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蓮所遇見的原始佛教及人間佛陀
(森羅萬象許崢嶸,不求他人與我同。 攝影 空海 )
蜜蓮所遇見的原始佛教及人間佛陀
在這世間,有兩類老師,一類是進行填鴨式、權威式的教育,他說的你要信,要按照去做,否則他告訴你後果嚴重
;
另一類是進行啟發式、分享式的教育,他告訴你他的心得,他只是真心的與你分享
這些,對他的話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對不相信的部分,你可以保留、可以存疑,如果你願意的話,他歡迎你自己去求證出是真、是假。
蜜蓮於六年前,聽聞濟群大和尚講解的《阿含經》後,即開始自己詳細的研讀阿含,開始了解世尊在世時生動、質樸的教法,從此與原始佛法結下了不解之緣。
在原始佛法中,蜜蓮遇到一個另類的「人間」佛陀:
這個佛陀不喜歡放光動地,每天習慣自己去托缽,他和弟子們還喜歡自己縫衣穿,但據說縫衣服這樣的平常事也是可以悟道的哦,嘻嘻
;
他教導弟子時,或是面臨挑釁時,幽默智慧的語言常令蜜蓮捧腹大笑;
他對外道六師觀點的當面駁斥,邏輯嚴謹、清晰地又讓我心服口服;
他寧願忍受饑荒,也不願目犍連尊者使用神通,因為那會傷害到地下的小生物;
他可以原諒一切人的愚蠢和不諒解,因為他愛眾生如同他的獨子羅睺羅
;
他和舍利弗尊者常會一起照顧年老體弱的比丘,也會為生病的比丘洗滌身體;
當僧團中的比丘全是聖人
,最低也是初果聖者時,他認為比丘們不需要戒律,因而拒絕了為比丘制戒的請求;
當凡夫僧逐漸增多,為了使比丘的修行環境減少惡緣、增加善緣,同時也減少世人對僧團誤會、誹謗的機會,他增加了很多的戒律,但在涅槃前,他又告訴阿難尊者:如果僧團願意,一些小小戒可以去掉;
他對心志不在解脫之人提出的問題,保持聖默然,就是無論你怎麼問我都不說話
;
他對有志解脫的人說:來吧孩子,如此甚好!單憑這句話,曾感動得蜜蓮想撲到佛陀的腳下,再也不離開
;
當他希望你明白戒律的深意,他會說:如果有人傷害你,你會不會感到害怕?你難道喜歡這樣的感覺嗎?如果你不喜歡,請你不要去傷害別人;
當他希望你用心去了解法,而不僅是記住他個人的一個觀點時,他會說:這些色法是常恆不變的,還是無常變異的?如果是無常變異的,我們執著它會否引生苦?如果無常變異,且會引生苦,這其中是否有一個永恆主宰的我?
他對因緣不具足的人,會說些對他們當下生活中有益的善法,令其法喜充滿
;
他對因緣具足的人,會直接做正法談,為其示道見性,令對方純潔如素的心中升起法眼
;
當有人問他:人們禮敬如來,而如來禮敬誰?他說:如來禮敬法與那些如法修行的僧團;
他並非日日風光,而是時常受人誣陷和冷落,然而他對一切泰然處之;
當僧團擴大,凡夫僧增多後,開始有人不聽從他的告誡,佛陀從不搬出自己的權威去壓制,僅是一個人默默離開,而讓弟子自己去冷靜;
當他面對提婆達多用來謀害他的醉象,他沒有用神通騰空而起,他用的只是——慈心
;
他從不自封為僧團的領袖,直到年邁生活不便後才有侍者,且很多人不知道——在阿難之前,他曾忍受一個不稱職的侍者多年;
他從不將自己凌駕於「法」之上,也並未創建一個叫做「佛教」的東西,他的一生只是為了和有緣人分享……
這個令我耳目一新的佛陀,在我以往的記憶中,只在《金剛經》中見過他些許的影子
。
後來,我有緣接觸到南傳的四念住(內觀)禪法,發現它同樣是一種啟發式、體驗式的教學,完全沒有權威、和填鴨式的教育。即:事先沒有預設立場,對所觀察到的身心實相不加以道德、是非的評判
,不受理論、名言的污染,完全以清凈的心,客觀如實的體驗一切身心的狀態,直到你當下獲得直觀的洞見。而這亦非佛陀或導師預先告訴你的,而是你自己由淺入深一步步所發現的本然實相。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原始佛法中,沒有導師認證這回事。因為佛陀雖然設施了四雙八輩的「果位」,但也僅是為了修行者檢測自己內心貪嗔痴凈化程度的一個大致標準,並非世間論資排輩的太師椅或金銀銅牌
