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佛教留學僧運動——以斯里蘭卡國留學僧為例
惟善法師:當代中國佛教留學僧運動——以斯里蘭卡國留學僧為例轉載 2015-11-04 12:43:12標籤:文化教育佛學當代中國佛教留學僧運動——以斯里蘭卡國留學僧為例
[編者按]:出洋留學是中國宗教和教育的關鍵詞。古代中國,出國留學的主角是佛教界的僧人。從4世紀起,中國佛教僧人懷著求取真諦的願望,踏上了到西天佛國印度等地取經的漫漫之路,寫下了中國留學史上一幕幕感人的悲壯歷史故事。當代中國改革開放以後,在中國大陸掀起出國留學的熱潮,中國佛教界的僧人也感受到這一潮流的涌動。他們放眼世界,參學佛乘,再次重走古人曾經走過的道路,續寫了中國佛教留學僧史上的新篇章。今天,中國學僧出國留學已經不僅僅是為佛教教育的自主選擇,更是一種配合國家的「科教興國」、「振興中華」的發展戰略,是國家改革開放的現實需要。本刊特約已在斯里蘭卡凱拉尼亞大學獲得佛學博士學位的惟善法師撰寫專文,介紹這方面的情況。
回顧留學歷史, 不禁讓人浮想聯翩。斯里蘭卡作為亞洲的佛教留學中心, 為中國培養了不少佛教優秀人才。其中文學碩士有三、四十個, 哲學碩士有六、七個,博士生有四、五個。另外,還有不少在斯里蘭卡獲得文學碩士或哲學碩士後去英國、美國和加拿大獲得博士學位的中國留學僧。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次較大規模的僧人出國留學潮。本文主要是從歷史的角度,盡量公正、客觀地介紹一下現代在斯里蘭卡的中國學僧的留學情況。其主要內容包括:留學僧的類別、學校的選擇、留學生活、所學的課程、留學僧數目和名單、留學僧在斯里蘭卡的影響、留學僧的去向和留學僧的收穫等七個方面。
「留學」這個詞在佛教里已用了很長時間,在唐朝,出家人到國外求法就有「留學沙門」之稱。但是到了明代以後,我國僧人出國留學已經停止,直到20世紀初,僧人出國留學才重新開始。如太虛大師派青年僧留學日本、暹羅、錫蘭等地。惟幻、法周(巴宙)、慧松、唯實、岫廬五人及其後的了參(葉均,1916─1985) 等留學錫蘭; 法舫(1904-1951)、白慧(1919- )、達居等留學錫蘭、印度;悲觀、等慈、善歸、達居(先留學錫蘭)等四比丘留學暹羅。這些留學僧形成了中國佛教百千年來難得的留學盛況,為近代中國佛教對外交流、理論研究和佛經翻譯註入了新的血液。
斯里蘭卡留學僧熱
新中國成立初期,由於種種原因,中國佛教界一直沒有派僧人到國外留學。改革開放之後,國家政府為確保對外開放政策的長久及全面實施,確保未來對人才的需求及思想觀念的不斷更新,特別是在鄧小平同志提出的留學政策的指導下,中國佛教協會開始派留學僧到日本和斯里蘭卡(此後簡稱蘭卡)留學。在中國佛教徒眼裡,蘭卡是最受歡迎的留學國家。其原因大致有四:
1、蘭卡是最重要的南傳佛教國家之一,具有悠久的佛教歷史。我國高僧法顯大師(?~422)曾留學蘭卡,並在那裡學習了兩年之久。他在《佛國記》中詳細記述了當時蘭卡的佛教盛況。蘭卡的佛教流傳至今,基本上還保持著佛陀時代的純樸風格,並在19世紀末到20世紀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傳播到世界各地。成為世界佛教學者研究的焦點。對於沒有留過學的中國學僧來說,雖然在國內也能讀到一些簡單的上座部佛教介紹,但對巴利語三藏還是感到很神秘。在巴利三藏里佛陀的教法究竟是如何被記錄的呢?它與漢譯佛經的內容又有什麼不同?這些問題都會引起求知慾強的學僧去探索和追求。
2、蘭卡有三種語言為官方用語,即僧伽羅語、英語和泰米爾語。在蘭卡,受過教育的人與外國人進行溝通都能講英語,尤其是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僅能講流利的英語,而且都能用漂亮的英語著書立說。所以到蘭卡的留學生,可以不學僧伽羅語和泰米爾語。與其它上座部國家(如緬甸、泰國)相比,蘭卡的語言環境是相當不錯的。而中國學僧大多數出家之前都學過一點基礎英語,所以蘭卡作為重要的佛教國家,可以使用英語, 當然是中國留學僧的首選國家。
