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未竟之願
作者:王敬之
摘自:《上帝與中國古人》
中國古代聖人中最負盛名的自然要數孔子了。孔子可以稱得上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偉大的教育家。如果說早於孔子五百年之前的以色列先知撒母耳所創立的先知學校,是洪水以後世上第一所公立大學;那麼孔子所創辦的私塾學校當數世上最早的私立大學了。他廣收門生,進入孔子門下的學生達三千人之眾,其中又有賢者七十。孔子及其門人對中國先聖之道的流傳與豐富,對中國道統的傳承都有著不可低估的貢獻。
雖然孔子的生平似乎應該比其他聖人更多地為人所知,但可資查證的歷史文獻卻不多。據說,孔子的遠祖是宋泯公太子弗父何,大致與周厲王(公元前878-前827年)同時。宋殤公(公元前719-前710年)時,孔子先人孔父嘉官拜大司馬,被太宰華父督所害,孔門從此中落。孔父嘉曾孫孔防叔乃從宋遷居至魯,世為魯人。防叔孫孔紇,又稱叔梁紇,為魯大夫門下的一名武士,驍勇德勛,屢建軍功。紇與施氏女生九女;娶妾生子孟皮。孟皮生而跛足,於是紇在年過古稀的晚年娶了顏氏女。
顏氏有三女,據說一日顏氏對三個女兒說起欲與紇結親之意,問三女之中誰有意嫁給這位身長十尺的孔武有德之人。大女兒與二女兒一言未發,三女對父親說∶「父親為什麼問我們呢?此事本該由父親作主。」「很好,」顏氏對小女兒說∶「那就是你了。」此後,顏氏女便與紇成親。據《史記·孔子世家》所記,顏女與紇「禱於尼丘得孔子,魯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551年)孔子生。」孔子降生之後,其父母為紀念上天應允其禱,因此依尼丘為孔子起名曰丘,字仲尼,姓孔氏。
孔子出生不久父親就去世了。母親也不久於人世。關於孔子的童年與青年時期的活動,所載不多。《孔子世家》說∶「孔子貧且賤。」《論語·子罕》記載孔子自言道∶「我小時候窮苦,所以學會許多鄙賤的技藝。上層人物會有很多技巧嗎?不會很多的。」孔子年少時最喜歡的遊戲就是仿效各種祭禮。祭禮的奧秘竟成了他一生所追求所欲明白的。
曲阜火車站。隨手君攝
原文∶或問撟之說,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譯文∶有人問關於祭撟的禮制。孔子說∶「我不曉得呀。若有人曉得帝祭的意義來治天下,那就好比看這個一樣容易了。」說著他指著自己的手掌。《論語·八佾第三》
有學者認為他從二十二歲起便開始在家收徒設教。原文∶子曰∶「吾十有五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譯文∶孔子說∶「我十五歲時,便能一心向學。到三十歲,能堅守立人之道(知禮與通達仁義)。到四十歲,我對一切事理,能通達沒有疑惑。到五十歲,我能知道天命的道理。到六十歲,我所聽到的,都能明白,心裡也不再感到違逆。到七十歲,我能隨心所欲,也不會有超越法度的地方。」《論語·為政第二》
據《史記》所載,孔子身材高大,「長九尺六寸,人皆謂之『長人』。」他的學生對他的印像是∶「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論語·述而》)說孔子∶「溫和而嚴厲;有威儀但不兇猛;畢恭畢敬卻又自然安詳。」是一位可敬的師長形像。
孔子不僅能文,而且善武。他識大禮也重小節。不僅注重心靈的健康,而且極其注重身體與處住的潔凈。西人蘇格拉底所表現的才具,和與此毫不相稱的低下的清潔意識所反映的心靈的不潔凈與不健康,使得這類所謂西哲在孔子面前顯得是何等的渺小。孔子有著一流的的音樂才能,收錄編輯《詩三百》,作《樂記》,以禮樂教學生。不且如此,孔子還是一流的劍術家。可是卻從不以武耀威。相反,孔子是一位充滿仁愛熱愛和平的人。《論語·衛靈公第十五》上說∶
原文∶「衛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遂行。」譯文∶「衛靈公向孔子詢問作戰的陣勢。孔子回答∶『禮儀的事情,曾經聽說過;軍隊作戰的事情,我沒有學習過。』於是第二天離開了衛國。」
孔子享年73歲,於公元479年去世,距離基督受洗為王五百年。孔子所編撰的書有《詩》、《書》、《禮記》,《樂記》(在秦大火中失傳);晚年喜讀《易》,為之作《序》、《系》等。《春秋》完全是孔子一人所寫,但是孔子卻是自己「述而不作」。我們不禁要問,孔子是在轉述誰呢?真正的「作而不述」的又是誰?
