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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佛的目標何在?

妙境長老   一九九八年四月二十一日,講於福嚴佛學院。                                        我說一首詩,「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閑學少年」。我先順一順文,「雲淡風輕近午天」,在午前的時候、在接近中午的時候,這個人或許是位讀書人,他從屋子裡面出來,到前面有山有水的地方走一走,這時候,天空的雲是淡淡的,不是烏雲,有若無的樣子,也有風,但是風很輕微,不是大風,「傍花隨柳過前川」,房子的前面有山有水,這裡面也有花有樹,可能有松樹,也有柳樹,各式各樣的樹,各式各樣的花,在這裡經過,「時人不識余心樂」,當時的人不知道我心裏面的快樂,「將謂偷閑學少年」,他們可能認為我不好好用功讀書,卻向小孩學習,跑出來遊玩。這首詩的表面意思是這樣。這首詩的作者是朱熹先生(應更正為:程顥),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思想。   我現在讀這首詩,我不管朱熹(應更正為程顥)先生的想法,我按自己的意思來詮釋:我們出家人、我們佛教徒,就是常常坐禪修止觀的人,修止觀的時候,他到了「雲淡風輕近午天」的程度,「雲」譬喻什麽呢?譬喻身體,他現在坐禪的程度,感覺到身體有若無的樣子,就像雲似的,雲低一點在地面上就是霧,你從這裡走過去,它好像沒有障礙,坐禪的人到了這程度時,他不是感覺身體有一大塊五百磅,是好像沒有身體,又好像有身體,是這樣的感覺,如果常常打禪七,你自己常常靜坐,的確是有這種事情。「風」譬喻什麽呢?譬喻內心的妄想。因為常常靜坐,你得到欲界定的時候,欲界定就是九心住,瑜伽師地論說是九心住,最後的「等持」時,就是身體有若無的樣子。「風輕」,表示妄想沒有了,心裏面明靜而住,也不昏沈,也不散亂,偶然有一點妄想,但是,一下子就沒有了,坐幾個鐘頭,時間也不感覺到很長。如果我們腿子痛,就坐在那裡時常的看腳,怎麽還不開靜呢,不是的,這個人靜坐幾個鐘頭都不感覺到長,他偶然有一點妄念,很快的就消滅了,達到這麽程度。究竟是什麽程度呢?「近午天」,就是接近得無生法忍的時候。「天」,就是第一義諦天,就是第一義諦,就是明心見性,或者是見道位。接近見道位之前,就是暖頂忍世第一,就是內凡位,我認為應該是超過暖頂,到了忍位,有止有觀,到了這個程度。「雲淡風輕近午天」,當然還不是聖人。我現在這樣講,我不知道各位同學心裡如何想,你們羨慕不羨慕這個境界?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這句話就是,他從禪定裡面出來了,到色聲香味觸法的境界裡面看一看,花草樹木,這譬喻眼耳鼻舌身意開了。你若入禪定時,前五識不向外攀緣,只是第六識在止觀上面活動。現在他從禪定裡面出來了,眼耳鼻舌身意開了,接觸色聲香味觸法,接觸的時候,「傍花隨柳過前川」就是接觸,接觸的時候,心裏面很快樂,心裏面快樂什麽?我以前沒有修止觀的時候,我的心浮動得很,我的眼耳鼻舌身意在色聲香味觸法上活動的時候,是什麽境界呢?貪的時候就貪,貪的因緣出現時,貪心就出現,瞠的因緣出現時,瞠心就出來了,貪瞠痴慢疑,我們在俱舍論裡面看就是五鈍使,但是,我現在的意思,是把愛煩惱與見煩惱都包括在內,隨時的浮動,心是這樣子。但是,今天「近午天」的時候是「傍花隨柳過前川」,我在色聲香味觸法上活動的時候,貪的時候,我的心裡不貪,憤怒的時候,心裡不憤怒,疑惑的境界出現,我心裡不疑惑,別人讚歎我是如何了不起,我心裏面也不生高慢心,你輕視我,我心裏面也不感覺到什麽,所有的煩惱都不動了,你會感覺「啊!我沒有白辛苦,我這麽多年來的用功,減少睡眠,又要減少飲食,又要忍受腿痛,經過多少年的用功,到今天的時候,我心裏面沒有賊了!心裏面很快樂!」。   「時人不識余心樂」,當時,別的人認為,你這個人裝模作樣的,裝著靜坐干什麽,現在靜坐是坐不住了,出來跑一跑,終究有一天,你本來的面目現出來了,說了很多這些輕視他的話,不知道他內心裏面經過多少年的用功,心裏面很快樂,「將謂偷閑學少年」,說這個人裝模作樣現在是裝不住了,就是放逸了,這樣子。   這首詩可以如此解釋,就是形容修行人,經過外凡,達到內凡,但是,還沒有入見道位的時候,這個境界。朱熹這個人,我看朱熹的語錄,他是讀過佛經,但是他又反佛,他有時候說話,他對佛教有些不恭敬的話。   我再講一首詩:「一泓清可沁詩脾,冷暖年來只自知,流出西湖載歌舞,回頭不似在山時」。這首詩,我感覺到,也可以形容我們出家人用功的境界,就這樣解釋。「一泓清可」,就是山裡面有水集聚在那裡,水從山上流下來,水向外流,這個水很清澈不污濁。「沁詩脾」,就是做詩的人用器或用手將水引下來,來滋潤我的脾胃、滋潤我的身體,我感覺到很喜悅很喜樂,感覺到這個水很美很歡喜。「冷暖年來只自知」,山裡也是有春夏秋冬,天氣有的時候冷有的時候暖,水也就隨著冷暖,但是,水還是清凈的,雖然有的時候冷、有的時候熱,但是,水還是清凈的,但是,水自己知道,別人是不知道的。   「流出西湖載歌舞」,山裡面清凈的水流出來,流到什麽地方呢?流到杭州的西湖裡面,西湖那個地方的確是很美,我是去過,我只在湖邊走一走,沒有到那裡面去,因為風景特別好,很多人坐船在湖水裡面遊覽,船上的人又歌又舞,有這麽境界出現,這個水就污濁了,水就不清凈了。我是西湖邊走過,那個水是不清凈的,的確不是那麽清凈,這個事,我感覺,可能我們中國人的知識有問題,不知道維護它的清潔,使城市裡面那麽好的風景那麽好的水都污濁了,這是個問題,但是這是題外話。   「回頭不似在山時」,這個水,若回頭看一看以前在山裡面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在山裡面的時候,這個水是清凈的,從山裡面流出來以後,到了西湖就污濁了。我們以前也看過一句,「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這首詩就是這個意思。