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新版《來佛三聖永思集》(中)
面界墻,便請一個同族的孫子去給我幫忙。他叫王合民,與我是從小的玩伴,相互之間無話不談。那天我準備好了酒肉,打算中午跟合民好好喝幾杯。結果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他推脫家中有事,非要回家去不可。我挽留不住,就把炒好的肉鏟在一個小盆裏,把酒肉都拿到了合民家。結果合民還是推脫,不肯再陪著我喝酒了。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告訴我他已經在來佛寺海賢老和尚座下皈依三寶,求受了五戒。我的老母親一生吃素念佛,我也受到一些影響,所以不但對學佛不反感,還很有些嚮往。我當即對合民說:「這樣吧!你今天陪著我
把這些肉吃完了,把這瓶酒喝光了。然後你帶著我一起去找海賢師父皈依去,以後我也不再喝酒,不再吃肉了。你看好不好?」合民見我這樣說,就慨然答應了,於是陪我吃了那一頓酒肉。果然在幾天後的三月初三,我真的與合民一起到來佛寺求受皈依了。
第一次見老和尚,就覺得老和尚特別慈悲、善良,讓我覺得很親切,像見到親人一樣。從此,隔幾天不到寺院就著急,見不到老和尚就想得很。於是隔十天半月我就到寺院去一次,那時家裏還沒有自行車,每次往返要兩三個小時。
一九八七年九月的一天早上,我和鄰居們在外面一起吃早飯,看到老和尚掂著個兜子往這邊走了過來。我放下碗筷,趕緊跑過去給師父磕頭。問師父:「您這是去哪裏呀?」師父回答:「來看你呀!」我緊緊拉著老和尚的手,感動地流著眼淚問:「師父您來有什麼事情嗎?」師父說:「沒事,來看看你,你好久沒去寺院了,看看你在忙些啥?念佛懈怠沒有?」我屈指算來,因為忙於農活,已有近三個月沒有去寺院了,勞駕師父專程過來看我,真是令我慚愧萬分。
出家之後,師父就對我說:「咱這裡是專修念佛,不搞經懺佛事。寧可沒有廟,不能沒有道;寧可沒有人,不能沒有法。」剛開始住道場覺得新鮮,還能夠精進修學。可是時間一久,因為沒有真實功夫,就覺得單調乏味了,於是忍不住想出去轉轉,想另尋一條捷徑。老和尚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說:「南跑北報,不如守個小廟。」可是我當時太愚癡了,對師父的良言相勸一點兒也聽不進去。於是就離開師父到各地的大寺院去參學了,這一參把多年的修行都賠進去了,心徹底散了。
一直到二○○三年,在極度失望的時候,我想起了師父當初的教誨,於是回到師父身旁,向師父懺悔。師父一句也沒有怪罪我,很和藹地對我和印涵師兄說:「你們要不想住來佛寺,可以到桐柏山去,塔院寺也是我建的道場,那邊比這邊環境好。」我和印涵師兄都答應了,師父拿出幾千塊錢託人買了一輛手扶拖拉機,準備給我們在山上耕地用。但是我們兩個到塔院寺住了沒多長時間,因為嫌山地太陡,便結伴逃跑了。去年正月我們去桐柏山採集老和尚生平素材的時候,印涵師兄我們二人在塔院寺給大家講起這段不光彩的往事,我還覺得又慚愧又好笑的,慚愧的是我們幾十歲的人了,還不給師父省心;好笑的是我們在師父面前,一直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兒。
離開塔院寺,師父也沒怪我們。還親自把印涵師兄和印芝法師送到千佛寺,囑咐他們要好好修行,振興千佛寺兩千年的古道場。隨後沒多久,我也到千佛寺去常住了。在印涵師兄的帶領下,千佛寺從無到有,雖然沒有興建殿宇,但是良好的道風學風已經養成。淨空老法師講到過:「道場以無事為興旺。」所以千佛寺是真正興旺的淨宗道場。
二○○七年八月十八,我回到來佛寺準備給老和尚祝賀一百○七歲大壽,老和尚流著眼淚說:「印志你別走了,我都一百多歲了,也活不了幾年了,可是寺院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個合適的接班人。」其實師父的弟子當中出過很多優秀的人才,比如廣為人知的少林寺首座印松法師,便是賢公老和尚剃度的;再如恢復南陽兩座古剎的印從法師,也是老和尚的弟子。與師父這些真正的高足相比,我印志實在是無地自容、自慚形穢了。但是看著師父滿臉的淚水,我實在不忍心再加以拒絕,便留在師父身邊盡孝了。
師父往生走了,因為淨空老法師的讚歎,讓我這個不肖弟子也跟著一起出了名。這讓我一直感到惶恐不安,我明白我現在所擁有的其實都是師父留下的餘福,憑我自己有何德何能呢?印涵師兄修行比我精進,印榮法師對待師父的孝心令我真心折服、愧
不能及,他們其實都比我優秀。我如今被大家恭敬,無非是因為師父往生在來佛寺,而我正是來佛寺的當家師而已。去年夏天,因為天氣大旱,有一些村民到寺院找到我說:「人家海賢老和尚在世的時候,我們方圓幾十里年年風調雨順,為什麼老和尚去年剛往生,今年就遇到這麼大的旱災呢?我們認為都是因為你這個當家師沒有德行,沒有福報啊!」當時我聽了心裡還不舒服,認為他們是無理取鬧。現在我明白了,他們都是菩薩,說的一點都不錯。
我現在就像被通緝了一樣,走到哪裏都有人能認出我。這也提醒我一定要做出個好樣子,不然就是給佛陀丟臉,給恩師丟臉。我曾經在老法師面前表過態,為佛法、為眾生,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賢公老和尚的家風繼承下去,讓淨土法門在來佛寺發揚光大。
我聽老法師講過:「名為造化所忌。」知道如果沒有真實德行,這憑空而來的虛名會把人活埋掉的。所以我和開忠法師經過慎重考慮,為寺院擬定了一份方案,並於即日起便開始實行:
一、根據來佛寺目前的狀況,計劃留眾二十人左右,止語念佛,堅持長年佛七。每天八小時念佛,三小時看賢公光碟,兩小時聽淨空老法師講經直播。每天修學時間共十三小時,堅持長年不變。個別想延長修學時間的,寺院大力支持。
二、來佛寺現有常住五人(出家法師三人,居士二人),根據現實情況計劃留義工十人左右,條件是高素質、懂護法、能吃苦、處處以賢公老和尚為榜樣。
三、來佛寺原則上不接待參學人員,特殊情況下,我們的做法是:當天能返回的,中午隨眾就餐;下午及晚上趕到寺院,確實走不了的,留宿一晚。
四、來佛寺四眾弟子如何學習賢公和尚?
(一)秉承賢公老和尚的道風:一句佛號念到底,以戒為師、以苦為師,六和道場、百忍家風,勤勞、節儉,在生活中盡量做到落實。
(二)在學風方面:只依師父上人上淨下空老法師的教誨,不懷疑、不間斷、不夾雜。解行相應,從自身做起,人人以身作則,提高自身素質,做一名合格的佛弟子。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印志法師已經寫過兩次稿子,都被末學以「不夠深刻」為由退回去了。這篇是第三次。
淨空老法師在《無量壽經科註》學習班上評價開了法師的一篇心得報告時,有一段精彩的開示。我們在此引用一下:我們聽了你的報告,生歡喜心,唯願你要堅持。你要不堅持,這個話就是妄語。這篇文章就是妄語的證據,將來有因果。如果真的照這個誓言去奉行,你決定有成就。那我們就看到佛法將來慢慢再興旺起來,念佛的人愈來愈多,社會會祥和,太平盛世會出現。大家好好用功,說話要算話。
願得千佛常住世
供稿人:印涵法師
上海下賢恩師是我人生轉折的見證人,假如當年沒有恩師慈悲收下我這個全身癱瘓、幾近絕望之人,真不敢想像我今天會在哪裏。我發自內心感恩師父老人家改變了我的命擼刮易呱夏罘鵯髿w極樂的覺路。
我俗名叫張咴觶脧堖芝於一九八五年先我在來佛寺賢公老和尚座下剃度為尼。
我個人出家因緣特殊,未出家前因受無神論的影響,什麼都不相信,沒有給祖宗上墳燒過紙,更沒有去過寺廟燒香拜佛。曾遭遇數次險些要命的事故,但我並未覺醒,絲毫不知道回頭。一九八二年,我得了偏癱,兩年間犯了三次,身體一次不如一次,犯第三次的時候完全失去了勞動能力。我感到走投無路了,不想再讓身心受痛苦的折磨,於是就買了兩瓶安眠藥放在床頭,想隨時結束生命。痛苦地熬到一九八九年,正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候,一位佛弟子送給我兩本書:一本《阿彌陀經白話解》,一本是《善財童子五十三參》。
當我把《阿彌陀經白話解》看到第十七遍時,我才相信真有極樂世界,於是下定決心要學佛求生極樂。此時我自然就想起了在來佛寺出家的妹妹,請她把我的情況介紹給賢公老和尚,沒想到賢公二話沒說,很乾脆地就答應了可以收我這個偏癱病人為徒。我跟師父說我既沒有錢,也不能幹活,只能自帶一點兒口糧。一九九○年春節過後,家人送我先到來佛寺求受皈依,沒過多久接著就剃度出家了。去寺院那天,隨車帶去了四百斤小麥和一百斤玉米。
來佛寺有土地,師父每天都下地幹活。我雖然帶著糧食,可是每到用齋時間,還是感到不安,心裡特別難受。於是就和師父說:「這碗飯我不能吃了,我要回家。」師父對我說:「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你可以在半夜沒人的時候一個人去大殿拜佛,求懺悔,發大願,你的願力若能大過業力就自然能改變命摺!箷r至今日,我寫到這裡還想大哭一場,如果不是師父慈悲收下我這個偏癱病人,我肯定早就自殺了。……
我聽了師父的話,每晚夜間十二點前後就獨自到大殿拜佛懺悔,跪在佛菩薩像前傾訴自己過去的種種惡業,發自內心地痛哭流涕、發大誓願。祈求佛菩薩慈悲加持,讓我在百日內恢復勞動,如果在百日內我能恢復勞動了,我發誓一定終身絕不還俗,時時處處樹立一個合格的僧人形象,一生為佛爭光,絕不給佛門丟臉。願為眾生奉獻一切,只管耕耘,不問收穫。——阿彌陀佛!果然是至嶄型ǎ疫@麼一真盞匕l願懺悔,果然在三個月後就恢復正常,可以下地幹活了。我今年已七十五歲,就在不久前的三月初三和初四兩天,我還上到房頂幹活哪!
我是在二○○四年由師弟印志法師介紹到千佛寺的。當時我師父和師弟親自送我兄妹二人(妹妹法名印芝)到千佛寺。師父囑咐我說:「這裡很艱苦,等於白手起家。古老的寺院,如果不是真修行,那是住不下去的,護法神會找麻煩。我希望你們兄妹倆要真修真幹,如果你們有福報的話,千佛寺慢慢會興旺起來的。」
千佛寺道場非常清淨,很少有外界干擾,最適宜清淨念佛了。我日夜收看淨空老法師講經的光盤,最多一天能看十二到十三個小時,一天也沒有間斷過。我深信老法師講的:一部《無量壽經》,一句佛號念到底,不懷疑、不間斷、不夾雜,決定成就。
我在寺院一天到晚除了幹活就是聽經念佛,無事不出山門,也不想讓人認識我。對待外面流通來的經書和光盤,我都要先看一看,凡是淨空老法師講的或是老法師認可的,才結緣流通,否則就絕不在本寺流通。
總之我們千佛寺一定會堅定不移地以印光大師和淨空老法師的教誨為指導,把淨土法門發揚光大、一代代傳承下去!我一定會緊記恩師往生前以身表法的深意,真正落實僧讚僧,決不會辜負恩師的良苦用心!