我們從孔子在匡地被困,與門生的一段對話中,可以看出孔子知道自己的使命出自於上天。
原文∶子畏於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譯文∶孔子被困於匡,對門生說∶「文王去世之後,那些重要的文獻不是在我這裡嗎?如果皇天要讓這些文獻喪失,那麼,我這個必朽之人也就得不到這些文獻了。皇天若不想使這些文獻失傳,匡人對我又能怎麼樣呢?」《論語·子罕第九》
孔夫子這裡所告訴學生的是,他身上負有天之所託,必受上天的保護。他的任務就是要述天之所作,傳達上天的旨意與給下民的信息。是上天激發他的編史與撰寫的。因此,他自認是「述而不作」,因為他知道,真正的作者是天!孔子的這句自謂,若與下面的經文相比較,就會更加清楚。
「因為預言從來沒有出於人意的,乃是人被聖靈感動,說出上帝的話來。」(彼後1∶21)
「聖經都是上帝所默示的,於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都是有益的。」(提後3∶16)
孔子辛勤的耕種與不倦的教誨,為中國乃至世界所留下的豐富的精神文化遺產。他的著作雖不是《聖經》,沒有道明完全的使人得救之道,然而,「於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也都是有益的。我們似有理由相信,孔子所「述」的很多教誨,在很大程度上,正如孔子自己所意識到的一樣,也是受聖靈(出於天)感動,乃為「上帝所默示的」!本書以下的一些章節,將對這些教訓進行具體剖析。
這種使命感,使孔子把入仕為官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他也教導他的門徒,天賦的使命更為重要。
原文∶儀封人請見,曰∶「君子之至於斯也,吾未嘗不得見也。」從者見之。出∶「二三子,何患喪乎,天下之無道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
譯文∶儀地守邊境的官員請求會見孔子,說∶「所有來到這裡有道德學問的人,我從來沒有不和他們相見的。」孔子的隨從學生請孔子接見他。孔子一出來,便對學生們說∶「朋友們,你們為何因夫子未得到官職而憂心重重呢?天下腐敗黑暗太久了,上天將把夫子當做木鐸。」《論語·八佾第三》
木鐸為一種有木舌的鈴,古代施行政教,傳布命令時用以振嗚驚眾。鄭玄注「木鐸,木舌也。文事奮木鐸,武事奮金鐸。」孔子以木鐸自比,說自己是上天用來宣揚天理、教化萬民,乃是以先知先覺,覺後知後覺的真理的教師。
木鐸的木舌可比作教師的教化之舌。聖經上說∶「上帝在教會所設立的∶第一是使徒;第二是先知,第三是教師」(林前12∶28)。如果說老子是道的先知,那麼我們滿可以說孔子是道的教師。兩者同為上帝所揀選。
古語說得好「若非孔夫子,萬古如長夜。」孔子所傳遞的真光,不僅在古代中國,而且在現代中國仍「如同燈照在暗處」(彼後1∶19),要引千百萬中國人趨向那「大光」就是真理與公義之道。作為一位偉大的教育家,「道」是孔子教學的中心∶
原文∶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譯文∶孔子說∶「君子學習道便有仁愛之心,小人學習道便容易聽從教令。」《論語·陽貨第十七》
不僅如此,孔子更懂得如何對學生循循善誘以求道。請聽他最得意的學生顏回對夫子的教學之道的論述∶