做詩的人的意思,有可能是形容讀書人的品德問題,譬如在學校讀書的人,可能是大學生,看見社會各式各樣的現象,貪官污吏,大家要到街頭去示威,反對打倒貪官污吏,但是,這些學生離開學校到社會做事的時候,他也是貪官污吏,就是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是愛國愛人民,很清高,但是,你到社會做事的時候,也是一樣。水在山裡面是清,到城市裡面來就污濁了。   這首詩,可以這樣講,但是,我不想這樣講,我想,我們還是會合到我們本份的事情,我們出家人修行的事情。出家修行的程度,如果在寺院裡面,在佛學院裡面,聽老師上課,然後自己溫習功課,或者在靜坐,很清凈,身清凈、口清凈、心清凈,就是這樣子,「一泓清可沁詩脾,冷暖年來只自知」,這表示我們在寺院裡面,到佛殿裡面看見有佛,在藏經樓裡面有書,在課堂上有老師講課,然後自己修止觀,這樣子,沒有污染的因緣,所以我們心裡很清凈,我們也自己很努力在那裡用功。但是,你的功夫如果不夠,離開寺院的清凈境界以後,到社會的色香味觸的境界去,是如何呢?就變成「流出西湖載歌舞,回頭不似在山時」了,心就不清凈了。有的時候,有的地方打禪七,我們隨著去打,去參加禪七,用止觀的方法調心,調、調、調,也感覺到清凈,雖然沒有得定,但是心裏面還是清凈,但是離開禪七以後,我們不用止觀調心,心是什麽情形呢?就不見得清凈了,這表示什麽?這首詩若形容我們出家人的修行,就是外凡的時候,在外凡的時候就是這樣。前面「雲淡風輕」的那首詩,是形容內凡的時候。   這就表示,我們出家人用功修行,由外凡而內凡,中間的差別。內凡的時候,其實我不用說,你們各位早已經明白,內凡的時候能調伏煩惱,不管你對不對,我自己的心要清凈,我的心不要貪瞠痴慢疑,所有的煩惱都要停下來,使令心清凈,他有止觀的力量就能把煩惱調伏。但是,在外凡的時候,沒有這個力量,外凡的時候,是在積集資糧,我要學習佛法,什麽叫做止,什麽叫做觀,學習這些方法,學習的時候,訓練自己的時間不多,雖然有一點,但是不行,力量不夠,也就是不能調伏煩惱,煩惱來了,明知不對,但是,煩惱還是要動,貪瞠痴慢疑各式各樣煩惱還是要動。但是,到了內凡的時候,不是這樣,知道不對,他的內心能與法相應,身心入法中,他就能把煩惱排解出去,身心清凈。若入聖位,就能除掉一部分的煩惱,是聖人了。這二首詩,可以按我們出家人的修學次第去理解。這兩首詩講完了。   現在,我要提出問題問你們,你們為什麽要到佛學院來讀書學習佛法?這是一個問題,現在不用回答,你們可以默然,你們心裏面應該回答這個問題,我為何要到佛學院來讀書?應該自己要知道。   我姑且分析這件事情,為何要到佛學院來讀書?當然,這個事,大家都知道,很容易明白,我將來要弘揚佛法,這是一個回答,這個回答也很好。但是,若我的心情來觀察分析這個回答,應該再詳細的想一想,我來這裡學習佛法的目的是弘揚佛法,這句話是說得對,但是要再分析一下。分析什麽呢?就是我來學習佛法,我為了弘揚佛法,但是,這裡面還有問題要注意,例如,我現在學習俱舍論,說到分別界品、分別事品、乃至定慧,這些事情,明白了生死的緣起,明白了涅盤的緣起,小乘佛法是這樣分別,也是很好,也應該要知道。如果我們再去學習中觀論、唯識三十頌、成唯識論、瑜伽師地論,這就是大乘佛法解釋生死的緣起、涅盤的緣起。才華高的人,是很容易,沒有什麽特別難,如果是我很笨的人,要學習很久,可能還弄不清楚,才華高的人,很快的就明白。你看丁福保編的大詞典裡面,有位顯蔭法師,你們有沒有注意,有他的一篇序文,這個人年齡不大,只有二十餘歲,他到過日本學密,但是他諦閑老法師的剃度徒弟,諦閑法師叫他閉關,他不久就死掉了,你看他寫的序文,啊呀,這個人的才華非常高,不得了。   才華高的人學習佛法是很容易,很容易就可以講也可以寫,不是難事,我們才華不高的人,就要花很多的時間去學,我們才能明白什麽是生死的緣起,什麽是涅盤的緣起,學習佛法的人究竟應該怎麽走這條路,也能講也能寫,這樣就滿足了嗎?你就感覺滿足了嗎?只要佛教裡面的這些事情,我都能應付,講,我隨時都可以講,你要我寫文章發表意見,我都能,隨便的發表論文,不是難事,很容易就做到,你就感覺到滿足了嗎?這是第二個問題,你感覺到滿足了嗎?我認為不應該滿足,不應該到此就停下來。我們回頭想一想,楞嚴經說「由聞思修,得三摩地」,應該說「由聞思修,得無生法忍」,當然,三摩地可以說是無生法忍。這就是學習佛法的次第,由聞所成慧,進一步是思所成慧,再進一步是修所成慧。修所成慧,通於有漏、無漏,就是到了無生法忍,到了無生法忍就是聖人,沒有到無生法忍以前,還是凡夫。剛才說「雲淡風清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這是內凡的境界,若是「流出西湖載歌舞,回頭不似在山時」,就是外凡,外凡是煩惱隨時活動的境界。   若我們學習佛法,只是聞慧,思慧都不太俱足,就能講也能寫,所有的事情你能應付,其實,能應付的是很少,只是聞慧,聞慧就是外凡的程度。外凡的程度是什麽程度?就是心裏面貪的時候就貪,瞠的時候就瞠,貪瞠痴慢疑的煩惱,你不能調伏的,是這樣的境界,你感覺滿意嗎?我們學習佛法的人,像這樣有才華的人,雖然很笨,但是你若學習到那樣程度的時候,你也決定是很靈敏的,一看就知道這個人的貪瞠痴在活動,掩飾不住的,聰明的人能掩飾自己,但是,遇見那種人,你是不能掩飾的,我也不能掩飾,你也不能掩飾,我看見你也是貪瞠痴,你看我也是貪瞠痴,這時候,你的心情是怎麽樣?對你也沒有恭敬心,你對我也沒有恭敬心,是不是?我們佛教徒,若有這樣才華的人,(現在也有在家居士在這裡,但是,我看見你,你就是出家人,你不要說你是在家人,不能這樣說),這時候,我們佛教,是莊嚴或是醜陋?我們想一想,我現在是提這個問題,這是第三個問題。我們佛教徒,從佛學院出來的時候,我能講能寫,我就做大法師,我就弘揚佛法了,這是佛教的醜陋或佛教的莊嚴?我提出這第三個問題問你們,是醜陋或莊嚴?我們要再想一想這件事。   一九九五年時,我在美國看菩提樹雜誌,上面有一篇在家居士寫的文章,他說,他看現在的中國佛教沒有一個人有能力主持禪七。這個居士很有名,我不要說他的名字。為何他會說出這種話來?我們應該想一想,為何來到佛學院裡面來讀書?