願淨空老法師法體安康、常住世間!願天下佛弟子和睦團結、同歸極樂!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聽老人們說起過千佛寺的歷史比白馬寺還要早,後來印涵法師說他在寺院挖地種菜時挖出一塊漢磚,上面有「永平六年」四字,去年末學曾親眼目睹了這塊漢磚。——佛教正式傳入是在漢明帝永平十年(公元六十七年)。
蓮公大士偈曰:
無心始可登覺路,有口只宜念彌陀。
佛號萬千猶患少,世緣半句已嫌多。
印涵法師為人低調、甘於淡泊,尤其清正之氣,堪比執杵韋馱!法師在寺院專有一房間用來供奉其剃度師上海下賢老和尚、傳戒師上惟下賢老和尚和教授師上淨下空老和尚三人的德相,為佛弟子確實作出了尊師重道的好榜樣!
末學與印涵法師相識也有十個年頭了,深知法師冷峻的外表下實是古道熱腸。法師不但聽經念佛極為精進,化導眾生也是極為嚴謹。記得二○○八年秋,我二人喝茶聊天,說起清初大將軍年羹堯書房的一幅對聯,法師欣然起身去找紙筆,要把它記下來作為座右銘。其聯曰:
不敬師尊天誅地滅,誤人子弟男盜女娼。
身心放下皆圓明
供稿人:印榮法師
二○○七年,我在南召縣護持一位出家師父。有一天我們佛七圓滿後給淨空老法師頂禮,當我拜到第二拜的時候,發願要師父上人加持找到一位明師和一個純正的淨宗道場,我要去潛心修行了。
不久,有位善知識介紹我到社旗縣的來佛寺去拜肉身菩薩。到了來佛寺之後,就有幸遇到了上海下賢老和尚。看到老和尚我就生起無量的歡喜心,就拜求老和尚收下我這個不懂事的弟子。老和尚也沒有推辭。三天後,他老人家對我說:「觀音菩薩對我說還有個徒弟要過來,接著你就來了。」我聽了沒在意,以為老和尚說胡話。旁邊的一位村民說:「這老和尚可不簡單!有一次村上在打井,打了好幾天都打不出水,老和尚去看了看,用拐杖指著一個地方說:『你們從這兒打,這兒有好水。』他們照著老和尚說的地方打下去,果然很快就打出水來了。」
二○○八年初夏,因為剛發生了汶川地震,又有傳言說南方某地又要有大地震了,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有一天早上,老和尚對我說:「沒有事了,天人把《無量壽經》給扶正了。」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知他老人家到底在說什麼。老和尚看我不解,就明白地說:「哪個方向有災難,我就看到《無量壽經》往那邊倒。——昨晚上我夢中看到有天人把倒著的《無量壽經》給扶起來了,就知道沒有事了。」
同年夏天,有農民在寺院門前把收割機打碎的麥秸點燃了,頃刻間整個寺院都瀰漫著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來。我跑出寺院告訴正在幹活的老和尚,說院子裏煙氣太大,都嗆得誦不成經了。老和尚聽後,順手在地上撿起一個廢舊的塑料袋,往南方甩了幾下,嘴裡念叨著:「往那邊去!……」說也奇怪,我再看這濃煙,真的都回頭往南邊飄過去了。我激動地向老和尚頂禮一拜,回院子裏繼續讀誦《無量壽經》。
還有一次,老和尚命我在院中的菜地裏挖出排水溝。當時天氣連續好幾天的高溫,種的菜都旱蔫了,在寺院門前曬麥子的村民們還說電視上預報近幾天都沒有雨。我感到非常納悶,心想菜都快要旱死了,老和尚為什麼還讓挖排水溝呢?但是為了不惹老和尚生氣,我就拿著鐵鍬挖起了排水溝。旁邊看到的人們都笑我太傻,聽老和尚說胡話。誰料第二天上午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個小時。由於事先有防範,所以菜地和寺院裏都沒有積著水。我當時對這件事還是捉摸不透,但心裡對老和尚卻更加敬佩了。
同年初秋時候,有一位姓張的老太太到來佛寺去看望老和尚,在寺院住了兩三個月。因為老太太都八十八歲了,還有糖尿病,一天要吃七八頓飯,老和尚就命我專門照顧她。聽她說,她的父親比老和尚大兩歲,是老和尚小時候的玩伴,她出生那一年正好老和尚出家。但是她父親一輩子都和老和尚保持著聯繫。——我當時就感到特別震撼!都說「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可老和尚的朋友卻一交還不止是一輩子呀!
師父把早晚課看得很重,老人家慈悲,幾乎每天都要有意無意地問我兩遍:「作功課沒有?」雖然是這麼一句平常的話,卻一直激勵著我勇往直前。直到現在,每當我稍有懈怠,就會聽到好像師父又在問我:「作功課沒有?」
二○○九年年末,我一人來到荒廢多年的圓明寺古道場,看到一片荒涼破敗,我於心不忍,於是便發心恢復道場,在此弘揚淨土法門。
圓明寺距離來佛寺有一百公里,因為圓明寺只有我一個出家人和一位做飯的老菩薩,所以也不能時常回去看望老和尚。為報師恩,我隔段時間就會接老人家過來小住一段。考慮到老和尚住樓房去廁所不方便,我特別為老和尚建了一間小房子,在房子裏邊裝了坐便。
老和尚早上一直都堅持很早就起來拜佛念佛,在圓明寺也是一樣,我留意他老的小房間每天都在我們早課之前就亮燈了,接著就聽到他老人家在院子裏念阿彌陀佛。本來老和尚是習慣金剛持,每次出聲念佛的時間都不會很長,但在圓明寺卻每天早上都能聽到他老人家在院子裏經行念佛很長時間。
每天吃過早飯後,老和尚就開始找活幹了,經常一幹就是幾個小時。我要去幹的時候,他老人家總是說:「你不要幹了,去念佛去!」我說:「師父啊!哪能叫您老這一百多歲的人來幹活,我們這年輕人反而去躲清閒呢?」老和尚說:「你念佛沒有念出來功夫,所以要多念。念到一定程度,不論什麼時候都在念佛。——幹活不耽誤我念佛呀!」
二○一二年夏天,有幾個人想到寺院掛單,老和尚正躺在床上休息。幾個人聽說是百歲高僧,都要到房間去參拜。老和尚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嘴裡說:「我歲數也大了,這寺院就印榮一個人,還是個女眾,所以我們這裡不好客,不能掛單。」我當時心裡感到非常詫異!要在往常,老和尚一定是很歡喜地坐起身來招呼客人了,今天怎麼會待人這麼冷淡,而且說出這麼奇怪的話呢?後來有知情的居士告訴我,那幾個人是傳播邪教的。
無論春夏秋冬,老和尚在寺院裏總能找到活幹。就連他老往生前的一個多月,還在圓明寺劈柴、上樹鋸樹枝。在大殿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老和尚放上去一塊千斤重的石條,至今仍讓我甚為不解,別說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就算讓一個健壯的年輕人去做也很難辦到。而老和尚究竟是怎麼把它放上去的呢?
老和尚最後一次來圓明寺,回去的時候把拐杖和一件衣服留下了,我說去給他老拿著,他沖我揮手說:「不要了,我不想用了。」……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古德云:「鐘不敲不鳴,鼓不打不響。菩薩不顯神通,凡夫不知敬仰。」話雖如是,然而我輩須知:福德難出輪迴,神通不礙生死。佛菩薩不以神通度人。
《楞嚴經》云:「若能轉物,則同如來。身心圓明。」圓明寺始建於金代,有將近八百年的歷史,明、清、民國皆有重修。賢公說起他八十多年前到圓明寺參學之時,道場非常興旺,有常住僧眾二百餘人。寺院在文革中遭破壞之後,一直被學校佔用。當初印榮法師發心恢復道場,其中之不易,末學曾親為見證。
印榮法師克勤克儉、真修實幹。末學於二○一二年夏去圓明寺看望賢公之時,曾親眼看到老和尚將一塊斷石挪到墻根處。印榮法師所陳諸事,應屬不虛,望十方仁者珍惜善用!
南陽義烏念佛堂的劉鳳芝居士講起了賢公的一件往事。有一天早上,劉居士見到香爐內有很多香簽,便在吃早飯的時候好奇地問老和尚為什麼燒這麼多香?老和尚說:「天機不可洩露。」劉居士越發好奇,就纏著老和尚一定要告訴她,並保證一定不往外講。老和尚這才告訴她說:「我看到滿天都是阿彌陀佛啊!」
有多人向末學述說賢公神通感應等事,末學一概未錄。因關乎神通,多言無益。欲顯其智,反似近妖。所以末學提醒大家不必過多地關注賢公示現的神通遊戲,應多致力於學習老人家的德行智慧。唐代大德,有東土維摩之稱的龐蘊居士有詩曰:
未識龍宮莫說珠,識珠言說與君殊。
空拳只是嬰兒信,豈得將來誑老夫。
對面不見阿彌陀
供稿人:妙了法師
師公上海下賢老和尚往生已經一年多了,在這一年中,每當我想懈怠時,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老對我說的那些極平常又語重心長的話。
二○○九年,那時師公住在千佛寺。有一次,我去給他老送齋飯,然後我也蹲在他旁邊吃,他看見我蹲在地上吃,表情十分嚴肅地對我說:「不要蹲在地上吃!出家人一定要守戒,要注意威儀,做人天的好樣子,不守戒沒有人歡喜。」
一個香節的上午,有位女居士纏著我不停地說她家裏的是是非非,說的時間長了,我有點不耐煩了,生氣地頂回了那個居士的話。後來,師公到我的寮房裏單獨對我說:「對人說話不要氣沖沖的,態度要和氣。你這次氣沖沖的,下次他有話也不敢對你說了,你就失去了度眾生的機會,甚至說會斷他的法身慧命。等你臨命終時也會障礙你,不得不注意啊!」我頓時感激涕零,馬上跪下給師公頂禮。
二○○九年夏天的一個傍晚,天氣非常炎熱,我和師公在院子裏對面坐著乘涼。他老對我說:「出家人不要講究穿,不要講吃,不要攀緣,不要希望別人供養你。人家供養你,你也不能說不要,你接過來放在功德箱裏或是印經書都行,千萬不要用在個人享受上。夏天穿的衣服能遮體就行,冬天穿的不冷就行。吃飯,不管什麼飯能充饑就行了。穿的好了,吃的好了,西方你就不想去了。」接著又說:「啥事都不要求人,啥事都要自己做,你沒聽人家常說『人到無求品自高』嗎?不能給任何人結冤讎,結冤讎就是自己有我執。世上啥都不是真實的,爭東佔西,到頭還是一場空,爭來佔去,臨死只佔一席地。有啥好爭的呢?只要好好念佛,去極樂世界什麼都有。」
和師公相處時間長了,我發現他老無論行走坐臥,嘴唇總是在微微顫動。二○○九年秋,我和師公一起在地裏刨花生,我看他老一邊摘花生,嘴唇還是在微微顫動,就忍不住問他
說:「師爺,你嘴唇總是一動一動的,在說啥呀?」他老說:「阿彌陀佛!」我這才明白,原來老和尚平時都在念佛,從未間斷過呀!