原文∶顏淵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未由也已。」
譯文∶顏淵喟然嘆道∶「孔夫子的道理,越仰望越顯得高遠,越研鑽它越顯得堅固,看它好像在前面,一忽又像在後面ⅵ夫子循著次序一步步誘道我;先教我博學文章典籍,然後要我以禮約束自己的行為。我想停止不學了也不可能,已經用盡我的才力,而夫子的道依然卓立在我的面前,我想再追從上去,但總感到無路可追從上去。」《論語·子罕第九》
可見孔子的確是教「道」有方。「道」是永無止境的,不是淺嘗輒止就可以輕易掌握的。我們在第六章考查了老子論道,下面讓我們來看看孔子對道的認識。
原文∶「一陰一陽謂之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
譯文∶「一陰一陽相互變化叫做道。繼承道的是善,成就道的是性。仁者見道說道是仁,智者見道說道是智,百姓天天用道卻對道茫然無知。」《易經·繫辭上傳》
孔子所說的道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二千多年來,眾說紛紜,說法不一,成了不解之謎。而且因為道家思想的流行,以至後人對孔子論道所知甚少。上一章藉助於《聖經》解開了道的奧秘,原來是指著三一神格而言;而且我們發現耶穌基督就是老子所孜孜以盼的肉身之道。司馬遷在《孔子世家》中提到孔子「適周問禮,蓋見老子云。」我們似乎可以想見老子可能也談到了他所見的有關「道」的異象。考察老子與孔子的教導,「道」乃是兩者共同的核心。因此,我們相信曾幫助解開老子「道」之謎的《聖經》必能對孔子的這段話有點睛之用。
孔子在寫下了上面那段話之後,緊接著又有這樣的話∶「陰陽不測謂之神。」
可見在孔子看來,道與神乃為一體。《易經》第一卦就指明,天乃純陽。地和人為純陰。可是這位神卻是陰陽共體ⅵ換句話說,就是既有純陽的神性,又有純陰的人性。這種特殊的神人共體中國歷代的先聖們又冠之以「聖人」之稱。聖為神性的一面,而人則為人性的一面。
考察古今中外,唯有一人與此特徵相符∶那就是《聖經》中道成肉身的耶穌,他的身份所表現的就是與此同樣的奧秘∶基督的神性(陽)之上穿上了人性(陰)。基督降世為了向世人表明上帝。在基督里我們能看到不可見之父神上帝的形像。撒但在人的心中扭曲的表現了上帝的聖德,基督來就是為了將這些有關上帝形像的錯誤觀念從人心中徹底的除去。人不能直面榮耀的神性而仍能存活,可是基督穿著人性就使人能藉著他而與上帝親近。耶穌是神人共體的上帝之道,他用神性與天相聯,又用人性與人相交,天與地,神與人便在他裡面緊密相聯了。
這樣的分析使我們看出孔子這裡所說的道與神乃是指著耶穌基督而言。
「大哉,敬虔的奧秘!無人不以為然,就是∶上帝在肉身中顯現,被聖靈稱義,被天使看見,被傳於外邦,被世人信服,被接在榮耀里。」(提前3∶16)
《聖經》與中國古代經典都證實,這福音的信息的確傳給了外邦人。「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約1∶9)。耶穌降生時,東方的博士們來到耶路撒冷朝拜「新生王」的事實,也是一個有實的佐證。
中國傳統文化中著名的黑白相間「陰陽圖」所表現的,似乎是對聖潔的神性(白)藏身有罪之人性(黑)中的說明。傳統認為陰陽相和(神性與人性相和的基督)而創造了萬物,但是,今天人們對陰陽的理解被扭曲到了何等的地步!
