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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那麼強大,你只需要活明白 |【轉載】

馬來西亞神劇《美麗新世界》第一出——《丈夫》先交代了上面的故事背景,看似一出顛覆男女常理的反轉劇情會怎麼演下去呢?

女主人公建國,跟媽媽一樣是女當家。拋頭露面,賺錢養家,大爸小爸操持家事,對媽媽言聽計從。

建國跟第一任老公淑嫻情投意合,可惜他倆一直未得子嗣,這個社會容不下男人犯如此大錯,第二個丈夫安安被建國娶進家門,傳宗接代才是頭等大事,那邊淑嫻呢,感到倍受冷落。

建國媽媽的價值觀代表了社會主流,她讚譽安安,「入得廚房,出得廳堂,你果然是個好丈夫啊,我們陳家有福了」。

她又向建國批評淑嫻:「叫他在家跟大爸小爸學做家事,他偏偏跑到外面當警察,你再娶還得經過他同意,豈有此理,你叫他以後好好地跟安安學習吧!……該守的規矩還得守,你是他的妻子,就應該好好管教他,早一點讓他搞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我們盡可慨嘆劇情之荒誕,聽著那些台詞,你一面感覺正聾發聵,一面狠狠戳中淚點,引我們探究:男權社會下,一個女性何處安身?

一 女人,走不出當「媽」的宿命嗎?

慧芳丈夫是個業務經理,每月被績效考核整得絲毫不敢鬆懈,疲累交加之際,他會去洗腳按摩,放鬆繃緊的神經,一來二去,就跟洗腳姑娘聊上了,越走越近。

這些逃不過慧芳眼睛,她暗訪、盯梢了一陣,覺得丈夫一步步滑向那女人懷抱,於是她轉而變得神經質,進而歇斯底里,大不了撕破臉皮。

她跑去找閨蜜,閨蜜說,你要用智!他出門時提醒一句:老公,外面涼,穿件外套啊!就勢給他披上外套,不管他多晚回家你都等。他跨進家門跟他說:老公,你辛苦了,我煲了糖水,喝了再睡吧!然後安靜退下。聽我的,要做得像他媽!甚至比他媽還好。

易中天議過中國女人,打頭說的就是「賢妻良母」型,這基本是中國女性的集體特徵,也是女人必殺技。

這詞重點在「良母」,「賢妻」是為「良母」鋪墊的,我們自小被教導,女人自己滿腦子裝的,也都是這類隱忍、順從、犧牲、奉獻、識大體的「母親」形象,「母性」大於「女性」。

最極端代表該是《鹿鼎記》雙兒吧,她滿足了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所有期望,韋小寶的一切就是雙兒的一切,她可以沒姓氏,叫「雙兒」,不需有自己的生活,此生己任就是為韋小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她無條件忠誠於韋小寶,還要對韋小寶感恩戴德。

我的同學講起她年過七十的婆婆,就是這麼過了一輩子,把丈夫當成兒子照顧,終日圍著家族瑣事轉圈,美其名曰:恪守婦道

其實絕大多數上世紀的中國女性,尤以農村婦女,就是這個套路一路走到底的,她們沒自己的生活,沒自己的工作,更別提事業。不要女人味,不要撒嬌賣嗲,甘當整個家族的「母親」。

看她們的群體形象,必定是華髮早生,滿臉皺紋,她們當了一輩子的「」,走不出這個宿命,實現了跟丈夫相伴一生的婦道理想。

一個女人,如果身上只剩下了「母性」,那她不能稱其為完整的女性。

二 鐵姑娘,男人婆,無性當道,我為王

這個世界往往矯枉過正,當「三從四德」、「賢妻良母」被徹底「破舊」之後,女性形象走向「無性化」,或「男性化」了。

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火紅歲月,鐵姑娘是最時髦的女性代表。

那時,新疆兵團出過一位不愛紅妝愛武裝的鐵姑娘,在全兵團範圍內廣為宣傳,號召軍墾戰士以此為標杆。

據宣傳,這是位上海姑娘,其父母屬開明資本家,攜弟弟移居香港,勸女未果,忍痛放女兒奔赴邊疆,臨行交給女兒兩個皮箱,一隻裝滿了衣服,一隻塞滿了各式食品。

上海姑娘滿懷超人類無產階級情感,不負組織厚望,成長為了一名剛強的兵團女戰士。同時,收穫了足夠的政治資本,一路高歌猛進,升至兵團要職。

女人不當女人,就是那個年代的寫照。全社會高喊「婦女能頂半邊天」時,只能說明男人才是一統天下的主體,女人要變得跟男人一樣,才可共用一片藍天,怎麼辦呢?