3、蘭卡擁有許多世界級的佛教學者,如老一輩在家學者有瑪拉拉塞克拉(G.P.Malalasekera,1899-1973)、賈亞鐵拉克(K.N.Jayatilleke,1920-1970)、賈亞維克拉瑪(N.A.Jayawickrama)、賈亞蘇利亞(M.H.F.Jayasuriya)、帕利哈瓦達那(MahindaPalihawadana)、莉莉德斯爾瓦(LilydeSilva)等教授;出家的比丘學者有布達搭陀(A.P.Buddhadatta)、那蘭陀(Nārada,1898-1983 )、 羅 睺羅 (WalpolaRahula,1907-1997)、法住(Dhammavihari)等長老。年輕一代有卡魯納達薩(Y.Karunadasa)、泊瑞瑪斯利(P.D.Premasiri)、 阿 悲 那 亞 克 (Oliver Abey-nayake)、 阿 僧 伽·提 拉 克 勒 達 那(AsangaTilakaratna)、蘇瑪拉波拉(Sumanapala,G.D.)、阿洛伊修斯(Aloysius Pieriss.j)等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外國名僧和學者,如英國的髻智比丘(Nanamoli,1905-1960)、德國向智比丘(Nyanaponika,1901-1994)、美國的菩提比丘(Bodhi,1944-)、馬來西亞華裔法光法師(K.Dhammajoti)、日本的遠藤敏一(ToshiichiEn-do)教授等等。這些佛教學者和專家都精通英文、巴利文或梵文。有些還精通法語、德語、日語、藏語、漢語。可見蘭卡佛教學者及其佛教研究機構具有如此雄厚的佛教師資力量也是吸引外國生源的主要原因之一。
4、留學經費相對便宜。一個學僧在蘭卡一年的留學費用一般在5千美元(4萬人民幣)左右,其中包括學費、住宿、生活和旅行等方面的費用。而去其他國家每年可能至少也要三、四萬美金。
留學僧的類別
中國學僧出國留學可分為兩類:即公派生和自費生。根據國家規定:公派出國留學人員是指,根據國家建設需要,得到國家以及有關部門、地方、單位全部資助,通過各種渠道和方式,有計劃派出的留學生。其種類有國家公派和單位公派。佛教界公派留學僧是指通過佛教協會系統正式派出到國外留學的僧人,這是屬於單位公派。自費留學僧是指境內的出家人靠本人、寺院、師父、海外佛教團體、高僧大德或同參道友的提供的經費,自行聯繫到國外高等院校、佛教科研機構學習或進修的留學人員。
改革開放以後,中國佛教協會在趙朴初會長的領導下派出了第一批5比丘到蘭卡留學,即廣興、凈因、圓慈、建華和學愚。21世紀初,中國佛教協會又派了一批雲南上座部的僧人到蘭卡求學隨後派了又5人到蘭卡康提去體驗一年的寺院生活。中國學僧自費到蘭卡的留學要比公派的稍晚幾年,大概是在20世紀90年代開始。自費僧也可分兩類:地方佛學院畢業或中國佛學院畢業後出去的。在2000年前,中國佛學院畢業僧想要自費留學,必須先拿到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中國佛學院出證明,然後中國佛教協會再出證明,得到有關部門批准後,方可到公安局辦理護照,再到駐外使館辦理簽證出境。現在不同了,國家更開放,申請護照很容易。
不論是公派還是自費的留學僧,大部分都是靠香港、新加坡、台灣、印度尼西亞和泰國的華人佛教團體或個體的資助。其中最著名的佛教團體有:香港寶蓮禪寺、志蓮凈苑、旭日集團、新加坡居士林和光明山等。個體贊助大部分是海外師公、師父、同參道友或居士等。留學僧獲得海外團體的贊助,留學經費有保障,不會中途「斷糧」。個體贊助就完全要靠雙方的關係和感情,還要靠贊助方的經濟實力。所以,在那些靠個體贊助的中國留學僧當中,有很大一部分中途出現「斷糧」問題。這些留學僧,有些可以轉向其他佛教團體獲得支持,有些只能中途放棄學業,打包回國。隨著國家的實力增強,寺院的經濟收入也一年比一年多。最近,國內也逐漸出現了個別寺院和高僧大德資助學僧出國留學的現象。
