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 如喪青春(6)
廈門,大雨中。許多賣傘的,沒錢。
街上,有遠方的味道,遠方,這裡就是了,我喜歡。
二十歲的
公車站牌上的每個地名都陌生的像外語(這種感覺八年後在希臘望著各種醫療字母念不出聲時又有過),一行行掃描,目光停在「廈門大學」四個宋體小黑字上。從小在大學長大的小生我就像部隊大院長大的孩子見著哨兵跟見著親人似的見著「大學」二字就親切的像一個反動會道門組織的成員見著寫在電線杆小廣告里的暗語心領神會踏實極了。
兩毛車費,廈大門口密集的小吃攤又攫取兩毛。不能再花了,咬咬牙,一抬腳,邁進了改變我整個人生道路比之清華對我的影響巨大根號二倍在今後的夢裡出現次數遠超我所有母校的親愛的親愛的許多年後每當我走進這座門都會熱淚盈眶的——廈門大學。
時至今日,老生已遊歷30餘國,每到一地都喜歡去當地大學校園轉轉,聞聞味道,痴獃獃望著裹在黃昏里的戀人和就著哲學藝術歷史政治喝大酒的憤青們,愁腸百結,像一個衣衫襤褸的退伍老兵在路邊給人擦鞋時忽聞激揚軍樂聲繼而望見刺刀勝雪步伐堅定的威武軍容時的大慟——恨不能在地上挖個坑把腦袋埋進去呼喊或流出混濁的老淚。
在我親眼見過的無數童話般美麗的大學校園裡,劍橋當排第一,斯坦福與愛丁堡大學並次之,廈大與UC Santa Barbara並列第三(老生自己觀點,恕不接受討論嘿嘿)。有關廈大攝魂之美將在不久後有關「東邊社」的文字里細述。下面說正事:
一進校門,便被本能驅使連問帶摸地上了石井山——廈大女生宿舍(那個年代的大學女生宿舍都是對男生敞開大門的)。當時是中午一時左右,隨手敲開一扇門,穿著碎花小睡衣的姑娘打開門看見一長發黑瘦落湯鴨站在門口滴水,不禁「啊」了一聲——立即便有五顆美頭從床上浮起,將我目擊致死——
女:「你有什麼事?」
我:「來避避雨。」
女:「你是幹什麼的?」
我:「我——我——我是個流浪的——藝人。」我對自己的新身份還不太習慣。
「你是流浪歌手!」隨著一聲驚呼,眾女齊刷刷從床上坐起身露出各色碎花小睡衣以及興奮的眼神:「快進來!」「吃飯了嗎?」「你從哪來?」「你用什麼樂器呀?」……
我像個掉了隊的紅軍戰士一不留神進了革命老區,受到簞食壺漿的待遇——酒精爐煮的巨香的粥姑娘們還怕不夠香又往裡放了些桂花。
趁我喝粥的功夫姑娘們圍著我問長問短問寒問暖群雌粥粥,就差給我衲鞋底織圍脖找出蚊子叮的傷口塗點葯直到兩點將近該上課了,她們讓我在宿舍等她們下課說是「喜歡和你聊天」。彼時小生我還沒無恥到蹬鼻子上臉的地步,便提議我「四處轉轉」,等下了課再過來。
廈大新聞系二年級的可愛姑娘們嘰嘰喳喳地走了。我坐在她們樓前的台階上,渾身滴水望著看起來停不了的雨,心中迷惑——直到不久後我搬進了東邊社,才漸漸明白——廈大女生竟然有與法
待續
曉松 近鄉情更怯 局促不知如何下筆寫我生命里最美好的秋天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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