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名家論玉:從兩漢諸侯王墓出土玉器看漢玉藝術風格(石榮傳2004)
圖一 玉璧1,2:Aa亞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 3:Ab亞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4:Ab亞型Ⅱ式,西漢中期偏晚,山東雙乳山漢墓出土 5,6:B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7:B型Ⅰ式,西漢中期,河北滿城漢墓M1出土 8:B型Ⅱ式,東漢,河北定縣北庄漢墓出土9:B型Ⅱ式,東漢,河北定縣北陵頭M43出土第一類:素麵玉璧,有的形狀不規則,厚度不均,出土不多,主要出於定縣北庄漢墓、北京大葆台漢墓等。第二類:有紋飾的玉璧。根據造型分為兩型。A型:不出廓玉璧,根據雕琢技法大體可分為兩亞型。Aa亞型:透雕玉璧,又可分為三式。Ⅰ式:採用深浮雕與透雕結合技法,具有立體效果。主要出於西漢中期以前的墓中,南越王墓出土的三件較有代表性:一件僅璧肉部分透雕,圖案為一游龍;另一件璧中心透雕一游龍,兩面飾淺浮雕渦紋(圖一,l)。從玉龍眼睛的風格看,以上兩件玉璧不屬同一時期,可能為生前佩玉轉作葬玉;第三件玉璧除璧肉外,好內也鏤雕出裝飾紋樣,出於玉衣頭罩上,為圓璧形,分為內外兩區,內區透雕一游龍,兩爪及尾伸向外區,外區透雕一鳳鳥,立於龍爪上,鳥冠及尾羽形成捲雲紋,設計非常精巧(圖一,2)。Ⅱ式:淺浮雕與透雕結合,高低起伏不明顯,近似為扁平體。主要出於西漢中後期墓中,如北京大葆台漢墓所出一件,為透雕龍鳳紋璧,通體雕對稱雙龍、雙鳳紋。Ⅲ式:平面透雕,扁平體,無高低起伏,紋飾較為繁冗,呈現為一種剪紙狀的圖案雕。主要出於西漢末至東漢的墓中,尤其是東漢。如定縣北陵頭43號墓中所出的一件,為透雕龍紋璧,璧肉內外圈較寬,這是東漢常見的特點。另外,在南越王墓墓主屍體陰部位置,出土有一件透雕玉璧(當為九竅塞之生殖器塞),與定縣八角廊40號漢墓的出廓玉璧類似:為透雕重圈紋璧,外圈飾渦紋,內圈為三龍,龍首伸及外圈,成為內外兩圈的連接點。Ab亞型:不透雕,璧面陰刻或淺浮雕出紋飾,又分為三式。Ⅰ式:玉璧表面紋飾可分為三區,以弦紋或綯索紋隔開。在兩漢墓葬中發現極少,目前僅南越王墓中出有5件(圖一,3),其紋飾為:外區為5~7組龍紋,中區為渦紋或谷紋,內區為3組龍紋,其中一件為3組鳳紋。應為西漢中期以前或戰國末的器物。Ⅱ式:玉璧的表面被分為兩區,中間以弦紋或綯索紋隔開,流行於兩漢墓葬,尤其是諸侯王墓中。一種為單面陰刻或淺浮雕出紋飾,背為素麵,主要出於徐州獅子山漢墓中,紋飾有蒲紋與回首鳳紋、蒲紋或谷紋與獸面紋。另一種為璧兩面陰刻或淺浮雕出紋飾,外區皆有4組龍紋,內圈為蒲格紋或渦紋,目前出土年代最早的為徐州獅子山漢墓。另外,在安徽天長三角好漢墓中發現的此式璧,外區為龍紋,內區也為蒲格紋。出土此式璧較多的為廣州南越王墓與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二者在紋飾上有較大差別,前者共出19件,絕大多數外區為3~5組龍紋;後者共出17件,其中8件外區為鳳紋,另9件為3~5組龍紋。以山東長清雙乳山漢墓出土的外區為鳳紋的玉璧最精美(圖一,4)。Ⅲ式:只有一區,分為單面陰刻或淺浮雕出單一紋飾和兩面陰線刻或浮雕單一紋飾兩種。前者出土極少,主要出自於徐州北洞山漢墓,共9件,背為素麵。後者以蒲紋或渦紋居多,如巨野紅土山漢墓中出土的13件,皆為渦紋;南越王墓出土的20件皆為蒲紋和渦紋;河北滿城漢墓M1的10件玉璧中有9件枚為蒲紋或渦紋,M2的8件皆為渦紋。B型:為出廓玉璧,大多出廓部分為透雕,根據雕琢技法大體將其分為兩式。