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丈夫意」？ ——歷史上最坐懷不亂的美男子褚淵

06-10

南朝劉宋的山陰公主劉楚玉，是一位淫慾無度的皇家千金，其放浪與淫亂的程度，罕有女子能與之匹敵，即使男女關係開放如今日的性亂女子，在山陰公主這裡，也無疑小巫見大巫；至於木子李者乾打雷不下雨之流，更在其面前不足掛齒了。

山陰公主在男女性事上的狂野淫亂與毫不節制，其中重要的一條是她長得很漂亮，當時被人們稱作「皇家第一美人」。美人再披掛上公主的華麗外衣，自然引得身邊許多男人垂涎，願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一朵嬌艷的花兒主動在向你綻放呢？

劉楚玉是劉宋前廢帝劉子業的姐姐，天生麗質，嬌生慣養。劉宋孝武帝劉駿視作掌上明珠，到了該出閣的年齡，父皇親自為愛女選中司空何偃的公子、儀錶堂堂的何戢做駙馬，既是郎才女貌，又可謂門當戶對。劉駿駕崩，太子劉子業繼位，給姐姐封了個會稽大長公主，想讓姐姐也開心一下。誰知公主姐姐不在乎這個，公主在乎的是能跟各色氣質非凡的男人興雲播雨、品嘗不同滋味的床第之趣，一個英俊倜儻的何戢早已讓她感覺審美疲勞。據說，山陰公主的第一個外遇是她的天子弟弟，姐弟倆朝夕相伴形影不離，日同出、夜同眠，肥水不流外人田。不過由於劉子業後宮佳麗萬千，不可能整天讓姐姐糾纏著，耽誤了去採摘別樣的花色，漸漸地就疏遠了山陰公主。

公主寂寞了幾天，來找弟弟的麻煩了：「妾與陛下，雖男女有殊，俱托體先帝。陛下六宮萬數，而妾惟駙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咱跟陛下雖說是男女不同，但都是先帝所生，你現在後宮妃嬪萬人，咱卻只有駙馬一個男人，事情不能這麼不公平！廢帝理解姐姐的心思，立即下詔設置面首（男妓）三十多個人，專門去伺候公主。晝夜身邊有三十多個美男隨時應召，山陰公主美美地過了一把皇上召幸宮女的癮，恣意地夜夜求歡，盡情縱慾。

有一天在朝堂，山陰公主見到了吏部郎褚淵，玉樹臨風、瀟洒俊朗，公主大為動心。褚淵的美貌是朝野聞名的，且舉止瀟洒，氣質高雅，「每朝會，百僚遠國使莫不延首目送之。」每次朝會，眾臣僚及外國使者無不探頭目送他來去。山陰公主的丈夫何戢很多地方就是學著褚淵的樣子去做的。褚淵的夫人是文帝劉義隆的女兒南郡獻公主，也就是說褚淵早就做了駙馬爺。論輩分，褚淵應當是山陰公主的姑父。可山陰公主不管這些，退朝之後，她找到皇帝，非要讓天子下令叫褚淵來伺候她。廢帝劉子業拿這位好淫的姐姐真是沒辦法，只好答應，命褚淵去西上閣陪侍這個外侄女十晝夜。這十天里，山陰公主極盡嫵媚，變換花樣，施展各種招式來挑逗褚淵，褚淵堅如松石、情若冰霜，不為所動。公主只要走近他，他便起身肅立，從入夜到天明一直不肯就範，公主逼得再急了想強上手，褚淵便以死相抗。慾火灼身，山陰公主終於綳不住生氣了：「君須髯如戟，何無丈夫意？」你的鬍鬚硬扎扎像劍戟，怎麼沒有男人那個勁呢？褚淵溫文爾雅道：「回雖不敏，何敢首為亂階？」褚淵字彥回，他說我雖然不太聰明，但違背倫理的事堅決不會做！直到最後山陰公主也沒能得手，只好悻悻地放走褚淵。

以山陰公主的魅力妖嬈曼妙嫵媚，她原是相信任何男人都會在她的玉體面前撐持不住的，所以褚淵很令她費解，長得像個男人，卻沒有男人的慾望、好色本性與猛獸行為，這就是山陰公主所指的「丈夫意」。其實這種示愛做愛的「丈夫意」，褚淵一點也不缺少，但他在慾望之外更有操守，有人倫道德以及人格尊嚴。

我們說褚淵堪稱歷史坐懷不亂第一人，是因為他的這一份堅守，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自古美男多風流，但凡意志稍有鬆懈者，萬難做到他的面對色誘平靜如水。這其中的任何一個誘因，都足以使一個男人褪衣上床，一瀉千里釋放他的男兒「丈夫意」：

一是公主主動獻身，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二是面對的是皇家第一美女，極易令人情亂意迷；

三是多日地煎熬與考驗，一時挺得住易，十天半月挺得住難；

四是有皇上的恩准，得了便宜並無後患；

五是肉就在嘴邊，順手牽羊即可皆大歡喜。

然而褚淵最終沒有動搖，因此，我們不能不敬佩褚淵，敬佩他的道德自律和心理自控能力。在性泛濫的今天，恐怕難以再找到他這樣真正的謙謙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