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味，慢蘭州

06-10

遊記散文

張雯

以前只知道蘭州是甘肅的省會，是我國西北的經濟文化重鎮。有人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一座城，一條河，一本書，一碗面。很簡潔，很精闢但無具象。

一條河，當然是指穿城而過的流淌千年的黃河，不走近她你就很難讀懂母親河的蒼桑容顏里蘊含了多少民族的血淚與圖騰。一本書當然就是名震海內的《讀者》雜誌了。從剛開始的《讀者文摘》到吃了官司改名《讀者》到現在雖是妻妾成群卻依舊青春四溢的文化傳媒集團。《讀者》一路走來，那種秉承了最初的創刊理念且不忘初心的一路踐行，經歷了多少艱辛與輝煌別人是不得而知的。至今我依舊是《讀者》的忠實讀者。

一碗面則更不用細說。那就是著名的蘭州牛肉麵了。有人說蘭州人的一天從一碗牛肉麵開始。早晨，走進麵館，要上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看著一大碗湯清面白，綠香菜綠蒜苗加上紅紅的油辣子的蘭州牛肉麵，不由得讓人胃口大開。即便如此，但對於我這個來自南方的遊客來說足以讓人怯步不前的。

我所乘坐的是上海到西寧的K377次列車。之所以如此並非我不肯花錢買高鐵或是機票，而是我覺得，既然是旅行就要有個過程。不領略沿途的風景，那旅行就少了些許意味。

於是我便發揚了一不怕困，二不能餓的精神踏上列車，直奔蘭州。

千山萬水霧濛濛，雨洗車窗沙伴風。

四月花飛春已逝，此間才現小桃紅。

旅程期間自不必說，在靜止的空間流動的光陰里，太多的擦肩而過讓人讀懂人生的匆匆太匆匆。車到蘭州正是午後，天空飄著細雨。讓這個西北小城多了一份朦朧的美。出了車站，我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拎起來扔進一家看起來比較考究的牛肉麵館，但卻沒見到央視《遠方的家》里那人頭攢動的熱烈場面，店裡人不是太多，但取面還是要排隊的。終於，當一碗滿滿的牛肉麵擺在面前，看著那層紅紅的油辣子蓋滿碗口，卻遲遲不敢動筷子。這時忽然想起魯小胖的一句話:邁出第一步，人生就可能豁然開朗。於是我拿出巴解吃蟹的勇氣吃了此生第一口正宗的蘭州牛肉麵。

並不是很辣的。但怎麼形容它此時卻已詞窮。只覺得自是人生中又一美味。正當我為自己的勇敢而有點為自己點贊的念頭時，卻不期然看到一幅讓我無地自容的畫面:坐在我對面的兩個十八九歲的小妹妹，面容嬌好舉止卻不優雅，大碗的牛肉麵，紅紅的辣子再加上兩碟糖蒜頭，在她們的談笑間已是風捲殘雲般的灰飛煙滅了。而我這碗面卻只動了個尖尖。望著她們的背影我瞬間石化。

第二天清晨，我走上了離住所不遠的元通黃河大橋，雨已經停了，只是天還陰著，我不知道天空里那些徘徊不定的雲在等待什麼，是一場遲來的雨或者是一縷陽光。蘭州的大街有些清靜，城市亦如在半夢半醒之間，街上行人不多，但行色並不匆匆，沒有我家鄉的那個城市的早晨的景象，到處擁擠嘈雜行色匆匆，各自為了自己的人生打拚。一如這腳下流淌了千年的母親河，古樸平靜。橋頭左邊那著名的黃河樓牛肉麵館卻已是人滿為患了，幾個身著回民服裝的小丫頭無聲地靜立著，面帶微笑卻輕易不說話，給人一種有點高冷的感覺。此刻已是早晨九點，但依舊看不到那種為趕時間而步履匆匆的景象，不由得讓我感嘆，這種不慌不怕的節奏或許才是真正的生活吧。

蘭州人口味重，所有的飯菜都是重鹽重辣，即便是白水牛肉也是帶鹽的，沒有開水我是靚湯相伴也是難以下咽的。

邂逅蘭州或許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經歷，但這經歷或許會讓我銘記在心。

重口味，慢蘭州。人生如斯，莫若幸事一樁。

2018.4.27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