在我跟師公相處的近兩年當中,發現他老從沒有喝過茶葉,就問他為什麼不喝茶?他說:「喝白開水好,喝白開水簡單,也免得居士們再破費很多錢來供養咱們茶葉。愛好喝茶,也是習氣。白開水一樣能止渴,為啥非要喝茶葉呢?」
師公不喜歡給別人增添麻煩,自己能做的,他一定不讓別人做,除非自己實在不能做,才讓別人幫忙。衣服破了,他還是帶上頂針自己縫,幹活用的鋸子、斧子、鉗子、扳手他都是自己上街去買。老人家最拿手的是念佛劈樹根。樹根是最不容易劈的了,但是他老有耐心,砸一斧頭念一聲阿彌陀佛,直至把樹根一塊一塊劈開為止。
還有一次,我陪他老到社旗縣城辦事。他坐在車上喃喃自語說:「輕來輕去的,不要去找在家人辦事。在家居士有在家的工作,出家人有出家人的事,各幹各的。」停了一會兒又說:「出家人,會講經的給人家講經,不會講經的也要給大眾表個好法。我什麼也不會,不會講經、不會誦經、也不會唱讚,就會念佛、開荒種地。那我就表好這個法,要是不表法我早就走了。」
還有一次,我和師公在千佛寺東邊開墾的荒地裏挖芋頭,有兩個居士看到後也過來幫忙。我往外挖,師公往下摳芋頭上的泥土,因為天氣已經有點兒冷了,老人家鼻涕流出好長。那兩個居士說:「師爺,給您點紙擦擦鼻涕吧。」師公說:「不管他那事兒。」兩個居士和我對看一眼,都笑了。一個居士問他:「師爺您說『不管他那事兒』,那是誰的事兒啊?」師公說:「不知道。」我們又都笑開了。挖完芋頭回到寺院後,師公渾身上下全是泥土,一位居士說:「您老把衣服脫下來,我給您洗洗吧?」師公把衣服脫下來,那位居士接著衣服說:「看看,今天剛穿上的衣服,又弄成這個樣子了。」師公說:「這不是我的。」那位居士說:「剛從您身上脫下來,不是您的是誰的呢?」師公說:「不知道。」
師公住世之時,他說的那些話我不能全部理解,有些甚至覺得好笑。現在才知道他老不是一個老糊塗,而是一位智慧德能不可思議的再來人!老人家的一言一行,都是自性的流露。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古語云:「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入寶山豈可空手而還?」賢公在日,末學還自以為對老人家很有恭敬心,如今想來,慚愧得真想挖掉雙眼啊!因為恭敬心有限,故而雖是有幸得值聖人,所得亦必然有限。佛門中形容人有眼無珠,會說:「有眼不識盧舍那,對面不見阿彌陀。」這說的就是我們這些不肖弟子呀!印志法師和我每談至此,無不是涕淚縱橫、懊悔不已……
妙了法師和末學認識也有十六七年了,彼此相惜,很是投緣。法師恭儉莊敬、待人寬和,頗有賢公遺風。藉此一讚,別無他意,惟願法師善自護持、永無退失!
在賢公往生前的二十八天,社旗的李潤峰居士去來佛寺看望他。在談話過程中,李居士用手機錄下了賢公的一段開示。老人家說:「我不想活那麼大歲數,情願死。死了以後,靈魂若是成佛了,全世界人都知道。」——今日賢公影響全球,莫不是早已在他老預料之中了嗎?
我們常聽老法師講經的人都知道,大慈菩薩說過,你能幫助兩個人往生,就比你自己念佛功德殊勝;幫助十幾個人,那你的福報就太大了;能夠幫助一百個人往生,你是真正的菩薩;若能夠幫助一千個人往生,你就是阿彌陀佛。——大家試想,今日乃至後世,受賢公影響而往生西方者,應該何止千萬啊!
賢公在世時,有一些不明因果者去向老人家借錢,多年不肯歸還。老和尚慈悲,命印拴法師前去催討。豈料借家不但不還,且口出不遜,罵老和尚快進土的人了還不忘討債,這錢死了還能用嗎?——佛門有《伽藍偈》一首,今附於此,以警世人:
寺院一根草,勸君莫來討。
晝夜四分利,子孫還不了。
二○一二年秋,賢公從南陽義烏念佛堂回來,馬上就拿起鋤頭去地裏勞動。有三個騎摩托車的年輕人找到老和尚,說要換些零錢,老和尚說沒有零錢,結果被其中兩個把他按住,另一個把老人家身上裝的南陽居士供養的八千多塊錢全部搶劫一空。
老法師在講經時說起過,因為來佛寺有成就的聖人,所以方圓四十里之內,都有佛光普照,有二十五位菩薩日夜衛護,凶神惡鬼都進不來,不會有大的災難。——《華嚴經疏》云:「得人小恩,常懷大報。不知恩者,多遭橫死。」《觀佛相海經》云:「有恩不報,是阿鼻因。」末學在此合掌當胸,懇乞諸佛菩薩慈憫這些無知眾生,令其有緣聽聞正法,由此生大懺悔,及早改邪歸正。阿彌陀佛!
安得花開火裏蓮
供稿人:演強法師
賢公臨往生前一個月左右,我這裡有一點境界,我看到老和尚來了,問我要一個棕蒲團。第三天他就真到孤峰寺來了。中午在這兒吃了頓飯,飯後我說讓他休息一下,他沒有休息就又坐車走了。我心想我得給老和尚弄個棕蒲團呀,誰知道他去桐柏山轉了一圈,回去之後沒幾天,有人給我捎信兒來說老和尚圓寂了。當時我心裡就一顫哪,問我要棕蒲團,就是告訴我他要坐化圓寂呀。這也是個應兆啊!
你們不知道他過那些關口啊!被大火連燒了三次,他坐在屋裏動都不動,房子都燒壞了,也沒有把他燒死。——咱這凡夫也看不出真佛的奧妙啊!
賢公真稱得上是一代高僧大德呀!我認識他時候他大概也已經有六七十歲了,但是身體還很壯實,每天都到山上勞動。賢公太慈悲了!每次開始勞動之前,都要在地上轉著圈一遍又一遍地通知地下的眾生:「鍬鎬下地,諸蟲躲避。若傷性命,即生佛地。」然後念一陣子佛號才開始幹活。
那時候生活苦啊!賢公在山上開地種紅薯、種芋頭,就以這些為主食,有修行人到山上去了,他還捨給人家一些。自己不夠吃了,就去挖草藥賣了再換點兒糧食,秋天到山上摘栗子,曬乾了儲存起來吃。我出家之前,一天晚上夢到觀音菩薩對我說:「是時候了,準備啟程吧!」我於是就去了桐柏山,當時條件還是不好,沒有東西吃,所以我這心總是定不下來,還是戀著紅塵戀著家呀!後來在桃花洞遇到了賢公,他老人家送給我一些松膏、一斤紅糖和四十斤芋頭種。我回去把芋頭種上,到秋季就大豐收了,那芋頭長得真是喜人,從那時我才開始定下心來修行啊!
賢公不但開荒種地,還培育樹苗在荒山上栽樹,到林場里挖桐樹根往山上埋。桐柏山上經賢公親手栽種的樹那真叫不計其數。我剛上山時候還跟著他老一起栽過很多樹哪!
賢公說:「文度眾生武修行啊!你想成佛你不出力、不勞動、不流汗,哪有恁便宜的事呢?」他白天幹活,晚上拜佛、念佛,當時我是最清楚的。白天幹活那累得人頭暈眼花呀!晚上還整夜念佛、拜佛。人家心裡也不裝事兒,也不去惹事兒,我就說賢公絕對是佛菩薩到世間來應化的,人家這一輩子,我沒有聽說過他和哪個人為爭啥東西起過爭吵。老和尚這點特別值得稱道,好忍辱功夫啊!一輩子沒有跟任何人有過隔閡,他說這都是自己累生累世的父母、兄弟、老師呀!無論你有修行沒修行,到賢公這裡一切都好,人家也不說長、不道短,都讓他們生歡喜心。賢公平時也不喜歡說啥閒話,行走坐臥念彌陀,人家真正達到那個層次了,觀內不觀外了。一句阿彌陀佛念一輩子不拐彎兒!
你看看人家這臨終身無病苦、預知時至,是多麼瀟灑自在呀!這就是給後學作出個榜樣,讓後學都能照著樣子修行,去證得佛果呀!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演強法師,多年前因風濕病而腳疼難忍,索性扔掉鞋子,置之不理了。於是遂有「鐵腳僧」之美譽。老人家修持功夫堪稱當世稀有,智慧辯才可謂圓融無礙,口不離宗而終歸於教,有解有行,佛知佛見!
末學曾兩度登孤峰山拜訪演強法師,老人家談及賢公,一直是滿含熱淚,每出一字都言重九鼎、震撼人心!讓人深深感到他老對賢公的讚歎真是從心胸流出。此篇文稿是根據採訪老人家的視頻簡單整理而來。因不忍破壞老人家所說的每一句話,所以沒有對文字作太多的修飾,雖是稍顯無緒,但不失原汁原味。惟願十方仁者能設身處地一想,揆情度理三思!
至於文中所說賢公被大火燒過三次,末學慚愧,忘記向法師請問具體發生在什麼時間了。但是賢公曾對末學講起過,民國二十七年秋,他回老家辦事,朱集街上有一位飯店掌櫃的女婿在南陽讀書,需要家裏送冬衣和一些生活用品,因為賢公未出家之前曾在這家飯店做過學徒,掌櫃的對賢公一家都很照顧,所以賢公非常感恩,雖是出家了,但每次回老家總不忘去看望當初的東家。這次東家家裏正好有事抽不開身,於是就拜託賢公把衣物給他們女婿送到南陽。賢公到南陽的那天,正趕上日軍出動四十架飛機轟炸南陽城,賢公也不畏懼,坐在一個墻角處一直念誦觀世音菩薩聖號。有七架飛機盤旋在他頭頂交替著往下扔炸彈,但是連老和尚一根汗毛也沒有傷到……
濟公長老的傳記《醉菩提》開頭有一首絕妙的禪詩:
愛網無關愛不纏,金田有種種金丹。
禪心要在塵中淨,功行終須世上全。
煩惱脫於煩惱際,死生超出死生間。
不能火裏生枝葉,安得花開火裏蓮?
