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資本玩家王平

06-10

記者：於寧

特派香港記者：王端

2月23日，大年初五，龍柏宏易資本集團（下稱龍柏集團）董事長、實際控制人王平在珠海被北京警方刑拘。起因是涉嫌在投資東方家園的資金使用存在問題。

王平是A股和H股市場的活躍人士，也是PE界（私募股權投資）風雲人物，他通過龍柏集團控制多個股權投資基金，曾在彩虹精化（002256.SZ）、三五互聯（300051.SZ）等十幾家上市公司中擔任董事或副董事長。據接近王平的消息人士稱，王平最近一年常在香港，春節期間返回珠海宴請一些投資界人士，不料一去不復返。

2014年5月，龍柏集團董事、總裁、龍柏集團派駐東方家園任董事長的蔣躍敏等人已被公安部門調查。而作為龍柏集團實際控制人的王平，很可能預感到自己會受牽連，原本常住深圳的他在蔣躍敏出事後便常居香港，並轉讓部分股權套現。

因王平被拘受到影響的公司很多，首當其衝的就是熔盛重工（01101.HK）。在此之前的2月16日，熔盛重工剛剛發布公告，稱王平控制的宏易勝利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宏易勝利）將認購熔盛重工約30億元認股權證，並將在相關認購交易後成為熔盛重工第一大股東。3月4日財新網披露王平被刑拘的消息後，這一認購隨即宣告取消。

這對熔盛重工或許並非壞事。

在西方，有一類投資者被稱之為禿鷲投資者，一般是以PE或對沖基金形式存在。他們往往在公司出現問題時以低價進入或購買其不良債權，通過債權重整或資產重組後重新挖掘公司價值，然後出售套利。

復盤王平多年投資史可見，王平也多有類似操作，他擅長在公司出現危機或有特殊需求時尋找投資機會，前有東方家園，現有熔盛重工。不過與上述禿鷲式投資者不同的是，王平本人的資金實力成謎，從東方家園、三五互聯及深國投商用置業有限公司等幾樁投資案例來看，他帶給這些公司的並不都是福音，而往往伴隨一連串的關聯交易。也正是這些關聯交易致使王平目前身陷囹圄。

東方家園一本亂賬

王平旗下的龍柏集團與東方家園的糾紛由來已久。

1998年東方集團創建了東方家園家居建材商業有限公司（下稱東方家園），2007年時，在全國擁有25家大型連鎖建材超市，但繼續擴張需要資金，而東方家園一直盈利不佳，東方集團有意出讓控股權。

當年，劉暉主管的瑞寰基金收購了東方家園65%的股權——包括增資、承債、股權轉讓款三部分，合計應出資約14億元。瑞寰並於2007年底接管了東方家園。之後，新股東在董事會中佔據三席。據消息人士透露，目前除了蔣躍敏，另兩名東方家園董事劉暉、李鳳江還未歸案，處於在逃狀態。

劉暉一直未能從市場上籌集到足夠資金完成收購，財新記者從東方家園獲悉，後來3.46億元的增資款未能到位，加上拖欠的其他款項合計超過6億元。來自東方家園的消息稱，劉、李還涉及一些關聯交易，比如李鳳江讓自己的裝修公司給東方家園做裝修等。

據東方集團內部人士透露，劉暉下海前曾是商務部的一個副局長，2009年末，瑞寰資本認為對東方家園的投資失敗，推薦王平實際控制的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有限公司作為新投資者入股。2012年2月，劉暉告知東方家園，已將其65%股權轉讓給龍柏集團，龍柏集團也已知悉東方家園的虧損情況。

不過，王平也沒能成為東方家園的救世主，或者他本就無此打算。王平40多歲，吉林人，很早開始從事股權投資，早年曾在廈門某大型國企擔任領導職位。

2007年，在國內即將推出創業板的前夕，王平成立了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有限公司。2009年成立了龍柏商業地產及連鎖產業基金，該基金一期為規模2億元的深圳市龍柏創業投資合夥企業，二期為規模13億元的深圳市龍柏太合創業投資合夥企業。

2012年2月，蔣躍敏代表龍柏集團與東方家園有限公司簽署合作備忘錄，約定承擔瑞寰基金全部未付款，王平、劉暉、蔣躍敏成為東方家園董事，蔣躍敏等接管東方家園。蔣躍敏今年50歲，是王平在廈門大學的同學，曾在華潤零售部門工作，出任過深圳市福田投資發展公司總裁。

當時接觸過王平的人稱，王平說話聲音洪亮，初次見面感覺很爽快，但接觸多了就發現他經常出爾反爾。據東方家園內部人士透露，龍柏並未兌現入股時的承諾，入主後東方家園又產生新的2億多元的虧損。

