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控於鳳姐的棋子——談平兒

06-10

87版電視劇紅樓夢第七集里有一個小小的細節:當聽到鳳姐賭氣要把平兒從薛蟠那邊的香菱給賈璉換回來的時候，平兒這邊翻翻白眼冷哼了一下，咋一看似乎能體現出平兒此時對鳳姐這個荒唐的決定十分不滿，但對於鳳姐這種調侃原著中平兒真的是這種的「小氣量」嗎？

對於鳳姐，平兒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心腹丫鬟那麼簡單。從興兒口中我們知道平兒早就收到賈璉屋裡了：「所以強逼著平姑娘作了房裡人」，此時的「姑娘」當然跟賈府的姑娘還是有一定區別的，第三十一回晴雯擠兌襲人的時候說的那句：「明公正道，連個姑娘還沒掙上去呢，也不過和我似的」，此時晴雯是在挑襲人的刺，特別是對於「姑娘」的這個身份更是不以為然，因為這裡的「姑娘」就是介於丫鬟和姨娘之間的一種身份：通房丫頭。但是整本書中好像並沒有特意強調平兒的這個「通房丫頭」的身份，更多的時候還是以鳳姐的貼身丫鬟出場，是什麼原因讓這個才貌雙全、眾人稱讚的平兒有了這麼一個尷尬的「房裡人」身份，平兒是如何看待這個身份的，她有是對自己如何定位的呢？

「強逼著平姑娘作了房裡人」，可以看出平兒一開始是有拒絕的動作，當然她沒有鴛鴦那種爆發力來個徹底的拒絕。牛不喝水誰敢按頭，這是鴛鴦的信條，所以在被賈赦、邢夫人、哥嫂前後夾擊的要她「強逼著作了房裡人」時，鴛鴦以死反抗，敢在賈母面前撕逼大鬧。鴛鴦為什麼會拒絕的這麼厲害呢，眾所周知賈赦就是個老色鬼，嫁過去無非是被賈赦玩弄一陣子再丟掉的事，如果真換成寶玉，鴛鴦可能也會拒絕但未必會這麼激烈。

寶玉那是人中極品，所以襲人就是一廂情願的為寶玉做屋裡人的「姑娘」，小編曾對襲人的這個心態用過一個詞：「覬覦」，甚至晴雯對寶玉的「通房丫頭」這個角色多多少少也有那麼點意思，不然幹嘛對襲人使用「我們」一詞而揪著不放呢，完全可以冷笑鄙視一下就行，晴雯此時滿滿的醋意。所以書中並非每個人都拒絕這個「通房丫頭」角色，關鍵是看對方是誰。而賈璉在多個方面要比賈赦要強的多了，不然尤二姐的老娘咋就能一次就相中了這個姑爺。所以從結果看平兒最終還是妥協了，她拒絕的決心並不大，或許是對方是沒賈赦那麼差的賈璉，或許是她本就沒有鴛鴦那種魄力。

那麼有沒有第三種情況呢，比如類似於晴雯對於寶玉的那種情感，平兒沒有最終拒絕是不是因為對賈璉還有一定的感情呢？平兒對於賈璉雖沒有襲人對於寶玉那種親歷親為的服侍，但至少不反感，從後面的情節看平兒幫著掩蓋賈璉的風流事，暗中幫違逆鳳姐而幫助賈璉處理尤二姐的事，可以看出平兒不完全是站在鳳姐的角度處理問題。跟晴雯幫寶玉的那種情感融合的層次相比，顯然平兒和賈璉之間還達不到，前者是在理解的層次上進行的，後者多半是不想激化璉鳳之間的關係而在中間進行協調。

那麼平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第二十一回平兒就對賈璉說到：「難道圖你受用一回，叫他知道了，又不待見我」，平兒心裡非常清楚鳳姐「強逼著平姑娘作了房裡人」的意思，是鳳姐的一種策略，一是想藉此拴住賈璉的心，更是對外宣稱鳳姐的賢良，以平兒的聰明才智不難明白鳳姐的心思吧，所以平兒所做的一切是不想越雷池一步，這麼別彆扭扭的忍受一切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鳳姐，什麼名分什麼地位什麼關係，統統不管。我們再回到開頭的那個「平兒這邊翻翻白眼冷哼了一下」，如果平兒甘願當作鳳姐的一枚棋子，那麼鳳姐說這話的時候，顯然平兒並不會在意，甚至她還會配合鳳姐，幫鳳姐掩飾高利貸的事就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