要想一想,為何在家居士說出這種話來?他說得不對嗎?我們要自己反省,不要別人說得不如我意,我就說他不對,不應該這種態度,我們要反省自己,是不是這麽回事,要反省自己。從這件事,又得到一個消息,什麽消息?我們出家人自己互相都瞧不起,因為都是貪瞠痴,有什麽值得瞧不起呢?在家居士,他也是有才華的人,他是大學教授,不要說一定是大學教授,只要是有智慧的人,他一看也就知道你是貪瞠痴在活動,表面上寫文章恭維你,你不必當真,他心裡說什麽話,你還不知道的啊,這是真的!他看出來,你這個法師,嘴裡面不敢說什麽,你這麽大的福報智慧,這麽的莊嚴,他嘴裡面不敢說什麽,但是,心裏面不是的。這件事,在家居士,一般初發心信佛的人,初來到佛教的在家居士,看見出家人就是佛,但是,若與我們出家人來往久了的時候呢?不一定!在家居士與我們出家人之間的關係是什麽關係?有的人就是感情作用,我的師父就是好,我還是護持,但是,若沒有感情作用,他心裏面怎麽想?所以,我認為,如果我們出家人自己不知道要努力,那麽,與在家人的關係,是什麽關係?我們也要想一想這個問題。所以,我們到佛學院來學習佛法,對的,我是為弘揚佛法來到佛學院裡面學習佛法,是對的,但是,這裡面的細節,你要想一想。我這一段話,就暫時到這裡為止。   我再說第二個意思,我問你,你為何要到佛學院學習佛法?我是為了修學聖道,了脫生死,而到佛學院裡面來學習佛法,我不是為你講的。我在這個地方有一個感覺,有一個感慨,原來我們講經的時候,講摩訶般若波羅蜜經,講「色不可得,受想行識不可得,眼不可得,耳鼻舌身意不可得,色不可得,聲香味觸法不可得,乃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都不可得」,但是,他自己不用這個,他是給你講的,他不用這個,他回頭在干什麽?回頭來,或者在那裡寫寫文章,或者看看書,或者睡覺,或者看報紙,不修止觀,或者念念佛,也可能念念佛,是這樣子,他並沒有用,沒有在那裡修止觀,「色不可得,受想行識不可得」,沒有修止觀,所學的是為別人講的,不是自己用。我們要想一想這個問題,我們再重新提出問題來,你為何來學習佛法?我為你講的,其實就是這麽回事嘛!結果,這種情形,自己內心裏面的貪瞠痴不能調伏!結果,大家都互相瞧不起,都不能和!我們北傳的佛教,今天不就是這樣子嗎?我又提出問題,是不是這樣子?只有少數人,有點道心,有點悲心,可以為佛教服務,可能有一點,但是,大多數都不是。   所以,應該說,為何到佛學院裡面來讀書來學習佛法?我是為了自己用功修行,要脫生死的啊!了脫生死,當然,我說這個話,可能有人要不高興了。我先念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慈悲。了脫生死的方法是什麽?就是禪嘛!是禪!當然(我這個說話,我又開始有口過了)不是祖師禪,是如來禪!什麽叫做如來禪?就是四念處,四念處就是如來禪,四念處就是禪。我們如果看祖師的語錄,看了老半天或看了多少年,也不知道什麽是禪,你也不容易明了什麽是禪,不容易啊。其實很簡單,其實,四念處就是禪,就是止觀!修什麽觀?就是四念處!另外還有什麽?另外沒有!就是這樣修行啊!我來佛學院讀書,我是為了脫生死,修學聖道,要解決這個生死苦,解決我心裏面的煩惱賊,我要使我內心裏面沒有賊的時候,心才能安下來。我們遠遠的看,這位大法師不得了,但是,他若不修四念處,他的心裏面有賊,他心裏面不安,他心裏面恐怖,你要知道,只要你心裏面有貪瞠痴,你心裏面一定恐怖,一定是這樣子。我這樣說,你們同意不同意?要想一想。我十八歲出家,今年七十歲,我是很笨的人,我學習佛法很久,也不如別人那樣通達。但是,我有一個感覺,時常為人說話,非常的真實,不說謊話,真實的說話,非常的真實說話,非常的真實,實實在在的說話。但是,我們學習佛法以後,為何來佛學院學習佛法?我是為了弘揚佛法的,我們要把這句話兌現才可以,才是真實的。如果心裏面有煩惱賊的時候,來弘揚佛法,你說的佛法裡面,就有貪瞠痴的氣氛。你若時常的修學四念處,調伏煩惱賊,把煩惱賊驅逐了,心裏面都是戒定慧,你的臭皮囊的色受想行識裡面有戒定慧,這時候,你弘揚佛法是香的,不是臭的,是真的,天龍八部有神通,諸天、佛菩薩悉見悉知,啊呀,我這個徒弟是有點程度的,不是生死凡夫,完全不一樣了,天龍八部都護法,不同的,不一樣的。   所以,學習佛法的時候,我是為了修學聖道,了脫生死,而來佛學院學習佛法的,應該是這樣講才對的,因為這是真實的,先要解決自己內心的問題。如果只憑過去世帶來的一點福報及智慧,現在又修點智慧,就這樣去活動,我認為,是不及格的,不可以這樣子。雖然他是得到博士學位,但是,按佛法的標準來看,博士學位又是什麽?在佛法來看,你是個生死的凡夫啊!聞思修三慧,你只有一點聞慧,思慧小小的,修慧根本沒有,程度很低,不是很高,要知道這件事。我們佛教徒,要用佛法的標準來看自己,不能用社會的標準,社會的標準是,這個人是總統、這個人是副總理,這個人是什麽長、這個人是博士、大學教授,在佛法來看,統統都是生死凡夫,榮華富貴不值一個錢的,要用佛法來看,只有聖道、無漏的戒定慧是寶,在佛法裡面是這樣。佛寶、法寶、僧寶,僧如何成寶?就是在你的臭皮囊裡面有無漏的戒定慧,叫做寶。如果我們臭皮囊裡面沒有無漏的戒定慧,你穿上大袈裟,你叫做寶嗎?不是。我們自己想一想,我們心裏面雖然明白一點佛法,也可以講,但是我的心裏面有沒有無漏的戒定慧?貪心隨時會動,那叫做寶嗎?我們要想一想。所以,我感覺到,佛菩薩給那個字,那裡面是有分寸的,稱之為寶,是有分寸的,不是隨便就稱你為寶的,要知道。   我們說印順老法師好了,他宿世的智慧是很高的人,生得慧很高,今生又是很努力的,他在佛學院的時間不多,他今生的修得慧也是很高,他是非常清高的人,不是隨便就可以化緣的這種人,但是,他在那種情形下,他就。我看印順老法師寫的「平凡的一生」,你們早就看過了,他一來台灣,善導寺請他做住持,後來有一點因緣,善導寺,他就放棄了,我就不同意,我看他寫的「平凡的一生」,我覺得,我是不同意什麽呢?你是一個很清高的人,你能有一個地盤是很不容易,不容易,真的啊!若是我們一般臉皮厚的人,常常伸人向人化緣,他有個地盤就不難。