抹殺關乎女性的一切屬性,乃至生理特點,你不妨搜索一下女紅衛兵老照片:無一例外短頭髮,扣一頂軍帽,手握紅寶書,綠軍裝,束條寬皮帶,大檔軍褲,舉手投足都是男人樣子。

「鐵姑娘」這個稱謂,「」才是重點,「姑娘」是被異化的身份,無奈,生理結構沒法實施變性,精神結構卻已武裝成了男人。

放在當今,這類「狠勁」遺風時有現身,你不見董阿姨公開跟雷布斯叫板,狠辣快准,氣吞山河。這似乎給人一種錯覺,女人要成為「男人婆」變成一塊鋼板,才能在這個世界打拚下來,才能存活,才能成功。

這種遺風還蠻盛,生出變異種類。比如女性流行金句「要麼給我愛,要麼給我錢,要麼給我滾」,它透射出「我才是世界中心」的兒童退行現象,嗷嗷待哺:反正我要愛,要錢,我的要求,你不能滿足,那就乖乖滾一邊去吧。

女性作為一個活性主體人來講,自己可以承擔什麼,自己能發揮什麼動力,一概隱身不見。

一個女人走在兩極,一端「無性化」,一端「無他化」,當然不能稱其為完整的女性。

三「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假勵志

女性流行體就像女人的裙長,伴著經濟周期強衰的晴雨表,忽長忽短。

有一天,朋友圈跑出來一堆女學專家,他們敦敦教誨女人:你要美麗動人,才能拴住男人的心;要不傳授秘笈:如何變成妖精迷倒男人……女人的重心呼啦偏到另一面了。

取悅男人成了女人一生要務,這個社會開始不流行田螺姑娘,流行狐狸精了。

小妹志向明確,把自己變漂亮,嫁個好人家。她深諳要投資自己,把所有心思花在了這兩件大事上,2000元一支肉毒素,眼沒眨一下,注射下去,圓臉變錐子臉;眉毛要整成范冰冰型;胸還要改下尺寸才成。

她想的很清楚,要把自己送入上流社會圈子,她的核心任務就是要美得跟狐狸精一樣,讓男人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做女人生意的機構——整容美容、護膚美妝、服飾鞋包貼滿這類軟文,或明示或暗示:女人,美貌和外表才能你征服男人的利器,如此你才是王的女人,這樣的人生才是標配人生。如果你不竭盡全力捍衛你的容顏,那你就是自取滅亡,就是活該。

他們煞有介事地搬出真人真事真圖給你例舉:看看多有名的女人,年老色衰終被拋棄。他們甚至拿這一套專門對付普遍內心脆弱、缺乏安全感的女人:你說你再有繪畫才藝的突破,又怎樣?沒有男人要你啊,這人生還有啥意義?

這套言論往「高大上」包裝,就變成楚楚動人的「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不僅外表,連內在也一網打盡:女人就要貌美如花,女人就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這樣你還愁男人不上鉤嗎?

這樣的女性觀完全以男性世界為參照體系,把女人推向男人附庸品的地步,看似正能量滿滿,實則內心虛弱。當你念念有詞給自己勵志時,會不會同時也在焦慮:不貌美,不盛開,那我就不配要我想要的,我就不值得男人愛我?

一個女人如果無法從自身找到資源,從自身生出力量和動能,永遠圍著男性價值體系,就永遠無法獲得想要的安全感,無法活出生命的自由度。那些掛在嘴邊的內斂、節制、沉靜、端莊、穩重,都僅僅是一堆詞語而已。

男人走向人格完善之路時,女人還沉浸在取悅男人的價值體系上,這怎能算成熟女性觀呢?

四 女人,不妨自己來場內心的革命

你說,你這不是女權主義的調調嗎?就用Facebook首席運營官雪莉·桑德伯格的話來回答:我充滿歉意地說,我是一名女權主義者。

她怎麼解釋「女權主義」?「我們可以了解和尊重那些處於勞動大軍中的女性、已為人母的女性、在家上班的女性、選擇不生孩子的女性,不管女性的選擇如何,我們都應該完全支持她們、尊重她們」。

不說事業,只看我們中國女性看重的家庭關係,桑德伯格面臨丈夫戈德伯格意外去世的巨大悲痛,她借心理學家馬丁·賽里格曼(MartinSeligman)理論,理性承擔了這個致命打擊。

「當悲劇發生時,克服悲痛意味著你需要承認,悲劇不是你自己的錯,而你沒有必要試圖掌控生活中的每個方面。悲痛之情不會一直持續」。

女人不是不堪一擊的弱女子,無價值,無存在感;也不是非要成為頂天立地的女強人,才有價值,有存在感。

細數男權社會給女性的標籤,諸如賢妻良母,男人婆,田螺姑娘,狐狸精,我們這個社會從沒好好給過女性一個適宜的角色原型,女性自己也找不到自身的坐標。

一名女性,能不能做出自我肯定?我的存在本身就有價值,我有價值是基於我是我本身,不藉由男人賦予我價值,不寄生在男權價值體系上。

我值得,我配得,我可以大膽追求我想要的愛和自由。我願意通過自我教育,啟用自己的內在資源,走上人格完善之路,給自己來場內心的革命。

以上,與女人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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