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中東如何戰略迂迴(2)
核心提示: 在這場席捲阿拉伯世界的風暴中,中國有很大憂慮。關於將來的可能前景,無論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盛產石油的沙烏地阿拉伯和海灣國家現在是、將來也是中國在中東地區外交的一個重心。
需要靈活求實,也要站定腳跟
1999年,中國以非常原則性的態度對待科索沃問題上的北約武裝干涉,堅決拒絕給這干涉任何在國際法意義上的絲毫合法性;然而10餘年後,中國在武裝干涉利比亞問題上採取了較為實用主義的態勢。就中國面對的困難來說,在前一場合併不比在後一場合小,而且中國的物質性國力總的來說已經大大加強。因此,兩者相較,除了環境複雜性的增進外,還有個意志力變化的問題。
在利比亞事變之後,中國總是需要在哪個地方至少暫時站定腳跟,支撐一下不干涉原則和主權原則。總得有後衛行動,必須堅決頂一頂,哪怕暫時招致額外的困難。所以,敘利亞問題上中國的表現正是體現了堅決的「後衛行動」。還有,儘管阿拉伯聯盟在敘利亞問題上很有偏頗,但就中東北非問題總的來說它是個起碼的穩定者。就此而言,我們寧可要偏頗的阿盟主持,也不要西方的直接主導和干涉。阿盟還為中國有關外交提供了相當的「迂迴空間」以及屆時可用的一條「退路」。在這點,我們已經並且應當比俄羅斯更靈活。
目前為止,我們確實有決心採取堅決的「後衛行動」,就是要否決那些「一邊倒」的、極具干涉主義性質的安理會決議草案,不管在國際上因此暫時多麼「不受歡迎」,也不管是否得罪了我們的好朋友、石油大國沙特和海灣國家。設想一下,利比亞事變之後,假如中國在敘利亞問題上也對西方及其阿拉伯夥伴大大讓步,那麼外界將怎麼看?不過這麼做也要有一個前提,就是實事求是,按照中國的總體利益和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判斷和行事。
我並不是說將來我們一概必須採取目前在敘利亞問題上的做法,不憚多投否決票。我們需要通情達理,需要靈活求實,但我們也需要在一個合適的時機站定腳跟,支撐我們的原則。這個原則絕不是空有其表,我們在任何情況下的獨立自主和很大部分基本正義需要它,我們在第三世界的外交和威望也頗大程度地依靠它。
原則和妥協並重
我總結的外交「模式」也反映在伊朗問題上。最近伊朗問題的情況相對好一些,美國總統奧巴馬現在表明他也知道用軍事打擊「解決」伊朗核問題的嚴重危險性。但是,伊朗問題還將長久存在,中國也要長時間繼續面臨這個往往非常棘手的問題。它和敘利亞、利比亞問題不一樣,至今阿盟尚未起真正的實質性作用。美國為了壓垮伊朗,採取了種種可謂愈演愈烈的制裁手段,而且在伊朗問題上繼續存在以色列和美國對伊軍事打擊的可能性,儘管這種可能性是波動的,時大時小。如果伊朗局勢出現大逆變,那麼不管怎麼安排,將多少石油進口轉移到沙特和海灣國家,中國在伊朗這麼一個地區大國的重大能源利益、外交利益乃至相關的間接戰略利益都會遭受嚴重損失。為防止它和預先減小它,我們需要儘快地和恰當地做一些安排。
關於將來的可能前景,無論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盛產石油的沙烏地阿拉伯和海灣國家現在是、將來也是中國在中東地區外交的一個重心(儘管不必是唯一的重心)。這些國家沒有亂,至少現在沒有亂;它們盛產石油,而中國很需要石油;第三,它們恨伊朗、恨敘利亞,但是根本不恨中國,我們不要失去這個友誼,而且實際上也很難失去這個友誼。
然而,如果像當今在敘利亞問題上那樣,阿盟過於偏頗,過於干涉主義,那麼我們在此情況下就不能側重於依靠阿盟,而是要多依靠聯合國,因為聯合國有著憲章原則和中國在其中的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權利。阿盟輕易得罪不起,也不應該得罪,但如果它間或太偏頗,太不利於地區穩定,我們在這樣的時候就需要相應地更多依靠聯合國。另外,在對待西方「自由干涉主義」的問題上,我們絕對不能害怕得罪西方,也不能得罪得太頻繁太一律。我們既要堅持原則,堅持我們的利益,但也不必在中東北非問題上與歐盟、與美國太久地搞得太僵;互相妥協仍然是這方面的一個基本原則或戰略。
對於中國來說,伊朗問題的事態發展仍將是中國在中東地區的外交的一個最大考驗。一方面,我們的直接和間接的各項基本利益實屬重大;另一方面,我們實質性地影響事態的能力有限,而且實質性地經久影響事態的意願也有限。因此,即使形勢再複雜再困難,我們也要做特別堅韌的「後衛行動」,同時也要準備後路。(時殷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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