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金庸經典劇,滿滿的都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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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歡」。出自金庸《白馬嘯西風》末尾的獨白,並不張揚,也不熱烈,亦沒有山盟海誓,卻有著一股倔強和惆悵。正如提到金庸劇,慢師傅只認為上世紀80至90年代的TVB做得最佳。那時拍片條件並不先進,道具與特效也相對落後,但卻很好地折射出從書里走出的武俠感。雖然大陸拍攝的具有「真山真水真景、人物形同虛設」特點的武俠劇也很好很好,可慢師傅偏偏不喜歡。

I.黃日華版 | 83版《射鵰英雄傳》

「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拋開世事斷仇怨,相伴到天邊。」慢師傅與聞,當年《射鵰英雄傳》紅遍全國,那首羅文與甄妮演唱的《鐵血丹心》一響起,大街小巷的男男女女便急忙趕回家中,圍坐電視前,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生怕那一段漏看了。而那時的年輕人家裡一般會掛有黃日華與翁美玲的海報,火爆程度可見一斑。

慢師傅至今還能想像彼時青澀憨直的郭靖第一眼見到阿翁飾演的蓉兒撩開帘子從船艙里走出來的神情,一個目不轉睛,一個嬌艷活潑,自此勝卻人間無數。苗僑偉的小王爺當得起「雍容華貴」四個字,風流驕氣的楊康在比武招親上開始於穆念慈一時的羈絆,世人罵過他無情、無義、目無尊卑師長,心無宋國之念,甘心認賊作父,心性陰險狠辣,慢師傅卻獨獨被他中毒將死前對穆念慈那一番言語感動,還有那一行滑落眼角的清淚,可惜可嘆。無情之人向來多情啊,其實阿康也是性情中人。

還有曾江飾演的黃藥師清雅涓狂,劉丹的洪七公正直機智,秦煌的老頑童頑劣卻不拘小節,黃允材的歐陽克狡詐卻也痴情,個個叫人難以忘懷。

「人生匆匆,心內有愛,一世有了意義。萬水千山,此生有人,相攜又相依。」如今他們都已隨著歲月遠走,唯獨剩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II.古天樂版 | 95版《神鵰俠侶》

那時的古天樂,還沒這麼黑,而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的青澀少年,一切豁然開朗。正好很符合原著中楊過的形象,只有這樣才能令一眾女子如痴如醉。郭芙刁蠻任性,卻對楊過愛恨交織,臨了才發覺戰場上不知是該擔心自己的丈夫還是楊過。程英心性溫婉,卻在救下楊過之後,一遍又一遍的在紙上寫下「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陸無雙同樣終生未嫁,一個活潑刁鑽,敢愛敢恨的女子竟把感情藏於心底一世。郭襄最為可敬可嘆,風陵渡口初相見,一見楊過誤終身。

而在楊過一生的感情糾葛中,最令人動容的必然是過兒與小龍女之曠世絕戀。且不談他們之前如何不易,師徒之戀在禮教中本就不容於世,奈何情很深重,就中應有痴兒女。就談他們十六年後再次重逢的場景,我記得古天樂與李若彤先是以指尖輕輕觸摸自己朝思暮想的戀人,繼而姑姑一句淡淡的「過兒,怎麼哭了,什麼事不痛快了?」引得觀眾清淚直下。正是這看似清淡如水,實則刻骨銘心的情感,讓人久久未能忘懷。

除了楊過和小龍女,或許「風陵渡口初相見,一見楊過誤終身」的郭襄最令人動容了,那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就因為在風陵渡口見了楊過,便將一生的痴情與念想寄託於他,從此天涯漂泊,苦苦追尋,終不能得志。

蘇東坡的《蝶戀花》里道: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的確,在情感不能善終的時候,也只能夙夜憂嘆: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III.呂頌賢版 | 96版《笑傲江湖》

令狐沖應該是金庸劇中難得不拘禮教洒脫真性的男主角之一,他放蕩不羈,爽朗豁達,豪邁瀟洒,不拘小節,喜歡開玩笑,天生俠義心腸,並且深情不移。

縱觀眾多版本的令狐沖:周潤發、馬景濤、任賢齊、李亞鵬、呂頌賢,雖各具特色、各有千秋,但慢師傅最喜歡呂頌賢。

呂頌賢的扮相初看並不驚艷,甚至並不起眼,但隨著深入了解,那個放蕩不羈、任俠意氣的令狐沖便躍然紙上了。尤其當他與任盈盈合奏一曲《笑傲江湖》之時,那就是書里那個桀驁不馴快意恩仇的令狐沖大師兄。

梁藝齡飾演的任盈盈也深得人心,刻畫的入木三分:她作為日月神教聖姑,冰雪聰明,足智多謀,其御下時恩威並施,臨敵處果斷狠辣,聰慧沉靜,情郎前卻是嬌羞靦腆,溫婉大氣,十足小女兒情態,演技可謂爐火純青,可圈可點。