Ⅰ式:為浮雕與透雕結合,主要出於西漢中期以前的墓中,如廣州南越王墓和河北滿城漢墓M1。南越王墓出有兩種共4件此式玉璧,一為玉璧內外廓皆有圖案,為龍鳳渦紋玉璧,在璧孔內透雕一龍,在璧外兩側雕兩鳳,採用浮雕手法,非常生動(圖一,5);一為玉璧廓外有對稱圖案,其中雙鳳渦紋璧是在玉璧兩側下方各雕一鳳,外觀如座屏,三鳳渦紋玉璧則為三鳳對稱分布在玉璧外側,雙璧外切玉佩,其外切上下為透雕(圖一,6)。出於滿城漢墓M1的只在璧上方出廓,兩面琢刻谷紋,緣周起棱,璧上端有透雕雙龍捲雲紋,造型生動,是西漢出廓玉璧的代表之作(圖一,7)。Ⅱ式:平面透雕,近似扁平體,高低起伏不明顯。主要出土於西漢後期尤其是東漢的墓中,如定縣北庄漢墓及北陵頭43號墓,皆為青玉,前者在谷紋璧上透雕兩隻螭虎紋,紋飾繁緝富麗(圖一,8);後者在谷紋璧上飾二龍銜環,兩側有兩隻很小的行走螭虎紋,應為輔助紋飾(圖一,9)。綜上,兩漢各期玉璧型式主要為:西漢:第一類,第二類Aa亞型Ⅰ、Ⅱ式,Ab亞型I、Ⅱ、Ⅲ式,B型Ⅰ式。東漢:第二類Aa亞型Ⅱ、Ⅲ式,B型Ⅱ式。2、玉舞人兩漢時出土玉舞人的墓主要有:廣州南越王墓、河南永城芒楊山漢墓、河北滿城漢墓MZ、山東昌樂東圈漢墓、徐州石橋山漢墓、北京大葆台漢墓M2、河南淮陽北關漢墓、河北定縣北陵頭M43等,此外還有山東五蓮張家仲崮漢墓四、江蘇銅山龜山漢墓、揚州西漢「妾莫書」木槨墓、山東萊西董家莊漢墓等。玉舞人從造型上可分為平片與圓雕兩大類,其中平片類佔大多數,造型為一袖高揚過頭,另一袖放於腰際或下垂。
圖二 玉舞人1:A型,西漢中期,山東五蓮張家仲自出土 2:B型Ⅰ式,西漢中期,河北滿城漢墓M2出土3:B型Ⅱ式,西漢後期,北京大葆台漢墓M2出土 4:B型Ⅲ式,東漢,河南淮陽北關一號墓出土5:圓雕玉舞人,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平片類造型玉舞人又可分為兩型。A型:呈長方形片狀,粗具玉舞人輪廓,是漢代玉舞人中較簡樸的一種。江蘇銅山龜山漢墓、徐州石橋山漢墓、徐州韓山漢墓、山東昌樂東圈漢墓及山東五蓮張家仲崮漢墓所出的4件(圖二,l)都屬於這一類型,多以陰線刻出紋飾或部分透雕。這種玉舞人從西漢前期到東漢皆有發現,從其所出土墓葬的墓主來看,應為身份較低的婦女佩帶。B型:在A型基礎上加以發展,大多透雕,可分為三式。Ⅰ式:與A型並行發展,其舞姿初具「翩躍起舞」之感。山東五蓮張家仲崮Ml、M3的幾件,河北滿城漢墓M2(圖二,2)以及河北定縣北陵頭M43的玉舞人屬於此種類型,其時代多集中於西漢中晚期。Ⅱ式:為成熟玉舞人形象,由Ⅰ式直接發展而來。舞人身姿優美,一袖高揚過頭,另一袖下垂,袖口作卷花狀,細腰微折。北京大葆台漢墓M2(圖二,3)與揚州「妾莫書」木槨墓出土的玉舞人皆為此型。主要流行於西漢中晚期。Ⅲ式:玉舞人的紋飾變得較為繁冗,如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出土的玉舞人(圖二,4)。以上各型玉舞人均是正背紋飾相同。而在南越王墓右夫人B組組玉佩中的平片玉舞人則較為特殊,有正背之分,舞人造型不同於中原之地,刻劃較為繁麗,腰間陰刻出組佩紋飾。圓雕類玉舞人僅西漢南越王墓中出有1件(圖二,5),出於西側室的組佩之中,應為殉人之佩。其頭梳螺髻,舞姿不同於齊楚等地,當為越女形象。這應是西漢玉器統一的造型中融入的地方風格。值得注意的是,廣州南越王墓趙昩組佩中的幾件玉人佩件,其造型與上述玉舞人形成鮮明對比,應為男性玉人形象。由以上的分型分式可以看出,西漢時玉舞人主要為A型以及B型的Ⅰ、Ⅱ式,東漢為A型和B型的Ⅰ、Ⅲ式。由西漢的雛形逐漸發展成熟,到東漢時已漸呈衰微之勢。3、玉璜《周禮·大宗伯》中漢人鄭玄注之曰:「半璧曰璜。」東漢許慎《說文解字》中釋「玉部」曰:「璜,半璧也。」