但是,印順法師這樣的人,能有一個地盤,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沒有一個地盤,你就很難去做事情,你很難辦一個僧教的機構,要辦佛學院是很難。你沒有地盤,你在別人的地盤裡面,你可以做事情嗎?不可能的,但是,印老是不要,後來,我明白印老是英雄,我自己弄,我自己創福嚴精舍,然後慧日講堂,我在這裡有一個地盤,再沒有人干涉,才可以做事。所以,印老法師創辦福嚴精舍是很不容易!但是,為什麽要這樣做?就是菩提心,就是無上菩提心的作用,一定要為中國佛教培養人才。頭多少年,真華長老又把福嚴重修,那個房子幾十年了,三十多年了,又把它重新建築,為什麽要做這件事情?就是為了要有一個好地方,有發菩提心的人在這裡集會用功修行,好好用功的學習佛法,好好的修行,將來能弘揚佛法。但是,我們在這裡學習佛法的時候,德少為足的時候,結果,弘揚佛法的時候不莊嚴,違背我們原來的菩提心,也違背印順老法師、真華長老、各位長老菩提心的原意,所以,要重新想一想。   若是認真的想一想,如何弘揚佛法才是有效?我們現在可以想一件事,任何國土或地區的行政權力,就是政府,政府有最高的權力,他要這樣做就這樣做,他要那樣做就那樣做,沒有人可以干涉,而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就是這個地區的高級知識份子,一定是這樣子。沒有讀過書的人而能掌握政權的不多,只有東北,張作霖是土匪,做了東北的頭子,但是不久就死掉了,智慧還是不夠。就是知識份子,他掌握政權,尤其現在各世界都是這樣子。我們能夠學習佛法,我們對於一般的愚夫、一般的老太婆、一般人的教化,小小的有一點方便,他就對佛法有點信心;有效的教化這些知識份子,叫他能相信佛法,我們佛教才能繼續組織下去,若他們的信心裏面,感覺我們出家不是這麽回事,你們讀過「佛法與科學」這本書嗎?王小徐作的,他請胡適作序,胡適說什麽?你們知道嗎?胡適在序裡面說:「你們佛教早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所以,我們自己要反省一下,你掩飾不住的,那些讀書人聰明得很,他不知道你嗎?所以,我們要務實,不要務虛名,虛名是沒有用。   我又說一件事,我在周宣德的一篇文章上看見一個消息,就是方東美,你們知道方東美是誰?他最後有病的時候才要歸依三寶,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就趕緊要歸依,就歸依誰?他去歸依廣欽老和尚。又有一個外交官夫人,葉曼,她對於佛法是能講能說能寫,她去訪問廣欽老和尚,提出幾個問題,廣欽老和尚不能回答,當時她對老和尚的印象似乎是低一點,後來,廣欽老和尚圓寂了,她又寫文章寫這段事,她有點後悔。不過,這個不說,我們還是說方東美,方東美最後為何會歸依廣欽老和尚?因為他感覺廣欽老和尚是有修行,所以去歸依廣欽老和尚。其餘的,他沒有去歸依,為什麽?你會寫文章,寫文章不算一會事,在他來看,他也能寫,你能說出華嚴經,他可能學得比你還多,他可能認識得更多,他是沒有學過四念處,所以他的高慢心一定是很高的,一定是高慢心,瞧不起出家人,但是,你若有修行,他就向你五體投地。   這件事,我們要注意,高級知識份子的高慢心是很高的很大的,但是,他是有智慧的人,有可能他表露出來他瞧不起你,有可能,有的時候他會隱藏,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心裏面不佩服你,你完了,沒有希望了。所以,我想,我們出家人要有道德,要以德服人,一定要有道德,我們出家人的道德,若按世間的道德還不算,如果我們出家人只有世間的道德,我認為,還是不及格的,一定要按佛法說的,無漏的戒定慧是名為道德,我們要在這上面努力才可以。我們將來,自己本身的問題也能解決,同時,我們漢文佛教也會有希望,能夠興盛起來。不是表面上的事情,不是說有幾千萬人來歸依這個人,登個報紙,這叫做興盛,不是的。你內心裏面有無漏的戒定慧,這是清凈,這是佛法的興盛,這是正法住世,要認清這一點。不是說你的名片上寫了一大堆很高很高的,不是這個,是你內心裏面,你的眼耳鼻舌身意裡面,你的色受想行識裡面,有無漏的功德,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有無漏的  化身,有清凈的般若波羅蜜在你的色受想行識裡面,這是佛法興盛的相貌,虛妄的境界不是的,虛妄的境界不能算是佛法的興盛。   我現在再說一段,我就結束。我們今天,各處都是一樣,美國也是這樣子,香港可能還不如這裡,就是台灣這個地區,南傳佛教到這裡來,南傳佛教是佛法,到這裡來是好,我們歡迎,另外一件事,就是現在,  寺,請南傳佛教的法師到我們這裡來弘揚禪,大家學習,這是好,這都是好事,這都是佛法,都可以說是修學聖道。但是,我在想,如果我們中國佛教,對於漢文佛教說的止觀、四念住,如果我們能認真的學習,還會有這件事嗎?我又提出這個問題,還有這件事嗎?我看,沒有這件事。當然,我是沒有去參加南傳法師馬哈喜、噶印卡的活動,但是,有些同學有去參加,我說好,你去參加也是好,我沒有說你不要去,我沒有這個想法,好,你去參加,第一年去參加,他第二年又去參加,我還是說好,他們去參加,回來就把他們的文宣帶回來,我也注意的看一看。我的徒弟去緬甸受戒,他給我一封信,他說他願意在那裡學禪,問我可不可以,我說好,你在那裡學禪,我都同意,因為這都是佛法,你願意學也是好,那裡都是出家人,是緬甸的出家人,也有台灣去的出家人,有美國去的出家人,在那裡學禪,我這個徒弟能講英文,就在那裡為他們服務,彼此要講緬甸文,有的要講英文,不懂的就要翻譯,他們出家人學禪的課程,由最初開始學禪,到最後得阿羅漢,一大段次第,他完全由英文本翻譯為漢文,他回來以後,他給我看。當然,我不能說我把南傳的佛法都看了,我只是看到這麽一點,我們漢人出家人參加他們的禪,帶回來的資料,我是看過,另外一種我也看到,南傳翻成漢文的四念處經,我也看過。我看見以後,我心裏面有一個想法,止多過觀。我們讀漢文的阿含經,雜阿含經、中阿含經、增一阿含經、長阿含經,很重視觀,處處說到無常觀、無我觀,也就是很重視四念處。但是,在南傳佛法的文宣上,很少,也有一點,就是止多觀少,我感覺這樣子。這樣的情形,能得聖道嗎?