「從來無愧疚這一生,追趕我心裡美夢。拋開爭鬥挽起衣袖,不牽不掛是最自由,瀟瀟洒灑的走,不問以後」,主題曲中的句子應就是令狐沖一生的真實寫照。

IV.黃日華版 | 97版《天龍八部》

「天龍八部」出於佛經,有「世間眾生」的意思,寓意象徵著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背後籠罩著佛法的無邊與超脫。金庸所有小說中,《天龍八部》莫過於是節奏明快,大氣磅礴的一部作品,從頭至尾,一氣呵成,俠氣干雲,讀完甚是醉人。

與其他金庸劇一樣,《天龍八部》也是版本眾多,可基本公認,黃日華版的是最深入人心的。因為其成功之處甚多:正氣凜然的蕭峰,憨厚正直的虛竹,溫潤如玉的段譽清艷絕倫的王語嫣,嬌俏靈動的阿朱,「水木清華,婉兮清揚」的木婉清,「鍾靈毓秀,笑靨如花」的鐘靈,刁蠻陰戾的阿紫。

黃日華的蕭峰無疑是深入人心的,愛極了阿朱死在他掌下那一段演繹。深夜的青石橋上,降龍十八掌呼嘯著撲面而來的暴雨將阿朱打落,蕭峰抱著阿朱屍體狂奔,呼嘯,嘶喊,絕望,只是想立刻死了,永遠陪著阿朱,誠然愛極必傷,哀莫大於心死。轉念一想,他們的身份註定不能相守一世,想來阿朱死時也未覺後悔。

V.陳小春版 | 98版《鹿鼎記》

金庸先生的封筆之作《鹿鼎記》改編成影視作品共有六個版本:84年梁朝偉版、84年李小飛版、92年周星馳電影版、98年陳小春版、00年張衛健版、08年黃曉明版。

《鹿鼎記》版本也算眾多,其精品比例也最高,梁朝偉、周星馳、陳小春、張衛健都為人津津樂道。而慢師傅對這四個版本都非常喜愛,如果一定要在這四個里選一個,那是選不出的,但如果說這四個裡面誰最痞,那毋庸置疑,肯定是陳小春。

陳小春把「韋小寶」的刻畫已到達了一個頂峰。他把韋小寶的聰明,賴皮市井之徒,精於賭術,為人重情義,貪財,等細節演的淋漓盡致,劇情雖然和原著有所出入,但是卻多了很多心理描寫,讓人忍俊不禁的同時,也感到很溫暖。

馬俊偉的「小玄子」也將傳統的康熙帝從神壇上拉下來,原著中的康熙是徹底王道的君王,性格中有孤傲的一面,心高高在上,與任何人保持距離的底線;而劇中的康熙,孤傲不再,哪怕外在何等雷厲風行,內心深處都是一個無比渴求關愛的少年,小寶是他剎那光華間的溫暖,只有在這個人面前才能盡情哭笑,每每傷心之時有人陪伴,於是在不知不覺中對其產生依賴心理。小寶被真情打動,也愈發對康熙情誼深重。這是一種完全意義上的投桃報李,再無利益的摻雜,此等真情,「真」得讓觀眾折服。

飾演韋小寶的七個老婆的演員也很不錯,最忘不掉的就是建寧公主和阿珂。劉玉翠飾演的建寧公主把嬌生慣養,刁蠻潑辣,有虐待人的性格演的很棒,火燒小寶至今都忘不了。飾演阿珂的演員真的很美,當時只一眼就喜歡上這個人了,她把角色的任格剛烈,驕傲任性飾演的也很棒。這部劇裡面的經典橋段也是讓人難忘。

VI.江華版 | 00版《碧血劍》

有人說,《碧血劍》從未正面出場但卻比主角袁承志出彩極多的人物非金蛇郎君夏雪宜莫屬。袁承志也是個憨直還帶點迂腐的角色,不過想來金蛇郎君行事處處透著三分邪氣,死後還想著算計人,若發現他藏身洞穴之人稍有貪心,未能依照他留簡的指示先葬其骸骨再開啟寶盒,即難逃大難,袁承志可以說是至誠君子,厚道老實,才能得到夏雪宜留下的武功心法秘籍和藏寶圖,為人倒也正直,但比起金蛇的敢愛敢恨卻遜色不少。

初見江華的夏雪宜,便想起一句詩:「誰記風情外朗,神采內融,心水曾如鏡。」他相貌俊朗,他邪魅詭異,他正邪參半,他也有情有義。在「溫家堡」人眼裡十惡不赦殘酷冷血,令人談之色變的危險的人物,在溫儀眼中卻是那樣的善良和溫柔,我仍然相信他最初是如溫儀一般善良單純的人。

金蛇此生最大的爭議就是狠狠負了何紅葯。何紅藥名字何來?出自姜夔一闕《揚州慢》:念橋邊紅葯,年年知為誰生。她的一生只有與夏雪宜的糾纏、欺騙、折磨和絕望,她可恨,卻也可憐。她可憐,必然可恨。

「此生縱聚天下珍寶,亦難以易半日聚首。重財寶而輕別離,愚之極矣。悔甚。恨甚。金蛇郎君絕筆。」這應該是老爺子書里最決絕哀傷的情書。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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