得無比震驚。我能看見被人群圍住的汽車殘骸中自己的身體,看見他們試圖將我拉出來。我的腿蜷曲著,到處是血。』不難想像:當一個人處於這種情況下,某些不同尋常的想法和感覺一定會閃現在他們的頭腦中。許多人發覺甚至是在他們經歷脫體經驗時,脫體的想法也是極其不可思議。他們對所發生的一切感覺非常混亂,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並未將它與死亡聯繫起來。他們不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麼,為什麼他們能突然象一個旁觀者,能夠從遠處看到自己?這些人對這種奇異經歷的情緒上的反應極為不同。大多數人說,最初他們有回到自己身體中去的極其強烈的慾望,但他們一點都不知道該如何做。也有人回憶當時他們非常害怕,幾乎是恐懼。還有些人正如下面的陳述中所描述的那樣,對他們所處的困境有著更為積極的反應:『我病得很重,醫生讓我住院。那天早晨,一種灰色的濃霧圍住了我。我感覺到自己離開了身體。我回頭看時,我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下面的床上。我並不害怕,四周很靜,和平而安寧。我一點都不覺得煩惱或害怕。只有一種寧靜的感覺,我一點兒也不害怕。我感覺到也許我正在死去,我覺得要是我不回到身體中去,我就會死去。』不同的人對他們離開的身體所持的態度也截然不同。一個人對自己的身體表示關切是很平常的。一個見習護士描述了在她經歷瀕死經驗時的害怕之情:『這似乎很滑稽,在護士學校時,他們教導我們應該把自己的身體捐獻給科學研究。在整個過程中,當他們試圖讓我重新呼吸時,我一直在想:「我不願他們把我的屍體用於屍體解剖。」 』我還遇到過兩個人,他們也有相同的想法。當他們發現自己離開身體時,他們對自己身體的關切之情完全相同。有意思的是,這兩個人也都是從事醫學工作的,一個是外科醫生,一個是護士。在另一個案例中,這種關切表現為一種後悔。一個在嚴重摔傷之後心臟停止跳動的男子回憶道:『那時,我躺在床上,但我實際上能看到床和給我做手術的醫生。我無法理解,但我確實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床上。當我看到自己的身體嚴重受傷時,我感到極其難受。』有些人告訴我,他們對自己的身體有種陌生感。下面的摘錄就是一例。『我一點都沒想到我看起來是那個樣子!我習慣於自己相片或鏡子中的形象,看上去都是平面的。但突然間,我——或者說我的身體——在那裡,並且我能看見它。從大約五英尺之外,我能看見自己的整個形象。我花了一會兒時間才認出我自己。』在另一個案例中,這種陌生感更為極端而具幽默感。一個外科醫生告訴我,在他臨床「死亡」時,他在床邊看著自己的身體,那時他的身體已變得死後所具有的灰白色。他感到絕望和迷茫,他想做些什麼。他想先離開這裡再說,因為他感到很不安。在小時候他祖父曾給他講過鬼的故事,可笑的是,他「不喜歡在一具看樣子象死屍的東西附近,即便那就是我自己!」一些人則是另一種極端。他們告訴我,他們對自己的身體毫無特殊的感覺。例如,一位婦女心臟病發作,她相信自己正在死去。她感到自己被從軀體中拉入黑暗,並迅速離開。她說:『我根本沒有回頭看自己的軀體。我知道它在那裡,要是我想看的話我就能看到。但我不想看,一點都不想看。因為我知道自己一生中已儘力而為。我正在將注意力轉向另一個世界。我覺得回頭看自己的身體就等於回憶自己的過去。我決定不那麼做。』一位在車禍中嚴重受傷後經歷脫體經驗的女孩也有相似的感覺,她說:我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蜷曲在被人群圍住的汽車中,但是,我對它毫無感情,彷彿它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或者只是一樣東西……我知道那是我的身體,但我對它毫無感情。儘管脫體狀態極為奇特,但它如此突然地發生在瀕死者身上,以至他們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意識到自己正處於一種非同尋常的經歷之中。他可能在離開身體一段時間內竭力試圖明白所發生的一切和他所想到的一切,然後才明白他即將死去,甚至已經死去。當他認識到這一點時,可能會出現強烈的情感和驚人的想法。一位婦女還記得她當時的想法:「哦,我死了!多可愛啊!」一位男子說,他當時的想法是:「這一定就是他們所說的"死亡』。」甚至在認識到這一點時,同樣也會出現迷惑、甚至對自己所處狀態的拒不承認的感覺。例如,一位男子記得他當時想,《聖經》許諾人有七十歲的壽命,他抗議自己「才活了二十歲。」一位年輕婦女對這種感覺的描述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我想我死了,我並不覺得自己死了有什麼遺憾,但我就是不明白我應該去哪裡。我的想法和我的知覺依然和我活著時一樣,我搞不明白。我一直在想:「我要去哪裡?我要幹什麼?」和「天哪,我死了!我不相信!」因為我覺得,一個人從來不會真的完全相信自己將會死去。你總以為這將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雖然你很清楚自己也會死,但你並不會深信不疑……因此我決定繼續等待,等到心情平靜下來,等他們將把我的屍體搬走。我想,到時候也許我能知道應該去哪裡。』在我研究過的一兩個案例中,當瀕死者的靈魂、思想、意識(不管把它稱作什麼)從他們的身體中脫離出來時,他們說在脫體後絲毫未感覺到他們處於任何形式的「身體」中。他們覺得似乎他們是「純粹」的意識。一位男子說,在他經歷脫體經驗時,他覺得自己似乎能夠「看見在我周圍的一切,包括我躺在床上的整個身體,而我並不佔據任何空間,」也可以說,他是一個意識點。還有幾個人說,他們記不得在他們脫體之後是否處於任何形式的「身體」之中,因為他們對周圍所發生的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但大多數調查對象說,在脫體時確實發現自己在另一個軀體中。在這裡,我們遇到了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我們在用人類語言來描述這種「新身體」時遇到了極大的障礙。幾乎每一個跟我談到過這種「身體」的人都顯得有些沮喪,他們總是說:「我真的無法描述」,或其他類似的話。然而,瀕死經驗者的陳述中對這種身體的描述彼此有著許多極為相似之處。因此,雖然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辭彙和不同的比喻,但這些不同的表達看來的確屬於同一個範疇。各種不同的描述對這種新身體的總體性質和特點的描述非常一致。因此,如果要用一個特定名詞來很好地總結它的性質,我就把它稱作「精神性軀體」,事實上,我的研究對象已經使用了這個名詞。瀕死者最初可能由於他們所受的限制而意識到他們的精神性軀體。他們離開自己的軀體時發現,雖然他們可能竭力想告訴別人他們的困境,但似乎沒有人能聽到他們。有一位婦女曾因呼吸系統疾病發作停止呼吸而被送進急診室急救。以下摘錄很清楚地說明了這一點。我看見他們試圖救活我。我感到很奇怪。我所處的位置並不很高;我彷彿是在一個基座上,但並不比他們高出多少,僅可以俯視他們。我試圖對他們說話,但誰也沒聽見,沒有人在聽我說。更為複雜的是,顯然他周圍的人聽不見他,很快他又發現別人同樣也看不見他。圍在他身體周圍的醫生和其他人的視線可以穿透他的精神性軀體而對他的存在毫無察覺。他的精神性軀體也缺乏固定性;周圍的物體似乎可以輕易地穿過他的身體,他也無法抓住任何他試圖觸摸的人和物。醫生和護士們在我的身體上擠壓,想讓我恢復呼吸。我不停地試圖告訴他們:「讓我一個人待著。別擠壓我了。」但他們聽不見,所以我試圖挪開他們的手,但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怎麼試都不行。就好象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就是挪不動他們的手。我想抓住他們的手,想把它們挪開。但當我推他們的手時,它們依然在那裡。我不知道我的手穿過了他們的手還是從旁邊掠過去了。當我想挪開他們的手時,我沒有感到他們手上的壓力。另一個這樣描述道:『人們從四面八方來到事故地點。我能看見他們,我是在一條很窄的人行道中間。可是當他們走向我時,他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他們正視前方,徑直走來。當他們走到離我很近的地方時,我想側身給他們讓路,但他們直接穿過我的身體走了過去。』還有許多人說這種精神性軀體也沒有重量。大多數人象在前面的例子中描述的那樣,當他們發現自己在天花板下或在空中飄浮時,他們首先注意到了這一點。許多人描述了與他們新軀體相關的一種「飄浮感」,「一種失重的感覺」,或是一種「漂移感」。一般在我們體內的許多感覺信號會隨時告訴我們自己的身體及其各部位所處的空間位置或是否它們在運動。當然,在這方面視覺和平衡感是很重要的,但還有一種有關的感覺。動覺是我們體內腱、關節和肌肉的運動或緊張的感覺。我們平常意識不到它,因為幾乎不停地使用使我們對它的感覺麻木了。我想,要是它突然消失,一個人一定會立刻發覺。而且,一些人告訴我,當他們處於精神性軀體中時,他們感到失去了對身體重量、運動和位置的生理感覺。精神性軀體的這些起初被看作局限性的特點,同樣有理由被視作限制的消失。可以這樣想,一個處於精神性軀體之中的人與他周圍的人相比,他處於優勢地位。他能聽到、看到他們,但他們卻不能聽到、看到他。(許多間諜也許會對此羨慕不已。)同樣,儘管當他觸摸門把手時,門把手似乎穿過了他的手,但這一點都沒關係,因為他很快發現他能直接穿門而過。一個人一旦掌握了這種訣竅,處於這種狀態進行旅遊就成了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任何物體都不能阻擋他,他能以極快的速度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而且,雖然精神性軀體缺乏人們身體所具有的感覺,但所有經歷過脫體經驗的人都認為,儘管精神性軀體難以描述,但它還是某種東西。他們認為,精神性軀體具有一種形式或形狀(有時是一個球體或一團雲霧,但也有時基本上與人的身體形狀相同,)甚至身體的各個部位(與胳膊、腿、頭等相似的凸出物或表面)。有時它也被描述成圓乎乎的形狀,經常被說成有確定的兩端,甚至還有上面提到的身體部位。雖然描述這種身體時使用了許多不同的辭彙,但顯然,不同的描述都想表達相同的意思。這些不同的辭彙有:一團霧、一團雲、煙一般的、一股蒸汽、透明物、一團各種顏色的雲、一縷煙、一種能量形式和其他表達相似意思的詞。最後,幾乎每個人都提到了脫體狀態的無時間性。許多人說,雖然他們必須以有時態的辭彙來描述他們的經歷(因為人類語言是有時態的),但與現實世界不同,時間在他們的經歷中並不是一個不可少的因素。下面是五次採訪所獲得第一手材料中的一些摘錄,其中描述了精神性存在的某些奇妙的方面。(1)我的汽車在一個轉彎處失去了控制。汽車離開了路面,飛入空中。我記得我看見藍色的天空,看到汽車掉向水溝。在汽車離開路面時,我對自己說:「我出車禍了。」就在那時,我似乎失去了時間感,同時也失去了身體知覺,我與自己的身體失去了聯繫。我的靈魂、自我或精神、或其他稱呼,我能感覺到似乎它飄浮出我的身體,從我的頭部飄出。沒有痛苦,就象往上升的感覺,於是我到了我身體的上方……[我的「靈魂」]差不多是我身體的濃縮,但並不是物質上的濃縮,就象一種波,我說不清楚,我覺得它是非物質的……它很小,我覺得它彷彿是圓形的,沒有清晰的輪廓。你可以把它比作一團雲--……彷彿它把自己裹在裡面……當它離開我的身體時,似乎是大的一端先出去,小的一端後出去……那是一種很輕的感覺。我的身體沒有反應;感覺是完全分離的。我的身體沒有重量……。整個經歷中最驚人之處是當我懸浮在我的前額上的時候。彷彿它是在試圖決定它想離開還是留下。時間似乎停止了。事故發生和結束時,一切都飛快地進行著。但在中間的這段時間裡,我的靈魂懸浮在我的身體之上,汽車似乎花了很長時間飛出路堤。在此期間,我除了自己的思想之外,好象與汽車、事故和我的身體並無多大關係……我的靈魂沒有物質屬性,但我不得不用描繪物質的辭彙來描述它。我可以用很多方式、很多辭彙來描述它,但絕不可能準確地描述出來。要描述它真是太難了。最後,汽車撞在地上,車翻了,但我只是脖子扭傷,一隻腳被撞腫。(2)[當我離開自己的身體時,]我彷彿進入了其他事物之中。我想我並非什麼也不是。那是另一種身體……但並非尋常人的身體。它與人的身體不同,但它也不是一大團什麼東西。它有某種形狀,但沒有顏色。我依然有可以稱之為手的東西。我無法描述。我變得對周圍的一切更感興趣。我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和四周的情景。我並沒有去想我正處在什麼樣的身體之中。所有這一切似乎發生得非常迅速。事實上,時間並非是一個要素,儘管能感覺到時間的存在。當你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之後,事物就發展得更快了。(3)我記得自己被推入手術室,隨後的幾個小時里情況很危急。在這段時間裡,我不斷地進出於我的身體,我能直接從上方看到它。但同時我依然處於一個身體中,我只能將它描述成某種能量形式。如果要用語言來形容它,可以把它描述成一種透明的、與物質存在相對應的一種精神性的存在。但它明顯有身體的各個部位。(4)當我的心臟停止跳動,……我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圓球,就象一隻氣球。我無法形容。(5)我從十碼遠的地方看著自己的身體。我依然能象在活著時一樣進行思考——在我平常身高的高度。我並不在一個身體之中,我的感覺是象一個密封艙或一個具有清晰的形狀的東西。我無法看到它,它彷彿是透明的,但並不是真正的透明。我就在那裡,一種能量,象是一種小的能量球。我並未感到任何身體的感覺——溫度或別的類似的感覺。在其他人的陳述中也提到了他們的肉體與他們新的身體之間的相似之處。一位婦女告訴我,當她在她自己的身體之外時,「我依然感覺到一個完整的身體的存在,腿、胳膊和其他部位,但那時我沒有重量。」一位曾經在天花板下看到醫生對她進行搶救的婦女說:「我依然處在一個身體之中。我伸展開四肢往下看。我挪動胳膊,注意到自己的一條腿比另一條腿更熱一些。」有些人回憶,正如處於這種狀態中活動不受任何阻礙一樣,思維同樣也不受阻礙。我曾多次聽說,一旦他們熟悉了新的環境,處於這種狀態的人思維更清晰、更迅速。例如,一個人告訴我,當他「死」時,現在一切不可能的事都成為可能。思維變得極為清晰,我只需想一遍就能想明白。很快,我對我正在經歷的事開始有所了解。新軀體的感覺既象又不象人的身體的感覺。在某種程度上,精神性軀體更受限制,比如動覺消失了。在一些案例中,人們說他們並沒有對溫度的感覺,而大多數人說他們有一種舒適的「溫暖的」感覺。在我研究的案例中,沒有人提到在脫體經歷中感覺到任何氣味或味道。另一方面,與人的生理視覺和聽覺相對應的精神性軀體的感覺更為完整,更為敏銳。一位男子說當他「死」後,他的視力似乎難以置信的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能看這麼遠」。一位婦女回憶脫體經歷時說:「彷彿這種精神性的感覺沒有極限,我似乎能看見任何地方。」以下是一位在事故後經歷脫體經驗的婦女的報告的摘錄,其中對這種現象有著非常生動的描述:『那時發生了許多事情,人們跑向救護車。每當我看到一個人,心想他在想什麼時,就象通過變焦鏡頭對焦一樣,我立即就能知道他的想法。但我的意識仍然在那裡,離我的身體幾英尺遠。當我想看遠處的某個人時,似乎我身體的一部分,就象一枚曳光彈,會飛向那個人。我覺得,那時世界上任何地方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肯定立即會在那裡。』處於靈魂狀態中的「聽覺」顯然只能通過比喻來形容。大多數人說他們並未真正聽到聲音。他們似乎知道周圍人的思想,正如我們在後面將會看到的,這種同樣的直接思想傳遞會在瀕死經歷後期發揮重要作用。一位婦女這樣描述道:『我能看到周圍所有的人,我也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我並未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更確切地說,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我能在他們開口前的剎那知道他們想說什麼。』最後,一份極其獨特而有趣的報告表明,即使是嚴重的身體損傷也不影響精神性軀體的完整性。在以下案例中,一位男子在一場導致臨床死亡的事故中失去了一條腿的大部分。脫體後,他看見醫生在對他進行搶救,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受傷的身體躺在那裡。我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它是完整的。我能感覺到完整的自己在那裡,雖然事實上它並不完整。在這種脫體經驗中,一個人與其他人的聯繫中斷了。他能看見別人,並能了解他們的想法,但別人既聽不見、也看不見他。他與其他人的聯繫實際上被中斷了。他甚至無法與人接觸,因為他的精神性軀體沒有實體。因此,並不奇怪,處於這種狀態一段時間之後會出現很深的孤獨感和隔絕感。正如一位男子所說的:他能看到醫院裡周圍的一切——所有的醫生、護士和其他有關人員。但是,他不能以任何方式與別人聯繫,所以,「我極其孤獨。」還有很多人向我描述過那時他們體驗到的深深的孤獨感:『我所經歷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妙,但卻難以描述。我希望能有人和我在一起,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因為我覺得無法描述自己的經歷。我有一種孤獨感,因為我想與他人一起經歷這種經驗。但我知道,不可能有其他人在那裡。那時我覺得我是在一個自己的世界裡。我當時感到很沮喪。』或者,『我無法觸摸任何東西,不能與周圍的任何人交流。這是一種害怕和孤獨的感覺,一種完全隔絕的感覺。我知道自己極其孤獨,就我一個人。』再如,『我感到很奇怪。我無法相信自己正在經歷的一切。事實上,我並沒有如「噢!不,我死了,我的父母一定會替我感到悲傷的,我再也看不到他們了」的想法和憂慮。我頭腦中並未出現過類似的想法。在整個過程中,我意識到深深的孤獨,彷彿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陌生人。似乎一切聯繫都被切斷了。我感覺不到愛或其他感情。我真無法理解。』瀕死者的孤獨感隨著他進入到更深的瀕死經歷而消失了,因為在某一時候,會出現其他人,幫助他脫離這種狀態。他們經常是他活著時先他死去的親友。在大多數案例中,出現的是具有極為不同特點的精神性的存在。在以下的幾個案例中我們會看到這樣的迎接者。