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罵薛寶釵最厲害的一句話,折射出他對這些紅樓女兒的摯愛
紅樓夢裡最有名的一副對聯,這樣寫道:
假作真時真亦假,
無為有處有還無。
再加上紅樓夢裡還有一副風月寶鑒,跛足道人說,要看它的反面,不能看正面;因此,紅樓夢裡事情的真假,立馬都變得撲朔迷離,似是而非。
譬如,薛寶釵,眾人看生得端莊,隨分叢時,都道她好啊。
但是,寶玉就不這麼認為,特別是這「從時」二字,在寶玉看來,就甚是不好,他就曾這樣唾罵過薛寶釵:
好好的一個清白女子,也學得沽名釣譽,入了國賊祿蠹之流。
是啊,薛寶釵生得確實有些美,作者贊她,任是無情也動人。她那雪白的膀子,也讓寶玉動心不已。所以寶玉說她清白女子,看著清爽。
但是,這動人,也就僅僅止於心裡微微的一動,寶玉看到她美麗的膀子,想到依然是林黛玉的親切,心底里愛的依然是林黛玉。這當然是因為薛寶釵內心裡的不清白,讓寶玉不敢走進。
想想也是,紅樓夢裡,又有幾個女子是沽名釣譽呢?突然來這麼一個人物,寶玉怎生不排斥。
看元春爬得那麼高,依然是滿含悲戚地說:「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思。」
賈元春,她看重的是天倫之樂,是一種平淡的有質感的生活之美。
皇宮的生活,在她看來是見不得的人的生活,其所獲得地位,也只不過是生活里的累贅。
要是薛寶釵有如此地位,還不是出風得意馬蹄急,想著跑到更高的地位上。
再看探春,雖然也很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卻從來不曾沽名釣譽,沒有一點私心,更不曾想著自己做了什麼而去獲得別人的讚美。
對於大觀園的改革,對於賈府未來的憂心,早早地就在她的心底謀劃著。賴大家的一個園子打理得好,她都想著自己的情況,其內心該是多麼熾熱啊。
以致她後來在大觀園被抄的時候唾罵賈府的統治者,唾罵中趕走薛寶釵(說寶釵死住著,不如自己走了的好),都是她赤子心在最佳體現。
還有,探春也熱愛藝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就帶領大家吟詩填詞,也是不亦樂乎。在她的內心裡,將詩意與現實完全可以交融。而寶釵,每次寫詩填詞,應酬一下罷了,沒有熱愛。
史湘雲,也是最本真的女子了。作者也最喜歡她自然的態度。她講話總是大說大笑的,那裡有她,似乎是那裡就有了快樂,她跟誰都談得來。
作者那麼愛林黛玉,而史湘雲又那麼挖苦諷刺黛玉,作者都毫不迴避地描述了出來。可見作者一直看她是天真的,不懂事的小孩子,也就不值得與她計較。魯莽一點,更見純真。
史湘雲不好,作者讓讀者們評說。而薛寶釵的不好,作者就直接通過寶玉的口說了出來。其中可見作者的愛憎了。
再看世人多大認為矯情的妙玉,她雖出家修行,卻依然不掩飾自己的愛憎。
對於寶玉的喜歡,從來不迴避。她拿自己的杯子給寶玉喝茶;給寶玉送生日賀卡;櫳翠庵的梅花,她只送給寶玉一個人……她對異性的感情是如此強烈。
還有,她清修,也拉著寶黛釵進去和體己茶。月圓之夜,她也要出來賞月,並暗暗欣賞史湘雲與黛玉的才華,並為黛玉湘雲續寫下那許多詩句,黛玉吟出那麼凄寒的詩句,並未黛玉擔心。女子們特有的美好與親和,都在她身上得到了體現。
她不愛劉姥姥就是不愛,不會因所謂的名聲而噁心自己。而且,她也是有分寸的,雖然洗了地,不要那杯子,但是她卻不曾沒讓劉姥姥進門。所以,大家要尊者她的生活習慣。
還有齡官,也是一位真女子。皇妃來了又如何,賈寶玉是賈府的接班人又如何,她不愛唱就不唱。
但是,她依然能夠得到賈母的疼愛,賈母看她唱得好,可憐見的,照樣給她賞賜。
因為,在賈府,這種生命的自然與本真之美太難得,幾個人有靈氣一點,又個性一點,賈府的空氣才顯得自由清醒,要不然,萬馬齊喑,生活在賈府,就如同生活在死水了里一般,生活還有什麼意思,還不是要發霉。
及至劉姥姥這麼一個最淳樸,最真實的人正式出場,更是把賈府帶進了歡樂的海洋,給賈府的人來了一場心靈的救贖。
劉姥姥讓賈府的人感覺到自己是多麼可憐,多麼地脫離了泥土的氣息,多麼的孤陋寡聞,他們平日里的生活,只有賈府大院里的四角天空。
劉姥姥走的時候,大家都依依不捨。
雖然劉姥姥不算女子,不是賈府的人,但是她引發了大家對於樸實生活的嚮往,對於生活本真的一種熱愛。
這種熱愛,不正是作者對於紅樓女兒那種溫柔而純真靈魂的熱愛嗎?
如果那所有的女兒都像薛寶釵一樣,不懂溫柔鄉,沒有生活的柔情,整日想著的是自己的男人出去交際,時刻以政客的身份要求自己,去謀求升官發財,大家都淪為祿蠹,生活還有詩意與遠方?
而黛玉,正好完全寄託了作者的夢想,作者視她為紅樓夢裡最真最具詩的氣質的女子,乃至許許多多溫柔而純正的靈魂,在作者的筆下,都只是林黛玉影子。
一部紅樓夢,也就是一部對於純真與詩意的讚歌,這本故事,因為林黛玉等純真女子的存在,而成為不朽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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