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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刀連環殺人案 001 | 薩蘇探案之中州案

- 炎炎夏日 不寒而慄 -

她連忙一面大喊一面扶住弟弟,忽然發現一旁的妹妹圓睜雙眼,卻已經失去了聚焦,脖子上被拉開一個大口子,鮮血和氣泡還在奔涌而出。

九刀連環殺人案 | 薩蘇探案之中州案

001 最離奇的案件

這個案子……案情太離奇了,以至於我覺得寫作它的感覺彷彿在看一本別人寫的小說。然而,我又不得不說,它的整個發案過程和結案過程,乃至犯罪心理全是真實的,它基於辦案者的回憶,真實到除了被害者之外,把其中每個人物和地點都保留了最真實的信息。

也許,其中某些事件,一些讀者在幾十年前便有所耳聞;也許,這起案件的描述,還會解開一些朋友自幼時聽說過的某個離奇恐怖傳說的秘密……

我盡量不走樣地帶給大家這個老丁說過的「我經手的最離奇的案件」。

那天去看望老丁,見到他身邊坐了一位精神矍鑠的中年人。從他們的親密程度和此人的行動舉止來看,肯定是老丁從警時代的戰友。警察之間若是有過命的交情,那種親密是很微妙而特殊的。

老丁矮而胖,還有一隻眼睛基本看不見,而來人瘦而高,窄窄的臉上嵌著一雙大而圓的眼睛。我的第一觀感便是神探波洛和他的搭檔雷斯上校出現了。不過,從來人的年齡來看,他可能還沒有離開公安系統。或許,是老丁的晚輩?

▲ 波洛和雷斯上校

老丁看出了我的心思,一面招呼我坐,一面看著那位問:「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寫黃泥河子爆炸案的,叫高局?」

那一位搖搖頭,道:「叫老高吧,我應該比他大。」

老丁對我點點頭:「你叫他老高吧,高鐵腿,河南省公安廳的,快退了。到時候你採訪他,問他怎麼把龍門石窟八號佛追回來的,有的聊呢。」

老高嘴角一抿,道:「不用等退,這案子有什麼不能聊的?」

老丁沖我擠擠那隻完好的眼睛,轉回頭問老高:「那九四槍案呢?我記得是你把那女的按下的,繳了兩個手榴彈?」

老高往後靠了一下,審視了一下老丁和我,道:「不是,那女的身上只有四十發子彈,手榴彈在男的身上,作案那天扔了一個,當時還剩一個。」

「等等……」我插話了,明知道這樣的採訪機會千載難逢,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話,「您二位到底什麼關係丁老能不能交代一下,我記得您從工作開始就是東北的警察啊,可高……老師(聽到我這句問話,老高笑了一下)是河南的警察吧,您二位是什麼交情啊?」

我還沒問呢,又是手榴彈又是子彈的,都知道東北的案犯匪氣重,這河南的案犯怎麼也這麼生猛啊?他們不應該玩洛陽鏟嗎?

老丁和老高互相看了看,似乎他們這樣就可以交流了。老高先開了口:「我們啊,八八年就在一起工作了。省公安廳派我到黑龍江取證,丁哥,那案子叫什麼來著?」

老丁雙手交叉在面前,把鼻尖頂在手上,似乎在回憶著,說道:「叫什麼來著?我記得你們叫中州連環殺人案。」

老高道:「對,你們叫七四殺人案。」他轉過頭來看我,「這個案子你寫過嗎?挺特別的。」

老丁緩緩點頭,道:「豈止特別啊,這恐怕是我經手的最離奇的案子了。」

「您二位……給說說?」我打開了筆記本。

兩個人又對望了一眼,老高道:「應該可以吧,案情我們那兒公開報道過的。」

老丁點頭,回裡屋取出來一個筆記本,用手指蘸著唾沫翻開一頁,道:「那年,1988年啊,我在木蘭蹲點兒,7月4號凌晨三點的時候接到報案,說是有個女的在三中教師宿舍被殺了,我馬上帶人出現場。」