7:遇見他人有不少人告訴我,在他們瀕死期間的某一時刻,有時在瀕死經驗開始時,有時在出事之後,他們意識到有其他精神性存在出現在他們的附近,他們顯然是來幫助瀕死者進入死亡,或者——在兩個案例中——告訴他們,他們的死期還未來臨,必須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去。我在分娩時經歷了瀕死經驗。分娩非常艱難,我大量失血。醫生認為我沒救了,立即通知我的親人,我已生命垂危。但我對事情的全過程都很清楚,甚至他說這話時我都覺得自己是清醒的。這時,我看見那些人都在那裡,似乎成群的在房間的天花板下翱翔。他們都是我以前認識的人,他們都已去世。我認出了我的祖母,我在學校認識的一個女孩,還有許多親友。我好象只看到他們的臉,我只是感覺到他們在那裡。他們似乎都很高興。我覺得他們是來保護或引導我的。我有一種差不多是回家的感覺。他們是來迎接和歡迎我的。這段時間裡,我感到一切都明亮而美妙。這是一個美好的榮耀的時刻。一位男子回憶道:『在我差點死去的幾個星期前,我的好朋友鮑勃被殺害了。在我脫體的時候,我感到鮑勃就站在我身邊。在我頭腦里我能看見他,能感覺到他在那裡,但我覺得很奇怪。我並未看見他物質的身體,不過我同樣能看清楚,他的容貌,還有別的一切。這是怎麼回事?他在那裡,但並沒有一個物質身體。象是一個透明的身體,我能感覺到每個部位——手、腳和身體的其他部位——但我並未看到它們的物質形態。那時我並不感到奇怪,因為事實上我無需用眼睛看他。再說我也沒眼睛。』我不斷問他:「鮑勃,我現在要去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我死了還是沒死?」他沒有回答我,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但當我在醫院期間,他經常在那裡,我又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從沒回答我。那天,醫生說:「他活過來了,」時,他離開了。我再也沒有看見他,也沒有感到他的存在。他好象是在等我通過那條最後的界限,然後他會告訴我一切。在其他案例中,人們遇到的靈魂並不是他們以前認識的人。一位婦女在談到她的脫體經驗時說,她不僅看到自己的精神性軀體是透明的,而且看到另一個不久前死去的人也是如此。她並不認識這個人,她的描述非常有意思:「我看不出這個人、這個靈魂有多大年紀,我甚至自己也沒有時間感。」在不多的幾個案例中,人們相信他們遇到的是他們的「守護靈魂」。有一位男子聽到一個靈魂說:「我幫助你通過這個階段,現在我要把你交給其他人了。」一位婦女告訴我,當她離開身體時,她看到有兩個靈魂在她身邊。他們說自己是她的「靈魂幫助者」。在兩個極其相似的案例中,他們告訴我他們聽到一個聲音告訴他們,他們還沒死,他們必須回去。其中一個人說道:我聽見一個聲音,不是某個人的聲音,而象是感覺之外的聲音,它告訴我該做什麼——回去——我並不害怕回到自己的體內。最後,這些靈魂可能以不確定的形式出現。我死了以後,發現自己處於真空中。我對別人說話,但並不是對任何有形體的人說話。可我感覺到有人在我周圍,我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能感到他們在移動,儘管我一個人也沒看到。不時我會與他們之中的一個人說話,但我看不見他們。無論什麼時候我想知道正在發生什麼,我總能從他們中的某一個人那裡得到回答:一切都很好,我正在死去,很快就會好的。所以我所處的環境並不使我憂慮。我每次都能獲得我所要問的問題的答案。他們並沒有讓我的思維處於真空中。————————————————————————————————8:光的存在在我研究的案例中,也許是最令人難以置信的瀕死經驗的共同要素之一,同時也是對個人影響最大的因素,是遇見一種非常明亮的光。通常,它開始出現的時候比較暗淡,但很快變得非常明亮,直至達到一種非人間的明亮程度。儘管這種光(通常被形容成白的或「清澈的」)達到一種難以形容的亮度,但許多人都指出它一點都不刺眼,也不令人頭暈,或不敢直視(也許因為此時他們並沒有肉體的「眼睛」)。儘管這種光有著不同尋常的特性,但沒有人對它是一種存在,一種光的存在表示懷疑,不僅如此,它還是一種人格的存在。它具有非常明確的人格。瀕死者感受到的發自這種存在的愛和溫暖非語言可以形容,他感到完全被這種存在所包圍、所佔據。在這種存在面前,他感受到絕對的寧靜和被接受。他感覺到來自光的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有意思的是,以上對光的存在的描述極為一致,但對光的存在的認知卻極為不同,這與一個人的宗教信仰和所受的教育有很大關係。因此,大多數基督教徒將這種光視作基督,並時常引用《聖經》中的記載來證明他們的解釋。一個猶太人會將這種光視作一個「天使」。但很明顯,在這兩種情形中,瀕死經驗者並未指出這種存在就一定長著翅膀、彈奏豎琴或甚至於有人的形體或外貌。它只是一種光。他們試圖表達的是他們把這種存在當作一個使者、或者一個嚮導。一位沒有宗教信仰也沒有受過宗教教育的男子簡單地將其視作「一種光的存在」。一位信仰基督教的婦女也使用了同樣的詞語,她顯然覺得沒有任何必要把這種光叫做「基督」。在光出現之後不久,這一存在開始與瀕死者交流。很明顯,這種交流與之前遇到精神性存在時一樣,同樣是直接進行的。他們說,他們並沒有聽到來自那個存在的聲音,他們也未用聲音進行回答。相反,直接的、沒有障礙的思想交流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不存在誤解或向光的存在撒謊的可能性。而且,這種交流甚至不是以瀕死者的本國語進行的。但他完全理解,並且能立即明白。因此,他不可能在復活後將他那時的思想和交流翻譯成人類語言。瀕死經驗的下一階段清楚地表明了翻譯這種非語言的困難程度。光的存在幾乎立即傳達給瀕死者某個令他感到突如其來的思想。通常他們將這個思想表述成一個問題。我聽到過的翻譯有:「你是否作好了死的準備?」,「你對死做好準備了嗎?」,「你用你的生命做了些什麼?」,和「你用你的一生幹了些什麼?」前兩個問題強調了「準備」,使人一開始覺得似乎與後兩個問題意思不同,後兩個問題強調了「成就」。但我認為他們都在試圖表達相同的意思。一位婦女這樣說道:他對我說的第一件事是,他好象問我是否作好了死的準備,或者說我用我的生命做了些什麼可以給他看。對這個問題有時甚至使用了更為不同的描述,但一經解釋,意思並無區別。例如,一位男子告訴我,在他「死亡」過程中:那個聲音問我一個問題:「這是否值得?」它的意思是,我到此為止所活過的生命對我來說是否值得。順便提一下,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問題雖然對他們的感情具有極為深刻的影響,但他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所有人似乎都同意,光的存在並沒有用問題來譴責或威脅他們,因為他們依然能感到來自這種光的完全的愛與接受,不論他們會作出什麼樣的回答。相反,問題的目的似乎是為了使他們思考自己的一生,並得出結論。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個蘇格拉底式的問題,他問你並不是想得到你的答案,而是幫助你自己發現真理。讓我們看一下第一手材料中對這一神奇的存在的描述。(1)我聽到醫生說我死了,這時我開始感到自己似乎在黑暗中翻滾,事實上是在飄浮。這種黑暗象是一種包容物。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它。一切都很黑,除了在我前面的這種光,我能看見它。它非常非常亮,但起初並不大。當我離它越來越近,它變得越來越大。我試圖最終能到達那裡,因為我感覺它就是基督,我竭力想去那裡。這種經歷並不令人害怕,多多少少是件愉快的事。因為作為一個基督徒,我立即將它與基督聯繫起來。基督曾經說過:「我是世界的光明。」我對自己說,「如果我死去,我知道那時誰將在盡頭等著我,他在那片光明之中。」(2)我起床進客廳去取一杯飲料,他們告訴我,就在那時我的闌尾破裂。我感到很虛弱,倒在了地板上。我感到自己在漂移,我的真正的存在不斷地進出於我的身體,並且聽見美妙的音樂。我沿著地板,飄出大廳,來到外面的門廊,在穿過紗門的時候,那片雲,更象是一團粉紅色的霧,開始向我圍攏來。接著我穿過紗門,彷彿它並不存在,然後我升入這種純粹的水晶般清澈的光亮之中。這是一種燦爛的白光,美麗而明亮,光芒四射,但並不刺眼。它是一種無法描述的非人間的光明。我並沒有看到光中有人,但它的確有一種特殊的人格,絕對如此。它是一種愛與理解的完美的光。有一個思想進入我頭腦:「你愛我嗎?」這並非是一個問題,我猜想它的含義是:「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回去過完你的生命。」在整個這段時間裡,我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一種壓倒一切的愛與同情所包圍。(3)我知道我即將死去,對此我毫無辦法,因為沒有人聽得見我……千真萬確,我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因為我能夠看見自己的身體躺在手術台上。我的靈魂離開了我的身體!這一切起初使我感到很難受,但後來無比明亮的光出現了。剛開始看起來有些暗淡,但後來變得極為明亮。它是強大的光的匯合,與一盞明亮的大閃光燈不同,它真是太亮了,並向我發出熱;我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它是明亮的黃白色,更偏向於白色。它極其明亮;我無法形容。它彷彿覆蓋了一切,但並不影響我看周圍的東西,手術室、醫生、護士、和其他東西。我可以看得很清楚,它並不刺眼。起初,當光明來臨的時候,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後來它彷彿在問我:是否你作好了死的準備。好象是在對一個人說話,但並沒有人在那裡。是那種光在對我說話,我聽到一種聲音在對我說話。現在我明白,與我談話的聲音實際上認識到我對死沒有做好準備。很清楚,它只是在試探我。從它開始與我談話那一刻起,我的感覺一直很好,我有一種安全感和被愛的感覺。來自這種光的愛是無法想像、難以描述的。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並且它有一種幽默感,確實如此!9:回顧光的存在的出現及其無聲的提問僅僅是一幕序曲,此後是更為驚心動魄的時刻。這種存在將為瀕死者作一次他一生的全景的回顧。很明顯,光的存在可以看到一個人的一生的顯現,它自己並不需要任何信息。他唯一的意圖是喚起瀕死者的回憶。這種回顧只能描述成一種回憶,因為這是與之最相近的一種現象,但它與普通的回憶有著不同的特點。首先,它速度極快。用具有時態的詞來描繪回憶時,是按時間順序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地敘述。一些人說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的存在。這種回憶是瞬時的;每一件事都瞬間出現,只需一閃念,就可知道一切。他們都同意,這種回顧只需用人世間的一秒鐘時間即可完成。儘管它極為迅速,但他們一致認為,這種幾乎都被描述成一種視覺幻想的顯現,是那麼不可思議的生動而真實。在有些案例中,這些圖像被說成是具有顫抖的顏色,會動,並且是三維立體的。而且儘管它們一掠而過,每個圖像都能被看到並辨認出來,甚至與這些圖像有關的感情和情緒都能重新經歷一次。我採訪的一些人認為,雖然他們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但他們一生做過的一切,從最瑣碎的到意義重大的,都包括在回顧之中。也有人則說,他們所看見的主要是他們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有些人甚至告訴我,在瀕死經驗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還能不可思議地詳細回憶自己的過去。有人將其歸功於光的存在的感化力。當他們回顧一生時,光的存在似乎強調了生命中兩件最重要的事:學會愛別人和獲取知識。讓我們看一段典型的對此的描述。當光出現時,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用一生做了些什麼可以給我看呢?」或其他意思相同的話。這時一生的回顧開始了。我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因為突然之間,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然後我象是從我的童年開始,走過生命中的每一年,一直走到現在。回顧開始的地方也極為奇怪,那時我是個小女孩,在我家河邊玩耍,還有那時的其他情景。我和我姐姐的經歷、鄰居的事情和我住過的地方的情形。後來我上幼兒園,我記起了那時我有一個非常喜愛的洋娃娃,我把它摔壞了,我為此哭了好久。這段經歷在我心中留下了創傷。回憶繼續下去,我想起自己參加了女童子軍,外出野營,還記起了在小學期間的許多事情。後來在初中時,我萬分榮幸地被選為學校的優等生社團的成員。我接著又上了高中,然後畢業。後來是大學的頭幾年,一直到現在為止。回顧按我的生活的時間循序排列,它們極為生動。彷彿你在外面走,看到了這些景象。它完全是三維的,並且有色彩,圖像是移動的。例如,當我看見自己摔壞洋娃娃時,我能看見摔壞的整個情景。我並非是從自己當時的角度來看一切。它好象是一場電影,我看見的小女孩是另外一個人,是在操場上玩的孩子們中的一個。但她是我。我看見小時候的自己在做這些事,而這些事我小時候都做過,因為我還記得。在回顧時,我其實看不到光。他問完我一生做了什麼之後就消失了。回顧於是開始。但我知道他一直在那裡,幫助我回顧,因為我能感覺到他在那裡,並不時作一些評論。他試圖在每一段回顧中讓我明白某些道理。他似乎並不是在看我曾經幹了些什麼,因為他已知道,但他挑選出我一生中的一些片斷,將它們置於我的眼前,使我能回憶起來。在整個過程中,他不斷強調愛的重要性。他給我看許多有關我姐姐的情景;我和她的關係很親密。他給我看一些我對我姐姐很自私的例子,同樣也有許多我愛她、與她同甘共苦的情景。他告訴我應該盡自己所能為別人做事。但他一點也沒有責備我的意思。當他看到我自私的情景時,他的態度只是我能從中學到東西。他似乎對有關知識方面的事情也很感興趣。他不斷指出一些事情需要學習知識才能做好,並說我將繼續學習,他還說即便我再次來到這裡(因為那時他已經告訴我我將要回去),我還是要繼續學習。他說這是一個連續不斷的過程,因此我覺得這個過程在死後還會繼續下去。在我回顧的過程中,我覺得他是試圖在教育我。整個事情非常奇怪。我在那裡;事實上我看到了這些回顧;我其實是在迅速地經歷過一遍。但它又緩慢得足以讓我全都經歷過來。但時間跨度並沒有那麼大,我真無法相信。似乎那種光來了,然後我回顧一生,接著這種光再次出現。似乎前後不到五分鐘,大概超過半分鐘。可我說不準。唯一一次我感到害怕是當我害怕自己無法完成一生的使命的時候。但我喜歡這次回顧。它非常有意思。我很高興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就象重新活了一遍一樣。這是一種你平常無法做到的經歷。必須指出的是,甚至有在光的存在並未出現的情況下進行回顧的情況。總的說來,當光的存在顯然是在「指導」回顧時,回顧會是一種更震撼人心的經歷。同時,無論光的存在是否出現,也無論回顧是在真正的「死亡」或僅僅是在瀕死過程中發生的,回顧通常具有十分生動而迅速的特點。當通過這又長又黑的地方,到達隧道盡頭的時候,我所有的童年的想法和我整個的生命歷程都在那裡,從我的面前閃過。我想,它並不是畫面,更是思想。我不能確切地向你描述,但它確實發生了。它在一瞬間顯現,我的意思是,並不是某一時間發生一件事,出現再消失,而且各種各樣的事,所有的事在同一時刻出現。我想到了我母親,想到了我做錯的事。我看到自己小時候做過吝嗇的事情、對我父母的看法,我希望我並未做過這些事,並希望回去彌補這些過錯。在下面的兩個例子中,雖然在瀕死經驗過程中並未發生臨床死亡,但事實上發生了生理性緊張或損傷。整個情形發生得極其突然。我發著低燒,兩個星期來一直感覺不舒服,但那天晚上我很快病情加重,我感覺糟糕極了。我躺在床上,記得自己試圖去告訴妻子我病得很重,但我感覺到自己無法移動。而且,我還發現自己處於一種完全黑暗的真空,自己整個一生在眼前閃過。從我六、七歲時開始,那時我記起了小學的一個好朋友,後來我上了高中,又進了大學,然後我就讀於牙科學院,接著便成了一名牙科醫生。我知道我正在死去,我記得我當時想到了我要養家糊口。我對自己正在死去感到異常激動,我想到了自己一生中干過一些很後悔的事情,也同樣後悔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來得及做。我覺得這種回顧是頭腦中的畫面,但它們比平時的想像生動得多。我只看到了一生中的重大事件,但它們是如此之快,彷彿在幾秒鐘之內經歷了整個一生。它們就象在我眼前閃動極快的動畫片,但我完全看得清楚,並完全理解。可是,我沒有體驗到與畫面有關的情感,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在此期間,我沒有看到其他任何東西。除了畫面之外,只有黑暗。然而我的確感到,在整個過程中有一種非常強大、全然的愛的存在陪伴著我。這真有意思。康復之後,我能因此而向別人極為詳盡地講述我的一生。這是一種非同一般的經歷,但很難用語言來描繪它。因為一切都發生得如此迅速,但卻極其清晰。一位年輕的退伍兵描述他的經歷道:當我在越南服役時,我受了傷,後來我「死了」,不過我當時清楚地知道正在發生的一切。我身中六槍,那時我一點都不感到難受。當我受傷時,我實際上心中有一種釋然的感覺。我感覺極其平靜,我一點也不害怕。就在那時,我的一生象一幅畫面一樣展現在我的眼前。我彷彿重又回到過去,從我小時候開始,畫面展現了我整個一生。我能夠記住每件事情;一切都非常生動。畫面極為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從我最年幼的記憶開始,一直到現在,一切都在很短的時間發生。我在回顧時並不遺憾,也沒有任何自貶自責的感情。我能想到的最恰當的比喻是將之比作一連串象幻燈片一樣的畫面。就象有人在我面前快速地放映幻燈。最後是一個因意外事件引起精神極度緊張而導致瀕死,但並未發生身體損傷的案例:在大學一年級的暑假裡,我找到了一個開大卡車的工作。那年夏天,我時常開車途中打瞌睡。一天早晨,我在跑長途時,邊開邊打瞌睡。我記得最後我看到了一塊路標,然後我就暈了過去。我記得我聽到一聲可怕的撞擊聲,卡車右邊的外側輪子爆裂了,接著左輪也爆裂了,卡車翻向一側,沿著公路向一座橋滑去。我非常害怕,因為我知道正在發生什麼。我知道卡車就要撞上橋。在卡車滑向橋的時候,我想到了自己做過的一切。我只看到了某些重大事情,它們極為真實。我記得的第一件事情是我兩歲時跟著父親在河邊走,接著是我童年發生的一些事情。我記得隨後是自己把五歲時的聖誕禮物,一輛新的紅色馬車摔壞的情景。我記起了我上小學一年級時哭泣的情景,當時我穿著那件母親為我買的色彩艷麗的雨衣。