,正所謂「為學日增,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無為。」何況已經吃飽的人
,是不需要問別人自己是否吃飽的。
當蜜蓮對於原始佛法逐漸深入,發現它的最珍貴之處是那種不迷信權威、相信每個人自身的潛能,對真理勇於求真、求證的精神,正如我的置頂博文《葛拉瑪經》所言的那樣,這才是人間佛陀之所以吸引我的地方。
佛陀曾經說:如果一個人能夠僅在剎那間思維「無常」,這種功德將遠遠超過供養以佛陀為首的整個聖者僧團的功德
。
這段經文感動過佛使尊者,也曾深深地感動了我。
我曾在幾年前的一篇文章中寫到:在人間的佛陀面前,蜜蓮就是那個被七擒七縱的孟獲
!我願意追隨人間佛陀的足跡,去學習著做一個真正的「真人」
。
空海師其人
師父在幼年時,就能體會到世間的疾苦,立志長大後做拯救眾生的工作。在學生時期開始尋求生命的意義,對心理學、哲學、宗教、自然科學多有涉獵及研究,
擔任學生會幹部期間積極服務人群,並在此過程中主動去體會名和利的腐蝕性。
大專畢業後,他仍不忘對生命意義的追尋,感到自己以後所從事的工作,應該與探索真理、造福世間的方向相一致,於是拜師馬光亞先生學習中醫,為了專攻中醫學,曾在佛寺住了三年
。在此期間,師父看到佛教界令人遺憾的現狀,與他在佛經中所了解的菩薩道完全不是一回事,並為之深感心痛,決心有朝一日要找出佛陀的本懷及佛法的精髓。
四年後,師父通過中醫師特考,工作期間常參加義工、義診,在行醫濟世的過程中,看到眾生內心為心結所縛,而輪轉苦海的境遇,深感醫術能拯救人的身體,卻不能醫治人類心靈的苦悶。因此,他開始在北投農禪寺,修學禪及凈土。兩年後放下一切工作,前往南投凈律佛學院深入經藏與專修。下半年,轉往台南開元禪學院研究部,專心覓道、求道、修道。
在此期間,他深入印度佛教史、西域佛教史、中國佛教史,希望對於佛教上、中、下游的成因溯本探源,找出中國佛教現狀與真正菩薩道精神之落差的成因
。在此過程中,受到明復老法師、會清法師、印順長老,及楊郁文教授的指導,至此發現《阿含》之珍貴,遂以四部《阿含》為主攻方向。
完成研究所學業後,師只身前往佛使比丘及阿姜查的道場參訪、修學,並在此後的數年內多次參加內觀禪修。後師於1999年,辭去醫生工作,前往台南慈蓮寺兩次專修。台灣的一場九二一大地震讓他看到了活生生的佛法,因而卸下所有的傲慢和疑惑,而得安心自在
。
2000年,師父繼續在慈蓮寺專修,並編寫《阿含解脫道次第》。次年,開始與有志於解脫的眾生互動結緣。此後,師父因看到佛教界一些人,不能夠恭敬聽聞在家人說法,為了讓更多的人品嘗到原始佛法的甘露,為了最大範圍的利益世間,師父慈悲顯現出家相,開始以出家人的身份弘揚原始佛法。
法師弘揚原始佛法,實為回歸佛陀本懷——使解脫道與菩薩道在人世間並行無礙。力圖融合南北傳二者之優點,即:南傳四念住(內觀)禪法對般若智慧的直觀性開發,與北傳經典中對般若智慧高屋建瓴的徹底闡揚。同時,摒棄北傳方面學術化、鬼神化、功利化佛法之弊端,亦摒棄南傳方面因過於拘謹之學風,而不能將生命意義完全發揮出來的缺陷。
以我對師父的了解,他應該沒有否定中、後期佛經的意思,相反,他在歷次禪修中,多次詳細講解《金剛經》、《六祖壇經》、及《阿彌陀經》,師講解這些經典時,往往結合自己的實際體驗,直指人心的點出其中深意,力圖闡發經文背後活生生的「法」,使之與我們當下的生命狀態相契合、起共鳴,從而提升生命品質,
並非僅停留在文字表面的感受和學術的探究上。
我接觸師父的教法時間不久,大約三四年吧,但因緣非常殊勝。對師父本人,我從懷疑到發自內心的尊敬,有一個比較複雜的過程,這裡不詳述了。師父的言傳身教曾數次的感動我,使原本非常傲慢的蜜蓮下定決心:寧要真的丑,不要假的美;也令我對何謂「真人」越來越有著深刻的理解