學校的選擇
到蘭卡留學,對於學校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因蘭卡的大學多數是用僧伽羅語教學,能用英語傳授佛教課程的大學也只有二、三所,即凱拉尼亞大學、佩拉德尼亞大學和剛剛辦的斯里蘭卡佛教和巴利語大學。在蘭卡的公立大學主要有十所,介紹如下:
1. 佩拉德尼亞大學,創立於1978年,以前叫錫蘭大學。http://www.pdn.ac.lk/
2. 凱拉尼亞大學,創立於1979年,前身是著名的錫蘭維迪蘭卡大學。http://www.kln.ac.lk/
3. 賈亞瓦德納普拉大學,創立於1978年,前身為錫蘭維迪約達耶大學。http://www.sjp.ac.lk/
4. 科倫坡大學 ,創立於1979年,前身為錫蘭大學。http://www.cmb.ac.lk/
5. 魯呼努大學,創立於 1984年,前身為斯里蘭卡大學學院。http://www.ruh.ac.lk/
6. 賈夫納大學,創立於1979年,前身為斯里蘭卡大學賈夫納學院。http://www.jfn.ac.lk/
7. 莫拉圖瓦大學,創立於1978年,前身為錫蘭科技學院。 http://www.mrt.ac.lk/
8. 東方大學,創立於1986年,前身為巴提卡洛亞大學。http://www.esn.ac.lk/
9. 開放大學, 始創 於 1980年,http://www.ou.ac.lk/
10. 斯里蘭卡佛教和巴利語大學,始創於1982年。
在這 10所大學中,用英語教學的佛教研究機構要算凱拉尼亞大學最為出色,尤其是它的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http://www.beyondthenet.net/PGIPBS/)每年要招收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學生,多數是亞籍,也有一些英國人,或美國人。今年還有一個來自模里西斯的華裔。康提的佩拉德尼亞大學也是最著名的綜合性大學,招收全國最優秀的學生,周圍環境優美,具有蘭卡最大的圖書館。後來,可能是因為師資都往科倫坡首都遷移,或者是管理不善等問題,導致許多年沒招收用英語授課的外國佛教留學生。近兩年又開始恢復。斯里蘭卡佛教和巴利語大學是外國學生聚集的地方,以緬甸和孟加拉國的學僧居多,因為這裡收的學費相對便宜,當然教學質量不能與凱拉尼亞大學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相媲美。到目前為止,中國大陸的學僧大多數在凱拉尼亞大學學習。而從北京中國佛學院畢業過去的學僧都是在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學習,離凱拉尼亞大學本部遠一點。
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設在科倫坡,以前在科倫坡四區,後來遷移到科倫坡五區。凱拉尼亞大學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以前又叫做維迪蘭卡佛教研究生院,設有三科:佛教哲學、佛教文學和佛教文獻。學生可選僧伽羅文和英語一種。一般外國留學生都選擇英語系。研究生院主要的教授和講師大都是從蘭卡的各所大學的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系聘請的,他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在西方國家拿到了博士學位,有的是在本地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
留學生活
在斯里蘭卡政府沒有和泰米爾猛虎組織簽訂停火協議之前,社會一直動蕩不安。2001年我曾在居住的寺廟附近看見過三輪車被炸的場面。當時,人肉掛在樹上,血噴在公路上;幾個警察用鐵鉗把一小塊、一小塊分不清是哪個部位的肉片夾進黑色的塑料袋裡,周圍的人大聲哭喊,其情景十分恐怖、悲慘。中國留學僧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種不安全感。