現代漢語成語中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就源於孔子為《易》所做的繫辭中的這一句。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所編輯的《現代漢語詞典》對這一詞條的定義是∶「指對同一個問題,各人觀察的角度不同,見解也不相同。」(注一)其實這種解釋只說對了一半。至於這神秘莫測的上帝之道,人是無法探求得來的。人對上帝的認識完全在乎上帝對人的啟示。《聖經》中的兩段經文說明了為什麼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的另一個原因。
「慈愛的人,你以慈愛待他;完全的人,你以完全待他;清潔的人,你以清潔待他,乖僻的人,你以彎曲待他。」(詩18∶25-26)
「上帝喜悅誰,就給誰智慧、知識和喜樂。」(傳2∶26)
智者的真正的智慧乃為上帝所賜,故而能從道的神妙中得到智慧的啟示。而以仁愛為懷的人,「道」必以仁愛待他,故而見之謂之仁。
孔子雖然對道未有完全的認識,但他卻始終強調道的重要性。
原文∶「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譯文∶「所謂道,是不可須臾與人相離的;能夠與人相離的,就不是真正的道。所以君子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也是警惕謹慎,在別人聽不到的時候也是畏慎小心。」《中庸》
因為道(耶穌基督)就是「道路、真理、生命」(約14∶6)。
原文∶子曰∶「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譯文∶孔子說∶「立志向道,據守德義,不離開仁,游習六藝。」《論語·述而第七》
因此孔子教導學生立志向道。而且要「篤信好學,死守善道。」(《論語·泰伯》)以道為人生最重要的追求,一切便都在其中了。
原文∶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譯文∶孔子說∶「君子所謀求的是道,不謀求個人的生活。耕田,遇到荒年也難免要挨餓;學道,俸祿自然就在裡面了。君子所愁的在道的不行,不愁貧困不得食。」《論語·衛靈公第十五》
道乃是君子所追求的。孔子終其一生以學道,傳道授業解惑,雖貧困潦倒,卻無怨無悔。學道的祿銀就是道本身。大道的啟示,依道而行乃是孔子所說的「祿在其中矣。」這種樂觀與《聖經》中所說的「上帝的國不在乎吃喝,只在乎公義,和平並聖靈中的喜樂」(羅14:17)如出一轍。這種喜樂乃是真理中的喜樂,是得道(真理)的喜樂,因為「聖靈就是真理」(約一5:7)
這就是中國文化所重的「安貧樂道」精神。也正由於此,顏回大得夫子的稱讚。
原文∶子曰∶「賢哉回也ⅵ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譯文∶孔子說∶「賢德啊,顏回吃的是一小筐飯,喝的是一瓢水,住在窮陋的小房中,別人都受不了這種貧苦,回,卻仍然不改變向道的樂趣。賢德啊,顏回!」《論語·雍也第六》
我們在道成肉身的耶穌身上看到了一位完美的求道者的形像。
耶穌說∶「狐狸有洞,天空的飛鳥有窩,只是人子沒有枕頭的地方。」(路9∶58)
當耶穌基督在曠野受魔鬼的試探時,四十晝夜沒吃沒喝,魔鬼要他將地上的石頭變與餅充饑,耶穌回答說∶「經上說著說∶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上帝囗里所出的一切話。」(路4∶4)
耶穌教導門徒不要將衣食住行放在第一位,而應以求上帝的國與義為第一位。
「不要憂愁說,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這都是外邦人(非求道者)所求的。你們需用的這一切東西,你們的天父是知道的。你們要先求他的國和他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所以,不要為明天憂慮,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一天的難處一天當就夠了。」(太6∶31-34)
也正是這種「安貧樂道」的精神,使保羅和西拉在監獄中對上帝唱起了頌讚的歌聲。聖經記載說「約在半夜,保羅和西拉讚美上帝;眾囚犯也側耳而聽。」(徒16∶25)
孔子對與他一起學道的學生髮出警告說∶
原文∶子曰∶「道不同,不相為謀。」譯文∶孔子說∶「所求之『道』不同,不可在一起謀劃。」《論語·衛靈公第十五》
孔子的這一勸勉,與五百年後的耶穌最寵愛的門徒約翰的勸教,有異曲同工之妙。約翰寫道∶
「不要愛世界和世界上的事;人若愛世界,愛父的心就不在他裡面了。因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體的情慾,眼目情慾,並今生的驕傲,都不是從父來的,乃是從世界來的。這世界和其上的情慾都要過去,惟獨遵行上帝旨意的,是永遠常存。」(約一2∶15-17)
「道」既是如此的玄妙,人該如何行「道」呢?