虎狼叢中也立身
供稿人:印生法師
釋迦牟尼佛在大乘經教中講過很多,末法時期眾生修學最殊勝的法門就是念佛法門。上海下賢老和尚一生就是以念佛法門為主,直至明心見性。我在這裡只是講他的幾個公案。
老和尚在二十年前,免去了王德旺居士的一場大災。當時王居士到來佛寺看望老和尚,老和尚留他在寺院住一晚。他說住不下,因為要回家送侄子當兵。老和尚說:「他又不是小孩兒家,又丟不了,你非去送他幹啥?」死活攔著王居士不讓他走,這是他老人家一生唯一一次阻攔別人。
原來桐柏縣出了一起殺人案,這個殺人犯和王德旺居士認識,就跑到他家躲避,見王居士不在家,就拐到支書家去了。第二天,公安局抓住了殺人犯,支書作為窩藏犯被抓了起來,罰了八千塊錢,坐了一年牢獄。若是王居士在家,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還有一次是老和尚救狼的故事。二十多年前,我在山上種香菇。有一天老和尚去看我,手裏拎著一坨山蜂蜜。我問他在哪兒得到的蜂蜜?老和尚於是親口對我說,他去解家河辦事,經過熊潭溝的時候,在懸崖峭壁上面的羊腸小道上遇到一隻大狼,老和尚深知因果,所以也不躲避(當然也無處躲避),口中只管念佛,心想若是欠命就該還命,把我吃了就算了。誰知道這隻狼走到老和尚跟前,咬著他的褲腿兒把他拉到山洞裡的狼窩旁。老和尚一看,原來是一隻母狼因為難產在那裏躺著死了。他於是就閉上眼睛至心念誦「南無阿彌陀佛」聖號。十來分鐘後,母狼醒了過來,產了一窩小狼崽。公狼就對老和尚點頭哈腰,磕頭感謝。老和尚開示道:「你要少作點兒惡,多行點兒善,以後別來畜生道了,成就佛道多好啊!」第二天,老和尚從解家河回來的時候,又走到那個地方,發現那隻公狼在那裏等著他。公狼攔著老和尚,從草窩裏銜出一坨山蜂蜜,放到老和尚跟前,又是點頭哈腰的。——這是老和尚當年在我的香菇棚裏給我講的。老和尚說:「印生啊!你看看,這野生動物也知道報恩啊!」我當時聽了就很激動、很震撼,我還給老和尚開玩笑說:「師父啊!您老人家一個男同志,沒想到這一次還當了回接生婆哪!」老和尚也呵呵笑起來了。
有一年春節,老和尚在塔院寺過年。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天上正下著鵝毛大雪,王德旺居士接到印叻◣熀陀】輾◣煹碾娫挘f老和尚丟了。我和王居士連忙從清泉寺開車趕到塔院寺,因為雪太大了,人走過去馬上就看不到腳印了,所以根本無法判斷老和尚是往哪個方向去了。我們漫無目的地找了好長時間,沒有發現一點兒痕跡。急得我們對著山頭大聲喊,生怕老和尚有點兒什麼閃失。正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發現山頂好像是有一個人影在往山下移動。我們都說這不可能是老和尚,因為風雪太大了,就算是年輕人也不敢輕易上山頂去,何況他這一百多歲的老人呢?我們一邊議論一邊緊盯著那個人影不錯神地看著。過了一陣子,終於看清楚了,老和尚肩上扛著碗口粗一棵枯樹慢慢地由遠而近。我們一起擁上前去,把老和尚肩上的樹接了過來。老和尚笑呵呵地對我們說:「走,咱們烤火去!」把我們搞得哭笑不得……
老和尚在塔院寺常住的時候,曾經救活一條受傷的小蛇,後來小蛇的傷好了,還在寺院住著,時間久了,它越長越粗,竟然長成了三米多長,如小碗口般粗細的一條蟒蛇,蟒蛇的食量越來越大,老和尚說:「我養不起你了,你自己到山裏生活去吧!可記著千萬不要無故傷害人和動物。要多念佛,早日離開畜生道。」蟒蛇聽後就離開寺院,潛入深山中去了。從此之後,大約每隔一年左右就會回到塔院寺看望老和尚,在寺院住上一陣再離開。王德旺居士也見過這條蟒蛇很多次。有一次,老和尚不在寺院,一個懷孕的女眾到寺院去,她看到山門在虛掩著,就推門準備進去,不料推開門竟然看到了一條大蟒蛇,當時就嚇暈過去了,一直等到老和尚回來,才把她救醒。老和尚狠狠把蟒蛇批評了一頓,再不許他出來嚇人。蟒蛇很聽話,以後再到寺院時就老老實實盤在房樑上,再也不出去亂跑了。一直到老和尚去來佛寺之後,這條蟒蛇才不再到塔院寺來了。
我認識老和尚比較早,知道他住塔院寺的時候,曾有許多野獸前去朝拜。但是因為我們沒有真實智慧,見老和尚他也不會說法,整日只管勞動,所以就忽視了。現在看來,老和尚不露智慧,才是大智慧;不顯神通,才是大神通!菩薩不是哪個人封的,不是我說老和尚是菩薩他就是菩薩,也不是哪個人說了就算的,這是大眾公認的菩薩,所以他老人家是真菩薩。
我聽淨空老法師講經多年,聽到舉那些念佛往生的例子都是過去的舊公案,尤其是出家人念佛成佛的例子,更是只有一個鍋漏匠可說,竟然沒有值得特別讚歎的現代僧人,這是我們出家人的恥辱啊!賢公老和尚盡其一生念佛不斷,圓滿地為淨土法門作了證轉,讓我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念佛是因,成佛是果」。所以老法師對我們賢公老和尚的那些讚歎確實是一點兒都不過分的。而我們不但有幸得遇聖人,還有幸給聖人做了學生,此生不成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呀!
另有一件事特別值得一提:有個自稱淨空老法師弟子的居士到南陽這邊來講課,因為大眾出於對老法師的敬仰,所以對這位居士也很追捧。有位記者採訪她說:「供養三寶有何功德?」她說:「沒有三寶,只有兩寶。」記者問:「是哪兩寶?」她說:「佛寶和法寶。」記者問:「那些光頭穿僧衣的是什麼人?」她說:「是流氓阿飛。」記者問:「既然沒有僧寶,那眾生要種福田該供養誰?」她說:「供養有修行的居士就好了。」記者問:「燒香有何功德?」她說:「污染空氣。」記者問:「念觀音菩薩好不好?」她說:「末法時期只有一句阿彌陀佛聖號可以成就,念觀音菩薩就偏了。」……
我只是在一次公眾場合說起:「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淨空老法師的學生就是這樣的水平,她這樣說恐怕不太圓滿吧?」沒想到我這一句話引起大家很大的誤會,很多人認為我是在反對淨空老法師,從而對我大加排斥。
我們賢公老和尚一生也從沒有說過如此狂妄的話,非但沒有說過,連這樣的語氣都沒有出現過。我也根本不相信淨空老法師會說這樣的話。所以我藉此機會為自己澄清一下,當然也是為老法師澄清一下,希望大眾多聽老法師講經以求明理,不要再被歪理邪說所迷惑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聽印生法師講起賢公迎著風雪上山伐樹的趣事,讓末學想起老和尚的另一樁趣事:二○一○年夏季的一天,來佛寺正在做三時繫念法會,忽然間停電了。一些居士受不了念佛堂內的悶熱,就退出去乘涼,卻看到賢公老和尚肩上背著一個工具包,從塔院扛過來一個長梯子。只見老和尚把梯子往墻上一靠,然後爬到上面,掏出工具忙活了一陣子,果然真把電路修好了。老和尚扛著梯子回塔院,有居士過來幫忙,老和尚擺擺手,笑咪咪地說:「你們接著念佛去吧!我在地裏聽不見念佛聲了,就知道又是電線壞了。」
印生法師出身名門,其父曾做過北洋政府的騎兵團長。法師出家前是有名的中醫師,出家後,他利用桐柏山上出產的中草藥,義務為全國各地的佛弟子治療疑難雜症。被大眾譽為救苦救難的「活觀音」。法師不但醫術精湛,對於佛理更是深有悟處。
淨空老法師一生行誼如印祖當年,專弘淨土,密護諸宗。其心胸之廣大,豈是坐井觀天之輩可妄測哉?果真老法師弟子,對不同宗教尚且會禮敬如佛,於自家兄弟諸宗豈忍同室操戈?
為搜集賢公老和尚的事跡,末學與印志法師專程趕到桐柏山清泉寺,和印生法師以及王德旺居士進行了近四個小時的長談。法師不但知見純真,而且和藹慈祥,令人倍感親切。
古德有嘉言曰:
有錢者不說錢;有權者不說權;
老將軍不談兵;老和尚不談禪。
非常感恩印生法師為我們講述的這幾則賢公的精彩公案。杖綬◣熕裕t公不露智慧,是大智慧;不顯神通,是大神通!五代時的馮道曾寫過一首非常絕妙的詩:
莫為危時便愴神,前程往往有期因。
須知海嶽歸明主,未必乾坤陷吉人。
道德幾時曾去世,舟車何處不通津。
但使方寸無諸惡,虎狼叢中也立身。
詩的大義是說:不要在遭遇逆境之時便黯然神傷,事情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一定是有原因的。您看遍古今的歷史,江山社稷必然是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要相信老天不會辱沒任何一個好人。——這個道德定律是絕對不會斷滅,不會錯亂的。您若參透了其中的道理,自然可左右逢源、觸目是道。您若能做到心中不起一絲惡念的話,縱使身處虎穴狼窩也能立穩腳跟。
心中有佛足潤身
供稿人:開忠法師
末學多生多劫有幸,多次在千佛寺和來佛寺親近過上海下賢老和尚。賢公以身表法,末學曾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著實從中受益甚大。
千佛寺在文革期間曾遭受嚴重毀壞,房子後來被學校使用了,直到二○○六年才全部歸還寺院。末學的老家離寺院僅有一里多的路程,所以當年的小學和中學生活都是在千佛寺度過的,那裏是我名副其實的母校。二○○八年到二○○九年,賢公在千佛寺住過一年多,末學每次去寺院,看到師父總是在幹活,刨地拔草,種糧種菜,整理院子,撿糞撿柴,裏裏外外忙個不停。看著老人家硬朗的身體,熟練的動作,專注的精神,細密的活計,令人不由地從心底生出無量歡喜。
賢公在千佛寺住的小房間門前是以前學生走的路,上面鋪的碎磚和礓石,非常堅硬。老人家說現在不走人了,地閒置在那兒太可惜,於是自己一鎬一鍬把路面上的磚石往起刨挖。真的是「鍥而不捨,金石可鏤」,經過多日的不懈勞動,堅硬異常的路面硬是被賢公給整理得既鬆散又平整了。老人家又親手剝出一顆顆的花生種,然後均勻地播進地裏。從整地到播種,從始至終都是親力親為。果然是天道酬勤,當年秋天就喜獲豐收了。
寺院大殿後面有一片很窄的空地,賢公也把它深翻細撿,然後栽上了一些紅薯,同樣是收穫喜人。
賢公這種克儉惜福、真修實幹,「以苦為師,以戒為師」的完美示現,這種超乎常人的勤勞和耐心,每想起來就令我慚愧不已、感動不已。
二○一一年春天,末學一行五人去來佛寺拜見師父。我們都知道師父平時很少說話,這次師父特為我們開示了二十多分鐘,勸我們一定要聽上淨下空老和尚講的法,可別錯過了今生成佛的機會,不要貪戀凡塵的錢財和迷情,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兒了,世間是一場空,不要在娑婆世界繼續再過這苦日子了,極樂世界那麼好,好好念佛就能去,為什麼不好好念佛呢?老法師講經就是來接我們的,還往哪兒能找到這樣的好事兒呢?心裡好好念佛,事該做的還是要做,不能不做,只要心裡清淨,只有阿彌陀佛,不裝別的事,不會耽誤成佛。
賢公講完,對我們幾人說:「今兒中午別走,吃香椿撈麵條兒。」說著就順手拿起一把鐮刀往腰間一插,把梯子往香椿樹上一靠就爬上去了,不大會兒功夫就掰下一大把的香椿芽。我們在下邊趕忙接著,扶穩梯子請師父下來,勸師父千萬要保重身體,不要再天天這樣幹了。師父笑著說:「心裡有佛,咋幹都不累。」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開忠法師早在二○○七年就曾經建議末學早日整理賢公傳記,如今想來,實在悔愧無地!