我記起了教過我的每一個老師,在小學每年發生的比較重要的事情。然後我進了中學,畢業之後在一家雜貨店打工,一直到我進入大學上一年級為止。所有這些事情都在我頭腦里極為迅速地一閃而過,大概只用了一秒鐘。然後一切都結束了,我站在公路上看著卡車,我以為自己死了,變成了天使。我擰了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活著還是變成鬼了。卡車被撞得稀爛,但我一點都沒有受傷。我是從前擋風玻璃彈出來的。擋風玻璃被撞得粉碎。鎮靜下來之後,我覺得自己一生中做的事情會在這種緊急關頭閃現在頭腦中真是太奇怪了。我現在要回憶這些事情至少要十五分鐘,但它們都是自動地突如其來,甚至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這令我驚訝不已。10:界限在一些案例中,人們向我描述了在他們的瀕死經歷期間,他們似乎通過了某種可以稱之為邊界或界限的東西。在不同的陳述中,它被稱作一片水域、一團灰霧、一扇門、田野里的一道籬笆、或僅僅是一條線。儘管這些形容很不相同,但有人會問,是否有可能所有這些描述都是對某個根本經驗的因人而異的解釋。如果是這樣,那麼不同的描述,只不過是不同的人對根本經驗的不同的個性化的表述或回憶。讓我們看一下以下幾段有關這種界限的描述。(1)我因心臟病突然發作而「死去」,這時我突然發覺自己處於一個漩渦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美麗,一切都是碧綠的,它與世間的顏色毫無共同之處。我周圍有一種美麗而令人振奮的光,我朝前看時,看見田野里有一條籬笆。我開始向它靠近,我看見在籬笆那邊有一個人,也在向籬笆靠近,好象是來迎接我的。我想向他靠近,但我覺得自己在無法抗拒地被向後拉。這時我也看見他轉過身去,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離籬笆越來越遠。(2)我是在我第一次生孩子時經歷這種經驗的。大約是在我懷孕的第八個月,醫生告訴我我有中毒現象,要我住院,進行早產手術。在分娩之後不久發生了大出血。醫生一籌莫展。因為我自己是護士,所以我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並且知道它的嚴重性。這時,我失去了知覺,聽到一種煩人的嗡嗡的鈴聲。接著我覺得自己似乎在一條船上,正向一片巨大的水域的另一端駛去。在遠處的岸上,我能看到我所有已死去的親友,我的父母、姐姐和其他人。我能看見他們,我能看清他們的臉,樣子和他們活著時一樣。他們似乎在迎接我的到來。而我一直說著:「不,不,我不想死,我還沒準備好。」這種經歷極為奇特,因為在此期間我一直可以看見對我進行搶救的醫生和護士,但我彷彿是一個旁觀者,而不是他們正在搶救的人。我試圖靠近我的醫生,「我不會死,」但沒有人聽得見我。醫生、護士、產房、船、水域、遙遠的岸就象一個集合體。它們聚集在一起,層層相疊。最後,在船即將靠岸時,它又調轉船頭,開始往回開。我終於可以對醫生說:「我不會死。」我想,就在此刻,我蘇醒過來。醫生告訴我發生的一切,在產後發生了大出血。他們差點沒把我搶救過來,但我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3)我因嚴重的腎病而住院。我大約昏迷了一個星期。醫生無法斷定我是否會活下去。在我失去知覺時,我好象在往上升,我就象沒有身體一樣。一種燦爛的白光出現在我面前。它是如此的明亮,以至於我無法看穿它。但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安寧而又美妙。世間的任何經歷都無法與之相比。在光的面前,我腦子裡閃過這樣的想法:「你想死嗎?」我回答說我不知道,因為我對死一無所知。接著白光說道:「越過這條線你就會知道了。」雖然我看不見那條線,但我覺得我知道它就在我前面。當我跨越這條線時,我有一種極度美妙的感覺一種和平、寧靜、無憂無慮的感覺。(4)我心臟病發作了,我發覺自己處於一種黑暗的空間里。我知道已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自己正在死去,我心想:「上帝,無論我做什麼,我都儘力去做了,請幫助我吧。」很快,我離開了黑暗,穿越過一種灰白色,我輕盈地飄移著,我可以看到在我面前的遠處有一團灰霧。我向它快速地移去。我想再快一點,但我做不到。當我靠近它時,我能看穿它。在霧的後面,我看到了一些人,他們的樣子跟活著時一樣。我還能看到可以稱作建築物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種極強烈的光籠罩著,它是一種有生命的、金黃色的光芒,與世間的金黃色完全不同。當我離它更近時,我確信自己正在穿越那迷霧。我有一種美妙而快樂的感覺;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但我穿越這迷霧的時間還沒有到,因為我的卡爾舅舅立即出現在迷霧的另一端,他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他擋住了我的路,說道:「回去吧,你在世間的事還沒有做完。你現在就回去吧。」我不想回去,但我別無選擇。於是我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我感到胸中可怕的劇痛,我聽到我的小兒子大叫道:「天哪,讓我媽媽回來吧!」(5)我因為醫生所說的一種「炎症」急性發作而被送往醫院。醫生說我不行了。他通知我的親人快來,因為我就快要死了。他們都來了,圍在我的床邊。醫生在想,我快死了的時候,我的親人似乎正在遠離我。他們好象在往後退,而不是我在離開他們。光線變得越來越昏暗,但我還是能看見他們。我失去了知覺,似乎再也不知道病房裡發生的事情,我感到自己是在一條狹窄的V字形的通道中,它象是一條槽,有一張椅子這麼寬。它正好能容下我的身體。我的手和胳膊似乎垂在身體兩側。我向前移動,四周很黑。我繼續穿越隧道。我往上看時,看見一扇美麗而光亮的門,上面沒有門把手。在門邊上我能看見一種極為明亮的光,光芒四射。那裡的人似乎都是那麼的快樂,他們在那裡旋轉、移動。我抬起頭說道:「上帝,我在這裡,你如果需要我,你就帶我走吧。」他如此迅速地將我擊回,以至我幾乎停止了呼吸。11:歸來顯然,所有瀕死經驗者在他們經歷中的某一時刻不得不「歸來」。但通常這時他們的態度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在死後最初的時候,最平常的一種情緒是竭力想回到身體中以及對死的遺憾之情。然而,一旦瀕死者到達瀕死經驗的某一深度時,他並不想回來,甚至拒絕回到體內。已經遇到光的存在的瀕死者尤其如此。正如一位瀕死經驗者所說的那樣:「我決不願意離開光的存在。」例外的情況經常只是表面的。幾位有孩子的母親說,在那時她們自己更願意留下來,她們只是感到有一種要回去撫養孩子的義務。我不知道我是否應該留下來,但在我想留下來的時候我又想起了我的家,我的三個孩子和丈夫。這是困難的抉擇:我在光的存在面前有一種美妙的感覺,我真是不想回去,但我對自己的責任看得很重,我明白我應該對自己的家庭負責,因此我決定回去。在其他幾個案例中,有人告訴我,儘管他們在經歷脫體經驗時有一種安全、舒適和快樂的感覺,但他們很樂意回到自己的體內,因為他們還有重大的事情沒有做完。在幾個案例中,有人是為了去學完未受完的教育。我已經上了三年大學,只剩下一年就畢業了。我一直在想:「我不想現在就死。」但我覺得如果再等幾分鐘,與光的存在再多待一會兒,我肯定不會再想起我的學業。我肯定早已沉浸在自己的經歷中了。在我收集的案例中,有關對回到身體的方式和原因的問題的回答極為不同。大多數人都說他們也不知道是如何和為什麼返回的,或者他們只能作一些猜測。少數人可以肯定是由於自己作出了回到體內、重新生活的決定。我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我明白我得作出決定。我知道我不能長時間地離開自己的身體。對於別人來說,這很難明白,但對我來說,這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必須決定是離開還是回到體內。在那裡是非常美妙的,我有點想留下來。但我知道自己在世間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做,它們在某種意義上也同樣美妙。因此我想:「我必須回去生活」,於是我回到體內。我似乎覺得是我自己止住了流血。此後我開始康復了。還有人認為事實上他們被准許留在「上帝」 或光的存在身邊,或者是因為他們自己要求而被准許回去生活(通常由於這種請求並非出於自私的目的),或者是因為上帝或光的存在顯然要他們去完成某種使命。我在桌子上方,我能看到他們正在做的一切。我知道自己正在死去,事實就是如此。可是我心裡想著我的孩子們,想著誰會去照料他們。所以我並未作好離開的準備,上帝允許我繼續活下去。一位男子回憶道:我敢說上帝待我很好,因為我死了,但他特意讓醫生把我救活了。他的意圖是讓我幫助我的妻子,因為她酗酒。我知道沒有我她肯定戒不了。但現在她好多了,我覺得這與我有很大關係。一位年輕母親認為:上帝把我送回來,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絕對感覺到了他在那裡,並且知道他認識我,知道我是誰。他覺得讓我當時就進天堂不合適,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後來我想過好多次,我相信不是因為我有兩個小孩需要撫養,就是因為我自己對死沒有準備好。我仍然在想這個問題,但我就是想不明白。在一些案例中,有些人說是其他人的愛和祈禱把他們從死亡中拉了回來,而與自己的願望無關。在我年老的阿姨最後病重的時候,我一直照料著她。而且在這段時間裡,家裡的每個人都在為她祈禱,但願她能恢復健康。她曾幾次停止呼吸,但他們使她又活了過來。最後,有一天,她看著我說:「瓊,我已經到過另一個世界,那裡很美。我想到那裡去了,但只要你們祈禱讓我與你們在一起,我就去不了。你們的祈禱使我留在這裡。請別再祈禱了。」我們於是不再祈禱,很快她就去世了。一位婦女對我說:醫生說我已經死了,但我又活了過來。那種經歷非常愉快。當我活過來時,我睜開眼睛,我妹妹和我丈夫看著我。我能看到他們很寬慰,熱淚從他們的眼中流了出來。我能感覺到使他們藉慰的是我終於活過來了。我似乎覺得我是被召喚回來的,是我妹妹和我丈夫的愛把我召喚回來的。從此,我相信別人可以把你從死神那裡召喚回來。在不少案例中,有人回憶說,在他們瀕死經驗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被迅速地從黑暗的隧道中拉了回去。例如,一個人死後穿過一條黑暗的峽谷時,他感到當他即將到達隧道的盡頭時,他聽到後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於是他被拉了回去。很少有人有回到自己體內的經歷。大多數人僅僅說在他們瀕死經驗結束時他們「睡著了」,或是失去知覺,醒來後發覺自己已回到體內。我不記得回到自己體內的情形。彷彿我飄走了,睡著了,然後突然之間我一下子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在我經歷脫體經驗時,守在我身邊的人正看著我的身體,我也看得見他們。另一方面,也有人記得在他們瀕死經驗結束時,他們被猛地一下迅速地拉回他們的身體。我在天花板下面,看著他們對我進行搶救。當他們在我胸口電震時,我的身體彈了起來。我就象一個重物一樣,掉進了自己的身體,隨後我知道我已經回到了體內。或者是:我決定回去,這時我覺得自己突然一震,被震回了身體。我知道在一瞬間自己又活了過來。在極少數案例中,有一些對這一過程有較為詳細的描述。據說靈魂是由頭部重新進入體內的。我的「存在」似乎一端較大,一端較小,在事故發生後,它懸浮在我頭上,接著又回到身體中。當它離開體內時,似乎大的一端先離開,但回來時小的一端先進入體內。有一個人回憶道:當我看到他們將我的身體從車輪下抬出來時,就象「嗖」的一聲,我被拉著通過一個區域,我想是個漏斗狀的空間。那裡很黑很暗,我迅速地穿過它,回到自己的身體中。當我被吸回去時,似乎是從頭部進入身體的。對此我並無任何感覺,甚至連想一想的時間都沒有。我原來在離我身體幾英尺遠的地方,一下子又回到了體內。我甚至連有「我被吸回自己的體內了」這種想法的時間都沒有。一般病危過後,與這種經歷有關的情緒和感情會延續一段時間。(1)當我活過來之後,我斷斷續續地哭了一個星期,因為我在看到了那個世界之後還得繼續在這個世界生活,我不願回來。(2)當我活過來時,我還記得在那裡的感受,它們延續了幾天。現在我有時還能感受到。(3)這種感覺是如此的不可言喻。它以某種方式保留在我的心中。我決不會忘掉。我依然時常想起它。12:告訴他人必須強調的是,一個有此類經歷的人毫不懷疑這種經歷的真實性和重要性。在我的採訪中,有很多有關這方面的陳述,比如:當我脫體時,我對正在發生的事極為驚訝。我無法理解。但這是真的。我能夠極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身體,而且隔得很遠。那時我並不想讓任何事情發生,也不想彌補任何事情。我並沒有任何想法。我根本就不處於意識狀態。又如:這根本與幻覺不同。我有一次產生過幻覺,那時是醫生給我注射了可待因。但那發生在使我致死的事故很久以前。這種經歷與幻覺毫不相干,完全是兩碼事。這些人都能把夢和幻想與現實區別開來。我所採訪的人都是正常的理智健全者。他們並不是象講述夢一樣敘述這種經歷,他們把它作為一種他們親身經歷過的確實發生的事實來敘述。儘管他們堅信自己的經歷的真實性和重要性,但他們也認識到現代社會並不會以同情心和理解的態度來接受這種現象。事實上,許多人一開始就明白如果他們說出他們的經歷,別人會認為他們神經不正常。因此,他們決定保持緘默,只對他們非常親密的親友講述他們的經歷。這很有意思。我不願把它講給別人聽。別人會以為我瘋了。另一個人回憶道: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一直沒有告訴別人。我連提都沒提過。我想想就覺得好笑,因為我想沒有人認為我是在說實話,他們肯定會說:「得了,別胡編了。」有一天,我下了決心,「我想看看我家裡對此會有什麼反應,」我跟他們說了,以後再也沒對別人說過,直到現在。不過我家裡相信我的確有過這種經歷。也有人起初想告訴別人,但沒有人相信之後便從此保持緘默。(1)我只跟我母親說過。事後我跟她說過我的經歷。但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她對我的話根本不放在心上。因此我以後再也沒有跟別人說過。(2)我曾跟我的牧師說過,但他告訴我說這是幻覺,於是我就不再聲張。(3)我在初中和高中的時候人緣很好,但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我沒有領導才能,只會跟在別人後頭。那次經歷之後,我想告訴別人,但我覺得他們肯定會認為我瘋了。我總想講給別人聽,他們感興趣地聽我講,之後他們就會說:「她真能吹牛。」當我知道他們在笑話我時,我就再也不說了。我從未想過象「天哪,這種奇妙的經歷竟然發生在我的身上!」的想法,我想告訴別人的是,在此之前我也從未想過關於生命還有許多東西需要了解,我覺得他們肯定根本沒想過。(4)我醒過來之後想把我所經歷的事跟護士說,但她們讓我別說,她們說我是在想像。有一個人這麼說:你很快就會知道,人們並不會象你所希望的那樣輕易接受。你不可能跳上街頭的演講台,到處給人講這種事。有意思的是,我所研究的案例中只有一例,其中一個外科醫生表示出對瀕死經驗的了解和同情。一個姑娘在經歷了脫體經驗之後告訴我:事後我和我的家人問醫生我的經歷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在一個人嚴重受傷或劇痛時這種情況時有發生,他的靈魂會離開自己的軀體。由於人們對瀕死經驗抱有懷疑態度以及缺乏理解,毫不奇怪,幾乎所有經歷過瀕死經驗的人都覺得他是唯一有這種經歷的人。例如,有一個人曾經告訴我:「我曾經去過別人從未去過的地方。」在我採訪瀕死經驗者之後,我常常告訴他其他人也有與他相同的經歷,這時他們總會顯得非常欣慰。在了解到別人也有與我相同的經歷之後,我覺得很有意思。因為以前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我聽到之後覺得很高興,別人顯然也有與我相同的經歷。現在我知道我並沒有發瘋。我一直認為這是真實的,但我從未跟別人說過。因為我害怕他們心裡一定會想:「在你差點死的時候,你的腦子肯定也清醒不了。」我想其他人也許會有與我相同的經歷,但我大概不會遇上知道別人也有這種經歷的人,因為我覺得他們不會說的。要是我從未有過這種經歷,如果有人告訴我,我也會懷疑他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因為我們的社會就是如此。一些人對他們的經歷保持緘默還有另一個原因。他們覺得這種經歷是如此難以描述,如此的與人類語言、認識和存在方式格格不入,以至任何這樣的嘗試都是徒勞的。13:對生活的影響由於剛才所說的原因,就我所知,還沒有人到處宣傳他的經歷。沒有人自以為能說服別人相信他的經歷是真實的。我發現事實上這的確十分困難,他們一般對自己的經歷都保持沉默。這種經歷對他們生活的影響非常微妙而又難以察覺。許多人告訴我,他們覺得自己的生活因此而變得更具有廣度和深度,他們因此而更多地思考和關注哲學的終極問題。在我上大學之前,我在一個小城鎮里生活。那裡的人思想很狹隘,至少我接觸到的人是這樣。我是高中「兄弟會」的一個成員,在那裡,要是你不屬於兄弟會,那你就什麼也不是。但那次經歷後,我想學習更多的東西。那時候,我想別人一定不了解這種經歷,因為我從未離開過那個小地方。我從未聽說過心理學,或諸如此類的東西。但在此之後,我覺得自己一夜之間長大了,因為它為我打開了一個我做夢都不會想到的全新的世界。我總是想:「有這麼多東西等我去發現。」換句話說,除了星期五的夜場電影和橄欖球賽之外,生活中還有更多的東西。還有其他我根本不知道的事。那時我開始想:「人的極限是什麼?心靈的極限是什麼?」的問題。這種經歷為我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另一個人說:從那時起,我一直在想,我用自己的一生做了些什麼呢?還要做些什麼呢?我對過去的生活感到滿意。我並不認為世界欠我什麼,因為我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我還活著,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在我那次經歷之後,我開始思考自己做過的事是否因為有益或者對我自己有益我才去做。以前,我做事只憑一時衝動,現在我事先在腦子裡仔細考慮一番。什麼事都得先在頭腦中消化一番。我試圖去做更有意義的事,能使我的精神和靈魂變得更美好。並且我試圖避免偏見,不對別人斷然下結論。我想做什麼事情是因為它們有益,而不是對我有好處。