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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與陽間——墓葬與建築
The Underworld and This World: Tombs and Architecture
齊東方/QI Dongfang
摘要:墓葬本身就是建築,也是禮儀實施的場所,具有鮮明的時代性。無論是真實地再現生活中的建築,還是採用象徵的手法表現,都是研究中國建築史的重要視覺材料,還能探討社會歷史的變遷。
關鍵詞:墓葬建築,壁畫,石槨
墓葬體現著死者的理想追求和生者的人道情懷。古人認為喪葬可以達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也」,故「事死如事生」是中國文化的特色之一[1]。對於死者的去向,漢代曾有「既下新宮,不復故庭」、「永歸幽廬」之句,用新宮、幽廬等語言形容人生的歸宿,表明墓葬要展現陰間與陽間無法割捨的關聯。
早在新石器時代人們已經有用棺槨作為葬具,商周時代棺槨實行多重製度,每重棺槨賦予了特殊的功能,並一直延續到西漢。棺槨一般是用木質材料加工,既耗大量木材又容易腐朽,大約從西漢中期開始,以洛陽為中心的中原地區開始建造磚室墓。這一變化不僅是建築材料的更替,也是人們思想觀念、喪葬行為的改變。到了東漢, 磚結構墓已成為墓葬的主流,同時石材使用也比較普遍,如畫像石墓,有的墓葬還在地上建築祠堂等。
「槨墓」時代的西漢馬王堆一號墓[2](圖1),對槨室進行了分割,每個空間放置的物品不同,至少是在借鑒建築中的格局。如果說「槨墓」時代的墓葬與建築的關係還很模糊,「室墓」出現後,模擬建築的情景便清楚了。
1 馬王堆一號墓棺槨(圖片來源:參考文獻[2])
「室墓」可以是挖土洞,也可以用磚石建造,還可以依山開鑿。「室墓」經常有多個墓室,儘管形狀多變,但都是模擬或象徵現實中的建築。河北保定的滿城西漢中山靖王劉勝墓[3](圖2),是規模宏大的墓葬,全長約52m,最寬處約38m,最高處約7m,由墓道、車馬房(南耳室)、庫房(北耳室)、前堂和後室組成,寬宏富麗,舉世罕見。
2 河北滿城西漢中山靖王劉勝墓(圖片來源:參考文獻[3])
墓葬內部布局完全模仿宮殿,前堂是一個修在岩洞里的瓦頂木結構建築,象徵墓主人生前宴飲作樂的大廳。後室又分石門、門道、主室和側室。主室為內寢,由漢白玉石鋪成棺床,上置棺槨。主室南側的小側室象徵盥洗室。墓道先用石塊填滿,然後在墓道外口砌兩道土坯牆,其間澆灌鐵水加以嚴封。整個墓葬有完整的排水系統。
劉勝墓是鑿山而成,山洞內分成不同的墓室,再加蓋木構建築。徐州馱藍山西漢楚王墓[4](圖3),仿地上建築的情況更為清晰,共13間墓室,均坐北朝南,由耳室、前堂、後殿、側室、浴室及廁間組成。石壁已經雕鑿平整,並以澄泥遍塗3~5層,再以紅色平敷,進行了精細的室內裝修。還有完備的排水設備。最大一間為前堂,高3m,長約9.5m,寬3.7m。各個墓室的頂部有四角攢尖頂、平頂、盝頂、兩面坡頂等,漢代幾乎所有的房頂樣式在這裡都可見到。
3 江蘇徐州馱籃山M1西漢楚王墓(圖片來源:參考文獻[4])
徐州北洞山西漢楚王墓[5](圖4),也是依山開鑿,由墓道、甬道、主體墓室、附屬墓室等部分組成,計有墓室19間、小龕7間和走廊1條。墓道口至後室全長77m,墓室內面積430m2。主墓室頂分別鑿成平頂、兩面坡頂、四面坡頂。附屬墓室在墓道東側,以塊石壘砌,室頂以條石搭建成兩面坡式,上覆封土。附屬墓室分4進11間,有樂舞廳、倉廚、庭院、水井、柴房、廁所等。這是一組按貴族生活場景建造的大型建築群。
4 江蘇徐州北洞山西漢楚王墓(圖片來源:參考文獻[5])
墓葬是死者的地下家園,被稱為「陰宅」,漢代地面建築幾乎沒有保存,這些大墓是對現實生活的直接模擬,不僅再現了當時的居住狀態,也反映人們認為死亡是有限人生的終結,卻是另一段永恆歲月的開始。人們希望延續生前的舒適,保持煊赫的排場,因此如此殫精竭慮地營造了地下世界,既直接運用現實生活中的建築樣式,又有細緻入微、奇幻豐富的創造。