忠師俗家姓楊,名玉生。未出家前在部隊曾是團級幹部,二○○○年,捨棄家業,舉家上山。是協助齊素萍老菩薩開創東天目山的一位元老級大德,大家都習慣稱呼他楊主任。二○○五年,楊主任籌善資建起千佛寺仁愛慈善小學,原來被學校佔用的廟產才得以全部歸還。家鄉學佛風氣之盛,此君功莫大焉!——然在此處道出,卻非彰其功德,只為影響大眾,為使大家能堅固道心而發。
忠師與末學一直是親密無間的忘年師友。二○○九年秋,我去慶雲看望他,他問及賢公老和尚的身體情況,我說:「老和尚還是極其康健,除了聽力不如年輕人之外,其餘的不比年輕人差。」他說:「我怎麼一直感覺老和尚不見得是真聾呢?」我當時激動地一拍大腿,告訴他:「幾年前我就察覺這個問題啦!」
唐伯虎有一首名為《警世》的詩,附加於此,用以緬懷賢公的同時,也可供我們用以自勉:
世事如舟掛短篷,或移西岸或移東。
幾回缺月還圓月,數陣南風又北風。
歲久人無千日好,春深花有幾時紅。
是非入耳君須忍,半作癡呆半作聾。
吹盡狂沙始到金
供稿人:王春生
來佛寺是歷史文化很厚重的一所寺院。文化大革命之前,寺院建築氣勢宏偉,非常莊嚴。三尊石佛遠近聞名,院子裏碑石林立,上千年的松柏有好多棵。建國初期,好多國家領導和解放軍將領都曾經到寺院參觀。五十年代中期,當時的住持僧印藏法師曾作為泌陽縣(當時社旗縣還未成立)佛教代表出席中國佛教協會召開的會議,受到朱德委員長的親自接見,和多位老帥都有過合影(文革中被毀壞了)。
大黑老和尚還在來佛寺住過二三年,具體時間我記不準確了,也就是建國後的前幾年。他是海賢老和尚的師兄,兩個人關係非常好。那時候我們整天纏著他講故事,人家那真是稱得上才辯無雙。往院子裏的石板上盤腿一坐,我們圍成一團,聽他講前朝古代、抗日戰爭時期的故事。那老和尚真厲害!我們正在圍著聽他講,聽到寺院牆外有動靜,我們說:「是不是有客人來了?」大黑老和尚說:「不用管他,是個剃頭匠從這兒路過。」我們跑出山門一看,真是個剃頭匠。所以個個對老和尚佩服得五體投地。
有一年大年初一凌晨,許多村民來寺院燒香,忽然從大雄寶殿裏飛出一個火球,往東南方向越飛越遠。過了一陣子,火球又飛回來,到大殿門前消失了。這件事和我歲數差不多的人都知道。
接著就又發生一件奇事,從釋迦牟尼佛石像的手心裡出來一條如筷子長短的小蛇,當家師把他放在了一個周邊有棉套保暖的銅茶壺裏。很多家裏有病人的人疊一個紙包向小蛇求藥,結果還真能治好病。過了不長一段時間,當家師打開茶壺看的時候,裡面什麼也沒有了。
一九六六年正月初一,三尊石佛都渾身上下往外冒汗。有些老居士用毛巾把汗擦下來,緊接著就又出了一身汗,直擦得毛巾擰出水來,接了一碗又一碗。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大家才明白,原來這是佛菩薩在向眾生示警啊!
來佛寺在文革中被毀成了一片平地,三尊石佛也被拉倒砸碎了。連寺院的樹木也都被砍伐一空。寺院的師父們都被安排到生產隊勞動,海慶法師當時就在其中。但可不是單單被逼迫幹活那麼簡單,那會兒動不動就被人戴上高帽子拉出去遊鬥啊。現在我們看著慶公成就這麼殊勝,誰知道他老遭受了多少侮辱打罵呀!
一九七六年底,海賢老和尚從桐柏山到我們村裏看望慶公,帶回一封海圓法師從北京發過來的信。說文革已經結束了,對宗教政策也即將開放,被毀壞的道場可以準備恢復了。大夥兒得知這個消息後都非常振奮,馬上就開始籌辦恢復來佛寺。
因為當時通訊還很落後,我們這裡又很閉塞,所以地方政府對中央的新政策不能及時瞭解到,致使道場在重建過程中困難重重。歷盡曲折,才終於建起東屋幾間草房。沒有佛菩薩塑像,就請了一位畫家在白棉布上畫了一幅三聖像。
這其中還有個小插曲。那時我太太整天鬧病,看了很多醫生都不見好。有人對我說:「你整天護持寺院,就不會帶她去寺院看看,求菩薩幫幫忙嗎?」我於是就帶著太太到三聖像前去參拜了。沒想到她往下一跪,馬上就說:「我好了。」站起來啥事也沒有了。鄰村有個婦女也是得了醫生看不好的病,聽說我太太在佛像前跪拜治好了,她也學著去拜,結果跪下去站不起來了,好幾個棒小夥子拉她不起來。過了幾個小時後,她自己站立起來,自己說她是學天主教的,來這兒只是為治病,並不相信佛。這樣一來她自己服氣了,告訴大家說一定要對佛菩薩有真正的恭敬心才能受益。
那時候汽車很少,我騎自行車到桐柏山去請海賢老和尚前來主持道場,賢公說他正在準備恢復塔院寺,於是派了四個弟子先到來佛寺常住,他只是偶爾過來住一段。老和尚不喜歡麻煩人,塔院寺距離來佛寺大約一百二三十里的路程,他老總是徒步走過來。雖說那時候他身體還棒得和小夥子一樣,但畢竟也是七十好幾的人了,我就跟他說:「師父您不要自己走著回來了,啥時候我騎車子去叫您,您再回來。」
後來我們又經過好多磨難,總算為寺院又要回七八畝地,蓋起了北屋幾間房子,就是現在的大殿。賢公真正到來佛寺常住應
該是在八一年時候。我記得大約就是八一年秋天,人們都在耕地準備種麥子了,我從街上回家路過寺院,看到賢公和慶公兩人正在地裏忙活,一個拿著鐵耙子在刨,一個拿著鐵鍬在挖。我看得心裡特別難過,叫他們馬上停下來。賢公說:「這若不抓緊翻翻土,那就要耽誤種麥了。」我埋怨他們說:「你們有啥活去找我,我哪能讓你們作這樣的難哪!」賢公說:「你們也是個人家,不能啥事都麻煩你。」我說:「您以後不能再這樣說了,有啥事一定要去找我,我任憑自己的活放那兒,也要先給您幹了再說。要不然人家都知道是我帶頭把您請到這兒來的,結果讓您到這兒受罪來了,我這護法還要不要臉了?你們誰也不許再刨了,我現在就回家牽牛過來犁地。」
慶公為人特別厚道,村民們不管誰有事,他都是盡心盡力幫忙到底。若是論起勤儉,那慶公也不次於海賢老和尚。那時候公路還都是土路,一下雨就被軋壞,所以經常能看到慶公拿著鐵鍬去修路。並且慶公那人是不喜歡說一句閒話,更不會自己誇功勞。幹活回來晚了就吃點涼飯,有時候連涼飯都沒有了,就啃點涼饅頭。所以把當時的鄉政府領導都感動了,開會時候號召全鄉黨員幹部都向來佛寺的海慶師父學習。
寺院以前清苦得很啊!趕上佛菩薩誕辰之類的香節,寺院來人多了,就要到村上去借鋪蓋。就連慶公往生時候,連一件像樣的僧袍都沒有。再加上不斷有些愚癡的人經常在寺院搗亂,好幾件倖存的珍貴文物被盜,耕牛被人偷走,功德箱的鎖不知被人撬過多少回。一般人不知道,賢公在來佛寺常住這些年真是受盡各種苦難哪!也就近十幾年,才總算熬出點頭,情況有所好轉。
說起來也是眾生的福報,慶公不但圓滿成就了,還留下了肉身,這個教育意義很大呀!不過也為此鬧過一些笑話。大約是在二○○○年前後,南方有幾個人到寺院找到海賢老和尚,跟老和尚商量,說來佛寺太簡陋了,太委屈肉身菩薩,他們願意給寺院拿五萬塊錢,然後把慶公的肉身帶到南方的大寺院供奉。賢公也非常有智慧呀!沒有直接拒絕他們,而是對他們說:「我不是開天闢地就在這個寺院的,做不了這個主,你們到村上去找王春生居士,寺院是他主持重建的,你們要跟他商量才行。」這幾個人真的可聽話,找我商量去了。我聽他們這樣一說,是又氣又笑,就答覆他們說:「不要說給寺院拿五萬塊錢,你們就是把那一百塊的給我們拉來三火車,把來佛寺的殿堂都用純金打造,我們也不可能把慶公肉身交給你們的……」後來又有過幾回這樣的鬧劇。印志法師在這兒當家之後,我就提醒他,一定守好慶公的肉身,可不要讓這些敗類給偷走了。假如你把慶公肉身給弄丟了,那人家肯定要說是你把慶公給賣了,這些居士們都不會原諒你。搞得印志法師壓力也可大了。
現在老法師講經講到了來佛寺,寺院馬上聞名全球了。但是印志法師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他說:「這就是先輩們講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啊!我們本身無德無能,全都是兩位老和尚的福德庇蔭,是老法師的慈悲提攜呀!我們若不想著報答師恩,反而自以為個人有多麼了不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那這次來佛寺出名就是禍事啊,能把我們都給活埋了。」我想只要印志法師一直保持這樣清醒的頭腦,不論寺院名氣再大,咱還像以前那樣踏踏實實修行,把來佛寺的優良傳統給繼承下去,那我們這一方的眾生才算是真的有福了。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以上是末學根據王春生老居士講述而作的筆記整理。末學隨著老居士的講述而回望來佛寺半個多世紀的歷史之時,心中就一直如潮水翻騰,讓我不由想起了唐代詩人劉禹錫《浪淘沙》詩中的一首:
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來佛寺經歷了多少艱難困苦,遠不是這一篇文章可以道盡。不過古德也曾講過:「麗水良金皆待冶,崑山美玉總須磨。」佛家所謂「聚魔煉聖」,亦云此理。
師父上人曾經講過:「護法的功德要超過弘法的功德,弘法的是菩薩,護法的是佛。」皆因有王老居士這樣的大德盡心竭力護持正法道場,才成就了如此不思議的僧寶。故而末學藉此對老居士頓首一讚,略示無限之敬意。
知所在自然自在
供稿人:黨秀坡
上海下慶老和尚一生持戒念佛,終成肉身菩薩。為僧人做出了楷模,為佛法做出了證明,也使無數凡愚得到了感化。現將末學所知慶公的幾件事蹟整理成文,以饗廣大學人。
來佛寺周邊十里八村的百姓都知道海慶老和尚為人忠厚老實,性情和善。他說話嚴重口吃,只有念阿彌陀佛時才吐字清晰、聲似洪鐘,他也只會這一句阿彌陀佛聖號。當時寺院條件很差,清苦至極,慶公冬天一身棉(這套棉衣現存放於來佛寺金剛館內),夏天一身單,常人難以想像和忍受,但他整天依然樂樂呵呵、笑口常開。
慶公經常帶著工具出去拾糞、撿柴,撿磚渣鋪路。回去時飯涼了就少吃點兒,沒飯了就餓一頓,從來不牢騷,也不生氣。有個當兵出身的和尚愛罵人,看慶公不順眼,時不時地就對他罵罵咧咧。居士們有時看不過去了,就和那個和尚理論。而慶公只是淡淡一笑,輕聲說:「你為我消業障,我上極樂國。」