。
師父平時的教學幽默、生動,在嚴肅的時候,又顯示出大禪師的風範。如果學生已經準備好挑戰內心深層的「自我」,則師父對他問題的回答,往往是乾脆利落,一針見血的,直指他內心深處最不願意看到的自我陰影
。
日常生活中,師父像一個天真的孩童,也有人說他像一個純樸的農夫。他總是隨緣與眾生分享內心最單純的喜悅,時時用一顆真心去溫暖人,打動人,而不用師父的威嚴和資歷去壓別人。師父其實有著非常深厚的禪定基礎,但他總提醒我們不應關心世間的神通
,而應多關心出世間的智慧。
在生活方面,他從不要求我們供養他
,內心也不會抓取弟子。弟子們的法號,都是自己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有位同學喜歡看天空中的雲彩,因此自取法號「空雲」,您是否感到有些忤逆?
嘿嘿,不過師父聽後直說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師父從不搞一言堂,也沒有大師心態和山頭主義,所有的學生思想自由、來去自由。對他的教學,人人都可以質疑,持保留意見。
他希望我們不要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外在的大師、學說、宗教、宗派上,要相信自己有無限的潛能,要有大丈夫的但當,不要甘當二等公民,只是停留在相信與祈求。為此師父曾說:如果對我本人的話不求證立即相信,這就是「迷信」;如果有一天你們通過自身的探索、求證,發現空海這個人說的不是真相、是假話,你大可立即走人
,不必顧及我的感受。
這就是我所了解的空海師父,他是一個獨特的僧人。
對於香象過河博友存疑的兩條解釋
解釋本身也許不能完全令人滿意,僅是一種交流和分享,不當之處,請見諒
:
關於三八五條,空海師是在重複佛陀的原話,原經為《雜阿含經》(六○八):世尊告諸比丘:「若比丘離四念處者,則離如實聖法,離如實聖法者,則離聖道,離聖道者,則離甘露法,離甘露法者,不得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我說彼於苦不得解脫。
在其他經文中,佛陀進一步明確指出:三世諸佛,也是因立心正住於「四念住」,而得無上正等正覺,原經為《中阿含》因品 念處經 :有一道凈眾生,度憂畏,滅苦惱,斷啼哭,得正法,謂四念處,若有過去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悉斷五蓋、心穢、慧羸,立心正住於四念處,修七覺支,得覺無上正盡之覺;若有未來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悉斷五蓋、心穢、慧羸,立心正住於四念處,修七覺支,得覺無上正盡之覺;我今現在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我亦斷五蓋、心穢、慧羸,立心正住於四念處,修七覺支,得覺無上正盡之覺。
在南傳《大般涅盤經》中,佛陀說弟子們應以戒為師,以四念住為依止。此三處經文可以做一個互相的佐證。
另:北傳的《大般若經》也有多處表明「四念處」的重要性,僅摘錄其一:
大乘相者。謂四念住。以無所得而為方便……菩薩於內身如是差別住循身觀。熾然精進。具念正知。為欲調伏世間貪憂故。於外身住循身觀。亦復如是。於受心法住循受心法觀。隨其所應。皆應廣說。是為菩薩摩訶薩大乘相。
關於286條:北傳四念住的普遍修法的確如此——預設立場,師父只是在陳述這樣一個事實。不過我個人認為,如果師父能夠把「大乘的四念住」改為「北傳的四念住」,這樣表達似乎更妥當一些。因為「大乘」和「北傳」不能夠完全劃等號。