如果你不主動去學習無常觀、無我觀,你能得到聖道嗎?我又對他們提出這個問題。   有一個在家居士,也是常與我來往,來聽課的居士,他去參加南傳的,這是在美國,他們是那一個派的在美國傳禪,這位居士是會講英文,他們就自己用英文說話,他問這位居士在這裡做什麽?他說他在修無我觀,他就說:不可以,不可以修無我觀。就是叫你修止,不要修觀。這位居士回來時,就告訴我這句話。所以,我知道,這個南傳法師是偏於止,而忽略觀,也可能有階段性,這個時期要修止,過一個時期再修觀,也可能是這樣,但是,也不能斷然的說不可以修觀。   我的看法,從瑜伽師地論上面看,在止還沒有成就的時候,也是可以修觀。我們心裏面有妄想,要用止停下來,是好,你就修止。平常我們說是數息觀,數息觀就是修止。「數隨止觀還凈」,「數隨止」,這三個都是止;「觀還凈」,這裡面有止有也觀。修止時,亦應該修觀,這是我個人的看法,為什麽修止時也應該修觀?因為我們修止尚沒有修成功,你止一會兒,你一定就有妄想,這是一定的,一定是這樣,你不是昏沈就是妄想,這是必然的事情,若是這樣子,你修一會兒止,你就修觀,用觀來擋妄想,來代替妄想,來驅逐妄想,好過打妄想。所以,止沒有成就的時候,也可以修觀,你修一會兒觀,然後再修止,應該這樣子,止而後觀,觀而後止。如果是完全修止而不修觀,這樣的話,到時侯,止不住的時候,自然是打妄想。打妄想的時候,有的時候覺悟了,你把心收回來再修止,不然的話,就是打妄想,自然就是這樣子,所以,不如以觀代替打妄想,避免打妄想,但是,觀的時間不要太長,時間短一點,這樣你長期的用功,應該會有成就的。這是我的小小的一點意見,但是,我們不必拿這件事去指責南傳的禪有什麽不圓滿,不必這樣。這是人的問題,因為我們看南傳也有阿含經,也有阿 達磨論,也有律,經律論都是有,如果你去看阿含經,應該是有止有觀,不可以偏於止或偏於觀,法上是圓滿的,但是,人在傳的時候,有時偏於止,有時偏於觀,不必說是有什麽問題。   這件事,我們漢傳佛教去學南傳的禪,我也認為,也是好,不必不同意。但是,這裡面,我有二個意見,一個是,南傳佛教的學者,他們心裡會如何想?你們自號為大乘,結果你們沒有禪,要學我們的禪,可見,你們只是虛有其名。什麽是乘?乘是有動的意思,從生死能到涅盤,這叫做乘。你們沒有修禪,也就是沒有修道,就是沒有戒定慧,沒有道是如何了生死得解脫呢?可見你們是虛有其名,人家嘴不說,但是心裏面就是這樣子。如果他們提出問題說:你們大乘佛法沒有禪嗎?你如何回答。第二個,我的想法,我們漢文的止觀,比南傳更圓滿,你把南傳的清凈道論讀一遍,你再讀我們北傳佛教的止觀的書,你就可以知道,漢傳佛教是非常圓滿。天台智者大師的小止觀、釋禪波羅蜜、摩訶止觀,要讀,這個書要讀,還要再讀瑜伽師地論。當然,我這樣說法,天台宗的人要不滿意了,我出家以後,都是住天台宗的佛學院,但是,我離開佛學院後,我有我的自由,我是什麽都要讀的,他們就說,你這個人是背叛天台宗,但是我的想法不是這樣的意思。智者大師一定是讀過攝大乘論,真諦三藏的俱舍論、攝大乘論,他都是讀過,菩提流支翻譯的書,他都是讀過。我們學習智者大師的這些著作,其他書,我們應該也可以讀,不必一定要限制在這個範圍內,我認為不必這樣限制,這樣限制是不對的。智者大師的書,其中有一樣事,我們要注意,就是佛法傳到中國以來,在智者大師同時或以前修禪的人的經驗在裡面,在它裡面有這件事,所以你應該學一學。另外,智者大師說的禪,還有什麽好處呢?容易邁出第一步,你如何修止觀,就從我們現在貪瞠痴虛妄分別的心,從這裡向前進,這第一步是最難,開頭難,但是,你若讀這個書,你的第一步能邁出去,這是不容易,所以,智者大師的書,要讀。   另外,瑜伽師地論、顯揚聖教論、辨中邊論、阿毗達磨雜集論,你們看印順老法師的「游心法海六十年」,他在閔南佛學院讀書的課本是什麽?就是阿毗達磨雜集論,這是唯識的書,但是非常重要,非常的重要,這個書也應該讀,是很重要的書,這裡面關於修奢摩他、毗婆舍那,說得非常詳細,說到四禪八定,它也說得非常詳細。  我現在不要指名字,在我們台灣佛教、或在我們漢傳佛教,鼎鼎大名的一位大居士,大家都認為這位大居士很不得了,現在不在台灣,結果,跟他學禪的一位徒弟在閉關時,向他請問什麽叫做四禪八定,他怎麽講?這位大師就給他回一封信,然後就把它發表在他出版的雜誌裡面,因為他的名氣很高,一定有原因,所以我也注意,是他的名字,所以我也看一看,結果我一看,非常的遺憾,他不知道什麽叫做四禪八定,他不知道!他尤其在禪的方面有非常高的聲譽,大家要跟他學禪,(我這句話又說得有問題了,很容易就知道是誰了),啊呀,結果,你四禪八定都不懂,但是他有學問,他還能說出一套來,本來應該是老老實實的,像釋迦牟尼佛說話非常的誠實,我若不懂就說不懂,但是他不說不懂,他卻說出一套,一看就知道他不懂,但是,他的徒弟也糊塗,這個人還特別把它發表出來,感覺到我師父的法是非常高深的聖道,非常的歡喜,特別發表出來,但是,我一看,原來是不懂什麽叫做四禪八定,他甚至大詞典都沒有去翻一翻,他若把大詞典翻一翻也好一點。這件事情,我就感覺遺憾,對禪有特別研究有功夫,結果不懂什麽是四禪八定,我們漢文佛教就是這樣子,遺憾不遺憾?我這段話,不夠整齊,我再重新說一說,我們北傳佛教的禪,我認為,華嚴經也是禪,法華經也是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也是禪,大般若經六百卷也是禪,維摩結經也是禪,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也是禪,統統都是四念處。但是在我們程度來說,只有在瑜伽師地論裡面,什麽叫做奢摩他(止),什麽叫做毗婆舍那(觀),我們容易看得懂,它說得非常詳細,四禪八定說得非常清楚,什麽叫做滅盡定,什麽叫做無想定,說得清清楚楚,當然可以參考智者大師的書,清清楚楚的,這個方法也非常完善,叫你如何修止,叫你如何修觀,解深密經分別一切品也是說這些事情。   我這樣感覺,奢摩他(止)還是容易學,不是太難,毗婆舍那(觀)不是容易,毗婆舍那(觀)特別深奧,有深也有淺。我剛才說,全部的大般若經,那就是毗婆舍那(觀),當然裡面也有奢摩他,但是它實在太深了,太高深了。所以,觀,比較難一點。大智度論就是解釋摩訶般若波羅蜜經,(阿彌陀佛!