寺院的一些供果、餅乾、糖塊之類,因供放時間長了,有些變質霉爛,別人把好的揀完了,剩下壞的給慶公,他絲毫也不生氣。有人說:「這東西不能吃了就喂牛吧!」慶公說:「老牛拉犁拉耙,吃乾草,活得夠苦了,不能讓它吃這東西,我不該受用是我有罪業,不能再去坑害牛。」於是就把這些東西都埋在樹根邊或撒到莊稼地裏去了。曹書珍居士說:「老和尚日子過得可仔細啊!」他說:「佛祖看著哩,頭上三尺有神明,萬物都有佛性,該咋受用咋受用。」
有位十六歲姓陶的孩子帶著幾個孩子到寺院玩,見慶公老實,就污言穢語地咒罵他,又用小木棍搗他的光頭。慶公歪歪頭一笑說:「你想和我結緣啊?給你爹媽說說我收你當徒弟,教你念阿彌陀佛,上好學做好事,長大你家輩輩有富貴。」
一九七三年臘月初,天氣寒冷,張莊村上有一頭剛出生十幾天的牛犢掉進了三丈多深的水井中。這是村上唯一的吃水井,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井壁完全用青磚砌成,井口圍著四塊石條。井壁上很多地方已經剝蝕成洞,小牛在掙扎的過程中不斷有磚塊掉入井底,極其危險。有人說:「為了一個牛娃子,不必去冒險搶救了。」可是不去撈牛犢吧,它在井裏卡著,這幾百口人吃水可就成了難題。一群人面面相覷,眼看小牛奄奄一息,掙扎不動了,但是誰也不願下井。正巧慶公從這裡路過(當時慶公就在村上勞動),見此情景,不由分說讓三個膽大的年輕人拉著繩,墜著梯子,他自己馬上下到了井中。慶公在井中艱難地脫下棉坎肩裹到小牛身上,再用繩子拴好後,讓人們慢慢地把小牛拉了上來。小牛得救了,而在拉慶公上來時,正好一塊磚掉下砸在他頭上,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臉。出井後,幾個人圍上來給他包紮,慶公不以為然地笑著說:「我流的血是佛祖叫我成佛時臉上做個記號。」旁邊一位姓鄭的中年婦女,原本不信佛,此時情不自禁地說:「吃齋念佛的人真好!」後來她開始學佛,非常孝敬公婆,經常做好事。慶公就是這樣實實在在的一個人,他老人家沒有文化,講不出大道理,但在幾十年的修行生涯中,他一直是這樣用實際行動來詮釋佛法、弘揚佛法。
一九七五年八月,連續幾天的傾盆大雨致使張莊西邊的小河水位陡漲,沖垮了數百年的一座石橋。當時還在生產隊的海慶老和尚與一些村民一起,帶著繩索、鋼釺前去搶險。可是幾十個人拼盡力氣幹了一上午,也沒有把石橋修復好,因為有一塊千餘斤的石條被沖到了離橋基五米多遠的淤泥中。大家都說如果這塊石條挪不過來,這座橋就算永遠毀了。正當人們灰心喪氣的時候,海慶老和尚慢吞吞地說:「快晌午了,讓我再試試吧!不會讓咱這裡的人們因為沒橋走而作難。」只見他喃喃自語了一陣子(其實大家知道他是在念「阿彌陀佛」。因為那時政策不允許,不能出聲念佛),然後用一根鋼釺和兩根碗口粗的木棍,硬是把石條從淤泥中連翻了幾個跟頭,靠在了橋墩旁。人們都驚呆了!大家怎麼也想不通,沒有一個人給他幫忙,這樣一個身材瘦小、六十多歲的老和尚,他究竟是怎麼把這一千多斤的石條從淤泥裏拉出來,並且還挪動了五米多遠呢?當時的生產隊長黨志發後來說起,慶公在淤泥中挪石條的時候,他看見老和尚頭頂出汗發光,但身上卻沒有出汗。後來有人問起慶公的時候,他笑著說:「那全都是阿彌陀佛加持,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力氣呀!」
海慶老和尚在生活極端困苦的三年自然災害時期,經常扶危濟困,在大路旁為過往行人施粥捨茶。他自己缺吃少喝,經常餓著肚子,卻把吃喝送給別人,這些在當地老年人當中是人盡皆知的。那時慶公吃飯用的是茅草編織的草碗,他自己開墾了一片荒地,種一些紅薯和小高粱,很多人都還記得,他經常把自己蒸好的紅薯,或是做的野菜拌高粱粥,用茅草碗端給過路人吃。來佛寺剛重建的時候,僅有東屋三間小茅草房,一口小鐵鍋,做飯燒茅草根,生活很難維持。但慶公還是一直堅持燒開水,在瓦盆裏泡上柳樹葉供行人飲用。老護法黨同立居士在多年後曾問起慶公:「這種苦日子您是咋熬過來的呀?」慶公說:「全都靠阿彌陀佛啊!」
慶公為人極其厚道,方圓的百姓都對他很尊敬,但在寺院裏卻莫名其妙地總有人欺辱他。大約是在一九八二年,賢公老和尚慈悲,讓慶公到桐柏山去常住了,一直到一九八七年二月才又重返來佛寺。他老人家的厚德善行無形當中深深影響了這一方的百姓,人們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拜一拜。誰家遇到難題了,都會想到去求肉身菩薩。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感恩細心的黨秀坡居士為我們講述慶公老和尚這些珍貴公案,在此隨喜黨居士的無量功德!
末學又從多位仁者那裏了解慶公老和尚的一個細節問題:他老人家平時都是專念「阿彌陀佛」,但是若有人給他打招呼,他回人家卻是「觀世音菩薩」,幾十年一直如此。
觀世音菩薩像前有副傳統對聯:
自在觀,觀自在,無我在,無人在,
問此時自家安在,知所在自然自在;
如來佛,佛如來,有將來,有未來,
究這身如何得來,已過來如見如來。
此生何幸結佛緣
供稿人:仝兆傑
我叫仝兆傑,現年四十二歲,家就住在寺院旁邊的丁莊街上,是鄉衛生院的一名醫生,聽到來佛寺要重新修訂《來佛三聖永思集》的消息,我也想寫上幾句,把發生在海賢老和尚身邊的一些事給大家講一講。對於該怎麼命題這件事情我尋思很久,最後覺得師父本來是佛,就叫「我與佛緣」吧。
我們這裡地處社旗縣最東南的偏僻角落,由於我職業的緣故,需要經常接送病人,所以就購買了一輛麵包車。因為平時常去來佛寺幫印志法師辦事,時間長了對海賢老和尚就有了更多的瞭解最初認識海賢老和尚,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一九九二年春,當時我剛參加工作,有一次在醫院裡看到我舅舅拿著一個黑色的念佛機在聽阿彌陀佛聖號,我感覺很好奇,就問他在哪裏買的?他說:「不是買的,是在來佛寺海賢師父那裏請的。」我問:「能給我要一個不?」他說:「那咱倆一塊兒去看看有沒有了。」我就騎著車子跟著舅舅去了來佛寺,記得當時老和尚是住在後院大殿西側一間低矮的瓦房裡面。說明來意之後,老和尚想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好像是還有一台吧,我找找看。」說完就在屋裏翻箱倒櫃找開了。其實我心裡想,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我不過只是因為好奇而想擁有一台念佛機罷了。老和尚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找到了,然後又幫我裝上電池,試試會唱了才交給我。並囑咐我要多聽、多念,還講了些當時聽不太懂的佛理。當時我的心思完全關注在那台小念佛機上,對於老和尚所說那些念佛的好處,根本就一邊聽一邊扔在腦後了。離開的時候,舅舅讓我給老和尚施個禮,我當時還不懂寺院的禮節,所以就只說了聲「謝謝」。這就是我第一次接觸海賢老和尚。時光如梭,轉眼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真是慚愧,在得到念佛機後的最初幾天我還天天好奇地打開跟著念,可是沒幾天就忘記了,有時偶爾想起,我還給自己找藉口開脫,說是自己的佛緣不成熟。
第一次接觸海賢老和尚給我留下的印象是:高高的個子,慈祥的面龐,話雖不多但讓人感覺很親切。其實我真正頻繁接觸到海賢老和尚,是很多年之後的事了。這裡面還有許多的因緣。那是二○○八年冬月的一天,來佛寺的印志師父來找我看病,通過交談,感覺話很投機,所以樂於和他交流。他也看我這人挺實在,並且在電腦、攝影方面有特長,故此也樂於和我交往。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他有空的時候就會來我這裡串門,順便講些寺院裡面的事和佛法給我聽。因為老和尚有意願讓他主持來佛寺,村子裡的老百姓不理解,有人多次給他無故找麻煩,更有甚者就找到寺院侮辱他。一天早上我親眼看到一個村民指著他罵,印志師父雙手合十口中只是大聲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並頻頻向罵他的人施禮鞠躬,來人還是不依不饒追著罵,最後印志師父當場給他跪下說:「請你罵吧!如果你罵我打我能解除你心中的怨恨,你就盡情的打罵,我絕對不還口也不還手。」當時我就很生氣,心想怎麼能這樣侮辱師父呢?等那人走後我就問印志師父為什麼不和他講理?師父說:「這是因果,是對我的考驗。」
印志師父給我的印象是仁慈、可敬、肚大量寬的一個人。交往時間久了,我不是把他當成一個出家人,而是把他作為自己的家人一樣看待。平時他遇到什麼難題也愛找我幫忙,並且經常提醒我一定要真心念佛。正是他這種對眾生不離不棄的精神打動了我,才讓我靜下心來重新認識佛法。
二○一○年四月九日,我在印志法師的指引下開始走入佛門,師父為我舉行了一個簡單而莊嚴的皈依儀式,賜我法名「妙傑」。我的佛緣也就是從這個時候真正開始了。以後寺院裏有什麼重要的活動,印志師父就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攝影、照相的工作自然是非我莫屬了。寺院的音頻和視頻素材,包括圖片製作,大部分都是由我來整理的。由於平時要上班,所以還是有很多精彩場面沒有記錄下來。
海賢老和尚有時會到其他幾個道場和念佛堂小住,開車接送的任務也就交給我了,更近距離的接觸,讓我對他老的瞭解多了起來。
記得二○一一年十一月,老和尚生病了,印志師父對我說:「由於師父年紀大了,為了慎重,咱們還是把他送到條件好的縣醫院治療。」於是印志師父和我直接把賢公送到社旗縣第二人民醫院進行治療,印志法師一直守在恩師身邊伺候。老和尚水瀉,大便拉在衣服上,印志師父就像伺候自己父母那樣給老和尚擦洗。一口一口給老和尚餵飯,不住地問寒問暖。我明白印志師父不是在作秀,他是真心實意在報答師恩的。而躺在病床上老和尚口中還是不斷地稱念阿彌陀佛。我想他老的這次生病也許是對印志師父的考驗,難道這不是表法嗎?
