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八卦合一門 ——陳亮榮

形意八卦合一門作者：陳亮榮 近代武術史的研究，是整個中國武術史研究的重要部分。許多著名的拳種流派，都是在近代形成並趨於完普。由於種種的歷史、政治原因，使得本來門戶之見極為森嚴的武術界，曾出現過空前的緩和狀態，拳種之間的交流極為活躍，並出現了許多精通多種武技的名家高手。著名的形意八卦合一門，便是其中顯著的例子。 關於形意八卦合一門的歷史，上可迫朋到清咸豐年間（1851 年）。據近代武術名家姜容樵先生著《形意母拳》一書載：「聞清成豐豐同，形意拳前輩李洛能先生之弟子郭雲深先生。與董海川先生遇於京師，苦戰三日，未分勝負。時郭之藝已震南北，而自忖終覺不逮，但未見八卦之特長，終不肯信眼。其時董海川先生，亦欲窺形意之優點，故用意比試三日。至第三日，董以掌進，愈變愈廣，鄲乃信服，遂互相研究數月，始知二者名雖異，其理法則一。二者固交相為用，相輔而實相成也。當時決議，合為一門。習形意拳者，以八卦掌調劑之，自無偏剛偏進之弊；習八卦掌者，以形意拳輔佑之，則有剛柔相濟、攻堅克銳之能。故後之習形意拳者，必及八卦掌，習八卦掌者，必學形意拳。即術家名稱，亦以形意八卦，連帶呼之。此形意八卦之由來，錄之以告海內同志。」這段文字，簡要地記載了形意八卦合一門的最初由來及二門合一的客觀原因一一－技術體系上的互相補充。 由郭、董二人開創的形意八卦合一門，集中體現在形意門第六代弟子和八卦門第二代弟子身上。形意門六代弟子中，郭雲深高徒張占魁、劉奇藺弟子李存義、劉德寬，均拜在童海川門下，得八卦掌真傳。八卦門方面，董海川弟子以劉鳳春從師劉奇藺，得形意拳真傳最多。程廷華、尹福也有所學，但並未精練。近代武林中，形意、八卦二門弟子交往極其深厚，素有「七俠結義」之說。「七俠」即尹福、程廷華、李存義、耿誠信、周明泰、劉德寬、張占魁。之後，田靜傑與劉鳳春也先後加入盟誓。十九世紀末，郭雲深、董海川相繼故世，二門弟子繼續致力於形意八卦合一門的研究。18 洲年，程廷華與耿繼善、劉德寬（後又從楊澄甫習太極）、劉偉樣（郭雲深弟子）等在北京共議，「合太極、形意、八卦三門為一家。自是時起，此三種拳術，即不分珍域，削除界限。練此拳者，可以兼習他拳，並且可以互相授受」（志然《國術史之一頁》）。值得一提的是，『七俠』、中以張占魁成就最高。張氏形意拳功己入化境，於八封掌也能通其奧秘，晚年定居津門，授徒眾多，桃李滿天下。次之當推李存義為翹楚。李氏為人忠厚，慷慨好義，除得劉奇藺形意拳真傳外，八卦掌則多得自程廷華。民初在津創辦「中華武士會」，門下弟子極多。劉風春系董海川關門弟、子，八卦掌已得真傳，復投劉奇曲門下，故亦搜形愈拳。通過二派弟子的交流合作，二門拳術在理論和技術體系上進一步趨於完善。 民初，以孫祿堂為代表，在形意、八卦合一門的研究上，開創了新的局面。孫祿堂名福全，字祿堂，晚號涵齋，河北完縣人，幼年即拜形意名家李奎垣為師，又經李師引見，從師祖郭雲深習技，遂精形意拳。後又投程廷華門下，得其八卦掌真傳。孫氏的最大貢獻在於其繼承師志，將形意、八卦合而演之，使其風格互濡，二者渾然為一，且在理論上將二家拳理進行細緻的比較分析，總結出一套風格獨具的內家武功。這就，是由其獨創的孫式太極拳。此拳以太極為本，兼收八卦、形意之長，既有形意拳之跟步，又有八卦掌之身法，動作緊湊，如行雲流水，開合相耗綿綿不斷。晚年著有《形意拳學》、《八卦拳學》、《拳意迷真》等著作，對闡揚形意、八卦門武術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張占魁傳人中，以韓墓俠、姜容樵、趙道新三位先生成就最高。韓慕俠又名金墉，天津人，張占魁之大弟子，除得張氏形意、八卦真傳外，又從另一八卦名家應聞天習技（據傳，應聞天與董海川同時習技於雪花山，真偽留待考證）。民初曾在天津設館授徒，1919 年隨師赴京，以八卦掌聲聞宇內。姜容樵系河北滄縣人，幼習迷蹤藝，後從師張占魁，乃精於形意、八卦二門拳藝，二十年代在上海創設「尚武進德會」，後任職於南京中央國術館〕姜容樵形意拳功甚深，尤致力於八卦掌技術的研究，並總結出八卦掌鍛煉方法歌訣三十四句。六十年代著有《八卦掌》一書問世，影響很大，七十年代末以八十高齡卒。趙道新系張占魁晚年所收弟子，也在形意、八卦兩拳上取得了一定成就。趙道新在繼承師傳的基礎上，又溶進形意拳、劍的手法、身法、獨創了心會掌，演練時不但姿勢優美，而且技擊性極強。 李存義所傳弟子中，以黃柏年、周玉祥成就較高。黃柏年字介梓，河北任邱人，幼年即拜李存義為師，除精形意拳外，尤以龍形八卦掌最負盛名。黃氏練掌時，常以條磚百餘塊，擺成八卦龍形，走轉時越轉越快，矯若游龍，時人嘆為一絕。周玉祥除精形意攀外，兼擅程派游身八卦連環掌。 應該看到，到孫祿堂、韓慕俠，姜容樵、黃柏年、趙道新這一代武術家，形意八卦合一門的研究已大體上趨於完成。雖然後世學者仍將形意、八卦各自作為獨立的系統傳習，但二門拳藝的精華已經基本上得到了相互滲透。近代以來，形意、八卦兩門兼長者大有人在，如今健在的孫劍雲、沙國政、李天驥等，均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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