蘭卡氣候相當炎熱,終年如夏,特別是上午11點到下午4時左右,太陽像火一樣。如果中午在外行走,頭曬得發昏;呆在家裡,汗流浹背。寺院或房東幾乎不提供空調和風扇,所以多數中國學僧都自己買風扇。熱帶地方又容易得登革熱。這是由蚊子引起的熱帶疾病,很危險,治療不及時會死人。這種疾病,很多中國留學僧都得過,時熱時冷,伴有嘔吐,必須住院。
蘭卡的交通很糟糕,路窄車多,經常交通堵塞。上下班和學校放學的時候,車子寸步難行,人群擁擠。找住宿也是一件最令人頭痛的事。學校不給留學生提供住處和飲食,所有的外國留學生只有租房,或者找寺院住。在城市租房很貴,從七、八十到一百多美金一個月。我們剛到蘭卡時,曾住過兩百多美元一個月的房子。有的房東可以提供一些簡單的傢具,如桌椅、板凳、書架、廚房用具等;有的什麼都不提供,只好自己到市場上買。租房住的同學要面對許多問題:訂合同、交押金;油鹽醬醋、大米蔬菜要自己去買,一天三頓飯要自己動手做。
作為出家人,在蘭卡想要找寺院住也不容易。雖然科倫坡有不少寺院,但大多數住房少,只有兩、三個出家人住,並且很多孟加拉國和緬甸的留學僧擁擠在科倫坡,寺廟都被他們住滿了。有個別寺院即使有空房,也不願意給外國的大乘留學僧住。其原因大致有三。一、僧裝不同,二、要吃晚餐,三、怕外國學僧看見他們不是過午不食(根據傳統,他們應該過午不食。現在很多僧人已不持這條戒律)。在科倫坡郊區有幾座較大一些的寺院,能住幾十人。而這類寺院離學校很遠,外國學僧一般不願意去住。
在寺院,如果中國學僧能適應他們的飲食習慣,有的還可以和蘭卡出家人一起吃早餐和午飯。而大部分中國人都無法適應他們的飲食習慣,主要是因為飯菜是涼的。菜不用鍋炒,而是煮,調料、辣椒放得多。多數蘭卡菜不放油,只放一些椰子汁。可能最讓中國人無法接受的就是臭米和椰子油的味道。與國內相比,蘭卡的飲食非常昂貴,蔬菜種類很少。有些大白菜、花菜多數是韓國人栽的,大白菜保持在80盧比一公斤(1元人民幣現在相當於9-10盧比);花菜和芹菜都是200多盧比一公斤,西紅柿50到100多盧比一公斤,捲心菜60-80盧比一公斤。其它的如香菇、木耳都是進口的,價錢相當昂貴。水果也很貴,一般差一點的蘋果為25-30盧比一個,有些好的大的要50盧比;芒果30盧比一隻;葡萄250-300盧比一公斤。在蘭卡有不少中餐館,一餐每人一千多盧比,少則七、八百盧比。中國學僧只有逢年過節,大家才去一、兩次。
不論是住寺還是租房,中國留學僧在蘭卡的生活都非常樸素、節約。平常時間大家學習很忙,除了每天學校有課之外,學僧還會另找老師補習英語、巴利語或梵語。所以,對飲食方面都不在乎,飯菜清淡單調,有不少學僧還經常吃快餐面。因為蘭卡的環境不好,生活辛苦,也有個別學僧來到蘭卡不學而退,或中途而退的情況。
所學的課程
中國學僧主要是在凱拉尼亞大學本部和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學習。大學本部的課程以佛教基礎知識為主,語言包括英語和巴利文。所以,4年認真學下來,學僧的語言基礎牢固,佛學理論也很紮實。研究生院的科程主要有文學碩士預備班(diploma)課程、文學碩士(M.A)課程、哲學碩士(M.Ph)課程和博士(Ph.D)課程。預備班為1年3個學期,共30周課時,每周只有4節課。課程內容比較簡單,一般都是一些佛教基礎知識。這是為那些具有大學文憑,而沒有讀過佛學院的學生開設的基礎課程。文學碩士課程和預備班一樣,1年3個學期,共30周課時。教授的授課方式不同於在大學和預備班那樣講授佛學基礎知識。他們主要是針對問題來批判和討論,在眾多佛學研究學派中給學生介紹最新的資料、研究和點評。所以,這種教學方式能夠使學生開闊視野,發現未開拓的新課題。下面的是1999年開設的課程:
1. 阿毗達摩俱舍論的教義辯論。
2. 早期佛教——對於各種不同問題的解釋。
3. 佛教的教育哲學和傳播。
4. 日本現代佛教的宗派思想。