我說了這句話),大智度論就是解釋摩訶般若波羅蜜經,那裡面很多都是毗婆舍那,很多都是。天台智者大師,他是讀過攝大乘論,讀過真諦三藏、菩提流支等人的翻譯,唯識的毗婆舍那,他也是學過,當然,瑜伽師地論,他是讀過一少部分,很多還沒有讀過,但是,攝大乘論,應該是精要的部分,已經具足了,可是,他在摩訶止觀裡面,我看,不思議境裡面有具足攝大乘論的意思,可是,修一心三觀的時候,還是中論的方法,都還是「一切法不自生,不共生,不無因生」的方法,他一直用這樣的方法,一心三觀也還是這樣修,還是用龍樹菩薩的方法修一心三觀。我們的印順老法師在中觀論頌講記裡面,他非常的不滿意天台智者大師,但是,他還是讚歎天台智者大師的摩訶止觀是非常重要的書,他還是說智者大師是龍樹菩薩的弟子,也還是說這句話。   我們若從漢傳佛教的書,學好的話,我們對南傳的禪,如果歡喜也可以學習,但是心情是另一樣的,不是現在這種情形。如果我們漢傳佛教沒有止觀的方法、沒有禪,那麽,南傳佛教傳來是最好的了,但是,我們有,而且還是特別的完善,結果就放在藏經樓上喂蟲子,給蟲子咬,我們去學南傳的禪,這件事,你感覺舒服嗎?我們應該學習北傳的禪,到南傳的地方去教他們學禪,才是對的,為何不能這樣?我們應該反省我們漢傳佛教徒究竟是怎麽回事呢?這就應該慚愧的事,或者說,一個是懈怠了,我們對漢傳佛教懈怠了,沒有用功好好的看一看學習禪,這是一個過失;再來,就是得少為足,我能寫文章了、我能講經了,這樣就好了,我就去做大法師,這是不對的,應該要深入的學習佛法。   所以,我們為何要到佛學院來讀書?你要知道,我現在要回答這個問題,應該怎麽回答?這個我不回答,你們自己回答。我是很笨的人,但是,我對佛法有歡喜心,所以不斷的學習。我今天到這裡來,我剛才說,我到這裡來,我心裡歡喜,我有點不知自量,放言高論,請院長、請各位老法師慈悲原諒,慈悲指教,我就說到這裡。                                                                           【問答部分】: 【第一個問答】: 有問:(錄音帶不清楚,略)。 師答:你提出這個問題,我的確同意,的確有這個問題。   應該說是,譬如說,天台宗說的摩訶止觀、釋禪波羅蜜、小止觀,的確是,尤其是摩訶止觀是深一點,但是,是有人專心學習摩訶止觀,他就可以教授這個課程,那麽,這個問題應該是解決了。其次,我感覺,修毗婆舍那觀,當然,大智度論應該要學習,天台智者大師是重視大智度論,也就是摩訶般若波羅蜜經,這方面,也是有人專修大智度論有成就的人,也應該去教授這一門課程,也不是太難的。   至於唯識裡面,當然,我也感覺到,學習天台的止觀,但是,唯識的止觀也是要學,這是我個人的看法。瑜伽師地論一百卷,是多了一點,但是,在今天來說,學習瑜伽師地論,應該不是太難,因為有古代的窺基大師的略篡,另外還有遁倫記,遁倫記是全部一百卷的註解,窺基大師是前面本地分,以後的,他沒有註解。又有一位清素法師,他是唐朝人,他有一個瑜伽師地論演義,應該是全部的,在宋藏裡面有這個書,但是殘缺了,這是非常遺憾的事情,這就可以看出來,我們中國佛教很久以來就已經不重視瑜伽師地論了。摩訶般若波羅蜜經,有嘉祥大師的疏,結果也是殘缺不全。這是,我在大藏經裡面,感覺是非常重要的經論,結果是不全,很難有這樣的參考書,但是就是不足,殘缺了,我們漢文佛教就是慚愧了。瑜伽師地論,有清素法師的一部分演義,還是可以參考。第四種,就是韓清鏡,是一九五幾年,他有瑜伽師地論披尋記,是全部的,是完整的,也是可以參考。所以這也不是難事。   所以,在今天來說,我們學習這些重要的經論,也不是太難,都有參考書,可以學習,你不妨發心,把這些止觀的書,好好的學一學,然後你就發心修禪,也教導別人修禪,不妨這樣發心。所以,漢傳佛教裡面的禪,都是停留在書本裡面的,我們沒有能拿出來用,也可以知道我們漢傳佛教的衰微,我們漢教的程度就可以看出來。但是,還算很僥倖,有一個念佛法門,禪學不來嘛,你沒有真實的去學習止觀嘛,你止觀學不來嘛。頂多有些人去學祖師禪,我認為,(南無觀世音菩薩),祖師禪實在是不及格的,當然,歡喜祖師禪的人,就說這是寶啊,但是,我認為是非常遺憾,如果沒有祖師禪,完全修如來禪,我認為,中國佛教的人才會更多更多,是不同的。   所以,這個事情,就是天台宗的這些止觀的書,加上大智度論,加上瑜伽師地論、攝大乘論、辨中邊論,成唯識論也是好,把這裡面的止觀,把它編集起來,認真的學習。也拿出時間來,把其他的事情放下,不要去拿博士學位,不要做這個事情,要專心的把這些書學好它,那你就有成功的希望,真的,你若想要拿學位,那就不行;你也可以用這個來拿博士學位,也是可以,當然,我說這個話,說得好像有些不恭敬,因為社會是那樣子嘛,我們出家法師有學位,社會上也尊重我們;但是,我們不應該重視這件事,我的心情是這樣子。當然,你也可以說,你妙境拿到不學位,所以你這樣說,你也可以這樣說,但是,我認為,我們要務實,實實在在的學習佛法,實實在在的學禪,來提高我們的程度,然後,我們佛教才有希望繼續住持下去,不然的話,社會上當權的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那麽回事,那麽,我們佛教還有住持的希望嗎?所以要努力學禪,真實的,努力這件事。 【第二個問答】: 有問:修行止觀時,如何由念住心,由慧觀察,對治六根對六境的虛妄分別。   師答:當然,這是用四念處來對治,也還是這樣子,修止又修觀。修止,當然酌量自己的情形,你要修不凈觀也好,觀身不凈。我們用功修行,你心裏面要注意一件事,要有實際的效果,要重視這一點。不要說「觀身不凈,我修這個干什麽?」,不要,要重視實際的效果,我用不凈觀能調伏我的妄想,就是好嘛,使令心清凈啊,這是重要,要重視這一點。   你坐在這裡,先修數息觀也是可以,把這個心,以息為所緣境,叫心裏面不浮動,(當然,我現在不是講六妙門),就是用這個作所緣境,你停留它三十分鐘也好,二十分鐘也好,然後就修不凈觀。如何修不凈觀?就是把大智度論裡面說的九想觀、五種不凈,文要背下來,(如果你只是看一遍,不可以),把它背下來,背下來熟熟的,然後靜坐的時候,你以息為所緣境,或者隨息,這樣靜它三十分鐘、二十分鐘,或者六十分鐘也可以,靜完的時候,就修不凈觀,如何修不凈觀?