原文∶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譯文∶孔子說∶「道是不遠離人,人為求道而遠離人,那就不可以稱為道了。」《中庸》
換句話來說,達天之道是始於人事,現於人生之中。逃避人生的責任與義務,退避深山,以靜求道,不是求道的真正辦法。恰恰相反,這種做法反而會與道日遠。中國的民族宗教「道教」,若是聽取了孔子的教誨,又何至於日修道而離道日遠呢!
是的,「這道離你不遠,正在你囗里,在你心裡。」(羅10∶8)「其實他離我們各人不遠,我們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他。」(徒17:28)耶穌所召作外邦人使徒的保羅將這「永古隱藏不言的奧秘」揭開了∶「就是我們所傳信主的道。」(羅16:25;10:8)「這奧秘就是外邦人在基督耶穌里,藉著福音,得以同為後嗣,同為一體,同蒙應許。」(弗3∶6)
這裡一個極大的奧秘,基督道成肉身,為的是使肉身的世人得以成道,與身為上帝之道的基督同為一體,在永生之中同得天國的應許。
而遠離人事的求道術與此相差何止千里啊!「有一條路人以為正,至終通向死亡。」(箴16∶25)登天的雲梯就是基督耶穌,舍此別無他途。「因為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徒4∶12)。
人對於聖道的追求與嚮往,對天道的熱愛,必然在人事上有所體現,而且惟有如此,才能表現人對於道的深切愛戀之心。
「從來沒有人見過上帝(道),我們若彼此相愛,上帝(道)就住在我們裡面,愛他(道)的心在我們裡面得以完全了。」(約一4∶12)
「不愛他所看見的弟兄,怎能愛沒有看見的上帝(道)呢?」(約一4∶20)
然而,孔子卻是一個常被人誤解的人。後世的儒家為他樹碑立傳,又建孔廟;好讓後人在他的塑像面前下拜,置孔子於神明的地位。而另有一種人,則認為孔子處世是憑自己的功德,而不是依靠上帝的恩典;這種看法,即使是在今天以中國文化學者自命的基督徒中間,也是大有人在。前者過分的抬高孔子;後者,又無端的貶低孔子及其教訓,似乎不將孔子放低一點,就不足以體現基督教的偉大。
「五四運動」時期,反文化的小將們,更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了「打倒孔家店」的無知與狂妄的囗號;在遭到全盤否定的「文化大革命」期間,孔子又成了一文不值的批判對象。何等的愚蠢,何等的偏見啊!一個兢兢業業,以仁愛為懷,以謙卑為守的孔子,其命運與希伯來人的先知一樣。
原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譯文∶「孔子說∶『三人同行,其中必有可做我老師的人。我選擇他的長處跟著學習,對他的短處,則對照己身加以改正。』」《論語·述而第七》
是的,孔子是謙虛的。他的謙虛會使那些在他身上挑疵的學者們臉紅。他深知自己的不完善,多次提到自己的弱點。
原文∶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譯文∶孔子說∶「將所聞所見,默默地記在心裡,學習而不滿足,教導人而不知疲倦,這些我做到了哪些呢?」《論語·述而第七》
倘若在他身上有值得稱道的美德,孔子也是歸功於上帝,而從不居歸自表。
原文∶子曰∶「天生德於予」譯文∶孔子說∶「是上帝將品德賦予了我。」《論語·述而第七》
顛簸不平、懷才不遇、受人奚落,但孔子對上天卻不存任何疑惑和不信,而是始終一致的行天道於人道之中,以求達於天道。因為他相信,那「以夫子為木鐸」的天,是理解他的。
原文∶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譯文∶孔子說∶「沒有人了解我啊!」子貢問道;「為什麼沒有人了解您呢?」孔子說∶「我不怨天,也不責怪人,立志從人道上順達天道。了解我的,只有上天吧。」《論語·憲問第十四》
孔子的使命源於上帝,孔子愛人的動力源於對天的敬畏與深切的愛。「凡有愛心的,都是由上帝而生,並且認識上帝。沒有愛心的,就不認識上帝,因為上帝就是愛。」(約一4:7)。大衛的對上帝的體驗,也必是孔子的感受∶