我問了一句:「您不是一直當鐵路警察嗎?怎麼跑到木蘭蹲點兒去了……」一語未畢,只見老丁兩腮的肌肉微微鼓了起來——交往了兩三年,我算也對他的肢體語言熟悉了,這是老爺子有什麼事兒不願意說的節奏,為了避免影響他講案情,我趕緊轉移方向,「您去現場帶法醫了嗎?」

「當然帶了,報案的是學校保衛科,說人已經死了,我怎麼能不帶法醫呢?不過到了地方才知道,雖然覺得人已經死了,學校還是送了醫院,意思是搶救一下看看。所以最後見到屍體還是在醫院。」老丁道,總算沒有被我打斷思路,開始詳細講起這個案子來。

▲ 木蘭縣屬於哈爾濱市,我查了一下,木蘭三中建校於1978年,似乎是個不錯的學校,但不知道今天的教職工,是否還記得1988年那起令人震驚的案件

案發地點在該校的教師宿舍,依當地習俗,一名未婚的女教師帶著她十七歲的妹妹和十六歲的弟弟睡在同一炕上,她睡在靠門一側的最外面,中間是弟弟,而妹妹在靠窗的最裡面。

半夜約兩點三十分,她忽然聽到妹妹的呼叫並因此醒來,正欲坐起時又聽到弟弟的吼叫聲和一聲慘叫。驚懼中這名女教師拉開電燈,只見原來打開的窗戶已經關上,弟弟捂著腹部正在倒下來。她連忙一面大喊一面扶住弟弟,忽然發現一旁的妹妹圓睜雙眼,卻已經失去了聚焦,脖子上被拉開一個大口子,鮮血和氣泡還在奔涌而出。

姐姐的驚呼引來鄰人的注意,但等大家趕到的時候,17歲的妹妹已經香消玉殞,而16歲的弟弟也身負重傷,卻沒有一點兇手的影子,只有姐姐一手抱著妹妹一手抱著弟弟歇斯底里地大叫。

公安幹警迅速展開,對現場進行了調查。

案發處是一個東北典型的帶炕房間,由於是夏天,炕並沒有燒。房屋的門通向外廳,外廳的門連接走廊,外門有破壞的痕迹,但經查明是急於入內的鄰人所為。對著門的一側是寬大的窗戶,下沿與炕面基本齊平。由於是夏季,女教師家是開窗睡覺的,只有一層紗窗是關閉的。窗外是一條水泥甬道,床上鋪著褥子和涼席,沾染著斑斑血跡。

初步推測兇手是從窗外接近,直接刺殺了靠近窗戶的妹妹,當睡在中間的弟弟醒來試圖救援時再遭毒手。兇手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遺留物,唯一的痕迹便是他破壞了紗窗,以將其打開接近受害人。紗窗上被破壞的部分顯示他有一口鋒利的刀具。

這也是到醫院勘察死者和了解傷者情況後,認為案犯使用的兇器。死者被一刀殺死,表情僅略帶驚愕,幾乎沒有掙扎跡象。推測是睡夢中被割喉,由於雙側大血管同時大量失血,大腦迅速失去知覺而不及做出太多反應。

傷者表示在聽到二姐叫聲後起身去看,發現一道寒光刺向自己,匆忙中用枕頭擋了一下,但仍被兇手刺穿枕頭造成重傷並大量出血。因為過於黑暗,他沒有看清兇手的相貌特徵,只覺得他應該是一名男性,動作十分靈活,用刀刺他時動作嫻熟,顯得十分冷靜。

由於女教師還在歇斯底里中,暫時無法向她了解情況。但調查結果顯示姐弟三人並無值得關注的不良社會關係。他們平時頗為和睦,姐姐文靜些,教學水平很好,弟妹活潑些,可也並不出圈。三人都沒有戀愛關係也沒有什麼追求者,亦無債務和仇人。看起來就是很平常的一個家庭,突然遭此不幸,那位大姐簡直無法理解。

老丁走到窗外,在水泥甬道上找不到任何痕迹,然而他能夠斷定一件事——從窗外很難確認死者身份,案犯很可能是開窗就刺。

「他難道不會擔心自己刺錯目標嗎?」老丁暗想。

當時木蘭很小,連條警犬都沒有。正在案件似乎即將走入死胡同的時候,有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跑來報案——校外不遠的江灘上,又發現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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