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篇章閱讀(含譯文)

杜正倫,隋仁壽中與兄正玄,正藏俱以秀才擢弟。隋代舉秀才者止十餘人,正倫一家有三秀才,甚為當時稱美。貞觀元年,尚書右丞魏徵表薦正倫,以為古今難匹,遂擢授兵部員外郎,太宗謂曰:「朕今令舉行能之人,非聯獨私於行能者,以其能益於百勝也。朕於宗室以及勛舊無行能者,終不任之。以卿忠直,朕今舉卿,卿宜勉稱所舉。」  二年,拜給事中兼知起居注。太宗嘗謂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與百勝有利益否,所以不能多言。」正倫進曰:「君舉必書,言存左史。臣職當修起居注,不敢不盡愚直。陛下一言乖於道理,則千載累於聖德,非直當今損於百勝,願陛下慎之。」太宗大悅,賜絹二百段。四年,累遷中書侍郎。六年,與御史大夫韋挺、秘書少監虞世南、著作郎姚思廉等咸上封事稱旨,太宗為之設宴,因謂曰:「朕歷觀自古人臣立忠之事,若值明王,便得盡誠規諫,至台龍逢、比干,竟不免孥戮。為君不易,為臣極難。我又聞龍可擾而馴,然喉下有逆鱗,觸之則殺人。人主亦有有逆鱗,卿等遂不避觸,名進封事。常能如此,朕豈慮有危亡哉!」尋加散騎常侍,行太子右庶子,太宗謂曰:「國之儲副,自古所重,必擇善人為之輔佐。太子年在幼沖,志意未定,朕若朝夕見之,可得隨事誡約,今既已委以監國,不在目前,知卿志懷貞愨,能敦直道,故輒輟卿於朕,以匡太子,宜知委任輕重也。」正倫出入兩宮,參典機密,甚以干理稱。時太子承乾有足疾,不能朝謁,好昵近群小。太宗謂正倫曰:「我兒疾病,乃可事也。但全無令譽,不聞愛賢好善,私所引接,多是小人,卿可察之。若教示不得,須來告我。」正倫數諫不納,乃以太宗語告之。承乾抗表聞秦。太宗謂正倫曰:「何故漏泄我語?」對曰:「開導不入,故以陛下語嚇之。冀其有懼,或當反善。」帝怒,出為谷州刺史,又左授交州都督。後承乾逆,事與侯君集相連,稱遣君集將金帶遺正倫,由是配流州。

[注](1)起居註:指侍從皇帝,記錄皇帝言行的官員。(2)封事:古時臣下上書奏事,防有泄露,用袋封緘,稱為封事。(《舊唐書?列傳二十?杜正倫》)  譯文  杜正倫,隋仁壽中與兄杜正玄、杜正藏都考上了秀才。在隋代,考取秀才的一共才十幾個人,而杜正倫一家就出了三個秀才,很為當時的人稱道。貞觀元年,尚書右丞相魏徵上表推薦杜正倫,認為古今以來難有人比得上他,於是杜正倫被提拔授予兵部員外郎之職。太宗對杜正倫說:「我現在讓推薦有品行有才幹的人,並不是我偏愛這種人,而是因為他們對百勝有好處。我對於宗族親屬以及功臣舊交中的品行才幹不佳的人,自始終沒有任用他們。因為你忠誠正直,我現在任用你,你應當努力工作,和我的任用相符。」  貞觀二年,杜正倫被授給事中兼知起居注的官職。太宗曾對侍臣們說:「我每天上朝,每講一句話,都要想一想這話對老百勝有沒有好處,所以就不能多說。」杜正倫進諫說:「君王舉動一定要記下來,這些存留在左史官那裡,我的職分是掌管撰寫起居注,不敢不盡自己的正直。陛下如果有片言隻語違背道理,那麼千年以後都會連累聖德,並不只是對現在的百勝有損害,希望陛下慎重對待它。」太宗聽了杜正倫的話很是高興,賜給杜正倫二百段絹。貞觀四年,杜正倫連續陞官做到中書侍郎。貞觀六年,杜正倫與御史大夫韋挺、秘書少監虞世南、著作郎姚思廉等人一起上書奏事,很符合國君的心意,太宗就為他們設宴,並趁機對他們說:「我經過觀察自古以人臣忠於君主的事情發現,人臣如果遇到開明的君主,就能夠竭盡忠誠對君主加以規勸諫諍,至於像龍逢、比干這樣的忠貞之臣,竟然免不了被加刑殺戮。做國君不容易,做人臣則極難。我又聽說龍可以馴養,但它喉下有逆鱗,要是碰到它,龍就會殺人。