我覺得現在我對事物有了更深的理解。這都是因為我的那次經歷,因為我曾經到過那裡。還有人說他們的生活態度改變了。例如,一位婦女簡潔地說:「它使我更珍惜生活。」另一個人說: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種賜福,因為在我心臟病發作之前,我忙於為孩子設計未來,為昨天遺憾而失去了今天的快樂。我現在的態度完全不同了。一些人指出,他們的經歷改變了他們對心靈的看法,改變了肉體重於心靈的觀點。一位瀕死時有過脫體經驗的婦女的一段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在經歷脫體經驗時,我更關注自己的思想而非自己的身體。思想是最重要的,而身體並不重要。在此之前,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我最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想的東西,只是想想而已。但從那以後,我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心靈上,而身體是第二位的,它只是我心靈的載體。我不在乎自己是否有身體。這無所謂,因為我只關心自己的心靈。在不多的幾個案例中,有人告訴我,在他們的經歷之後,他們似乎獲得了一種類似於心靈直覺的特異功能。(1)在那次經歷之後,我就象重新換了一個靈魂。許多人告訴我,當他們遇到麻煩時,我似乎能立即使他們平靜下來。並且我的思維似乎比他們更快,有時候提前把他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2)我因經歷了死亡而獲得了一種能感知他人生活中需要什麼的能力。比如,我經常在辦公樓的電梯里遇見別人,就象給人相面一樣,我告訴他們他們需要幫助。我很多次跟遇上麻煩的人談過話,把他們領進我的辦公室,和他們商量解決的辦法。(3)自從我受傷後,我能感知他人的想法和情緒。我能感覺到他人的憤恨。我時常在別人說話之前就說出他們想說的話。許多人並不相信,但從那時起,我就有許多奇遇。有一次我參加一個晚會,我說出了別人的想法。在場的一些不認識我的人站起身提前告辭了,他們害怕我可能是女巫之類的人。我不清楚這是我在那次死亡後獲得的能力,還是我本來就有但直到那次經歷之後才學會使用它。絕大多數人都對他們所學到的「課程」看法一致。幾乎所有人都強調要在生活中努力培養對他人的愛的重要性。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深切的愛。一位遇見過光的存在的男子說,甚至在他一生的回顧呈現在光的存在之前時,他都有一種被愛與被接受的感覺。他覺得那個存在問他能否以同樣的愛去愛別人。他現在感到自己在人世的使命是努力去這樣做。另外,許多人強調了追求知識的重要性。在他們經歷中,他們得到暗示,甚至在死後生命中,他們還要繼續學習知識。例如,一位婦女在經歷了瀕死經驗後從不放過每一個受教育的機會。另一個人提出忠告:「無論你年紀多大,不要放棄學習,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歷程,直到永遠。」在我採訪過的人中,沒有一個人說過在瀕死經驗之後感到自己道德上被「凈化」或變得完善。也沒有人表現出一種「我比你更高尚」的態度。事實上,大多數人特彆強調,他們感到自己正在努力探尋。他們的經歷使他們找到了新的目標,新的道德準則,並決心重新生活,但並沒有那種獲得拯救、道德上一貫正確的感覺。14:對死亡的新看法不難想像,這種經歷會對一個人,尤其是從未想過死後生命續存的人對死亡的看法產生深刻的影響。幾乎每個人都以某種方式向我表示,他不再害怕死亡。但對此需要做一些說明。首先,某些死亡方式顯然無法接受,其次,這些人中沒有一個人主動想死。他們都覺得,只要還活著,他們就必須去做他們要做的事,他們都同意這樣的看法:「在我離開人世前,我還有許多方面需要改變。」同樣,所有人都不願意通過自殺回到他們曾經去過的另一個世界。現在,死亡本身不再使他們害怕。讓我們看看下面有關這種態度的幾段摘錄。(1)我認為這種經歷對我生活中的某些方面影響很大。那時我還是一個孩子,才十歲,但在我這一生中,我絕對相信死後有生命存在,我對此堅信不移,我也不害怕死亡。我認識的一些人對死亡非常恐懼。每當別人對死後生命表示懷疑,或者說:「人死了,就什麼都完了。」的時候,我總是暗自發笑。我心想:「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在我一生中發生了好多事情。有一次,有人用槍頂著我的太陽穴。但這並不令我害怕,因為我想:「如果他們真的殺了我,如果我真的死了,我還會在某個地方繼續活下去。」(2)我還是個小孩時,我對死很害怕。我曾經在半夜醒來,嚇得大哭,渾身發抖。我的父母跑進我的卧室,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說我不想死,但我知道我肯定會死,我問他們是否能不讓我死。我母親告訴我:「不行,這是必然的,我們都必須正視它。」在我母親逝世幾年後,我常跟我妻子談起死。我仍然害怕死。我不願死亡來臨。但自從有了那次經歷,我不再害怕死。這種害怕消失了。我在別人的葬禮上不再痛苦。我甚至為他們感到慶幸,因為我知道他們會到什麼地方去。我相信是由於我對死亡的恐懼上帝才讓我獲得那次經歷。我的父母安慰我,但上帝讓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如今我不願談論這個話題,可是我心裡很明白,我很滿足。(3)現在我並不害怕死亡。但我不願去死,我不願現在就到另一個世界去,因為我覺得我應該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而我不害怕死的原因是我知道死後我將去哪裡,因為我已經去過那裡。(4)光的存在最後對我說的是——他會再見到我。他告訴我我將繼續活下去,但到時候他還會見到我,那時我就真的死了。所以我知道我還會見到光的存在,還會聽到他的聲音,但我不知道那是在什麼時候。我想這將會是一種相似的經歷,但我認為它將更美妙,因為現在我知道我將會有怎樣的經歷,而不再會感到迷惘。我現在還不想去那裡,在這兒我還想做些事情。在這些摘錄中,死亡不再令人害怕的理由是當一個人有了那種經歷之後,他不再對死後續存抱有疑慮。這對他不再是一種抽象的可能性,而是他已經經歷過的事實。我曾在前面討論過「意識的終結」的概念,用「睡眠」和「遺忘」作為死亡的兩種比喻。「已死過」的人不願用它們來形容死亡,而是把死亡比作從一種狀態到另一種狀態的轉移,或是進入一種更高級的意識或存在狀態。一位婦女在瀕死經驗中看見她已死的親人前來迎接她,她把死亡比作「回家」。還有人把它比作更積極的心理狀態,比如,把它比作蘇醒、畢業或逃脫牢籠。(1)有人說我們不願用「死亡」這個詞是因為想躲避它。我並不這麼認為。在我有了那次經歷後,我深知這與人們所想像的死亡根本是兩回事。就象你畢業了一樣,彷彿從小學進入中學再進入大學。(2)生活就象是坐牢。我們活著時無法理解身體是一座監獄。死亡是獲釋,就象逃出牢籠。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比喻。以前曾相信死後生命的傳統信念的人在他們經歷過瀕死經驗之後改變了原來對死亡的看法。事實上,在我所收集到的材料中,沒有人對死後生命作過與神話相同的描述。沒有人描述過漫畫中用珍珠裝飾的門、金色的街道和長著翅膀、彈奏豎琴的的天使,也沒有燃燒著火焰的地獄和拿著叉戟的魔鬼。在大多數案例中,瀕死經驗者並沒有看到死後審判,儘管許多人對死後審判的觀念很熟悉。他們驚訝地發現,光的存在即使看到他們做的一些顯然是可惡和有罪的事時,他也沒有表現出憤怒,而只是表現出一種理解,有時甚至帶有一種幽默感。一位婦女在和光的存在一起回顧她的一生時,她看到一些自己沒有愛別人和自私的的情景。她說:「當我們看到這些情景時,他的態度是,在那個時候我也是在學習。」許多人似乎有了一種新認識,取代了以前的傳統看法,對另一個世界有了新的觀念。這種觀念並不著重於片面地作出判斷,而是朝自我實現的終極目標發展。這種新觀念認為,靈魂的發展,尤其是愛與知識的能力的發展並不因死亡而停止。相反,這將在另一個世界繼續下去,也許直到永遠。但當我們仍處於肉體之中時,我們只能「透過一層深色玻璃」朝另一個世界匆匆瞥上一眼。15:確證人們自然會問這樣的問題:除了對瀕死經驗的描述之外還有什麼獨立存在的證據能證明瀕死經驗的真實性呢?許多人說在他們脫體很長一段時間內看到了當時發生的許多事情。這是否能與當時在場的目擊者進行驗證或核實,以此來證明瀕死經驗的真實性呢?令人驚訝的是,在為數不少的案例中,對這一問題的回答是肯定的,並且,對脫體時所見事件的描述能得到相當程度的證實。例如,有幾個醫生告訴我,當時他們知道病人已「死亡」,這些毫無醫學知識的病人怎麼會對醫生們搶救的過程作出如此詳盡而正確的描述呢?他們對此感到極為迷惑不解。在幾個案例中,瀕死經驗者告訴我,當他們把自己脫體時所見到的告訴給醫生和其他人時,他們都大吃一驚。例如,一個女孩在瀕死時離開軀體來到醫院的另一間房間,她看見她姐姐正哭著說道:「噢,凱西,你千萬別死,請你千萬別死。」後來當凱西向她姐姐準確說出那時她在哪裡,說了些什麼時,她姐姐感到困惑不解。在下面兩段摘錄中也有相似的描述:(1)後來醫生告訴我,我當時情況很危急,我說道:「是的,我知道。」他說:「你怎麼知道?」我說:「我可以告訴你那時發生的每一件事。」他不相信,於是我告訴他整個過程,從我停止呼吸開始,一直到我醒來為止。他極為震驚,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後來他來過幾回,問了我許多問題。(2)事故發生後我醒了過來,我父親在我身邊,當時我甚至不想知道自己傷成什麼樣子,也不想問醫生我將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只想說出我的經歷。我告訴我父親是誰把我拖出了樓,那個人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他們是如何把我拖出來的,甚至當時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我父親說:「是,確實是這樣。」而整段時間裡我的身體已失去了知覺,我不可能在自己的體內看到和聽到這些事。最後,在少數案例中,我獲得了其他人的獨立證詞,它們可以對瀕死者在瀕死經驗時所見所聞進行驗證,然而在評估這種證明時必須考慮到幾個複雜的因素。首先,大多數情況下,對相關事件的證實只能由瀕死者本人和少數親友和熟人作證。其次,即使在幾個例外的、得到極好證實的案例中,我也已保證不透露他們的真實姓名。但即使我透露了他們的姓名,我也不認為這種事後證明能夠構成證據,我會在最後一章中進行解釋。我們現在已經對瀕死經驗各個階段及其內容有所了解。在這一章的結尾,我想摘錄一篇相當特別的案例,其中包括了許多我前面討論過的瀕死經驗的組成要素。並且,其中還包括了以前沒有遇到過的獨特的曲折:光的存在事先告訴他他即將死去,但後來又決定讓他活下去。這發生在我患有嚴重的支氣管哮喘和肺氣腫的時候,到現在我的病還沒好。一天,我哮喘突然發作,並且明顯感到下部脊椎板斷裂。幾個月中我看了許多醫生,最後有一個醫生把我介紹給神經外科醫生懷亞特。他給我做了檢查,告訴我需要立即住院。住院之後,他們馬上給我做肌肉牽引。懷亞特醫生知道我有嚴重的呼吸道疾病,他請來了一位胸外科專家,他說先必須徵求麻醉師科曼大夫的意見,是否能對我施行麻醉。胸外科專家對我進行了將近三個星期的治療,隨後把我交給科曼大夫,讓他給我麻醉。最後在星期一,科曼大夫同意對我施行麻醉,但他還是有點擔心。他們計劃在下星期五給我做手術。星期一的晚上,我安然地睡著了,一直到星期二早晨,我醒來時感到一陣劇痛。我翻轉身想躺得更舒服些,但就在那時,房間的牆角出現一種光亮,它就在天花板下面。它象是一個光球,並不大,我想直徑在十二到十五英寸之間。它出現的時候,我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它並不可怕,這是一種完全平靜和極其放鬆的感覺。我能看到光亮中有一隻手往下伸向我。光說道:「跟我來,我想給你看些東西。」一瞬間,我毫不遲疑的伸出自己的手遞給那隻手。這時我感到自己被拉出體外。我往後看去,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床上,我向房間的天花板飄去。當我離開自己的身體時,我的存在方式和那種光是一樣的。我想我只能用自己的辭彙來描述它,我從未聽到過有誰說起過這種經歷,我覺得這種存在方式就是靈魂。它不是一個軀體,就象一縷煙或蒸汽。它看起來就象當你將燃著的香煙靠近一盞燈時所冒出的煙。但它是有顏色的,帶有桔黃色、黃色和一種靛藍色,我很難確定。這種靈魂並沒有象身體一樣的形狀。它大致是圓形的,但它有一隻手。我覺得是這樣,因為當光的存在向我靠近時,我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而我身體的手和胳膊還在床上,因為我向上接近光的存在時我還能看見它們。但當我不用靈魂的手時,靈魂又成了一種圓形。我被拉到光所在的地方,我們開始穿過醫院的天花板和牆壁,來到走廊,接著又穿過走廊來到樓下的地板上。我們毫不費力地穿過門和牆,當我們靠近時它們就自動消失了。這段時間裡我們似乎在漫遊。我能感覺到我們在移動,但我沒有速度感。幾乎在一瞬間,我感到我們已經到了醫院的特別護理病房。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它在醫院的什麼地方,但我們到了那裡,我們又來到房間牆角的天花板下,我看見穿著綠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那裡走來走去。房間里放著幾張病床。這時光的存在告訴我:「你將會到這兒來。他們把你從手術台上抬下來之後就把你放到這張床上,但你在那裡再也不會醒來。在你進入手術室後你將什麼也不知道,直到我過些時候來把你領走。」這些話都不是用語言表達的。它並不是一種聽得見的聲音。如果能夠聽到的話,我想在房間里的其他人也能聽到,但事實上其他人並未聽到。它只是我獲得的一種信息。但它極為真切,我無法說我沒有聽見或沒有感覺到。當我處於這種靈魂狀態時,要辨認事物顯得輕而易舉。比如我當時想:「他想給我看什麼呢?」我就立即知道那是什麼,他心裡在想什麼。就是那張床,從走廊進來,右邊第一張床,這是我將去的地方。他有意把我帶到這裡來。他告訴我為什麼,我覺得這是因為他想讓我在我的靈魂離開身體時不感到害怕,他告訴我他將離開一會兒,我將首先經歷其他事情,但他將監視所發生的一切,最後他將再次與我見面。當我和他一起去特別護理病房時,我們以某種方式合為一體。當然我們同時也是兩個分離的個體。我覺得他對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擁有完全的控制權。當我們穿過天花板和門牆的時候,我們似乎成了一個聯合體,沒有什麼能妨礙我們。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平和安寧的感覺。後來,他把我帶回到我的病房。我又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姿勢和我離開時一樣。我重又回到自己的體內。我想我離開自己的身體已有五到十分鐘了,但時間和這種經歷毫無關係。事實上,我不記得我曾有過任何與時間有關的想法。整個經歷使我十分震驚。這是如此的真實而生動,比普通經歷更真實、更生動。第二天早晨,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我在剃鬚的時候,我注意到自己的手不再象六個星期之前那樣發抖了。我知道我即將死去,但我並不感到遺憾,也不害怕。我很平靜。我並沒有象「我怎麼才能不讓它發生?」的想法。我已經準備好了。星期四的下午,手術的前一天,我在病房裡,我感到很擔憂。我和妻子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寄養的外甥。我們和外甥之間的關係出現了麻煩,所以我決定給我妻子和外甥寫封信,在信中談談我所擔心的事。我把信藏在我做完手術後才能找到的地方。在我寫了兩頁之後,我不禁心潮澎湃,淚水流了下來。我感到有人在我的病房裡,起初我想也許是我的哭聲驚動了護士,她們來看看出了什麼事,但我並沒有聽到開門聲。我重又感到他的存在,但這次沒有光。就象以前一樣,我又感到他在無聲地問我:「傑克,你在哭什麼?我想你和我在一起會感到愉快的。」我想道:「是的,我很想跟你去。」他說道:「那你為什麼哭呢?」我說:「我們和外甥之間發生了一些麻煩。我怕我妻子不知道該如何把他養大成人。我想把我的感想和我想讓她做的事寫在信里。我覺得我要是能活下去,也許能使情形變得好一些。」他說道:「因為你是在為別人請求,為別人著想,而不是想著你自己,我就答應你的要求。你會活下去,直到你外甥長大成人。」然後他消失了。我不再哭泣,我把信撕了,我不想讓我妻子看到它。那天晚上,科曼大夫來告訴我,他預計到給我施行麻醉時會遇上很多麻煩,因此事先打個招呼,要是我醒來之後看到自己身邊有許多導線導管時不要太吃驚。我沒有告訴他我剛才的經歷,我只是點點頭,說我會合作的。第二天早晨,手術進行了很長時間,但進展順利。當我恢復知覺時,科曼大夫在我身邊。我告訴他:「我知道我現在在哪裡。」他問我:「你在哪張床上?」我說:「我就在大廳進來右面第一張床上。」他只是笑了笑,當然他認為我還沒有從麻醉狀態中清醒過來。我想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時懷亞特大夫走了進來,說道:「他現在醒了。你現在想幹什麼?」科曼大夫說道:「我什麼也不想干,在我一生中我從來沒有這麼吃驚過。他周圍有我和這麼多儀器,但他現在什麼也不需要。」懷亞特說:「要知道,奇蹟隨時會發生。」當我能下床時,我看見房間內的情型況與前幾天光的存在領我看到的一模一樣。這是三年前的事了,但它還是歷歷在目。這是我所遇到的最奇特的事。它使我改變了許多,但我從未對外人說過,以前我只對我妻子、我弟弟和我的牧師說過。我不知道如何描述,更無法解釋。我並不想因此而改變你的生活,可我並不是在吹牛。那就是另一個世界,我不再有任何懷疑。我知道死後存在著生命。《生命之後的生命》:第三章類似現象作者:雷蒙德·穆迪瀕死經驗各個階段所發生的事至少可以說是非同尋常的。但我在這些年中所遇到的為數眾多的與之類似的現象使我更加震驚。這些類似現象常常出現在屬於許多極為不同的文明、文化和時代的書籍中。1:《聖經》在西方社會中,《聖經》是有關人的靈魂的性質和死後生命的書中最為人所熟知的一本書。但總的來說,《聖經》中很少涉及到死亡、或有關死後世界的內容,在《舊約》中尤其如此。根據一些研究《聖經》的學者的觀點,在《舊約》中,只有兩段文字明確地談及死後生命。《以賽亞書》(26:19):死人要復活,屍首要興起。睡在塵埃的啊,要醒起唱歌,……地也要交出死人來。《但以理書》(12:2):睡在塵埃中的,必有多人復醒。其中有得永生的,有受羞辱永被憎惡的。請注意在這兩個段落中特別指出將會發生肉體的復活,並把肉體死亡比作睡眠。