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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時期黨是如何治理鴉片煙毒的?

95年的歷程,黨在革命與建設中,出現過各種各樣的錯誤,也積累了寶貴豐富的經驗。本著歷史主義的態度,我們應該正確認識這些歷史的經驗與教訓,對於不符合時代潮流者,可以批評;對於適合時代的進步作法,也不吝惜肯定。

文| 韓郁文

來源 | 韓郁文的法律博客

在1937年中共領導下的陝甘寧邊區政府正式成立之前,陝甘寧邊區所屬的陝北、甘肅東部、寧夏東南等地,因地處黃土高原腹地,不僅農業生產十分落後,社會文化也未趨進步,民眾生活困苦,各種陋習沿襲不絕,吸食鴉片煙就是較為普遍的陋習之一。齊禮編著的《陝甘寧邊區實錄》記載了當地有賭博吸毒的情形:由於經濟文化的落後,人民中吸食鴉片,嗜好賭博的現象也很普遍。蓬頭垢面,終身不洗澡的是很多的。

這一點,在更早期的一些著述中也得以印證,如近年翻譯出版的英國傳教士史密斯先生撰寫的《辛亥革命前後的延安》一書中,同樣有吸食鴉片的記述:「延安府的鴉片毒癮必普遍流行狀況更為嚴重的地區之一,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城鎮居民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或輕或重的鴉片受害者。就延安府而言,進入了幾乎每一個家庭。也許任何人都無法完全描繪鴉片帶來的各種各樣的惡劣影響。」可以看出,吸食鴉片在當時,不只是土豪劣紳、軍官士兵,而幾乎滲入每一個普通家庭中,產生了嚴重的社會問題。

陝甘寧邊區的鴉片煙毒來源,缺乏完整的史料印證,從零星的記載看,應該是輸入和「自種」兩種情形均有。如有資料記載,陝甘兩省的罌粟種植面積分別占農田面積的90%和75%。(梁星亮等《陝甘寧邊區史綱》,391頁)陝甘寧邊區政府1943年接到的「快郵代電」中描述,「各縣偏僻地方仍有不少偷種鴉片煙苗者」,似乎不像是突然出現的現象。陝北土地貧瘠,物產匱乏,民生艱難,鴉片煙苗價值高昂,農民出於利益考慮「偷種」,並不難理解。

然而,邊區政府對鴉片煙苗的態度卻是一貫鮮明的,對於偷種鴉片煙苗予以「嚴禁」,早在1937年,邊區的前身中華蘇維埃西北辦事處就頒布了《關於禁止鴉片的布告》,其中嚴禁種植、吸食和買賣鴉片,「種了鴉片的,由各級政府督促剷除,改種其他糧食」(《陝甘寧邊區政府查禁煙毒史料選》,《歷史檔案》1993年第1期)。1943年邊區接到「快電」報告後,立即發布「查禁鴉片煙苗的命令」,其中寫道:鴉片煙苗為本府歷來所嚴禁,際此早春正宜農作開始之時,為發展邊區人民生產事業,完成政府第一重大任務,重申前令,嚴厲查禁,如仍有私種鴉片煙苗者,經查出定依法嚴懲不貸。對於已經種植的,「嚴令徹底剷除,改種良田」(《陝甘寧邊區政府文件選編》第七輯,27頁)。

不久之後,邊區政府即第三次修正了「查獲鴉片毒品辦法」,對舉報、查緝煙毒犯罪予以獎勵,「本人查獲送交禁煙督查機關,或當地政府者,給以獎金之全部」,「向禁煙督查機關,或當地政府報告,因而查獲者,報告人得獎金全部二分之一」(選編第七輯,245頁)。為了查禁外來鴉片煙毒,邊區政府專門於1942年成立了禁煙督查處,在必要地區設立督查分處,負責「查禁及處理邊區境內之鴉片毒品」。

1942年,在新修訂的《刑法總、分則草案》中,單列妨害公共衛生罪一節,詳細規定了涉及鴉片煙毒的各種犯罪及處罰,對「吸食栽種鴉片煙者」,「開設煙館供人吸食鴉片煙」,「製造運輸販賣鴉片煙」,「意圖營利持有鴉片煙」等等行為,均需處以一至五年不等的徒刑,併科以罰金,最高者罰金五千元。(《陝甘寧邊區法律法規彙編》,490頁)1943年9月,邊區政府就「禁止吸食鴉片煙」專門給各專員公署、縣政府發布指示信,其中要求各鄉、市政府一個月內將境內煙民分別煙癮大小、年齡大小予以登記,之後各地政府及衛生機關應幫助煙民找戒煙丸藥按癮發給,如期戒斷。

為了提高戒煙效果,指示信還要求讓煙癮者參與生產勞動,組織群眾運動,以村民大會、市民大會等形式,甚至發動婦女、兒童等做勸戒運動。各鄉、市制定鄉市公約中加上「戒大煙」一條。發動煙民之間的戒煙競賽,戒絕了的要給予獎勵,並廣為宣傳,對經過勸導鼓勵仍不願戒煙的,還要由區鄉政府或司法機關罰辦,罰辦分「罰金、罰禁團」,「重的送司法機關」(選編第七輯,308頁)。

從之後發生的種種事件看,邊區政府對鴉片煙苗「歷來嚴禁」的宣稱,並不只是政策性的表達,而是落實在具體的行政中。1943年1月,邊區所屬子長縣政府查獲煙犯李起發、高光富案件,由山西而來的李起發等煙販四人共攜帶煙土六件,其中李起發的二件凈重三十九兩,高光富的凈重二十八兩,換得騾子二頭,馬一匹,令同夥劉俊生趕回家中,其煙土每兩售法幣145元。因該案煙土之存放,涉及七一八團之大光商店,邊區政府主席林伯渠、副主席李鼎銘以審判委員會名義發函問詢,時任司令的賀龍、副司令的肖勁光等回信,明確已經「轉飭該店將存貨如數交出,給予懲處」(文件選編第七輯,5頁)。這一回信,表明了八路軍方面對於鴉片煙毒的態度。

邊區對於鴉片煙毒的一系列政策及具體措施,起到了很大成效,不僅有效遏制了外來鴉片煙毒的輸入,較為徹底地剷除了鴉片的種植,還很好地改善了邊區部分民眾吸食煙毒的舊習,至抗戰結束,吸食鴉片在邊區近乎絕跡,1944年,隨中外記者西北參觀團訪問邊區的美國記者福爾曼在《來自紅色中國的報告》中說,「我在共產黨區遊歷了五個月,沒有發現任何一點鴉片的痕迹」。

從近代史這一長的時間段看,以陝甘寧為代表的西北地區,由於特殊的地理社會環境,不能說絕不存在鴉片煙毒的現象,並且這一問題延續到中共領導的延安時期。但正是在中共的領導下,這些地區的鴉片煙毒的蔓延得到了遏制,民眾吸食鴉片的舊習得以改變。並且,邊區政府通過政府、社會、法律等多種方式治理吸毒、「種毒」的歷史經驗,尚值得當下認真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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