就是你一方面背這個文,一方面想,就這樣修,時間不要太多,應該是精要的文句,不要有羅唆,精要的文句,把它背下來,很快的就把它修完了。然後再以息為所緣境,安住在息這裡不動,時間久了,心就不浮動。   也應該修苦觀,觀受是苦,也是很重要。為什麽這個人要歡喜欲?他就是要貪著樂受!現在觀苦受是苦,樂受也是苦啊!把自己的顛倒妄想調過來,就是修四念處。如果你不歡喜這樣修,你按照金剛經修四念處,也是可以。金剛經就是四念處,就是禪,就是這麽回事,就可以把自己的顛倒妄想調過來,安住不動,就可以了。當然,你要拿出時間來,你自己要有功課表。當然,你在佛學院裡面讀書,佛學院裡面有功課表,你自己要酌量了。 【第三個問題】: 有問:長老說要得聖道,必須要修觀,長老也強調般若的自性空的觀察,所謂色畢竟空,無我無我所,乃至受想行識畢竟空,無我無我所,那麽,大乘的空性與小乘的空性,效果是有何不同?如果我們不以小乘的空觀,直接觀大乘的空觀,這個下手的方法,可否請長老根據自己的修行加以開示。 師答:阿彌陀佛,我沒有修行。我的看法是這樣,我們讀阿含經的時候,當然,阿含經就是四念處,得聖道是這樣,或者我們現在用北傳佛教的口氣,這是小乘,可以這樣說,但是,我們若讀般若經的時候,聽聞佛說般若經,也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辟支佛道,也是這樣,那麽,這個地方,我們如何解釋?我的想法,自性空,這件事,沒有大小乘的分別。為什麽有大小乘的分別?動機的問題!你最初發的是出離心,你沒有發無上菩提心,沒有發大悲心廣度眾生,意思就是得阿羅漢道,就是「所作已辦,不受後有」,事情就做完了,那麽,雖然你是按摩訶般若波羅蜜經的無相法門修四念處,你還是小乘,這是通於大小的,或者可以這樣講,並不是只限於大乘才是這樣的空,小乘就不是這樣的空,不必這樣說。   剛才你說出問題的時候,又引起我的另一個想法,得聖道非要修毗婆舍那不可!非要修觀不可!不然你不能得聖道。但是,不修止還是不行,你不修止,你的心就沒有力量。增上戒學、增上心學、增上慧學,戒定慧,定就說是心,而不說定,所以,定,實在說,就是心非常有力量。你若得了四禪八定,你在四禪裡面修四念處,那麽,很快就得聖道,一下子就得三果,不是先得初果,不是這樣子。你若沒有得到四禪,你得一個未到地定,在未到地定裡面也修四念處,那麽,你要得聖道,就是得初果,由初果、二果、三果,這樣子。   所以,若得了定,心的力量非常的大,所以,你用大力量的心,去修毗婆舍那(觀),不得了,很容易得聖道。我們的本師釋迦牟尼佛,是在什麽地方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在色界第四禪,修緣起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所以,奢摩他(止),你非要修不可,但是,你若沒有修觀,只是止,那還是凡夫境界。所以,要修止,也還要修觀。止能夠幫助觀得聖道,得聖道的還是觀。   但是,智者大師解釋大智度論裡面一句話的時候,他提到,你修觀的時候,一念相應,得了聖道,那麽,是在止裡面修觀得聖道;但是,有的人修觀的時候,沒有得聖道,得到體真止,就是修止的時候,得聖道,還有這個差別。   但是,在這個地方,我們知道,修觀的時候,不是說沒有止而只是修觀,不是的,修觀的時候也是有止,以止為依止處而修觀。我們若在瑜伽師地論、辨中邊論,攝大乘論,或在大智度論裡面,都看出來,是在止裡面修觀。因為你若從止出來的時候,是散亂心,散亂心修觀,沒有力量,它不能斷煩惱。在止裡面修觀,有力量。說一切有部的大毗婆沙論、俱舍論,它主張在未到地定;成實論,是經部,它主張,在欲界定也是可以。但是,我認為,你的毗婆舍那的資糧特別的雄厚,特別的有力量,觀一切法空、無我無我所的智慧特彆強,小小的有一點定力的幫助,就可以斷惑證真,那麽,欲界定的最後也是可以,就是要到「等持」,專註一趣的「等持」就可以。若是你的毗婆舍那(觀)的力量不是很大,而你的定力若是很淺,那就不行,就必須到未到地定,或者是到初禪、二禪、三禪、四禪,你才可以得道。這就是力量的問題。  龍樹論,像嘉祥大師的解釋,他就是一切法因緣有自性空,這樣解釋;智者大師在摩訶止觀的解釋,與他的解釋有點不一樣,不一樣,這件事,你可以隨自己的意,你相信智者大師的說法,你按智者大師講的方法去修,你若相信嘉祥大師的解釋,看大智度論這樣解釋,也是可以,我認為也是可以得道。 【第四個問題】: 有問:末學是修凈土法門,也有很多人是修凈土法門,末學剛才聽長老講的四念處的內容是很廣,不是一般所講的四念處,包括金剛經及其他很多經都是四念處,這個是比較廣義的四念處,我想,這樣的四念處,應該可以導入凈土法門裡面,就我們現在一般以持名念佛方法修凈土法門的人,如何把四念處的觀念導進來凈土法門。 師答:金剛經說,「如來者,諸法如義」,什麽叫做如來?就是諸法如義,這就是佛,如果是這樣,我們修念佛三昧,那就是四念處了,身受心法都是四念處,身不可得,受不可得,心不可得,一切法不可得,這就是諸法如義,你就這樣去念佛,這就是四念處嘛!這也就可以說是凈土法門!所以,我認為,金剛般若經,全部的一切佛法,都是凈土法門,也可以這樣說。   大乘佛教,當然重視凈土法門,小乘佛教當然不重視,也沒有凈土法門,小乘佛教沒有這件事,只有我們大乘佛教有凈土法門。所以,凈土法門,若我們的心裏面認為,「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今現在說法」,我願意到阿彌陀佛國去,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你按照佛說阿彌陀經的法門那樣修,就是「若一日、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這樣子念佛,「臨命終時,心不顛倒」,阿彌陀佛放光接引,就往生阿彌陀佛國了,若是這樣修念佛法門、修凈土法門,當然,四念處是不在內。   若我們把四念處放在凈土法門裡面,那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就是修四念處了。