考古出土的璜極少有半璧狀,僅見廣州南越王墓墓主趙昩身體左側的3件和長沙咸家湖曹撰墓中的6件在原報告中稱為璜,但似為同類璧對剖而成,當為禮玉形式,不為佩玉。目前,玉璜的資料主要來自於河北滿城漢墓M1和M2、河北定縣八角廊40號漢墓、定縣北陵頭43號東漢墓、長沙咸家湖曹撰墓、廣州西漢南越王墓、北京大葆台漢墓M1、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徐州獅子山漢墓、徐州石橋山二號漢墓、山東臨淄金嶺鎮東漢墓及揚州「妾莫書」木槨墓、江蘇銅山龜山漢墓、徐州繡球山西漢墓及後樓山西漢墓、山東五蓮張家仲崮漢墓等。其中的河北滿城漢墓M1和M2,定縣八角廊40號漢墓以及徐州一部分早期漢墓出土的玉璜屬於握玉,而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的玉璜為璜與韘的綜合體,本文放入韘形玉佩中介紹。
圖三 玉璜1:A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 2:A型Ⅱ式,西漢早期,徐州獅子山漢墓出土3:B型,西漢早期,徐州獅子山漢墓出土 4:B型,西漢中期,徐州龜山漢墓出土5:C型Ⅰ式,西漢早期,徐州獅子山漢墓出土 6:C型Ⅱ式,西漢後期,揚州「妾莫書」木槨墓出土7:C型Ⅲ式,東漢,河北定縣北陵頭M43出土按玉璜造型、紋飾可分為以下四型。A型:為弧形玉片,分為兩式。Ⅰ式:弧形玉片上出現戚牙或扉棱,大都飾有谷紋或渦紋,為先秦玉器的風格。這類玉璜主要出於南越王墓的殉夫人或殉人身上的組玉佩中(圖三,1),以及北京大葆台漢墓和山東臨淄金嶺鎮東漢墓中。Ⅱ式:亦為弧形玉片,大多為素麵,或雕刻有極簡單的回紋、谷紋、雲雷紋、變形夔紋,主要出於北京大葆台漢墓、廣州南越王墓、徐州獅子山漢墓和揚州「妾莫書」木槨墓等。這種形式玉璜與Ⅰ式一樣,大多承襲先秦風格,但也有西漢的創新風格較為富麗。如徐州獅子山漢墓出土的60多件璜中即有此式玉璜,其上下緣各有四牙,左右緣各有一牙,表面淺雕20條變形夔龍,左右各10條對稱排列,龍紋捲曲連環,巨口撩牙,大眼長耳,具翼(圖三,2)。B型:圓弧形璜體,兩端雕成龍頭或獸頭形式,中間部分飾以雲雷、流雲或谷紋,出於廣州南越王墓、徐州獅子山漢墓(圖三,3)、徐州石橋山漢墓、徐州銅山龜山漢墓(圖三,4)、山東五蓮張家仲崮漢墓等。這種玉璜從其雕琢風格和紋飾來看,當遺留有戰國風格。另外五蓮張家仲崮漢墓出有1件較為特殊的玉璜,璜體上雕琢出兩兩相錯、尾端呈斜三角形的龍體,十分罕見,與西周銅器上較為流行的反向相疊的夔龍紋相似在玉器上最早出現於東周的玉璧上。C型:圓弧形璜體,出廓,在璜體上下兩端有鏤雕紋飾,可分為三式。Ⅰ式:璜體未作透雕,僅在璜體上下方加附透雕龍紋、鳳紋或捲雲紋,中間部分飾以谷紋、蒲紋或捲雲紋等。這式玉璜從其紋飾來看應屬戰國到西漢初風格,且使用者級別較高。比如南越王墓主棺室中出土的組玉佩中的雙龍蒲紋璜,青白玉,玉質堅硬,中間淺雕蒲紋,兩端雕出龍頭,頂部飾兩隻鳳鳥和捲雲紋,下部飾兩隻鳳鳥。同墓東側室的殉人組玉佩中出有一件雙龍形璜,兩端透雕回首龍,璜下又透雕二爪龍,璜身飾捲雲紋,從龍的「鉞」式嘴來看,應為戰國末或西漢初遺物。這式璜中較為精美的,還有徐州獅子山漢墓出土的一件(圖三,5),璜體有扉牙,飾谷紋,上下緣對稱雕雙鳳紋,下緣雕相背的雙鳳紋,鳳紋下飾捲雲紋,其年代當不晚於西漢早期偏晚。另外在山東五蓮張家仲崮漢墓中也出有一件。Ⅱ式:璜體與上下紋飾皆為透雕,這類玉璜線條較為優美,應為西漢中晚期的創新作品。揚州「妾莫書」木槨墓中出有兩件,主體紋飾相同,皆透雕二龍回首,上端出廓,輔紋稍有不同,一件作捲雲紋(圖三,6),另一件為回首鳳紋,較為精美。另外定縣八角廊40號漢墓也出有一件。Ⅲ式:整體透雕,璜體透雕二龍相戲或其它紋飾,有的在璜下部飾有捲雲紋,整體看來為剪影式平雕技法。此式玉璜見於河北定縣北陵頭43號漢墓(圖三,7)。