國君也有逆鱗,你們竟不躲避,而且還敢於去碰它,觸它,每每進獻封事。如果能經常這樣,我哪裡還有什麼危亡的憂慮!」不久,杜正倫雙擔任散騎常侍,兼攝太子右庶子。太宗對杜正倫說:「國家的太子,自古以來都很被重視,一定選擇有道德的人作為他的輔助。現在太子年紀幼小,志向思想還沒有確定,我如果能夠早晚都見到他,還能夠隨時隨事對他加以告誡約束,現在已經把監國委託給他,(我卻)不在他身邊,我知道你志向大,胸懷寬,有操守,恭謹誠實,能夠勉勵正直道義,所以就暫讓你離開我的身邊而去輔助太子,你應該知道這個委任的分量。」杜正倫在兩宮出入,參與主管機要秘密,因影響治理而很受讚許。當時,太子承乾腳有疾患,不能上朝進見,喜歡親近眾小人。太宗對正倫說:「我兒子雖然腳有毛病,但還是可以做些事情的,不過他沒有美好的聲譽,沒有聽說他愛賢好善,他私下邀請接近的多是地位不高的人,你要好好觀察他。如果教導他他不聽,必須告訴我。」杜正倫多次勸諫,太子不接受,他就把太宗說的話告訴太子。太子上表把這事報告了太宗。太宗對杜正倫說:「為什麼把我的話告訴太子?」杜正倫回答說:「我開導他,他不接受,所以就用陛下的話來嚇唬他,希望他有所害怕,或許會回到善良。」太宗很生氣,把杜正倫逐出朝廷,讓他擔任谷州刺史,接著又降為交州都督。後來承乾圖謀叛逆,事情牽涉到侯君集,說派侯君集將金帶送給杜正倫,因此被發配流放到州。

馬周字賓王,博州茌平人。少孤,家窶狹。嗜學,善《詩》、《春秋》。資曠邁,鄉人以無細謹,薄之。武德中,補州助教,不治事。刺史達奚恕數咎讓,周乃去,客密州。趙仁本高其才,厚以裝,使入關。留客汴,為浚義令崔賢所辱,遂感激而西,舍新豐,逆旅主人不之顧,周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獨酌,眾異之。至長安,舍中郎將常何家。貞觀五年,詔百官言得失。何,武人,不涉學,周為條二十餘事,皆當世所切,太宗怪問何,何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教臣言之。客,忠孝人也。」帝即召之,間未至,遣使者四輩敦趣。乃謁見,與語,帝大悅,詔直門下省。明年,拜監察御史,奉命稱職。帝以何得人,賜帛三百匹。周善敷奏,機辯明銳,動中事會,裁處周密,時譽歸之。帝每曰:「我暫不見周即思之。」岑文本謂所親曰:「馬君論事,會文切理,無一言損益,聽之,令人忘倦。蘇、張、終、賈正應比耳。然鳶肩火色,騰上必速,恐不能久。」俄遷治書侍御史,並知諫議大夫,檢校晉王府長史。十八年,遷中書令。時置太子司議郎,帝高其除。周嘆曰:「恨吾資品妄高,不得歷此官。」帝征遼,留輔太子定州。及還,攝吏部尚書,進銀青光祿大夫。帝嘗以飛白書賜周曰:「鸞鳳沖霄,必假羽翼;股肱之寄,要在忠力。」周病消渴連年,帝幸翠微官,求勝地為構第,每詔尚食具膳,上醫使者視護,躬為調葯,太子問疾。疾甚,周取所上奏章悉焚之。曰:「管、晏暴君之過,取身後名,吾不為也!」二十二年卒,年四十八,贈幽州都督,陪葬昭陵。

譯文: 馬周字賓王,是博州茌平人。他年幼時死去父母成為孤兒,家裡貧窮拮据。他十分喜愛學習,精通《詩經》、《春秋》。性格開朗豪邁,鄉里的人都認為他不講究小節,看不起他。武德年間,州里的助教一官無人,他補職任官,事情治理行不好。刺史達奚恕常常責怪他,馬周於是離去,客居到密州。趙仁本推崇他的才氣,給他準備了很多行裝,讓他進關。馬周途中客住汴州時,被浚儀縣令崔賢侮辱,於是心中悲憤不已,又向西走,住在新豐,旅店的主人不照顧他,馬周就要了一斗八升酒,悠閑地在那兒自斟自飲,眾人對此都感到奇怪。他又到了長安,住在中郎將常何家中。貞觀五年,唐太宗下詔百官談論朝政得失。