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正是你謀害了阿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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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皮是女性,上有四個哥哥姐姐,為五姊妹中最小。媽媽生它們的時候在秋季,斷奶時樹已落葉,滿目敗黃,可謂生不逢時。
由於肖耘所在的工廠取消了員工食堂,改發生活費讓工人們自己外出上街就餐,所以,將工廠作為自己領地的這個貓咪的家庭,算是基本上失去了食物的來源。阿皮的媽媽要到很遠的地方找吃的,而小貓咪們則常常陷入飢餓之中。
此地第一場雪飄落不久,五姊妹中的老大就凍餒而死,老三被茶水爐爐底落下的碳火燙死,肖耘將它們鄭重其事地埋葬了。後來,老二又不知去向,只剩下阿皮和它的四哥。肖耘覺得,如果無人餵養,最後的兩隻小貓咪的命運也將是很悲慘的,從此,他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擔負起了撫養它們的責任,每餐都要喂它們——只要他在廠里。有時晚上加班,肖耘會喚它們到辦公室里,三個人一起吃夜餐。
久而久之,阿皮與它的哥哥同肖耘建立了很深的感情。肖耘的下班時間不確定,這一點很快被阿皮注意到。一天深夜,見肖耘騎車離去,阿皮跑到工廠大門朝他遠去的方向張望了好久;又一次是早晨天剛麻麻亮的時候,阿皮看到肖耘又騎車走了,竟沒命似的高聲叫喚、沿馬路狂奔達六七十米,猛追他的電動車。
行進在回家的路上,肖耘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一定要收養阿皮,讓它與家裡的阿咪為伴。
聖誕節時來到肖耘家的阿皮,雖然極為調皮搗蛋,但卻懂事得像個精靈。它根據主人的語氣,可很快搞清楚家裡什麼是允許的,什麼是不允許的,如不準出門。既然主人不允許,它就不會趁主人一開門的時候竄下樓去——像早被放生的阿迪那樣;不論喂它什麼食物,它都會吃得乾乾淨淨,且吃很多——絕對不會像阿咪那樣挑食。
原先肖耘覺得,訓練這樣一隻小野貓上廁所恐怕要頗費一番工夫,然而,有了阿咪的示範,阿皮僅幾次就學會了到衛生間如廁——不用土、沙,令肖耘極為讚賞。
趙玲向來愛貓,她有時會點著阿皮的小鼻子說:「你呀,是一步進了天堂啊!」有時,她也會心生憐憫,對肖耘作著指示:「老公,這樣你在廠里還可以再救助一隻。」
趙玲愛開玩笑,她有時會拿著阿皮尋開心:「小皮皮,怎麼又把眼鏡戴反了?」這是因為,阿皮的眼睛下面有兩道毛色較深的地方,形似眼鏡框的上部,遠遠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戴反了眼鏡。
然而,如此討人喜歡的阿皮,何以又重新回到那個環境極為荒涼、大片空閑之地長滿一人多高的野草的工廠呢?問題就出在阿咪和阿皮性情不和上。
當阿皮剛進入肖耘家門之時,它立刻就對作為它的大姐姐的阿咪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遺憾的是,阿咪不僅不歡迎,還對它表示出了某種深深的敵意。大概是急於同自己的同類交流玩耍,也可能是想為阿咪所接納吧,阿皮總是有意無意地親近阿咪,但阿咪卻總在躲著它。於是,兩人一個跑,一個追,整個屋子裡就像來了兩匹野馬在賓士!
若被阿皮逼急了,阿咪會把頭一低,呲牙咧嘴地朝它發出恫嚇的「嗤嗤」聲,或者用前掌去拍打,或者乾脆將阿皮撲倒。在做完這些動作之後,阿咪抽身即跑,從來不與之糾纏。
初時,肖耘和趙玲都認為,阿咪是在讓著這個體重不及它三分之一的小妹妹,後來又把它兩人的打鬧當成熱鬧看。漸漸地,他們都覺得不大對勁了。
你想啊,如果阿咪能鎮住阿皮,它還用「抽身即跑」?可想而知,一隻生活在工廠里、在上下班之時的人流車流里大搖大擺地穿行其中的小野貓,連人都不怕,又怎會懼怕一隻叫作「阿咪」的家貓呢?
假如,阿咪能在阿皮初來之時就將其制服,並讓它俯首稱臣的話,命運之神必將會對阿咪本人、對肖耘家,作出另外的選擇——當然,這是後話。
由於有肖耘的寵愛,阿皮後來對阿咪的舉動,已經可以稱之為「挑釁」或「侵略」了,主要表現在它對阿咪的近乎瘋狂的追逐上。究其原因,大概與阿皮生活環境的改變不無關係。一隻幾個月大的小野貓,一下子從近十里外的佔地九十餘畝的工廠被帶來,「囚禁」在一套九十幾平方米的住宅內,它的野性到哪裡去釋放?它的憋屈到哪裡去發泄?
阿咪是個能從主人的言語中聽懂許多東西的生靈,它足可以感受到阿皮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從它的行為上即可看得出來。比如,當它反擊阿皮的時候,當它一下子將阿皮撲倒在地並咬住其脖子的時候,它採取的是「點到為止」的方式——其實只是做了個樣子。待做完樣子,阿咪還是撒腿就跑,阿皮呢,它仍然是爬起來再追!