然而,墓葬畢竟在「陰間」,設計、材料、環境上有局限,生活的瑣碎無法全部複製,於是,另一種手段可作為補充,即在墓中繪製壁畫。河南密縣打虎亭二號東漢壁畫墓[6](圖5),有前、中、後室及3個耳室,壁畫分布在墓室的券頂和壁面上,共約200m2。墓室中心位置的中室南北壁上分別描繪著各長7m余、寬0.7m左右的車騎出行和觀賞百戲圖,上、下方畫捧物侍者立像,中室券頂繪有由蓮花、方格、卷草與菱形紋組成的藻井。3個耳室壁上分別描繪庖廚、宴飲、庭院等家居生活場景,包括勞作家僕及禽獸、家用品、炊飲具等。中室北壁上的「觀賞百戲圖」,畫面左邊有一廡殿式幄幕,後列四旗,前設大案,旁立侍者,踞坐其中的大約是墓主,中部至右邊是賓客,觀賞中間的百戲表演。
5 河南密縣打虎亭二號東漢壁畫墓(圖片來源:參考文獻[6])
如果說劉勝和楚王墓的各個墓室分別具有廳堂、倉廚、庭院、水井、柴房、廁所等的指向還不十分明確,用壁畫表現卻能一目了然。繪畫不僅可以細緻地展示生活情節,還能看到人們的理想追求,對死後的奢望,利用圖像表達更為直接,也使人們的生死觀念體現得更加明確。在幽深黑暗的地底,墓室穹頂上繪日月星辰永恆照耀,神仙異獸在墓壁雲氣中恣意遨遊,體現著人們對死後處境的某些設想。漢代墓葬壁畫那些生產活動、墓主仕宦經歷、歌舞宴飲、天象和神話故事,即便是紛繁複雜的想像世界,經常伴隨的建築卻是現實的反映。
漢代王陵規模宏大,建築格局複雜,普通人的墓葬也有前堂、後室、庖廚、倉廩等,地下墓室的宅第化成為普遍的做法。墓葬的宅第化, 虛擬了生活的空間,使生命的終結凸顯了特殊意義。除了模仿現實,也融入喪葬禮儀的功能。為了保證死者的安寧,下葬時要有儀式活動,戰國時期就有槨內一側專門放置供獻祭祀類的器物和食品的現象,西漢時槨內出現了祭祀空間和埋葬空間分離的趨勢。經過漫長的演化,東漢中晚期首都洛陽的磚墓刻意營建了橫前堂,即亡者的靈柩葬在後室,橫前堂是擺放物品舉行祭奠儀式的場所。
魏晉時期,墓葬形制迎來了新的轉變。其原因是東漢末年陷入了持續激烈的軍事衝突,無休止的爭戰導致經濟凋敝,戰亂中的各方勢力為應對戰爭、籌措軍餉,開始瘋狂盜墓以獲取財寶。漢末權臣董卓下令手下大將呂布「發諸帝陵及公卿已下冢墓,收其珍寶」[7]。曹操也曾對尊顯的梁孝王陵「帥將校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略取金寶」[8],甚至還設「摸金校尉」的挖墓官[9]。這些惡劣行為,令人感觸極深。魏將郝昭遺令中說,「吾數發冢取其木以為攻戰具,又知厚葬無益於死者也。」[10]人們對墓葬能否成為死後的安穩之地以及厚葬產生質疑。
曾經參與過盜墓的曹操提出了「不封不樹」的薄葬主張,而且以身作則。曹操的高陵已在河南省安陽縣安豐鄉西高穴村被發現[11](圖6)。平面為甲字形,墓室為雙室磚券構築,還有4個側室。墓葬規模很大,卻未發現封土,隨葬品中的圭、璧採用一般的石料製成,少量玉珠、水晶珠、瑪瑙珠也只是衣服或器物上的裝飾,鐵甲、鐵劍或為生前用物,陶器多為明器。與東漢大量墓葬相比,貴為王公的曹操墓顯得簡陋寒酸,與曹操死前遺令自己身後要薄葬相吻合。接下來魏文帝曹丕的態度更為鮮明, 他把墓葬遭盜掘之事歸咎於封樹之故:「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亦無不掘之墓也。喪亂以來,漢氏諸陵無不發掘,至乃燒取玉匣金縷,骸骨並盡,是焚如之刑,豈不重痛哉!禍由乎厚葬封樹。」[12] 甚至將其父曹操依東漢禮制「立陵上祭殿」,也以「古不墓祭,皆設於廟」[13] 為由毀掉。曹丕死前還在詔令中申明了自己的認識,「骨無痛癢之知,冢非棲神之宅,禮不墓祭,欲存亡之不黷也。為棺槨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故吾營此丘墟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後不知其處」[14]。接下來的西晉宣帝司馬懿、景帝司馬師主張並無二致,都採用了薄葬。
6 河南安陽西高穴村曹操的高陵
