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丨有種態度叫：我醉了，你隨意

文/老x

　　阮籍，字嗣宗，陳留尉氏（今河南開封尉氏）人，其父是「建安七子」大才子之一的阮瑀。不過很不幸，阮籍三歲喪父，很早就沒阮瑀什麼事了，阮籍是由母親一手拉扯大的。關於阮籍，《晉書。阮籍傳》載之頗詳：容貌瑰傑，志氣宏放，傲然獨得，任性不羈，而喜怒不形於色。或閉戶視書，累月不出。或登臨山水，經日忘歸。博覽群籍，尤好《庄》《老》。 由是咸共稱異。家中缺當家人，阮家過得甚是清苦，但阮籍天賦秉異，八歲能文，撫琴也有模有樣。阮籍讀書的時候，就累月不出門；出去遊玩的時候，玩過癮才肯回家。阮籍志向遠大，常以古代賢者為榜樣。 哥哥阮文業也很佩服這個弟弟，左鄰右舍都覺得這孩子長大定會有出息。

一

　　魏晉交替之際，阮籍因為父親阮瑀的名聲也炙手可熱起來，成為曹氏和司馬氏爭取的對象，早早地就被逼著出來當官為「國家」效力。阮籍在政治上是傾曹的，對掌權的司馬氏集團心懷不滿，但同時又感到世事已不可為，於是他採取一些明哲保身的態度，如閉門讀書、登山臨水、酣醉不醒，或緘口不言來趨利避害。

娘娘的拋白眼和阮籍有的一拼

　　阮籍還發明了「阮氏拋眼法」，見了禮俗之士就以白眼來視，見了志同道合的人就以青眼來視。嵇喜同他道不相合，他母親病故，嵇喜來弔喪，他就以白眼看嵇喜，嵇喜很不高興地告辭。嵇康來了，他就以青眼看嵇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嵇康和他志同道合。無所求自然無所恐，阮籍居所與一酒家毗鄰，酒家老闆娘年輕貌美，阮籍常與好友在此飲酒作樂，難免醉倒在酒家中。醉酒次數一多，老闆都甚至懷疑阮籍別有所圖，幸好阮籍不愛耍酒瘋，也不打白條欠酒錢，老闆便也就隨他爛醉於此。

快醒醒，人家要叫保安了

二

　　阮籍在曹爽手下做過，不過看到曹爽和司馬懿內鬥的厲害，便找個理由回家喝酒去了，高平陵事件也沒受到牽連。司馬氏掌權後，包括司馬懿的兩個兒子司馬師、司馬昭，都讓阮籍出來當官。當權者圖他的名聲，阮籍掛個名，圖每個月領的工資。阮籍也從不說任何人的壞話，當然也不說任何人的好話，雖然他的嘴巴每天都在說話，可是一般人讀不懂他。久而久之，就沒人再關心他說過什麼。

　　司馬昭聽說阮籍家的女兒長的不錯，便託人為兒子司馬炎求婚。這是攀附權貴的大好機會，別人求之不得。不料阮籍不買帳，大醉六十天，不醒人事。好在司馬昭脾氣好，聯姻之事從長計議另選人家吧。對於一些模稜兩可的問題，只能用一些看似滑稽醉酒的方式來擺脫尷尬，這可能是阮籍能想到的最好的應對之策吧。

　　阮籍懂得調整姿態，雖然囂張，對司馬政權不構成什麼威脅，反而成為司馬昭座上賓。阮籍安葬母親不久就應邀參加了司馬昭的一個宴會，按禮重喪期間不準喝酒吃肉，阮籍不管這些，依舊酒肉穿腸過。司馬昭的寵臣何曾說阮籍違背孝道理應嚴懲。沒想到司馬昭卻說阮籍因悲傷過度身體虛弱，吃點喝點補補身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曾討了個沒趣。

　　紛亂與殘酷的現實生活，會迫使人必然作出兩難的選擇，要麼沉默，要麼抵抗。阮籍荒唐地選擇了醉酒，而在別人眼裡卻是淡定從容。「曠達不羈，不拘禮俗」，聽說死了一個漂亮姑娘，跑到人家靈堂大哭了一場，非親非故的阮籍不是在哭人而是為美好的事物消逝而感傷；四處遊玩經常迷路，荒山野嶺又哭得昏天暗地，阮籍窮途之哭哀的是自己前途曲折。文人總是這麼敏感，在困難面前辦法不多，多選擇避世自保。你說他醉，他清醒著；你說他清醒著，其實他還真糊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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