D型:由Ab亞型Ⅱ式玉璧對剖而來,內為蒲紋,外飾3組或2組鳳紋,如出於廣州南越王墓墓主趙昩身體左側的3件和長沙咸家湖曹撰墓出土的6件。此外,廣州南越王墓趙昩的組玉佩中還有一件較為特殊的璜,報告中稱為犀形璜,根據其璜體雕琢的形狀以及當時人所崇拜的動物來考慮,筆者以為稱之為虎形璜較為貼切。它的出土在兩漢諸侯王墓中十分罕見,從其風格看,與洛陽金村戰國墓出土、現藏弗利爾博物館的虎形玉器非常相似圈。綜上,兩漢各期玉璜的型式大體為:西漢:A型Ⅰ、Ⅱ式,B型,C型Ⅰ、Ⅱ式,D型。東漢:A型Ⅰ式,C型Ⅲ式。4、玉觽《說文》曰:「觽,銳而可以解結。」觽,原為象骨制的小錐,是貴族成年人的佩飾,起初為實用品,商周時出現的玉觽已是純粹的佩飾品了。到目前為止,玉觽多出土於漢代的貴族墓中,主要有:河北定縣八角廊40號漢墓、定縣北陵頭43號漢墓、廣州南越王墓、北京大葆台漢墓M2、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徐州獅子山漢墓、徐州石橋山漢墓、河南永城僖山漢墓、江蘇銅山龜山漢墓、揚州「妾莫書」木槨墓、西安西郊三橋鎮漢墓和北郊紅廟坡漢墓等,南越王墓墓主手中的兩件玉觽應為握玉,而不是佩飾玉。
圖四 玉觽1:A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 2:A型Ⅱ式,西漢中期,徐州龜山漢墓出土3:B型,西漢後期,揚州「妾莫書」木槨墓出土 4:C型,東漢,河南淮陽北關一號墓出土漢代玉觽多為扁平狀,作彎曲尖牙形,按照造型和紋飾可分為以下三型。A型:為龍形,可分兩式。Ⅰ式:整體為龍形,一端為龍首,一端為龍尾,龍多作回首狀,如廣州南越王墓殉夫人組玉佩中的2件玉觽、江蘇銅山龜山漢墓的4件玉觽、徐州石橋山漢墓中的玉觽等。其中以南越王墓所出玉觽較為精美(圖四,1),其首部雕為龍紋,尾部尖銳外撇。這類玉觽屬於西漢中期以前的風格。Ⅱ式:較為特殊的一類造型,寬頭雕為龍形,龍首不外撇而為內卷,且在背脊或下腹部雕有精美的紋飾。徐州龜山漢墓(圖四,2)、徐州獅子山漢墓以及廣州南越王墓各出有一件。B型:形狀多雕為鳳首,鳳尾外撇,線條較以前的玉麟優美,主要出自北京大葆台漢墓M2、揚州「妾莫書」木槨墓(圖四,3)等。二墓各出有兩件相同的玉觽,這為有的學者認為漢代玉觽在組佩中充當「牙」的角色的論點提供了例證。C型:均為東漢時期玉觽,為剪影式平雕或較為繁雜的雕琢技法,前者出於河北定縣北陵頭43號墓中,後者出於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中(圖四,4)。從此型可以看出,其造型向圖案化、工藝化發展,製作沒有西漢時期精緻,表明解到東漢時已經衰落。從以上的分析可將兩漢的玉觽分為三期:西漢早中期:主要為A型Ⅰ式、Ⅱ式,其造型多為龍首、尖尾,外撇或內撇,技法多局部線雕,出土數量較多。西漢後期:主要為B型,多為鳳首,姿態較前期靈動,出土較少。東漢時期:主要為C型,造型走向程式化,紋飾繁冗,出土極少。5、韘形玉佩韘形玉佩又稱心形玉佩,是由玉韘發展演變而來。《說文》曰:「韘,射訣也,所以拘弦,以象同韋系著左右巨指。」文獻中對「韘」的最早記載來自於《詩經·衛風·芄蘭》。從已發表的出土資料來看,韘形玉佩大量出土於兩漢的諸侯王墓或是貴族墓,如河北滿城漢墓、長沙咸家湖曹撰墓、廣州南越王墓、北京大葆台漢墓、徐州北洞山漢墓、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徐州石橋山漢墓M2、徐州獅子山漢墓、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河南永城僖山漢墓、揚州「妾莫書」木槨墓、江蘇銅山龜山漢墓、徐州後樓山漢墓、湖南長沙五里牌七號漢墓、湖南零陵東門外漢墓、陝西華陰東漢劉崎墓、徐州西漢宛朐侯墓,徐州韓山西漢墓等。
