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本行經白話:公案（二）

06-10

【白話】

（我阿難從佛親自）聽聞這樣的經法，講法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有一居士有無數的財富，擁有的珍寶比國王的還多。他叫摩訶男摩，為人吝嗇貪婪，不捨得穿好衣服吃好東西，也不懂得布施。（他）如果出行時，乘破舊的車子，用草紮成車蓋，穿著破舊的衣服，吃的是積下的陳年舊糧，從來沒有吃過美食，吃飯的時候就把門關上。當時他病重隨即（就）死了，又沒有兒子，所有的財寶都被波斯匿王沒收去了。他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沒有蒙受他的恩惠。波斯匿王來到佛陀住處，以頭面頂禮佛足，退後坐到自己常坐的位子上，向世尊問道：「國中有一個居士叫摩訶男摩，為人貪婪吝嗇，不肯布施也不捨得吃穿，他現在死後到了（六道中的）哪一道？」佛陀告訴波斯匿王說：「(他)墮入了盧獦地獄中，要忍受數千萬年的各種各樣的痛苦。從地獄中出來後應當生到餓鬼道，晝夜都會饑渴難耐，身上常常有火在燃燒，百千萬年內全都聽不到水和食物的名字。（波斯匿）王聽佛所說，驚怕得汗毛直豎，悲傷得哭泣哽咽而不能控制自己。」

佛陀告訴（波斯匿）王說：「有智慧的人能夠捨棄吝嗇貪得（之心）而行於布施，在當世（就能）獲得（花報）利益，在後世得到（果報）之福。在過去世這閻浮提中有個大國王，名字叫迦那迦跋彌。（他）為人仁慈、善良，統治閻浮提八萬四千個小國。王有上萬大臣、兩萬宮女和一萬王妃，人民興旺發達。當時（天空）出現火星的煞運，太史官占卜（得知），將會有十二年天旱乾不雨。太史官稟告大王說：『火星煞運出現,整個閻浮提在十二年中都會幹旱不雨。如果不下雨則五穀沒有收成，人民挨餓，國家將要有大的饑荒，應當怎麼辦呢？』當時大王聽到這個消息非常憂愁，隨即命令大臣們召集八萬四千個小國的國王，都來集中(謀劃)，都要逐條上奏(各自國民的)人數以及現存糧食的（數量）。不管是男是女、是豪貴還是貧賤、(年齡)是大是小，（都要）核算人數並且計算日子，（每日給予一升糧食，不得增加。大臣們以及各個國王都領受這個命令回到自己的國家，都這樣（向人民）宣布了大王的命令。

從這以後，天大旱不下雨，不能耕種，沒有糧食，人民（陷入了）飢餓，餓死了很多。大臣們告訴國王：「人民飢餓困頓，死了很多。」國王命令大臣們：「向各個國家宣告命令，要求人民都修持十善，（這樣）即使身體死亡了，（但是）神識得生天上，自然快樂。」大臣們領受了教命，都各自宣告了命令。人民不論老少都修持十善，有死的都得以轉生到天上。當時有一個人（非常）聰明智慧，容貌端正無比。（他）發現鄰居家母親和兒子亂倫，看到（這事）他心裡極為不快，心想：（他們）雖然生為人身，（但是）做的卻是畜生的行為。被色慾所迷惑，兒子不知道（什麼是）母親，母親不知道（什麼是）兒子，顛倒了上下（倫理）而不作分別，在生死輪迴中（）真是非常可怕。(他)隨即就剃頭並穿上袈裟，到達山野禪坐思維，（認識到眾生）因為愚痴、貪淫以及嗔恚所以才導致種種業行，就遭受五道中生死種種痛苦。如果沒有了（愚痴、貪慾、嗔恚）三毒則沒有種種業行，斷絕了種種業行則不會受（三界之）身，沒有了身體則種種痛苦都會消滅。這樣思維之後，一下子領悟了，所有的邪不善念都徹底斷絕，當時就證得辟支佛道，六種神通，通達無礙，沒有任何阻礙。

於是他自己思維：我現在應當接受誰的食物呢？觀察閻浮提，(發現)所有人都受著飢餓，食物得不到，只有到國王迦那迦跋彌那兒乞食了。隨即就飛到大王的宮殿里，向大王乞食。大王說：『我的食物到今天就吃完了。』大王心裡（又）想：我今天自己吃了（這些）食物還是會餓死，不吃（這些）食物也是餓死，（但）今天遇見這位難遇的神人，我寧可自己不吃也要供養這位辟支佛。（大王）親自將自己的那份食物立即施給辟支佛食用。辟支佛吃完飯後，心中自念：現在這位大王的布施非常難得，應當讓大王儘可能地增添歡喜。

（於是）就在大王面前升到空中飛騰變化，東邊出現西邊消失，西邊出現東邊消失，南邊出現北邊消失，北邊出現南邊消失，上方出現下方消失，下方出現上方消失。在虛空中（來回）行走，或坐或卧。身上出水身下冒火，身下出水身上冒火，從一個身體變成百個、千個、萬個乃至無數個身體，又將無數個身體還合為一個身體。顯現（這些）神變以後從空中下來，停在大王面前對大王說：『你今天所做布施的實在是難以企及，你要求什麼願望，必定讓大王實現。』大王、大臣們、王妃以及宮女們都非常歡喜，以頭面著地，頂禮辟支佛的腳，並求願說：『現在我們國家的人民忍受飢餓，非常危急，艱難窘迫，生命只在旦夕之間。今天我將這最後的食物供養給這位辟支佛，用這一功德解除我國中的飢餓困頓，只求這一願望。』當時辟支佛就回答大王說：『必當滿足（你的）願望。』