魏晉的薄葬主張,並非單純的倡導節儉,而是要移風易俗。薄葬出現,墓葬的形式就要相應改變。這種喪葬制度的變革並非隨心所欲,是因為戰亂使大多數人認識到「厚葬無益於死者」「骨無痛癢之知,冢非棲神之宅」,開始對傳統的喪葬觀念、習俗、禮儀、制度產生了懷疑,具體做法隨之改變。付諸於改造後的墓葬,地面取消了石刻、建築等,地下的多室墓向單室墓過渡。曹魏西晉尚有雙室墓葬,是對東漢舊俗的延續,但很快單室墓逐漸成為主流。西晉重臣王祥生前的遺令說道,「西芒上土自堅貞,勿用甓石,勿起墳隴。穿深二丈,槨取容棺。勿作前堂、布几筵、置書箱鏡奩之具,棺前但可施床榻而已。糒脯各一盤,玄酒一杯,為朝夕奠。」[15] 「勿作前堂」正是要對以往墓室設有前堂做法進行改變。
魏晉以後的墓葬在與時沉浮中創造了新的形式,既遵循了「事死如事生」的原則,又適應了新的觀念。單室墓看似簡略,卻重新定義了墓葬空間中的功用。表現形式是在棺前有限的空間加設了小祭台,下葬時生人和死者在這個平台上通過祭祀活動來實現幽明兩界的溝通。儘管墓室只有一個,也仍然模擬地上建築。東晉墓興起了在墓室牆壁上砌放置燈的壁龕,龕下設直欞窗,有的在石墓門門拱上設有浮雕仿木結構的人字架[16-18],石墓門拱上浮雕仿木結構人字架和斗拱在北方地區北魏墓中也有[19](圖7)。墓磚的砌建方法,通常平豎搭配,三橫一豎最為常見,這是出於建築結構上堅固的需要。墓磚上還發現一些文字,有些是燒磚窯主或工匠的姓氏,有些是不同磚型的符號[20],表明當時建造墓葬要預定製作不同類的磚,有墓葬設計圖紙之類,修建時工匠才能根據刻字找到不同部位需要的磚。這種用燈龕、直欞窗、人字架和斗拱象徵建築的單室墓,南北朝時已經成為普遍現象。
7 山西大同北魏宋紹祖
墓葬面貌的改變,並未觸及人們生死觀中認為墓葬是死者能延續世間生活永恆地下家宅的基本看法,只是針對現實,逐漸理性地通過墓葬建造方式上的變通,重新表現陰間的建築。
北方地區北朝到隋唐也盛行繪製壁畫,起到暗示建築空間和功能的作用。北朝時常見墓主夫婦宴飲的場面,兩邊繪製歌舞來象徵廳堂之類(圖8)。到了唐代,大型墓室流行天井、小龕(圖9),儘管看上去與現實建築相去較遠,但每個小龕中放置不同的隨葬品,表明各有象徵意義,文獻中稱之為「便房」。壁畫中出現影作木構畫,即用繪畫表現建築格局,有樑柱、斗拱、人字拱,每個開間中還要畫屬吏男女侍或持物的屏風畫(圖10)。有的甚至畫出高大的門闕(圖11)。影作木構畫似乎把整個墓葬象徵為一組大庭院,而門闕雖然屬藝術表現,但表達的建築卻基本依照現實。
8 山西太原北齊徐顯秀墓壁畫
9 陝西先唐懿德太子墓(上圖圖片來源:賀西林,李清泉.《永生之維——中國墓室壁畫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159頁。下圖圖片來源:陝西省博物館,乾縣文教局唐墓發掘組.《唐懿德太子墓發掘簡報》,《文物》1972年第7期。)
10 山西太原金勝村M7壁畫
11 陝西西安李壽墓壁畫
此外,北朝隋唐墓還有石槨,更是直接模擬建築,這與出土的鎮墓瓶上常寫有「生人自有宅舍,死人自有棺槨」的詞句相吻合,人們已把棺槨當做陰間的宅舍。早在公元2世紀~3世紀的墓葬中便出現房形石棺,北朝時期山西大同宋紹祖、智家堡的石槨,河南寧懋石室等墓都是仿木構建築的代表。宋紹祖墓的石槨,外觀呈木構三開間單檐懸山頂式殿堂建築,南接前廊,由百餘件雕鑿精細的青石構件拼裝組合而成。石槨內部的東、西、北三面均有繪畫,內容為舞蹈、奏樂人物,槨內正壁為撫琴圖[21]。智家堡北魏墓地有4座石槨墓,其中一具石槨為抬梁式承重牆結構,單檐人字坡懸山式頂。彩色壁畫分別繪在石槨內四壁、頂部,北壁畫面中央繪夫婦二人並坐於榻上[22](圖12)。寧懋石室為橫長方形懸山式建築,分屋頂、圍牆、基台3部分。屋頂正脊,兩端微翹,露出瓦當。正面中間設一門,無門框和門扉。採用線刻手法代替繪畫[23,24]。
12 山西智家堡北魏墓石槨及壁畫
北朝殿堂式石槨表現的木質建築,在隋唐時期仍在延續。隋代的李靜訓墓石槨(圖13),為九脊殿堂形式,面闊三間。石槨西壁明間刻有大門,兩邊有侍女二人相對而立。次間刻有直欞窗。南壁也刻有大門,兩側各刻男侍一人。石棺內壁繪有壁畫,主要有花卉、侍女、房屋、人物、禽鳥、樹木等紋樣[25]。李靜訓死時只有9歲,但曾祖為北周驃騎大將軍、河西郡公李賢。父李敏,隋左光祿大夫。外祖母是隋文帝長女、周宣帝皇后。可見使用大型的石槨是極高的等級。
13 陝西西安隋代李靜訓墓石槨