由前一章可明顯看出,一些人在試圖向我描述或解釋他們的經歷時使用了《聖經》中特定的概念。比如有一個人在描述他所穿過的黑色隧道時把它比作《聖經》中的「死亡陰影下的峽谷」。有兩個人提到了耶穌的話:「我是世界之光」。顯然,他們倆至少部分地以這句話為依據,將他們所遇見的光的存在視作基督,其中一個人告訴我:「在光中我並沒有看見一個人,但對我來說,這光就是一個基督意識體,一個包容一切的整體,一種完善的愛。我想耶穌說他是世界之光其實就是這個意思。」另外,我在自己的閱讀中,我遇到了一些瀕死經驗者並未提及的類似現象。最有意思的是出現在有關使徒保羅的文字中。他原來一直迫害基督教徒,直到他在去大馬士革的路上看見著名的顯聖,從此便皈依基督教。他說道:《使徒行傳》(26:13-26):天啊!我在路上,晌午的時候,看見從天發光,比日頭還亮,四面照著我並與我同行的人。我們都仆倒在地,我就聽見有聲音用希伯來話向我說:「掃羅!掃羅!為什麼逼迫我?你用腳踢刺我是難的!」我說:「主啊,你是誰?」主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穌。你起來站著,我特意向你顯現,要派你做執事,作見證,將你所看見的事,和我將要指示你的事,證明出來……」亞基帕王啊!我故此沒有違背那從天上來的異象……我這樣分訴,非斯都大聲說:「保羅!你癲狂了吧!你的學問太大,反叫你癲狂了。」但我說:「非斯都大人,我不是癲狂,我說的乃是真實明白的話。」這段內容顯然與在瀕死經驗中與光的存在相遇有某些相似之處。首先,這種存在被賦予人格,雖然看不到形體,但有一種「聲音」提出問題並作出指示。當保羅想把它告訴給其他人時,受到了別人的嘲笑,並被視為「癲狂」。他的經歷改變了他的一生:他因此而成為基督教的主要傳教者,並一生給他人以愛。但當然也有不同之處。保羅在他看見顯聖時並沒有處於瀕死狀態。並且,極為有意思的是,保羅說他因這種光而失明了三天。這與瀕死者所說的雖然那種光極其明亮但並不令他們感到刺眼的情形不同。在保羅討論死後生命的性質時,他說,有些人想以死者將處於什麼樣的形體的問題來詰難基督教死後生命的概念。《哥林多書》(15:35-52):或有人問:「死人怎樣復活,帶著什麼身體來呢?」無知的人啊……你所種的不是那將來的形體,不過是子粒……但神隨自己的意思給他一個形體,並叫各等子粒各有自己的形體……有天上的形體,也有地上的形體;但天上形體的榮光是一樣,地上形體的榮光又是一樣……死人的復活也是一樣:所種的是必朽壞的,復活的是不朽壞的;所種的是羞辱的,復活的是強壯的;所種的是血氣的身體,復活的是靈性的身體。若有血氣的身體,也必有靈性的身體……我如今把一件奧秘的事告訴你們,我們不是都要睡覺,乃是都要改變。就在一霎間,眨眼之間,號筒末次吹響的時候;因號筒要響,死人要復活成為不朽壞的。有意思的是,保羅這段有關「靈性的身體」的性質的話與脫體經驗者的陳述非常相似。所有的案例中都強調了精神性軀體的非物質性和無局限性。比如保羅說,血氣的身體是軟弱和醜陋的,而靈性的身體將變得強壯而美麗。這使我想起一個瀕死經驗案例中瀕死經驗者的肢體已殘廢,而他的精神性軀體卻是完整的,還有一個瀕死經驗者說自己的精神性軀體沒有特定的年齡,也就是說,精神性軀體不受時間的限制。2:柏拉圖哲學家柏拉圖是歷史上最偉大的思想家之一,他生活於公元前428年到公元前348年的雅典。他將自己的思想體系寫成大約二十二篇哲學劇或對話——其中大部分由他的老師蘇格拉底充當主要對話者,以及少量的信件。柏拉圖堅信,運用推理、邏輯和辯論可以獲得真理和智慧,但具有局限性,他同時也是一個偉大的空想家,他認為一個人只能通過天啟與頓悟等神秘體驗才能獲得終極真理。他相信除了可以感知的物質世界之外還存在著不同的存在空間,他認為,要認識物質世界只能藉助於這些「更高級」的現實。他同樣也對人的非物質的意識靈魂極感興趣,他把人的肉體只當作靈魂的暫時的載體。毫不奇怪,他也對死後靈魂的命運感興趣。在他的幾篇對話中,尤其是在《斐多篇》、《高爾吉亞篇》、和《理想國》中——部分地談到了這個話題。柏拉圖的著作中大量對死亡的描寫與我們在前面的章節中討論的內容非常相似。比如,柏拉圖把死亡定義為人的非物質的部分——靈魂,與物質部分——肉體的分離。而且,人的非物質部分比他的物質部分受到更少的局限。因此,柏拉圖特別指出,時間並不是可感知的物質世界之外的世界的一個要素。那個世界是永恆的,用柏拉圖令人吃驚的話來說,我們所謂的時間只是「對永恆的移動的、不真實的反映」。柏拉圖在許多章節中描述了離開肉體之後的靈魂將如何與其他靈魂相見和交談,並由護衛靈魂引導從物質世界轉入另一個世界。他提到人們將如何在他們死時乘坐一隻船度過一片水域,他們被送到「死後生命的彼岸」。在《斐多篇》中,柏拉圖以帶有戲劇性的安排和激烈的爭論清楚地闡明了肉體是靈魂的牢籠,而死亡是從牢籠中逃脫或解放。正如我們在第一章中看到的,柏拉圖通過蘇格拉底之口闡述了古代把死亡看作睡眠和遺忘的觀點,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完全否定它,將它轉一個180°的彎。柏拉圖的觀點是,靈魂從一個更高級的、更神聖的世界進入物質軀體。他認為,出生是睡眠和遺忘的開始,因為靈魂在進入肉體時從一種更高的意識狀態轉變為一種較低的狀態,同時忘卻了之前處於非肉體方式存在時所知道的真理。而死亡是蘇醒和回憶。柏拉圖指出,靈魂在肉體死亡後能比以前思考得更清楚,能更容易地了解事實的真實本質。並且,在死後不久,他將面臨「審判」,一個神聖的存在將在靈魂之前顯示他一生中所做的一切——好事和壞事都有。在《理想國》第十章中的記載也許是最令人驚訝的類似現象。柏拉圖講述了一個名叫厄爾的希臘戰士的傳說。厄爾參加了一次戰鬥,許多希臘人在這次戰鬥中陣亡了。人們後來到戰場上收屍時找到了他的屍體。他的屍體與其他人一樣被平放在火葬的柴堆上。過了一些時候他又復活了。他描述了他在另一個世界的經歷。厄爾說:先是他的靈魂離開了身體,他遇見了一群靈魂,他們來到顯然是由塵世通往死後生命所在世界的「入口處」或「通道」。在那裡,那些靈魂被神聖的存在攔住,並受到審判。他看一眼就知道靈魂在塵世中所做的一切。但厄爾沒有受到審判,神聖的存在只是告訴他,他必須回去告訴塵世的人們另一個世界是怎樣的。在看過許多景象之後,厄爾被送了回來,但他說他不知道是如何重又回到自己體內的。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火葬的柴堆上。柏拉圖警告我們,他認為他對靈魂將去的死後世界的詳細明確的描述具有「最大的可能性」。牢記這一點很重要。但他對肉體死亡之後靈魂繼續存在下去毫不懷疑。他認為在我們仍以肉體方式存在時想解釋死後生命將遇上兩個困難。首先,我們的靈魂被束縛在身體中,因此我們所能經歷和了解的東西受到我們生理感覺的限制。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會以各自的方式愚弄我們。我們把遠處很大的物體看成很小。我們會聽錯別人的話等等。所有這些會造成我們對事物的本質懷有錯誤的見解或印象。因此,我們的靈魂不能在軀體之中看清現實,直到靈魂從生理感覺的失真和不精確中解放出來。其次,柏拉圖認為人類語言無法勝任直接表達終極現實。語言實際上是隱瞞了而不是揭示了事物的內在本質。因此,人類語言最多只能通過比喻、神話和其他非直接的方式反映物質世界之外的世界的真實特性。……………………………………………………3:《西藏度亡經》這部非同尋常的著作是西藏史前幾個世紀中的聖哲的教義經過最初幾代人口傳之後記載編篡而成的。這本書顯然是在八世紀最終成書,但甚至在那時候它對外來者也是保密的。這本書有不同的用處。首先,寫這本書的智者事實上把瀕死看作一種技巧------——它可以是藝術的或者是不恰當的方式,這要看一個人是否具備有關的必要知識。因此,誦讀這本書成了喪禮的一部分,或者可以在垂死者臨終之前誦讀。實際上它有兩個用處。第一種用處是幫助瀕死者在經歷瀕死經驗時牢記見到的新奇現象的本質。第二個用處是幫助生者保持積極的想法,不要用他們對瀕死者的愛與情感挽留他,使他能以適宜的心境進入死後生命,完全從肉體中脫離。因此,這本書包含了對肉體死亡之後靈魂所經歷的各個階段情況的很長的描寫。書中所述的死亡早期階段的情形與那些瀕死者告訴我的早期階段的情形的相似性令人震驚。首先,這本書描述了瀕死者的精神或靈魂離開肉體,不久,他的靈魂進入「昏迷狀態」,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空間之中——並不是物質的空間,而是一個受到自身限制的空間,在其中他依然具有意識。他能聽到鈴聲和嘈雜的聲音。這種聲音被描繪成呼嘯聲、雷鳴聲和風吼聲。通常他發現自己和周圍的一切被包裹在一種灰色的迷霧中。他發現自己離開了身體,這令他很驚訝。他能看見、聽到他的親友們圍著他的身體哭泣,並為他準備喪禮,但當他試圖跟他們說話時,他們聽不到也看不見他。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他感到迷惑不解。他懷疑自己是否死了,當他最後明白自己已經死了時,他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或應該幹什麼。他感到非常遺憾,他為自己的處境而沮喪。他在自己生前所熟悉的地方停留一段時間。他注意到自己仍有一個身體——叫作「光明幻身」——它並不是由物質構成的。他因此能毫無阻礙地穿過岩石、牆壁、甚至大山。遊歷幾乎是瞬間內進行的。他想去什麼地方,他立即就到了。他的思維和感覺所受到的限制變少了;他的思維變得更清晰,他的感覺似乎更專一、更完善、更具有神性。如果他生前是瞎子或聾子、或有殘疾,他會驚奇地發現他的「光明幻身」是健全的或重新具有全部的感覺,並且得到了加強。他會遇上其他與他擁有同樣形體的存在,並會遇到一種所謂的「明光」。西藏人告誡臨終者要接近這種光,並給與他人以愛與同情。書中還描寫了瀕死者所經歷的無限平靜與滿足的感覺,以及一面「鏡子」。他和審判他的存在能從中看到他整個的一生,一生中做過的好事與壞事。這種情形下,對自己一生的所作所為進行隱瞞或撒謊是不可能的。簡言之,儘管《西藏度亡經》還包括了我接觸過的瀕死經驗者未經歷過的死亡後期階段,但很顯然,這本西藏古書中的描述和二十世紀美國人告訴我的情形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4:伊曼努爾·斯韋登伯格斯韋登伯格(Emanuel Swedenborg,1688年-1772年)出生在斯德哥爾摩。在他的時代,他非常著名。他在自然科學的各個領域作出了相當大的成就。他早期的有關解剖學、生理學和心理學方面的著作獲得了公認,但在他的後半生,他經歷了一場信仰危機,以後便開始講述他自稱與另一個世界的精神實體進行交流的經歷。他後期的著作中有大量對死後生命的生動描述。同樣,他書中所描寫的靈魂經歷與瀕死經驗者的回憶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例如,斯韋登伯格描述當人的呼吸和生理循環停止時:人並沒有死,他只是與在塵世中與他有用的肉體分離……人死時,他只是從一個世界進入另一個世界。他自稱他本人經歷過死亡早期的階段,並經歷了脫體經驗。我被帶入一種生理上無知覺的狀態,因此幾乎是瀕死狀態;但整個內在生命和思維仍完好無損,因此我能觀察並記住瀕死經歷……有一種拉力……將我的意識、我的靈魂拉出體外。在他的經歷中,他遇上了他稱作「天使」的存在。他們問他是否做好了死的準備。天使們先問我我想什麼,是否象其他死者一樣,也在考慮永生問題;他們希望我繼續考慮這個問題。但這些存在和斯韋登伯格的交流並不象世間的交談,它是一種直接的思想交流,因此沒有被誤解的可能。而靈魂是用一種共同語言彼此進行交流……每個人在死後就立即使用這種共同語言……這種語言適合於靈魂的交談……。一個天使或靈魂與人的談話可以象兩個人之間的談話一樣彼此清楚地聽到;但附近的其他人卻聽不到,只有他自己能聽到;這是因為一個天使或靈魂的話先進入這個人的思想……才死去的人並未認識到自己死了,因為他仍處於一個「身體」之中,這個身體與他的肉體在某些方面具有相似之處。人死後所處的第一種狀態與他在人世時相似,因為他那時仍處於周圍環境中……因此,他只會覺得他還在人世……所以,當他想到自己處於一個身體中,並且有在人世時的感覺……他們有一種想知道天堂和地獄是什麼樣的慾望。但處於靈魂狀態時所受限制更少。知覺、思維和記憶更完美,時間和空間不再象他們在人世時那樣成為障礙。靈魂的所有特性……都處於一種更完善的狀態,他們的知覺、思維和記憶也是如此。瀕死者可能遇上他生前認識的死者的靈魂。他們在那裡幫助他進入另一個世界。剛死的人的靈魂……被他生前的朋友和他認識的人認出……他的朋友們告訴他有關永生的狀態……他看見自己過去的生活的圖像顯現在他的眼前。他能記起所有的細節,他不可能篡改或隱瞞任何情節。內在的記憶……所有具體的事都被牢牢記住……從他的最早的童年到他臨終時……一個人任何時候的所思所說所做都被牢牢記住。一個人帶著所有這些記憶來到另一個世界,並依次一一回憶……他全部的所說所做……在猶如白晝的光芒下,呈現在天使之前……並且……在人世時隱瞞了的事也將在死後呈現……當靈魂在天堂的光明中觀看時,它們彷彿是一幅幅模擬畫。5:結語我們從《聖經》、柏拉圖的著作,《西藏度亡經》和斯韋登伯格的著作中發現了與當今的瀕死經驗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但人們自然會問,是否這種相似之處都那麼令人驚訝呢?比如,有人也許會說,這些不同的書的作者可能相互影響。這種推斷在某些情況中可以得到證實,但並不都是如此。柏拉圖承認他的一些見解來自於東方的神秘宗教,因此他也許受到了產生《西藏度亡經》的傳統的影響。古希臘人的哲學思想反過來影響了《新約》的作者,因此可以爭辯說,保羅有關「靈性的身體」的討論與柏拉圖有某些聯繫。另一方面,在大多數情況下,要產生這種影響並不容易。每個作者似乎都描述了一些與我在採訪過程中同樣重複發生的有趣的細節,但他不可能從以前的作者那裡獲得這些細節。斯韋登伯格讀過《聖經》,也熟悉柏拉圖,但他好幾次提到一些人剛死時在一段時間內並未認識到他已經死了的事實。這一經歷過瀕死經驗的人重複提及的事實顯然並未在《聖經》或柏拉圖的著作中提到過。但《西藏度亡經》也強調過這一事實,而斯韋登伯格不可能讀過這本書。事實上,這本書直到1927年才被翻譯過來。是否有可能我所收集的瀕死經驗受到以上討論的幾本著作的影響?所有我採訪過的人在他們經歷瀕死經驗之前對《聖經》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而這些人中只有兩三個人知道柏拉圖的思想。另一方面,他們中沒有人知道還有象斯韋登伯格的著作和《西藏度亡經》這樣的神秘書籍。瀕死經驗中的許多並未在《聖經》和柏拉圖的著作中出現過的細節在我收集到的案例中時常出現,並且這些細節恰恰與斯韋登伯格的著作和《西藏度亡經》中的描述相符。必須承認,古代思想家的著作與現代美國人的瀕死經驗存在相同和相似之處至今依然是一個驚人的、無法作出明確解釋的事實。每個人也許都會自問:西藏聖哲的智慧、保羅所見到的顯聖、柏拉圖的神話和奇特的洞察,斯韋登伯格的靈魂新發現為什麼如此的一致,而且又與現代的瀕死經驗者的陳述相符?《生命之後的生命》第四章 問題現在,讀者一定會有許多疑問和不同的見解。在這幾年中我公開或私下地談論過這一題目,人們總是向我提出許多問題。總的說來,在大多數場合,提出的問題大致相同,因此我列出這些最頻繁被問及的問題,在這一章和下一章中我將作出解答。● 這些是不是都是你編造出來的?不,我非常願意從事心理學和醫學哲學教學工作,編造這種騙局對我毫無益處。並且,我的經驗是,任何一個人要是勤於向他的熟人和親友詢問有關這種經歷的情況,他一定會很快解開心中的疑團。● 但你是否不太現實?這種經驗到底有多大的普遍性呢?我首先承認,由於我所收集的案例具有無法避免的局限性,我無法對這種現象給出具有統計學意義的發生率或普遍程度。但我十分願意指出,這種現象的發生率要比任何未對它們進行研究的人所估計的要高的多。我曾多次就這一題目做過公開講座,這些聽眾數量不等,但每次講座之後都會有人來告訴我他自己的瀕死經歷。有時甚至當眾講述自己的經歷。當然,有人肯定會說,有這種經歷的人當然更有可能參加這種題目的講座。但在我遇到的許多情況中,有這種經歷的人並沒有因為這個題目而來參加講座。比如,我最近給一個三十個人的團體做這樣的講座。其中兩個人有瀕死經驗,他們在場只是因為他們是這個團體的成員。在此之前他們並不知道我要講什麼題目。● 如果瀕死經驗象你所說的那樣普遍,那它為什麼沒有更廣為人知呢?原因有幾個,我想首先是我們的時代總的來說反對死後續存的可能性。我們生活在一個科學技術在了解和征服自然方面取得巨大發展的時代。談論死後生命在許多人看來也許覺得有些象「返祖現象」,他們可能覺得這種話題更象是屬於「迷信」的過去而不是「科學」的今天。因此,有這種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瀕死經驗的人就會受到嘲笑。他們認識到這一點之後通常不願非常公開地談論他們的 經歷。我相信,有這樣經歷的人由於害怕被說成「瘋子」或「太富於想像力」而只是把這種經歷講給一兩個親友聽。 而且,大眾對瀕死經驗這一話題的生疏似乎部分地源於一種有關注意力的心理現象。我們每天聽到的和看到的許多東西並未留在我們的意識中。如果我們的注意力以某種戲劇性的方式注意到了某事,我們一般便從此一直注意它。許多人有過這樣的經歷:在他明白了一個生詞的意思之後的幾天里,他會在別的許多地方看到它。對這種現象的解釋是,並非這個單詞剛被使用,然後變得隨處可見,而是這個單詞一直在他以前讀的書中出現,但因為不知道它的意思,他總是無意識地將它跳過去。同樣,在我最近的一次講座結束後我讓聽眾進行討論。一位醫生問了第一個問題:「我從醫已經有很長時間,如果這種經曆象你所說的那樣普遍的話,我怎麼會沒有聽說過呢?」我想聽眾中大概有人聽說過瀕死經驗,我立即反問聽眾道:「是不是還有誰聽說過此類的經歷?」這時那位醫生的妻子舉起了手,講述了他們的一個好友曾經有過這種經歷。再舉一個例子,我認識的一位外科醫生得知有這種經歷存在是讀了一張舊報紙上有關我的講座的一篇文章才知道的。第二天,一位病人主動告訴他自己的瀕死經驗。這位醫生確信這位病人不可能在以前聽說過或讀到過我的研究。事實上,這位病人說出自己的經歷只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經歷感到迷惑不解和震驚,只是想問一下醫生的見解。在上面兩個例子中,這兩個醫生在此之前就聽說過瀕死經驗,但認為這只是個人的奇遇,而並沒有重視它們。最後,還有一個與醫生有關的因素能說明為什麼這麼多醫生並不了解瀕死經驗,儘管人們有理由認為醫生應該比其他人對更了解。在他們學醫的過程中,他們聽到反覆的強調:作為一個未來的醫生,他們必須謹慎對待病人對自己感覺的描述,他們必須密切注視病情的客觀「跡象」,而對主觀的病情描述要有所保留。這樣做很有道理,因為醫生能更好地處理客觀的情況。然而這種態度也導致了瀕死經驗不為人所知,因為幾乎沒有醫生會去問被救活的病人的感受。由於這種態度,我想醫生們——在理論上他們更有可能發現瀕死經驗——實際上聽說瀕死經驗的可能性並不比其他人大。● 你是否發現這一現象在男女之間是否存在差異?從男性和女性對瀕死經驗的陳述的內容和類型來看,並不存在任何不同。我發現男性和女性都對瀕死經驗的要素作了相同的描述,並不存在男性對某一內容的描述強於或弱於女性。