圖五 韘形玉佩1:A型Ⅰ式,西漢中期,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出土 2:A型Ⅱ式,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3:B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早,廣州南越王墓出土 4:B型Ⅱ式,西漢中期,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出土5:C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早,山東沂水荊山漢墓出土 6:C型Ⅰ式,西漢中期偏晚,河北定縣40號漢墓出土7:C型Ⅰ式,西漢後期,揚州「妾莫書」木槨墓出土 8:C型Ⅱ式,西漢後期,北京大葆台漢墓MI出土9:C型Ⅲ式,東漢,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出土漢代的韘形玉佩一般作扁平狀,平面呈橢圓形,中間一孔,上端作三角尖狀,背面略內凹或呈平面狀,一側或兩側有紋飾,根據其造型和紋飾的不同可分為以下三型。A型:器身留有韘的特徵,造型簡潔,可分二式。Ⅰ式:具有明顯韘的特徵,僅在一端上側有柄狀突起,器身一面略凹,一面略凸,有先秦風格。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圖五,1)以及徐州韓山漢墓中各出一件。Ⅱ式:韘形佩的一側突起開始向下延伸,並雕刻出鳳紋或捲雲紋。廣州南越王墓出有一件(圖五,2),另有長沙咸家湖曹撰墓中所出的一件較前者更為簡潔,應是由I式發展演變而來。B型:形狀為心形,兩側飾有較複雜的花紋,可分二式。Ⅰ式:在心形主體的兩側皆有紋飾,多不對稱且相差較大,紋飾有透雕和不透雕兩種。廣州南越王墓出3件(圖五,3),徐州北洞山漢墓也出土1件,其中後者造型較為奇特:一側龍首上仰,一側為鳳首,中間一圓孔,似為龍鳳連體變形而成。Ⅱ式:應為Ⅰ式的一個進步。造型較統一,沒有Ⅰ式變化多,中心圓孔變小,兩側皆有紋飾,多不對稱,但紋飾風格相差不大,透雕或陰刻捲雲紋、鳳紋或璃虎紋,主要出自於長沙咸家湖曹撰墓、徐州銅山龜山漢墓、廣州南越王墓、徐州後樓山西漢墓、徐州石橋山漢墓、河北滿城漢墓M1和M2、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等。其中後樓山漢墓出土的碟形佩,一側為一行走的螭虎紋,形狀較為特殊。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所出的韘形佩非常精美,上端為桃尖狀,下端渾圓,中間有圓孔,兩側透雕捲雲紋,線條流暢,製作極精緻,是一件藝術與技術完美結合的精品(圖五,4)。出土本型韘形玉佩的墓葬時代多為西漢中期以前,東漢未見出土,再次證明韘形玉佩流行於西漢。C型:為韘形佩與其它形制的玉佩結合而形成的複合型玉器,大致可分為三式。Ⅰ式:韘形玉佩與玉觽的複合體,即觽形韘式玉佩。西漢中後期定縣八角廊40號漢墓、揚州「妾莫書」木槨墓所出此種玉器就已成型。但追其根源,在西漢中期偏早的山東沂水荊山漢墓中即有出現(圖五,5),應為其萌芽形態,只是其上端的觽形狀很小,只是一種裝飾。定縣八角廊40號漢墓與揚州的「妾莫書」木槨墓所出韘形玉佩應有演進的前後關係,前者兩側的鳳鳥紋和觽形裝飾仍是韘體的陪襯(圖五,6),而後者鳳鳥紋與觽形飾已與韘形玉體平分秋色(圖五,7)。Ⅱ式:為韘與璧的複合體,即璧形韘式玉佩,僅見於北京大葆台M1中出有一件。此佩璧韘同心,韘形雕刻於玉璧肉之上,在韘體以外的玉璧上透雕龍鳳紋,將韘形玉佩濃縮在玉璧之內,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圖五,8)。