在醫院的幾天幾夜裏,印志法師基本上沒有怎麼合眼,後來老和尚病情有所好轉,就對印志師父說:「我沒事了,你也休息休息吧!」印志法師說:「師父啊,您的身體重要,我可不敢大意,只要您身體好了,就是我的福報啊!我盼著您早點康復咱回寺院哪!」我清晰地記得印志法師說這話時,眼中閃動著淚花。確實讓我感動不已!直到把老和尚伺候到康復出院,印志師父才鬆了一口氣。
海賢老和尚的戶口一直在桐柏,但是他總想把自己的戶口遷到來佛寺,說自己在來佛寺住了幾十年,就算是落葉歸根我也要把戶口遷過來。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我和曹書珍居士一起去給賢公辦戶口遷移手續,由於少了一份丁莊派出所的證明,當天沒有遷成。又過了幾天後,我拿著證明材料親自又去,才把老和尚的戶口遷到了來佛寺。我特地留意老和尚的生日,是一九○○年八月十九日,當時已是一百一十一歲了。老和尚知道戶口遷好了之後,歡喜地說:「我住在來佛寺幾十年了,戶口還在外地,我早就想把戶口遷回來,如今總算滿願了。」老人家邊說邊開心地笑了。
老和尚熱愛勞動,整天不見他閑著,不是幹這就是幹那,唯一見他閑著的時侯,那一定是坐在那兒在小聲念阿彌陀佛。由於來佛寺地處偏僻不富裕的地方,寺院沒人供養,糧食都是自己種,田地裏幾乎天天可以看到老和尚的身影。他走到哪裏,勞動工具就帶到哪裏。一次我在寺院看到老和尚正在劈柴,就勸他說:「您老這麼大年紀了,就別幹這些活了!累壞了怎麼辦?」他笑著對我說:「做人活多呀!自己能幹的就自己幹,不要指望別人。」我又問他:「您老這麼整天不停地幹,不累嗎?」老和尚不緊不慢地說:「幹活累的時候,在心裡念阿彌陀佛,就不累了。」說完又慈祥地笑了,我感覺到他笑得很開心、很實在。
老和尚往生後,我們幾個居士分別到他曾經住過的寺院和念佛堂一一走訪。結果無論在哪裏,都能找到一大堆的工具,像斧頭、錘子、鋸子、鉗子和鋤頭等等,放在一起簡直就是工具大集合呀!老和尚的勤勞真讓我們這些晚輩深深地感動和慚愧。
二○一一年七月的一天中午,天氣特別熱,我到寺院的塔林去,看到老和尚正在熱浪滾滾的玉米地裏專心地鋤草。當時正是中伏天,人坐在樹蔭下還覺得燥熱難耐,難道老和尚在地裡面不嫌熱嗎?印志師父提了一桶涼水過來,拉著師父說:「師父啊,您先洗洗歇歇吧,天太熱,別幹了!」硬把老和尚拉到塔林的門樓下面,拿一塊包裝箱的紙板鋪在地上,讓他老躺下休息。印志師父一邊用毛巾給老和尚擦臉上的汗,一遍反覆叮囑:「師父啊,天熱您別幹了,等涼快了咱再幹。你再這樣幹,弟子們都沒法混了。」老和尚沒應聲,口中只念了聲「阿彌陀佛」。我看到這情景,就在旁邊小聲說了句:「阿彌陀佛接走了?」惹得他倆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對老和尚說:「可把您老逗笑了!天太熱,下午別再幹了!您一百多歲了還這麼幹,叫我們年輕人情何以堪呢?」
老和尚知道自己歲數大了,有一件最掛心的事就是以後由誰來主持道場?通過他老的觀察和考驗,最終在村裏幾位大護法的見證下,鄭重地把來佛寺託付給了他的弟子印志法師。老和尚說:「我年紀大了,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把來佛寺交給你我放心,以後你要好好幹。」印志法師跪在老和尚面前說:「師父,請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我會銘記您老人家的教誨,一句阿彌陀佛念到底,敦倫盡分,隨緣度眾,把來佛寺的優良傳統給承傳下去!」
老和尚走了,走得是那麼安詳和灑脫!他老人家數十年以自身的實際行動為眾生表法,他老的勤勞和慈悲令我想起來就感動不已。老和尚為我們做出了念佛成佛的好榜樣,我們一定要跟定他老的腳步,踏實做人,老實念佛,拼此一生,永作閑漢!阿彌陀佛!
末學妙傑在此為賢公老和尚作詩一首,諡樽撛唬
賢公慈悲熱心腸,以身表法度迷茫。
忍辱持戒古罕有,孝親尊師世無雙。
彌陀銘心九十載,去留自在妙難量。
唯僧讚僧傳佳話,佛門榜樣永輝煌。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仝居士與賢公接觸很多,許多老和尚的珍貴照片和視頻資料都是出自他手。並且在有人擾亂道場的時候,總是有他挺身而出、伏邪顯正。仝居士與末學非常投緣,兄弟相稱。此次他主動寫下稿件,並叮囑末學可以放開修改。末學認真拜讀數遍,倍感文中所載幾事確實動人,值得一讚!唯覺篇末詩偈失於通俗,於是保留原詩三句,末學增入五句,在此隨喜仝兄功德,與之共讚如來。
古德云:「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六祖大師「菩提無樹」,尚且葉落歸根。孔子在陳,連呼「歸與歸與」又何足怪哉?明初高僧梵琦禪師有《送僧省親》詩曰:
空花要覓生時蒂,陽焰須尋起處波。
不是出家恩愛重,夢魂偏在故鄉多。
不風流處也風流
供稿人:田書雲
我第一次去來佛寺是在一九八八年,因為那時年輕無知,只知道背著領導和同事偷偷地出去燒個香,其實僅僅是想出去看看另一種生活方式,對佛理根本一竅不通。
我還能很清楚地記起第一次見到賢公老和尚時的情景。當時老和尚正穿著一套很舊的短衣在幹農活,一臉的慈祥,和藹可親。給我的感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爺爺一樣。老和尚和我們說著話也不放下手中的活,勸我們要好好念佛,給我們講了許多念佛的好處。可是我們那時的心太浮躁了,根本沒把老和尚的話聽到耳朵裏去,心裡一直認為念佛是老年人的事,是離我們年輕人很遙遠的。現在想來自己真是業障深重,罪過啊!
第二次到來佛寺是在海慶法師出缸之後了。因為聽幾個老居士說起慶公坐缸六年多卻肉身不壞,覺得很好奇,只聽說佛教聖地九華山有肉身不壞的菩薩,但從來也沒見到過。於是幾個人一商量,就結夥跑去看新鮮了。不知怎麼回事,望著跏趺而坐的慶公真身,我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再也止不住了。
慶公在世時,我們見面並沒有說太多話,只記得他個子很矮,一臉的慈祥,不愛講話。那時寺院還喂有耕牛,自己耕種。有位居士老遠指著慶公對我說:「就那個靠墻根站著面朝東的和尚,別人都看不起他,他只知道去拾糞,經常回寺院趕不上飯時,有飯就吃點兒,沒飯就不吃了。」……直到現在,我每次參拜慶公,還是止不住地流眼淚。
二○○七年夏天,我們四位居士一起去來佛寺看望賢公老和尚。寺院的門開著,院子裏空無一人。等了好長時間,老和尚才回來,原來他一個人在地裏幹活哪!老和尚說,現在寺院就他一個人住,農活出來了,不幹也不行,農活不等人。我們心裡都感覺好沉重,老和尚一百多歲了,一個人在這兒堅守著,還種這麼多的地,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這樣大熱的天,到中午了還在地裏幹,回來還要自己做飯、洗衣服,就是一個年輕人也受不了啊!我們幾個人都說:「您老一百多歲了,還每天這麼辛苦操勞,到底圖個啥呢?以您的資格,完全可以到條件好的道場去安度晚年嘛!」老和尚說:「出家人若守不好道場,把自己的廟都扔了,那還修行個啥呢?你讓人家說起來好聽不好聽?」我們幾人聽了都肅然起敬……
二○○八年冬,我騎車去千佛寺,離老遠就看見一位師父在大門前幹活。心想這麼大冷的天,是哪位師父還在這兒幹活呢?老和尚眼力好,記性也特別好。看見我就笑著說:「阿彌陀佛回來了!路上冷,趕緊到屋裏去吧!」我說:「這麼冷的天,您老人家怎麼還在這兒幹活呢?」老和尚說:「這路邊上長的草,現在乾了,看上去不好看,學生娃兒們走著也不方便。我想用鏟子把草都給鏟掉,然後再掃一掃,好走了也好看了。」
我有一段時間在千佛寺念佛,發現老和尚每天早上兩三點鐘一定起床。我們聽到老和尚一步一句阿彌陀佛,就知道他老人家已經起床,是在去廁所的路上了。於是也都不好意思再繼續睡下去,一個個也就馬上起床了。
老和尚拜佛從不用很柔軟的拜墊,他用高粱褲編成一個半指厚的小墊子,上面又硬又不平,而他卻一直堅持在那上面拜佛。想起他老人家對佛陀的那種虔展Ь矗嫻牧釵覀兏械綗o比汗顏……
聽印涵法師講,老和尚在年輕時,特別是在三年自然災害期間,他憑藉自己的勤勞和智慧,救過很多人的命。老和尚一生樂善好施、與人方便。他不是說到了,而是真正做到了。
老和尚生活上特別節儉,吃飯從不挑剔,從不吃小灶,每天和大家一樣用餐,每次飯後總是用開水把碗涮了又涮。
老和尚穿的襪子補了一次又一次。有一次我問他老人家:「您有啥活我們可以幫忙嗎?」老和尚找出了一雙襪子讓我拿去補,我看兩隻襪子都爛掉了大半邊,根本沒法下手再補了,於是就偷偷地把破襪子藏了起來。老和尚再問的時候,我們都說找不著了,老和尚沒辦法了,才只好去穿新襪子。
每年秋天以後,老和尚就去挖樹根,然後劈開曬乾以備冬用。因為這裡是農村,條件比較差,室內沒有暖氣,冬季比較冷的時候,老和尚就自己用火盆生火取暖。老人家雖然一百多歲了,但還是和年輕人一樣,蓋一床被子,外邊再搭一床就過冬了。有一次我們給老和尚打掃房間,順便想幫他把衣服和床單洗洗。結果掀被子的時候,發現腳頭卻抖不開,仔細一看,原來是老和尚為了能暖和一些,把腳頭的被子用一根繩子捆起來了。我們都笑老和尚真是會想辦法。
老和尚用的東西都是再平常不過了,從沒見他拄過新拐杖,他經常拄的拐杖就是地上長的一種名叫「灰灰菜」的野菜稈子。掃地用的掃帚也都是用他自己種的「掃帚苗」捆紮成的。
老和尚有時候出外辦事,下車之後離千佛寺還有將近五里地的路程,他經常步行回來。既不願花錢僱車,也不願麻煩印涵師去接他。
老和尚看到人家丟掉的毛衣,感到很可惜,便撿回去洗一洗,然後用拆下的毛線搓了兩大盤繩。比在街上買的還好看、耐用。我們都佩服老和尚咋能想到這招呢?這廢物利用真是太好了!於是都回去跟著照做。
老和尚很平易近人,隨身的包裏總是帶著好多佛像、掛件、念珠之類的紀念品,隨時準備著和大眾結緣。無論見到認識或不認識的人,他都會先打招呼:「阿彌陀佛!回來了。」他老人家從不擺架子,讓去道場的信眾都感覺像是到家一樣的溫暖。每次給老和尚頂禮,他總是樂呵呵地說:「不要拜我這凡僧,去拜佛!」……
這些都是賢公老和尚日常的一些小事,然而正是因為它的平常,卻更加襯托出老和尚修持功夫的不平常。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千家詩》中收錄了一首無名高人所作的題壁詩:
一團茅草亂蓬蓬,驀地燒天驀地空。
爭似滿爐煨榾柮,漫騰騰地暖烘烘。
這首詩樸實無華,卻飽含哲理。詩人在告訴我們:無論做什麼事情,假如華而不實,只追求表面的排場,就會像燒茅草一樣,瞬間之後便煙消火滅了。只有腳踏實地,講求實效,持久不斷地努力才能達到理想的目標。這就像在火爐中燒老樹根那樣,由於質堅耐燒,所以才能取暖禦寒。
印涵法師曾經給大家說起過,他在來佛寺常住的時候,有一次老和尚涼拌了一些芹菜,指著地上的香油壺對他說:「你用筷子蘸一點兒,把這些芹菜給拌拌!」印涵師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滿含熱淚,他說:「那是一壺五十斤的香油啊,而師父卻讓我用筷子蘸點兒把菜拌拌。就憑這一點,我就佩服他一輩子!我這些年盡力去學習師父的勤儉,可現在我在勤勞這方面還說得過去,但論起節儉還是遠遠比不上師父。」
印榮法師說:「我剛開始也有點兒嫌師父太小氣,要買兩塊錢的豆腐他都不讓買。可是後來見他給幾家學校和道場捐資買樹苗,卻一抖手就拿出好幾千塊錢。這讓我徹底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南陽的張軍居士曾在義烏念佛堂供養老和尚一根拐杖和一枚紅瑪瑙戒指,還有一條紫色的手珠。老和尚當時就說:「出家人哪有帶戒指首飾的呀?不如法。你拿走吧!拐杖我也有。」張居士說:「沒關係,您老人家可能一輩子也沒戴過這些,您戴上讓我看看漂亮不漂亮?而且您的那根拐杖已經很舊了,下邊都裂縫了,以後您就用這根新的吧!」老和尚於是高興地接受了這些供養。一星期後,張居士又去念佛堂,劉居士對他說:「老和尚有事情回寺院了。走時把你供養他的戒指和手鏈佛珠都留下了,說出家人不應該戴這些東西,顏色都太鮮豔,不如法。」張居士後來說:「當時我就深深地覺得這老和尚真是大修行人!他見我那麼執著,為了讓我生歡喜心,就恆順眾生,收下了供養。等到臨走時再把東西留下,真是慈悲善巧啊!『菩薩所在之處,令一切眾生生起歡喜心』。確實是這樣的!」
師父上人讚歎賢公「道在平常」,簡直太貼切了!好多人說起老和尚對他們的觸動,都是因為一些很平常的小事。
此篇對老和尚的衣食住行、待人接物,各個方面都有概略的描述,雖無驚人之語,卻不失平實自然。老和尚樸實卻又高大的形像躍然紙上、呼之欲出,真可謂不風流處也風流!