但男性和女性之間還是存在著不同。總的說來,有瀕死經驗的男性要比女性更為緘默。比女性多的多的男性只是簡單向我介紹了瀕死經驗,當我寫信或打電話與他們聯繫希望進行更詳細的採訪時,他們不再答覆我。有比女性更多的男性說過這樣的話:「我試圖忘了它,不想起它。」常常暗示他們怕被人嘲笑,或表示有關這種經歷的情感太強烈了,以至無法回憶。雖然我不能對此作出解釋,但我並不是唯一注意到這點的人。著名的心靈研究專家羅素·摩爾斯(Russell Moores)曾告訴我,他和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事實。向他描述心靈經驗的女性的人數大約是男性人數的三倍。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是,在懷孕期發生這種經歷的比率要比人們所想像的要高。我還是無法對此作出解釋。也許懷孕本身在某些方面處於一種危險的生理狀態中,存在患上某些綜合病症的潛在可能。另外,只有婦女懷孕以及婦女比男子更愛說話的事實,也許能夠解釋為什麼懷孕期間發生瀕死經驗的比率比較高。● 你怎麼知道所有這些人不是在對你撒謊呢?對於從來沒有聽過別人向他們講述瀕死經驗的人來說,很可能覺得這些人是在說謊。然而,我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非常獨特的位置。我見到過成熟的、感情穩定的成年人——包括男人和女人——在他們告訴我遠至三十年以前發生的事時因感情激動而哭泣。我從他們的聲音中能發現他們是誠實的,他們的感情是無法用文字記錄來表達的。因此,對於我來說,在某種程度上,認為這種陳述可能是捏造的觀念是完全站不住腳的,可惜我無法讓更多的人也獲得與我相同的親身體會。並且,還有別的方式可以有力地證明它們並非是捏造的。最為明顯的一點是,如此眾多的陳述都極為相似。如果是捏造的話,就很難解釋這種相似性。在八年中,許許多多的人碰巧告訴我一個相同的謊言,這難道可能嗎?共同串通存在著理論上的可能性。當然可以想像:一位來自北卡羅來納東部的老太太,一位喬治亞的獸醫,和許多其他人在幾年前聚集在一起密謀,給我設計了一個精巧的騙局。但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如果他們沒有撒謊,也許他們以更微妙的方式誤述了他們的經歷,過了許多年之後,他們是否有可能會將自己的經歷編得更詳盡呢?這個問題涉及到一個著名的心理現象。一個人對某一經歷或某一事件第一次作極簡單的陳述過一段時間之後,會對其進行加工、修飾。每複述一次,他就會加入一些細節,直至最後連他自己都相信了。因此最後因過多的加工而失去了真實性。但我不相信這種心理機制會在我研究過的案例中發揮巨大作用。首先,我聽到的剛經歷過瀕死經驗不久的人的陳述——有時他們甚至還未出院——與那些在幾十年前有過這種經歷的人的回憶相同。而且,在有些案例中,我所採訪的瀕死經驗者在經歷瀕死經驗之後不久做了有關他們經歷的記錄。在我採訪時,他們把這些筆記念給我聽。同樣,這些描述與多年前經歷過瀕死經驗的人的回憶也很相似。並且,我常常是瀕死經驗者講述他們經歷的第一個或第二個聽眾,即使這些經歷是在幾年前發生的,他們也不是十分情願地向我描述。儘管在這種情況下,瀕死經驗者幾乎沒有機會對自己的經歷進行加工,但這些陳述同樣與瀕死經驗者在過去一些年中多次複述自己的經歷的陳述沒有什麼區別。最後,在很多案例中,出現了與加工相反的情形。精神分析學家所說的「抑制」是指一種努力通過意識控制不喜歡的記憶、情感或想法,或使它們不進入意識之中的大腦機制。在許多採訪中,瀕死經驗者表示他們感到一種強烈的抑制。比如,一位婦女跟我談到她「死」時極詳盡的經歷時說:「我覺得還有什麼別的,但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試圖不去想它,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說出來,別人不會相信我的。」一個在越南受傷的男子在外科手術期間突然心臟病發作,他激動地說他難於訴說自己的脫體經驗。「即使是現在,我想說出自己的脫體經驗時我依然覺得有口難開……我覺得有好多我都不記得了。我一直在試圖把它忘記。」總之,在這種經歷的陳述過程中,人為加工並非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是否所有這些人在他們的經歷之前都信仰某一宗教?如果是的話,他們的經歷是否會受到他們的宗教信仰和背景的影響?在某種程度上是這樣。前面已經說過,儘管對光的存在的描述是一致的,但對它的稱呼卻不一樣,這顯然與個人的宗教背景有關。但在我的研究中,我還未聽到過與眾所周知的天堂和地獄相似的瀕死經驗的描述。事實上,許多人強調他們的經歷與他們所受的宗教教育截然不同。一位曾經「死過」的婦女說:「我總是聽別人說,當你死時,你會看見天堂和地獄,但我既沒有看見天堂也沒有看見地獄。」另一位在嚴重受傷之後經歷脫體經驗的婦女說:「奇怪的是,以前我所受的宗教教育告訴我,當一個人死了,他就會來到美麗的裝飾著珍珠的大門前。但那時我卻在自己的身體附近飄浮。怎麼會是這樣!我迷惑極了。」另外,在不少案例中,一些人並無宗教信仰或未受過任何宗教教育。他們所描述的內容與具有強烈的宗教信仰的人的描述並無不同。在一些案例中,有人曾經接受而後又放棄宗教信仰,在經歷瀕死經驗之後重新獲得了更具深度的宗教情感。還有人說,雖然他們讀過象《聖經》這樣的宗教書籍,但有些東西他們一直沒有真正明白,直到他們經歷了瀕死經驗。● 你研究的瀕死經驗是否與再生的可能性有某些關聯?我研究的案例中沒有一個案例以任何方式表明存在再生。但是,請記住,也沒有一個案例可以排除再生的可能性。如果再生確實發生,這也許會在另一個世界進行,離開舊的身體然後進入新的身體。因此,用採訪瀕死經驗者的方式來研究再生是不恰當的。人們已在嘗試使用其他方式來調查再生。比如,有人運用一種「催眠倒退術」。受試者催眠後被暗示按時間順序倒退回憶一生的往事。當他回憶到他所能記住的最早的記憶時,他被暗示再往前回憶。這時,許多人開始敘述他前世的經歷。有一些案例得到了很好的證實。有時可以認定,這些受試者對有關事件、人物和地點作了極為準確的描述,在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最為著名的是勃萊狄·瑪菲的例子,但還有許多其他例子,有些甚至給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記載更為詳盡,但並不廣為人知。想了解這方面情況的讀者可以研究醫學博士伊安·斯蒂文森(Ian Stevenson)的《說明再生的二十個事例》一書。值得一提的還有《西藏度亡經》,書中精確地描寫了瀕死的各個階段,並且在更後的階段中確實發生了再生。● 你採訪過的瀕死經驗者中是否有與自殺企圖有關的瀕死經驗?如果有的話,是否有所不同?我確實知道自殺企圖導致「死亡」的一些案例。這些經歷都具有不愉快的特徵。一位婦女說:「你如果離開時是一個痛苦的靈魂,在那裡你也會是一個痛苦的靈魂。」簡言之,他們說他們企圖以自殺逃避的矛盾在死後依然存在,並且更為複雜。當他們處於脫體狀態時,他們對自己的問題無能為力,並且他們還看到了他們的行為引起的不幸後果。一位因妻子的逝世而絕望自殺、「死」後又被救活的男子說:我並沒有去[我妻子]所在的地方。我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方……。我立即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我想道:「我真希望自己沒這麼干。」其他有這種不愉快的經歷的人說,他們有自己要在那裡待很長一段時間的感覺。這是對他們「違反規則」的懲罰,他們試圖提前逃脫他們生命中要完成的某一目的的「任務」。這種說法與因其他原因而「死」的人的說法相符,但後者說當他們處於這種狀態時,他們得到暗示,自殺是一種非常遺憾的行為,這會導致嚴厲的懲罰。一個車禍後經歷瀕死經驗的男子說:[當我在那裡時]我感到有兩件事情是絕對禁止的,一是自殺,二是殺人……。如果我自殺,就等於把上帝的禮物扔在上帝的臉上……。殺死別人將是對上帝對那個人的意圖的破壞。這種看法與大多數古代有關反對自殺的神學和道德的觀點相符。這種觀點能在聖托馬斯·阿奎納(St. Thomas Aquinas)1、康德(Kant)2和洛克(Locke)3等思想家的著作中找到。在康德看來,一個自殺者的自殺行為違背了上帝的旨意,並被視為上帝的反叛者。阿奎納認為,生命是上帝的禮物,並且只有上帝而不是凡人有收回生命的權力。但討論這一點時,我並不想對自殺作出道德的評判。我只是在複述那些有這種經歷的人告訴我的話。我現在正準備寫有關瀕死經驗的第二本書,其中會對這一問題和其他問題進行更深入的討論。● 你是否有其他文化背景的案例?沒有,事實上,我說我的研究不是「科學的」的許多理由之一就是我的研究對象並不是隨意抽取的。我極願聽到愛斯基摩人、誇丘特爾印第安人、納瓦霍人、瓦圖西人等等的瀕死經驗。但由於地理和其他的限制,我難以做到。● 歷史上是否有瀕死現象的例子?就我所知,沒有這樣的例子。但由於我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現代的案例上,我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去研究這個問題。因此,如果我發現歷史上有此類記載,我不會驚訝。另一方面,我認為在過去幾十年中瀕死經驗要比更早的時候更為普遍。原因很簡單,從過去一段時間開始,才有了先進的復活搶救技術。現在許多被救活的人中有許多在過去是無法救活的。給心臟注射腎上腺素、心臟起搏機、人工心臟和人工肺都是醫學進步的例子。● 你是否調查過你的研究對象的醫療記錄?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我都做了調查。在我受邀請進行調查的案例中,記錄都證明了瀕死經驗者的陳述。在某些案例中,由於時間關係或瀕死經驗者已去世,無法得到醫療記錄。沒有記錄證實的瀕死經驗者的報告與有記錄的並無區別。在許多沒有醫療記錄的案例中,我獲得了瀕死經驗者的朋友、醫生或親屬的證詞,他們證實瀕死現象確實發生過。● 我聽說五分鐘後再被救活是不可能的,但你說你的案例中有人「死了」二十分鐘。這怎麼可能?人們所聽說的醫療數據是中間值和平均值,而非絕對值。所謂的五分鐘這個數字是一個平均值。過了五分鐘就無法救活,這是一個醫療準則,這是因為大多數情況下,過了五分鐘之後,大腦會因為缺氧而受到破壞。但由於這只是一個平均值,實際情況會多於或少於五分鐘。事實上我遇見過二十分鐘後被救活、大腦並無損傷的例子。● 這些人中是否有人真死了?這是一個令人困惑和難以解答的問題,部分原因是由於涉及到「死亡」這個詞的語義問題。由最近關於器官移植的激烈爭論可以看出,「死亡」的定義至今沒有解決,甚至在醫學領域的專家之間也存在著分歧。死亡的標準不僅醫生與一般人的觀點不一樣,而且醫生之間的看法也不同。所以,對這個問題的回答要取決於對死亡的定義。對下面三種死亡的定義做一下分析是必要的。1. 作為臨床可觀察到的生命信號的消失的「死亡」。如果一個人的心臟停止跳動,一段時間內停止呼吸,他的血壓降至不可讀的程度,他的瞳孔放大,體溫開始下降等,有人就會認為這個人死了。這是死亡的臨床定義。幾個世紀以來,醫生和一般人都採用這個定義。事實上絕大多數人被宣布為死亡都是基於這個標準。毫無疑問,我所研究的案例中許多都運用了這個標準。醫生的證詞和醫療記錄都證明了這種意義上的死亡確實發生過。2.作為腦電波消失的「死亡」。技術的進步帶來靈敏度更高的測試生理過程的技術的發展。腦電圖記錄儀可以放大並記錄詳細的腦電勢。最近,有人趨向於將腦電波的消失作為「真正的」死亡標準,腦電波呈現「水平」時,則斷定為死亡。顯然,在我遇到的案例中都發生了極端的臨床緊急情況,沒有用來測量腦電波的時間。醫生唯一要做的是如何將病人救活。因此,這些瀕死經驗者中沒有一個人能夠被斷定為「死」了。然而,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即使被認為死了隨後又被救活的人中有很大比例的人被觀察到呈現「水平」的腦電波,那又能說明什麼呢?我認為這並不能說明什麼,這有三個原因。首先,搶救總是非常緊急的,最多持續三十分鐘時間。架設一架腦電圖記錄儀是一種非常複雜並且技術要求很高的工作。甚至一位有經驗的技師也常常需要化一段時間才能調試出正確的腦電圖。在緊急情況下,並由於隨之而來的忙亂,造成失誤的可能性就會增大。因此,即使一個瀕死經驗者的腦電圖呈水平線,一個批評者也可以說,腦電圖也許不準確。其次,即使腦電圖記錄儀架設好了,我們也不能確定在任何給定的情況下是否有救活的可能。有些人在出現水平的腦電圖之後仍被救活。服用過量的對中樞神經系統有抑制作用的藥物或降低體溫同樣能產生這種現象。第三、即使我能舉出一個裝置有腦電圖記錄儀的案例來,仍然存在一個問題。人們可以說,瀕死經驗不一定就發生在腦電圖呈水平的時候,而完全有可能發生在此之前或之後。我因此認為,腦電圖記錄儀在現階段用來判斷死亡與否並沒有價值。3.作為生理功能不可逆轉地喪失的「死亡」。其他人採用一種更為嚴格的定義,他們認為,不論一個人的生命信號臨床上無法觀察長達多長時間,也不論他的腦電圖呈水平狀態有多少時間,只要他後來被救活,就不能說他「死過」。換言之,「死亡」被定義為不可能復活的生理狀態。顯然,根據這個定義,我所收集的案例中沒有一個是符合這一條件的,因為瀕死經驗者都復活了。因此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問題的回答取決於「死亡」的定義。我們必須記住,儘管這部分是由於語義上的爭議,但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這三個定義包含了重要的見解。實際上,我同意第三種定義,在某種程度上,這是最為嚴格的定義。甚至在心臟停止跳動一段時間後,身體的組織、尤其是大腦一定以某種方式保持氧氣和營養供給。人們沒有必要認定,這種情形有違生態學或生理學的原理。為了救活病人,即使運用的搶救措施在臨床上並未觀察到某種程度的殘餘生態活動的信號,但這種活動一定在體內的細胞中進行著。然而,目前似乎還不可能確定到底在何種情況下無法被救活。對於個人也許互不相同,很可能不是某一個固定的點,而是一個區間。事實上,我採訪的大多數人在幾十年前不可能被救活。將來,今天一些不能被救活的人可能憑藉更新的技術可以被救活。因此,我們可以假定死亡是意識與身體的分離,這時意識確實進入了另一種存在狀態。可以推論,存在著某種靈魂或意識在死亡時獲得釋放的機制。但沒有理由認為,這種機制與我們現在武斷地認定無法救活的時間完全一致。我們也不必認為,這種機制每次運行都不會出差錯,我們更沒有理由認為,這種機制比其他生理機制運行更完善。也許這種機制有時甚至在生理危機發生之前起作用,使一些人瞥見了另一個世界。這有助於說明,有些人甚至在生理受傷之前經歷到將要死去時會出現對一生的回顧、脫體經驗等。我最想說的一點是,不管過去、現在或未來對不可逆轉的死亡的看法多麼的不同,我相信我採訪過的人要比大多數人更接近它。基於這個理由,我十分願意傾聽他們所說的話。然而,在最後的分析中,對簡略的「死亡」的定義吹毛求疵是毫無意義的。對瀕死經驗提出反對的人的想法似乎基於更為基本的理由。他們認為只要存在體內有殘餘的生態活動的可能性,那麼這種活動就有可能導致並因此能說明瀕死經驗。我在前面承認過,在所有案例中身體都會有一些殘餘的生態功能。因此,是否真正發生了死亡的問題變成了一個更為基本的問題:殘餘的生態功能是否能夠說明瀕死經驗的發生?換言之:● 除了死後續存的解釋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可能的解釋?這使我們的話題轉到了下一章。第五章 解釋當然還有對瀕死現象的其他解釋。事實上,純粹從哲學角度來看,人們可以作出無限的假設來解釋任何經歷、觀察或事實。也就是說,一個人可以對任何他想解釋的事物作出無限的理論上的可能的解釋。瀕死經驗也是如此,有各種各樣可能的解釋。在我作講座時,一些聽眾常常反覆提出一些理論上成立的解釋,因此我在這裡介紹一下這些較為通常的解釋,以及另一個沒有人提到過、但我認為應該提到的解釋。我暫且把這些解釋分為三類:超自然的、自然的(科學的)、和心理學的。超自然的解釋在我的聽眾中,有極個別的人對瀕死經驗作出與惡魔有關的解釋,認為這種經歷無疑是由惡魔的力量操縱的。對於這種解釋,我只能說,在我看來,區分瀕死經驗是由上帝操縱還是由撒旦操縱的最好的辦法,是看瀕死經驗者事後的言行。我想,上帝會要人們表達愛與寬容,撒旦則會告訴他的臣僕遵奉仇恨與毀滅。顯然,瀕死經驗者在經歷了瀕死經驗之後信奉前者而否定後者。如果假設這是惡魔施展的一個為了欺騙他可憐的犧牲品(要達到什麼目的?)的陰謀,那麼我敢說他肯定是失敗了。自然的(科學的)解釋1.藥物學的解釋一些人認為瀕死經驗是由病人在病危時服用藥物引起的。這種觀點表面上的可能性來自於幾個事實。比如,大多數的醫療科學家和一般人都同意,某些藥物可引起產生錯覺和幻覺的意識狀態和經歷。並且,我們現在正處於一個對濫用藥物極其關注,並且公眾對不正當的使用如LSD(一種迷幻藥)和大麻等藥物尤為關注的時代,濫用藥物和服用麻醉品的現象確實能引起幻覺。最後,甚至許多為醫學界所接受的藥物也會對大腦產生各種影響,引起與瀕死經驗相似的幻覺。例如,環巳烷酮(ketamine)這種葯靜脈注射麻醉後會產生在某些方面與脫體經驗相似的副作用,它被歸入「分離」麻醉藥類,因為在麻醉期間,病人會對疼痛和整個周圍的環境不作出反應。他感到與他的環境,包括他自己的身體——腿、胳膊等——「分離」了。在清醒後的一段時間裡,他會出現心理紊亂,包括幻覺和非常生動的夢。(請注意,一些人就是用「分離」這個詞來形容他們在脫體狀態時的感覺的。)另外,我收集到幾個處於麻醉狀態時病人簡單地稱作死亡幻覺的案例。下面就是這樣一個例子:那是我小時候的事了,我在牙醫的診室里補牙,醫生給我嗅了一氧化二氮(笑氣)。我聞的時候有些緊張,因為我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當麻醉開始起作用時,我感到自己在旋轉。彷彿不是我在旋轉,而是牙醫的椅子在一直往上旋轉,越轉越高。一切都明亮而發白,當我到達螺旋的頂端時,天使們下來迎接我,把我領進天堂。我說「天使們」是因為我看不太清楚,但我可以斷定他們不止一個。可我說不清有幾個。這時牙醫和護士在談論另一個人,我能聽到他們在說話,但當他們說完一句話時,我卻不記得前一句說的是什麼。但我知道他們在說話,他們說話的聲音在四周迴響。迴音似乎越來越遠,象在山裡一樣。我記得我似乎是在他們的上方聽他們說話,因為我覺得我彷彿在向上升,升向天堂。我就記住了這些,還有就是我對死亡並不覺得害怕或恐懼。小時候我害怕去地獄,但這事發生時我毫不懷疑我將上天堂。後來我對當時自己一點都不怕死感到很吃驚。整個經歷可以說是愉快的,因為我相信笑氣使我進入無憂無慮的狀態。我覺得很遺憾,這種經歷極其模糊。我後來再也沒有回憶這次經歷。請注意這個經歷與其他自認為是真實的經歷的相似之處。這位婦女描述了一種明亮的白光,遇到別人將她帶入另一個世界,以及並不害怕死亡。