5. 中論——空的教義。
6. 佛教社會尺度。
7. 佛教與宗教哲學。
8. 佛教戒律和現代法律哲學。
9. 佛教心理學。
10. 附加巴利文或梵文。
有時候來授課的教授會有所變動,課程會根據新來的教授而有所改變。如這幾年有了一些新的課程:佛教藝術和建築學、介紹巴利語注釋文學、上座部和大乘的菩薩思想等等。所有開設的課程,每周一次,一小時。修學完三個學期的課程之後,學生可以在所學過的課程中選擇五科進行考試,每科考三個小時。另外,還需在所學過的內容中用英文寫一篇大約五千字的小論文。論文題目必須在第二個學期結束前交給教授審查。
攻讀哲學碩士和哲學博士的學生主要是做自己的論文和補習巴利文或梵文,研究生院沒有特別開設課程,但有語言課供學生選擇導師一般會給學生指導研究方向,提供最新研究資料,把握論文的框架結構。好的導師還會給學生補習專業知識和專業語言課。哲學碩士的研究課程至少要二年時間,最長期限為四年。博士學位的研究課程至少要三年時間,最長期限為五年。如果沒有獲得學位,想繼續研究下去,必須重新申請註冊。
近幾年中國留學僧數目和名單從20世紀末到今年,在凱拉尼亞大學(包括研究生院)學過的中國學生總人數73人(69位僧人,4位在家人),其中公派為5人。經獲得文學碩士的有42人(38位僧人,4個在家人);今年正在念文學碩士的10人。已獲哲學碩士的10人(8位僧人,2個在家人);已獲哲學博士的5人(台灣比丘尼1位);另外還有已經註冊了,或即將要畢業的。在所有這些留學僧中,中國佛學院的學生在研究生院就有40位,占留學總數的54.8%。到目前為止,在蘭卡已獲得博士學位的都是自費僧, 而已獲得文學碩士的自費僧大約佔93.2% 。具體情況如下:
凱拉尼亞大學部:(此名單包括已畢業的正在讀和中途離開的)
賢達、真凈、賢端、正教、信光、會閑、朗誠(後在英國獲得博士學位)、心清,心應、心光、聖信、慧忠、法靈、隆仰,能明、能傑、又明。台灣有三位比丘尼:兩位獲得學士,一位獲得博士(見寧法師)。五台山來了五位比丘尼,但未完成學業而回國。
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此根據畢業典禮名單,2005年的除外)
1、佛學碩士(已獲得的42位):
1991年:廣興、凈因、圓慈、建華、學愚。
1994年:趙桐(在家/女)、法慶、祖能。
1995年:能持、能忍、印亮、文賢、本性、悟智、大侖(Hsu Kuo-Ju,台灣比丘尼)。
1996年:鄧小松(在家)、Wang ChienChih (在家,台灣)。
1998年:賢達。
1999年:源流、惟善、德明、正教(ChengJia Fu)、大弘(Wu Mei Ching,台灣比丘尼)
2000年:性仁、智一、一如、寬廣、性朴、理方、理會。
2001年:能進、昌善、信光。
2002年:會閑、定慧、曙宣、養輝。
2003年:法如、滿深。
2004年: 延印、正空,性慈(鄭子雄)。
2005年:永興、心清、心應、崇智、明清、善果、悟常、傳正、印靈、開慶。( 這一年還沒有考試)
2、哲學碩士(10位):
1994年
廣興:論文 Nagasena Bhikshu Sutra: AnAnnotatedTranslation and Study,導師:Ven.Prof.K.Dhammajoti( 法光法師)和季羨林教授。
凈因:論文 The Revival of Buddhism inModernChina(1978-1994),導師:Ven. Prof.K.Dhammajoti 和方立天教授。
圓慈:論文 The Discourse on the Essen-tial Secrets ofMeditation - Critical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導師是: Ven.Prof. K.Dhammajoti 和季羨林。
建華:論文 ACriticalTranslation of FanDong Jing:The Chinese VersionofBrahmajalaSutra,導師:Ven.Prof.K.Dhammajoti和方立天。