說完後就飛走了。立刻，從四方生起雲朵聚集在天空中，隨即颳起大風，吹走了地上不幹凈的東西，那些骯髒污穢的東西都不見了。接著就從天上降下各種自然而成的百味飲食遍滿整個閻浮提，又降下五穀，然後降下衣服和被子，然後降下七種珍寶。閻浮提的八萬四千個小國王以及大臣和民眾都非常的歡喜。大王命令大臣們：向八萬四千小國王宣布命令：各自敕令所管屬（的）一切人民都要修持十善。當時閻浮提五穀豐盛，人們歡喜，奉行十善，以慈心相互對待，（彼此之間）如父如母、如兄如弟。。當時，人們壽終之後都轉生到天上，沒有人墮落到三惡道。」佛陀告訴大王說：「那時的迦那迦跋彌就是我，而我那時僅僅以一頓飯食布施辟支佛，就現世獲得福報，功德這樣（的大）。因為這個功德，自己得以成佛，讓一切有饑渴、痛苦、煩惱的眾生獲得修道的途徑，證得安隱快樂，到達無為的境界。」當時眾位佛弟子、國王、大臣和民眾都非常的歡喜。

附原經文：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有一居士財富無數。所有珍寶多於王藏。字摩訶男摩。為人慳貪不敢衣食不知布施。若行出時乘朽故車。結草為蓋。著弊故衣。食郁陳谷未曾美食。食便閉門。時病困篤遂便喪亡。又無子息。所有財寶。波斯匿王盡奪收去。己身妻女不蒙其恩。波斯匿王往至佛所。稽首佛足　卻坐常位　問世尊言。國有居士名摩訶男摩。為人慳貪不肯布施不知衣食。今者已死生於何道。佛告王曰。墮於盧獦地獄之中。數千萬歲受眾苦痛。從地獄中出當墮餓鬼。晝夜饑渴身常火然[同「燃「]。百千萬歲初不曾聞水谷之名。王聞佛說心驚毛豎。悲泣哽咽不能自勝。

佛告王曰。夫為智者能舍慳貪行於布施。現世獲祐後世受福。昔過去世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迦那迦跋彌。為人慈仁。典閻浮提。八萬四千諸小國。王有萬大臣二萬婇女一萬夫人。人民興盛。時火星運現。太史占之。當旱不雨經十二年。太史白王。星運變現。舉閻浮提。十二年中當旱不雨。若不雨者則五穀不收。人民飢餓國欲大荒。當云何耶。時王聞之大用愁憂。即敕群臣召八萬四千諸小國王。盡來集會。盡皆條疏人民口數。又疏現谷多少斛斗。不問男女豪貴貧賤大小。計人並計日。日與一升粟不得長食。群臣諸王皆悉受教各還本國。宣令所勑[同「敕」] 悉皆如是。

從是已後天旱不雨。而不耕種無有米穀。人民飢餓死者甚多。群臣白王。人民飢困死者甚多。王告群臣宣令諸國。告敕人民各持十善。雖復身死神得生天快樂自然。諸臣受教咸各宣令。人民大小皆持十善。其有死者盡得生天。時有一人聰明智慧　端正無比。見比舍家母與兒共通。其人見之心便不樂。意自念言。雖得人身作畜生行。色慾所惑。子不識母母不識子。顛倒上下不相分別。生死之中甚大可畏。即便剃頭而著袈裟。詣于山澤坐禪思惟。由有愚痴貪淫嗔恚致有諸行。便受五道生死眾苦。若無三毒則無諸行。諸行已滅則不受身。已無有身眾苦便滅。思惟如是　霍然意解諸欲永盡。即時便得辟支佛道。六通清徹　無所掛礙。

便自思惟。我今當受阿誰食耶。觀閻浮提一切人民。皆悉飢餓。食不可得。唯當往詣大王迦那迦跋彌所而乞食耳。即便飛到大王宮內。從王乞食。王言。我食齊此　今日便盡。王自念言。今我自食會亦當死。若我不食亦當死耳。今得值此。神人難遇。我寧不食飯此快士。自持食分即便用飯此辟支佛。辟支佛食飯已訖。意自念言。今此大王所施難及。當使其王盡加歡喜。

即於王前升於虛空飛騰變化。東踴西沒。西踴東沒。南踴北沒。北踴南沒。上方踴下方沒。下方踴上方沒。經行虛空或坐或卧。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火。自分一身作百作千作萬乃至無數。以無數身還合為一。現變已竟從空來下。住於王前而語王言。汝今所施實為難及。欲求何願　必當與王。王及群臣夫人婇女。皆大歡喜頭面著地禮辟支佛足。而求願言。今我國土人民飢餓。危困至甚命在旦夕。今我持此最後之食施此快士。持此功德除我國中飢困。唯求此願。時辟支佛即答王言。當如所願。

言竟即便飛去。應時四方。便即雲起合於虛空。便作大風吹地不凈。瑕穢糞除悉令化去。便雨自然百味飲食遍閻浮提。復雨五穀。次雨衣被。次雨七寶。閻浮提內八萬四千諸王臣民皆大歡喜。王告敕群臣宣令八萬四千諸王。各敕所局。一切人民皆持十善。時閻浮提五穀豐盛。人民歡喜行於十善。慈心相向如父如母如兄如弟。於時人民壽終之後盡得生天。無有墮於三惡道者。佛告王曰。爾時迦那迦跋彌者我身是也。而我爾時直以一食施辟支佛。現世獲福功德如是。因此功德自致成佛。一切眾生諸有饑渴苦惱之者令獲道跡。證安隱快樂。使至無為。時諸弟子帝王臣民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