唐代明文規定禁止使用石質棺槨或石室[26],然而考古發現卻有不少的實例(圖14),他們大多數是陪葬帝陵或是高等級的功臣密戚墓,應該是特許的一種恩典[27]。這些石槨通常面闊三間,東壁外側中間為門,兩邊站立侍女或門吏,兩側為窗。房屋頂部分為廡殿頂、歇山頂、拱頂。建築屋頂代表著不同的等級,石槨仿建築時也體現了陰間生活的等級差異[28]。
14 陝西唐代金鄉縣主墓石槨
墓葬中的隨葬品是對死者的奉養,看似與建築無關,但擺放位置和組合講究,象徵著建築組合中不同的空間。隨葬品有實用器和明器兩類,實用器是墓主生前用物或為他準備的物品。明器「備物而不可用」,又分兩類,一是仿造實用器,二是「以事鬼神上帝」。明器中的建築模型有時十分華美。河南焦作東漢墓出土了許多陶樓,高大,設計精巧。白庄6號墓的陶樓高達192cm,寬168cm。由院落、主樓、配樓和閣道4大部分共31件單體組合而成(圖15)。院落三面圍牆位於主樓之前,中間是可開啟的長方形大門,內卧一陶狗,大門上方兩端有對稱的雙闕。主樓為下大上小的七層,配樓為一高台式單檐四層建築。閣道有兩面坡式脊頂,橫架在主樓與配樓第三層之間。河南焦作白庄121號墓的彩繪陶樓挺拔秀麗(圖16),頂部為五脊廡殿頂,建築細部的斗拱清晰,圍欄樑柱用鮮艷的顏色描繪,表現出漢代富裕人家可建造如此高大而且結構複雜的樓閣。唐代也延續著這一做法,還做出成組的院落(圖17)。
15 河南焦作白庄6號墓的陶樓
16 河南焦作白庄 121號墓的彩繪陶樓
17 西安唐墓出土的三彩院落
墓葬本身就是建築,具有鮮明的時代性,「事死如事生」的觀念使人相信地下世界仍能如世間一般生活,陰間自然要與陽間比附,因此墓葬再現的建築,以及用壁畫、模型、石槨葬具等形式的表達,是研究現實建築的重要視覺材料。
墓葬也是禮儀實施的場所,試圖將死者生前理想挪入地下,體現活人和死人的情感和政治態度,不僅可以了解建築的演變,更能探討社會歷史的變遷。□
本文所有圖片均由作者提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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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三國志·魏書》卷二《文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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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考古研究所. 大同市北魏宋紹祖墓發掘簡報. 文物,2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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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洛陽文物局. 漢魏洛陽故城研究. 科學出版社,2000.
[25]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 唐長安城郊隋唐墓.文物出版社,1980.
[26] 《唐六典》卷一八《司儀署》載:「凡葬禁以石為棺槨者。其棺槨禁雕鏤、彩繪、施戶牖欄檻者,棺內禁金玉而斂者。」
[27] 齊東方. 試論西安地區唐代墓葬的等級制度. 紀念北京大學考古專業三十周年論文集. 文物出版社,1990.
[28] 傅熹年. 唐代隧道型墓的形制構造和所反映的地上宮室. //文物與考古論文集. 文物出版社,1986:322-343.
作者簡介:齊東方,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全文刊載於《世界建築》201508期P29-33。轉載請註明出處。
微信編輯:胡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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