學愚:論 文 ACritical Translation andStudy of Chinese Version of CausalSe-quence of the Past and the Present,導師:Ven.Prof.K.Dhammajoti和季羨林。
1996年
ChiuHisu-Hua(在家/女,台灣):論文 ACritical Stu dy of Samghabhadra's CritiqueoftheAbhidharmakoabhayaminthe FirstChapterof His Nyāyānusāra, 導 師 :Ven. Prof.K.Dhammajoti和 Prof.Y.Karunadasa。
1997年
道龍:論文 ATranslation and Study ofXsuan Tsang's version of theMahayanaSamgraha,導師: Ven.Prof.K.Dhammajoti和Prof.Y.Karunadasa。
1999年
能持:論文 ACritical Study and 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Zhong Ben Qi Jing:TheMadhyma-itivrttaka-Sutra,導師:Ven.Prof.K.Dhammajoti 和Prof.Y.Karunadasa。
2000年
大侖(HsuKuo-Ju,台灣比丘尼):論文 Daox-uan:AStudyofHis Life and HisFurtherBiogra-phies of Eminent Monks, 導師: Ven. Prof.K.Dhammajoti 和Prof. Sirima Kiribamune。
Wang ChienChih(台灣、在家):論文 ACritical Study and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Da ShanJian Wang JingCorresponding to thePali Maha SudassanaSuttanta,導師:Ven.Prof.K.Dhammajoti 和 Prof.MahindaPalihawadane。
現在已註冊的有:會閑、理慧、鄭子雄、心光(比丘尼)。(以上名單為研究生院30周年慶典紀念特刊所提供)
3、博士4位:
2003 年
賢 達 :論 文 A Study oftheSarvāstivāda's Karma Theory based onthe Abhidharmako?abha?ya and theNyāyānusāra,導師:Ven.Prof. K. Dham-majoti 和 Prof. Y.Karunadasa.
2005 年
源流:論文 J-āna in SarvāstivādaAb-hidharma: A Study based on Vasubandu'sAbhidharmako?sabha?ya andits Sanskrit and Chinese Commentaries, 導師:Ven.Prof.K.Dhammajoti 和Prof.G.D.Sumanapala
惟善:論文 Dhyāna inSarvāstivādaAbhidharma: A Study based on Abhidhar-mako?abha?ya andits Sanskrit and ChineseCommentaries, 導 師 : Ven. Prof. K.Dham-majoti 和 Prof. G.D. Sumanapala.
一如:論文 A Study of the Nature,Char-acteristics and the Types of Stream-Winner(Sotapanna)According to the Pali Canon, 導師: Prof. AsangaTilakaratne.
