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風雲】漢初開國元勛張良為何悲情隱退【博客首頁】
張良(約公元前250—前186年),字子房,漢初政治家、軍事家,西漢開國元勛,史稱「漢初三傑」之一。生於陽翟(今禹州市),故居在城南張得鄉張得村。
張良的爺爺名叫張開地,父親名叫張平(傳說張平乳名張得),兩代為韓國宰相,輔保五代韓王。韓國被秦滅後,張良在淮陽找到一位大力士,恰遇秦始皇東遊,他便與大力士埋伏在博浪沙中(今河南原陽縣東南),待秦王經過時,力士以錐擊之。可惜誤中副車,沒有殺死秦王,秦王求索刺客,張良遂改名換姓,逃亡到下邳(今江蘇睢寧縣北)。
西漢三傑之張良
張良年輕時曾步游在圯橋上,有個老頭走近張良,把腳上的鞋踢落到橋下,對張良說:「年輕人,下去把鞋給我拾上來。」張良見是個老人,就到橋下把鞋給他拾了上來。老者又伸腳說:「給我穿上。」張良就跪在地上給他把鞋穿上。老者笑笑說:「孺子可教,後五天平明在此與我相會。」到第五天平明,張良來到圯橋時,老者已先在那裡。老人說:「你與老人約會,怎麼後到!再後五天,早點來。」五天後,五更雞叫時,張良便趕到圯橋,老人又先到了。老人說:「怎麼又後到!再後五天早來。」再五天後,張良半夜前往。稍候,老者來了。他給張良了一本書,對張良說:「讀此,可當王者之師。後十年,你將興起。後十三年,你在谷城山下(今山東平陰縣西南),見一塊黃石,那就是我。」說罷就不見了。天明後,張良看這本書,書名是《太公兵法》。 張良是在楚懷王孫心的宴會上認識劉邦的,那時張良隨義軍投奔熊心,劉邦所在的起義軍也歸入懷王,且劉邦與孫心交好,慢慢便與受到孫心重用的張良熟悉了起來,張良見劉邦禮賢下士能屈能伸,而且很有帝王之相,於是決心幫助劉邦。 公元前207年,劉邦奉命擁兵2萬西征,一路過關斬將,打到了通往咸陽的最後一道關卡——嶢關,受到守關之將的頑強抵抗,張良獻技說:「聽說守將是屠夫的兒子,商人是極看重錢財的,在現下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不如讓士兵到處插下旗幟,做大軍壓境之勢,造成敵人的恐慌,再派人帶重金去賄賂守將即可。」劉邦依計,沒有刀兵相見就拿下關卡,嚇得秦王子嬰自縛投降。 進入咸陽後,看到秦宮如此富麗堂皇,而且宮殿里美女如雲,劉邦酒色之心頓起,想待在咸陽享受溫柔之事,樊噲蕭何張良等見狀,苦苦相勸,說:「若是只圖眼前享受,項羽必定疑心沛公妄圖獨自霸佔秦的江山,那時率軍打來又該如何是好?」劉邦才作罷。後項羽設鴻門宴加害劉邦,謀士張良巧妙周旋救得劉邦性命,並用自己所學設計了楚漢戰爭的沒一次戰役,幫劉邦建立了西漢政權。
西漢三傑之張良成了留侯。從寶雞去漢中,翻越五百里秦嶺,半路上有座張良廟,這是當年張良的隱居處。張良廟坐落在一條山谷里,周圍山高林密,濃蔭如蓋。古代從秦國到巴蜀去的金牛古道,就從張良廟大門口經過,古道遺址旁立有石碑。張良廟迎門是一座磚砌牌樓,牌樓正中鑲有磚刻「漢張留侯祠」五個大字,清道光甲申年蔡文瑾所題。張良廟歷經無數次重修,這幾個字不知道已是第幾次重修時的遺物。留侯是張良的封號,張良廟也叫留侯祠。留侯祠在留侯鎮,留侯鎮屬於留壩縣。這些地名均因張良而得名。其實留侯之「留」不在此地,在江蘇省。 劉邦從骨子裡對張良有些信不過。就從劉邦封張良為留侯這件事說起。劉邦得了天下,論功封侯。表面上看,劉邦對張良評價很高,封賞最重。實際上,圍繞封侯這件事,劉邦與張良展開了心靈「過招」的第一回合。劉邦對張良說,你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功,你可以「自擇齊三萬戶」,你想要齊國那一片土地都行,隨你挑吧。出乎劉邦意料,張良的回答不是謝恩,而是謝絕,他不要。 在張良看來,劉邦封他齊地三萬戶,是深藏心計的。張良是韓國人,祖上「五世相韓」。秦滅韓,張良從博浪沙僱人行刺秦始皇開始,落泊造反,為韓國「復國」作出了不懈努力。張良的身世背景、平生心愿,劉邦一清二楚。