王平入主後，2012年10月末，東方家園資金鏈斷裂，全國所有門店同時關門停業，並引發多起群體性事件。但此時作為東方家園大股東的龍柏集團及派駐東方家園的負責人都躲了起來，只能由東方家園的創始股東，現在的二股東東方集團通過借款給東方家園解燃眉之急。

據東方集團內部人士稱，當時只需要6000萬元就可以穩定局面，東方集團曾提出股東們按股權比例出資，但龍柏置之不理。2013年春節前，東方集團自行出資2000萬元解決員工工資問題。

一位香港資本市場人士形容王平為「混關係」的投資人，膽子很大，經常是有了項目再找資金。「王平不救，可能是因為已經投了1.9億元，找不到新的資金了。」但令東方集團難以接受的是，他們在後來的審計中發現，王平入股後不久，就已將增資款轉走。

從2013年三四月間起，東方集團就聯繫不上蔣躍敏，後來連中間斡旋的劉暉也聯繫不上了。東方集團以增資承諾資金未到位等為由對龍柏關聯公司提起起訴。2013年8月30日，東方家園向北京市公安局朝陽分局報案，12月17日公安局以職務侵占罪立案。2014年5月，蔣躍敏以及龍柏派駐東方家園的副總宋學東被捕，瑞寰基金的劉暉和李鳳江則在逃。

這期間，東方集團及公安部門都分別聘請會計師事務所對東方家園進行了審計。審計發現劉暉和龍柏在2010年8月至11月間就已實施了15%的股權轉讓。當時深圳市龍柏太合創業投資的投資決策委員會批准了對東方家園1.9億元的投資，但後來到賬的只有1.6億元，另外3000萬元直接打到了劉暉個人公司的賬戶，佔用半年後才在2011年1-6月間陸續歸還。

根據合同，這1.6億元是龍柏太合對東方家園的增資款，但這筆錢到賬後很快被轉到深圳市睿信錦達企業管理顧問有限公司。這是龍柏宏易系的一家公司，股東為劉進和蘭宇，蘭宇多次出現在龍柏宏易系公司的股東或法人中，據消息人士透露是其公司的員工。

而上述調查也發現，從2008年到2012年間，東方家園與王平控制的龍柏宏易系公司發生了多宗資金往來，涉及高達數億元的高息借款。

深商置謎局

當時，王平講的另一個故事，是可以將東方家園和深國投商用置業有限公司（下稱深商置）的資產有效結合後打包上市。不過，這從未實現。

轉讓東方家園之前，劉暉就把其間接持有的部分深商置股權轉讓給了龍柏集團。深商置是一家成立於2003年的商業地產公司，總資產近120億元，持有及管理19家購物中心，商業建築面積逾240萬平方米，旗下三大產品線包括「印象城」「深國投廣場」「新一城」，也是沃爾瑪深國投百貨有限公司的中方股東之一。

深商置成立之初是為了給沃爾瑪建配套的購物中心。成立時註冊資金3000萬元，由深圳國際信託公司及包括管理層在內的自然人各持股50%，其中時任副董事長李丹柯持股30%，現任董事長丁力業持股1.4%，自然人招亞龍持股10%。

瀕於破產的深國投被華潤集團接管後，其在深商置的50%股份在2006年10月也由華潤集團接手，而劉暉則在此前後入股了由管理層控制的市源勝利，從而間接持有了一部分深商置的股權。之後股東大幅增資，至2011年6月資本金增至10.5億元，仍由華潤與管理層和自然人等各佔50%。2011年12月，劉暉和前述管理層和自然人以10億元將50%股權轉讓給深圳市龍柏商置產業投資基金，王平成為深商置的副董事長。

2012年1月，華潤將其持有的50%深商置股權在上海聯合產權交易所掛牌後，也轉讓給深圳市龍柏商置產業投資基金，轉讓價格為9.56億元。

龍柏就此以不到20億元全資持有了深商置，當時業界對華潤退出頗感不解。2012年1月16日，王平出席股權轉讓協議簽字儀式。不過，一位接近龍柏高層的人士稱：「當時龍柏並沒那麼多錢，他們就該筆投資設立了一個基金募資，在摘牌前一天還差2億元。」

王平入主後隨即改選了董事會，原深商置總經理丁力業接替原華潤集團派出的蔣偉成為董事長。王平為副董事長，蔣躍敏為董事。蔣偉在2014年12月也因華潤集團腐敗案被調查。

僅僅半年後的2012年8月，龍柏轉手了35%的股權，其中10%轉讓給深圳市築龍投資企業（有限合夥）。工商資料顯示丁力業在其中持股12.58%，蔣躍敏持股5.93%。另外25%股權則轉讓給上海鎔富投資管理中心（有限合夥），這是中信產業投資旗下的基金。