「耶和華(天)我的力量啊,我愛你!耶和華是我的岩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我的上帝,我的磐石,我所投靠的。他是我的盾牌,是拯救我的角,是我的高台。」(詩18∶1-2)
真正的知必體現為真誠的行。對待上帝的態度自古就有兩種人,一種是用嘴唇尊敬上帝,正如《以賽亞書》29∶13所說∶「這百姓親近我,用嘴唇尊敬我,心卻遠離我。」而另一種人則是「用心靈和誠實拜他」(約4∶24)。
前一種人將對上帝的信心與敬愛掛在嘴角上,而後一種人卻用誠實的行為來體現他對上天的愛與信。而孔子則屬於後一種人。以他所領受到的有限的真理的亮光而論,孔子不失為一位大有信心的中華先祖。
孔子編輯整理《書經》、《詩經》、《易經》又作《繫辭》《說卦》等同載於《周易》之中。他深知先聖們所認識的上帝是怎樣的一位上帝。上帝是創造主,是人類福樂的根源,上帝的命令沒有差錯,上帝公平公義,仁愛如慈父,關切如良醫。孔子也知道先王們對上帝所存的恭敬的態度。雖然到了孔子的時代,祭祀上帝的禮,就是所謂的郊社之禮已經失傳,但孔子對上帝仍存著十分恭敬和忠誠的態度。
孔子一生雖然沒有宗教的外表,卻有宗教之實。這比那些只有宗教的外表,而無敬虔的內心的假冒偽善的偽君子不知高明多少。孔子不是簡單的承認有「天」的存在,而是尊神論者,敬神論者。
孔子孜孜不倦的教導人學道,他對自己親耳聆聽道的教誨的願望之強烈,一定不亞於希伯來先知對他們所預言的彌賽亞的盼望與等候。孔子說∶
原文∶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譯文∶孔子說∶「早晨聽到真道,晚上就可以死而無憾了。」《論語·里仁第四》
越到晚年,孔子對道與聖人的嚮往越是強烈。孔子似乎也與許多的老人一樣,年老多夢。而且健忘。即使是在夢裡,他所追求的仍然是聖人之道。
原文∶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譯文∶孔子說∶「我衰老得好厲害啊!我好久沒有再夢到周公了。」《論語·述而第七》
原文∶子曰:「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恆者,斯可矣。」譯文∶孔子說∶「聖人,我是看不到了,能看到君子,也就可以了。」又說∶「善人,我是看不到的了,能看到有恆的,也就可以了。」《論語·述而第七》
孔子是多麼想親聽古代的聖王對他「談天論道」啊!這位不斷求道,又以道教人的夫子,或許他已隱約的猜到了那神奧莫測又大智大仁的「道」,就是那位不同尋常的「聖人」!那令上古先賢們傾服的聖人、善人就是道的真身!他平生最大的一個願望∶就是親耳聽到那位「上帝之道」說道,親眼目睹那位聖人、善人的榮美。
直到臨終前,孔夫子的夢想一直未能實現。但他不是惟一的夢想未得實現的人。許多希伯來的先知,也有與孔子一樣的經歷。他們臨終之前都未能看見他們一生作預言講論的那位彌賽亞。
「這些人都是存著信心死的,並沒有得著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歡喜迎接,又承認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說這些話的人是表明自己要找一個家鄉。他們若想念所離開的家鄉,還有可以回去的機會。他們卻羨慕一個更美的家鄉,就是在天上的。所以上帝被稱為他們的上帝,並不以為恥;因為他已經給他們預備了一座城。」(來11∶13-16)
這位聖善之人究竟是誰,竟令孔子如此神往?將來有一天,當孔子在天上的家鄉,在那座城裡覲見這位令他心馳神往的聖善之人時,他會不會問∶「你兩臂中間是什麼傷呢?」(撒迦利亞書13∶6)這位聖人究竟要在何時來,他降臨時,是否能滿足中國古人對他的一切期望,因而也能輕易地為現代的中國人所辨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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