Ⅲ式:為玉璜與玉韘的複合體,其形狀為圓弧狀,即璜形韘式玉佩,出現於西漢末,是韘形玉佩的尾聲。出土於西漢末的湖南長沙五里牌七號漢墓、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陝西華陰東漢劉崎墓等。定縣北陵頭43號漢墓所出的韘形玉佩紋飾繁冗,多在外圍整圈透雕一龍一鳳,或兩龍,或兩螭虎,原報告中稱為扇面形玉飾,其韘的形狀較為明顯,中間的孔作橢圓形,較大,與西漢流行的造型有差異,而與東漢的造型相似,似為該式的源頭。而河南淮陽北關一號漢墓的玉佩則前進了一大步(圖五,9),孔變小,韘體形狀已很難辨認,報告中稱為璜,但從其中間的圓孔來看應為璜與韘結合的組合玉佩。本型韘形佩皆為西漢中期以後的,Ⅰ、Ⅱ式到東漢已基本消失。從以上的分型分式來看,兩漢各期韘形玉佩的型式大體為:西漢:A型Ⅰ、Ⅱ式,B型Ⅰ、Ⅱ式,C型Ⅰ、Ⅱ、Ⅲ式。東漢:C型Ⅱ式、Ⅲ式。二、漢代玉器紋飾與技法的藝術風格分析西漢早期玉器藝術還處在從戰國向漢代藝術風格轉換的過渡時期,存留有大量的戰國紋飾,如谷紋、丁字雲紋等。到西漢中期,紋飾上逐漸出現新的風格,技法上也採用立體化的鏤空、浮雕等技術來突顯整體造型,逐漸形成了西漢玉器的藝術特色。現就由紋飾、技法體現出來的漢玉藝術風格及其蘊含的時代意義作一下探討。漢代崇尚道教、長生不老以及羽化登仙的神仙宗教思想,使得漢玉在紋飾藝術上達到了神秘化風格的頂峰,因為「藝術和宗教是人們擺脫現實環境達到迷狂境界的兩個途徑,審美的狂喜和宗教的狂熱是聯繫在一起的兩個派別,藝術和宗教是達到同一類心理狀態的手段。」漢玉的紋飾藝術風格主要體現在龍紋、鳳紋、螭虎紋以及與雲紋的綜合運用上。1、龍紋在先秦,龍的形象以戰國玉龍最有特色,種類最多:有承襲春秋晚期的直線形玉龍、迴轉形玉龍以及「S」形彎曲的玉龍等,此時的玉龍尚未定型,有「玉龍百態」之稱。到漢代,龍的形象仍盛行於各種器物的裝飾紋飾之中,並且根據不同的器物,採用不同的技法,琢制出不同的造型,最為明顯的是佩飾玉與葬玉中龍的造型風格的迥異。龍紋在漢代盛行於佩飾玉中,如玉璧、玉璜、玉觽等,其造型演變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戰國末到西漢中期。這一時期龍的形象逐漸脫離戰國玉龍龍頭蛇身的多曲折造型,採用鏤雕技法,輔以浮雕或圓雕技法,吳海棠先生稱之為「凹弧面多視點技法」,使之在平面中顯現立體化。並且此時龍的嘴部逐漸向「鉞」式嘴發展,逐漸脫離戰國中期以前上唇翻卷、上下唇沿平直的造型。如廣州南越王墓所出佩玉,即巧妙地運用了璧面的內外兩圈將龍的形體活靈活現地刻畫出來,其鏤雕與弧面的技法使龍的「鉞」式嘴大張,頸部伸長,龍體肌肉張縮,鬣毛飛揚,呈現出矯健的力量感,加上龍身細部線雕的陪襯紋飾,更使得龍的形象似乎要破壁而出。再如河北滿城漢墓M1中的出廓玉璧,璧上端鏤雕兩條昂首挺胸、尾部上卷、側身相背的獨角龍,龍腦後的鬣毛呈索狀向上卷揚,龍體豐腴健美,曲身而立,大有奔騰之勢。這一階段龍的造型表現出了漢王朝作為大一統封建王朝氣吞山河的豪邁,因此可以說,西漢初期到中期前段是逐漸脫離戰國規律性紋飾而開創漢玉代表風格的階段,是漢玉史上最為輝煌的時期。第二階段:西漢中期偏晚到東漢,龍的形象逐漸走向程式化。前一階段的鏤雕技法繼續運用,但是以凹弧面表現立體化的技法漸少,龍的運動和力量的美感減弱,整體的藝術風格趨向工藝化、圖案化,到東漢更呈現出一種「剪影式平雕」的藝術風格。如揚州「妾莫書」木槨墓出土西漢中晚期的鏤雕出廓玉璜,兩端皆為回首龍頭,其上鏤雕鳳紋或捲雲紋,整體形象向線條的婉轉、紋飾的繁雜發展,與西漢前期以徐州獅子山漢墓所出玉璜為代表、兩端飾有威風凜凜的龍首的玉磺有了較大的差異。