常何是一個武將,沒有什麼學問,馬周為他分列條目寫了20多件事,都是切中時務的,太宗感到奇怪,便問常何,常何說:「這不是我所能想出來的,家中的門客馬周教我這樣說。這個門客,是個忠厚孝義之人。」唐太宗就召見馬周,過一會兒還未到,太宗接連派使者去敦促四次了。等到馬周前來拜見,太宗與他談話談得非常高興,下詔讓他入值門下省。第二年,又拜馬周為監察御史,馬周恭敬地接受了命令,而且勝任這一職務。唐太宗因為常何而行到馬周這個人才,就賜給常何三百匹絲帛。馬周善於陳述奏章,機敏、辯證、清晰、深入,切中要害,處理問題周密,當時有很高的聲譽。太宗常說:「我一時不見馬周就想他。」岑文本對他親近的人說:「馬周論事,文采洋溢,切合情理,沒有一字可以增刪,聽起來洋洋洒洒,能使人忘卻疲倦。蘇秦、張儀、終軍、賈誼正是這樣啊。然而他兩肩上聳,面有火色,向上陞官一定很快,只是恐怕不能活得長久。」沒過多久,馬周升任治書待御史,兼諫議大夫職務,代理晉王府長史。貞觀十八年,他又升遷中書令。當時設置太子司議郎,唐太宗抬高了此官的官階。馬周感嘆道:「只遺憾我資質、品格不夠,不能當上這個官職。」唐太宗遠征遼東,留馬周在定州輔佐太子。等到太宗回來,馬周又擔任吏部尚書,晉陞銀青光祿大夫。唐太宗曾經用飛白書賜給馬周,上面寫著:「鸞鳳直衝霄漢,一定要憑藉羽翼;輔佐所要寄託依靠的,關鍵在於盡忠儘力。」馬周患消渴病多年,太宗親自到翠微宮去,尋找好地方為他建造宅第,經常讓御廚為他備飯,御醫前去看護,唐太宗又親自為他調,太子也前去探視。病更重時,馬周就把原來上的奏章全部燒掉,他說:「管仲、晏子顯露君主的過失,博取身後的名聲,我不這樣做。」貞觀二十二年,馬周去世,年僅48歲。唐太宗追贈他為幽州都督,陪葬在昭陵。明畫手以戴進為第一,進,字文進,錢唐人也。宣宗喜繪事,御制天縱。一時待詔有謝廷循、倪端、石銳、李在,皆有名。進入京,眾工妒之。一日,在仁智殿呈畫,進進《秋江獨釣圖》,畫人紅袍垂釣水次。畫惟紅不易著,進獨行古法入妙。宣宗閱之,廷循從旁跪曰:「進畫極佳,但赤是朝廷品服,奈何著此釣魚!」宣宗頷之,遂麾去余幅不視。故進住京師,頗窮乏。先是,進,鍛工也,為人物花鳥,肖狀精奇,直倍常工。進亦自得,以為人且寶貴傳之。一日,在市見金者,觀之,即進所造,憮然自失。歸語人曰:「吾瘁吾心力為此,豈徒得糈?意將托此不朽吾名耳,今人爍吾所造亡所愛,此技不足為也。將安托吾指而後可?」人曰:「子巧托諸金,金飾能為俗習玩愛及也、婦人御耳。彼惟煌煌是耽,安知工苦?能徒智於縑素,斯必傳矣。」進喜,遂學畫,名高一時。然進數奇,雖得待詔,亦坎坷亡大遇。其畫疏而能密,著筆澹遠,其畫人尤佳,其真亦罕遇雲。予欽進,鍛工耳,而命意不朽,卒成其名。注1、 天縱:上天所放任,上天賦予並任他充分發揮才能。2、待詔:官名,地位低微,以一技之長入宮聽候皇帝命令使喚。3、御:使用。譯文:明代畫家以戴進為第一名,戴進,字文進,杭州人。明宣宗喜歡繪畫,他繪製的畫充分發揮了上天賜予他的才能。當時,他身邊的待詔有謝廷循、倪端、石銳、李在,都有名氣。戴進入京城,畫家們妒忌他。一天,在仁智殿呈畫給皇上,戴進呈上的是《秋江獨釣圖》,畫中人穿著紅袍在水邊垂釣。繪畫唯有紅顏色不易著,戴進獨自得到古法的妙處。明宣宗觀賞它。謝廷循在旁邊跪下對皇帝說:「戴進的畫非常美,但是赤紅色是朝廷高級官員的服色,怎麼讓釣魚人穿紅袍呢?」宣宗點頭贊同,於是就用手一揮不再看戴進其餘的畫。所以戴進住在京師,十分窮苦。戴進原先是首飾匠,他鍛制的人物花鳥,模擬得形神畢肖十分精奇,其價值超過一般鍛工製品的一倍。戴進自己很得意,以為人們一定十分看重而流傳下去。一天,在集市的熔金人那裡,看到的首飾,就是戴進打制的,頓時感到悲傷失意。