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公權力的「異化」

2013年02月23日 星期六 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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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許2013之公權

　　如果說，2013年是新時期法治重張的關鍵之年，那麼，希望人們看得到的最大變化，不僅僅在於「將權力關進籠子里」，更在於我們能認清「異化」。

　　2012年，在過去的這一年裡，對於許多中國人而言，「異化」的現象屢見不鮮。

　　重慶的「唱紅打黑」以一種極為罕見的方式戛然而止，關於中央編譯局的一部「文學創作」最終被證明並非空穴來風，無論是表哥、雷政富，還是從去年的「房叔」延續到今年初的「房姐」……各種冠冕堂皇的「官方闢謠」，簡直就是對真實存在問題的重點確認，而在微博上出現的大量「約架」、「約辯」和「約鑒別」，更令人們喪失了對各類意見領袖和演藝偶像的信心，原來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庸俗不堪的人性，竟是那麼容易就顯露出來了。

　　雖然，人總要把自己與其他動物刻意區分開來，比如強調「人是高等動物」，但說到底，人依然是動物！既然如此，人性也不可能擺脫動物性，我就從來不相信，有所謂「脫離了動物性的純粹人性」。就算是被藝術化了的「愛情」，其實，也無非是建立在性和繁衍物種基因基礎上的某種「理性的感性呈現」罷了。

　　當然，真正看清楚這一點，是會有些感覺無趣——許多神話，也就此坍塌了。

　　但我恰恰認為，唯有神話坍塌了之後，人才能真正找到自己，這個由人所組成的社會，也才能找到未來穩定發展的方向。

　　當一個人坐上某種位置，「為他人謀福利」的初衷，就很有可能變異為「為自己謀財色」，而一切巨大的權力，天然都存在著虐待他人的傾向——對如此危險的權力，我們怎麼能一味地逢迎與膜拜？

　　人，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越是高速發展的社會，人性就越容易被扭曲。更可怕的是：我們扭曲了，卻並不覺察；即使覺察了，也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不要總是指責權力者在破壞規矩，我們自己何嘗不希望自己也能有這種破壞規矩的特權？就像大城市裡滿大街的交通堵塞，其原因不完全在於車多、路少，而是駕車行路者自身一旦進入駕駛座，也往往異化為「蔑視規則」的急先鋒，在各種搶道中，降低了本屬於公共資源的道路通行能力。所以，不要一味指責權力者踐踏法治，缺乏法治精神的公民，同樣是法治環境的破壞者。

　　2012年發生的許多事，告誡我們：必須警惕所有正在發生的和潛在的異化。真正的誠信，從來不是靠自我道德教化來完成的，而是靠人與人之間、組織與組織之間的相互糾錯能力而獲得的！從這個角度上講，制度——一種「制衡的尺度」才能真正將人性與獸性隔離，既然「異化」是一種天然存在，無法避免，我們就必須將這種「存在」控制在危害發生之前！

　　可怕的是，從鬥爭思維佔據主流的時代，到社會達爾文主義盛行的今天，極端化的行為和表達方式，已經深入某些中國人的骨髓。「左派」與「右派」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般的爭執，其實無益於改變已經千瘡百孔的現實，只會在相互攻訐中錯失達成部分共識的機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有一點建設性的意見，世道人心，怎能不淪落？

　　如果說，2013年是新時期法治重張的關鍵之年，那麼，希望人們看得到的最大變化，不僅僅在於以法治的名義，「將權力關進籠子里」，更在於我們能認清「異化」，在警惕他人的同時，更警惕自己，不至於在金錢、權力、名譽的影響下，變得讓我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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