還有兩點暗示發生了脫體經驗:她似乎覺得她在上方聽到牙醫和護士的談話,和有一種「飄浮感」。另一方面,這個經歷的其他細節與真正的瀕死經驗有許多不同。這種明亮的光並沒有被人格化,沒有那種無以言喻的和平與快樂的感覺。對死後世界的描述很平常,據她所說,與她所受的宗教教育相符。迎接她的存在在她看來是「天使」,她談到了上「天堂」,位置是在「上方」。她並未提及她看到自己的身體或處於任何其他身體中,她感覺到牙醫的椅子而不是自己在轉動。她反覆強調她的經歷的模糊性,而且這一經歷顯然並未使她相信死後生命。(事實上,她至今仍懷疑死後續存的說法。)在比較僅由藥物引起的經歷與被認為是真實的瀕死經驗時,需要說明幾點。首先,這些向我描述他們的「藥物」經歷的人與告訴我「真正的」瀕死經驗的人相比,在浪漫與否、想像力、智力和穩定程度等方面差別不大。其次,這些藥物引起的經歷極其模糊。第三,由藥物引起的經曆本身各不相同,並與「真正的」瀕死經驗有顯著區別。我想說明,在選擇藥物引起的經歷的案例時,我有意選取了與「真正的」瀕死經驗最相似的案例。因此,我認為總的說來,這兩類經驗存在著巨大的不同。另外,藥物學對瀕死經驗的解釋在許多情況中並不適用。最為明顯的一點是,許多案例中瀕死經驗者在此之前並未使用藥物,甚至在瀕死經驗後也未使用任何藥物。事實上,許多人向我強調,瀕死經驗確實發生在進行任何醫療之前。在有些案例中,他們甚至連醫生都沒看過。即使使用過藥物,不同的病人使用了各不相同的藥物。它們包括阿司匹靈、抗生素、腎上腺素、和局部、全身麻醉藥物。其中大多數藥物對中樞神經系統無副作用,並不會產生幻覺。還必須指出,作為一個群體,使用藥物治療的瀕死經驗者的經歷與未使用藥物治療的人是一致的。最後,我想舉一個例子,一位婦女在不同的場合、時間相隔數年「死過」兩次,第一次因麻醉而「死」時並無任何經歷,第二次她並未服用任何藥物,但經歷了很完整的瀕死經驗。現代藥物學的一個被一般人所接受假設是,服用通靈藥物可以產生通靈體驗,這種通靈體驗因此被認為是「不真實的」、「幻覺」、「錯覺」或「只是幻想」。但我們必須記住,這種觀點並未被普遍接受;有關藥物與服藥後的體驗之間的關係還存在另外一種觀點。這就涉及到我們所謂的「致幻」藥物的起源和使用問題。歷史上人們一直在尋求這樣的通靈化合物,以獲得另一種意識狀態並進入其他存在空間。(有關這方面情況的生動而引人入勝的介紹,請閱讀醫學博士安德魯·韋爾(Andrew Weil)的《自然意識》一書。)因此,在歷史上,使用藥物不僅與醫學和治療疾病有關,而且與宗教和神秘體驗有關。比如,在美國西部的北美印地安人的名叫皮約特(peyote)的宗教儀式上,這些印第安人服用皮約特仙人掌(其中含有一種叫墨斯卡靈的生物鹼)以獲得宗教顯靈和神秘體驗。世界各地也有相似的宗教儀式。信徒們都相信他們通過服藥可以進入另一個世界。假如這種觀點可以成立,那麼可以假設,服用藥物只不過是獲得神秘體驗和進入另一個世界的多種途徑之一。那麼,瀕死經驗可以說是另一種這樣的途徑,並且這將有助於說明服用藥物導致的經歷和瀕死經驗的相似性。2.生理學的解釋生理學是生物學的一個分支,它研究生物的細胞、器官和整個身體的功能及這些功能間的相互關係。我經常聽到的生理學對瀕死現象的解釋是:由於臨床死亡時大腦氧氣供給被切斷,以及其他嚴重的機體緊張,瀕死現象表明是垂死的大腦的某種最後的喘息。這個假設的主要錯誤在於:只要看一下前面的瀕死經驗就能知道,許多瀕死經驗發生在任何生理緊張之前。事實上,在一些案例中,在瀕死經驗過程中並未有身體損傷。然而,因嚴重損傷而發生的瀕死經驗中的所有內容在其他未受損傷的案例中也能找到。3.神經病學的解釋神經病學專門研究神經系統(包括腦、脊髓和神經)的病因、診斷和治療。與瀕死經驗相似的經歷在患有某種神經疾病時也有發生。所以,有些人試圖以神經病學來解釋瀕死經驗,認為瀕死經驗者神經系統的失常導致了瀕死經驗。讓我們對比一下神經疾病情況下的經歷與瀕死經驗的兩個驚人的相似之處:對自己一生的瞬間「回顧」和脫體現象。我曾在神經病院的病房裡遇到一個病人,他向我描述了在一次奇特的神經紊亂髮作時,他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回顧。開始的時候,我看著我的一個朋友穿過房間,他的臉的右側彷彿被扭曲了。突然之間,我的意識中閃現了我過去的經歷的情景。它們和過去發生時完全一樣——生動鮮明,而且是三維的。我覺得想嘔吐。我極為震驚,不想看到這些情景。從那時起,我常常有這種經歷。我學會了等待它過去。我所能想像的最相似的比喻是新年電視台播放過去一年中發生的事情的片子。當你看到一幅圖像,還沒等你想一想就過去了。我所經歷的情形也是如此,我看到一幅情景,心想:「噢,我記起來了。」還沒等我記住,另一幅情景又閃現在我眼前。這些景象以前確實發生過,絲毫沒變。但當它結束時,我很難回憶起我所看到的情景。有時它們是相同的,有時又不一樣。當這些景象出現時,我想道:「這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樣。」但結束後我要回憶剛才看到的情景幾乎是不可能的。它們似乎並不是我一生中非常重大的事件,看起來都是些很瑣碎的小事。它們並沒有先後順序,非常雜亂。當這些景象出現時,我仍能看到我周圍發生的事。但我的知覺減弱了,沒有平時靈敏,彷彿我一半的意識集中於這些景象,另一半注意著我在幹什麼。當時在我旁邊的人說這種情形持續大約一分鐘,但對於我來說,彷彿有好幾年。這種發病時的經歷與瀕死經驗之間顯然存在著某些相似之處。比如,上面這位病人病情發作時見到不可思議的生動逼真的景象,並且是三維立體的。另外,這些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象不受他的控制。他還談到這些景象一閃而過,並且強調在此期間他具有不同的時間感。另一方面,也存在著明顯的不同之處。不象瀕死經驗,這些景象並不以時間為順序,也不是一瞬間的連續畫面。它們也不是他一生中的重大事件;他強調這些景象只是一些瑣碎的小事。因此,對他而言並沒有評判或教育意義。而許多瀕死經驗者指出在他們的「回顧」之後他們可以更清楚更詳盡地回憶他們的過去,上面這個人說他無法記住當時看到的情景。在神經病學中,脫體經驗被稱作「自視幻覺」。拉吉維諾茨(N. Lukianowicz)博士曾在醫學雜誌《神經病學與精神病學的檔案》上發表過一篇以此為內容的文章。在這些奇特的幻覺中,一個人會看到他視野之內有自己的投影。這個奇怪的第二個「自己」與自己的表情和動作一模一樣。當他看見通常在前方不遠處這個自己的形象時會感到極為迷惑。雖然這種經歷與前面所描述的脫體經驗顯然有某些相似之處,但不同之處遠大於相似之處。在自視幻覺中所看到的自我幻象總是活生生的——有時他會覺得這個幻象甚至比他自己更具生命。而在脫體經驗中,身體被視為無生命的東西,就象一個軀殼一樣。自視幻覺者可以「聽到」第二個自己對他說話、給他指示、嘲笑他等等。而在脫體經驗中,能看見整個身體(除非被部分地遮蓋住了),但自視幻象通常只能看到胸部或頸部以上。事實上,自視幻象與我所說的精神性軀體比與瀕死經驗者所見到的肉體軀體具有更多的共同之處。自視幻象雖然有時是彩色的,但多數被描述成模糊的、透明的和無色的。事實上,自視幻覺者可以看見自己的幻象毫無困難地穿過關著的門或其他物體障礙。下面是一篇自視幻象的陳述。它極為獨特,因為其中兩個人同時產生了自視幻覺。在我和我妻子結婚兩年前的一個夏夜,當時已經十一點鐘,我開車送她回家。我把車停在她家門前的黑暗的街道上。我們抬頭時,都驚訝地看到在離我們前方一百英尺的大樹下,我們倆的腰以上的形象正並肩坐在那裡。它們非常昏暗,幾乎是一個輪廓,我們看不穿它們。但不管怎樣,它們絕對與我們一模一樣。我們倆立即都毫不費力地認出了它們。它們在四處移動,但並不是在模仿我們的動作,因為我們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它們。他們做著象這樣的動作:我的形象拿起一本書,把書中的什麼給我妻子的形象看,她彎下腰來仔細地看書。我們坐著時,我不時把我看到的告訴我妻子,我所說的和她看到的完全一樣。然後我妻子把她看到的告訴我,也和我看到的一樣。我們坐在那裡很長時間——至少有三十分鐘-——一邊看著它們,一邊互相告訴對方自己所看到的。我想我妻子要不是想進屋去,我們可以整夜看下去。最後我們踏上通往她家的台階。當我回來時,我又看到了它們,我開車離開時它們依然在那裡。這不可能是汽車擋風玻璃的影子,因為車頂放下去了,我們一直在擋風玻璃上方看著它們。我們從不喝酒,我們現在也不喝酒。三年前我們連象LSD(迷幻藥)都沒聽說過。儘管當時已經很晚了,但我們並不累。當我們看著它們、彼此談論它們時,我們都很清醒,很警覺。我們感到既驚訝又激動。自視幻象在某些方面與瀕死經驗中的脫體現象相似,但即使我們只看它們的相似之處而忽略全部不同點,自視幻覺的存在也無法解釋脫體經驗。理由很簡單,因為自視幻覺同樣無法解釋。不同的神經病學家和精神病學家提出了許多互相矛盾的解釋,但他們仍在互相爭論,還沒有哪個理論受到普遍認可。所以,以自視幻象來解釋所有的脫體經驗只會是用一個謎去取代另一個謎。最後,還有一點與神經病學對瀕死經驗的解釋的討論有關。在一個案例中,我發現一位男子在瀕死經驗之後留下了神經方面的後遺症。他身體一側的一小群肌肉部分發生麻痹。儘管我一直注意瀕死經驗是否會留下後遺症,但這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瀕死經驗之後神經受損傷的案例。心理學的解釋心理學至今還未達到現代其他一些學科已經達到的嚴密性和精確性。心理學家由於相互對立的觀點、調查途徑、和對意識的存在和性質的基本理解等方面的不同而分成各種派別。因此對瀕死經驗的心理學解釋因心理學家所屬的派別不同而不同。我不想列出每一種可能提出的心理學解釋,而是想討論一些我的聽眾時常提及的和一個我自己極感興趣的心理學的解釋。我在前面提到兩種常見的心理學的解釋——可能有意識地說謊或無意識地進行加工。在這裡我想討論一下另外兩種情況。1.隔絕研究在我對自己的研究作公開講座的過程中,至今還沒有人提出以隔絕研究的成果對瀕死經驗進行解釋。但在這個新興的發展極為迅速的行為科學領域中,在實驗室條件下,與瀕死經驗各個階段極為相似的隔絕現象正在進行研究和實驗。隔絕研究是研究一個人在以某種方式被隔絕時的身心反應。比如,從與他人的社會聯繫中隔絕開來,或長時間進行某項單一的、重複的工作。這類隔絕狀態下的材料通過多種方式進行收集。孤獨的極地探險者的經歷或從沉船中生還的人的經歷的書面報告都含有大量信息。在最近幾十年中,研究者試圖在實驗室中對類似現象進行調查。一種廣為人知的技術是讓一個自願者浮於一箱與他體溫等溫的水中,這樣可以減弱他對重力與溫度的感覺。他的眼睛被蒙住,耳朵被塞住,以增強黑暗和無聲的效果。他的手臂被束縛在軟管中,使他無法活動,失去了平時的運動和位置感。在象這種隔絕的情況下,一些人經歷了不同尋常的心理現象,許多人有與我在第二章中概括的瀕死經驗極為相似的經歷。一位在北極的隔絕狀態下待了很長時間的婦女說她有對一生全景回顧的經歷。從沉船逃生的船員獨自在救生艇中漂流幾個星期之後產生獲救的幻覺,有時是被全景的類似鬼神的存在所救的幻覺。這與瀕死經驗者經歷中光的存在和已死者的靈魂有些相似。其他在隔絕情況下重複發生的與瀕死經驗相似的經歷還包括:不同的時間感,部分地與身體脫離的感覺,拒絕重返文明或不願離開隔絕環境,以及與宇宙「合一」的感覺。另外,許多象有乘坐救生艇等隔絕經驗的人說,處於這種情形幾個星期之後,在重返文明時他們的價值觀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他們說此後在他們心中有一種更深的安全感。顯然,這種人格的重構與瀕死經驗者所言相似。同樣,瀕死所處環境的某些方面與隔絕經驗研究中某些特徵相似。瀕死病人經常被隔離,在醫院的特別護理病房中不能活動,燈光很微弱,沒有聲音,沒有探訪者。有人也許會問,與生理死亡相關的心理變化是否會引發一種強烈的隔絕機制,它能導致大腦對外部的感覺完全被切斷。並且,正如我們在前面詳細討論過的,許多瀕死經驗者說,在他們脫體時,他們有一種令人沮喪的隔絕感、孤獨感、以及與他人的聯繫被中斷的感覺。事實上,人們無疑能找出一些既不能歸類於瀕死經驗也不能歸類於隔絕經驗的案例。例如,一位男子告訴我的他病重住院期間的經歷:在醫院時我的病情極其嚴重,我躺著時老是看見在我眼前有畫面閃過,就象前面有一台電視機一樣。畫面是許多人,我能看到一個人,他彷彿在遠處的空中,他向我靠近,接著又走開了,另一個人又出現了。那時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醫院裡生病,但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中有一些我認識,——他們中有的是我的親戚和朋友——但另外一些人我不認識。突然間,我意識到我認識的這些人都已死了。有人會問,這種經驗應該歸入哪類,因為它既有瀕死經驗的特徵又有隔絕經驗的特徵。其中與死者靈魂相遇部分似乎和瀕死經驗很相似,但沒有瀕死經驗中的其他內容。有意思的是,在一個隔絕現象的研究中,當受試者被隔絕在一個小屋中一段時間之後,他描述了自己看見著名人物從他眼前飄過的幻覺。因此這種經驗僅因病人極度病重而被歸類為瀕死經驗呢,還是由於他的健康狀況而被隔絕起來而被認為是隔絕經驗呢?我認為不存在什麼絕對標準,可以把這種案例歸進兩種不同的類別中。儘管存在著這種情況,然而隔絕研究的結果並不能對瀕死經驗作出一個滿意的解釋。首先,在隔絕條件下發生的各種精神現象本身還無法用現有的理論進行解釋。用隔絕研究來解釋瀕死現象,就象用自視幻覺來解釋脫體經驗一樣,只是用一個謎來取代另一個謎。因為對於隔絕條件中的幻覺的性質存在著兩種互相對立的觀點。有些人認為它們是「不真實的」和「幻覺的」,然而歷史上有許多神秘主義者和巫師在荒野中尋求孤獨以獲得顯靈和啟示。可以通過隔絕獲得精神再生的觀點是許多文化的信仰體系中的一個組成部分,並且在包括《聖經》在內的許多偉大宗教著作中得到反映。儘管這種觀點在某種意義上與我們西方信仰並不相容,但在我們的社會中依然有大量的支持者。最早並最具影響的隔絕研究者之一,醫學博士約翰·李里(John Lilly)最近寫了一本名為《颶風的中心》的精神自傳。在書中,他明確指出,他在隔絕情況下的經歷是真實的啟迪和體悟的經歷,而絕不是「不真實的」或「幻覺的」。有意思的是,他回憶了自己的瀕死經驗,這與我所研究的瀕死經驗極為相似,並且他將自己的瀕死經驗歸入隔絕經驗。因此,隔絕很可能和致幻藥物、瀕死一樣,是通往另一個精神國度的途徑之一。2.夢、幻覺和錯覺也許有人會說,瀕死經驗只是由不同因素——藥物、大腦缺氧、或隔絕等等——引起的充滿希望的夢想、幻想或幻覺。因此他們將瀕死經驗解釋為錯覺。我想有好幾個理由可以駁斥這一看法。首先,儘管瀕死經驗者的描述與我們文化中所認為的死亡並不相同,然而,這些描述彼此在內容上、形式上都極其相似。而且,他們的描述與他們根本不了解的古代神秘著作中的描述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其次,我所採訪的瀕死經驗者並非精神病患者。他們情緒穩定,正常而健全。他們有工作,擔任重要職務,並負責地履行他們的職責。他們的婚姻穩定,與他們的家人和朋友相處很好。他們之中沒有誰在一生中有超過一次的離奇遭遇。並且極為關鍵的是,他們有能力區分夢境和清醒時的經歷。但是,他們講述的是他們接近死亡時的遭遇,他們並非是在講述自己的夢境,他們是在講述自己真實的經歷。他們無不想讓我相信,他們的經歷並非夢境,而是確鑿無疑的事實。最後,脫體經驗確實可以作為得到獨立確證的事實而存在。儘管由於我向瀕死經驗者保證不透露他們的姓名和具體的細節,但我的所見所聞足以讓我說:我依然感到困惑不解和驚奇。我認為,任何對瀕死經驗進行仔細調查的人都有可能發現這種奇特而明顯的確證。至少,我相信他將發現足夠多的事實以使他有理由認為瀕死經驗決非夢境,而有可能屬於一種非同尋常的現象。最後我想指出:「解釋」並非只是抽象的想像。在某種程度上,它們也是構成一個人自我的一部分。人們對他們所提出或採取的科學解釋也融入了個人的感情。在我作有關瀕死經驗的報告時,我遇到了各種類型的解釋的支持者。持心理學、藥物學或神經病學解釋的人認為他們的理論顯然是最為直觀的,即使有些案例與他們的解釋相左。持弗洛伊德理論的人將光的存在看作瀕死者的父親的影子,而持榮格的觀點的人則把光的存在視作集體無意識的原型,等等。雖然我想再次強調我不想提出自己的任何新的解釋,但我想指出,為什麼在我看來解釋至少有疑問的一些理由。事實上,我想指出的只是:讓我們至少保留對瀕死經驗現象的其他解釋的可能性,它代表了一種需要我們用新的方式去解釋的新奇現象。第六章:《生命之後的生命》後記作者:雷蒙德·穆迪在寫這本書時,我就清楚地意識到我的意圖和觀點很容易被人誤解。我尤其想對具有科學頭腦的讀者說,我所做的並不能成為一種科學研究。對於哲學家,我想堅持我並沒有認為自己已經「證明」存在死後生命。要徹底地解決這些問題,需要進行此書無法包容的詳細的技術性探討,因此我只想作出以下簡略的說明:在諸如邏輯、法律和科學這些專門研究領域中,「結論」、「證據」和「證明」等詞是專業術語,比它們的一般用法有著更為複雜的含義。在日常用語中,這些詞的用法極不嚴密。看一下大眾雜誌就能發現,幾乎每篇文章都可以給某些不可能的說法作出「證明」。在邏輯學上,根據一個給定的前提,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絕對不是隨便的事。它由規定、慣例和法則給出嚴格而簡明的定義。當一個人說他已得出了某個「結論」時,他就是表明,任何人從同樣的前提出發就一定能得出同樣的結論,除非他犯了邏輯錯誤。這就是為什麼我拒絕根據自己的研究作出任何「結論」和為什麼我不想證明古代死後續存的信念的原因。但我認為,這些瀕死經驗的報告具有重大意義。我想做的是找出解釋這種現象的某種中間道路——一種既不因為它們不能構成科學的或邏輯的證據而拒絕,也不感情用事地「證明」存在死後生命的方式。同時,在我看來,我們現在無法證明並不表明瀕死經驗本身存在局限性,而可能是當今科學方式和邏輯思維的局限。也許未來的科學家和邏輯學家的想法會與我們不同。(我們應該記住,歷史上邏輯學與科學方法並不是一成不變和靜止的,而是發展和運動的。)因此,我並不下什麼結論,或給出什麼證據或證明什麼,而是留下一些更不確定的東西——感覺、疑問、類比、有待解釋的令人不解的事實。事實上,也許我更應該說出我的研究對我個人發生了什麼影響,而不是得出了什麼結論。我只能這麼說:親眼看一個人描述自己的經歷的感受很難用文字表達出來。這些人的瀕死經驗對他們來說極為真實,在我聽了他們的描述之後,我也覺得它們極為真實。但我認識到,這在心理學上可以成立,而在邏輯學上並不成立。邏輯是普遍的,而心理因素並不具有同樣的普遍性。處於同樣的環境之中,一個人以某一方式受到影響或改變,而另一個人所受影響和改變會有所不同。這涉及到一個人的性格和氣質。我並不想把我自己對這一研究的反應作為別人思考的準則。根據這種觀點,有人會問:「如果對這些現象的解釋都這麼主觀,那麼為什麼要研究它們呢?」我只能再次指出,這是因為人類對死亡本質的普遍關注。我想任何有助於了解死亡本質的探索都是有益的。對這一問題的研究需要許多職業和學術領域的人士的合作。這需要解決瀕死病人的恐懼與希望的醫生和幫助別人面對死亡的牧師。這也需要心理學家和精神分析學家,因為需要他們找出一種有效的和可靠的方法來治療情緒紊亂,他們需要知道意識是什麼、以及它是否能存在於軀體之外。