2013年10月，龍柏等股東完全退出，股權轉讓給常熟深國投商用置業有限公司（下稱常熟深國投商置）。常熟深國投商置由註冊在香港的鍵鋒有限公司全資持有，鍵鋒有限公司的股本是1港元，股東為註冊在開曼群島的GMI常熟控股有限公司，其股東情況難以查到。但公司三名董事丁力業、李楚華（原深商置首席財務官）、竺海群（原深商置副總）均為原深商置管理層。

之後來自《東方早報》的一篇報道稱，2013年11月4日，常熟深國投商置宣布，黑石與工銀國際控股有限公司同意分別購入公司40%及6%的股權。常熟深國投商置稱，交易完成後，該公司的估值將超過20億美元。《東方早報》報道還稱，黑石是以4億美元收購常熟深國投商置40%股權的這筆交易。

這顯示，在王平入主到退出的一年多里，原本由華潤集團控制的深商置實現了至少三倍的升值。而最大獲益者是王平及原深商置的管理層和自然人股東。

如今，深商置已改名為印力集團，自稱曾是中國最大的商業地產公司。到去年底，該集團開業的購物中心超過30家，預計到2016年將達到50家。印力集團在報告中稱，截至2014年底，集團名下合計物業總價值超過1000億元。印力集團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丁力業表示公司今年將在香港聯交所上市。

熔盛未竟之局

如果王平沒有被查，他或許現在已經成為曾經是中國最大民營船廠的熔盛重工的大股東。

去年10月29日，深陷債務危機的熔盛重工與王平全資持有的宏易勝利投資有限公司訂立認購協議，宏易勝利將通過認購認股權證，以每股1.2港元-1.6港元的價格認購熔盛重工最多17億股新股。交易完成後，宏易勝利將持有熔盛重工19.17%的股份，成為第一大股東。原大股東張志熔及熔盛重工總裁陳強的股份則被稀釋至18.34%和9.34%，降為第二和第三大股東。據張志熔稱，新的大股東無意於造船，新股東將帶來30億元左右的資金，用於公司向能源領域轉型。

2013年以來熔盛重工發行過57億元可轉債，宏易勝利及其關聯公司博大宏易（一期）基金已出資18.5億港元認購了熔盛重工的可轉換債券。

王平並非對造船行業沒有興趣。儘管造船業正處低迷周期，但2012年12月，龍柏宏易資本集團就與浙江舟山市政府簽訂了合作協議，由舟山本地的國企舟山海投公司牽頭組建總規模達100億元的舟山船舶產業發展基金。之後，海投公司成立了舟山海洋資產管理有限公司，註冊資本1億元。2013年3月7日，舟山海洋資產管理公司、龍柏宏易資本集團、北京廣能基金管理公司合作組建成立舟山舟易投資管理合夥企業，註冊資本5000萬元，負責管理該船舶產業發展基金。王平控制的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與深圳前海中聯華創投發展有限公司、舟山海洋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同為舟山舟易投資管理合夥企業的合伙人。2013年9月5日首期5.08億元募集資金全部到位，其中境外募集資金為4億元。

此時已是造船業的嚴冬。王平敢於進入造船業，或許是賭行業低谷進入價格低。「王平的賭性比較強，敢冒險。」一位接近他的人士稱。

原本熔盛重工將於3月13日召開特別股東大會，表決宏易勝利入股等事宜。但3月4日，財新網報道王平被拘一事後，當晚熔盛重工公告稱，王平被拘致使公司對其履約能力發生疑問，最終取消了認購。

熔盛重工董事長張志熔後來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稱，引入王平是看中其香港投資併購協會會長身份，可以幫助熔盛加強海外能源投資，王平被拘不會影響熔盛的債務重組計劃。

如果王平入主熔盛，是否未來還會與其參與管理的舟山船舶產業發展基金髮生更多往來？值得注意的是，王平旗下的Kingwin Capital Group Limited於2014年5月以10億港元認購了香港上市的中海船舶重工集團（00651.HK）可轉債，如果轉股，王平將持有中海船舶50億股，佔總股本的49.4%，成為後者的控股股東。中海船舶隨後與王平一同參與了舟山船舶產業基金的投資，並於2014年11月耗資4500萬元收購了浙江海洋租賃20%的股權。

資本玩家

用於投資熔盛重工的宏易勝利，只是王平全資擁有的投資公司之一，他還管理著多家股權投資基金。博大宏易（一期）基金註冊在開曼群島，由博大宏易資產管理有限公司管理，這家公司由陽光博大金融控股有限公司和宏易勝利共同擁有。陽光博大金融控股後面的實際控制人則是近年來在資本市場同樣很活躍的鄭建明，他曾因入股國美和順風光電而名噪一時。