還有一些將要通過博士答辯的,如智一法師;也有已經註冊了的,如理方、性朴、定慧法師等。
4、2002年7月中國佛教協會派了6位雲南上座部學僧,目前在蘭卡學習的還有3位:岩扁、岩三說、金哏保。其他3位中有一個在蘭卡生病,回國後不久就圓寂了;另外2位2005年上半年退學回國。這也是中國佛教協會歷史上第一次選派南傳佛教比丘到斯里蘭卡留學。近幾年來中國佛協刀述仁副會長一心一意在為雲南上座佛教辦教育,提高僧人素質,其功不可沒。
5、2003 年 7月中國佛教協會派悟性、界淞、慈眼、達因、道風到蘭卡參學一年。
將近20年的留學史中,在蘭卡學過的全部中國留學僧大概有80多人,在家的有5位左右。與其它幾個南亞國家相比,中國留學僧在蘭卡的數目還是相對較少。緬甸在蘭卡的留學僧每年能保持在一百多人,而孟加拉的學僧就有四、五百人。從長遠來看,中國佛教如果要在世界佛教界發揮更大的作用、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幾十個留學僧還遠遠不夠。
留學僧在斯里蘭卡的影響
每個中國學僧在蘭卡都要接觸很多當地人士,上至佛教大長老和政府高官、下至小和尚與貧民百姓,還有個別同學會見過總統或總理。在這些人與人之間交往的過程中,涉及到很多兩國人的思想對比問題,如國情、宗教、文化、經濟、生活方式等等。這種思想性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是兩國人民在無形中相互吸收或熟悉的過程。
早期公派到蘭卡的留學僧,為了適應當地寺院的宗教生活,都換成了黃色的上座部僧裝。穿這樣的僧裝,你可以參加他們的佛教儀式,出去應供;坐公共汽車有人讓座位;出去辦事,可能得到優先權。不足之處是,這莊嚴的形象不能讓蘭卡人聯想到大乘的真正的僧服,以至於他們把穿大乘僧服的出家人誤解為在家人。從能持、能忍法師等來蘭卡之後,幾乎所有的中國留學僧都穿大乘裝。剛開始蘭卡人不習慣,把大乘留學僧(包括韓國的)誤為在家人。後來,由於大家的努力堅持,使蘭卡人改變了這種錯誤的看法。特別是在科倫坡和凱來尼亞,大部分蘭卡在家人都能辨別出大乘的出家人。如果穿長褂、或黃色的短褂在科倫坡坐公共汽車,大部分蘭卡在家人都會讓座位,有些好的售票員還不收車費。如住在寺院,長老有時會請大乘僧參加應供(dāna),在家居士照樣要向大乘出家人禮拜。
兩年前,研究生院的著名巴利文教授,在國際學術界很有名望的賈雅維克拉瑪(N.A.Jayavickrama)生病後,來到我住的廟裡供僧,點名要我和源流法師參加他的供齋。他知道我們不穿南傳的僧裝,還特意為我們單獨準備了禮品,一人一塊床單和手巾,誦經後還行禮。我們都是他的學生,包括我的導師法光法師以及以前的學長凈因法師等都是他的學生。他為什麼要這麼尊重我們?因為他認識到,中國大乘僧人和蘭卡僧人是平等的。如果中國的出家人在蘭卡,行為舉止和修學上做的不好,怎能贏得當地人對我們這樣的尊重呢?
大部分中國學生在海外學習非常用功,世界聞名。有位德國教授 Bergit Mayer-Knig對我說,她在德國有個中國學生太用功了。如此下去我真擔心他的身體。在蘭卡的中國學僧也是如此。中國學僧除了用功學習之外,近來也開始參加一些佛教學術活動。2003年11月中旬,斯里蘭卡佛教部出資在康提舉辦的「斯里蘭卡佛教研究協會」第一次會議上,有中國學僧發表學術演說。同年11月28-30日,在蘭卡南部的魯呼努(Ruhuna)大學舉辦的「斯里蘭卡研究第九次國際會」上也有中國學僧發表論文。另外,還有一位在瑞典攻讀經濟博士的中國學生也前來參加了這次學術會議。
中國留學僧遇有公共活動時,大家都會一起參加。2002年衛塞節(Vesākha)時,為了祝賀蘭卡政府與泰米爾猛虎組織達成停火談判協議,祈禱蘭卡和平,國泰民安,全體中國留學僧在班達拉奈亞克國際會議中心(在中國大使館對面),舉行了一場大型的浴佛誦經法會。蘭卡國家電視台對這次法會進行了全國直播。這是中國留學僧在蘭卡第一次舉行這麼莊嚴隆重的大乘佛教浴佛法會。2003年衛塞節,中國留學僧又在凱拉尼亞大學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舉行了浴佛誦經法會,參加的蘭卡信徒有四、五百人,也有電視台現場錄音轉播。2004年12月26日,印度洋海嘯發生後,蘭卡有38940人死亡,造成巨大的財產損失。有些寺院被摧毀,僧人被淹死。在這大災大難的時刻,中國學僧積极參与幫助蘭卡寺院救災。