修四念處,也可以求生阿彌陀佛國,也是可以。我們就是加一點念佛的功課,也是可以,加上一點迴向,「我願生阿彌陀佛國」。或者我們一般說的「禪凈雙修」了。其實,禪就是凈,「如來者,諸法如義」,這就是念佛三昧,這樣子得無生法忍,就是念佛三昧嘛!禪就是凈,凈就是禪,就統一了,不是二回事。我們一般說「禪凈雙修」,那個意思是說,這是禪,這是凈,這樣子講,這樣講法,當然也是可以,那麽所說的凈土法門就是凈土法門裡面的淺的一層,念阿彌陀佛名號求生凈土,這是凈土法門的一少分,而且是最淺的一層。那麽,什麽叫做禪?這個事情還是說「諸法如」,這就是禪,我們就這樣修禪,同時也念阿彌陀佛求生凈土,這就說是禪凈雙修,也是可以,就這樣說。   如果我是「觀身不凈,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純是學習南傳佛教的四念處,那也是可以,那麽,這也是禪,用這個禪來調伏我們的顛倒。你說「我臨命終的時候心不顛倒」,臨命終時自然心不顛倒嗎?不是的!你生存的時候,就要心不顛倒!你生存的時候,如何心不顛倒?你念阿彌陀佛,你能心不顛倒嗎?有的時候,我看不能。你念阿彌陀佛,天天念佛,天天念佛,但是,有煩惱的因緣來衝動的時候,你用這句阿彌陀佛,能調伏你的顛倒嗎?能不能?我看,有的時候不能。你若修四念處,你就能。觀身不凈,能調伏自己欲的顛倒,觀受是苦,也是,觀心無常,觀法無我,能調伏一切顛倒,常樂我凈的顛倒都能調伏。貪心來了,你觀身不凈,就能滅除出去。我我所來了,觀心無常、觀法無我,我不可得,在色受想行識裡面,我不可得,你在罵我,我看我有沒有我?色受想行識裡面沒有我,那麽就沒有事了,你若有我,那就利害衝突了,煩惱就來了。所以,你不妨修四念處,你就能調伏這個我,調伏這個煩惱,調伏因我而起的貪瞠痴,調伏因欲而起的貪瞠痴,都能調伏。用四念處來調伏煩惱,令心不顛倒,然後心裏面專心念阿彌陀佛,求生凈土,這也可以說是禪凈雙修,也可以這樣說。   所以,我的想法,不要排斥其他的法門,你願意念阿彌陀佛求生凈土,你也有一點四念處,來調伏自己的顛倒妄想。拜懺也是應該的,因為有的時候,業障,你若懺悔懺悔,它就有效,拜大悲懺也好,萬佛懺也好,梁皇懺也好,凈土懺也好,這些法門都是好,你去拜懺消除業障,你念佛也是相應,你靜坐修止觀也是有幫助。法門都是有用的。念大悲咒,對你修止觀也是有幫助的,「若能受持大悲神咒,若不得無量三昧辯才者,我誓不成正覺」,這是大悲心陀羅尼經的話,所以,念大悲咒對修止觀也是有幫助的,也是可以。所以,這個法門,你不必排斥,隨時還是可以用。如果你念阿彌陀佛,有的時候不容易一心不亂,那麽,你就拜凈土懺也是可以,你念大悲咒也是可以。如果你現在不念佛,現在修四念處,修得不相應,那麽,你就拜懺也是可以。智者大師說,有正行,有助行,有正道,有助道。所以,你以修止觀、修四念處為正行,其他的讀經拜懺,為助行,那是很好啊!都是可以的。你二方面都能合用,那麽,你就成功了。   所以,修四念處,也可以把它導入念佛法門裡面,你生存的時候,念佛的時候,修一點四念處,來調伏內心的顛倒,臨命終時也就不顛倒,那也就容易往生了,也是可以這樣做。或者你修四念處相應的話,你就不念佛,也可以,但是你要發願求生阿彌陀佛國,也是一樣,你看大本的無量壽經,有這個意思。大本的無量壽經,持名念佛也可能在內,但是,修六度萬行,卻是一個重要的功課。   不過,我們漢文佛教,今天的情形,的確就是有些問題了,就是四念處修不來了。四念處修不來,是什麽原因?就是根本也沒有想要得聖道!因為你沒有想要得聖道的願望!你沒有想要得聖道的願望,怎麽會想要修學聖道呢?這是一個問題啊!所以,我剛才說,我自己問我自己,我為什麽到佛學院來學習佛法?就是你要把你的願望確定一下。所以,沒有聖道的願望,也就不修聖道了。但是,有些大菩薩慈悲,看見我們中國佛教太可憐了,沒有聖道了,念阿彌陀佛好了,到阿彌陀佛國去,阿彌陀佛國七寶莊嚴,那個地方無量壽,沒有老病死,人就願意去,於是提倡念佛法門,大家都念佛,念「南無阿彌陀佛」,很好,就這條路使令我們還有一條希望可以得聖道。  但是,我認為,這個地方是沒有希望中有一線希望,但是,這個希望,也就是佛法快滅亡了,我們大家都念阿彌陀佛,這個世界的佛法就滅亡了。因為你念阿彌陀佛,不需要學習經論嘛,也有人主張不要學習經論,只是念阿彌陀佛。只是念阿彌陀佛,現在還有多少人學習經論?還可以弘揚?弘揚念佛法門的人,他多少要學習一些經論,然後他才能弘揚凈土法門,但是,你在弘揚凈土法門的時候,你說「都不要學習經論,就念阿彌陀佛」,如果大家照你的話來辦,就不能弘揚凈土法門了,就是你去弘揚,我認為,效力是很小很小的,於是,這些人死了以後,凈土法門就沒有人弘揚了,就完了,慢慢的就完了。   現在還有一個現象,女眾到佛學院的多,男眾少。但是,男眾有一個優點,活動力強。女眾,歡喜學習的人多,人才也應該是不少,但是,活動力稍微差一點,少數人並不輸於男人,她的活動力很強,女強人,但是佔少數。逐漸演變的結果,會是什麽?演變的情形是什麽?逐漸演變,我們男眾,你不務實,你如果務虛,那麽,你的佛法的程度降低了,降低以後,你趕不上比丘尼的智慧辯才,你不如她了,不如她的時候,將來我們漢傳佛教會出現什麽面貌?大家都跟比丘尼學習佛法去了,就不跟我們比丘學了,因為你講出來的佛法不及格,你若務虛,你就會有這個結果。你不要務虛,你要務實,「我要好好的學習佛法」,那就不同,情形就不一樣。而比丘尼能夠學習佛法,比丘尼如果再不努力,我看,差不多佛教::,我感覺,比丘尼能弘揚佛法,我感覺也不莊嚴,我說這句話,比丘尼會不同意,但是,佛法就開始滅亡了,就開始滅亡了。   所以,我們比丘,來到佛學院裡面學習佛法,不要因小失大,不要有一點不如意,我退學了,或者我不學了,因小失大。我們要好好的把自己的願望建立得堅定一點,我為得成聖道,我要好好的學習佛法,不要因為那個人貶斥我一句,我就火了,也不要因為一個人讚歎一下,啊!我可以做大法師了,不必,不要在乎這件事,要認真的學習,認真的學習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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