公開資料顯示，王平擁有16年投資經驗，2009年及2010年度當選中國最佳本土PE管理人。他是廈門大學會計學博士，廈門大學管理學院客座教授。歷任廈門市審計局審計師、廈門白鷺洲建設開發公司財務總監、廈門市水處理集團有限公司董事及副總經理、廈門環境科技發展股份有限公司執行董事、中科招商教育產業投資公司執行總裁、中科招商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執行副總裁。

2007年，王平離開中科招商創辦龍柏宏易資本集團，旗下公司眾多，由王平擔任董事長的就有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有限公司、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中科宏易（香港）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廈門中科宏易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上海裕元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深圳宏信聯華創業投資有限公司、深圳市龍柏投資管理有限公司、香港宏信聯華資產管理有限公司。

龍柏國際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在香港註冊，由王平和蔣躍敏出任董事，註冊資本為1萬港元，由深圳市龍柏宏易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全資持有——這家公司的上層股東，還有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為王平，持股10.7%）、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合夥企業（王平持股1.11%）、深圳市中科宏易企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王峰和王忠分別持股80.5%、19.5%，他們只是宏易龍柏的員工）（參見龍柏宏易系股權結構圖）。

龍柏宏易資本集團以中科宏易和龍柏宏易兩大平台為核心，王平是實際控制人和核心人物。其在深圳的管理團隊有幾十人，自稱管理資產規模超過200億元，投資領域涵蓋連鎖零售產業、新能源汽車及相關產業、信息技術、文化創意及醫療健康等。其募集資金的來源既有國企，也有福建民企老闆。

財新記者從工商資料查到，王平在英屬維爾京群島成立了新能源汽車控股（中國）有限公司，旗下包括在香港註冊的新能源汽車（香港）有限公司、新能源汽車（香港）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不過具體投資項目不詳。

業內人士稱，王平這幾年最賺錢的是對創業板、中小板企業上市前的股權投資。例如，2008年4月中科創投曾以每股4.3元購入昌紅科技250萬股；2009年9月，在昌紅科技上市前最後一輪融資時，王平又以每股3元受讓了40萬股。2010年12月昌紅科技上市後中科創投與王平退出，獲利三四倍。

王平現任十方控股（01831.HK ）副董事長，還曾任彩虹精化（002256.SZ）董事、三五互聯（300051.SZ ）副董事長、深國投商置副董事長，以及中科創金融控股有限公司副董事長、移動傳媒副董事長、陸地方舟副董事長、北京中傳視訊科技有限公司副董事長、北京央廣視訊有限公司董事、喬丹體育董事、艾維通訊董事、北京銀廣通傳媒董事。

曾由王平擔任副董事長的三五互聯，在2013年曾經涉及關聯交易和內幕交易遭到證監會處罰，王平也捲入其中。2013年5月4日，總部在廈門的三五互聯公告擬以2.1億元收購中金在線100%股權，這一收購被冠之以新媒體、大數據等光環上演暴漲神話，5月6日復牌後連拉5個漲停。

利好的背後，是5月10日三五互聯首次公開發行前已發行股份共計8584萬股要解除限售。三五互聯2010年2月登陸創業板，發行價為34元，重組停牌前復權股價為25.05元，連拉5個漲停後其復權股價漲至40.35元，較發行價漲19%。

當時市場已關注到涉及關聯交易。持有中金在線過半股份的沈文策，同時持有三五互聯3.23%股權，並任三五互聯的監事會主席；中金在線第三大股東王平則為三五互聯副董事長，也是三五互聯發起人中科宏易的董事長；而韓華林則同為中金在線與三五互聯獨董。而且中金在線當時業績下滑、上市無望，這筆收購的價格還不低，市盈率達31倍。2013年8月三五互聯宣布因中金在線業績未達預期而重組失敗。

2014年10月，證監會發布的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2013年1月18日至2月1日，時任三五互聯董事長龔少暉就三五互聯收購中金在線的事與時任中金在線董事長沈文策進行了初步溝通，王平當時參與了討論。

處罰書顯示，王平曾在內幕信息敏感期內與其助理向軍存在多次通信聯繫。敏感期內，向軍使用父親和丈夫的賬戶合計買入三五互聯股票11.7857萬股，並於收購公告後的2013年5月10日、15日全部賣出，盈利53.9659萬元。中科宏易的司機趙興也在同一時段用父親的賬戶累計買入三五互聯股票10.23萬股，並於2013年5月9日、10日全部賣出，盈利46.8252萬元。證監會認為上述兩人涉及內幕交易，決定沒收違法所得並處以罰款。

與東方家園的糾紛之後，王平開始常居香港，並拋售部分股票套現，同時減少了自己在宏易系公司中的個人持股，比如2013年10月將其持有的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72.72%的股權降低到10.7%，並不再擔任深圳市中科宏易創業投資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和法定代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