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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成王:弒兄自立,中原爭霸

楚國發源於江漢流域,春秋初年,經過楚武王和楚文王兩代的經營,楚國佔據了洞庭湖以北直到南陽盆地的大片土地,從領土面積來看是春秋第一大國。但是中原各國一直認為楚國是蠻夷,對於楚國向北方擴張非常警惕;而楚國並反而以蠻夷身份而自豪,擅自稱王,並且不斷在中原擴張勢力。到楚成王時期,已經成為一個令中原各國震恐的強大勢力。

一 弒兄自立的楚成王

楚成王名叫熊惲,母親是息夫人。息夫人有二字,熊艱是長子,熊惲是次子。楚文王死後,熊艱繼位。熊艱並非賢明君主,沉溺於享樂,並且想殺掉弟弟熊惲以除後患。熊惲逃到隨國避難,接著在隨國支持下殺回楚國,殺掉熊艱自立為王,就是後來的楚成王。楚成王認為熊艱沒有治國,不應該給他王號,就稱熊艱為楚堵敖,並且沒有按照王的禮節安葬他。

楚成王弒兄自立,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雖然想要在中原爭霸,但是先「結舊好於諸侯」,和周邊國家搞好關係,然後征伐江漢之南的夷越之地,以鞏固自己的後方。夷越之地與江漢流域氣候相近,也有利於內亂之後的楚國儘快控制。

二 中原爭霸

楚成王穩定國內局勢、評定後方之後,就北上中原爭霸。此時正是齊桓公的霸業活躍之時,但是楚國憑藉著雄厚的國力,絲毫不懼怕齊國。從楚成王十三年(公元前659年)開始,楚成王連續三年派兵伐鄭。鄭國處於中原腹心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如果楚國控制了鄭國,就有能力威脅齊國的霸業。鄭國扛不住楚國的攻打,幾乎要投降。

齊桓公非常清楚鄭國的重要性,但是也沒有把握能夠戰勝楚國。所以齊桓公一方面命令徐國攻佔楚國的附庸國舒國,另一方面與楚國附近的各國結盟,來牽制楚國。一切準備好之後,齊桓公就號召八個國家組成聯軍,進逼楚國邊境。

楚成王一邊做好軍事準備,一邊派大夫屈完與齊桓公交涉。面對楚軍,齊桓公和管仲並沒有戰勝了把握,而楚國也沒有把握戰勝聯軍。齊桓公和管仲向來外交手腕靈活,因此與楚國達成了盟約之後撤兵,這就是召陵之盟。這樣既維護了齊桓公的霸主地位,也避免了損失。實際上楚國應對這次危機十分成功,自己沒有費一兵一卒,又向天下表明楚國並不一定打不過齊國。

三 經營江淮流域

齊桓公的晚年,齊國霸業漸漸衰落,一方面聯盟內部經常出現裂痕,另一方面齊國的國力也無法支持。楚成王在召陵之盟後,轉而經營江淮流域,先是滅掉弦國,又向東滅掉黃國和英國。黃國離齊國遠而離楚國近,苦苦支撐三個季度,齊國的救兵仍然不到。最終齊國煞費苦心用於牽制楚國的兩個盟國都被楚國吞併了。

公元前645年,楚成王的兵鋒繼續向東挺近,進攻齊國的盟國徐國。楚國伐徐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削弱齊國的霸權。齊桓公這次不得不救徐,但是仍然沒有信心直接與楚國交鋒。所以齊桓公一邊派聯軍前去救徐,但是卻沒能逼退楚軍;一邊拍齊國和曹國的聯軍攻打厲國。厲國是楚國的盟國,齊桓公想伐厲以救徐,可是厲國沒有打下來,楚國也不退兵。接著,聯軍內部出現分裂,宋國和曹國打了起來。結果最終楚國打敗了徐國。

四 大敗宋國、結盟中原

齊桓公死後,宋襄公想要繼承霸業,可是缺乏實力。於是宋襄公先是召集小國會盟,這引起了包括齊國之內的中原各國的不滿。公元前641年,陳國號召各國重修桓公舊好,於是楚國、齊國、陳國、魯國、鄭國、蔡國在齊國會盟。實際上,陳國、魯國、鄭國、蔡國此時都已經投靠了楚國,因為齊國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聲威,只有楚國有實力當盟主。這次會盟,楚國主要是與齊國達成默契,一起反對宋襄公。

兩年後的盂地之盟,楚成王抓住宋襄公,攻宋未果;在把宋襄公放回國後,愛泓水之戰中大敗宋軍,並且導致宋襄公中箭受傷,最終傷重而死。宋國的稱霸幻想被楚國打得粉碎。此後中原沒有人能阻擋楚國的攻勢,楚成王三十九年(公元前633年),宋、魯、陳、蔡、衛、許、鄭等國與楚國會盟,楚成王實際上是這次會盟的盟主。

但是,在楚成王距離中原霸主如此之近的時刻,曾流亡到楚國的晉文公此時也已經準備好中原爭霸了。一年之後,在城濮之戰中,楚國敗給晉國,一時間中原各國紛紛叛楚,楚成王終究沒有能夠成就齊桓晉文一樣的事業。但是楚國仍然是一流強國,即使敗給晉國,也能夠憑藉強大的國力迅速恢復。在春秋時代的歷史上,晉楚爭霸一直是永恆的主題。

五 慘淡結局

楚成王弒兄自立,畢竟是個污點。他自己在繼承人問題上也犯了錯誤。楚成王的兒子公子商臣比較年長,楚成王想立他為太子,令尹(即相國)子上勸道:「大王現在還年輕,將來會有很多兒子,現在立了商臣,如果以後想換,會造成禍患。而且商臣眼睛像胡蜂,聲音像豺狼,是一個殘忍的人,不能立為太子。」但是楚成王沒有聽,仍然立商臣為太子。

楚成王四十六年(公元前626),楚成王果然後悔了,想廢掉商臣改立別人。商臣得到消息,與手下商議對策。手下說:「你能心甘情願當臣下嗎?」商臣說:「不能。」手下說:「你能逃離楚國到外國去嗎?」商臣說:「不能。」手下又說:「那麼你能辦一件大事嗎?」意思是要商臣殺掉楚成王自立。商臣說:「這個我倒是可以做到!」

於是商臣派兵攻入王宮,逼迫楚成王自殺。楚成王說:「我剛才讓廚子燉熊掌,能不能等熊掌熟了我嘗一嘗再死?」商臣知道成王是想拖延時間等待救兵,就說:「熊掌難熟!」楚成王嘆息道:「我弒兄自立,也該有今天啊!」就上吊自殺了。商臣是楚穆王,商臣的兒子就是楚莊王。楚莊王時期,楚國總算打敗晉國,成了名正言順的中原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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