總的來說,中國留學僧對蘭卡的影響是積極的、良好的。這種好的影響將會在新一代的中國留學僧身上繼續保持下去,促進中斯兩國佛教徒建立更深的友誼關係。
留學僧的去向
改革開放後20多年裡,蘭卡給中國佛教培養了不少人才,已有將近一、二十個學僧學成回國了。如凈因、廣興法師在香港大學任教,圓慈法師在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做研究工作;美國回來的學愚博士在香港中文大學任教;建華博士在中國社會科學院工作,目前為美國哈佛大學訪問學者;本性法師回到福建省佛教協會;悟智和真凈法師回到溫州頭陀寺,能忍、信光、能進、會閑法師回到普陀山;昌善法師回到東北;法如法師回到四川成都;還有德明、曙宣法師等也都回國;前兩年在蘭卡獲得博士學位的賢達法師也回到福建莆田。另外,還有一些學成後在海外弘法的,如道隆法師和能持法師在美國住持寺院;在英國獲得博士的朗誠法師和在美國西來大學獲得博士的性忍法師目前在新加坡幫助辦佛學院;今年在蘭卡獲得博士學位的源流法師在泰國國際佛教大學任教,擔任宗教研究系主任。
中國作為一個大國,佛教作為一大宗教,我們需要留學僧回國服務,也需要留學僧留在海外服務。這樣國與國之間才有互動、佛教與佛教之間才有更密切的交往。在將近20年的中國學僧的留學史中,證明絕大多數留學僧是愛國愛教的。現在國家為留學生回國服務,制定了非常開明和靈活的留學政策,即「支持留學、鼓勵回國、來去自由」。中國佛教界需要更多的海外留學僧回國服務,同時也應該在使用政策上進一步完善,調動留學僧的積極性。
留學僧的收穫
個人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的時候,從一個新的角度去審視當地的文化,最重要的是,對自己的民族和佛教文化有了一個反觀和再認識。中國佛教徒一般都認為斯里蘭卡的出家人需要過午不食(傳統是這樣),而事實上,科倫坡有不少出家人都秘密地吃晚餐。午餐在下午一、兩點吃也不是什麼怪事。從傳統意義上說,蘭卡出家人是不接受金錢供養的,但在全球經濟化的時代,他們也開始接受金錢的供養。有些富裕的在家信徒請出家人誦經或應供之後,會用信封包一百、五百或一千盧比不等,以及其它禮品作為供養。傳統蘭卡男人穿紗籠(sarong),女的穿紗麗(saree),而個別中國學者說蘭卡男女都穿紗籠,這顯然不準確。由於這些無形的東西是很難從書本上獲得的,所以,要對一個國家的民族文化進行更徹底、更清楚的了解,就必須要親自到那裡去體驗生活。
一個好學的學僧在蘭卡可學習他們的佛教研究方法和多種佛教語言,如最基本的佛教用語有巴利語、梵文、英語等。作為一個佛教的大家,一般要懂得四種古典語言(梵、巴、漢、藏)和四種現代語言(英、日、法、德)。前四種語言記載了佛教的原始資料;而後四種語言則記載了世界一流的佛教學者的最新研究成果。在蘭卡的佛教學者當中,懂漢語、日文的佛教學者不多見,而懂巴、梵、英、法、德語的就比較多,所以中國學僧在蘭卡,多數專攻英文和巴利文,也有極少數學過梵文、日文或法文。在佛教知識方面,在凱拉尼亞大學,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生院不僅能學上座部佛教,而且也能學大乘佛教。在那裡不存在上座部反大乘非佛說,也不存在大乘輕視小乘的觀念。
外國出家人,特別是大乘的,在蘭卡留學一般不受當地寺院管制,完全靠自覺地去遵守佛教清規、戒律和道德行為準則。除了學習之外,修行完全是個人的私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制定自己的每天修持功課,誦經、打坐、念佛都可以。學校或寺院不會強制你每天必須這樣做或那樣做。在外留學,經常會感到孤獨,特別是剛去的時候。據說,以前有個別學長因為寂寞還在自己房裡大哭。留學要克服如此眾多的困難,這本身就是一種收穫。
(轉自/中國佛教制度研究中心網站;作者/惟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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