到了東漢時期,這種差異進一步加大,如定縣北庄漢墓出土的出廓玉璧,其出廓部分的紋飾已失去滿城漢墓玉璧的粗獷之勢,而以粗細均一的鏤雕線條構成繁冗的紋飾,表現出工藝性極強的富麗之氣,且紋飾中已很難分辨出主體動物與裝飾花紋,只講求雕工的細緻、線條的流暢。西漢前期以龍體為主表現龍的力量、氣勢的藝術風格,逐漸被表現龍的溫順、馴服以及富麗、繁冗的藝術風格所替代,表現出了平和、靜謐之美。這種風格上的變化,也預示出社會習俗已由西漢前期的豪放大氣轉化為柔美纖弱的貴族之氣。龍紋在玉器上的另一種造型為一首兩軀的藝術形象,主要出現在葬玉中的玉璧上。在漢代墓葬出土的數以千計的葬玉璧中,絕大部分的分區玉璧上均有此種龍紋,如玉璧Ab亞型Ⅰ式、Ⅱ式。此種玉璧在先秦就已有出現,但並不流行,至西漢因為適應神仙方術思想而大量盛行。玉璧中龍的造型乍看為雙身共首,吳海棠先生認為這是「將中剖後的龍身拉至龍首兩側的結果,為玉工在平面上表現全象的設計。」此種說法很有道理。這種龍的形象呈現於玉璧上,既可增加龍體的修長,又可增加其神秘感。龍身雕刻多採用陰線雕技法,其雕琢工藝沒有佩玉上的龍造型講究精緻,這與葬玉璧多為下葬專用的功能有關:佩玉中龍的造型著重表現其外在力量、氣勢的美感,而葬玉中的龍則著重其內含的神秘氣息,這種能分能合的龍形在墓中的功能即為導引墓主升入天國。這種紋飾風格將漢代的黃老思想濃縮於一方玉璧,我們不能不為當時玉匠的巧妙構思而感嘆。2、鳳紋漢代鳳紋逐漸增多。初期鳳紋多作為龍紋的陪襯而出現,後期逐漸脫離龍紋而單獨出現。鳳素有「瑞鳥」的美稱,它集諸多動物的特點於一身,「鴻前鱗後,蛇頸魚尾,龍紋龜身,燕額雞詠。」漢代的鳳紋造型因為不同的器物而有所不同,但總體形象皆為側面,所用的琢玉技法也有不同。比如佩玉中玉璧、玉觽中鳳的造型,皆如佩玉中龍的造型,採用鏤雕加多視點凹弧面技法而呈現出立體化造型,以彰顯百鳥之王的氣魄,如南越王墓中墓主趙昩和殉右夫人組佩中的出廓鳳鳥玉璧。鳳紋的造型分期與龍紋分期一樣,此處不再多述。東漢時期出現純鳳紋璧,如河北定縣北陵頭43號墓所出鏤雕青玉璧(原報告中稱為玉環),為「剪影式平雕」技法琢制的造型,工藝性較強,凸顯其繁麗之美,而失去了西漢時靈動的美感。葬玉中鳳紋的載體以玉璧為主,但較之同時的龍紋玉璧數量要少得多,且早期主要出現於Ab亞型Ⅰ式玉璧的內區,西漢中期以前,很少有鳳紋出現在Ab亞型Ⅱ式玉璧的外區。這可能因為漢代尚武,人們較為崇尚「能上天潛淵」的龍,而鳳紋的優雅只為襯托龍的矯健與力量。雖然鳳紋玉璧較少,但其功能應與龍紋一樣,同為一種引人升仙的神物,這在很多漢畫像石中可得到印證。3、螭虎紋代表漢玉紋飾藝術風格的另一種紋飾為螭虎紋。螭虎是戰國以後流行的神獸,但螭虎紋戰國時使用較少,入漢以後大量使用,多用於玉劍飾。班固《封燕然山銘》中有「鷹揚之校,螭虎之士」之句,用螭虎形容戰士,可知螭虎是一種很神武的動物,這可能是螭虎紋大多用於劍飾的原因。螭虎造型流行於西漢中前期,西漢末到東漢已不多見,其造型較統一,大多採用高浮雕技法,螭虎身體修長,尾部採用西漢流行的寬扭絲紋來增加立體感。廣州南越王墓、河北滿城漢墓、山東巨野紅土山漢墓出土的玉劍飾,其高浮雕螭虎紋極具特色,與戰國時期流行的紋飾截然不同。戰國時期多採用較為規律而抽象的紋飾,以線雕技法為主,如劍首紋飾分二區:內區為渦紋,外區為雲紋、谷紋等,劍璲用獸面紋,劍璏用規律的丁字雲紋、谷紋等,劍珌用抽象化的俯視動物紋等。而西漢劍飾改平面雕為高浮雕,突出螭虎形象,有的甚至有三五隻螭虎相戲,並以雲紋作輔助紋飾,使螭虎宛若游於雲海之間,既充滿生機與活力,又富於裝飾性,使整個玉器產生了一種繚繞變幻、充滿浪漫色彩的藝術風格。三、兩漢玉器總體藝術風格分期從以上對兩漢王侯墓出土典型玉器的造型和紋飾的型式分析來看,兩漢玉器藝術風格可分為以下四個階段。第一階段:西漢初期(約前206~前128年),此時期的玉器無論在種類、造型、紋飾還是技法上,都與戰國末期相差不大,在數量上也沒有多大變化,但與戰國中期相比,龍形佩減少,造型趨於單一;玉璧,尤其是葬玉璧增多。