如果不能,那麼心理治療的重點就應該改為物理治療——藥物、電震療法、腦外科等等。另一方面,如果證明意識可以存在於身體之外,那麼精神紊亂的治療就會完全不同了。然而,這還涉及到學術和職業領域之外的問題。它深深地涉及到個人問題,因為我們對死亡的理解會大大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如果我所研究的瀕死經驗是真實的,這將對我們每個人的所作所為發生深刻的影響。因為,在我們看到另一個世界之前,我們不可能徹底地了解我們的生命。雷蒙德·穆 博士《生命之後的生命》一書的續書為《生命之後的生命及思考》,俺目前還在錄入中,如果哪位師兄已錄入,不妨上傳分享之,也省得俺打字的勞累了。50 回復:●《生命之後的生命》(美:雷蒙德·穆迪 博士)樓上好: 天津科技翻譯出版公司出版曾出版過此書,翻譯的書名為:《起死回生後的追憶》——關於人的機體死後殘留意識活動的研究作者:海蒙·莫迪(美)譯者:郭向桐校對:張智庭靈魂問答錄了悟子問題1:按照人死後下地獄的說法.那麼下地獄的是靈魂.而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只有肉體才能感受痛癢.當然靈魂也拋棄了大腦,只有大腦才能感知疾苦.如此來說 這個靈魂是個沒有視力(沒肉體沒耳朵),沒有聽力(沒肉體沒眼睛),沒有思想(沒大腦),沒有感覺(沒有神經末梢的感官細胞)的. 那下地獄受的是什麼刑呢?熬的是什麼苦呢?簡答:您思考問題的角度很好,的確如此,不單是人,一切眾生輪迴六道、生死飄零的主體是靈魂(神識),客體是世界,受體是六根,它們都不是本體(佛性),但都是本體的顯現和影象。修鍊界常說的「靈魂出竅」,醫學界常見的「瀕死體驗」或「假死」現象,不是你們是否知道或聽說過?世俗凡夫對此爭論不休,一直是個不解之迷,但在學佛人眼裡是一個小兒科,簡單得象喝白開水。國外有科學家斷言,「如果靈魂確實存在,那麼整個科學史都要重寫,整個科學體系都要被推翻」,那我勸他們趕緊準備後路,科學知識本身就是人類妄想分別、自賣自誇的產物,在地球動物的眼裡都是子虛烏有,何況其它宇宙生命?在古今中外所有關於「靈魂出竅」、「瀕死體驗」或「假死」的案例中,一個基本現象或常識是(對不起,正好與你的想像成反比):靈魂脫離肉體後,正象人走出房子,司機離開汽車,蛇退去蛇皮,鳥脫去蛋殼,前者是主體、是活物,後者是客體、是死物,所以,靈魂出殼後可以清楚地觀察到自己住過的身體及肉體其周圍的人物,發現自己生前無比貪戀、伺候和孝敬的肉體原來是一具塞滿血肉糞便等不凈之物、四大假合的臭皮袋,肉體成了屍體,屍體成了骨灰,骨灰成了泥土,泥土成了粉塵,粉塵成了粒子,粒子成了虛無……所以,習慣將目光盯在物質上的唯物主義者們,必然得出一個自以為很聰明、很正確、很光榮、很偉大的結論:人死如燈滅,世上無鬼神。 其實,他們只看到蛋殼,沒看見飛鳥;只看到燈泡,沒看見電流;只看到樹葉,沒看見森林;幼稚得可笑,愚昧得可憐。靈魂離體的事實足以證明,物質和意識遠不是科學家想像得那樣僵化,靈魂具有顯現物質、思維判斷、感受痛癢、感知苦樂等種種功能,而肉體不過是靈魂的工具,大腦不過是靈魂的住宅而已。靈魂(佛教稱之為神識,又叫第七識)主宰和操縱六根和六識,所以靈魂本身能見、能聽、能嗅、能嘗、能思,五官六根不過是工具,好比人戴眼鏡一樣,眼鏡本身沒有視覺。不同的眼鏡(包括顯微鏡和放大鏡),觀察到的境界不一樣, 同理可證,生命和世界也具有多樣性,人眼見水是水,天神見水是甘露,魚眼見水是宮殿,鬼眼見水是膿血……所以說,六道輪迴的主體是靈魂,它能顯現、感知和領受一切苦樂境狀,儘管虛幻不實,猶如夢境,但只要有夢,夢中的我就會感知到(看到、聽到、嗅到、嘗到、想到)真實的存在。哎,奇怪了,床上的我閉著眼睛,怎麼在夢裡看見那麼多東東呢?當然,如果將主體、客體都看破放下,恢複本體(本心、本覺、佛性),那就是大夢醒來,發現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夢裡明明有六道,覺後空空無大千,必然就會象您那樣長嘆一聲:咳!本來沒有地獄,我tmd受的是什麼刑呢?熬的是什麼苦呢?54 回復:●《生命之後的生命》(美:雷蒙德·穆迪 博士)雷蒙德 穆迪 醫學博士。在弗吉尼亞大學獲文學學士學位、文學碩士和哲學碩士學位。在東卡羅萊那大學講授哲學課程後,於1976年獲得了喬治亞醫學院的醫學博士學位。後在弗吉尼亞大學的醫學任職。他的著作有:《生命之後的生命》,對《對生命後生命的思考》和《來世之光》以及與他人合著的《歸來》。來自上百個經歷過死後生命的人更多驚人的的證據。在雷蒙德?穆迪博士的突破性的著作《生命之後的生命》的續篇中,他揭示了更多的激動人心的證據,證明死後生命的存在。穆迪博士調查了上百個案例,證明了這些經歷與接近死亡或被宣布為臨床死亡後又活過來的人的經歷相似。他在本書中首次揭示了令人震驚的瀕死經驗的新生要素:徹悟,宇宙之愛和完善的知識的經驗美麗的光的城市,居住著平靜而和諧的靈魂無法放棄人世的迷惘的靈魂的國度超自然的指導者安慰——並有時拯救——處於死亡關頭的人瀕死經驗與自殺、聖經中記載的類似現象以及宗教界對瀕死現象的反應等穆迪博士的重大研究信紙我們在揭開人類最大的秘密的路程中又向前邁進了一步——並告訴我們,這些神奇的經歷對我們每一個人意義重大目錄序第一章 新要素知識的幻象光的城市困惑的靈魂的國度超自然拯救第二章審判第三章自殺第四章宗教界的反應第五章史例第六章答疑跋附錄 方法論的思考1、 分類2、 採訪技巧3、 科學方法4、 對未來研究的初步設想5、 一些結論性的看法作者: 212.138.64.* 2007-1-19 13:22   回復此發言--------------------------------------------------------------------------------56 回復:●《生命之後的生命》(美:雷蒙德·穆迪 博士)第一章 新要素自從我寫完《生命之後的生命》後,我又收集到了大量的瀕死經驗的案例。在對它們進行研究的過程中,我遇到一些以前沒有遇到過的新的元素。我將要在這一章中探討的每個要素都在一份以上的案例中出現過。但它們遠非象原來的15個要素那樣常見,除「超自然拯救」外,所有這些不同尋常的要素大都只出現在發生過極端瀕死遭遇的案例中。知識的幻象一些人告訴我當他們與「死亡」相遇時,他們匆匆瞥見了一個完全獨立的存在領域。在那裡,一切知識——無論有關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似乎同時存在於一種無時間的狀態,或者說,它被描述成一瞬間的徹悟。瀕死者似乎掌握了全部知識。他們都說這種掌握全部知識的感覺在他們蘇醒後並未持續下去,他們並未帶回這種知識。他們認為,這種經歷並沒有促使他們在今生中放棄學習,相反他們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在不同的案例中,這種經歷被比作「一種宇宙的知識的閃現」、高等學院、一個「學校」、或一個「圖書館」。然而,每個人都強調,他們用以描繪這種經歷的詞語最多只是他們力圖表達的現實的一種模糊的反映。我自己覺得所有這些不同的描述都來源於一種意識的潛在狀態。以下是對一位曾經「死過」的婦女的採訪:你剛才提到你似乎有一種「知識的幻象」——如果我可以這麼稱呼它的話,你可以談一談嗎?這是我在回顧一生之後發生的。突然間,我似乎掌握了所有的知識——有關從最初直到無窮的知識——在一瞬間我知道了所有年代的秘密,宇宙、星星、月亮,和一切事物的全部意義。但當我決定回去時,這種知識消失了,我一點都記不得。似乎當我決定回去時,我被告知我不應保留這些知識。我的孩子們一直在召喚我回去。這種全能的知識向我敞開,我似乎被告知我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繼續生病,還會有幾次生命危險。後來我真的病危過幾次。他們說這是為了抹去我已獲得的無所不知的知識……他們允許我知道宇宙秘密,我不得不花時間去忘掉它,不過我能肯定我曾知道一切,它確實發生過。但如果我回來的話,我得忘掉它。最後我選擇了回到我的孩子們身邊……。我對發生過的一切都記憶猶新。但當我回到體內時,有關知識的一瞬間卻忘得一乾二淨。如果你大聲說出來的話,這聽起來很愚蠢!……我是這麼想的,因為我以前從未和任何人說起過。我不知如何解釋,但我知道……。《聖經》上說:「一切都會顯現在你面前。」在一瞬間,任何問題都有了答案。我說不清這種情形持續了多久,無論如何不能用世間的時間去衡量。這種知識是以任何形式出現在你面前的?是文字還是圖像的形式?那是所有形式的交流,視覺、聲音、思維,它是一切的一切,似乎沒有什麼是不可知的。全部知識都在那裡。不只是某一領域,而是一切。我想問一下,我一生中花了許多時間用於學習、探求知識,這樣的話,這樣做會不會變得毫無意義?不!即使你又重新回到這裡,你仍然會繼續探求知識。我自己仍然在學習……。在這裡尋找答案並不愚蠢,我似乎覺得這是我們在這裡的目的之一……。但尋求知識並不是為了個人,而是為全人類。我們要用我們所學到的知識幫助他人。我想就上面的話說明一點:我位婦女有這樣一種印象:她被延長的康復期的目的之一是讓她忘記所獲得的全部知識。這表明存在某種運作機制,它具有阻礙獲得這種知識的功能,因此這些知識無法被帶入今世生命中。我發現這個概念和柏拉圖講述的一個名叫厄爾的戰士的著名的故事很相似。厄爾被認為死了,但他又在火葬的柴堆上復活了,據說他在生命里看到很多東西。但他被告知他必須回到今世,去告訴別人死亡是什麼。就在他復活前,他看到了準備降生靈魂們。他們經受了可怕的悶熱,來到了忘原。那裡寸草不生。他們在忘川邊上紮營。任何容器都無法盛裝忘川的水。他們都被要求喝一定量的水。那些沒有被良知拯救的人要多喝一點。每個人喝過之後都忘記一切。在他們睡著之後,到了午夜,突然一聲霹靂,大地一陣顫動,他們突然間被吹向四處,就象流星一樣,飛向他們的誕生地。厄爾說,他自己沒有被准許喝水。他說他不知道如何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突然間他恢復了視覺,在黎明時看見自己躺在火柴堆上。上面這段文字的主題是在回到世間生命之 ,一個人對在在永恆狀態中所掌握的知識的某種「遺忘」一定會發生。在這一點上,這兩個例子有著相似之處。現在,我是在學校里……這是真的,這並不是我的想像。如果我不完全肯定的話,我會說:「嗯,我可能是在這個地方。」但這是真的,它象一所學校。那裡沒有人,但我能感覺到有許多人在那兒,因為如果你向四周看,你什麼也看不見……但如果你注意的話,你會感覺到有其他人存在……。我似乎是在上課,我不斷地在上課……。這很有意思。另一位男了告訴我他走進他稱之為「圖書館」和「高等學院」的地方。這是否與你想說的意思相似?對極了!聽了你剛才的描述,我明白他想表達的確切的意思。我知道他經歷了和我相同的事,但……我用的詞語和他不一樣,因為真的是沒有詞語……我無法描述。你不能將它與這裡的任何事物相比。我用來描繪它的詞語與它相差太大,但我只能如此……因為這個地方就是知識……。知識和信息向我敞開——全部的知識……。我在汲取知識—。在那一瞬間我知道了答案……。如果我將注意力集中在學校的一個地方——嘩的一下子——知識就從那裡自動流向我,就象上了十幾節速讀課一樣。我完全理解這個人要說的意思。但是,我只是想將同樣的意思用自己的詞語表達出來,而用詞不卻不一樣……。此後我繼續探求知識:「尋找,你就尋見」。你可以自己獲取知識,但我祈求智慧,智慧超越一切……一個中年婦女這樣描述道:一瞬間——這簡直無法描述——我彷彿知道了一切……。在一瞬間,交流似乎變得沒有必要。 我覺得無論我想知道什麼我就能知道。《生命之後的生命》附錄一在宇宙中,時間並非我們唯一的幻覺,空間也是我們所感受的假像之一,我們已經被調教成認為時間、空間是絕對的,以致於無法想像在無時間、無空間的世界中是個什麽樣子,雖然如此,證據仍然顯示,當我們在意識上放下了對肉身的依賴時,才可以體驗到我們並未受到時間、空間的限制,這就是為什麽那些神秘修行者這麽肯定他們所見到的一切,當你未曾體驗過這種感覺時,你只會懷疑或覺得與自己無關。其中一項有力的證據是靈魂出體現象,這是指個人意識覺知力離開了身體,遊走他方,典型的靈魂出體是自然發生且多半發生於睡眠中、靜坐中、麻醉、生病及創傷的痛苦中,突然間,讓人就鮮明地感覺到他的心志離開了身體,大多數情形下他會發現自己可以在身體旁游浮,並可以飛到其他地方。美國堪薩斯大學醫學院福勒.強斯博士發現,竟然有百分之八十五的人認為這種經驗很愉悅,強斯博士也調查了這些靈魂出體的人士,發現他們都是精神、心理非常正常的人士。在一項實驗中,超心理學家查爾斯.塔特,令一名叫做Z小姐的——常常靈魂出體的熟手,認出了紙上的五個數字,這張紙是放在一個唯有靈魂出體才能飄浮到的地方。在紐約,美國特異功能研究會在其所做的實驗中發現,有些極有天份的受測者可從全國各地「飛來」後正確地描述許多不同的東西,包括放在桌上的小東西、靠近天花板的浮動架上的彩色幾何圖案,以及一些只能由一個小窗口而且得用特別設備才能看到的光學幻像。近期的研究發現,人們在靈魂出體時,有人感覺自己是一個光球,有人覺得是一個能量雲,有人甚至認為自己不具任何形狀,根據顯示,魂體的形狀乃是依據個人的信念及期望而決定,我們的思想習慣創造了我們的靈魂形狀,因為我們已經習慣於存在肉體中,我們在靈體狀態時,也傾向於造出一個身體的形狀。那麽,我們在無肉體狀態下的真正形狀是什麽呢?有位常常靈魂出體的電台、電視台老闆羅伯.門羅發現,只要我們放下所有的偽裝,在內心深處,我們都是一個「包含了許多互動及共鳴頻率的振動波形」。緬因州的亞力克斯.潭那斯博士也是出名的靈魂出體人士,當他從緬因州飛到實驗場,描述所見到的桌上試驗物品時,他似乎是在描述這些東西在數天後的位置而非當時的位置,這點暗示人們於靈魂出體狀態下所進入的空間是更微細層,這個空間更接近隱含秩序層,在這一空間中並沒有所謂的過去、現在、未來,換個方式說,潭那斯的心念並未將頻率轉換成現在的狀況,他是取用了頻率中的未來資訊,而將其轉換成未來的空間。記錄上亦有靈魂出體到過去一游的情形,瑞典劇作家奧格斯特.史傳堡也常作靈魂出體旅遊,有一次,他正在勸一位年輕的朋友不要放棄他的軍人工作,為了支持他的論點,他提出了一件過去的事,當他在描述時,突然「失去了意識」,而發現自己正回到當時的情景,這種感覺只有一下子,然後他就又發現自己回到體內了,並身處於現在,很多靈魂出體指出了一種與宇宙合為一體的感覺,好像是「萬物皆為我,我即是萬物」。西雅圖的小兒科醫生梅文.摩斯有很多機會與臨死經驗的兒童談話,經過二十年的研究後,這些兒童都告訴他同樣的事情,在這些兒童失去知覺後,他們都發現自己在肉體之外,看著醫生救活他們的肉體,接著他們經過一個隧道,並被發光的生物所安撫。人類學家瓊安.哈利非克斯對於許多臨死經驗者的體驗,研究指出,臨死的人有「回溯一生」的特性,回溯景象是分外鮮明、完整包容,而且是立體來主演完整的一生,好像跑進一生傳記的電影之中,一生中的每一刻都以詳盡的感官性再度演出,完完整整地重現,而且是在一剎那間就全部發生了,它們發生得十分快速,但又慢到足夠讓你全部看清楚,在這一瞬間重新體驗一生中所有事件的情緒、歡笑及哀愁,除此之外,他們也能感覺到參與這些事件的所有人的情緒,他們可以感受到他們曾善待的人的歡愉,也可以感受到曾被他們輕率傷害的人的苦痛,回溯一生中,所有的思考也會忠實地被重複演出,所有的幻想、只見過一次卻難忘的面孔、令你歡笑的事、看到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之沈醉、孩子氣的擔憂、早已忘記了的白日夢,這些全都會在一秒內掠過心田。臨死經驗者在到達光的國度時,似乎都進入了一種高等或「轉換性意識」覺性的層次,而變得十分清明,也誠實於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而光狀生物通常會對臨死經驗者強調兩件事,其一是愛的重要性,他們一再重複這項訊息,我們必須學習以愛替代憤怒,學習付出更多的愛,學習原諒及無條件的愛,每當臨死經驗者懷疑某一項行為是對是錯,光狀生物都問他們是否為愛而做?動機是否出於愛?光狀生物說:「這就是我們為什麽生於地球的原因,是為了學習愛能開啟一切。」他們指出,這是一項很難的工作,但也警告我們這對人類及人類靈性是否能延續生存所具有的重要性,是無法衡量的,就連兒童都十分確定地帶回了這一項訊息。一名小男孩被車撞了之後,被兩名身穿「非常白」的袍子的人帶到了死後的世界,他說:「我在該處學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活著的時候要不斷付出愛』」。光狀生物強調的第二件事就是知識,臨死經驗者說,每當他們回溯一生中有關知識及學習的部份時,都會令光狀生物十分高興。光狀生物甚至會忠告某些人在回到肉體後要開始學習,特別是學習有關自我成長或幫助別人能力這方面的知識,他們說,「學習是一種死後亦會繼續的過程」、「知識是少數在你死後還可以帶走的東西」。臨死經驗研究者惠頓也發現,我們的一生是早就計畫好的,也許不見得是完全計畫好的,但至少大部份是計畫好的,而我們本人都參與了這項計畫。光狀生物會告訴他們,這些未來的景象要在他們維持目前的行徑之下才會發生。臨死經驗者在回來後肯定地了解到與宇宙萬物的相連性。有一位六十二歲的女士說:「我學到的一件事就是我們都是一個巨大的、活著的宇宙的一部分,如果我們認為可以傷害他人或其他生物而可以不傷到自己,那我們就錯得太悲哀了!現在,我會看著一片森林、一隻鳥而說:『這就是我,是我的一部分。』我們與萬物相連,若我們不斷對這些連線送出愛,我們就會快樂。」瑞典神秘人物史威登堡是當時瑞典首席的數學家,也是雕刻家、天文學家和商人,他除了工作以外,他還有恆地靜坐,終於練到可以在定境中離開身體,去拜訪所謂的天堂、天使、靈魂,他和他們交談,在這些過程中體會了許多意味深長之事,他說天使們的交談工具是思想球,並說這思想球與他見到環繞人身輪廓的「波物質」是完全一樣的,他描述這些心電爆髮式的知識就像是一種圖像式語言,其中資訊密度可以高到每一個影像都含有上千的意念。當我們處在這光明國度內時,我們到底是什麽形態呢?印度教斯里.亞特斯瓦.吉瑞說,這是一個已經毋需呼吸、食物就可以生存的世界,一個心念就可以變出滿園香花,全憑願力就可以治療所有的傷,在這一個世界中,簡單地說,我們是一種「有智慧且和諧的光的影像」,我們在這個「偉大的靈性光的國度」所學到最重要的事件乃是所有的分別性都是假象,萬物終究是一體相連的,每當我們由高震動層降到較低震動層,分裂性就會增加,我們會分別萬物,是因為我們存在於一個較低階的意識及實象震動層,這種愛分別的習性讓我們無法體驗到這些較高階、較微細國度的高強度意識、喜悅、愛及歡愉。所謂的現實世界似乎變成了只不過是一個大家共有的夢,但我們究竟是由獨一無二的神聖智慧神所夢著?還是由萬物之集體意識,由所有電子、Z分子、蝴蝶、中子黑體、海參、人及非人的智慧所夢著?這個問題,其實是無意義的,我們不能問是零件創造了整體,還是整體創造了零件,因為整體就是零件,所以,我們不論將集體意識稱為「神」或「萬物之意識」,都不會改變這個狀態,宇宙乃由一種龐大不可名狀的創造力所維持著,一個名詞根本無法代表它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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