但是,劉邦沒有將韓國故土封給張良,而是將他封到齊國的地面上,這絕不是劉邦的疏忽。不是疏忽,就是有意。究竟什麼用意呢?齊國這片土地,兩年前已經封給了韓信,而且是張良親手經辦的。當時,劉邦被項羽圍困在滎陽,韓信在東邊打下了齊國,不但不來增援,反而派人來向劉邦提出要求,希望同意他自立為「假齊王」。劉邦大怒之下,想馬上派兵去攻打韓信這狗日的。張良和陳平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腳,附耳道,在這危急關頭,不如就同意韓信立為假齊王,穩住他,以防小不忍生大變。劉邦立刻改口罵道,他媽的,他韓信大丈夫南征北戰,出生入死,要做就做個真王,哪有做假王之理,封他為齊王!立刻派張良帶上印信,前往齊國,封韓信為齊王。張良此刻便想,劉邦今天封他「自擇齊三萬戶」,這是想用一籠鎖二虎。把他和韓信封在同一片土地上,無非是想在他們兩人之間製造一點不大不小的矛盾,達到「以張制韓」、「以韓製張」的目的。 這說明,劉邦不僅對韓信,骨子裡對張良也有些信不大過。張良對此心明如鏡。不過,張良覺得回絕得過於簡單了也不好,總得給劉邦留點面子。他對劉邦說,我在博浪沙僱人行刺秦始皇失敗,逃到下邳來避難,最早和你相識於留(「留」是江蘇省沛縣東南的一座小城),我對那座小城難以忘懷,你實在要封就封我個留侯吧。劉邦「乃封良為留侯」。張良為什麼要向劉邦重提留城,願封留侯?他是想藉此提醒劉邦,希望在他們君臣之間保持一點起事之初的純樸記憶。回想打天下之初,大家忙於殺伐征戰,縱橫捭闔,何曾斤斤計較於一得之功、一已私利?可是一旦得了天下,為了爭奪各自利益,宮廷內外已是劍拔弩張。
圍繞「封功臣」這件事,宮廷內爆發了一場大風波。「上已封大功臣二十餘人,其餘日夜爭功而不決,未得行封」。劉邦發現,文臣武將們每天都在宮道上三五成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便問張良:「他們在商量什麼?」張良回答說:「在商量謀反!」劉邦大驚,天下剛剛安定,為什麼要謀反?張良直言道:陛下也是布衣出身,他們這些人跟隨你出生入死,現在你貴為天子,他們也希望論功封賞。可是,目前得到封賞的人,都是蕭何、曹參的親信故舊。而遭到誅殺的都是同陛下及蕭、曹們有怨仇的人。他們都在擔心,自己不但得不到封賞,陛下反而對他們處處疑心,隨意誅殺,所以逼得他們聚在一起商量謀反。劉邦急問:「奈何?」張良問他,你平生最恨,而且群臣們都知道你最恨的人,是誰?劉邦答,雍齒。他說,這個人過去曾多次羞辱過他,他曾幾次想殺他,都因為念他立過不少戰功,沒有忍心下手。張良說,那好,作為一項緊急措施,你趕快先封雍齒,好讓大家打消顧慮,先把人心安定下來,後面慢慢再做工作。 張良的這番分析和建議,可謂「一石二鳥」。一方面,他巧妙地點了一下蕭何、曹參的名。那意思,是說劉邦包庇慫恿蕭、曹也好,是說蕭、曹結黨營私也好,是說張良對此有些看法也好,你劉邦自己去理解吧。另一方面,他也為劉邦解決這場風波獻出了關鍵的一著。這等於告訴劉邦,你身為皇上,用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的肚量比你大,我在人格上決不會輸給你。意見要向你提,為臣之責仍然要盡到,此乃堂堂君子之風。 然而,經過這場風波,張良畢竟受到很大剌激,心中有些悲涼。他看到朝廷內各個利益集團、各個門派之間的矛盾已暴露得異常尖銳。自己在劉邦心目中僅僅是一位謀士而已,並非信可托國之重臣。劉邦天下已經到手,再沒有多少危急大難需要有人為他出謀劃策了。況且,自己身體也一直不太好,這個「臣」是不能再做下去了。前思後想,他決心急流勇退,「淡出」政壇