法師說明此二種四念處修法的不同,本意不是在否定後期佛典,而是慈悲指出我們後人對於經典的錯會,希望使修行回到經典的真意上來。
此處說句題外話:單就我個人對《大般若經》的淺顯了解,也認為北傳的四念住修法遠未得其真意,不過我只是感到如此修好像與般若系經典的精神不相符,但究竟應如何契合般若智慧去實修四念住,自己當時也拿不出主意,直到遇到原始佛法的四念住(內觀)禪法。
很多學生有北傳的背景,那麼在實際的內觀練習中,
到底是保留預設答案的習慣?還是不帶預設的如實正觀?這恰是四念住內觀禪法的精髓與神韻所在(我個人認為也正是般若智慧的精髓所在),因此,師父在這裡必須為大家做一個明確的分判。這句話單獨提出來有些突兀,但放到完整的四念住課程中,不過是對弟子微細心行的一個適當點撥和啟發式的教學。
世俗教團的不同判教
您在評論中談到南北傳不同的判教觀。從世俗的角度來看,這的確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歷史問題。蜜蓮的想法是這樣:真正的聖者超越文字與四相,我們對佛法的追求,從最初對文字境界的好感和宗教的情操,應逐步升華到對終極真理的體證上,這才契合佛陀出世的本懷。
北傳的般若思想對佛法的智慧,固然有著高屋建瓴、酣暢淋漓的闡揚,但我們如何達到這樣的境地,才是最關鍵的。我們一般以為,南傳否定後期佛經,是因他們根基差、發心小,而不能夠體會此中深意。如果我們發現:南傳的四念住(內觀)禪法正是直達空性智慧的實際有效方法,且傳承極為完整,則我們對這個問題的糾結就會慢慢的釋懷。隨著我們內心對「法」的體會逐步加深,將能逐漸分辨出「佛教」和「佛法」的區別
、以及「文字」和「實相」的區別
。
真正的南傳大師們對般若經典常常有著很高的評價。比如:泰國的阿姜查和佛使尊者,佛使尊者本人甚至還翻譯了其中的一些優秀作品。但這些通達空性智慧的聖者認為:這些經典固然高深,但偏重對勝義諦的詮釋,如果現量的體證沒到這個地方,是用思維去想的,則容易被文字所困。對於一個初學者而言,當下的任務應是按照有效的方法、步驟,不瞻前、不顧後,一步一腳印的去學習如實正觀,這才是正確的道路。南傳的經典雖沒有系統闡揚「般若空性」的義理,但在實際的禪法上,卻是對其深刻而有效的實踐,是訥於言而敏於行的
。
事實上,南傳說後期佛經非佛說,源於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北傳始終不能放棄某些後期經典中,對於聲聞聖者否定和污衊性的字句
。如果這些經文僅是對某些修行者方向偏差問題的否定和點撥,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如果它否定的是:世尊在世時的整個聖者僧團及釋迦佛在人間的一代言教,則其性質就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一邊說著不能夠自贊毀他,一邊卻一直沿用這樣一種不平等、不客觀的觀點去分判對方
,又豈能怪別人的回敬呢?
但無論如何,這只是世俗教團之間的世俗事務,在蜜蓮心中,「佛教」和「佛法」這兩個概念有少部分的交集,但絕大部分都不相交。其實整個佛教的流變過程,也恰恰符合了佛法中的無常、緣起、無我之自然法則,再正常不過了。
若一直停留於外在的研究和分判上,或理論的比對和構建上,將和一切世俗事務一樣,沒完沒了,這就是「世間法」的性質
;如果深入實修,證量具足以後,了知佛法之真精神,則可以善巧運用這些方便,去接引不同根性的眾生
。
因此,對這些分判,蜜蓮僅是隨緣去了解、內心做到了知,有必要,也有因緣的時候,也會有選擇的說,但我內心明白這些只是世間的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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