佛號功德不思議
供稿人:程萬德
我父親是海賢老和尚的皈依弟子,我們管他老人家叫師公。多年來和師公有過很多接觸,留給我們很多感動,但是我們真的不會寫文章,僅藉此機會給大家簡單說幾件事,來表達一下我們對師公老人家的無限感恩之情,也向大家證明一下佛號功德的不思議。
社旗居士林在南城外,緊鄰趙河,地勢很低,每年汛期的時候都有很大危險。二○○四年仲夏,當時師公住在居士林,趙河漲水,房子被淹沒了。幸好師公有先見之明,提前搬到他的一位皈依弟子張春華居士家中暫住了。張居士家的院落很深,顯得陰森森的。後來師公和我們講起,他第一晚上住進去的時候,屋裏眾生特別多,一個個都站在床前,聽老人家念佛。師公慈悲,於是坐在那裏晝夜為他們念佛不斷,幾天之後,這些眾生就全部都離開了。
二○○四年七月的一天下午,我發現我家車庫上方長出來一棵小樹,因害怕樹若是長大了根紮在房子上會漏雨,我於是決定上房去把它拔掉。不料在房上拔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下來,經醫院檢查,是第一腰椎骨折。特別在夜間疼痛更厲害。第二天師公就知道了,老人家馬上趕到我家看望我,進屋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說:「你要好好念佛,佛號能壓疼痛。」俗話說「恨病吃藥」嘛!我於是就一聲接著一聲地精進念佛,果然很快就不感到疼痛了,沒過多久就痊癒了,百日左右的時候,竟然都可以開車了。這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奇跡,我親身感受到了佛號功德的不可思議!
師公不愛說話,除非是說起念佛。凡是親近他的人,老人家都要勸他好好念佛,說一定要念到功夫成片,才能自在去西方。每次我去看望他的時候,老人家一定會問起我父親的身體情況和念佛情況。每次見我父親,也都要囑咐他精進念佛,求生西方。
二○一二年,我父親八十八歲。初春的時候,師公就說我父親過不了冬,要抓緊時間老實念佛了。七月中旬的一天,我又一次勸父親要好好念佛,求生西方。父親聽了很高興,對我說:「你也要好好念啊,咱們都要去。」七月十九日,父親就往生了,我太太親眼看到他坐在蓮花上,現大比丘相。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據說明代高僧樵雲法師不識文字,其為萬曆皇帝之母作超度,僅拿一幡而登壇說偈曰:
我本不來,你卻偏愛。
拔除罪根,超升天界。
然後念彌陀聖號數聲,便下壇對萬曆皇帝說:「恭喜皇上!太后已經解脫了。」萬曆正在疑惑,太后在空中現天人相說:「我已得超升。請皇上禮謝聖僧!」……
如此看來,那些聽賢公念佛的眾生想必也都得生善地了吧?但老人家卻並未多說。——賢公其實不愛談論稀奇神通之事,有時對有緣人略說一些感應,也皆是為鼓勵其人堅定念佛的信心,從不會因此而說出半句過頭的話。
由得道高僧為之稱念佛號,其殊勝自然是不可思議的。但若說起往生極樂之事,畢竟還是「自家吃飯自家飽,自家生死自家了」。蕅益大師曰:「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自己對淨土生不起信願,即使觀音大士為我們念佛,也是愛莫能助的。師父上人講過,單憑超度的力量,哪怕是觀音、勢至、文殊、普賢一流的菩薩,最高也僅能把眾生超度到忉利天。再向上一層的夜摩天都不能夠,何況是往生極樂世界呢?所以我輩當牢記「是心是佛,是心作佛」,只應老實念去,不可心外旁求!
佛門有聯語云:
經懺可超升,難道閻王怕和尚?
紙錢能贖命,分明菩薩是贓官!
漫灑熱淚憶聖僧
供稿人:王德生
我第一次見老和尚是二○一二年初春,在義烏念佛堂。因為我這個人頭腦簡單,說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所以老和尚見面就批評我:「你管好你的嘴,不要亂說話!」我聽了之後,心裡對老和尚感恩不盡啊!明白老和尚真是把我當作自己孩子一樣看待了,所以看到我的錯誤,就馬上給指出來了。
我和老和尚在一起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兒一樣,總是在他跟前淘氣、調皮,總是淘氣地一遍遍問他:「您見過阿彌陀佛沒有?他給您說過什麼話沒有?」老和尚每次都說:「老佛爺不讓說呀!」現在想來,老和尚幾乎一直沒有對我說過什麼玄妙的話,只是教我念佛,始終到底就是教我要老老實實地好好念佛。
二○一二年秋,在義烏念佛堂,老和尚對我們說:「南陽人有福報,因為學佛人多。學佛人也都有善根,因為沒有善根念不了佛。」接著老人家為我們講了《法華經》中「一聲南無佛,皆已成佛道」的公案。說起念佛,老和尚頭頭是道,他說:「不要以為念一句兩句就行了,不念到一心不亂不算念佛。」我當時想追問老和尚「一心不亂」到底是一個什麼境界,誰知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老和尚打斷了,笑著對我說:「一心不亂咋給你說呀?沒啥兒說!」我聽後感到非常震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忍不住要和大家分享一下,誰知這一激動,兩隻手又不由自主地比劃上了,老和尚當時就批評我:「你不要指手劃腳的!用嘴說,手別說!」我馬上醒悟到,這都是自己的傲慢習氣又表現出來了,因此對老和尚的慈悲指正感激涕零……
劉居士問他:「您沒有得過什麼大病吧?」老和尚說:「我這渾身找不到沒有長瘡的地方。」一邊抬起右臂給我們看,一邊接著說:「你看看,這兒長瘡長得寒毛都沒有了。」劉居士問:
「那是怎麼好的呀?」老和尚笑著說:「我也沒有看,只管念阿彌陀佛,自己就好了。」
劉居士對老和尚說:「他們想問問您,看看您念佛出的有啥境界沒有?」老和尚說:「有啥境界可以給你說嗎?」旁邊的吳居士忍不住插話說:「給俺說說吧!」老和尚微笑著說:「沒到時間哩!現在沒法說。」吳居士還是好奇地又問了一句:「那你見極樂世界了嗎?」老和尚說:「你見到了啥,老佛爺給你說了啥,都不要說!洩露天機犯雷打呀!你若見誰都說,下一回他永遠不給你說了。你若是出家了,在戒壇裏,該咋樣修行他都會給你說到。喜歡出家的可以出家,不喜歡出家的你可以當個老齋公,好好念阿彌陀佛,啥時候念到一心不亂了,老佛爺會給你稍微打個招呼。不要說!你若修行好了,人家心裡都有數,都望著你、瞅著你哪!——好好念佛!」
在我印象當中,老和尚一直都是恆順眾生,從來沒有說「我要幹啥」。比如劉居士每次給他老安排去參加什麼活動,他都沒有推辭過一回,沒有想過自己,只想著讓眾生生歡喜心。每次出去放生或參加什麼活動,都需要很長時間,遇到老和尚的人又都想跟他單獨合個影,老和尚從沒有拒絕過,挨個配合,一直保持笑容。往往一折騰就幾個小時,就是年輕人也受不了啊!曾經有一次我拉他回念佛堂,下車的時候,老和尚不好意思地說:「把你的車弄濕了。」我問他老怎麼回事?老人家說:「尿褲子了……」我當時慚愧地眼淚馬上流出來了,老和尚處處為人著想,沒有廁所,他老人家忍著尿滿足大家的願望,可是我們卻沒有去真正用心體諒一下這位一百多歲的老人啊!
老和尚不愛麻煩人。他只要來南陽,我就跟他說:「您有啥事就讓他們隨時叫我,我隨叫隨到。想到哪兒去玩,我馬上就拉您去。」可是老和尚一次也沒有出去玩過,需要到西峽縣去買念珠和人結緣的時候,他提前幾天就會問我最近有什麼事情,必定是聽我說不太忙,他才告訴我他準備去的日子。每次我送他回寺院,他老人家都必然會給我找一些紅薯、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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