張良悲情凄涼隱退。張良決心脫離劉漢朝廷,抽身而去,另一個深層因素,是源於他自身的悲劇命運。這同他的身世背景、政治理想直接有關。張良原是韓國的貴族子弟,他的祖父、父親都曾做過韓國的相國,先後輔佐過五位韓國君主。韓國被秦始皇滅國時,張良家中還有「家僮三百人」。當時張良還是一個在校學生,正在淮陽「學禮」。他血氣方剛,年輕氣盛,「弟死不葬,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作為一名亡國之士,張良念念不忘的就是要為韓國「復國」。但是,秦雖暴虐,「分久必合」卻是天下大勢。即使揭竿而起推翻秦朝,走向統一的時代潮流也不可逆轉,張良「復韓」的政治理想只能是一種不切實際的空想,這就註定了張良命運中存在著先天的悲劇因素。 從實踐層面講,張良一個貴族書生,勢單力薄,在群雄並起的時勢下,也不存在他獨立奮鬥的客觀條件,他只能依附於比他更強大的勢力。當時「陳涉等起」,風雲際會,項梁和項羽、劉邦等都在這時相繼起事,張良自己也曾拉起一支小小隊伍,「聚少年百餘人」。有個叫景駒的,在留城自立為楚假王,張良本想到留城去投奔景駒的,走到半路碰上劉邦。劉邦手下有數千人,勢力比張良大得多,張良便和劉邦走到了一起。但是,他們的政治目標並不一致,兩人是同路人而已。 一個人最初確立的政治理想,猶如人生初戀,往往難以忘懷。張良雖然加入了劉邦營壘,他心中的「復韓」夢想卻難以泯滅,一有機會就會冒出來。項梁與劉邦會合後,為了打旗幟,「共立楚懷王」。張良覺得機會來了,藉機說服項梁,把韓國公子成也立為新的韓王,張良本人被任命為韓國司徒,和韓王成一起,領著一支千把人的隊伍,要去奪取原來屬於韓國的地盤。結果當然不會成功,剛剛打下幾座小城,被秦軍輕而易舉就奪了回去,他們的隊伍也被打散成散兵游勇,張良只得重新回到劉邦隊伍中來。當時項羽正在巨鹿和秦軍主力決戰,劉邦乘機搶先進入關中,佔領咸陽,滅了秦朝。項羽隨後入關,覺得劉邦投機取巧,十分惱火,「欲擊沛公」。張良和項伯從中竭力調解,幫助劉邦渡過了鴻門危機。劉邦退往漢中時,送給張良「金百溢,珠二斗」,打發他回韓國去,等於把他「辭退」了。張良將金銀悉數轉贈項伯,隻身回到韓國,方知韓王成已被項羽所殺。至此,張良的「復韓」理想徹底破滅,只得重新投奔劉邦。 張良的以上經歷,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在劉邦陣營內始終帶有「客串」性質。劉邦雖然重其才,用其計,但對他的信任度一直有所保留,對他始終沒有達到傾心相依的地步。劉邦本人粗俗豪放,做泗水亭長時衙役小吏「無所不狎侮」,做了皇帝仍然「素慢無禮」,對蕭何等都是直呼其名,動輒臭罵。張良身上則有一股子貴族書生氣質,知識高深,見解精闢,談吐文雅。劉邦對張良一直以「子房」稱之,始終客客氣氣,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一句。相敬如賓,要害在「賓」。在劉邦心目中,張良這個人「身在漢營心在韓」,並不是死心塌地的追隨者。因此,在關鍵問題上,劉邦對待張良和蕭何的態度是有本質區別的。封侯前,劉邦對「三傑」作出評價,第一個就講到張良,給人以錯覺,好像他把張良列為第一位大功臣。實際上,劉邦內心一直把蕭何排在第一位,「高祖以蕭何功最盛」。只是由於群臣爭功激烈,劉邦自己不便直說,「難之」。最後正式排列位次時,關內侯鄂君揣摸到了劉邦的心思,挺身而出,力排眾議,發表了「蕭何第一,曹參次之」的意見,劉邦立即表態:「善!」加封蕭何「父子兄弟十餘人,皆有食邑」,賜蕭何「帶劍履上殿,入朝不趨」,恩寵無以復加。
張良隱居在深山老嶺里辟穀修鍊,固然有身體長期多病的原因,更為本質的原因卻來自政治方面。其一,他曾為之傾家亡命的「復韓」理想已化作雲煙;其二,劉邦始終視他為「客」;其三,歷朝歷代君臣間「同患難易,共榮華難」的悲劇又將在新生的劉漢王朝內重演。綜上所述,使他內心感到無比困惑和無奈。正好,自己身體也不好,退吧,退為上策,退,堅決退。他以養病為名,閉門謝客,「杜門不出歲余」,可見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後來雖然偶爾露面,也都是以重病號的姿態出現。(文/劉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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