阿咪的忍讓,使阿皮愈發覺得好玩且有恃無恐,小小的它甚至可以將大個子的阿咪一下子撲倒,甚至可以往阿咪的背上跳,就像騎手欲跨上自己的烈馬一樣。
由於不時地向挑釁的阿皮發出「嗤嗤」的恫嚇聲,阿咪的嗓子很快就啞了;由於阿皮的挑釁無休無止——除了它自己睡覺的時候,阿咪食不安,寢不能。無論阿咪躲到哪裡,阿皮都能找到它——如床底,逼得阿咪只好躥上家裡的一處制高點,躲到那裡睡覺。
肖耘家的陽台是包起來的,貼東邊牆壁有一書櫥,櫥頂碼放著蓋不著的棉被,其總高度在兩米半左右,是家裡最高的可以藏身的地方。阿咪先跳上陽台約一米高的檯面,然後輕而易舉地就能躥上書櫥的頂部,每到這個時候,阿皮只能望「高」興嘆。
然而好景不常,沒有幾天阿皮就能連躥帶爬地上到陽台的檯面;又住了些日子,家裡的制高點亦被它征服了。可憐的阿咪,一下子失去了最後的藏身、睡覺和喘息之處,它已是永無寧日了。
「你們兩個人反蹬什麼?」肖耘常常這樣斥責阿皮和阿咪——當然,責任不在阿咪。
「阿皮,看我不打死你!」但阿皮根本就不害怕。
「關禁閉!」只有將阿皮關起來後,阿咪才可以得到一段歇息的時間——趴在肖耘的膝上陪主人看電視、上網,或蜷卧在他的大腿處安睡。
阿皮的到來,使肖耘家變得像一個戰場,為此,趙玲雖然經常發些火,但尚可忍受。因為,只要主人將脾氣像橡皮一樣的阿皮關起來,問題就能得以緩解——男女主人無論誰在家都可,但如果兩人都上班,就只能任其所為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肖耘家仍然像一個戰場。
阿咪的嗓子啞得愈來愈厲害,由於它的發情期至今未結束以及身體的反應,它會經常不吃東西;而阿皮卻能吃能喝,能打能鬧,它正一天天長大。肖耘總是心存僥倖,希望再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阿咪、阿皮兩人能實現真正的「和平共處」。但時至今日,「和平共處」遙遙無期,這使他感到了問題的嚴重:老是這樣的話,還不把阿咪給折騰死?
每到發情期的時候,阿咪除不時地叫喚外,還會不由自主地隨便撒尿,特別是床鋪、沙發等軟和的地方。雖然量很少,但由於阿咪有個到固定之處排泄的習性,於是,床鋪、沙發的某些部位就成了它經常光顧的地方。
家裡的臊味使趙玲惱怒,她經常為此教訓阿咪,但處於發情期的阿咪總是改不了。
在客廳吃飯時,趙玲用手抹了抹沙發墊子,然後把手放在鼻子上聞,待聞完了,她氣呼呼地將所有的墊子都掀到了地上——肖耘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只聽趙玲忿忿道:「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
肖耘依舊吃著飯,他抬頭看了老婆一眼。「不能怪阿咪,」肖耘淡然地對趙玲說:「是阿皮來了之後,阿咪生理上的某種機能被徹底搞亂了。」
事實的確如此,阿咪此次發情的時間也太長了,且依然沒有結束的跡象,這不能不令肖耘憂心忡忡:若繼續放任不管,日子還真不好過了哩!
一天,趙玲偶然聽到,已經漸漸長大的阿皮也發出了某種叫聲,頗似到了發情期一樣,心中吃了一驚。要是兩隻貓都在家裡發情,這怎麼得了啊!肖耘來家後,趙玲趕緊告訴了他。
隨之,肖耘開始注意起阿皮來。果然,他也聽到了阿皮發出的那種不正常的叫聲,還真是有點像貓發情,不過聲音很短促。肖耘屈指一算,阿皮的年齡大約有八個月的樣子,這麼個小東西現在就到了發情期?實在不可思議!
儘管捨不得,趙玲還是幾次提出要將阿皮送回廠里,肖耘無法拒絕,只得答應下來。
肖耘想:阿皮回廠也有好處。一是阿咪沒有了這個災星,很快就可恢復正常了;二是自己在家住的時間少,在廠住的時間多,這樣一來,與阿皮相處的機會反而更多。
過了春節,又過了臘八,肖耘經不住趙玲的嘮叨,終於下決心將阿皮帶回去。
2007年2月26晚上,肖耘將阿皮又帶回了它所降生的工廠,此時,距阿皮到肖耘家整整過去兩個月。
是時,在經常給阿皮和它四哥餵食的緊靠茶爐房的那間小屋裡,肖耘從車上輕輕搬下裝著阿皮的紙箱。待掀開箱蓋,阿皮前後左右張望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按趙玲的玩笑話,阿皮曾一步進了天堂,而今,這個小精靈又一步回到凡間,返歸了大自然——不過,阿皮所面對的大自然卻是相當嚴酷的。
在這間極為熟悉的小屋裡,阿皮漫無目標地轉了一圈,接著走出門去,不見了。
肖耘滿廠里喊它、找它,但沒有找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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