回來他對人說:「我為製作這些東西耗盡了心血,哪裡僅僅為了換飯吃呢?心想借首飾使我的名字不朽啊。如今他們銷毀我製造的首飾一點不愛惜,這種手藝不值得再做下去了。今後我將幹什麼工作才行呢?」人們對他說:「你那巧妙的技術放在金銀首飾上,首飾只供世人把玩及小孩婦女裝飾而已。他們只沉溺於首飾的輝煌光亮,哪裡了解製作人的辛苦?你若能把手藝移以素絹上作畫,這樣一定能流傳下去的。」戴進高興極了。就學畫畫,當時名聲很高。然而戴進命運不好,雖然得到等詔官位,但前途坎坷不平,沒有得到皇帝的恩遇。他的畫在疏淡的幾筆中能細緻的描摩事物,用筆清淡幽深。他畫人物尤其美,他的真跡也很少看見了。我欽佩戴進,一個首飾匠,卻立下不朽志向,最終出了名。劉安世,字器之。父航,終太僕卿。(安世)登進士第,不就選,從學於司馬光,咨盡心行已之要。光教之以誠,且今自不妄語始。遷起居舍人,兼左司諫,進左諫議大夫。安世儀狀魁碩,音吐如鍾。初除諫官,未拜命,入白母曰:「朝廷不以安世不肖,使在言路。倘居其官,須明目張胆,以身任責。脫有觸忤,禍譴立至。主上方以孝治天下,若以老母辭,當可免。」母曰:「不然,吾聞諫官為天下諍臣,汝父平生欲為之而弗得,汝幸居此地,當捐身以報國恩,正得罪流放,無問遠近,吾當從汝之所。」於是受命。在職累歲,正色立朝,扶持公道。其面折廷爭,或帝盛怒,則執簡卻立,伺怒稍解,復前抗辭。旁侍者遠觀,蓄縮悚汗,目之曰「殿上虎」,一時無不敬懾。家居未嘗有惰容,久坐身不傾倚。作字不草書,不好聲色貸利。其忠孝正直,皆則像司馬光。年既老,群賢調喪略盡,巋然獨存,而名望益重。梁師成用事,心服其賢,求得小吏吳默嘗趨走前後者,使持書來,啖以即大用。默因勸為子孫計,安世笑曰:「吾若為子孫計,不至是矣。吾欲為元全人,見司馬光於地下。」還其書不答。譯文:劉安世,字器之,父親劉航,最後任太僕卿。劉安世考中了進士,沒有去參加銓選,向司馬光求學,詢問盡心行已的要旨。司馬光用誠信來教導他,並要求他從不說假話開始。授官任起居舍人兼左司諫,後又晉陞為左諫議大夫。安世身材魁偉,容貌端莊,聲如洪鐘。起初任命為諫官,還未受命,回到家裡對母親說:「朝廷不因為我安世不賢,讓我任諫官。倘若就任這個官職,那就要有膽識也敢於伸張正義而無所畏懼,以自己的生命來擔負起職責。如果冒犯了皇上,災禍貶官就會立刻到來。皇上正以孝道治理天下,如果說我以母親年老為託辭,應當可以避免任此官職。」母親說:「這就不對了。我聽說諫官是皇上面前的敢於直言諍諫的重臣,你父親一生都想做這樣的官卻未能做到,而你有幸任此官職,你應當獻出生命來報效國家的大恩。縱使遭罪被流放,不論遠近,我一定會隨你去的。」(安世)於是接受了官職。他在職多年,神色嚴肅立於朝廷之上,主持公道。他當面指斥,在朝廷上諫爭,有時碰上皇上大怒,(他)就握著手板退一步站立,等皇上怒氣稍解,再上前爭辯。旁邊陪侍的人在遠觀看,縮著頭害怕得身上冒汗,把他稱作「殿上虎」,一時間沒有人不敬仰他。在家中居住時也從沒有懈怠的面容,坐了很久也不會側身倚靠。寫字從不用草書,不喜歡歌舞女色珍寶財富。他忠孝正直,都是效法司馬光。年老以後,朝廷上的各位賢人差不多死光了,(而他)巋然獨立於朝廷上,並且名望更加顯赫。(宦官)梁師成把持朝政,心中嘆服他的才德,找到一個安世身前身後奔走的名叫吳默的小吏,讓他帶一封信給安世,用封大官來引誘他。吳默勸他為子孫們考慮,安世笑著回答:「我如果要為子孫考慮,就不會是這樣子。我想做元年間的完人,好到九泉之下見我老師的司馬光。」退還了梁思成的信不予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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