紋飾更加規整,如玉璜上規則的線刻谷紋;線條更加流暢,如龍形佩的口部上下唇變長,且下唇的內部流暢內卷,上唇的中部有一內卷的獠牙,不同於戰國中期以前的上下唇較短,內部只是先用管鑽孔,再用線鋸拉切出唇部;浮雕或線刻的雲谷相雜紋逐漸減少,新出現了一些紋飾,如玉璧上的六角蒲紋、蒲谷相疊紋及玉劍飾上常用的「V」字形連線乳丁紋、「丁」字形雲紋、如意雲紋等等。雕飾技法方面,浮雕乳丁紋盛行,其他紋飾的細部多用線雕,即使使用浮雕也多為淺浮雕,高浮雕、透雕不多見。第二階段:西漢初到西漢中期(約前128~前87年),這一時期是兩漢玉器發展的鼎盛期,也是中國玉器文化中神秘化發展到最為極端的時期。造型上,佩玉的線條更加流暢、完美,如玉舞人上揚的衣袖、盈握的腰肢,玉觽以及韘形玉佩的造型和線條均已臻極致。葬玉組合已經成熟,用玉制度也已定型,如玉衣已由玉面罩發展成為頭套、軀幹、四肢、生殖器等各部分俱全的完整玉衣組合,而玉衣的成熟也標誌著葬玉的成熟。紋飾上,立體化動物紋飾已逐漸取代前期的規律化紋飾,如玉劍飾上,高浮雕螭虎紋已逐漸取代規律化的雲紋、獸面紋,新出現的寬扭絲紋將螭虎裝飾得更加勇猛神威。技法上,高浮雕大量應用,玉劍飾上的高浮雕螭虎紋極具代表性,線雕只用於局部,鏤空等技法也有較多運用,主要用於玉器內外廓部分。總之,此期玉器的造型、紋飾、技法充分顯示了生機和活力。第三階段:西漢後期到東漢初(約前87~公元26年),這一時期的玉器數量驟減,質量有所下降,如玉衣已很少出現金縷,大多為銅縷。相對葬玉,佩飾玉有所增加。紋飾上,動物紋飾抽象化、圖案化,追求富麗繁冗,中期的藝術性已被工藝性所代替。技法上以剪影式平雕較為多見,高浮雕較少,整體風格不如中期活潑、有生氣,而顯得線條柔弱。第四階段:東漢時期(約26~220年),此時已處於兩漢玉器發展史上的尾聲階段,出土數量很少,造型少有創新,紋飾基本沿用前一階段,只是將早、中期栩栩如生的動物形象工藝化、圖案化,使之更為繁冗富麗,也開創了唐代玉器雍榮華貴的世俗化的藝術風格。此後玉器的神秘性逐漸淡化,乃至消失。四、結語從以上對兩漢玉器藝術風格的分析可以看出:西漢早期的玉器藝術還處在從戰國向漢代藝術風格轉換的過渡時期,存留有大量的戰國紋飾如谷紋、丁字雲紋等。到西漢中期,紋飾上逐漸出現了新的風格,技法上也採用立體化、鏤空、浮雕等技術來突顯整體造型,逐漸形成了西漢玉器的藝術特色。漢玉的龍、鳳、螭虎紋的藝術特色及漢玉藝術風格的分期特點,集中體現了漢代工匠將各種自然美要素加以再造組合,使之符合併成為統治階級思想的體現與象徵,又以高超的技法將漢代的時代精神濃縮於一方小小的玉器上,使漢玉具有了超乎想像的功能和價值。漢代玉器的這種介於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藝術風格,與整個社會氛圍相符合。在漢代,所有事物的風格都帶有神秘浪漫的時代印痕,以河北滿城漢墓出土的錯金博山爐表現得尤為突出。博山是傳說中的海上仙山,將香爐做成博山狀,其上雲氣繚繞于山峰樹木之中,間有動物賓士,人游其間,似雲霧升騰,更似仙境。另外,墓中隨葬的器物,如漆器、車馬器上,大都繪有或嵌有龍、鳳、流雲紋,再加上墓室的寬大氣派,更造就出一種身在仙境的意味。西漢玉器的藝術風格,產生於中國封建王朝大一統的社會背景之下,呈現出氣吞山河的豪邁與大度。漢代工匠將基於自然界的各種形象加以神化,使之脫離人間,能上天入地,能遨遊天際,加上斂屍護魂的葬玉,再次體現出「天人合一」的觀念,也就使漢代玉器具有了自由奔放、神秘莫測的浪漫主義藝術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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